“没有。”雪槐摇头:“我也只是听说过她。”脑中忆起碧青莲的一些传闻。

碧青莲出身奇特之极,她生于皇宫之中,却谁也不知道她的父母是谁,当时宫中太监听到有婴儿哭声,顺着声音找过去,却在花园的莲池中找到了她,她竟是躺在一个巨大的莲盘上。当时所有的人都吓坏了,那莲盘颤颤巍巍,只要稍稍斜得一下,她一条小命哪还救得到?但最让人存疑的,是她的父母到底是谁?当时的三十五世浩天大皇帝已老,久不近女色,但她若不是龙种,皇宫中又有谁能让她的母亲怀孕,而最古怪的,是三十五世大皇帝听到这件事后,有一句奇怪的话,说:“她竟然真的生出来了,不可思议。”从这句话,可知三十五世大皇帝知道一点东西,因此外面传说碧青莲绝对是一位公主,但疑惑的是大皇帝当时却并未明确表态,当时宫中恰来了一位荷叶道人,就此将她带出宫中。

碧青莲长大后,游历天下,她跟荷叶道人学得虚空种莲的奇术,一粒莲子,即时便会开出一朵极大的莲花来,花一开,她便跳入莲中,取琵琶边弹边舞,她容颜绝世,此时仙乐飘飘,莲香四溢,莲花中又有薄雾弥漫,观者神魂颠倒,只以为是在仙境观仙女舞蹈。

碧青莲此曲名天外仙音,声名传出,谁都想一睹这天外仙音的风采,但碧青莲生性孤傲,独立特行,要她高兴,她才会奏此天外仙音,否则再多的金钱再大的权势也休想让她点头。

“那明夜便可见一见了。”富安眼中露出兴奋之色,道:“青莲小姐不仅是天外仙音名动天下,本身亦是绝色,曾有人评她为天下第一美女,明夜一见,倒要看她美到什么程度。”

无花奇道:“难道大人尚未见过青莲小姐?”

“是。”富安点头:“虽是我请的她,却还真没见过她,不过她说明晚会来那就一定会来,王子尽可放心。”

一时酒罢,富安告辞,面对周围群婢环绕,其他人也罢了,一卦准却是又惊又喜又疑,看了雪槐道:“你小子上次去大司马府,到底弄了个什么鬼,便让大司马如此待你,答应替王子说话不算,还又送宅子又送丫环的?”

无花岩刀也都存疑,一齐看着雪槐,雪槐哈哈一笑,道:“什么叫弄了什么鬼,我不过到富大人府上和他打了个赌。”

“打赌?”一卦准讶呼:“你跑到大司马府打赌?打的什么赌?”

“赌酒啊,还能赌什么?我可是个穷鬼呢。”雪槐呵呵笑,道:“我听外间说富大人酒量了得,便跑去跟他说,跟他赌酒,他喝一杯我喝一坛,输了我给他牵马,赢了就请他替我家王子说句话,他答应了,结果他喝了十七杯,我却喝了十八坛,赢了赌注。”雪槐不想说出驱邪的真像,信口胡编,一卦准几个却没办法不信,一卦准猛扯胡子:“十八坛,臭小子,醉不死你,难怪我说回来时大司马大人怎么还送你一车酒呢,颠倒就是赌酒来。”

无花却是一揖到地,含泪道:“为无花的事,累着木兄了。”

雪槐忙握了他手,笑道:“王子这是什么话,喝酒很累吗?那我还真愿意天天累着,还有阿黄估计也愿意,是不是阿黄。”

阿黄吱吱叫着,把一个小脑袋乱点,仿似很赞同他的话,它模样滑几,众人一时都给逗乐了。

第二日傍黑时分,富安叫人来请,无花一行便动身。

雪槐打听得明白,各国先到的使团已有七八十个,几个大国中炎阳、祭风、有熊全都预先来了,且来的都是重要人物,炎阳来的是炎阳王叔步云生,祭风来的是左相风满楼,乃是祭风王的左膀右臂,公认的祭风第一谋士,有熊来的是号称天朝四公子之一的照水公子花照水,花照水喜养士,他的照水山庄宣称要聚天下之士,声名极盛,也是有熊王极为倚重的人物。

三国出动如此重要的人物,当然不仅仅是为国母太夫人祝寿,而是另有目地,冲着的都是巨犀的霸业,巨犀称霸,四大国谁都不服,但四国想要出兵争霸却又为难,一则国力衰落,有心无力,二则也还担心其他国家尤其是三大国的反应,万一自己和巨犀打个两败俱伤,他国趁势掩袭,岂非反要吃个大亏?必需先要试探一下,摸清另三国的想法打算,而巫灵国母太夫人大寿却正好提供了这个机会,所以三国才会这么大张旗鼓。

不过雪槐倒也不担心四国会联手对付巨犀,四国各有利害牵扯,谁也不可能跟谁真的一条心,因此三国此次虽是为互摸底牌而来,彼此间也一定是明争暗斗。

到富安府,门子报将上去,老远便听到富安的朗笑声:“东海无花王子来了,好好好,老夫要亲自迎接。”

雪槐一听便知他是故意提高了声调,知道是特意借这个机会为无花张脸,心中一热,想:“富大人虽居高位,却是有恩必报的信义之人。”

进去,富安果然已到二门迎接,与无花相互为礼,叫声请,随手便牵了雪槐的手,并肩入内。

富安这宴客的厅极大,这时摆了上百张酒桌,坐满了人,早在大街上,雪槐便听到里面的喧闹声,但富安一接出来,所有声音却一齐静止了下去,所有眼光齐看过来,眼中均有愤愤不平之色。原来所有宾客到来,包括步云生、风满楼、花照水三个来,富安都未出厅迎接。

富安在大厅口站定,呵呵一笑,指了无花道:“诸位,这位便是东海无花王子,大家多多亲近啊。”

所有眼光一齐落到无花身上,却并无一人出声招呼。明摆着,知道无花的,自也知道他只是个无势的王子,没什么用的,而不知道的就更不要说了,东海本只是小国,一个小国的不为人知的王子,更用不着结交了。所以是幸会也没人说一声。

这世间的事,便是如此的现实。

富安的主席旁边,另设了五席,三席已坐了人,两席空着,左手一席坐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身材肥胖,颇具贵气,这时哼了一声道:“大司马待客,有些分轻重啊。”

这老者对席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微抬的下巴给人一种目空一切的感觉,这时却冷笑一声,道:“我看却是不分轻重。”

富安又是呵呵一笑,道:“两位言重了。”对无花道:“王子,我给你介绍。”对那老者一指:“这位是炎阳王叔。”又指着那中年男子道:“这位是有熊国照水公子,喜贤纳士,天朝四大公子之名想来是无人不知的。”

无花躬身为礼,连道幸会,花照水与步云生却都只是哼了一声,并不回礼。

花照水下首也是一个五十来岁老者,与步云生的肥胖不同,他身材却是高挑欣长,瘦而清矍的脸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富安介绍,这是祭风国左相风满楼,无花也是深揖为礼,风满楼也回了一礼,眼光却箭一般盯在雪槐脸上,道:“但据老夫看来,大司马是先轻后重,请问大司马,你旁边这位是什么人啊?”

富安一直亲热的挽着雪槐的手,所有人自然都是看见的,也都在猜,不过雪槐打扮过于平常,许多人便都没在意,这时听风满楼这么一说,所有人心中便都是一动,齐看向雪槐。

富安仰天大笑,道:“左相好眼光,我身边这位,确是位极了不起的人物,木鬼木兄弟,大家现在或许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我可以肯定的说,十年之内,木兄弟必定名满天下。”

富安这么夸雪槐,满厅的人顿时都震住了,一齐拿眼细看雪槐,风满楼嘿嘿一笑:“看来老夫还真没看走眼,能得大司马如此推重,必是非常之人,但老夫想借问一句,这位木鬼到底是什么人哪?”

富安微笑道:“木兄弟现为无花王子的随从。”

他这话出口,花照水哈哈一笑,道:“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原来不过是一个废物王子的随从,大司马可真会开玩笑。”

旁边的步云生脸露叽讽之色,风满楼却是不动声色,道:“原来是无花王子的随从,好,但老夫还想问问清楚,这位木兄现在在无花王子身边所司何职呢?”

富安一则感激雪槐救儿子性命的恩德,一则敬佩雪槐惊人的手段,便想借这个机会替雪槐扬名,不想花照水几个并不买他的帐,风满楼更是老奸巨滑,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雪槐现在只是一个马夫,这样的身份说出来只会惹人叽笑,眼见所有的眼光一齐射过来,富安顿时就僵住了,道:“这个-----所谓英雄不问出身-----。”

他话未说完,雪槐却朗声道:“我只是王子身边的一个马夫。”说着抬眼看向风满楼,他眼光只是淡淡的,平静如水,但风满楼却是一惊,他眼光老到,恰在雪槐的平静里,他看到了不平常处。这眼光,绝不只是一个马夫的眼光。

但大厅中早已是哄笑声一片,其中以花照水笑声最大:“马夫,哈哈,马夫。”

富安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一脸难堪的看向雪槐,雪槐却是神色如常,反向他微微一笑。他如此荣辱不惊,富安不由更是敬佩。

哄笑声中,厅外忽传来一个声音:“好一个马夫。”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十分清脆,声音也不是很高,却穿透嘈杂的哄笑,清清楚楚的钻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哄笑声立时静止,所有的目光全都看向厅外,富安喜叫道:“是青莲小姐吗?”

厅外人影闪动,八名青年武士疾步进来,八人均着青绸紧身劲装,一个个气宇宣昂,往两边一分,随后是八名妙龄少女,也是一色的青色裙衫。八女之后,一个女子盈盈进来。这女子约摸十八九岁年纪,身着翠碧裙衫,脚步移动中,裙衫轻摆,印衬着旁边的随从侍女,恍然便是碧莲池中的一朵青莲花。她怀中斜抱着一面琵琶,掩去了半边脸,众人看到的,便只是她左半边脸,所有眼光却都是一亮,那半边脸所显示的绝色,并不是人间的言语可以形容,所有的人在那一瞬间都是呼吸一窒,包括雪槐在内,雪槐心中只有夕舞,一般的美女,他往往正眼也不瞧一眼,但碧青莲的艳色仍让他眼光一直,心中暗叹:“这女子就是碧青莲了,好个绝色尤物,怪道所到之处无不让人神魂颠倒。”

这女子正是碧青莲,她妙目一转,便就落在雪槐脸上,眼光霍地一亮,叫道:“好一个马夫。”

厅中众人为她绝色所摄,无一人吱声,直到她出声,众人才给惊醒过来,一时惊呼赞叹声四起,花照水长身而起,朗声笑道:“青莲小姐,我们又见面了,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吧,小姐是越来越漂亮了,只不知还记得区区否?”

听到他声音,碧青莲转眼看过去,道:“原来是照水公子,天朝四大公子之一的照水公子,青莲如何会不记得。”

“愧不敢当。”听碧青莲记得自己,花照水一时兴奋得手舞足蹈,正要找话来说,碧青莲却已转眼看向他身边,在步云生风满楼脸上一转,道:“原来王叔和风左相都来了,富大人的面子还真大啊。”

步云生风满楼也都站了起来,他两个都已到一定的年纪,又都是手握重权,府中均是美女成群,照理说对女色应该看得淡了,然而两人脸上却都是一脸神魂颠倒的样子,步云生道:“我就是听说青莲小姐可能会来为国母太夫人祝寿,所以特地向王侄讨的这差事呢。”风满楼点头道:“我和王叔是一般心理,也是想一睹小姐玉容。”

“是吗?”碧青莲微微一笑:“让王叔和风左相远道而来,青莲可是当不起呢。”这一笑如鲜花乍放,步云生风满楼顿时连心尖子都麻了,但碧青莲脸上的笑只是一晃而过,却就皱了眉头道:“青莲一事不明,以三位的身份地位,该当有几份眼光,却如何不识得英雄人物?”

三人一愣,花照水指向雪槐道:“小姐是说这马夫?”

“马夫又如何?”碧青莲秀目中透出锐光:“帝王将相,宁有种乎?草莽中卧虎藏龙,英雄之士,所在多有,若只以出身相天下士,三位可以休矣。”她这话极不客气,花照水三个脸上顿时都涩涩的。

碧青莲转眼看向雪槐,道:“方才听木兄马夫两字,豪气飞扬,青莲心中突有所感,谱得一曲,就名马夫之曲,不吝献丑,还请木兄多多指教。”

雪槐此前虽未见过碧青莲,却也多次听说过她的事,知道她恃才自傲,素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但此时与她目光相对,却见她眉眼含笑,眼光亲切之极,就仿佛他是她相知多年的老友,何况她更是以兄呼之,心中一时大时迷惘,实想不出碧青莲为什么会如此特别相待,这时听她更为他谱得新曲,心中更是大讶,忙道:“不敢,愿闻小姐雅奏。”

富安大是兴奋,他受命请碧青莲来巫灵,对碧青莲的身价自然有所了解,坊间传言:明珠十斛,不及青莲一曲,由此可知碧青莲身价之高,事实上许多王公权贵就算出得十斛明珠也未必能请得动碧青莲,而碧青莲此时却主动说要为雪槐专奏一曲,传将出去,雪槐立即名动天下,那比他空口白牙来说可是要强得太多了,当即命人给碧青莲搬了凳子,与雪槐携手入席。他安排的五处贵宾席,除风满楼三个,另两席一席是碧青莲的,另一席便是无花与雪槐的,但若非碧青莲对雪槐格外的青眼有加,以先前花照水三个对雪槐的轻视,他还真不好安排,这时却是自然入座,花照水三个脸上虽仍有不屑之色,但碍着碧青莲,却也不好公然发难。

碧青莲轻抚琵琶,试了一个音,随即便弹了起来。雪槐不怎么喜欢歌舞曲乐这一类东西,但夕舞喜欢,他便也凑兴学了一点,能吹吹笛子弹弹琴,弹得未必有多好,但至少能听得懂,这时闭目顷听,一音入耳,果是大为不同,来不及感概,心神已为曲调所引,浑忘所以,眼前似乎现出一位绝世的英雄,于乱世中拨剑而起,剑卷残云,气吞万里,听到极处,不自禁大声叫好,而乐曲也在他的叫好声中袅袅而绝。

碧青莲含笑看向雪槐:“木兄以为此曲如何?”

“好。”雪槐大声称赞,道:“此曲慷慨激昂,真有力挽狂澜顶天立地之意。”

碧青莲目泛奇彩,道:“此曲专为木兄所谱,在青莲眼中,木兄正是顶天立地能力挽狂澜的奇男子。”

雪槐心中一震,向碧青莲眼中看去,碧青莲毫不回避,也向他回看过来,眼光之灼热,直让人眼皮发烫,雪槐心中更是一跳,错开目光,道:“木鬼与小姐只是初识,小姐可能看走眼了。”

他这话出口,旁边的富安急坏了,以碧青莲的独特身份,如此看重雪槐,雪槐正可借她之口扬名,怎么反要推拖呢,向雪槐连使眼色,雪槐却只是不理。

他哪里知道,雪槐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雪槐,他更不明白,雪槐之所以推拖,是因为看出碧青莲眼光有异。

碧青莲身怀异术,或许能看出雪槐身上的特异之处,但此刻碧青莲眼光里的含义并不仅仅只是因为看出了雪槐的真本事产生的敬佩,而是含了另外的东西,这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以碧青莲之傲,如何仅会在一面之间就对人产生好感,但雪槐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错,这是他绝无法接受的。

富安以为碧青莲会着恼,他可是听说碧青莲的脾气是非常不好的,但碧青莲不但未着恼,看着雪槐的笑意却更浓了,道:“木兄错了,青莲十一岁行走江湖,遍相天下士,从来也不曾看错人。”

“只是小姐看重罢了。”雪槐拱手,道:“小姐请坐,木鬼敬小姐三杯。”先前的惊异已深藏心底,神色恢复如常。

碧青莲深看他一眼,去贵宾席上坐了,雪槐敬酒,她也回敬。

花照水步云生三个正如他们自己所言,他们来巫灵,一是为探听各大国情势,二也确是听说碧青莲有可能来为国母太夫人祝寿,想一睹艳色,三人都自负得很,自以为见了碧青莲,不说一亲芳泽,至少软语娇音是有得听的,却再想不到碧青莲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反对一个马夫大显亲近,一时间三人都是妒火中烧,步云生怒哼一声,黑下脸去,花照水则是冷笑出声:“这世道还真有些怪,马夫倒成人物了。”

三人中以风满楼最为阴狠多智,他已觉察出雪槐确不寻常,但到底深浅如何却不摸底,这时装作不动声色,暗地里却向身后一名武士使了个眼色,那武士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猛地站了起来,大声道:“木鬼,你这马夫当不至于只会养马驾车吧,富大人和青莲小姐都如此看重你,必有真本事,田同不才,想讨教两手。”说着站到厅中。

“好啊。”花照水大叫:“本公子也很想见识见识这位让青莲小姐青眼有加的马夫的身手呢。”他身后随从眼光齐射向雪槐,虽未站出来,却均是跃跃欲试。

“只怕轮不到公子随从出手。”步云生去田同身后扫了一眼,哼了一声。

富安身后一个人去富安耳低语一句,富安脸上变色,看向田同,叫道:“田兄外号可是叫魅影神剑?”

雪槐本自埋头喝酒,听到魅影神剑四字,却忍不住向田同看了一眼,田同眼光立时剑一般射过来,眼中杀气四射,傲然点头:“正是区区。”声未落,大厅中已是惊呼声一片,富安更是脸色大变。

人有影子,影子会跟着人动,但影子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虚张声势,并不起实际的作用,而田同却不同,他的影子可以杀人,魅影神剑四字便是由此而来。

富安自然知道田同魅影神剑的厉害,所以他虽已见识过了雪槐的身手,脸上仍要变色。

雪槐当然也听说过,所以才会看田同一眼,但也仅仅只是一眼,便又低头喝酒,田同本以为叫出了自己外号再加这一眼,会吓得雪槐发抖,但可惜的是,雪槐眉毛都没动一下。当日敬擎天和雪槐论及当世高手,也说到了田同,敬擎天认定,田同的所谓影子能杀人的魅影神剑,不过只是幻术,只须凝心定神,定可破之。即便是今日,敬擎天的话在雪槐心中仍是有若神明,敬擎天即说过可破,那就一定可破,更别说今日的雪槐已身灵力已与神剑灵力融为一体,他又怎会怕区区一个魅影神剑,看一眼,无非是想把名字和这人对上号而己。

碧青莲冷眼旁观,将田同和雪槐两人的神情都收在了眼里,一时秀目大亮。

雪槐无动于衷,田同大怒,叫道:“怎么,木兄不肯赐教么?”

富安不知雪槐是什么打算,眼见田同步步进逼,忙道:“所谓刀枪无眼,大家都是为国母太夫人大寿而来,若是沾上血腥,恐-----。”

他话未说完,田同却猛地打断了他,冷笑道:“大人不必担心,我手上不会沾上血腥的。”

花照水呵呵笑:“是啊,杀人不一定要见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