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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主子。”

刚跨进使臣府的大门,观止就叫了一声。

殷戈止皱眉抬头,就见院子的空地上,放了一个?梨木的盒子。

昨天放的消息,今天就能送来东西,动作还真是快呢。

冷笑一声,他过去捡了盒子打开看,里头放着的是一张轻飘飘的状纸。

“查护城军都尉的事,你交给谁去办的?”殷戈止问。

观止无声地递了一张牌子过来,上头刻着个人名——干将。

“派人监视他。”收了东西,殷戈止进屋更衣:“把他背后的人给我找出来。”

“是。”

风月正抖着腿吃着梅子呢,冷不防打了寒战,往自个儿背后瞧了瞧,窗外万里无云,是个好天气。

但是怎么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呢?

“主子主子!”灵殊跟屁股着火了似的蹿进来。绕着她跑了三个圈圈,激动地道:“出大事了啊!奴婢忘记提醒您,今晚有花魁选举!”

眨眨眼,风月伸出食指抵住她的额头,大喊了一声:“定!”

灵殊立马僵住了身子,水灵灵的大眼睛直转悠。

“花魁选举我知道啊。”风月笑眯眯地道:“但你家主子对现在的状况很满意,花魁什么的,让她们去抢吧。”

她也就是想勾搭叶御卿而已,已经多附赠了一个殷戈止,她还去抢花魁干嘛?吃饱了撑的?

“可是…”扁了扁嘴,灵殊不高兴地道:“您听听楼里那些个姑娘是怎么编排您的?今儿好多人都等着看您的笑话呢!说您只会…只会跳没羞没臊的舞,别的什么都不会,绣花枕头一包草!”

“哦。”风月点头:“这话说得挺中肯的。”

灵殊:“…”

“安心吧小丫头。”风月勾着嘴角笑:“你家主子想要的,用尽手段都会得到。不想要的,别人再怎么说,我也不会动。”

泄了气,灵殊的小脑袋“呯”地一声砸在桌子上,装死。

风月看得好笑,起身往她嘴里塞了梅子,便打开门往大堂里看。

青楼楚馆,怎么都会搞些选花魁之类的噱头吸引恩客,花魁的身价与别人不同,争的人自然就多。眼下天还没?,楼里的姑娘们已经纷纷行动起来,各个楼层的走廊和最底下的大堂里都站着三五成群的莺莺燕燕。正交头接耳。

“如今楼里生意最好的也就断弦跟风月两位姑娘了,你们猜,今晚鹿死谁手?”

“我赌断弦姑娘,毕竟弹得一手好琴。”

“我还是赌风月吧,虽然是不够体面,可瞧瞧,喜欢她那样的人还真不少。”

断弦开门出来,正好看见对面靠着栏杆往下瞧着的风月,妖媚的脸上带着傻兮兮的笑,怎么看都让人看不顺眼。

嗤笑了一声,她翻了个白眼,摇着团扇就下楼。

殷戈止她可能的确是伺候不了,但不一定就说明她比风月差,今晚可是个好机会,她一定得赢。

“断弦。”微云等人在二楼,见她下来就一把将她拉了过去,神神秘秘地道:“今晚有好戏看了!”

“什么?”断弦茫然,微云神秘兮兮地小声道:“你不是很不喜欢风月吗?待会儿等着看,她定然要丢脸的!”

听她们嘀咕了一阵,断弦也跟着笑了。眯眼看向三楼。

栏杆上已经空无一人,也许是去准备晚上的节目了。舒心地出了口气,断弦拉着一群姑娘就继续下楼。

打扫梦回楼的奴仆从房间里离开,风月照旧打开人家擦过的柜子,从里头拿出张纸来。

“赵麟之子,赵悉。”六个字,下头还有一幅画像。

风月挑眉,殷戈止选的人还真是一选一个准,全是她看不顺眼的。

赵悉来过梦回楼,凡是在梦回楼过夜的人,只要随身腰牌玉佩之物离过身,亦或是本人昏迷沉睡过,那他们的随身物品一定会被送去响玉街的杂货铺连夜仿制,以备后用。

也就是说,她想制造罪状。亦或是接近谁,都比普通的暗卫更快,更不着痕迹。

殷戈止既然瞧上这个人了,那她就帮他一把。

“你在看什么?”

冷不防有声音在背后响起,激得风月汗毛倒竖。立马将纸塞回柜子里,然后妩媚地转身,朝着来人就是一个媚眼抛过去:“奴家自然是在等公子呀~”

殷戈止一脸冷漠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个台上的戏子。

风月不在意,左扭右扭地就走到他面前。可怜巴巴地抬头看他:“公子好狠心,说两天不来,当真就是两天不来,奴家好生寂寞嘤嘤嘤!”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这个人捏着嗓子这么说话。他都很想把她拎起来抖两下,抖直了!

然而,对青楼女子,不能要求那么高。

睨着她,殷戈止道:“刚进来就听闻,你们今日要选花魁?”

“是啊。”风月眨眼,头一扬,手从发髻滑到下巴捏了个兰花指,得意地问:“公子觉得,咱们这儿的花魁当属谁?”

眼里又充满了嫌弃。殷戈止冷淡地开口:“反正不会是你。”

虽然没想争吧,但是听这话,是个姑娘就高兴不起来!风月扁嘴:“奴家哪儿不好啦?”

“梦回楼选花魁,定然是要才貌双全,德艺双馨。”目光不太友善地扫了她一圈儿,殷戈止摇头:“你一样都没有。”

一样都没有?!风月磨着牙,嘴角抽搐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抬头冲他笑:“那真是委屈公子了,奴家什么都没有,还点奴家的台!”

定定地看着她。殷戈止沉?片刻,突然低头下来,凑到她耳边道:“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至少床上让人觉得舒坦。”

风月:“…”

什么叫衣冠禽兽?这就是衣冠禽兽啊!一边嫌弃她,一边又调戏她。有毛病是不是?

要不是看在他实在有用的份上,她早就一巴掌…嗯,还是算了,打不过。

识时务者为俊杰,在强者面前要乖顺。

耷拉了尾巴。风月闷头不吭声了,模样看起来活像受委屈了的小狗,哼哼唧唧,眼泪汪汪。

殷戈止瞧着,心情都好了。朝她勾勾手。

风月别开头龇了龇牙,然后嘿嘿地就朝人家扑了过去,抱着人家精瘦有力的腰,狠狠地摸了一把:“公子?”

“想当花魁?”

“不想!”

“那你这不甘心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风月一顿,抬头。深情款款地望进他的眼里:“奴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奴家,但很在意公子的看法。公子要是这般看不起奴家,奴家会很伤心的嘤嘤嘤!”

“…”

每次跟这风月姑娘在一起,自家主子好像都心情不错?门外的观止偷偷往里头打量,惊奇地发现了这个现象。虽然被人熊抱着的殷大皇子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但周身的气息实在柔和,像春风吹了绿草,鲜花朵朵开。

真是奇了。

“公子,楼下为您设了座。”金妈妈挨个房间里请人,到了风月门口,没敢进去,而是在门口小心翼翼地道:“您要是方便,可以先下去落座。”

自从那四担子礼物送到梦回楼,这位公子就成了全楼的姑娘最想伺候的客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断弦不得他喜欢,但今晚其他的姑娘,可都是跃跃欲试呢。

“嗯。”应了一声,殷戈止将怀里的人拎起来就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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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殷大花魁

“那个…”风月赔笑:“这位公子,虽然得您厚爱奴家很高兴,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您带奴家一起入场,奴家也很高兴,但是…”

但是能不能不要跟拎猴子似的把她拎手里啊?她有脚啊!能走路啊!这样很像她犯事被人抓了好不好?

殷戈止恍若未闻,下了大堂就拎着她放在金妈妈准备的离台子最近的紫檀木圆桌边。

姑娘们都还在房间里准备呢,就她一个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客人的桌上。

隐隐有不友善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射过来,风月低头,装作什么也没察觉,捏着一根牛肉干嚼啊嚼。

夜幕降临,红灯高悬,台子上开始表演了。风月往背后扫了一圈,太子没来,其余常客倒是都到了。

也对,一国太子。怎么可能当真闲得没事就往青楼跑?

收回目光,风月正想继续吃东西,就听得周围一阵叫好声,差点把房顶给掀了,吓得她一个哆嗦。手里的牛肉干“噗通”一声落进了茶杯里,泛上一层油腻来。

殷戈止皱眉看着她,那眼神,仿佛恨不得把她也塞茶杯里。

“嘿嘿。”心虚地笑了笑,风月小声道:“公子。奴家向来举止不太优雅,您可以当没看见的。”

她可以不优雅,但起码得有点样子吧?坐他对面丢人呢?殷戈止摇头,瞬间有点后悔为什么要跟她坐一桌。

台上的断弦表演完了,恭恭敬敬地朝台下行礼。众人叫好声没断,有书生站起来道:“断弦姑娘这般的好琴艺,又是这般好相貌,自然当夺花魁桂冠。”

青楼狎妓是风流,各个姑娘背后也有不少的支持者,就像赌马似的,自己赌的马,怎么也要赢了,才能证明自己眼光不错。

于是,赌在风月身上的人也不服气了,站起来就道:“论相貌,断弦姑娘哪能与风月姑娘比?”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书生不服气了:“看人怎么能单看相貌?风月姑娘虽美,可除了美,她还有什么?再跳一曲脱衣飞天舞?”

众人一阵哄笑。

微云笑出了声,断弦也觉得解气,这句话她早就想说了,今儿被客人这般当众说出来,就像在风月脸上狠打了一巴掌,声音清脆得令人愉悦。

殷戈止微微侧头,看了那书生一眼。

风月满不在乎,挥手便道:“各位何必扯奴家下水?奴家今日就没打算上台,花魁争夺,与奴家无关。”

那书生一听,当即就笑了:“姑娘是不想争,还是压根争不了?”

旁边的人怒道:“才艺多种多样。你怎知风月姑娘就争不了?断弦会弹琴,姑娘何尝不会跳舞?今儿这又没个断决之人,输赢还不是下头的人说了算?断弦姑娘在梦回楼久,客人多,这对风月姑娘哪里公平?”

书生冷笑:“多说无益,比划才知真。若需要人断决,那不如就由在下…”

“我来。”冷硬的声音在一片嘈杂之中响起,像定海神针似的,周围的人瞬间就安静了。

金妈妈眨眨眼,看向殷戈止,赔着笑道:“这位公子,断决之事,当然还是要擅长此道之人才有信服力。”

径直起身,殷戈止越过金妈妈就往台上走,一身白袍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看得一众姑娘纷纷倒吸一口气。

好生俊朗的人啊,那一双眼风流多情,袖子飞扬之处潇洒万分,怨不得今日风月台都不上了也要陪着他。这样的客人,或者说这样的男人,谁不想要?

断弦还没回神,面前放着的琴就被人抱走了,雪白的纱衣翻飞,落在台子右边的角落,引得人跟着看过去。

风月抿唇瞧着。让观止给他递了张凳子上去。

殷戈止没有面朝台下,而是朝着台子中央的方向,接了凳子坐下,将琴往腿上一放,信手就弹。

高山流水之声,清凌凌如泉,瞬间将这满楼的浮躁之意压了个安静。琴声有力又缠绵,流畅潇洒,像极了弹琴的人。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不懂琴的人只觉得这首曲子比刚才断弦弹的更好听,行家却听得出来,台上这人修琴至少十年有余,基础扎实,功底深厚,难得的是表达反而自由,无半分匠气。

一曲终了,台下反应了半晌才响起惊叹声。金妈妈也是懂琴的,当即就没敢再拦着,只笑着朝众人道:“这位公子是行家。让他来断决,想必没什么问题。”

只是,他这一曲将断弦压得太惨了些,光听断弦一人弹,众多似懂非懂之人还会觉得不错,有才有貌。但这位爷上来之后,是个人都对比得出来,断弦那点琴艺,实在还差火候。

方才说话的书生脸上不太好看,断弦也是没敢再抬头。

殷戈止伸手将琴放在一边,就坐在台上看着,眼神冷静,一句话也不多说。

满楼的人都严肃了起来,风月眨眨眼,又眨眨眼。扯了观止过来问:“你家主子这是怎么了?竟然管这种闲事。”

观止耸肩,看向台上:“主子大概是一时兴起,毕竟这些东西,从来了吴国之后,就再也没把弄过了。”

灵殊立在风月背后。好半天才回过神,小声嘀咕道:“这么一瞧,这位公子倒也没那么讨厌了。”

风月失笑,回头朝她道:“你这小丫头,喜欢谁讨厌谁也太简单了点。”

扁扁嘴。灵殊道:“奴婢就觉得厉害的人值得喜欢,凶巴巴的人很让人讨厌,可他…”

抬头看着殷戈止,灵殊小脸儿都皱成了一团:“太让人为难了!”

摇摇头,风月继续看向台上。

有断弦的前车之鉴。后头上来吹笛子的微云很是认真,奈何,殷戈止也会吹笛子,毫不留情地跟人家吹了同一首曲子,连贯性、感情、气息在前一首曲子的衬托下更加彰显,高下立判。甚至都不用殷戈止评说,下头的恩客都能七嘴八舌地评说出微云哪里不足。

也不知道这位大爷是不是当真来砸场子的,接下来上去的姑娘,有写书法的、有画画的、有表演百步穿杨的,他愣是一个都没放水。同样的纸笔,同样的弓箭,将人的面子扫得半点没留。

奇特的是,下头的恩客竟然没怒,倒是纷纷惊叹于殷戈止写的隶书和画的水墨画。就连方才不服气的书生眼里也露出惊叹来。

太不要脸了!

当殷戈止在台上拉开弓的时候,风月捂了脸,很同情地从指缝里看了选百步穿杨的金玲一眼。

其他的都好说,在这台子上选武学相关的东西,又遇上殷戈止…那定然是死得比前头几个都惨。

结果不用多说,殷戈止连射三箭正中靶心之后。恩客们不止?掌,还纷纷评说青楼女子选这种才艺实在不搭,不如不选。然后继续赞叹台上那人当真是文武双全,难得的人才!

这场选花魁的大会进行到接近尾声的时候,风月觉得今儿花魁非殷戈止莫属了。就连被他拂了颜面的姑娘,最后都站在台子边满脸崇敬地看着他,半点不记仇。

都到这个地步了,那还有什么话好说?

也不知道这位一向低调的爷是发了什么疯,竟然来做这种风头出尽之事。风月正翻着白眼。冷不防地就感觉四周的人都朝自己这边看了过来。

嗯?

莫名其妙地往台上看去,就见殷大皇子正垂眸看着她的方向,手里笔墨瑶琴尽歇,仿佛就等着她上场。

不是吧?风月干笑,缩了缩脖子。提着裙摆“蹭蹭蹭”地就跑到台边小声道:“公子,您为难她们就好了,为难奴家做什么?”

“大好的机会,你不上来试试?”殷戈止睨着她。

笑容满面,风月使劲儿摇头:“不了!”

嫌弃地看她一眼。殷戈止转头,随手点了个人上来:“你来。”

穿着舞衣的何愁战战兢兢地摇头:“不了吧?奴家…奴家觉得自个儿准备得不是很好。”

殷戈止看着她,没吭声。

何愁背后直冒冷汗,犹豫半晌,还是顶不住这位爷的眼神威压,上台献舞。

老实说,何愁今儿只是来凑热闹的,毕竟她的舞可没风月跳得好,想着混个脸熟也就罢了,谁知道竟然还被这位爷点着名上来。

硬着头皮跳完一曲,何愁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哆哆嗦嗦地站在台上,往殷戈止那边瞟着。

曲子声音停了,舞袖垂地,殷戈止面无表情地颔首:“跳得不错。”

众人一惊,纷纷?掌!

这还是今晚他头一回开口评价台上的人,方才那姑娘跳了什么舞来着?不记得了,反正这位大爷说不错,那就肯定是不错!

一边忙着看白衣的姑娘们纷纷回神,惊愕不已,风月在台下跟着?掌点头:“不错不错。”

殷戈止下了台,拎着风月就上楼回房。众人纷纷喊留步,奈何金妈妈拦在前头,不让人追上去。

“各位,今儿这一场,何愁姑娘拔得头筹,大家可有什么意见?”金妈妈问。

“没有没有!”一众恩客都摆手,?掌恭喜。

下一更18点

第31章 势利的妓子

这场花魁选举,过程很惊喜,结局很意外,众人其实也不明白那位公子为什么就看上何愁的舞了。倒是有聪明人分析:“可能是他不会跳舞。”

说的也是啊,文武全才,但到底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会跳女人的舞?如此说来,何愁夺魁也是顺理成章。

既然成花魁了,那不少客人自然也就凑上来点何愁的台,何愁笑着选了赵家公子,今晚的花魁大赛也就在一片喧闹之中落了帷幕。

“公子好厉害啊!”灵殊跟在他俩后头走,满眼都是小星星:“天哪,太厉害了,您是没瞧见方才断弦姑娘那一伙人的脸色,太难看了哈哈哈!”

风月嘴角直抽。回头看了她一眼:“小丫头,你先前还讨厌这位公子来的,立场能不能坚定点?”

吓得看了殷戈止一眼,灵殊连忙低头不吭声了。

现在哪里还敢讨厌啊?万一被他一箭射穿了怎么办?

殷戈止头也没回,进屋让了风月进门。转头就将灵殊和观止关在了外面。

风月一愣,抬头看他。

腰身被人捏着,压在人炙热的身子上,迎面对上的就是这人一双暗潮翻涌的眼睛。

明白了,发情了。

老实说应付殷戈止这样的人真是太轻松了。他完全不跟你玩虚的,想睡你就是想睡你,简单直接,耿直真实。

就是半点没人情味,让她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妓子的身份。

伸手给人宽衣解带。风月轻佻地勾了勾他的下巴,笑道:“既然今儿得公子一句功夫好的夸奖了,奴家也不能懈怠。”

殷大爷躺上床,压根没想动弹,就看着身上的人风情万种,妖娆迷人得像一条柔软的蛇。

若是按房中术来选花魁,眼前这妖精一定会毫无悬念地夺魁。连他都受不住的人,有几个人能逃脱她的魔掌?

心里莫名地就有点不舒服,殷戈止垂眸,突然问了一句:“明日你是不是要开始伺候太子了?”

风月一顿,很是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娇滴滴地道:“这种时候,哪有问这个的?”

腰肢被人一掐,风月停了动作,双颊绯红,咬牙看着他答:“是。”

腰上的桎梏松了松,不知怎么的又捏得更紧。身下的人神色莫测,眼里阴晴不定。

难得一个女人这样让他觉得舒坦,要不要,干脆给她赎身?毕竟要是别人来碰了,再给他,他会觉得脏。

可是,这人有哪里好,值得他青眼相加?床上功夫上乘的人也许不止她一个,只是他还没碰到罢了。

难得因为男女之事起了犹豫之心。殷大皇子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身上的人恍然未觉,小心翼翼地低下头来,张口就咬了一下他的唇。

倒吸一口凉气,殷戈止回神,皱眉看着她。

“方才公子在台上,奴家就想,您这唇上要是有一抹艳色,当真也该是倾国倾城。”风月低笑:“满楼的姑娘,都会被您比得黯然失色,现在一瞧,果然如此。”

闻到血腥味儿,殷大皇子眯眼看了这不要命的妖精许久,伸手便扣在她后脑勺上,以唇印唇。

风月一愣,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撞,看着身下的人,差点失了神。

掰开她的脑袋,捏着下巴端详一二,殷戈止淡淡地开口:“如此,也算绝色。”

嗯?

低头看进他的眼里,瞳孔上映着的姑娘面若桃花,唇红如火,当真是绝色。

“哎呀呀,奴家不着脂粉也很好看的。”略微慌张地别开头,风月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哦?”殷戈止来了兴趣:“洗把脸我看看。”

“…”

她为什么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搬了一块巨石!

风月尴尬地笑了笑。伸手就往人家衣襟里伸:“这良辰美景花好月圆的,咱们为什么要做那么无聊的事情?还是来快活快活吧?”

殷戈止皱眉,还想再说,却被她这作怪的手搅得闷哼一声。睨她一眼,他翻身,抓着人就准备好生教训一番。

月落乌啼,东宫之中一殿灯火尚明,叶御卿看着手里的东西,眼里满是好奇。

“殿下。”侍卫长冯闯在旁拱手道:“王汉已经关押在司刑府,看易小姐的意思,可能明日审了再定案。”

“还给她审什么?”轻笑一声,叶御卿道:“既然证据确凿了,他也该畏罪自杀了,省事。”

冯闯一顿,接着便低头应下。

手里的纸上写着殷戈止最近的动作,叶御卿看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是从何处找到这些证据的?按理说,腰牌这种东西,他就不应该拿得到。王汉虽然退下来了,到底也是习武之人。不可能如此疏忽让人偷了腰牌。就算让人偷了,他也该向将军府禀明才是。”

冯闯摇头:“殷殿下仿佛是凭空就得了证据,上门定罪了。”

凭空?叶御卿笑着摇头:“本宫不信事情会凑巧到这个份上,梦回楼里那位姑娘,查清楚了吗?”

“那位姑娘无亲无故,身边唯一信任的丫鬟也说她是随魏国的难民一起流入吴国的,平时安分,鲜少与什么特殊的人有来往,也没有经常出门,按理说除了买太多绿豆糕有些古怪之外,其余一切正常。”

“只是,今日殷殿下一从易府离开,回去更衣之后,就去了梦回楼找那位姑娘。”

嗯?叶御卿眼神幽深,看了某处好一会儿。才恢复了笑意:“如此,那也就罢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上谁不是问题,只要别看上个麻烦。

一宿缠绵后起身,风月看了看屋子里。已经没了殷戈止的人影。

“主子。”灵殊端着水盆进来,啧啧有声地道:“可不得了了,包下花魁的那位公子,竟然赏了何愁姑娘五十两黄金!”

黄金可是稀罕的玩意儿,市面上流通着的本来就少。这位爷还一拿就拿了五十两出来,嫉妒得一众姑娘眼睛都红了。

“何愁运气不错。”风月笑眯眯地道:“这位恩客是个大方的,走,咱们也去看看热闹。”

夺了花魁又拿了黄金,何愁的房门口的确是热闹非凡。风月凭着力气大不要脸。顺利地挤了进去,朝着何愁就笑:“恭喜恭喜。”

何愁与她不熟,只礼貌地回她一礼。拳头大的金锭子就放在桌上,周周正正的,闪闪发光。

民间大多流通碎银,拿小秤称的,多了还要用钳子钳掉些,所以模样都不周正。只有官家流出来的金银,才会是完整的。

风月垂眸,随手拿了个镯子当贺礼给她。便出了包围圈。

这天下的官儿,不管哪个国家,都是十官九贪,就算本性不贪的,在官场里改变不了现状,也只能随波逐流,所以一般要除去谁,最好的罪名就是贪污。

殷戈止不会跟个纨绔子弟过不去,目标多半是赵悉的老爹赵麟,送他个百姓告赵麟侵占良田的状纸看来不够。还得再挖点东西。

想着想着,风月也就没注意前头的路,冷不防地就撞上个人。

“风月姑娘。”胖胖的恩客笑得乐呵:“不知姑娘是那位公子包下的,先前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

这是上次塞了她银票的人。上回瞧着还那般跋扈,今日就这般有礼了?看来,似乎是认得殷戈止。

不阴城里认得殷戈止的,那十有八九都是个不小的官。

脸上瞬间挂了灿烂的笑意,风月颔首:“哪里哪里。大人今日来是?”

“刚问了金妈妈,说姑娘晚上还有客人,在下也不敢叨扰。”眼珠子转得跟黄鼠狼似的,这人笑道:“就这会儿想同姑娘聊聊天,当然了。银子照给。”

白天的生意,果然都不是妓子该做的生意。

装作很贪财的样子,风月眼睛都亮了:“大人想聊什么?奴家自当奉陪!”

恩客一瞧,这姑娘真是一只单纯的狐狸精啊,有戏!于是立马跟着她上楼回了房间。

“实不相瞒。在下对您接待的客人,很是崇敬。”东扯西扯了半晌,这人终于开口道:“想问问姑娘,那位公子可有什么特殊的喜好?”

看了一眼他的手,手心无茧,食指中指的关节侧面倒是有黄茧。风月一脸认真地回答:“说来也奇怪,那位公子看起来脾气不太好,也不让奴家多说话,大概是喜欢安静吧。至于特殊的喜好,奴家暂时还没发觉。”

胖子点头,想了想,笑道:“是这样的,我家有个妹妹啊,爱慕他许久了,想让他尝尝她亲手做的点心,但总也没机会。姑娘要是能帮忙,那在下必定重谢。”

风月想也不想就应了:“好啊,只要给银子,这些忙都不是问题。”

还真是个势利的妓子呢,杨风鹏心里冷笑,面上却是高兴,伸手就扯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出来塞进她的腰带:“等会儿我便让她做了点心送来,下回那位公子来,只要吃了,你还有好几张银票可以拿。”

还真是不把钱当钱嘿?风月笑得眼睛弯成了月亮,一脸天真地应了:“好,奴家定然给您办到!”

最后一更20点嗷嗷嗷嗷!

第32章 易国如的命300钻石加更

这事儿要是交在别人手里,真是太简单了,一个求财的妓子,一个给钱的客人,要做的也不过是给自己伺候着的客人喂个饱含女儿家心意的糕点,一切都很正常,也会很顺利。

但是风月脑子没起泡啊,她会收钱去帮别人对殷戈止下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先不说殷戈止今天晚上已经不会来她这儿了,就算是来,这种要进肚子的东西,她敢乱给?虽然她笑得傻,但也不能当她真傻啊!

送走那客人,风月捏着银票看了一会儿,起身去拿了纸笔,写了张小纸条。揉成一团就捏了中空的银子过来,塞进去,再在外头抹一层银色的胶泥。

“灵殊。”她喊了一声:“去买点绿豆糕吧。”

小丫头蹦蹦跳跳地就进来了,接过银子二话不说便往外跑。

这吴国看起来也乱得很呐,有人对殷戈止感兴趣。有人又想把他扯进无边炼狱。太子爷古里古怪阴森森,易小姐没头没脑傻白甜,她想做的事情,当真能顺利完成吗?

“风月。”

刚说着呢,背后就响起个温柔的声音。风月一顿。回头看过去,就见叶御卿一身华服,摇着把扇子就进来了。

“公子来得好早。”看一眼外头的天色,风月笑道:“光天化日地进来,也不怕人说闲话?”

“这里的客人。十个有八个要对我行礼,你说,谁来说这闲话?”合扇落座,叶御卿看着她道:“不过倒是奇了,姑娘竟然也在意别人的说法?”

“不在意,但鲜少看见有与奴家一样不在意的。”笑了笑,风月给他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