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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很遗憾,胆子不够,风月只能乖乖巧巧地应了,然后吃饭。

饭后,风月带着灵殊就回了客房,摸着灵殊的小脑袋道:“在这儿住,老实点,别乱跑知道吗?”

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灵殊道:“这院子这么大,又这么空,翻跟斗都没问题啊,为什么不能跑?”

小孩子就是天真啊!风月拎着她到客院门口,捡起块石头,朝围墙的方向一扔!

“刷”地就有个人影飞出来,怔愣了一下,又消失无踪。

灵殊看得目瞪口呆:“好厉害啊!”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抱着她,风月皮笑肉不笑地道:“厉鬼之穴,焉能无牛蛇之辈。”

这种话灵殊是听不懂的,反正就记住了自家主子说的不能乱跑,然后就乖乖地去打水,伺候自家主子休息。

“殿下。”跪在主屋里。观止委屈极了:“属下的手只是很酸,但是没有废,还是能伺候您的。”

床边坐着的人就着灯光看着书信,漫不经心地道:“一个人伺候就够了。”

“那…”那凭啥是风月姑娘去,不是他去啊?

低头想想,观止发现了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人家会做菜,长得好看,还能暖床。而他,除了打架,什么都不会!

“主子!”眼泪儿都要出来了,观止道:“属下再也不敢惹您生气了,您还是让属下继续伺候吧。”

这语气凄惨得,活像是要被抛弃了的女人。

殷戈止终于抬头,看着他道:“只明日不带你罢了,这么激动做什么?”

只明日?观止愕然:“那之后呢?”

“之后,她回她的梦回楼,咱们该做什么做什么。”殷戈止疑惑地看着他:“不然你以为是要如何?”

惊讶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观止沉默了。

这使臣府里头一次住了别的人进来,他还以为主子会给风月姑娘赎身,以后就同她一起过了,结果谁知道…

要是风月姑娘知道,那该多伤心啊,都住进来了,结果自家主子还要把她送回去。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那比让人绝望还残忍啊!

唏嘘了片刻,观止还是老老实实地起身伺候自家主子歇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可不想再抱着那么大的花瓶走完十条街了。

天色破晓,又是新的一个黎明,殷戈止刚睁开眼,就看见个良家妇女在冲他笑。

“公子,奴婢伺候您起身。”

杏红色的齐胸襦裙,活泼俏皮的双螺髻,风月薄施妆粉,一双眼睛水灵灵的,没了那狐媚的眼尾形状,显得格外干净。

殷戈止起身,打量她两眼,刚睡醒的嗓音格外沙哑:“还不错。”

“您买奴婢回来,不就是看上奴婢这还不错的样子了么?”上一刻还正正经经的小丫鬟,下一瞬就又朝他抛了个媚眼,捏着帕子嘤嘤嘤地道:“可怜奴家二八年华,就被您占了身子,再寻不得好人家呀呀呀——”

唱戏似的尾音,听得殷戈止眼皮直跳。接过她递的茶漱了口,往旁边“呸”了一声:“好生说话!”

“是!”立马正经了神色,风月双手叠在腰侧,朝他屈膝:“贺礼已经先送去了安国侯府,按照路程来算,咱们这儿乘车慢悠悠地过去,也只要半个时辰,所以您还可以多歇会儿。”

这可真是天生唱戏的好料子,一会儿一个样的。殷戈止轻哼,起身就道:“更衣。”

“是。”风月一笑,拿了一套青烟色的袍子过来放着,然后就伸手去解殷戈止身上的衣裳,手指尖儿不老实地在人家胸口划啊划的。

殷戈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要是别人的话,看这脸色,她肯定就住手了。但殷戈止这种贱人,只要没有身体上的反抗,表情完全可以忽略,都他奶奶的是骗人的!

于是这脱件儿衣裳,她就没少揩人家油。左捏捏右摸摸,再次感叹人家功夫就是扎实。看筋骨,可能能同时对付三个干将那样的人。

“摸够了?”瞥了一眼屋子里的沙漏,殷戈止脸色很不好看,一把掐起她的胳膊。跟捏什么似的就把她捏上了外头的马车。

“嗷!”委委屈屈地滚进车里,风月道:“丫鬟不是不能在车上的吗?”

“我说你能,你就能。”殷戈止缓缓放下了车帘。

在上路之前,风月还在感叹,大魔王也有人性啊。舍不得她迈着小碎步在外头跟着跑。

但是上路之后,她脸就青了。

“公子,这是马车上!”

“嗯。”

“咱们要去安国侯府的!”

“嗯。”

“不行…别…外头全是人!”

驾车的车夫脸上一阵阵发热,拉着车跑得飞快,眼瞧着要到安国侯府了,还特意多绕了点路,给后头两位收拾的时间。

安世冲正在侯府门口等着,其实按理说他是不必出来迎接的,但是殷戈止要来,对师父充满尊敬之意的小徒弟。一大早就搁这儿站着了。

“使臣府的马车。”徐怀祖眼睛尖,看见了就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安世冲回神,立马迎上去。

“师父!”

掀开车帘,殷戈止心情好像很不错,朝他们微微颔首之后,便往后头道:“丫鬟先下。”

风月两眼含泪,伸出哆嗦的手指无声的控诉了一下面前的禽兽,然后咬牙,挤出个笑容,缩下车去旁边站着。

“这是?”乍一看没认出来。仔细打量之后,徐怀祖吓得小退一步:“风月姑娘?”

“这是我的丫鬟,月儿。”殷戈止下车,一眼也没看她,径直就随安世冲朝侯府里走:“先去见过侯爷吧。”

风月努力走得正常。面带微笑地跟着,头低垂,眼睛盯着殷戈止的脚后跟,恨不得壮着胆子上去踩一脚。

昨晚她想讨好他,他非让她睡客院。说是为了今日有更好的状态进侯府,那刚刚是怎么回事儿?临时发情啊?就算她是个妓子,那也没做过这么刺激的事儿啊!

时辰尚早,侯府的人不算太多,安世冲很顺利地就引着他们去了主院。

“父亲。殷殿下前来贺寿。”

一听声音,安国侯爷转过身来,瞧见殷戈止便笑了:“稀客。”

“愿侯爷寿比南山。”到底是晚辈,殷戈止朝他行了礼,难得地乖巧。

风月没敢抬头。毕竟四周人多,所以她能看见的就是一双双的靴子。

金黑色的靴子对这边的茶白色锦靴道:“殿下能来,寒舍也是蓬荜生辉,不如里头请?”

茶白色锦靴应了:“侯爷请。”

于是旁边两双兴致勃勃来炫耀师父的黑色皂靴就愣住了,还没介绍呢,怎么就像很熟似的,两人就这么进屋了?

风月也很奇怪这个问题,还没想点什么呢,旁边的皂靴就踩了她一脚:“月儿,进去伺候你家主子啊。”

“…是。”

门关上,里头没别的靴子了,金黑色的靴子朝她的方向站了一会儿,疑惑地问:“这是?”

“贴身丫鬟。”茶白色的靴子答。

有“贴身”二字,侯爷也就没多说什么,笑着请殷戈止坐下。风月也就乖巧地站到殷戈止身后,替他倒个水啊什么的。

“难得你会来我府上。”安国侯道:“这次就不顾忌了?”

“名正言顺,又有何惧?”

“哈哈哈!”安国侯爷笑了,叹着气道:“我就欣赏你这股子沉稳劲儿,跟别的年轻人啊,一点也不一样。”

这听着,怎么倒像是很熟的样子?风月震惊了,盯着殷戈止的靴子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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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拜师的好处

殷戈止从善如流,捏着茶杯便道:“谢侯爷厚爱,沉稳不敢当,寡言而已。”

安国侯大笑,开怀得很,一双眼满是赞赏地看着他:“把冲儿交给你,我很放心。只是殿下,最近城里又起风云,您可已经寻好避难之所?”

这种话都说得出来,那绝对就不是普通客套两句的关系了。风月捏紧了手,盯着自己鞋尖,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太子有意趁易大将军不在国都而斩其羽翼,巩固己方之权,这形势不少明白人都看出来了。有的明哲保身,有的趁机拥护皇权。投诚太子。

而安国侯爷,这禁止别人来自己府上谈政事的老狐狸,竟然问殷戈止,你找好避难的地方了吗?

有一瞬间她甚至要怀疑殷戈止是不是安国侯府的私生子了,不然。安国侯爷凭什么这么为一个魏国的皇子操心?

“吴国风浪,与我魏人何干?坐岸观浪,衣襟都难湿。”殷戈止淡淡地道:“倒是侯爷,身处高地,大浪必拍之。”

这声音分外镇定。慢慢悠悠地吐出来,瞬间就能安定人的心神。

风月一顿,万般杂念瞬间消失,心念微动,飞快地抬头看了面前这两人一眼。

殷戈止坐得端正。手里一盏茶,芳香四溢。安国侯面色微恼,眼有窘迫之色。

刚刚那几句话的往来,风月没太专心听,现在看着侯爷这反应,她才恍然明白过来。这哪里是安国侯在操心殷戈止啊,分明是安国侯府有难,跟殷戈止求救呢!

殷戈止是魏国来吴国的质子,身上无官无职,外人看来,除了身份特殊武功高强得圣上赞赏之外,也没别的了。但安国侯不一样,位高言重,但凡涉及争论厮杀,必定有人扯他下水选边站,若是不选,安国侯府难免成众矢之的。

这就是在皇帝面前有话语权的弊端。

堂堂安国侯爷,眼角都有皱纹的老前辈了,现在竟然冲个晚辈下套,也忒没风度了啊!

然而殷大皇子有的是风度,茶盏一放,关怀备至地道:“既然侯爷也知风浪将至,何不早做打算?”

“殿下可有好的提议?”安国侯爷盯着他,眼神瞬间充满防备,一看就是跟殷戈止交过不少次手。很了解他不要脸的本性。

眼神柔和而真诚,殷戈止道:“侯爷早年做过不妥之事,在太子之争时选了队站,虽然站对了人,但已经涉了党争,旁人便再不会当您是个想安心颐养天年的侯爷。如今太子有意与虎相争,侯爷若助太子,则涉争更重,得罪易大将军。但若不助太子,太子殿下难免就会觉得您有叛他之心,徒生对立之意。”

这就是安国侯爷最纠结的地方啊!他愁啊!头发最近都愁白了!帮谁都不对,谁都不帮也不对,外头的人都觉得他这安国侯风光得很,谁知道他心里的苦哇?

抹一把辛酸泪,安国侯爷又松了戒备,叹息着问殷戈止:“殿下可有法子,再救老夫一次?”

再?

瞬间了然,风月算是知道殷戈止为什么在吴国也能横着走了,丫在暗地里是结交了不少人啊,连安国侯爷都承过他的情。而且包括安世冲,竟然好像都不知道这件事,还当他没见过侯爷。

阴险太阴险!

“晚辈本也不欲再蹚浑水。”长叹一口气,殷戈止眼神忧郁地道:“但既然收了世冲为徒,安国侯府的忙,晚辈还是得帮。”

这师拜得好啊。他真该给他补个拜师的红包!安国侯爷满脸笑意,期盼地看着他。

殷戈止道:“既然四处都是风浪,独晚辈一人安稳无虞,侯爷何不考虑与晚辈同行?”

“与你同行?”微微一愣,安国侯思衬了片刻:“敢问殿下,意欲何为?”

“世冲再过不久就该弱冠,弱冠的男儿,当在朝中挂职才算本事。”殷戈止道:“晚辈所欲,不过是让两个徒儿建功立业,达成所愿,与风云无关,更不分党派。侯爷年事已高,若是能安心养老,慢慢交权于世冲,晚辈可保安国侯府安然无忧。”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啊,安国侯爷想,世冲是他的嫡子,他肯定是盼着那小子有所成就的。放权给他不是难事,说是权,也不过是他手里的人脉关系。迟早是要世冲来继承的。现在有殷戈止护航,那定然更加顺畅。殷戈止不涉朝政,太子欣赏他,易大将军也对他不错,他能在两人之间寻着微妙的平衡点,躲在他后头,那是绝对周全的。

于是片刻之后,他笑道:“犬子顽劣,还望殿下多费心了。”

殷戈止勉为其难地颔首,那表情那姿态,像极了为了徒儿不畏艰险辛苦付出的好师父。

风月没忍住,侧头轻轻“呸”了一声。

要是她是安国侯,说不定也能被这人花言巧语给骗了!他哪里是想帮安世冲建功立业啊?分明是想通过安世冲,得到安国侯府的助力,以便自个儿做事更方便!虽然可能顺路能帮世冲一把。使他更快在朝中站稳脚跟,但这大尾巴狼的目的这么不单纯,哪有脸接受人家的感谢啊?

一想起安世冲看殷戈止那种崇敬的眼神,风月就觉得心疼他,更觉得面前这人不要脸!

但。也更加觉得他可怕。

先前她一直在疑惑,今日为什么要带自个儿来安国侯府,她又不能打探点什么。但现在她明白了,殷戈止是来吓唬她的。

刚投诚的人,心不是很定。就像战场上的俘虏,被俘之后一段时间很难融入,也始终对新的将领抱有怀疑。

殷戈止这种老牌将军,直接上来就给她放了个大招,亮出安国侯府这张牌给她看。意思就是你跟着我,老子有一万种方法可以带着你坑别人。但你要是背叛我,老子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别人坑你。

强者,只会服气比自己更强的人。

风月是服了,老老实实地夹着尾巴站在他旁边,大气都不敢出。

安国侯爷压根没有意识到对面的人心怀叵测,只当他为自己解决了一个巨大的?烦,脸上笑得褶子一堆堆的,还顺带目光慈祥地看了她一眼,夸道:“这丫鬟也真是不错。怪水灵的。”

闻言,风月立马朝他水灵灵地笑了笑,屈膝行礼。

殷戈止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怀祖送的,瞧着呆傻,也不会乱说话,故而晚辈带在身边。”

哈哈笑了两声,安国侯爷心情甚好地揶揄:“殿下的使臣府一向冷清,是该添点人了。要不然,朝中那些个碎嘴的家伙。总要说点什么不三不四的话出来。”

说起这个话题,殷戈止脸就?了一半。他只是不喜欢往府里放女人,在外头睡的女人也不少啊,偏生还有人传他不举或者断袖,也是闲得慌。

看了看风月。他突然觉得很有必要带她出去晃一圈。

“时候不早了,侯爷也该准备寿宴了,晚辈就先告退,出去跟世冲他们走走。”

“好。”安国侯点头。

于是风月就迈着小碎步,跟着殷戈止出了门。

门一打开差点就扑进来两个人。殷戈止低头,就见安世冲和徐怀祖双双尴尬地笑:“啊,师父,你们谈完了啊?”

气定神闲地“嗯”了一声,殷戈止往外走。两个少年连忙跟在后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师父生气了?

好像没有,这点小事,应该不会怪罪吧?再说。咱们也没听见什么啊。

眼神交流了一会儿,两人安心地抬头,就见旁边的风月姑娘一脸同情地看着他们。

“怎么?”徐怀祖好奇地问:“姑娘何以是这种神色?”

看了一眼前头走着的人,风月贼眉鼠眼地小声道:“二位少爷小心啊,你们师父的规矩很严的,听墙根这种事,不被逮着算你们的本事,被逮着就惨啦!”

心里“咯噔”一声,徐怀祖喃喃道:“不会吧…”

最后一个字还没落音,前头的殷戈止就停了步子,回头道:“明日开始你们加一个时辰的马步,再多踩半个时辰木桩。”

安世冲脸都绿了,徐怀祖连忙道:“师父,不用这么狠吧?咱们什么也没听清啊!”

“嗯?”殷戈止一脸正气:“什么没有听清?”

“…这,难道不是咱们听墙根的惩罚吗?”安世冲小心翼翼地问。

殷戈止摇头:“不是,是为了让你们身形更轻,基本功更扎实。”

严师出高徒啊!两人一边心疼自己一边感叹,正想说师父的规矩也不严么?没生他们偷听的气啊,然后就听见自家师父幽幽地补了一句:

“练好基本功,下次听墙根的时候,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风月一个没忍住,喷笑出声。

徐怀祖和安世冲一脸愕然,想求饶吧,师父没怪罪。不求饶吧,那也太惨了!

“师父…”

“乖,准备吃寿宴吧。”殷戈止转头就继续走,直接去了前院准备入席。

后头跟着的两个人都跟吃了苦瓜似的,有气无力地道:“风月姑娘,你可真是太了解师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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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你去门外等我

了解吗?风月摇头,皮毛而已。

那边殷戈止已经坐下,四周不少人瞧见,都过来问了安。安世冲和徐怀祖过去,一左一右,分外殷勤地添茶倒水:“师父,尝尝这茶,新到的毛尖儿!”

“快午时了,师父饿不饿?要不先用些点心?”

殷戈止坐得跟个大爷似的,一声不吭地享受着徒儿们的侍奉,风月站在旁边,看得心里舒坦极了。

不是她狗腿啊,你看,人家在他面前也得狗腿啊!魔王面前,众生平等。她实在不算委屈!

“这是安国侯府的世子啊,怎么对他那般亲近。”身后不远处,有人嘀咕了一声。

风月一顿,装作整理旁边花束的模样,缓缓回头看了一眼。

两个站在一起的男人。四十多的模样,都穿着常服,却挺着官肚子,看向这边的表情,没有别人眼里的羡慕和恭敬。

另一个人小声回答:“不是拜师了么?谁知道这安国侯府的世子会拜在他门下。瞧这模样,还真把个质子当回事。”

微微皱眉,风月低头想了想。

朝中看不顺眼殷戈止的人是有挺多,但除了直接下毒的朱来财,其他人尚不明朗。这俩是什么人?

“月儿。”正想着呢,殷戈止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风月回头,只见他很不满地看着自己,然后指了指他身后的位置。

疑惑地走过去站着,她问:“公子有何吩咐啊?”

“当奴婢的,要时刻站在主人身后,不要离太远。”殷戈止语重心长地说着,还递给她一块糕点:“尝尝。”

这么好?风月眨眼,笑着接过糕点,正要吃呢,就又听见人笑道:“殿下终于有丫鬟了。”

“谁这么好福气,能进使臣府当丫鬟啊?”

徐怀祖痞里痞气地就朝说话的人道:“晚辈体贴,送师父个丫鬟,师父赏脸就收下了,这算丫鬟的福气,还是晚辈的福气啊?”

那边的人一愣,立马恭维:“自然是徐少爷的福气了。”

徐怀祖轻笑,眼神示意风月低头,风月瞧见,立马缩了缩脖子。

殷戈止像是没听见这些话,慢悠悠地等着开席。

他坐了主席下头的一桌,本是不打眼的,谁知道两家小少爷都围着他坐,这桌自然就引了不少人来看。席间安国侯爷虽然只礼节性地来喝了一杯,但殷戈止还是一直被人围着灌酒,活像他过五十大寿似的。

酒喝多了,人也就醉了,勾着就将旁边当花瓶的风月搂进怀里,吹着酒气道:“月儿你可别乱跑,等会找不到你。”

风月微笑,咬着牙小声道:“主子,奴婢站在旁边,一个步子都没挪过!”

“那你去门口等我。”醉醺醺的人道:“等会儿我就逃出去,咱们溜回府。”

总觉得有不善的目光盯着他们,她在这儿也觉得不舒坦,于是立马就应了,拨开层层人群便往外走。

安国侯府侧门门口停了不少马车和轿子,车夫家奴们坐在一起聊天等着。风月蹲在使臣府的车辕上,跟只鹅似的伸长脖子看,别家的主子倒是零零散散出来几个,她家那个始终没瞧见人影。

蹲了三柱香了,人还是没出来,风月暗骂了一声,然后打算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

然而,就在她站起来的这一瞬间,旁边冷不防地传来一股子凌厉的气息。

下意识地就想躲,但动作没人家快,力气没人家大。柔弱的风月就这么被个?布袋套得结实,只嗷呜叫唤了一声,就被人捂嘴扛走了。

门口的车夫们聊得兴起,压根没人发现。

心里沉得厉害,风月想不明白这个时候会有谁对自己下手,她就是个丫鬟而已!招谁惹谁了!

扛着她的人力气很大,声音也很粗:“是这个没错吧?”

旁边的人道:“应该没错,留了字条了,咱们去城外等着就是。”

绑架?她定了定神,留了字条就说明她还有活路,不用慌,乖乖当个被绑的人就好了。

于是绑匪跑了一路,发现自己肩上的人不动不闹,像根面条儿似的挂着。

“方才没把人打晕吧?她怎么没动静的?”

旁边的人道:“多半是晕了,胆子真小!不过胆子小好啊,咱们做事也更方便。”

这话一说,两人对这种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就没什么警惕心了。到了地方,还慢慢地给放稻草堆上,没使劲扔。

闭眼不动,风月均匀地呼吸着。直到一盆水泼自己脸上之后,才装作惊醒的样子,颤颤巍巍地看向面前的人:“你…你们是谁?”

瞧这模样还算可人,两个贼人缓和了语气:“不用怕,请你来帮个忙而已。”

哇,那你们请人帮忙的态度真是太好了!心里骂了一句,风月身子抖得更厉害,惊恐地看着他们。

安国侯府侧门。

殷戈止站在车边,看着车辕上压着的字条。

“北城门外树林断桥。”

眼里醉意消散,他捏着那字条看了好一会儿,转手递给了身后的徐怀祖:“真是失算,说是丫鬟,但你徐家送的丫鬟,看来也容易被人惦记。”

徐怀祖一看就炸毛了,剑眉倒竖:“朝女人下手算什么本事?!”

说完低头想了想。看了一眼旁边气定神闲的自家师父,突然有点理解贼人的想法。

不朝女人下手,难不成朝殷戈止下手啊?那不是下手,那叫送命。

“师父,我们陪您一起去看看。万一有埋伏,您也不至于孤身奋战!”安世冲道:“带上点人。”

“是啊师父,咱们一起去把风月姑娘救回来!”

打了个呵欠,殷戈止眼里的醉意又上来了,口齿不清地道:“嗯。救人。”

然后突然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安世冲目瞪口呆地伸手接着他,徐怀祖也傻眼了:“师父?”

肩上的人闭着眼睛,呼吸均匀,脸上还有喝多了的红晕,看起来…还当真是君子如玉。微染晚霞。

呸呸呸,现在不是看相貌的时候啊!徐怀祖慌张地问安世冲:“这怎么办啊?”

安世冲比他镇定,想了一会儿就道:“师父这个样子是没法去救人了,但名义上风月姑娘是你送给师父的,眼下你带人去救,合情合理。”

有道理!徐怀祖立刻上马,扯着缰绳道:“你将师父安顿了,我先回将军府调人手,半个时辰之后,北城门会合。”

“好。”安世冲点头。看着他策马而去,便让家奴帮忙把殷戈止抬进客房。

眼下午时刚过,光天化日的,贼人扛着人都能出城门,想必有点手段。两个少爷没敢怠慢,调了三十余人,弓箭兵器齐备,才敢往北门外走。

茅草屋里。

风月抖得浑身肌肉都僵硬了的时候,面前的两个贼人总算说出了目的:“你要是想保命,就按照我们的吩咐。涂了这个,蹭到你家主子的嘴上去。”

一张朱丹纸,两抹胭脂红,风月瞧得一愣一愣的:“两位大人…这是要奴家去勾引主子不成?”

“你这姿色,定然够用。”扛她的大汉朗声道:“他身边就你这么一个丫头。难不成晚上还不暖床?等他来英雄救美回去,你再以身相许,不就顺理成章了?”

好厉害啊,这都安排好了,风月忍不住都想鼓个掌。

“这东西你吃下去。等你成了事儿,咱们给你解药。”一个?乎乎的东西塞到了她的嘴里,风月装作咽下去了的样子,干呕了两下,顺势将那东西夹在手里。然后泪眼盈盈地顺了顺胸口:“这…这又是什么?”

“毒药,没有解药的话,你会死,这样一来你就算被救出去,也得办事。”看她这惊恐不安的样子。两个贼人就像吓唬小孩子似的吓唬她:“所以,你别玩什么花招,会没命的!”

“奴…奴婢一定照做,两位大人到时候一定要救救奴婢啊!”朝他们磕头,风月抖得如风中飘零的落叶。

本来绑人的话,多多少少是要让肉票吃点苦头,才能保证她听话的,但是今天这买卖格外顺利,两个人都觉得运气不错,绑来的姑娘胆子小,很配合,那他们就不用花力气了。

等人来就是。

茅草屋出去就是一座断桥,桥下河水干了,人直接就能走过来。贼人在断桥一边等着,一个时辰之后,就看见两个穿着锦衣长袍的少爷,带着一大群人,往这边狂奔而来。

“啥情况?”贼人有点傻眼:“大人不是说,等个长得贼好看的穿青衣的公子来就好了吗?这怎么来这么多人啊?”

另一个人也傻了:“这…那我们还要不要威胁,说那青衣公子不自尽,咱们就剁了那姑娘啊?”

“还威胁个屁!咱们不被剁了就很好了!跑啊!”

坏人往往死于话多,本来说不定能跑掉的,但叽叽歪歪这么长时间,安世冲早就带人围上来了,直接就将两个贼人按在地上,一顿胖揍。

“光天化日之下,还敢强抢民女?你们是谁派来的!”

“我…”壮实点的绑匪很想硬气地说,我们是自己来的!但是话还没说出口,旁边护卫沙包大的拳头“呯”地一声砸在他嘴上,打得他门牙一松,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下一更18点

第47章 奴家好惨啊

安世冲坐于马上,沉默地看他们被打了个半死,才又问:“绑来的人呢?”

这回不敢怠慢了,贼人立马指了指后头的茅草屋。徐怀祖下马便冲了进去,长恨刀横于胸前,已经做好的挡暗器的准备。

然而,门推开,里头就一堆稻草和一个舒舒服服躺在草上休息的美人儿,别说机关暗器了,多的看守的人都没有。

“不是吧?”遗憾地放下刀,徐怀祖道:“这也太敷衍了啊,亏我们还准备了这么久,以为你遇见了什么厉害的绑匪呢。”

“让公子失望了。”风月起身,摘了身上的草,捏着那张朱丹纸就往外走:“殿下呢?”

被绑的人一点都没有经历生死挣扎的惊慌失措。反而这么平静地问话,徐怀祖更觉得失望,垂头丧气地跟在后头道:“喝醉了,在侯府里歇着呢。”

步子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风月皮笑肉不笑地道:“醉得可真是时候啊。”

“嗯?”徐怀祖没听清:“姑娘说什么?”

“奴家是说,这两人不是普通的绑匪。”看着安世冲也下马过来了,风月笑道:“他们想让奴家毒死殿下。”

哦,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