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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状似无意的问:“先生是香港人吗?”

男人摇头。

“那你是在这边工作?”

男人继续摇头。

“也不是?那你来香港做什么?”

男人沉默半晌才回她:找我妻子。

藿岑橙一愣,男人又写:她说爱我却又离开我,你说她是不是在撒谎?

藿岑橙心口突然刺痛了一下,仿佛男人这个问题是在针对她。她也是爱着顾西辞却离开她,可她不是在撒谎,她是没有办法才不得不离开。

她望着画板发了会呆才说:“也许你妻子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的苦衷我无法理解。男人写道。

藿岑橙苦笑,顾西辞又何尝理解她的苦衷?

“如果她真的爱你,等她想通了她会自己回到你身边。”她就是这样打算的,等她病好了她就回到顾西辞身边。

男人仿佛是冷笑了一下,这样的动作和顾西辞惊人的相似,藿岑橙望着他有一秒的恍惚。

你说你结婚了,可我知道你是一个人住,那你是不是也和我妻子一样离开了你丈夫?男人刷刷写下一句问。

“……”

你们女人的心思真是让人猜不透,两个人在一起有什么比彼此相爱更重要的?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只要相爱,有什么是不可以一起克服解决的?

男人虽然冷着脸,但情绪似乎有些激动,连着写下三个问句。

藿岑橙哑然,望着男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爱你老公吗?男人问。

她点头。

男人又写:那如果他现在找到你,你会不会和他一起回去?

藿岑橙怔了怔,然后低头垂下眼去,任长长的眼睫敛去她眼底的痛楚。

她好一会都保持这样的姿势,看在男人眼里仿佛就像是在默默的流泪。

男人皱眉,起身走过去。

藿岑橙还低着头,男人在画板上敲了敲,她才抬头,眼里弥漫着一层水汽,并没有哭,却一脸纠结不清的悲伤。

男人眸瞳仿佛缩了缩,随后指着画册上刚才那个她还没回答的问题,像是执意要得到答案。

藿岑橙深吸了口气,说:“我不知道你妻子会不会跟你回去,但我不会,如果我老公来找,我还会躲着他。”既然做了决定,她就会坚持等到还给他一个完整的她。

这次不是她的错觉,男人的脸色是真的在她说完这句话后明显变了,眼底仿佛还流动着难以言喻的痛楚,就像是她提出离婚那晚的顾西辞一样,让她的心隐隐作痛。

男人目不转睛看了她好一会才转开眼,把她的铅笔和画册放回她工具箱里,然后在藿岑橙含泪的目光中离开了。

小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响起,她收回模糊了的视线,深呼吸,掏出手机。

电话是许亦勋打来的,她吸了吸鼻子又深呼吸了一次才接通,不等许亦勋说什么就故做语气轻快地嚷嚷:“许先生,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许亦勋在电话那端轻笑:“嗯,明天下午就飞过去派大红包给你。”

藿岑橙一愣:“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飞机票都买好了,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你一个人?”

“当然不是,我们一家人都过去,我有一个星期假期,至少可以在那边呆五天。”

藿岑橙欣喜不已,两人又聊了会,藿岑橙突然想起:“亦勋哥,他没有去找你吧?”

“没有,怎么了?”

藿岑橙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他邻居给她的感觉很想顾西辞的事,想了想还是作罢:“没什么,就是有些担心他会找来。”

“别胡思乱想,安心在那边住着,我保证他们不会知道。”

又聊了会才挂了电话,她望着画板上那个还没来得及画五官的脸部轮廓,提起画笔,笔端定格在左眼的位置,很努力的在脑海里回想邻居那双眼睛的形状,可是画来画去都觉得不像,脚边扔了一地的纸团。

在她身后不远处,原本已经离开的男人又绕回来,看着她像个疯子一样执着的想画出他的脸,却次次失败,直到一个年轻女孩走过去,她才停下来,开始给女孩画像。

男人看了好一会才离开,而藿岑橙画得专注,忽听坐在高脚椅上的女孩说了句:“刚才有个男人一直在看你。”

她一楞,抬眼:“什么?”

“我说那里。”女孩指着她身后刚才男人站的那个位置,等藿岑橙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才又说:“刚才有个长得很帅的男人站在那里看你。”

藿岑橙望着已经空荡荡的地方一脸茫然。

会是谁偷偷站在那儿看她呢?

那个还没画完像就突然离开的邻居吗?

看他不是走了吗?

如果真是他,那他为什么要藏在她身后偷偷看他?

她满腹疑问,却没有人可以告诉她。

中午莫悔打电话来告诉她医院太忙不能陪她一起吃午饭了,她也没什么胃口,打电话给莫悔家的司机让他来接她。

等回到公寓,掏出钥匙开门时她下意识去看对面,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在伦敦时顾西辞假扮是她新邻居接近她的事。

会不会这次顾西辞又故技重施?

她怀疑归怀疑,却没有证据,因为她认不出那张脸。

不过等明天许亦勋过来就能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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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四点多莫悔开车载着藿岑橙去机场接许亦勋一家三口,没想到来港的不只许亦勋一家三口,还有两个莫悔不认识的一男一女,男的大约三十来岁,一眼给人的感觉是那种铁骨铮铮的硬汉,而女人四十开外,笑容满面。

“他们是阿峰和黎嫂,我给你请来的司机和照顾你的佣人。”许亦勋对藿岑橙介绍。

话未落就见藿岑橙瞠大眼一副惊讶的表情,把许亦勋拉到一边问:“你搞什么?我又没车,你给我请什么司机?还有为什么给我请佣人?我可以照顾自己。”

“没车可以买,至于佣人,等你肚子再大些行动不便的时候你就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请佣人了。”

“可是你哪里来那么多钱?”为了不让顾西辞查到她的行踪,她连自己的银行卡都不能刷,所以一直是用许亦勋的钱,打算等生完孩子再还给他。

“这你不用担心,我虽然不是什么公司的总裁、董事长,但也不差这一点。更何况到时候我会把这些连本带利问顾西辞要回来,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样,先回你住处再去买车。”许亦勋打断她,不让她继续问下去。

“不行,我那儿是单身公寓,根本住不了三个人。”

“对,还有一件事我忘记和你说,我另外给你找了处宽敞的公寓,马上就可以搬过去。”

“……”

换房子,买车,请司机,请佣人,藿岑橙苦笑:“亦勋哥,你突然变得好奇怪。”

许亦勋揉揉她的发,微笑说:“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只是心疼你。”

藿岑橙眼眶一热,险些掉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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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许亦勋为什么突然这么做。。。。还有一更只能晚上更新了,我上班摸不了鱼更新,不会等到凌晨更的,抱歉哈,对上班的作者来说两万字实在是太有压力了。。。%>0<%~~PS:感谢大家的荷包月票等道具奖励~)

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四更)

2013-10-30 23:37:48 本章字数:5096

许亦勋是行动派,办事速度和效率都高得惊人,半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搞定了一切,不但买了车办好手续,还给她搬了家。

新家其实也是公寓,但面积比之前那套房子要宽敞许多,而且是楼上楼下的复式楼设计,有四间房,足够藿岑橙和一个司机、一个佣人居住。

许亦勋一家三口在香港陪了藿岑橙五天,第六天上午才离开香港。

藿岑橙去机场送行,感情丰富的念念小朋友搂着她的脖子哭得一塌糊涂,被母亲抱回去走向登机处了还泪眼汪汪喊着:“姑姑……姑姑……”

离开机场回公寓途中,在医院上班的莫悔打电话来说中午过来吃饭,顺便下午陪她一起去医院,她才想起来今天该去医院做产检了。

等回到住处,刚在客厅坐下,黎嫂就端了一碗煲好的鸡汤过来。

这是许亦勋的吩咐,因为知道她不吃荤,所以让黎嫂每天给她煲汤补充营养,她连续喝了几天觉得荤味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黎嫂,中午多做一个人的饭,莫小姐会过来。”她忽然想起莫悔要过来吃中饭的事翥。

许亦勋一家三口留港的这些天莫悔一有空就过来蹭饭,所以黎嫂知道藿岑橙说的莫小姐是谁,笑着点头:“那我去准备两道莫小姐爱吃的菜。”

中午莫悔下了班过来,在玄关换鞋弯腰下去时不小心碰到玄关柜上头的花瓶,眼看着花瓶要砸在她身上,突然冲过来一道人影,手臂一探及时抓住了下坠的花瓶。

莫悔惊魂未定,直起身望着及时冲过来接住花瓶的人,是藿岑橙的司机阿峰。

她惊讶阿峰只是个司机,闪电般的身手却十分敏捷,仿佛训练有素,也不知道许亦勋从哪里找来这么厉害的司机,根本就不像一个普通的司机,倒像是保镖。

吃饭时她和藿岑橙提起,藿岑橙笑:“阿峰是亦勋哥的朋友介绍的,据说是行伍出身,身手快也不奇怪。”

莫悔耸耸肩:“许亦勋对你可真好,如果我是宛榕,估计会吃醋。”

藿岑橙知道她是开玩笑,也没在意。

下午莫悔陪藿岑橙去医院产检,阿峰和黎嫂也跟着,一个开车一个随身伺候,那阵仗就仿佛是当红大牌明星出行,加上阿峰每日都是从头到脚一身黑,还带着一副黑超,就更像了。

藿岑橙拒绝不掉只好让他们跟着,莫悔其实一直就担心藿岑橙的安全,现在有人贴身照顾她上班也安心。

产检的流程并不长,在做三维B超时女医生很温和的告诉她宝宝一切正常,并指着还未完全成型的胎儿耐心的告诉她哪里是宝宝的小脑袋,哪里是宝宝的屁小屁股,哪里又是宝宝的小胳膊小腿……

藿岑橙的视线随着女医生手指的位置移动,脸上眼里都是欣喜的笑意。

真好,这就是她的宝宝,她和顾西辞的宝宝。

“下次来就可以知道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了。”女医生又说。

藿岑橙说:“不管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都没关系。”能够健康安全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就已经很满足。

“嗯,你还这么年轻,条件允许的话可以多生几个。”女医生也笑着附和。

藿岑橙笑了笑,没说什么,一旁陪她一起进B超室检查的莫悔望着屏幕上胎儿的照片看得很专注,半晌才指着其中一张胎儿的正面照说:“我看到宝宝的小JJ了,绝对是个小男孩。”

女医生失笑:“莫医生,那是宝宝还没完全收进去的小尾巴。”

从B超室出来,莫悔还要回科室上班,藿岑橙在阿峰和黎嫂的陪同下离开医院回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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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过去一个月,藿岑橙的腹部已经明显隆起,这天又去医院产检,却只有阿峰和黎嫂陪着,因为莫悔上周就去了德国还没回来。

产检的结果仍一切正常,在做B超时女医生笑说:“还真被莫医生蒙对了,是个带着小JJ的男宝宝。”

藿岑橙一脸惊喜。虽然不论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她都爱,但一想到将来宝宝可能会长成顾西辞的样子她就觉得开心。

回公寓途中她迫不及待打电话给莫悔,后者的语气很得意:“我就说我那次看到宝宝的小JJ了,张医生还说是宝宝的小尾巴。”

等挂了电话她又打给许亦勋,整个人都兴奋得不行。

中午她睡了一个多小时午觉,没想到做梦做个不停,一直梦见有一个男人出现在她梦境里,她看清楚了男人的脸,虽然还是一眼认不出来是谁,但她隐隐觉得那个男人就是顾西辞。

醒来还神情有些恍惚,坐起来抓过床头矮柜上的手机控制不住想打电话给顾西辞,告诉他她怀了一个将来会长得很像他的男宝宝。

可她终究是忍住了没拨通顾西辞的电话。

下床洗了把脸走出卧室,客厅里静悄悄的,黎嫂不知道是在休息还是去超市买东西了。

她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忽然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她以为是黎嫂外出回来了,喊了声,却没回应。

她楞了一下,改口叫:“阿峰?”

话落也同样没反应,却听到走进来的脚步声。

藿岑橙望向客厅入口,然后看见穿着一身黑的男人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印着某甜品店标识的纸袋。

“阿峰?”她又喊了句,因为认出一身黑是阿峰的标志。

阿峰点头,边走过了边指了指喉咙。

藿岑橙恍悟:“你喉咙不舒服?”

阿峰又点头,把纸袋放在藿岑橙面前的茶几上,然后打开,从里头一一拿出几样刚出炉的糕点。

藿岑橙却还在盯着他的脸看,总觉得这张脸似乎哪里有些不一样。

然后才想起来,中午吃饭时阿峰都还好好的声音没有半点沙哑的迹象,怎么现在就突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阿峰却似乎没察觉到她的注视,把糕点拿出来后又去厨房给她热了杯牛奶。

这更让藿岑橙困惑,因为和阿峰相处了一个多月她从来没见过阿峰为她做这些,她不禁怀疑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阿峰?

可如果不是阿峰那又是谁?

这时又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然后是关门声,她循声望过去,还没看到人影就喊:“黎嫂?”

刚开门进来的人正是外出采买新鲜食材的黎嫂,听藿岑橙喊还以为是有什么急事,匆匆换了鞋进客厅来,然后就看到茶几旁的男人,神色顿时一愣。

“黎嫂,你知不知道阿峰喉咙不舒服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藿岑橙问她。

黎嫂张了张嘴,看看最后说:“我知道的,我还给阿峰买了些润喉的药。”

听黎嫂这么说,藿岑橙才松了口气,开始吃阿峰给她买来的糕点。

讶异的是阿峰买的这几样糕点竟然都是她爱吃的,难道亦勋哥告诉他的?

这以后,阿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喉咙不舒服,而他不舒服的时候就会变得很奇怪,除了她进自己房间,其他时候阿峰都会寸步不离守着她,而且大多时候目光都停留在她身上,却又不会让她觉得厌恶,只是很纳闷他为什么那样看她。

入夏后,香港的高温便一直居高不下,肚子越来越大的藿岑橙已经不再去广场给人免费画像,Dick也没再给她制定一些诡异的治疗方案。

藿岑橙以为Dick是对自己没有明显好转的病情感到失望所以不再为她治疗了,Dick却只让她等把孩子生下来后做一次头部核磁共振,看被损坏的面孔识别系统恢复得如何了再定治疗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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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期进入第六个月的这天早上,身体一直没出现什么不适的藿岑橙在客厅里突然昏倒了,目睹她倒下去的黎嫂吓得脸上血色全失,连忙和阿峰一起把她送去医院。

莫悔因为前一晚值夜班刚查完房打算下班,接到黎嫂的电话连忙赶去急救室。

在经过一系列详细的检查后确诊藿岑橙只是因为血压有些低引起的突然昏厥,心急如焚的一行人悬高的心才终于归位。

没过多久藿岑橙就醒了,在莫悔不容置疑的建议下,她留院观察一天。

晚上黎嫂留下来陪她,她躺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半睡半醒时看到有一道人影伫立在床前,挺拔的身形绝对不是黎嫂。

她想睁开眼看个仔细,可是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她越是想睁开眼皮就越沉得厉害,最后终于沉睡过去。

伫立在床前的男人在她睡着后俯身给她掖好被角,视线落在她隆起的腹部,黑眸闪了闪,半晌后伸手隔着被子轻轻抚上她腹部。

而他的手心刚贴上去,就感觉似乎有一股力道撞了下他的手心。

他微楞,眼底掠过一丝惊讶,等手心再次感觉到被撞后,他俯身把脸贴上藿岑橙隆起的腹部,结果脸颊也被撞了一下。

他知道这是胎动,惊喜不已,嘴角都扬了起来。

藿岑橙因为频繁的胎动连睡梦中都下意识伸手来抚上腹部,幸好男人发现了很快直起腰,才没被她的手碰到他的脸。

他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黑眸凝着藿岑橙的睡颜,久久不曾移开。

早上藿岑橙醒来还隐约记得昨晚熟睡前在床边看到的那道挺拔的身影,她问黎嫂是不是阿峰,黎嫂说是,她也就没再纠结这件事。

上午挂点滴时莫悔抽空来看她,她见藿岑橙闭着眼以为她睡着了也就没和她打招呼,藿岑橙却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然后问:“我下午可以出院了吗?”

莫悔正要回她,却突然想起什么,只惊讶的望着藿岑橙却不开口。

藿岑橙觉得奇怪:“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