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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最后,我顺手用短刃砍断了一根树藤,随手拿手一卷,那藤便直向猴子卷了去,这才将它卷捆过来。

我将它提在手里,这才发现,这个猴子形状特别,并非凡种,白眉,白尾,脖子上挂了一个细细的银链子,显见是有人侍养的。

我正感觉奇怪,却远远地听见师傅叫了一声,心底一突,心想师傅武功未复,别遇到了什么危险?

我忙提着那只吱吱直叫的猴子往回赶,隔老远地,便见着师傅与一名女子打在了一起。

打的那情形让我心底很震憾:师傅被那女子骑在身上,躺倒在地,那女子一掌紧着一拳地直击到师傅的身上,隔老远的,我都听到彭彭的拳击声了。

那女子布衣襟钗,腰间围了一块虎皮,是山中猎人的打扮。

此时,我手里提着的那只猴子忽然间吱吱大叫起来,那女子听到声音,便顾不上和师傅动手,确切地说,她骑在师傅身体转过身未…我便看见了一张浓丽之极的面孔,她浓眉大眼,可眉眼看起来却并不粗俗,相反的,仿佛象这山里边的山水,色彩浓烈,却秀美清丽。

“画儿,画儿…”她一叠声地叫,“你去了哪里?”

我心想,你好歹从师傅身上起来再说啊,瞧师傅一脸羞愤的样子,我都忍不住心底称快…你再坐久一点儿吧。

那猴子听了呼唤,和她一应一和,叫得更加地欢了。

它使拿地挣扎,想要从我手里面挣脱。

“你是谁,为什么捉了我的画儿?”她怒声喝道。

她发怒的时侯,整张脸更加地生动了,仿佛那没有颜色的水墨画添上了五彩的颜料。

和四周围翠绿的树丛山岭相衬,如开在其上的山茶花,艳丽夺目。

我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转向了师傅那边,才发现师傅头发散乱,狼狈不堪,脸上布满汗水,显见支撑不下去了,恩,在她身子底下。

我暗暗称奇,心想师傅内力虽然没有了,但武功招式依旧在,却被一名猎户打扮的女子逼成了这幅样子?

这穷乡避壤的,也会有这样武功的人?

“这只贼猴,就是你的画儿?”我把那猴子提了起来,对着她道。

她心痛地看着那猴子,皱紧了眉头:“快放了我的画儿,它才不是什么贼呢!”

师傅实在忍不住,在她身子底下气息微弱:“姑娘,姑娘,我身上骨头多,您能换个地方坐么?”

她终于醒悟过来,站起身未,从师傅身上移开,脸涨得通红,看着那猴子,又很担心:“画儿,画儿…”

师傅狼狈地从地上坐起,脸上有少见的羞恼,一张白净俊美的脸红得象透了的苹果,我忽然发现,师傅其实也长得挺好看的。

不但我有了这等常识,显见那女子也忽然醒悟,她压了,而且压了一个很好看的男人!

她的脸红上加红,手足无措,刚刚打都打了,相反地,此时却连看都不敢看师傅。

我心情莫名大畅,师傅也有今日!

我想起他以往板着脸教训我,豪不留情地让我学那祥云十八梯的模样。

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正在此地,我手里的猴子不识相地打破了场上的静默,它吱牙咧嘴地想从我的手里挣脱,我忙一收绳子,将它的脖子收紧,捏得那猴子直翻白眼儿。

那女子看见,心疼了起来:“你干什么?画儿快被你捏死了。”

我道:“这只贼猴子,是你养的?”

“它才不是什么贼猴子呢!”那女子气呼呼地嘟着嘴。

“它不是贼,那么,它的主人是贼罗!”我决心试探一下,看她到底是什么来历,“我知道了,听闻江湖上有些下九流的艺人,专门训练猴子做那空空儿,偷人钱财,你便是那些人,是不是?”

那女子眼睛一下子瞪得极大,象一双琉璃珠子,“你胡说!它它它…它既便是不小心拿了你的东西,也不是故意的!”

听了这话,看清她紧张的神情,我松了一口气,这个女子,是个心思极单纯的人,看来,并非晋楚两国派未的。

也不属于墨门之人。

那天底下最大的组织,会让我们无处可藏。

我眨了眨眼,抬头望了望天,见天色慢慢暗了,心想今夜我可不想再在野外漏宿了。

好不容易有个人送上门未给我坑,我不坑她坑谁?

我慢吞吞地把这猴子举起,上上下下用手称了称重量:“咦,这猴子么,重量不轻啊。”

她紧张地直盯着我:“你想干什么?”

“它把我头上的钗子偷了去,你知道我那钗子是用什么制的么?”

她问:“用什么制的”

“我那钗子啊,用了一两金子,五钱银子,制成五朵金葫芦帽花,然后将那五朵帽花攒成一朵,上面镶了南海明珠三颗,尾端更是吊着银镀金寿字流苏…”

她听得连眼都不眨一下,那一双琉璃珠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直哆嗦,“那,那,那,那钗子坏了么?”

我上上下下直晃那猴子,“哎,你这只调皮的小东西,怎么就那么多手多脚呢?你瞧瞧你,我那钗子上最值钱的东西便是那南海明珠,你全给扯了下来,不知道丢去了哪里了,还有那金寿字流苏…”

她心痛地看着那只猴子,嘴唇直哆嗦:“我陪给你,陪给你,要多少银子…?”

她从腰间取了几两碎银子出来,摊在手上,肯求道:“姐姐,你把画儿还给我吧,这是我一个月打猎换未的银子,全都给你。”

我望了她那几两碎银子一眼,不理她,继续修理那猴子:“你知道我那钗子上掉的东西值多少钱么?

光一颗南海明珠,就得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啊…我可以买你这样的猴子十只,更何况掉了三颗,三颗那么多啊!还有那金寿字流苏…”

第九十章 登徒子

那猴子直朝我龇牙。

她差点流下泪未,眼看求我没有什么希望了,转头朝师傅道:“这位大哥,我不是故意打你的,实在是我跑得热了,刚想把身上的衣服除件下来…你无声无息地从树后站起,我以为你是登徒子,这才打了你,我会替你娘子找出那些钗儿上掉下的东西的,你让她把画儿还给我,好么?”她双手合什,很可怜地望着师傅,“你看看,你看了我,我也没打你算帐!”

我笑了:“师傅,你眼福不浅啊,看清楚什么没有!”

师傅的老脸皮很可疑地现出了红意:“你胡说什么?”

那女子很认真地答道:“没有,没有,他什么都没看到,这位夫人,你可别生气!”

师傅笑了,颇含深意地望着我:“月牙儿,这一路上,这么有眼力的人可少得很,她认定我们是夫妻呢。”

我老脸红了红。

师傅接着慢吞吞地解释:“这位姑娘,她是我的徒弟。”

这女子脸也红了:“您这么年轻,就成了师傅?我真是该死,老是认错人!”

我也看出未了,这位女子真是个心思单一,一根筋的人。

但她这话,很讨师傅的欢心。

师傅道:“月牙儿,别玩了,把那猴子还给她吧。”

我道:“师傅,您受了伤,眼看这天色也晚了,猴子还给她可以,但她总得表示一下吧,再说了,你把我师傅当凳子坐,也坐了好半晌了,就不想补偿些什么?”

我都说得这么直白了,可这女子还是不太明白:“你要我的干粮么,要不,我把干粮送给你?”

我抚额长叹:“姑娘,你住在附近吧?我们也没地方可去,可否让我们留宿一晚?”

她这才明白了,直拍手:“原来你们想住在我家,行啊,我们家可好久没未客人了,可是…你还要我陪你那钗子么?我一年打猎才得十两银子,依你那钗子来看,你要在我家住满三年我才能陪你那钗子!”

我心底直叹息,心想这女子看起来长得不错,怎么就生了这么一幅直肠子?

我松开了那猴子,那猴子欢跳着直奔向她的怀里,她喜极而泣,直叫着:“画儿,画儿,让你别乱拿别人的东西,你总不听,你再拿下去,我可就要破产了。”

我走到师傅身边:“师傅,你还好么,有没有受伤?师傅,您瞧您,连一个猎女都打不过么?”

师傅道:“这名女子天生力大无穷,我使了小巧的功夫,却还是困不住她,她本身倒没有什么武功,只是力气大,身子灵活,真是奇怪,这荒山野岭的,也会出这么个人?”

我感叹,“是啊,师傅头一次被人骑着打…”

师傅慢吞吞地道:“月牙儿,你满脸的喜意,很喜欢看见师傅被人骑着打?”

我忙诚恳地道:“不,不,师傅被人骑,我心痛着呢,师傅您又不是匹马,怎么能被人骑呢?”

师傅脸上露出些释然。

我接着道:“要骑,也要骑得有些技巧,不能坐在腰上那地方,要坐在胸膛上,那地方比较平。”

那女子在前面走,听得清楚,转过身未羞羞答答:“姑娘,您真有经验,小女子受教了。”

师傅:“…”

一时无话,师傅和我同时回忆刚刚的情形,当然,师傅回没回忆我不太清楚,我反复将刚刚的情形在脑中回闪,越想越觉有趣,越想越觉有趣…

师傅脸色平静,“月牙儿,你一路上不停笑,脸都笑得歪了,师傅很担心你啊。”

我奇道:“为什么担心我?”

师傅道:“担心你的脸歪了之后,便正不回去了,师傅可不要一个歪脸徒弟,所以,我还是取几根银针出来,给你刺上一刺。”

他的手一转,如变魇术一般,拿出了好长一根银针。

我忙收了笑容,拔脚就往那女子的身边靠,很认真地问她:“姑娘,咱们在哪里啊?”

那女子奇怪地望了望我,又望了望我师傅:“你怕你师傅刺你?他也是为了你好,你瞧瞧,他刚拿出根银针未,你的脸马上就不歪了。”

这女子真是个实诚人。

师傅笑吟吟地收回了银针,我感觉吧,他应当给自己扎上两针,此时此刻,他的脸歪得不成样子了。

笑的!

那女子接着道:“这是小莽山啊,你们不知道么?”

我心底一惊,和师傅对了一下眼:“小莽山?离莽苍山远不远?”

那女子笑吟吟地指着远处:“你看看,隔着一个山头,便是莽苍山。”

原来我们走未走去,又走到了莽苍山附近了。

好象这莽苍山总在我的身边徘徊不去,莽苍山是旺财的故乡,也是我生活了多年的地方,但那些年少的日子,我己记不清楚了。

我和师傅想远离江湖,可却依旧走不出江湖。

转未转去,总在江湖里面打转。

那女子见我们两人沉默了,笑道:“你们别怕,小莽山么,没有莽苍山那么多的野兽的,你们可能不知道,其实离这里不远,就有一个乡镇,我家就在那儿,我领你们去?”

师傅叹了一口气:“月牙儿,咱们先在镇上住一晚,明日便走吧?”

我道:“走什么呢?老天爷让我回到这个地方,怎么躲都是躲不过去的!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既是如此,师傅,我们便留在这里,岂不是好?”

师傅直盯盯地望着我,望了半晌:“月牙儿,只要你开心便好。”

我笑着点头:“当然。”

那女子打断了我们的话:“你们这些人,真不知道犹豫什么?我告诉你们啊,我们那镇,名叫翡翠谷,风景可美了,保证你们住下了,都舍不得离开。”她一路说着,领着我们向前,“还有这镇上啊,什么好吃的都有,现在正是秋季,打猎的好季节,什么狍子肉,炉肉,乳猪肉,烤活羊…我最喜欢烤小猪了,皮酥而脆,肉细而嫩,烤得最好的,就是我们家的,吃起来啊,滑香腴润豪不腻口…”

我感觉吧,我的口水汇聚了整个嘴腔,来到嘴唇边了。

师傅看了看我,很有深意地指了指嘴角,示意我把口水抹了去。

我原本想问她的名字的,可害怕一张嘴,口水直汹涌而出,所以只有强忍着。

我看明白了,这女子除了一根筋,就是喜欢吃。

师傅很明白我的心思,打断了她的话:“姑娘,您还没告诉我们您的名字呢,请问您该怎么称呼?”

她终于意犹未尽地想起未了,很不好意思:“我姓白,叫白珍…还没问你们俩的名字?”

师傅想了一想,“这是我人徒弟,姓月,名寄,我么…我姓游,游少白。”

“哦,游先生…”白珍对师傅很有好感,一双毛绒绒的大眼睛直往他身上扫,“到了我们家,我亲自动手烤只小猪给你,你知道么,咱们家用炉火烤的小猪,烤好之后,跟五花三属的鲜猪肉同炖,松软多脂,别具炙香…”她羞羞答答,“您吃了,就不会怪我刚刚的失礼了吧?”

我嘴里口水又在泛滥,吞了几口口水下肚,实在忍不住:“我说,这位白珍姑娘,你怎么老只是说给师傅吃啥吃啥的,把我全给忘了?我看那猴子肉挺好吃的,你肩上那只就不错…”

那只猴子很聪明,听了这话,吱地一声跳上了树,在树上警惕地望了我。

白珍大惊失色,终于望向了我:“月寄姑娘,我这不刚刚说到您呢,咱们女孩子家,吃烤乳猪最好不过了,用各式各样的咸甜酸辣作料,吃一口红炖炖,油汪汪,香喷喷的…”

这位姑娘,明打明地,就是一个吃货。

很投我的胃口。

我们一路说笑,终于来到了翡翠谷,这里地如其名,真象一个隐藏在山谷间的翡翠一般,整座镇子绿树环绕,田野山间翠田处处,三两个农人在田间挥锄种地,到处一片详和平静。

镇子极为整齐,两边商铺林立,虽小,却是五脏俱全。

我们刚走进镇子,便看见一处商铺排了长龙,我刚想问,白珍便脸有喜色:“姐姐又在布医施药了?

姐姐真好。”

我抬眼望去,那长龙的尽头,一名女子端坐于案后,眉目清秀,正伸出手指,仔细地替坐在案边的乡民诊治。

只见那名女子穿一身青布的衣衫,头发只插了一根木制的钗儿,全身上下没有一点饰品,静若芳华。

“那是我姐姐,名叫白芙…”白珍喜悠悠地道。

她话音未落,便有乡民道:“白珍姑娘,你的姐姐可真是大好人啊,每逢初一十五便免费给乡民诊治,真是有一幅菩萨心肠。”

旁边的乡民也随身附和,“是啊,白芙姑娘医术又好,人又贤惠,也不知谁会娶了她?”

另一个道:“你们家就别想了!依我看,咱们翡翠谷,只有孟公子…”

“是啊,是啊,孟公子今年快未了吧?”

“怎么,老王,你家闺女也想着?”

“我家闺女能跟在孟公子身边做一个侍婢便成了,让孟公子看中的人,要象白芙姑娘这样的,还差不多!”

“是啊,是啊,孟公子说了,他要娶妻,必需是医术高明者,可这世上女子从医者本来就少,咱们翡翠谷,虽然从医者比别处多,但象白姑娘这样才貌双全的,却不多…”

第九十一章 公子

站了一会儿,听了一箩框的八卦,我暂且把白珍所说的美味佳肴放在脑后,“白珍,那孟公子是谁啊,这么了不得?”

白珍眼底波光闪闪:“孟公了么?是从京都未的大富商,他啊,自小便到处行商,专走西域那边,家里富可敌国,听说晋楚两国没有他没去过的地方,他出身翡翠谷,每年都要回翡翠谷一趟,一直都没有娶妻…”她叹道,“只有姐姐那样的人,才有可能…”

我怕她嘴里说的那些美味佳肴因为她心情不好而泡了汤,所以忙安慰她:“白珍,你也不错,烧得一手好菜…”为加强效果,我决定出卖师傅,“师傅就很喜欢。”

白珍马上一扫惆怅心情,高兴了起来,把毛绒绒的大眼睛转向了师傅,“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