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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瑰一身青纱笼罩的衣服,坐在辇轿之上,脸上带着做微的笑意,向两边街道上的行人晗首,容颜如玉,真是宝相庄严,如神佛一般。

有乡民提了竹蓝子跪于地上,手举过头,“幸而有福安公主与太子殿下驾临,才使点翠镇免于虫祸,小民感激不尽,请公主收下小民小小心意。”

青瑰走下了辇车,接过那乡民手里的竹蓝子,笑得和煦如春风拂面:“率土之宾,莫非王臣,晋王不会丢下你们不理的。”

她把篮子递到身后侍婢的手上,虚扶起那乡民,那乡民哪里受到这等礼遇,感激涕零。

街上欢呼声更甚,更有人哽咽出声。

我和叶萧对望一眼,膝行上前,挤开了前面跪着的人,举高手里拿的篮子,“福安公主,请您收下小民备下的礼物,小民一家大小都在虫祸中死了,幸而有公主与太子殿下及时送了驱虫药粉来,才救了我们的性命。

叶萧一边说着,一边拉开脸上蒙着的头巾,露出了脸上满脸的红疙瘩,引得四周围乡民齐声惊呼。

青瑰原本已然转身了,被这一拦阻,只得又回过身来,脸上带笑,接过了那个篮子,“这是我应该做的,您不必挂怀。”

叶萧语气沉痛:“点翠镇家家户户制香,香能驱虫,所以夏季连蚊子都很少,可能正因为如此,经年的禁制,才惹得虫神大怒,以此来惩罚点翠镇,但我们不会屈服,这些虫子害死了我的家人,老汉我一定要报仇,老汉…”

青瑰打断了他的话,“老伯,依我看,你身上的伤怕是还没有好得彻底,不如跟我回去,让随军军医给您看看?”

第一百四十二章 驱虫

叶萧眼底流出泪水来,伏地磕头:“福安公主真是宅心仁厚,观世音菩萨转世啊。”

有侍婢上前扶了我和叶萧,将我们拥进了小轿里,跟着青瑰坐的辇轿一起走,在镇里巡了一翻,才回到了青瑰的营帐里面。

侍婢将我们带到青瑰面前的时候,桌子上正摆着那盒炸熟了的蜈蚣。

灯光之下,青瑰脸色青白,她一挥手,侍婢们都退下了,只剩下我们两人。

“这些蜈蚣,除了你们,还有谁吃过?”青瑰冷冷地问。

“你很怕镇上的村民吃么?”我懒得敷衍她,回复了原本的音调。

她倒退两步,不可置信:“你,你,你…好大的胆子!”

我道:“才走了,便又回来,我们的胆子自是很大。”

叶萧也笑嘻嘻地揭了头巾:“她自然怕镇上的村民吃,村民吃了,又死了几个,难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这一查下去,查到了有菩萨心肠的福安公主身上,你说说,太子殿下还保不保得住她?”

我也笑了:“她是他的三妹,自然得保的,再能保得了多少次?李泽毓那个人么,连结拜二哥都可以这么对待,何况是对她呢?一个对自己已经没有了价值,而且还会拖累自己的人?”

叶萧走上前去,用两根手指夹了那蜈蚣上来,“这道菜金黄松脆,闻起来香气扑鼻,可没有涂上紫月花汁的蜈蚣怎么会受人所控?这紫月花汁吃进嘴里,死得可不能寻常,一开始,人便如疯癫了一般,四处奔跑,不能控制,到了中途,又会拿头来撞墙,中毒深了,便会四处找刀子,想要把脑袋劈开!一个人这样并没有什么异样,但如果全镇的人都变成了这样,你说说,会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

我顺着他的话语往下接:“福安公主,你也别着急,南方虽有炒蜈蚣这道菜,但村民痛失亲人,不是那偏执执拗之人,是不会吃的,但俗话说得好,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是人之常情,说不定村民情绪一激动,看到亲人被虫类啃嗜,也反过来吃上了,这这这…”我语气沉痛,“这可怎么是好?”

她咬着牙笑了:“殿下在四周围地找你们,你们反而来了我这里…好,我可以送你们平安离开!至于救二哥,你们就别妄想了,你放心,二哥虽然被打折了两条腿,但性命无忧,梅络疏,你可真是狠得下心来,二哥什么都为了你,而你,在关键时刻却抛下了他!对大哥也是这样,居然想着要杀死他!”她指着我,“你知道他为你做了什么?你要杀死他?”

我微闭了双眼:“做了什么?”

她定定地瞧着我:“你全忘了他对你的好?”

“好得要折磨我的相公?”我笑了,“这样的好,我可承受不起。”

“就是因为你,大哥二哥才反目成仇,二哥如有什么事,都是你害的!”青瑰声音冷诮,“你既狠得下心抛下他离开,又回来做什么?”

我只觉后颈之上青筋乱跳,却依旧微微地笑着:“做什么?”你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么?还跟我谈狠不狠心?”我定定地望着她,“更何况,我们并不想离开!”

青瑰手掌握成了拳头,指头发白:“你说什么?”

“福安公主对太子殿下忠诚,因此,他绝对不会怀疑你,可福安公主也知道,太子殿下心怀大志,哪是一般的女人能控制得了的,福安公主想保住你在他心目中唯一的地位,做了不少的准备吧?这么说来,你瞒着他的事,可不止一件两件,再多我们两人,又有何不可?”我轻声道,“你这样的一心一意,换来的只是薄情寡义,你就甘心?”

她定定地望我:“为什么你对他可以这样狠心?你的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时侯,手会不会抖?不错,他对所有的人都薄情寡义,但对你不同,你不明白么?”

我抬起头来看她:“公主怎么不明白?我既然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便代表着我不会碍着公主什么了…李泽毓这样的人,只有把他控制在掌心,他才会把你放在心尖尖上,听你的,对你百依百顺,福安公主不是早明白了这一点么?所以福安公主一而再,再而三地瞒着他行事?你放心,我们会助你一臂之力!”我淡淡地道,“除此之外,你也不忍心你的二哥落得这样的下场吧?”

她踉跄后退两步:“你胡说!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你错了!大哥待我很好,什么都替我着想,还力荐晋王封为我公主!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他!”

“你真的想当他的妹妹?”我微微一晒,“不,你想做他的妻子!但他却不给你这个机会!”

青瑰一下子抬起头来,复又垂下了头去:“不错,我是想当他的妻子,但我已是他的妹妹了…”她抬起头来,眼神狠狠,“他的心底全都是你,又怎么会将我放在心上?以前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

我缓缓地道:“你不应该恨我,应该想想,为什么他会渐渐不把你放在心上?还不是因为他心底有一杆秤?你的价值越来越少,他便不会把你放在心上了,以后的日子,你还得提防着他某一日认定你没有用了,就会把你推了出去当替死鬼,青瑰,其实他将你放不放在心上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你能留在他身边,成为他的妻子就行了,你不就是这么想的?其实,只要你要求不高,我可以帮你的,帮你忘记了我,帮你成为他的妻子!”

她抬起头来,眼睛一瞬不瞬地望定了我:“你可真狠心,真的很狠心!

你能帮我?怎么帮我…?”

我看清她语气犹疑,眼神飘忽,便知道差不多了,道:“这世问如果所有的一心一意,都能换得来一心一意的对待,那便好了,李泽毓身染重疾,你何不趁此时机…”

她打断了我的话,警觉地道:“你想做什么?”

我笑了:“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想劝你,何不趁此时机好好儿地找出那制香密本,既制好了他的病,又重取得他的信任?”

略一思索,她便明白了,“你都听到了?你不是恨他么?怎么会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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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也能帮我,救出相公…”我道。

她看着我,良久不发一言,未了微微地笑:“你还知道什么?知不知道他怎么受的伤?怎么会病成这个样子…”

我拦住了她:“这些,你不必告诉我,青瑰,我只问你,你答不答应。’,她忽尔叹了一口气,婉转悠长,“答应,怎么不答应?其实,我也想找你帮忙的,没曾想你却找上了门来。”

我奇道:“你找我?”

她垂着眼:“是啊,你们轻功绝佳,既是经常做那杀人的事人,审问人的手段定也高超。”

我总感觉她说得不尽不实,却实在看不出什么来,现如今的情形,只要她答应了就好,我笑道:“既如此,我们便留在你身边了。”

她道:“那就委屈两位,跟在我身边,充做侍婢和公公吧,我知道两位装扮技艺高超,但我那大哥,却是个精明之极的,所以,两位最好警醒一些,别露出破绽才好。”

我和叶萧对望一眼,垂眉低首,低声道:“多谢公主殿下!”

她哼了一声,指着叶萧,“你先出去,我要和她说两句。”

叶萧学着宫里公公的模样,一甩袖子:“喳。”转身便走了出去。

青瑰吸了两口气,缓缓平静下来,望定我,“既是侍婢,怎么能坐在椅子上?还不快过来替我倒杯茶!”

我诧异地望着她:“你真让我倒茶?我倒的茶,你敢喝?”她胸膛又起伏了,“你叫我倒,我便倒罢…”

她气哼哼地道:“那你冒充侍婢,能做什么?”

我道:“但凡王族子嗣,用餐之前,都有个试吃的宫女,我瞧这份工挺危险的,试吃多了,身材便会走样,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不会其它的工种,我是怎么也不会挑这份工的。”

她刚刚喘息平静,转眼之间,平静优雅又破了丝缝,张口结舌,“我在外边,也没有这么大规矩啊。”

“这有什么,您是公主,这么些小规矩自己立就行了。”我笑提醒,“对了,您把我单单把我留下来,是不是想告诫我什么?您放心,我饭量不大,试吃也吃不了您什么东西。”

她缓缓地闭了闭眼,“你有一个好搭档,我看得出,你们俩不用言语,只略一对眼,便知道对方心底想的什么,你可要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

“你放心,我说过要帮你,就一定会帮你。”

青瑰微微地笑着,“要真这样便好了。”

我总觉她眼眸之中夹杂一丝怪异,但要看得仔细一些,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要知道制香密本之事,那么陈老实便是其中的关键。

我把此事和叶萧一商量,他便也同意了,悄悄在镇子周围调查起陈老实一家来,调查了许久,却查不出什么来,只知道陈老实在祖父一辈就搬到了点翠镇,点翠镇的村民原本并不知道采摘沉香,是他的祖父教人识辩沉香,练香采摘,运到中原去卖,点翠镇这样才慢慢繁华起来,但到了陈老实这一辈,却因他资质平凡,家道渐渐败落,反而不如镇上其它的采香大户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平凡的人

这么一个平凡的人,青瑰为什么不惜充作他的娘子潜在他的身边?

这是我最不得其解的。

我前思后想,把她以前种种言行想了个遍,仿佛抓住了什么,待得要想得清楚一些,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叶萧便劝我:“酥油饼子,想这么多干什么,直接问她不就成了?咱们不是要帮她么?”

为了不让其它人发现端倪,我们的容貌做了很大的改变,我的皮肤全涂成了浅棕之色,眼眉做了修饰,活脱脱镇上的采香女子,头一次在夜晚照镜,我自己都自己被吓着了…镜子里的女子,明明就是一个烧焦了的…人叶萧则装扮得老了十岁,略染了头发,脸上铺满皱纹,是一个渔民的模样。

说了几天闲饭之后,有天夜里,青瑰气冲冲地找了我们去,一见面便问:“你不是说会帮我的吗?”她拿了根鞭子丢到我们面前,“帮我让他开口!”

见她的脸色铁青,眼神焦灼,我道:“我们当的是刺客,又不是刑狱司吏,你叫我用许多种方法杀了他,那是没有问题的,可要保持他不死,只怕有点难度。”

她眼神冰冷:“既如此,你们什么用?”

叶萧忙拉了拉我,陪笑:“其实杀人和折磨人相差不了多少的,就比如我来说,有时候杀人杀好几次都…”他看了看青瑰的脸色,“都死不了,如此一来,那人倒以为我刑逼,往往将他的什么事都跟我扯上一番…您瞧瞧,我这手艺还成么?”

青瑰眉头没有松上一点,把我们带到了那间独立的房间里,指着那被打得不成人形的人道:“他什么都不肯说。”

我看了半晌,才看出那人是陈老实,他缩成一团,缩在墙角,见我们进来,不由自主地哆嗦,嘴里喃喃,“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娘子,娘子,你们把我娘子弄去了哪里?”

他身上一条条血痕,纵横交错,有些地方更是皮肉翻转,是用带了倒齿的长鞭打成,腿成怪异的姿势扭转,他的腿也被打断了。

我没想到一个乡民也有这样的耐力,不由暗暗吃惊。

青瑰道:“就看你们的了,一定得叫他开口!”

“可公主要他说什么呢?”我问。

她迟疑了一下:“制香密本,你不是知道的么?”

叶萧上前,笑了笑:“公主殿下,既然让我来问,便请殿下先离开,别让人打扰。”

青瑰面色一冷:“我不能看么?”

叶萧慢吞吞地道:“我有些特别的手法,密不外传的,公主殿下看了去,日后我还靠什么留在公主身边?”

青瑰看来很着急想知道这东西的下落,忍气吞声地指着我:“那她呢?”

叶萧抬头望了我了眼:“她是我的搭档,当然得帮着我,缝缝皮,撒撒盐,捉捉蚂蚁,挑些蛆虫什么的…”

他一边说,青瑰的脸就白了一分,说到最后一句,她一甩手,“行了,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叶萧笑了笑:“那是肯定的。”

她冲冲地往门口而去,当真应了叶萧的要求,只留下了我们两人在房间里。

我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问叶萧:“要我先准备一口大锅么?这一次,是先把人的手裹上层面粉放进锅里炸上了炸,喂他吃自己的脆皮,还是怎么的? ”

门外传来了低低的干呕,紧接着,脚步声远去了。

我当既上前,走到陈老实面前:“陈老实,我们能救出你的娘子。”

陈老实抬起头来,昏浊的眼冒出光来:“当真?”

“你告诉我,她是怎么失踪的?你什么时侯发现自己娘子不对劲的?”

我道,“这些日子,你定是前思后想了许久,把你娘子的言行想了许多遍了! ”

陈老实嘴唇干裂,满脸都是血污,可眼底却有恨恨之色:“不错,十多天前,我就发现娘子不对劲了,院子里的鸡,是她养的,原来爱护之极,那一日,有鸡上前扑食,她一脚便踢开了它!”

我道:“那日早上,你娘子还正常么?”

他道:“为补贴家用,娘子往日里也会上山采集青木来制香,那天早晨,她便出去了,下午回来,说是在山上跌了一交,没有采成青木香,因此,那一日,她便脾性大变。”

我转眼一想,青瑰既是想李代桃僵,便不会管他娘子的死活,便道:“我可以帮你找到你娘子,如果你娘子死了,甚至可以帮你报仇,但你那制香密本关窍,你可得告诉我们!”

我看得出来,陈老实是一个焉头巴脑的人,但这种人一旦跟你死拧起来,是什么都不怕的,他现在唯一紧张的,是他的娘子,自然只得从他娘子身上着手。

他有些明白了:“你们和她们不是一伙儿的?”

我拿了药水,迅速地把脸上的妆容擦干净,道:“你看看我们是谁?”

陈老实吓了一跳:“你们,你们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

我又把脸上重新涂黑,处理了眉眼,才道:“你知道我相公被捉了藏在哪儿么?”

陈老实摇了摇头,“我们一同被捉了,还有我那两个孩子,晋太子殿下只准了福安公主审我,将两个孩子和你相公都带走了,幸好这样,她才不能用孩子来威胁我,和她相比,晋太子殿下是个好人…你放心,你相公不会有事…”

我想起了李泽毓踢到师傅胸口那一脚,心底闷得慌,道:“先别管这些了,弄清楚你娘子是生还是死才好,你告诉我,那天早上,你家娘子去哪儿采青木香?”

他道:“她一向常去青木崖的,那儿产的青木香最好。”

我侧耳仔细听着外边的动静,听见外面又有了轻轻的脚步声,知道青瑰被恶心的劲头过了,反应了过来,又来听墙角,便道:“陈老实,你真会把制香密本告诉我?”

他喃喃地道:“那本书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用?”

墙外衣裳索索…显见着青瑰很激动。

我道:“行,就等你想上一晚,明日我们再来之时,你能想得通了。”

陈老实不明所以,抬起头来:“你不是说…”

第一百四十四章 实情

我打断了他的话,朝墙外看了看,还好这陈老实不是彻底的老实,总算明白了我的暗示,点头道:“好,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叶萧在一旁附和:“今日也差不多了…他身上的皮要长出来才好继续刷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药膏来,涂在陈老实的身上。

房门咣地一声被打开了,青瑰站在门口,惊疑不定,“你给他涂的什么? ”

叶萧斜着眼望了她一眼:“公主以往问不出来,就是不懂得一张一弛的功效,一味的用刑又有什么用?你瞧瞧,我们俩一上马,马上马到功成了一半!”

青瑰只得任由叶萧给陈老实上药,她急着问我们结果,只得按下了性子,等着我们慢慢地磨蹭。

等她急得快要翻脸了,我们才跟着她出去,把刚刚她在墙外听到的话再对她说了一遍,告诉她,陈老实嘴里松动了。

我以为她会把这制香密本的前因后果告诉我们,哪知她闭口不言,只催着我们快快让陈老实吐出真言。

李泽毓还在镇上,他身边高手众多,我们不敢乱闯,只得老老实实地呆在青瑰这边。

可就算这样,到了晚上,还是和李泽毓撞了个对面。

事情是这样的,晚饭之后,我正准备和叶萧外出查探消息,青瑰急叫人来请,说是公主殿下叫我前去试吃。

我知道她对陈老实之事着紧,因而借着由头想确定事实,来到她的营帐,才试吃了两碟…没试吃饱之前,我是不会答青瑰的话的。

正吃得青瑰一肚皮的气等着,便听门外有人唱诺:“太子殿下到。”

青瑰脸色一变,嘴里喃喃:“他怎么来了?”

此时,我正把一块红煨肉放进嘴里,嚼得正欢,正盯着桌上仅有一另一块琥珀颜色的红煨肉,那肉吃到嘴里酥软的像化了似的,我只觉吃了想再吃,肚子永远都没感觉饱。

听到唱诺,我有些愣住了,把肉咽进嘴里,李泽毓便沉着脸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