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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打了个照面,依旧吃了一惊,他脸上长了短短的髭,原本健康的肤色有些灰败,竟好象换了一个人般。

青瑰拿眼扫了我一下,迎了上前:“太子殿下,夜晚至此,是否有事要叮嘱青瑰?”

他抬头看了青瑰一眼:“三妹,没有别人在,你便不要这么多礼了。”

青瑰挥了挥手,我便趁隙要退下,哪知李泽毓道:“给我斟酒。”

我只好留下了。

他一连喝了三大杯,才重重放下酒杯,扫了一眼桌上:“三妹,你好胃口!”

青瑰死盯了我一眼,勉强笑道:“连日繁忙,食不下咽,这不,今日胃口才略好了些。”

李泽毓却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只是又连饮三杯,叹了口气:“三妹,你要做什么,我也不会理你,但别做得太过了,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别将一切都毁了。”

青瑰道:“大哥,你是知道的,我是最知道分寸的人,只不过大哥,你自己得把握分寸才行,在这儿滞留得久了,又不知晋王宫会有什么变故,依我看,大哥还是先回去吧。”

李泽毓皱紧了眉头,闷不出声的,又连饮了好大一杯,我连斟好几杯,那酒瓶里的酒就没了,他却眼睁睁地盯着那酒杯,我便垂头弯腰退下,想去拿酒。

哪知他忽地转过脸来,望着我:“你是谁…”

青瑰忙道:“大哥忘了,这是我新收的侍婢,她一家人都死在虫祸之下,我见她可怜,将她留了下来,同一批人,有十多个呢,”她瞧了我一眼,“她伤了喉咙,不能说话。”

我配合着她的说词,羞涩地垂着头,还拿眼偷偷地瞄他,把一个带有憧憬幻想着和贵人有些交集的侍婢演得很好。

李泽毓便不理我了,脸上微露讥意:“哦,做得好!”

青瑰脸色微变:“是么?”

“是啊,其实我和你一样…擅长的都是这个,早忘了真心是怎么回事了…”他喃喃地道,“只有靠收买。”

青瑰打断了他的话:“大哥,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弄得二哥和您反目…”

我从旁边的桌子上取来了酒壶,欲倒酒入樽,哪知被他一手抢过…他的手指拂过我的手背,使我如烫着一般,手不由一挥,一拍掌就想拍了去,临到头了才醒悟过来,缩回了手,改为想抚摸又有些怕的动静儿…

他一无所觉,把酒壶倒进嘴里,直灌下去,长长吐了一口气,“想醉的时侯,却怎么也醉不了。”

青瑰上前,一把夺过他手里酒壶:“大哥,你别忘了晋王朝,别忘了我们的誓言。”

“不用你提醒,我也会记得!”他猛地抬头,眼神凶冷,看了她半晌,终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往外走,青瑰上前扶住,揭了账帘,走了出去,我吁了一口气,回头看到桌上的红煨肉还冒着热气,想起试吃任务未完,上前拿了银勺一挑,把红煨肉挑进嘴里。

肉块很大,我刚嚼了一小半,还剩下一大半在嘴外边挂着,便听得帐帘一响,回过头去,李泽毓直冲了进来,在地上四处张望,“去了哪里…?’,青瑰跟在后头,“大哥,你不见了什么…?”

见我嘴上叼着的肉,青瑰脸色大变,眼神怒急,幸而李泽毓没注意,我三下两下的把挂在嘴边上的肉包进了嘴里,背转了身子,直往喉咙里吞。

忽地,李泽毓一把拉住我:“你见到没有!”

我被那肉噎得直咳嗽,肉沫子,油星子以肉眼可以看得见的速度埋飞到他穿着的白狐狸袭皮上,我想起我扮的是个哑巴,只使劲摇头,他松开了我,视线转向地面,脚步踉跄,四处寻找,“在哪儿,在哪儿?”

我好不容易把那红煨肉吞了下去,脚向后退,不和他接触。

他默不作声,只把目光在地上睃着,和他呆在一个屋,我得忍着不行凶,所以,我悄悄往帐门而去,青瑰见了,也默不作声,忽地,我脚下象踩了一物,正要低头向去,却见面前人影一晃,李泽毓一把将我推开,拾起了那物,如重释物:“原来在这里。”

我回头望去,却是一枚五彩孔雀毛的键子,他小心地理着那羽毛,把键子收到了袖子里。

灯光之下,青瑰的脸更加的白了,神色黯然,眼波竟有些可怜,令人不忍相望。

他小心地拢起袖子,不用装键子的那只手揭帘子,没再望青瑰,直走了出去。

这一次,青瑰没有扶他,只是坐倒在了椅子上,垂着头,良久才苦笑出声:“你很得意,是么?”

“我有什么得意的?不过一个键子,用了几次,羽毛会掉,颜色也会褪去,你放心,他会有新玩具的。”

她看着我的脸色,“今日我才知道,你为何会成为绮凤阁第一刺客,名满天下,你是一个无心之人!”

此时,我脑子里想的却是别的事,着急想和叶萧商量,便顾不得她的情绪,向她道:“殿下,如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放心,陈老实那儿,您先别动他,他很快就会招了。”

她有满腹拈酸捏醋的心思,可我却不想当她发泄的对象,所以,她没了对象…一挥手,我便跑了出去,直走到叶萧的住处,一揭帘子就进去了。

进了帘子,才发现老大一块屏风后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叶萧从屏风后探出半边身子,大惊失色:“酥油饼子,你怎么门都不敲直闯了进来?”

我看了他一眼,他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之下润泽有光,在我的目光之下,他缩了缩肩膀,极迅速地拿了披风遮着,警惕地缩往屏风之后。

隔了良久,又探出头来,怀疑地望了我:“酥油饼子,你怎么啦,神不守舍的?”

我道:“叶萧,你还记得我们俩小的时侯,看过的梅花调大鼓么?”

叶萧穿好衣服出来:“记得,我还记得那是咱们在街上混的时候唯一看过的一出戏,戏帐侧边处破了一个洞,差好咱们两人可以钻进去,第二天,那个洞就被补上了…”

“唱戏的人长得虎背熊腰,实大声洪,可唱起梅花调来,却是细腻缠绵,手袖一甩,腰身一扭,手里鼓板玲珑…”我的手翘起,十指纤纤,学了个戏文里的转身动作,“竟让人丝豪不觉得他是一个彪形大汉。”

叶萧脸色凝重:“酥油饼子,你想说什么?”

我抬起头望向屋顶,那里有一方蛛网,网着三两只虫子的残尸,“当日我娘亲被杀之时,那个杀人的人身法灵活,用的全是小巧的功夫,一开始我便以为那人是江湖下三流之人,可今日想来,我却是第二次见到了…”

“什么?你见到了杀死阿史那夫人的人?是谁?”

我垂下头来:“叶萧,你还记得那一日,在悬崖边上之时,我将刀子放在李泽毓的脖子上,他用一个怪异的身法速度脱出…”

第一百四十五章 顾念

“我当时也吓了一跳,你虽是武功差了许多了,但有人能从你的手里脱出来也不大可能…我还以为你顾念…”他看了看我的脸色,“是我错了…只是,他那日的身法和杀死阿史那夫人的剑法完全不同。”

“不错,的确不同,可今日却有些相同…”我学着李泽毓刚刚急冲了上来捡那键子的身法,“他饮醉了酒,又在情急之下,会不知不觉露出原本的功夫,是么?”

叶萧面色也沉了下来:“早就知道李泽毓不是一个好东西…”他睃着我的脸色,“酥油饼子,也许不是他呢?你想想,那个时侯,他正在晋宫里面当太子呢,又怎么能跟在咱们身后?”

我茫然抬起头来,屋顶那蜘蛛动了起来,把一支撞进网内的飞虫包裹:“怎么办?如果真是他,那么,娘亲必不会死得冤枉。”

叶萧嘴里嘟哝:“哎,为什么到最后,弄成这个样子?早知道这样,我就偷偷娶了你做第十一夫人了,再娶多一个,凑齐三桌麻将嘛…”我望了他一眼,他吞了口口水,“还没查清楚,不是吗?”

我慢吞吞地道:“叶萧,你怎么这么多愁善感了起来?”

他抬起眼皮子道:“是啊,是啊,是我想得多了…李泽毓竟然为了捡了一个键子,而被你看出了蹊跷,他这样谨慎的人,也会为了你在悬崖边上对你师傅说的话而大失常态…”他也望着那屋顶蜘网半晌,“酥油饼子,你看那上面的蜘蛛,它虽然是只蜘蛛,可隔老远看,它又不象只蜘蛛…”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雾里看花,总看得不清不楚,所有的事,总得查个清楚再说。”

我把桌上的白面馒头塞进了他嘴里,“走吧,去找找陈老实说的那青木崖,看看能不能帮他找到他娘子。”

叶萧道:“既使找得到,怕也是死了,青瑰那婆娘做事那么小心,怎么会留首尾?”

“不错,她的确小心,独自来到点翠镇,瞒着李泽毓,但正因为如此,没有人帮她做事,定有些事顾不过来…”我道。

“青瑰留下我们,顾然因为和李泽毓生了闲隙,但你别忘了,她是恨不得咱们死的。”

“所以,咱们更要先下手为强了,找出她来这里,无缘故害死那么多人的秘密,她在找东西,用的是控虫术,单单是制香密本?虫类对香是最为敏感的…”

“行,咱们便快点儿去,别等青瑰这婆娘有反转脸不认人的机会。”他隔了一会儿又道,“酥油饼子,我刚刚跟你说的蜘蛛的话,你可得想清楚了’‘我慢吞吞地道:“叶臊,你是不急赶着回去和你那十位夫人团聚,所以息事宁人吧?那我明天就去请媒人…”

他警惕地道:“酥油饼子,你可嫁了一次了,不兴再嫁第二次!”

我道:“你放心,没我什么事,只是看着这点翠镇的姑娘不错,给你再娶十房八房的,凑成黑白相问的一幅围棋,岂不是好?”

点翠镇的女子从小便要出海,因而个个晒得皮肤黝黑,与中原女人大不相同。

他:“…”

青木崖离点翠镇不远,不过三十来里路程,青木香是沉香的一种,都是经年老树受到伤害后,结成香脂,成为外皮朽烂而心部富含香脂之材,我们便专找那些有腐朽老树之处,当真让我们发现了刀剑砍过的打斗痕迹。

青木崖并不大,很快我们便把崖下所有地方寻了个遍,可除了那些痕迹之外,并没有发现其它,也没新土出现…这便表明青瑰处置了陈老实的娘子之后,还没能找地方埋葬?

是不是表明陈老实的娘子没死?

我和叶萧商量来商量去,忽然问有些想念旺财了,它到底是头野兽,如果有它在,找人的事儿是不是容易些?

叶萧奇道:“酥油饰子,你到底把旺财当成了一条狗,还是头狮子?”

我们正说着,便见远处山问飘飘忽忽地飘来一盏灯笼,在黑夜之中有如鬼火一般,我们虽不害怕,也吓了一跳…那灯笼仿佛突然之间便出现了,没有半点儿征兆。

与此同时,传来了隐隐歌谣,那声音飘飘荡荡:“为日月之光所射,霜露之华所渍…管领春风第一枝兮…”

“是采香曲,他们为出海采香遇难之人所唱。”叶萧低声道,“那人手里提的,是引魂灯…”

有风嗖嗖吹来,引来凉意阵阵,我紧了紧衣衫,“有人在这里引魂?谁死了?”

说话之间,那盏灯便飘飘悠悠地飘到了离我们不到十米远的距离之处,那持灯之人全身都用披风盖住,只露出双眼来,我倒是明白了我们为何看到那灯飘在半空了,这人全身黑色,与夜色融为一体,自是看起来怪异。

他也不理我们,停在十米远之处把灯挂在树枝之上,又低声吟唱那首采香曲。

等得他唱完,叶萧上前陪笑:“请问老人家,是谁仙去了?”

那人声音低哑:“每年死在这青木崖的,摔死的,枉死的,不知有多少,每年,我都要来这里走上十趟八趟。”

叶萧咽了一口口水:“怎么会,这崖又不高!”

“客官是从外地来的吧?”他抬起头来,“不知道人心比崖还要高的道理?每有价值千金的新香开采,便不知道要转几次手,兄弟相残,乡邻成仇,那香上不知道要染多少的血才到贵人的手里。”

叶萧打了个哆嗦,“您是说…?”

那人道:“沉香和珍宝一样,是天地精华所聚,总得伤许多无辜的生命才显得珍贵。”

我全没想到小小的香料也会引起这么多的腥风血雨,照他的说法,为夺香而自相残杀之人更不知凡已,这崖边更是会增不少冤魂,奇道:“老伯怎么这么清楚?”

那人嘿嘿地笑:“我就住在这崖的背面,怎么不清楚?”他叹了口气,“幸而我不懂采香,要不然,哪还留得了性命?镇上之人让老汉做了个阴阳生…”

叶萧低声在我耳边道:“阴阳生是专给死去之人引魂,操办丧事之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亡魂

“你经常来这青木崖?”我问。

“不错,一个月内要来一次,有时,要来两三次…怎么,两人有亲人…”他道,“死在这里的无主亡魂极多,我劝两位还是别追究了的好,点翠镇的规矩便是这样,谁叫他从事采香这一行当?贵人锦衣上的芝兰之味,沾染了多少腥味?谁也不知…谁也不知…”

我皱了皱眉头,和叶萧对望一眼,陈老实让娘子一个人来采香?听他的语气,还不是第一次?他怎会如此放心?

叶萧试探着问:“十多天前,您老有没有来过这边?看见过什么?”

那人继续唠叨:“青木崖的香差不多被采光了,我以往每个月会有两三单生意,而现在,两三个月才一单,来这里的人,全都成群结队,单独哪敢前来?但有的时候,成群结队的人都会自相残杀了起来…”他摇头叹息,“当年那个远方来的人传给了点翠镇识香,辩香之术,真不知道传来的是灾乱还是福气…”

这人一边说着,一边又唱起了那只歌谣。

我拉了拉叶萧,他跟着我走到另一边,我低声道:“这个人,你看出什么古怪来没有?”

叶萧皱了皱眉:“其它倒没什么,就是话多了一些。”

“他在避重就轻!”

“你是说,他一定看到了那时的情形?咱们不是这么好运吧?”叶萧紧皱了眉头。

那人唱完歌谣,从树上取了那盏引魂灯,又晃晃悠悠地往回走,我笑了笑,“凡事都事出有因…”

我和叶萧跟在那人身后,跟着他往前走,他走走停停,走得久了,便越觉他在等着我们一样,便也越发肯定了我心底的猜测,他并非偶然来到山崖也不知走了多久,那盏灯始终在我们前边,转过一道山崖,终于见到了那掩映在山林问似乎要倾斜倒塌的屋子,他提着灯走到屋前,便又把那灯挂在了树上,便等在了树下,等着我和叶萧走近,才道:“你们要找的人,在屋子里。”

他佝偻着腰想要离开,叶萧一个闪身,拦在了他的身前,笑吟吟地道:“你怎么不和我们一起进去?”

他抬起眼来,我忽觉有异,刚叫了一声小心,便见着那挂在树上的牛皮灯笼忽地炸开,射出千万道银制的光芒来,直往我们身上射了去,而那位阴阳生却一改刚刚的步子蹒跚,身子极快地欲闪进屋子。

我自是不会让他闪进屋子的,所以,我挡在了他的前面,一伸手,便向他的胸前袭了去…还摸了两把…一把不够,我决定摸上两把确定身份,他冷不防之下,居然叫了一声:“无耻!”

这个时侯,他的声音自是不复那苍老嘶哑,反带了几分轻脆。

叶萧怔了:“你是个女人?陈老实的娘子?”

我笑了笑:“你猜错了,陈老实的娘子又怎么会对我们的行踪知道得这么清楚?是不是,白校尉?”

她揭开头上蒙着的披风蒙巾,可不就是气怒攻心的白凤染?

我几次和她交手,她的身形眉眼虽然变了,但她对着我的时候的眼神,我是最为清楚的,睥睨中带着些轻蔑。

叶萧张口结舌:“怎么会是你?”

白风染垂了头去:“福安公主不知道鬼迷了什么心窍,留了你们在身边,如果她知道你们偷偷做的事,你们还有机会骗她么?只可惜功败垂成!”

叶萧挠着头莫名所以:“白校尉,福安公主给你吃了什么药?要你这样的帮她?”

白风染咬着嘴唇:“她对我有再遇之恩,我不能看着你们害了她!”

叶萧嘴里喃喃:“兄弟之情我见得多了,姐妹弄成这么情深意重的模样,我还真没见过。”

白风染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我既是落在两位手里,任打任杀,习听尊便!”

我慢慢走向了她,离她越近,她的神色则越发警慎,手不由自主地掩住胸前。

“我现在身穿男装,但也是一个女人,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道,“我是谁,你会不知道?白校尉,你说你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青瑰,让我倒要看看,你能为她做到什么地步!”

我一步上前,手掌一伸,便扯开了她的衣襟,她闪躲不及,露出衣服里面白色的中衣,惊慌道:“你要干什么?”

我一回头,见叶萧张大了嘴站着,便道:“你还不快过来!”

叶萧迟疑道:“酥油饼子,调戏的事我是从来不屑为之的,从来都是女人调戏我,我何曾调戏过人…”

我手一伸,如影而至,跟着白风染,她左闪右避,避不得开,呲拉一声,便又将她身上的衣服扯下了大半来。

但她的身法却忽地变了,变得如泥蚯一般的滑溜,有好几次,我的手指都沾到了她的衣角,却拉不到她的衣襟,我大声唤:“还不来帮我!”

叶萧迟迟疑疑:“酥油饼子,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帮我撕了她的衣!”

他上前对白风染左挡右遮,却不动手:“酥油饼子,咱们是刺客,不是嫖客…你脑子恢复了吧?”

我气极,却见有他拦着,也不多言,急冲了上前,使尽全身解数和白凤染周旋,她着情急,也将她隐着的武功全现了出来,就是不让我靠近,我斜眼一望,看见门框上有一根银制的细针,知是刚刚从那牛皮灯里炸出来的,便引她往门框边走,一个虚招,使她的背靠在了门框之上,背上的刺痛让她一怔,我便伸手上前,一手扯下了她上半身的衣裳。

叶萧瞬间闭上了眼,“酥油饼子,你真把自己当嫖客了?”

我道:“你看清楚一些!”

他这才微睁了眼,又瞬间瞪大了眼:“她怎么会…她是个男人?不对啊,可腰肢又这么细?”

白凤染恼羞成怒,摸出了一颗药丸吞下,拾起地上的衣服披在身上,冷声道:“你既知道了,就别想活着离开!”

叶萧笑了:“你都被人剥成这样了,还口出威胁之言?”

白凤染咬了咬嘴唇,手掌一翻,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银笛子,忽忽地吹了起来,尖利的哨声响彻云际。

我暗叫不好,心道自己逼得她太过,反使她狗急跳墙了,忙上前想要抢那笛子,可她身形柔滑,一时半会儿又怎么挡得住,笛音一歇,她把那笛子收进了袖子里,“你们便等死吧。”

叶萧也看出情形不对,朝我使了个眼色,一前一后向她夹击,嘴里道:“白凤染,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是女人吧,你胸前平得可以跑马,是男人吧,腰那么细!”他特意看了看她的下半身,“看样子,你还少了男人的一些东西吧?”

白凤染却不受他话语影响,只是不紧不慢地躲避着我们的攻击,嘴角露出隐隐的笑来:“你猜呢?”

对此,她不引以耻,反引以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