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物语4(上)鱼门国主 作者:裟椤双树
浮生物语4(下)天衣侯人 作者:裟椤双树
1、裟椤双树,国内幻想妖物志代表作家,百万畅销作家,连续入选第七届、第八届中国作家富豪榜。文笔老练,表达方式具有现代、流行格调,令人眼前一亮,而字里行间又

无不凸显深厚笔力和深沉的价值表达,个人风格十分突出。
2、《浮生物语》系列为裟椤双树代表作,被誉为国内幻想妖怪志扛鼎之作,连载于人气刊物《漫客小说绘》。古风架构、幻想奇趣、动漫演绎,构成独一无二的“浮生物语”

风格,作品主人公为一棵树、一条龙,并囊括了各路妖怪神话,形象立体丰富,剧情饱满清晰,行文流畅自然,并始终坚持温馨的情感输出。
3、《浮生物语·肆(上) 鱼门国主》是该系列转型之作,引入“鱼门国”概念,从执念、报恩、时间等角度讲述了三个故事,每个故事之间彼此牵连,每个角色关系也互有因

果,形成一个节奏明确的长篇故事,并且伏笔与悬念贯穿始终。
4、此次再版采用全新封面,特制纸张,印刷精美清晰,封面大片留白赋予遐想,并采用独特击凸工艺,质感绝佳,收藏价值十足!
5、封面和插画由知名人气画师鹿菏创作,鹿菏为“浮生物语”系列御用画师,也是奥斯卡获奖影片《水形物语》中国版海报画师,其风格突出,意境缥缈,想象力丰富,十分

契合“浮生物语”的主题表达。
6、全新番外独家放送,龙树夫妻开启趣味澳洲之旅!随书附赠精美古风贴纸!
内容简介
老板娘携家带口回东海探亲,阴差阳错间被流放至“鱼门国”担任国主,然而这块幽存于深海的地域,有太多神秘莫测的故事:一只守护道路的土狗、一头报恩的“老虎”、一

条爱穿嫁衣的蛇……
老板娘重操旧业,开起“不停”,专为人寻找遗失的事物,在一次又一次的离奇事件中感受着执念的灵魂、易逝的时光。
作者简介
裟椤双树,女,射手座,自由撰稿人。
现居成都,喜好美食与时尚,善于在行走中捕捉并记录幻想,作品既有旖旎浪漫的古风,又有潮流的现代视觉系风味。
文字华丽老练,动漫风十足,《漫客小说绘》当家作家,代表作《浮生物语》系列、《降灵家族》等。契子

“方何处?”

龙域之中,四海交界,鱼门国所在“我为国君?

正是“可有叮嘱?

有一言可告知国王“地狱未空,誓不成佛1我是一只树妖,生于漫天飞雪的十二月,浮珑山藏,开过唐也当过流动摊贩,不论卖辞品还是做旅店还是美茶叶:店名从未更改,不停”水远都没停过。里头那杯名“浮生”的茶,也从未凉过。

我给一条东海的龙。去年底开格做了两个孩子的,感谢上帝的是,我家的转未知长势异喜人,白胖美,最关键的是他们出生便是人类的模样,直接省去了将来为化人形还得勤学苦练的步骤。当然,他们跟人类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小差别。

比如浆糊心口上的小树叶以及未知额头上的龙角,可即便这样,也跟那些混蛋们猜测的火龙果与冬虫夏草差大远了!到现在我依然深刻地鄙视他们!哼!

好了,每年的例行台词已经讲完了,现在,是我们一家四口的探亲假期。如果你从我们的住处看到穿着夏威夷草裙扭动而过的粉红海参,或者戴着耳机喃喃自语的铜钱鱼,再或者同时抱着三个Pad看股市行情的蓝色大螃蟹,请不要惊慌也不要觉得是自己眼花,因为这里是东海龙族的老窝,住着龙王与他的部下的…东海龙官。

我跟敖炽相识上千年,结婚四年,这是我第一次来到东海龙宫。

除了连挂一幅画的钉子都是拿钻石打唐而成的富贵堂皇与我想象中差不离之外,敖炽的家乡跟存在于人间各种传说中的龙宫还是很不一样,这里并非一个到处都是七彩泡泡与美丽珊瑚、各类海生物来来往、其乐融融的海底大家庭,而是一个处处可见超现实风格建筑,多以光与水为门窗路径的宏大宫殿,旖旋的彩光总以柔薄轻盈的姿态铺洒下来,让这些本身闪烁着冷冷金属色的建筑看上去能稍微平易近人一些。各种海中生物也有,只是跟人界海域中的鱼虾蟹都不太一样,不止外表,连习性都过度拟人化,参看跳草裙舞的海参跟炒股的螃蟹……而这些家伙只能在指定的区域里活动,不得逾越规定界线。来到这里的翌曰,我便亲眼目睹一只喝醉了的绿毛海龟昏昏蒙蒙走到龙王寝宫外大的花园里,接着就被龙王的两个近侍押走了。我问近侍要把海龟送哪儿去,这两个长得像人类但浑身银鳞的武夫告诉我,海龟犯了规矩,要押去刑室受鞭笞之罚。我惊奇地问他们,喝多了走错路也要挨揍?近侍说,不论原因,逾矩者必罚无疑,东海龙宫何其神圣尊贵,焉能由人随意冒犯。我又问,要是谁真正迷路了呢?也要打?他们面无表情地点头,说规矩就是规矩。

目送着他们跟倒霉海龟远去的背影,我可能有点明白为什么当年敖炽宁可在断湖中洗澡,也不肯回到龙宫的原因了。

这个世界还真是有共性,但凡带个“宫”字的,不论皇宫还是龙宫,都不会是个让我喜欢的地方不过,他们要怎么打一只海龟的屁股呢?带着这个好笑的疑问,我回到我寝宫的第一件事就是警告浆糊跟未知不许乱跑,虽然这里是你们曾祖父的地盘,但你们要是犯了这里的规矩,就会跟那只海龟下场一样,而且你们俩又没有壳回来,不知是不是东海龙族与千年树妖的基因太过奇葩,两个小家伙才刚过百日,已然是能说会道、到处撒野的混世小魔王了,他们的智商以及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速度,连我都感到惊讶。打死你们都不会相信的是,天生热爱数字的浆糊早已不满足于九九乘法表,现在,任何一道高中水准的数学题都难不住他,把自己关在房间一角与各种数字搏斗是他最爱的游戏。相比之下,未知就活泼多了,这个鬼丫头除了跟她爹一样热爱扫地机之外,还热衷于把家里所有的电器大卸八块再安装还原,玩得不知多开心。两个小魔王,一静一动,绝非“善类”。可此处毕竟不是不停的大厅后院,连我都要已惮三分,何况这两个初来乍到的小崽子,若不严加管教,纵然身为东海龙王的重孙,一且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帽子扣下来,我怕小家伙的尼股都要被打开花呢曾祖父不会打我们屁屁呢。”未知捏着一把亮闪闪的螺丝刀,折磨着那台玩环的扫地机,“不被喜欢的人才会挨打嘛,曾祖父不喜欢我们的话,怎么会跟我们玩元。”

看,鬼丫头的语言能力与辑能力果然很不错,对吧。她手上的工具是东海龙王昨天才送她的、专门为她独家定制的“儿童专用工具套件”,从扳子到螺丝刀到小锤无不有,看似普通,跟寻常人用的不锈钢工具也差不多远,可敖炽却跟我讲,这套工具的材料来头不小,是龙王差人从东海秘境里取来,精心打造而成的,有不可言说的玄妙力量。他幼时曾得到一把相同材质的剑,却不小心弄丢,龙王大怒,将他关在绝思崖里反省错误整一个月、足见这种材料的珍贵。如今他送未知这样一套工具,可见老头子心里,这对重孙的地位有多要紧。不过对于敖炽的夸夸其谈,我向来只信一半,以这家伙的德性,东海龙宫是他老家,只怕一片瓦一棵草都会被他演绎成神器。我问他,这么牛的材料到底是何来历,他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反正是好东西。切,谁信!

2妈,要打屁屁也是打浆糊的。”专注修理扫地机的小丫头居然还不忘补她哥哥刀,奶声奶气道,“不爱笑又不爱动,就爱数数的家伙,谁会喜欢呀。

闻言,正聚精会神地在一块写字板上演算题目的浆糊道:“叫我哥哥,没大没小的人谁会喜欢,自以为是。”反击的过程里,他手上运笔的速度一点都没慢下来,完全没分心一样唉,才一百天的小娃娃啊,不但会满地跑了,还会彼此唇枪舌剑了,这种特质真不知随了谁,我觉得我跟敖炽在这么丁点儿大的时候,恐怕连自己有几根手指都数不清,不对,我一百天的时候,应还没有手指反正,起码我没几过有那家孩子从一百天开始就成了互相挤对的小冤家。对于这个现象,数炽不但不担心、不阻止,两个小家伙每次吵嘴的时候,这厮身为亲爹居然还在中间煽风点火,比如“今天谁吵架赢了,我就给谁吃草莓奶昔”之类的混账话,真是听一次想踹他一次!本以为喜当爹之后的教炽会变得成熟,起码能有八分熟吧?谁知他依然还是块两成熟的牛执(…唉今天,是我们回到东海的第二十三天,我坐在龙王寝官外那把七彩斑斓的珊瑚躺椅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天空一一如果你们以为充斥东海之中的全是海水,那就错了。龙宫所在的区域哪个位置,我都答不上来。从前我一直以为东海无非是一片藏于地球上广表海洋中某个蔽角落的区域,可现在才知,根本不能拿正常的地理位置来定义“东海”。

我低下头,伸出左手,手腕处那块五毛硬币大小的“文身”鲜明依然,红蓝两色绘成的龙,用最简单抽象的方式盘踞在我的皮肤上。不止我,浆糊跟限未知也一样。这是放炽亲手给我们“烙”上的盘龙符印,龙王离开不停时,留下了一枚通体透明但中间包裹着一滴龙血的正圆印章给他,在我们一家出发去东海前,他用这小玩意儿给我们个盖了章,说有了盘龙符印便等于有了进入东海的钥匙,没有它,任何异族都不可能进入东海,连人口都找不到,所以,这算是东海的门禁卡…别说,盖章的时候还有点点灼疼未知还为此嚎哭了一场,吃了三杯草莓奶昔才止住。

话说回来,旁人找不到东海入口也是理所当然的,谁会猜到神秘的东海龙族会把自己老家的大门开在一间破酒店的壁画上呢!没错,当敖炽带着我们去到这间位于某个根本不靠海的内陆市的某条小街上的“海滨连锁酒店”时,打死我也想不到,那幅就挂在酒店大堂墙壁正中间的大尺寸装饰画,竟然就是进入东海龙域的“门”,我保证那只是一幅看上去绝对普通的,只画着蓝天白云大海的,连画框都落满了灰尘的破画。

对于我的诧异,敖炽只淡淡说了一句:“做人要低调,做龙更要低调。

整个酒店的生意还不错,来来往往的客人不少,我们到的时候是半夜。大堂经理见到敖炽就露出恭敬无比的神情,在敖炽对他嘱咐两句之后,这家伙便赶忙走到柜台里,看了看四周往来的客人,果断地摁响了摆在电脑旁一个装饰品模样的桌铃丁零丁零的声音清脆地回响在半夜的空中。接着,除了我们之外的所有人,都被这声音带来的力量静止了大堂经理朝我们鞠了个躬,退到了壁画一侧,低头道:“敖炽大人与夫人请。

夫人……我心里一抖,还真不太习惯这样的称呼。

然后,便是我与他一人抱一个娃,像去菜市场买菜一样,在被刻意静止的空间里悠闲地走进了画中只是觉得身子微微一凉,像一阵风从面前吹过,我跟我的孩子们便真正而彻底地踏入了龙的世界。

金沙闪烁的海岸横陈于前,蔚蓝的海水一分为二,露出平坦晶亮的道路,年轻英俊但已经是曾祖父级别的龙王大人从长着龙角的黑马上跳下来,又蹦又跳地朝我们跑过来,一手一个抱住我们的小魔怪使劲往脸上蹭,全然不顾他身后还有长长一队鲜衣怒马、英姿飒爽的属下在看着。

尽管只是匆匆扫了几眼,我也看出这个东海跟西游记之类的小说里描述的太不相同,一个歪瓜裂枣的海鲜类生物都看不到从大臣到随到得女,无不是面如冠玉、神清气爽的人儿,文臣与女眷的绸衫罗裙虽是宽袍大袖,款式简单,却无一不精细华丽每根绣线都透着仙灵的气失:武将和侍卫的铠甲长刀,光可鉴人、处处威权,只消朝那里一站都不需要做,便有凛然不可侵犯之势。

这些,便是教炽的家人,这里,便是他长大的故乡,小见多识广如我,也暗地倒吸一气所调近朱者素,一个连侍女都这般出挑的东海龙族,养出一个贵气又玉树临风的放炽,实在不是什么难题当然这小小的赞美只是放在心里,肯定不会告诉那个扫地机狂魔3然后、我抱着俩娃,坐着翡翠为顶、宝石为花的极度奢侈版马车,跟在骑着高头大马的炽与龙王身后,风风光光地被迎进了东海龙宫透过琉离烧成的车窗,我看看绵长的队伍,又看看为我们而分立两旁的浩瀚海水桀警难如它们,此刻也要被束缚成低微的仆从,为一个陌生人卑躬屈膝,不得自由。

这一点令我莫名不悦。

也正是这场由龙王自领符的盛大迎接典礼,令龙里所有人都对我半林毕口一个少主夫人地喊着,衣食住行处妥帖,生怕我有半分不满。我曾试着以老板娘的身份平和而善意地与他们天,他们却只会唯唯诺诺地听着,不敢接话,也不敢走开实在尴尬,我只得笑笑,放他们离开。

所以,我在来到龙宫的第三天就开始想念我的忘川与不停了。我出发时,把不停给九败那斯看守,应该不会有问题吧?还有,我明明给他打了电话,让他给我寄尿不湿过来,留了海滨酒店的地址,敖炽说已经吩咐了那边的家伙,寄到了就马上送来,可这都多少天了,还没有消息!九败那个笨蛋该不是在储物室里遭遇不测了吧?我依稀记得我放了一本略有危险性的书在里头可是,他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

总之,每当我想义正词严跟龙王说你这里太无趣我要提前回家时,只要一看到他完全抛却龙王之跟浆制未知玩得不亦乐平的模样我把碎行的话生又咽了回去虽然我跟龙王接触的时间并不算长,也谈不上多么深刻的了解,可我总觉得这个万龙之上,甚至可以与神美的老龙王也挺寂寞算了,就再住些日子,让两个小魔怪再折磨他下吧我盘算了一下日子,就再住半个月吧。半个月后,无论如何也要回我自己的家我想念赵公子的面,想念得街新开的火店,还想念确的两块钱大个的豆沙不过,要是龙王多拿点类似碧鳄深雪珠什么的玩意儿送我,多留个两三天也行就在我坐在花里思念的时候即化客失色地了出来,扑通一下跪到我面前急得要哭出来:“少主夫人!小公子他…他…浆糊?1我一惊,忙扶住她的格膊:“怎么了?你不要慌,慢慢讲!”

我刚去拿新衣裳给小公子和小公主换上,也不过离开了几分钟光景,回来就不见小公子踪影了,到处都找不着!”阿瑞急得声音都变了,作为专职打理两个小家伙日常起居的传女,她深知这个小娃在龙王心目中的位置,只要有半分闪失,她有百条命也不够抵原来,只是失踪……我松了口气。

别慌,我去看看。”我拍拍她的肩,转身朝寝宫走去。

“你哥哥呢?”第一个要盘问的证人,当然是痴迷于工具堆里的未知。

小丫头摇头:“没看到呀。嗖一下就没了。

我哭笑不得:“为什么嗖一下就没了?”

“你问她嘛。”未知噘起嘴,看看我身后的阿珺,“她一来,浆糊就没了。”

阿珺又差点给我跪下了,急得成了结巴:“少主夫人,这这这与我无关哪!我只是拿衣服来……”

“行了,不关你事。”我打断她,又看了看她刚才拿来的,还搁在桌子上的新衣裳两套做工无可挑剔的红色小绸衫,前胸还绣着两只憨态可掬的金色小龙我一笑,心中有了八成的把握,转身直接从窗口跳了出去寝宫后面有一条很长很古风的九曲回廊,末端连着一方别致凉亭,夹在各种超现实风格的建筑中也并不突兀。回廊两侧树木茁壮苍翠、奇花烂漫,枝叶之间仙气缭绕,倒像是一方难得的世外桃源。吃完晚饭我总会带着两个小家伙来这里散个步,总觉得这才是这座宏大宫殿中最亲切的地方啥?为什么敖炽不陪我们一起散步?事实上,从来到龙宫那天起,他经常被龙王抓到讨论家国大事的正殿里,爷孙俩会同诸位龙宫大臣,也不知要商讨些什么。反正,他总在很晚的时候才回到我们的寝宫,而且脸色总是非常不好看。我问他,是不是天界的家伙又为难他们。他说他们敢,十二神石已完璧归赵,再找碴,他就削死天帝那个老东西。于是我就放心了,在我心里不会有比跟天界对峙更大的麻烦了,既然不是,便没什么值得我操心了。但我还是好奇地问他究竟为什么不高兴,他只说没什么,就算有什么,他也都能搞定,我只管吃饭睡觉带孩子玩,其他就不要管了。

好吧,他我可以不管,但浆糊这个孩子必须得管管了。

我不慌不忙地靠着回左侧走,到第五根柱前时,我突然侧身一跃,落到外头的草坪上,揪住一棵又又肥的小树的枝条,挑眉道:还躲?

光华闪过,小树消失,失踪的散浆糊好端端站在原地,被我拧着耳朵。

他有些丧,拾头向我:“”妈,你为什么次次都能找到我说你限明你是真限明,说你吧,也属是跟你爹一样!”我松开他的耳朵,弹了一下他的门,你着周图,全是那么高的的,只有你跟个矮冬瓜一样戳这儿4还有,不要次都化成同一个模样的树,上次不是给你买了植物百科吗,那么多树可以让你模仿哦,明白了。”浆糊认真点点头我把他抱起来注回走,说:“以后不要这样了,阿姐姐差点被你吓下死浆糊擦嘴:“我不喜欢那些衣裳。红色的穿起来像一根火腿肠。”

我哈哈大笑。

浆糊这孩子一直不是特别喜欢大红大绿的颜色,只要我拿黑白灰的衣装出来,他就很乖地穿上,拿鲜艳的衣裳就打滚耍赖装死,怎么也不穿。未知就刚好相反,恨不得把自己塞到五颜大色里去,如果阿团拿来的不是红衣裳而是黑衣裳,失踪的就该是未知而不是浆糊了。

“浆糊,我刚看了那件小礼服,虽然是红色,可是很好看呢。试一试吧?”笑过,我开始劝这个固执的小东西他用力摇头。

“就穿今天一晚而已。

浆糊继续摇头。

“你穿黑色的衣裳,别人看到了都会不开心的。

我的衣裳,为什么要别人开心?”

“那,如果曾祖父也不开心呢?

唔我看着他犹豫的大眼睛:“浆糊,你要已住,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规矩。这里是曾祖父的东海龙宫,不是妈妈的不停,在这里,我们作为客人,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

懂吗?”

他想了很久,问,“妈,规矩是一个很好的东西吗?

是个让人讨厌的东西。“我诚实回答,“但很多时候,没有它又不行。

他显然不是很明白我的话,但是又务力去思考。浆糊就是这样,比起不停地问这问那向大人求助,他更喜欢自已琢问题。

片刻之后,他我:“曾祖交真的会不高兴?”

嗯。黑色不合今晚的规矩。”我点头。

“只穿一晚吗?

“就一晚。

好吧。

始终还是个懂事的娃,我亲了他一口。

其实今天不高兴的不止是浆糊,如果不是今晚的这场“人籍典礼”太正式、太重要,我是不会参加的。

三天前敖炽就告诉我,龙王决定在今晚举行盛会,要在四海龙族的共同见证下,将我与浆糊、未知正式纳入东海龙族的族谱之中。初听见时,我还以为是个类似于把我写进他家户口本这样的小事,可敖炽却说,这绝对不是一桩小事,完成这项仪式之后,我跟两个娃便真正拥有了东海龙族的身份,成为他敖家的一员。从此,便是天帝这样的人物,也要忌惮三分,不敢再以妖怪之名随意冒犯处置我们。

我想了一分钟,问他仪式麻烦么,要不要三跪九叩、歃血盟誓之类的?他白了我眼,你以为是落草为寇么!

既然不麻烦,从这件事里我又想不出任何对我们母子没有好处的地方,我同意了人类有一句话,叫作很多时候你嫁的不止是那个人,而是他的整个家庭。虽然我一直不太认同这句话,但摸着良心想一想,龙王对我还真是不错的,他能站出来举行这个仪式,根本就是对我最大的认可与爱护,这份深重情义,我却之不恭。

至于敖炽说到的四海龙族,倒是勾起我更多兴趣,原来世上不止东海龙族这一份儿哪。敖炽对我的诧异嗤之以鼻,说拿脚趾头也能想到,有东就有西,有南就有北,东海龙族有三拨兄弟有什么奇怪的,大家各司其职,和平共处,只不过因为平时离得有点远来往不频密罢了,所以他几乎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但这次的人籍典礼,四海龙王都会到场。

我笑问,这么给面子?

熬炽却没有笑,脸色像每天回到寝宫那样严肃,说我是东海龙王唯一的孙儿,而你是我的妻子,所以,你有很大可能是东海龙宫未来的女主人,他们几个老头子当然要到东海龙官未来女主人…我突然觉得脑子里嗡嗡响了好几下,这可不是我想要的身份,我只是个带孩子来看看曾的妖,探亲完毕之后我是要飞奔回我的不停继续当老板娘的,卖甜品也好卖茶叶也好,那才是我的生活!

我不加人你们东海龙族行不行?我突然问出个蠢问题。

敖炽看了我一眼,缓缓道,他们不承认你,便是不承认我。

他视人下已轻纸我的头观说无论如何我们家四都会我心下一惊,突然意识到,这场所谓的人籍典礼,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起而这件事也是我刚刚一直坐在花园里望天的主要原因。

眼看着离夜晚越来越近,我的不安渐渐增长抱着浆概,我沿原路回没走几步,一阵凉风扑面而过,微不足道的气流而已却无端地我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像被一把冰做的刀剑闪电穿过,太快所以不疼,只留下那的麻木空荡仿佛灵魂都摇摆两下,要倒出这个躯体以的不光是我,连两边的草木都集体颤了一下,似受了莫大的惊吓下。

龙官里的“气候”一直非常好,几乎是个无风无浪的恒温天堂,这样令人不适的“风”倒是罕见。

惹起我注意的,不止是风低醇厚、悲喜均无的乐声,说不上好听还是难听,每个音符都带着深埋地底的幽5暗,仿佛自一把在地下埋藏了干万年的乐器中缓缓涌上来,四下寻找或者召唤什么。不是吉他,不是笛箫,不是我能想到的任何一种乐器。

“妈,我耳朵疼!“里的浆糊起眉头,括住自已的小耳朵。

耳朵疼!?

我一惊,忙顺手从旁边扯下两片树叶,放到唇边默念两句咒语后,将树叶分别塞到浆糊的耳朵里。

还疼么?”我问他他摇头:“刚刚像小刀扎我耳朵呢。

“现在没事了。”我亲亲他,加快脚步往回走,那个方向也正是乐声的来源。

真是个混蛋啊,怎么能在这个到处都是活物的地方乱吹镇魂调!

虽然我不是太肯定,但这种幽暗冰凉的曲调像极了为了安抚或者束缚游离的灵魂而生的“镇魂调”,多年前我曾在我的好友,冥王钟旭那里听到过类似的调子,没记错的话,当时是她的一名手下执横笛而奏流离魂,善恶道,一曲长歌归初心。

可这里是东海龙宫啊!浆糊这样初涉人世的小娃娃,眼睛耳朵还都太“干净”,这些包藏着异常能量的声音足以令他产生不适。我越想越不高兴,非得把这个不管他人安危的奇葩抓出来揍一顿!

妈!那个叔叔打我!

看着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指着对面某个人向我告状的未知,我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差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先是浆糊倒霉,现在轮到未知被人揍了?!好嘛,我都还没接人呢,自己的娃就先被人给教训了!

事发地点就在我们寝宫的花园里,我刚一进来,就看到未知坐在地上,呆呆看着数米开外的刻着龙纹的大立柱,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懒懒地靠在上头,长垂过腰的黑发里混着几缕银丝,仿佛一片永远不得融化的雪,黑色的皮袍上隐隐闪着细密的银光细看之下,不知是何质地的绣线在上头完美勾勒出鳞片般的纹路,低调又奢侈地呈现出件完全贴合他完美身材的长袍。同色系的腰带镶着龙形青铜带扣,威武地横过看不到任何赘肉的腰身,一个宽厚古朴没有任何花纹的黑木圆镯套在右手腕上,很不张扬,但总觉得会是个宝物。长及小腿肚的袍角向两侧散开,露出一款式样很简单但十分爷们儿的黑色长筒军靴。古风与现代、阴柔与刚劲,各种矛盾的元素在这个男人身上不但毫不突兀,反把他衬得与众不同、遗世孤立…然后,他长得还异常异常的年轻好看。就算在东海这个盛产美人的地方,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员在他面前也会黯然失色,如果他的皮肤再多一些正常的红润而不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白皙,从这个男人的外表上根本挑不出任何与美无关的部分但是,如果你看这个男人看得久了,便会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这个人美则美矣,可除了呼吸,哪里都不像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