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员开着小型的直升飞机在一会儿一路升上空,随即又一路低冲下来,跟鲤跃空龙门一样穿过塔桥。

周围爆发出一阵猛烈的掌声,观众纷纷拿起手机录像。

观众台坐满了,以及广场边也挤满了路人,还有记者一路全程跟进实况直播。

许随正认真看着,身旁忽然一道身影笼罩下来。周京泽坐在她旁边,微躬着腰,手肘撑在大腿上,眯了眯看向远处比赛的两架飞机,语气闲闲:

“一一,你押谁赢?”

其实许随看不懂比赛赛制,但一点也不影响她跟周京泽唱反调,他喜欢红色,语气顿了顿:“我押蓝队。”

“行,”周京泽点了点头,拆开了一个糖丢进嘴里,“打个赌,我赢了,答应我一件事,怎么样?”

许随看着他,周京泽挑了挑眉,指尖捻了一下手里的糖纸:“你放心,是合理的事。”

“行,要是你输了,你追我这事就算了。”许随的话一出,立刻占据了主导权。

周京泽眼皮跳了跳,定定地看着她,最后低下头扯了扯嘴角:“我不会输。”

这次要是输了,他就把自己的手废了,这辈子还开什么飞机?

周京泽在她身边待了没一会儿就走了。因为这个赌约,许随开始认真看起比赛来,放眼望过去,蓝色飞机像一艘天上的飞船,灵活地随塔桥蜿蜒,最后还来了个空中旋飞。

红色飞机也厉害,但它的动作和动作都有点凶猛,许随看着都担心它撞到桥标,可每一次都被红色飞机轻巧地躲过。

最后的赛点成绩是1:1平局。

第三局,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喝彩声。许随眯眼看过去,周京泽一身火红相间飞机服出现在视线里,眉目漆黑,头颈笔直,整个人看起来潇洒又帅气,左肩的金线绣制的小飞机在太阳下熠熠生辉。

他左手抱着黑色的头盔,另一只手戴上麦,修长的指尖敲了敲麦,测试通讯,最终一切准备好,一步跨上机舱。

媒体见关键性比赛时来了个帅哥,纷纷把镜头对着他。周京泽本人倒是泰然自若,在群簇拥中,他忽地回头,目光笔直地朝观众区看了过来,眼神紧锁着许随。

打这个赌之前,许随压根不知道周京泽会在关键性的时刻上场,他分明是诓她打赌,这是犯规。

许随的眼神被他捉住,不向以前读大学时那样容易害羞,相反,她坐在看台上,中指屈起,朝他晃了晃,笑。

意思是祝他落败。

周京泽怔住,随即露出一个痞坏的笑。

飞机的颜色是红与白,机身正中刻着G-350,只见机头缓缓上升,不一会儿盘旋直上天空。

周京泽开的那架G-350,在空中不紧不慢地晃了一圈,就在大家准确把关注度放到那架蓝色飞机上时。

红色直升飞机倏地俯冲而下,擦过水面,直通塔桥,水面只荡起了一点水花。

周京泽开的飞机一如他本人,稳中带着儿冲撞的劲,远远看去,那架飞机像一只红色的蜻蜓,十分轻巧地飞跃,绕塔盘旋而上,侧飞。

无论哪一个动作他都完成得非常漂亮。

许随数了一下赛点,果然,红队赢了。

许随坐在看台上,神色恹恹拖着腮,垂下眼,手指点着脸颊,在发呆输了周京泽会让她做什么。

倏然,观众区爆发一众欢呼和尖叫声,右手边坐着的一个女生激动得不行:“哇,这是表白吗?也太浪漫了吧。”

有人附和道:“是啊,不过G-350在天空写得什么,破折号?”

许随眼皮倏地一颤,缓缓抬眸,阳光灿烂,碧空万里,天气好得似全世界都在给他让道,只见那架红色的飞机在天空拖烟,一停一顿地写字。

不是1234的数字1,也不是语文试卷里常写的标点符号破折号。

是一一。

是她的小名一一,是唯一的一。

许随原本平静无痕的心底再一次被掀起波澜,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像有电流密密麻麻地蹿过。许随想起前天晚上,两人撞见一对年轻情侣那次。他说:

“当年分手,你说的问题,我找到答案了。”

周京泽在告诉她,她是他的唯一。

观众席中大家纷纷站起来,鼓掌,还有人拍照发朋友圈。许随在一众激动的声音中悄悄拿起包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现场。

许随打算从侧门离开,看见拐角处有个厕所,进去洗了个手。她出来的时候正用纸巾擦着手,边擦边从侧门出去。

一低头,一双铮亮的皮鞋出现在眼前。

许随转身就想跑,不料男人一把攥住她的手臂,带到她跟前,低下脖颈看着她,分不清是谁的呼吸乱了:

“躲什么,嗯?不要告诉我你没感觉。”

第67章 告白 这么多年,标记了数次的来回。……

许随茬开话题,问道:“愿赌服输,你想要我做什么?”

“下周外公生日,陪我回一趟家。”周京泽松开人,低下脖颈,看着她。

许随怔然,想起了大学他准备带她回去见外公,结果她提了分手。这句话说完之后,周京泽也意识到了什么,两人一致地沉默下来。

“你是说假扮你女朋友吗?可以。”许随点点头。原本暧昧纠缠的东西,因为她说的这句话,而变得清晰和界限分明。

周京泽眼皮瓮动了一下,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但只有这样,许随才会跟他回家。这样的话,他也认了。

男人咬了一下后槽牙,说道:“是,假扮。”

“你记得买礼物。”许随牵了一下嘴角,提醒道。

晚上回到家后,许随躺在床上,梁爽转发了一条新闻过来,并说道:【随随,这个一一是你吧,周京泽开的飞机是撩机吧,连我都有点心动了。】

许随顺着链接点进去,才发现白天周京泽在天空上用飞机写字表白一事上了热搜,还让网友津津乐道了一天。

因为飞行员长得贼帅,网友开始扒他的信息,只可惜,他的身份背景一点都查不出来,只能查出他以前任职过的航空公司。

至于他在飞机上写的名字叫一一,就一个昵称或小名,更找不到人了。

许随点开这条视频下的评论,全是清一色对周京泽长相的舔屏:【这种痞帅的长相,还是单眼皮,有感觉,我觉得刚出的真人CS竞技游戏代言可以找他。】

【从今儿个起,我换老公了,以后请叫我周夫人。】

【真的很正,在京北城哪块地方可以偶遇他?】

床边的灯散发着暖色的灯,许随躺在床上,看着梁爽那句“连我都有点心动”发怔。

周京泽是这样。像汹涌的风,炽热的太阳,喜欢一个人,轰轰烈烈,明目张胆地要让全世界知道。

答应陪周京泽去他外公家的时间很快来到。周京提前半个小时在她家楼下等着,修长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他正伸手要去拿中控台的烟,不经意地一瞥,视线顿住。

许随远远地走来,她今天穿了一件米白的刺绣收腰裙子,外面套了一件湖蓝色大衣,头发扎成了一个丸子头,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额前细小的绒毛下来,杏眸盈盈,嘴唇浅红。

像极了大学时的许随。

安安静静的,总教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男人喉结缓缓滚动,看着她:“很漂亮。”

许随不知道他的情绪变化,只当这是一句寻常的夸赞,礼貌地回答:“谢谢。”

车子一路缓速地向前开,驶进一片老城区,眼前视线忽然开阔,道路两旁栽了两天高大的梧桐树,遮天蔽日,阳光从头顶树叶的缝隙落下来,一地斑驳的树影。

周京泽开车左拐在闸口处停下来,从皮夹里拿出门禁卡来倾身递过去,门卫刷完卡放行。车子缓速先向前行。

隔着车窗看过去,许随发现这里面是一片家属楼,面积宽阔,林木成荫,一群年轻人在足球场踢球,周围时不时地发出一阵喝彩声。

停好车以后,许随仍在那东看西看,觉得有点新奇,一双眼睛转来转去,有人牵住了她的手,手掌宽大,沉沉地贴着她的掌心。

许随下意识地想挣,周京泽提醒她:“马上要进去了。”

“怎么,没见过家属院啊。”周京泽牵着她往前走,笑。

“你才没见过,我爸以前是消防员,我妈是老师,我从小在两栋家属院长大的。”

她只是没见过航空工程师的家属院,走在里面,随处可见有年代感的飞机模型立在那里。

周京泽外公家门口有两株腊梅,花瓣探上枝头,他领着许随走进去,里面已经来了好多客人。

人一进去,许随接收到四面八方打量的眼神,不免有些紧张。周京泽紧了紧握着她的手腕,说道:

“没事儿,这些都是家里的亲戚和外公的几位学生。”

周京泽领着人走到一对老人面前,把礼物递过去,笑了笑:“外公,生日快乐,这是许随。”

老人把眼神移到她身上,许随犹豫半天,最后笑着说:“外公,生日快乐。”

老爷子年纪76 ,头发发白,但身子骨还算硬朗,原本还威严的神色听到这一声“外公”立刻眉开眼笑,招着手说:

“好好,你是一一吧,看到这小子终于把女朋友带回家我就高兴。”

许随心底疑惑,老爷子怎么知道她的小名的,还认识她。老爷子这一开口,七大姑围了上来,拉着许随动问西问,十分热情。

“臭小子这么混,还能找到女朋友哦。”

“姑娘你是哪里人啊?今年多大了?”

“我就没见京泽把哪个姑娘领回家,你是头一个,这是准备结婚了?”

许随被围在人群中间,被长辈们拉着你一句我一句密集地提问,过份的热情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况且,她也不是周京泽真的女朋友。

她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一道懒洋洋带笑的声音插了进来,周京泽紧紧地牵住她的手,说:

“各位长辈,你们再问下去,把人吓跑了,我怎么办啊?”

“叔叔,你这叫撒狗粮!”人群中有个奶里奶气的声音冒出来。

大家被这小孩逗笑,许随看到周京泽低头也跟着勾了一下唇角,心口窒了一下。

周京泽陪着老人家在喝茶,和他妈妈这边的亲戚在聊天,偶尔提到自己的近况时,淡淡地一揭而过。

许随坐在客厅里陪着小孩看动画片,小女孩叫果果,人有些皮,但嘴巴很甜,一口一个“漂亮婶婶”。

果果看动画片看得入迷,看到关键时刻在沙发上跳了起来,她手里拿着一杯果汁,一个踉跄没注意,满满的一杯果汁洒在许随身上,橙色的果汁滩在米白的裙子上,湿哒哒往下滴水。

小孩这会儿也慌了,保姆正好端水果上来,见状赶紧把果盘放下来,连忙抽纸巾递给她,说道:“我的小祖宗哟,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周京泽听见这边的的声响,走了过来,见许随裙子全部都是果渍,问:

“怎么回事?”

小女孩因为周京泽的靠近哆嗦了一下,眼泪汪汪的:“对不起,婶婶。”

周京泽蹙起眉头,还想再说点什么,许随抬头看着他,眼神阻止,另一只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嗓音温柔:

“没关系,但以后看电视要坐好哦。”

“嗯。”小女孩抽了一记鼻子。

许随低头继续擦她的裙子,可怎么擦也没用,保姆开口:“许小姐,要不你上楼换一件吧,她姑姑出国前的那些衣服都还是新的。”

“去吧,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许随点头,跟着保姆上了二楼,进了一间次卧。保姆拉开衣帽间,笑笑:“许小姐,这一层的衣服都是新的,你先换,我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的再叫我。”

“谢谢。”许随说道。

眼看快到饭点时间,周京泽看了一眼时间,人还没下来,打算上楼叫许随下楼吃饭。

少爷爷双手插着兜,慢悠悠地上楼,来到二楼左手的第二间房间。

周京泽在门口站定,屈起手指敲了敲方间,发出笃笃的声音。

许随还在里面换衣服,衣帽间的衣服大多颜色比较打眼,她好不容易挑了件简单的,又发现这条裙子太难穿了。

她以为是保姆张妈,便开口:“进来,门没关。”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许随还在那跟身上的裙子做斗争,她今天穿了一件交叉细带的胸衣,外面这条黑色丝绒裙又是绑带加扣的,内衣带子和裙子缠一起了,怎么解也解不开。

“张阿姨,你能不能帮我解一下?”许随的声音有点无奈。

周京泽倚在门口,漆黑的眼睛盯着女人的后背,呼吸渐渐灼热。

上午十一点半,大片的光线涌进来,投在她后背上,造成一种羊脂玉透明的质感,纯洁又欲。

她太瘦了,后面两块蝴蝶骨凸起,中间的脊线,一路往下延,被黑色丝绒裙挡住,诱人又充满遐想。

许随穿着黑色的丝绒长裙,后背拉链半拉,反手扯着带子,以至于袖子松松垮垮地滑落半吊在手臂上,圆润白皙的肩膀十分晃眼。

她光脚踩在地毯上,小腿纤细,黑色的丝绒晃动,看起来圣洁又教人想侵犯。

周京泽感觉喉咙一阵干涸。她才是他的瘾吧。

看一眼就有反应了。

许随发现身后一阵沉默,正要转身,一阵熟悉的烟草味飘了过来。

周京泽的手捏着她的肩带,指尖时不时地碰到她的后背肌肤,冰凉,刺骨,这些明显的感官刺激让她心尖一颤。

“怎么是你?”许随皱眉。

她想转过身来推开周京泽,忽然想起自己肋骨处的纹身,下意识地用手挡住。

“你出去!”许随说道。

周京泽嘴里嚼着一颗薄荷糖,舌尖抵着糖在口腔内转了一圈,解着裙子带子的手一顿,抬眼,然后一拉紧,许随向后跌,后背立刻贴上他的胸膛。

“换衣服不关门的毛病哪来的,要是进来的是别人,”周京泽语气顿了顿,声音压低,靠了过来,热气拂到她耳边,“你是不是欠收拾。”

他这么一靠过来,许随耳朵那块痒又麻,她侧身躲了一下。

想推他出去又害怕纹身被他看到。

整整五分钟,许随感觉自己像砧板上的一条鱼,被周京泽抵着,他靠得太近,动作又不紧不慢的,感觉他的每一寸呼吸都游走在后背上,她不由得缩了一下。

像有密密麻麻的电流带过,许随无法动弹。

终于,带子捋出来了,周京泽抬手将她后背的裙子拉链拉好。

许随抒了一口气,终于安全了,她立刻穿上鞋。

大少爷靠在沙发扶手,眼皮半掀不掀,唇角带笑,一副等着被感谢的模样。

许随得到自由,转过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径直走到周京泽面前。

男人抬眼,四目相对,许随冲他笑了一下。

周京泽一愣,心一动,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许随径直用力地踩了他一脚,然后一溜烟地跑开了。

“嘶。”

周京泽看着她的背影,步调缓慢了跟了过去。

他发现分开多年,许随不是那个软糯乖巧的小猫了,而是时不时露出小獠牙咬人的猫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下楼,周京泽跟在后面。

刚好到饭点,周京泽的外公和外婆热情地给她夹菜,生怕怠慢不周,许随坐上桌都不好意思起来。

许随哪好意思啊,忙劝阻道:“外公,今天是你生日,就别给我夹菜了,我要是有想吃的,自己能夹得到,再不行,我可以叫他帮我夹。”

说完她悄悄推了一下他的手臂,周京泽看着手机,视线移出来,说道:“是啊,你们就别忙活了,这不有我呢。”

老人总算放下筷子,一群人把关注度移到周京泽外公身上,敬酒的敬酒,小孩说着祝词,纷纷祝他七十六大寿快乐。

席间,周京泽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点开一看:【嗨,我是佰佳佳,你还记得我不?咱俩都喜欢的看球赛的那个,我最近手里刚好有曼联比赛的门票,要一起吗?】

周京泽盯着信息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个人是谁,他挑了挑眉,在对话框里敲信息回复:

【忘了说,喜欢曼联的人是许随。不介意的话,可以把两张票卖给我,我带她去看。】

消息发出去后,一直到吃完饭,佰佳佳都没再发信息过来。

吃完饭后,一些人相继离场,亲戚则留了下来凑成了一桌麻将。

下午,周京泽被外公指挥去后花园把前几天狗咬坏的园架修好,一群小孩拿着玩具小铁揪兴奋地跟着周京泽去了花园。

客厅里只剩下外公和许随在客厅,外婆也去和他们打麻将了。

下午三点多,天气很好,室内光线敞亮,阳光斜斜地打了进来,照得人暖洋洋的。

“一一啊,你家里是哪儿的?”外公拄着拐仗笑眯眯地问。

“黎映,在江浙一带。”许随答。

“南方啊,那是个好地方。”老爷子说道。

“家里还有什么人?都做什么的?”

许随垂下眼睫,扯了扯嘴角:“爸爸是消防员,初中的时候因为出任务意外去世了,妈妈是老师,家里还有一个奶奶。”

老爷子听着听着心疼起了这个孩子,安慰道:“好孩子,你要是不嫌弃我这个老头子的话,常过来吃饭,外公教你下象棋,你外婆还会插花呢,让她教你。”

“好。”许随弯起唇角。

心里有一丝暖意,她觉得,周京泽一家都是很好的人。

“瞧我这脑子,陪我下盘象棋怎么样?”老爷子拄着拐仗敲了敲地面,“我刚好去楼上拿我的眼镜。”

“我扶您。”许随站起身。

许随小心翼翼地扶着周京泽外公上楼,一路扶他进书房。老爷子东翻西翻,只找到了一副眼镜,他开口:“孩子,我在这先找着,你帮外公去京泽房间看看有没有象棋,平常他也会拿去玩,就在最里面那间。”

“好。”许随点点头。

许随走了出去,走到阳台最里面那间房间,手放在门把扶手,拧开推门走了进去。

周京泽的房间跟他本人的风格如出一辙,冷色调,但也享受,床单是麻灰色的,一本飞行航空杂志扔在床头。

一张软沙发,地毯,墙上挂着投影仪,矮柜上一排航模。角落里还放着一把棕色的大提琴。

许随走过去,认真地找象棋,怎么找都没有。

视线不经意地一撇,一盘象棋摆在沙发的角落里。

许随做事一向细心,她坐过去,打开棋盘,检查有没有漏掉的棋子,找了一会儿,发现沙发边上的缝隙卡着两颗棋子。

她抬手去拿棋子,结果另一个棋子吧嗒一声掉落,卡在更深的缝隙里。

许随只好弯腰,脸颊贴着沙发,费力地用伸进缝隙里去抓。

摸索了好一会儿,许随终于抓到那颗棋子,慢慢起身,结果一不小心撞到了贴在沙发墙壁上的地图。

“哐铛”地一声,吸铁石掉下来。许随捡起吸铁石贴回去,发现地图上有好几个标了红色蓝色的城市记号。

蓝色圈好的城市是出发点,红色圈好的城市是终点,中间用一根线连着。

而这上面有无数根红线。

许随发现,这些出发城市都统一指向三个终点,分别是香港,京北,南江。

南江是她读研的城市,一个不确定的猜想在心里慢慢产生,许随的情绪说不出来,只觉得呼吸沉重,她正盯着上面的地图。

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问道:“一一,象棋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