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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

宋朝颜:“……”

宋朝夕全然不顾她们难看的脸色,她没有惯着别人的习惯,当母亲的当妹妹的都没有提出给她见面礼,她何必拿自己的钱去喂这两头豺狼?她没那么蠢,既然她们厚脸皮不提,她也当不知道,反正大家都是一家人嘛,一家人就该相亲相爱,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老太太留宋朝夕说了会话,话里话外问起宋朝夕的姑母,宋朝夕有意隐瞒,只说姑父还和从前一样,做些谋生的活儿,老太太听说庶女过得不好,心情愈发畅快,留宋朝夕用了早膳。

侯府的早膳还算丰盛,几盘面点、几样小菜、几种粥,摆了满满一桌子,扬州富庶,小吃种类繁多,姑母家的几个哥哥都爱美食,家里吃的一向是极好的,宋朝夕咬了口海螺状的乳酪点心,口味如她想象的一样平平无奇,她从扬州来京城,走了月余,万万没想到,到京城最先怀念的不是别的,而是扬州皮薄肉多,吸一口就满嘴汤汁的灌汤包。

她懒懒吃了几口,老太太原以为,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见到侯府早膳的阵势,应该局促才对,可宋朝夕的视线扫过那些菜,竟像是一个都瞧不上的样子,老太太心中难免奇怪。

沈氏更是气,放这么个命硬的人在身边,也不知道对朝颜的身子有没有影响。

侯府有自己的规矩,食不言是必然的,等早膳撤了沈氏才道:“朝夕,你命硬,恐对妹妹不利,改日我找个大师替你相看相看。”

宋朝夕挑眉,作为医者她自然知道双生子一个健壮一个虚弱是正常现象,只可惜沈氏不这样想,看宋朝颜的表情,她好像也认为,她这样都是宋朝夕害的。

宋朝夕喝了漱口茶,才笑道:“母亲,我命硬可不能怪我,妹妹身子不好也不能怪我,毕竟都不是我生的呀。”

生她的不就是自己?沈氏怄得要死!这是把罪责都推倒她这个母亲身上?有这样对母亲说话的?

宋朝颜面色微变,软软道:“姐姐,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但你万万不该跟母亲这般说话,她可是我们的母亲啊!”

屋里安静得很,众人明明都吃完了,却都假装口渴留下来喝茶,各个偷偷打量宋朝夕,明显是在等她反击。

宋朝夕有些惊讶,“妹妹,你这话倒让姐姐糊涂了,你有什么可怪我的?你自己身子不好难不成还是我的错?我不是你爹,也不是你娘,你自己在胎里抢不过别人,还能把错怪在别人身上?讹人也不是这么个讹法。”

讹人,说她讹人?宋朝颜做梦都想不到,自己长相气度不如宋朝夕就算了,嘴上也说不过对方,宋朝夕果真是没教养,这嘴也太厉害了点!村妇都说不过她吧?自诩京中贵女的宋朝颜不停劝自己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看到沈氏和宋朝颜吃瘪,蓝氏重拾笑意,畅快的很。

老太太并未理会宋朝颜求救的眼神,只淡淡地挥挥手,“我乏了,你们都回去吧。”

等人走,老太太身边的管嬷嬷替老太太捶着腿问:“老夫人好像很看重大小姐。”

蒋氏也没遮掩,点头道:“倒像是个能成事的。”

“没想到大小姐在外多年,能有这番容貌气度,竟比养在府里的二小姐看着更有当家嫡母的款儿,”见蒋氏没打断,管嬷嬷才继续说,“我见老夫人很看重大小姐,却又没太出面维护,倒像是有意借二夫人的力敲打她一番。”

蒋氏自己动手点了香,用手扇了扇待香味传来,才道:“我瞧她这性子也太有主见了些,将来嫁了人只怕不好拿捏,让沈氏敲打她一番也不是坏事。当初侯府送她走,她心里定然是有怨气的,只不知这怨气对的是谁。”

“大小姐明白事理,自然怨的是二夫人,她刚回府自然有许多不适应,老太太若这时关心一二,她必然会记老太太的好。”

蒋氏笑笑,就着丫鬟送来的水沐手,擦干后才说:“你亲自替我走一趟,送些衣物和首饰给她。”

管嬷嬷笑着领命去了。

青竹为宋朝夕捏一把汗,回到院子里这颗心才彻底放下,她第一次看到有人把沈氏驳的说不出话来,就这样老太太也没恼,可见大小姐是个厉害的。宋朝颜这脾性和京城贵女不同,可在这侯府,一个不受宠的小姐,有些脾气也不是坏事吧。

她给宋朝夕端了热茶,才笑说:“小姐,二小姐今天看到您时,脸色很难看,恐怕也没想到您的样貌气度都压她一头。”

宋朝夕看向指尖丹蔻,抿唇轻笑,这一笑让人觉得春光都明媚了几分。

她垂眸抿了口茶,本朝喝茶极为讲究,宋朝夕自己就泡了一手好茶,丫鬟泡的这茶虽然不错,但比起她的手艺还差得远,她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你且说说,府里都有哪些跟我有关的传言,此次老太太忽然让人把我接回来,为的又是什么。”

侯府很多年没给宋朝夕送过银钱了,这次马车去扬州找到的地方也是姑母家的扬州旧宅,是以,侯府这边仍不知道姑父已经是扬州城数一数二的大户。

此时老太太把宋朝夕接回来,她不认为这是老太太忽然良心发现。

按照书中剧情,宋家人还没有找到薛神医的徒弟,并不知宋朝夕的血可以做药引,如此,为什么把她接回来便是宋朝夕不明白的。

下人间经常会偷偷议论主子的事,青竹从前只是府里不受重视的二等丫鬟,被调来照顾宋朝夕,也算是升了,虽然宋朝夕不受宠,可若是主子嫁得好把她带去夫家做贴身丫鬟,总也比在侯府好。

青竹便如实说:“听老太太手下的丫鬟议论,老太太得知大小姐已经及笄,想把大小姐召回来,给大小姐寻个夫家。”

宋朝夕手指在下巴上点了点,才眯着眼:“可有中意的人选?”

“尚未定下。”

宋朝夕这次回来也打算替原身讨回公道,只是该如何行动她心里还没什么想法,书中原身嫁给了容恒,但她不会重蹈覆辙,容恒这个世子是不能嫁了,只她是侯府嫡女,祖母和母亲都在,婚事自然轮不到她来做主。

等容恒找到了薛神医的徒弟,得知她的血可以入药,沈氏必然毫不犹豫地站在宋朝颜那边,只是沈氏如此偏爱幼女,老太太却未必如此,蒋氏既是侯府老太太,必然是以侯府为重,只要宋朝夕能给侯府带来更大的利益,蒋氏必然会站在她这一边。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蒋氏不出口偏袒沈氏。

蒋氏会给她挑选家世显赫的夫婿,只是家世好不代表对方的人好,若是把她嫁给某个傻子,抑或是七老八十的老太爷做续弦,那她还真是无力抵抗。

她必须为自己好好谋划。

悦耳的笑声传来,穿着碧色褙子的宋庭芳走进来,宋庭芳面若银盘,长相大气,性格看着也爽朗,朝夕对她的印象不错。

“朝夕姐姐,是不是扬州的美人都和姐姐一样,冰肌玉骨?”

宋朝夕笑得慵懒,“那是不是京城的豪门闺女都和庭芳一样可爱大气呢?”

宋庭芳噗嗤一笑,用帕子掩住嘴,“那当然不是,这京城比我可爱的人可找不出几个来。”

“哦。”你高兴就好。

宋庭芳偷偷打量她,“姐姐你还记得我们曾经一起堆雪狮子吗?”

原身的事宋朝夕不很记得了。

“我们好不容易搭了个雪狮子,谁知次日起床一看,雪狮子却被人弄倒了,当时我们失落了很久呢,你还扬言要追查凶手的下落,只可惜不久后你就被人送去扬州,后来我才知道,那雪狮子就是宋朝颜弄坏的,可家里人都不信我,觉得我污蔑好人。”

宋朝夕笑笑,那些旧事她并不回味,侯府给原身的印象不好,哪怕是幼年回忆,也不值得留。

“你离府以后,你那位病歪歪的妹妹,动不动西子捧心,谁惹她生气她就泪水涟涟,害的我们根本不敢靠近她,省得被人告状,自己还要受罚,现在你回来了,我总算松了口气,大姐,谢谢你回来陪我一起做宋朝颜的活靶子。”

宋朝夕哭笑不得,她还是第一次见人这么实诚的。

她挑眉揶揄:“看来妹妹你很怕她啊。”

“哎,侯府姐妹少啊,其他人都不敢靠近她,我就成了这侯府最大的替罪羊。”

她摇头晃脑,模样有趣,明摆着取笑宋朝夕成了新的替罪羊。

第4章

宋朝夕在扬州的姑母家很有话语权,平常除了哥哥们,谁敢取笑她?她倒是第一次被同龄的小姑娘打趣,也觉得新鲜。宋庭芳很活泼,因为宋朝夕不喜欢宋朝颜,她更喜欢宋朝夕这个大姐姐了。

大姐姐漂亮,大姐姐言谈举止风流潇洒,大姐姐还不瞎呢!这可太难得了!

宋庭芳便拉着不瞎的宋朝夕去她院里坐坐,算是认路了。

庭芳的院子里种了不少花,宋朝夕对草药花木都很熟悉,见庭芳有一株西域进来的花养的病蔫蔫的,便询问了她种植方法,指点她一二,俩人都喜欢养花弄草,很有共同话题,短短一个时辰的功夫,便成了闺中密友,感情甚好。

宋庭芳难得有个伴儿,很是腻歪,等宋朝夕要走时,她坚持要把宋朝夕送回院子中,宋朝夕便随她去了,俩人走了不远,宋庭芳忽然一拍脑门,想起送给朝夕的礼物还没拿,便折回去取了。

侯府这园林景观远远比不上江南,宋朝夕进府后一直不甚喜欢,可这一处拐角却十分幽静,对面木架上挂着如瀑紫藤,似梦幻仙境。

容恒到来时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穿着桃红色褙子的少女站在紫藤前,仰头看着什么,她身后是大片的紫藤,盛开的紫藤那般夺目,却丝毫无法夺其光彩,阳光落在她侧脸上,让她神色柔和,面如白玉,那丹青难绘的容貌竟让他盯着看了许久。

回神后,容恒嘴角含笑,又不是第一次见了,怎么还被她惊到了?不过,朝颜身体柔弱,这是他第一次看她穿这般鲜艳的颜色,这样的她也好看极了,光彩夺人,摄人心魄。

宋朝夕看紫藤看得入神,等察觉到人走近时,她才防备转身。

与他四目相对的瞬间,宋朝夕面色惨白,猛地心口抽疼,被容恒囚禁在湖心小筑的梦境扑面而来,梦中容恒一次又一次把巴掌长的针刺入她胸口。

钝痛再次传来,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捂着胸口,眼睛湿润地看他。

她防备而怨恨的目光太过明显,容恒吓了一跳,“朝颜,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要不要我去请太医?”

朝颜?他把自己认成宋朝颜了?从噩梦的场景中脱离,宋朝夕心口疼痛渐渐平复下来,许久后才敛住心神,抬头认真打量容恒。

作为国公爷容璟唯一的儿子,有父亲在战场上的威名,容恒一出生便备受瞩目,而他的长相也极为俊美,眼下正穿一件蓝色长袍,玉冠束发,端的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只可惜做的却不是人事。

国公爷英明一世,却生了个棒槌!一想到他前世的所作所为,宋朝夕恨不得弄死他!

好笑的是狗男女说的那么情深,容恒却能把心上人认错,这得多瞎啊!

宋朝夕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容恒蹙了蹙眉,“你这么穿很是好看。”

宋朝夕本想离开,却忽而脚步顿住,她有些想笑,容恒竟然夸她好看?

她嗤笑一声:“我知道我好看,这用得着你说?”

容恒垂下视线,“朝颜自然什么样都是美的。”

宋朝夕细长的指尖把玩着一个粉色香囊,漫不经心,“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这种人,你一定过的很开心吧?白天不用拉门帘,晚上不用点灯,反正对你来说,有没有这双眼不重要。”

容恒蹙眉:“朝颜,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没想错的话,她是在骂他眼瞎?

她不咸不淡:“你是宋朝颜的心上人了,可惜我不是你的朝颜,也不喜欢被错认为别人,你这么说我,我并不是很高兴,你的朝颜要是听到你夸我好看,恐怕也要醋的。”

容恒感应到什么,猛地回头,只见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正站在不远处。

“朝颜?”容恒终于明白过来,这是双生子,可他和宋朝颜认识多年,竟完全不知宋朝颜有个双生姐姐。

宋朝颜在短暂失态后,扯着唇角,重拾笑意:“世子爷,这是我的双生姐姐宋朝夕,从小就养在扬州了,这是她第一次回来,你不认识也是正常的,我们姐妹乍看之下有些像,但你细看就会知道,容貌、身材、气度相差还是很大的。”

宋朝夕哪里听不明白她的言外之意?这些内宅女子弯弯绕绕可真多,她笑了起来:“是呀,差的不是一般的大呢,大到你的恒哥哥见到我都惊呆了呢,啧啧,这差距得有多大呀!”

宋朝颜差点掩饰不住内心的怒火,面上却依旧温婉大气:“姐姐说笑了,世子爷他眼光又不差的。”

“他眼光怎么就不差了?他不是喜欢你吗?”

宋朝颜完全笑不出来了,可容恒还在场呢,她只得表现得温婉大方。只是这宋朝夕怎么这般伶牙俐齿,每次跟她说话都说不赢。

容恒出言安抚:“朝颜,这是意外。”

意外?可是你不仅认错人,你还夸宋朝夕这么穿好看,也就是说你心里认定了宋朝夕更好看?

宋朝颜回过神,提醒自己不要上了宋朝夕的当,她和宋朝夕多年未见,按理说根本没有任何嫌隙,可她们仿佛从一出生就注定了会成为对头,这种敌意是深入骨髓的,她不待见宋朝夕,宋朝夕也不待见她,可无论如何,她不能在容恒面前失了气度。宋朝颜温声问:“世子爷,你怎么来了?”

“听说元晦病了,我来看看他。”

元晦是大房蓝氏的嫡长子宋踪明的字,宋踪明今年16岁,是容恒好友,容恒经常打着看望好友的名号来看宋朝颜。

正好庭芳出来,目光扫视他们一眼,怕他们欺负自己的大姐姐,拉着朝夕就要走。

离开前,朝夕要笑不笑,狠狠剜了容恒一下,容恒蹙眉,只觉得莫名其妙,他好像并没有得罪过宋朝夕,只不过是认错而已,可对于双生子而言,认错应该是常事吧?为何对方看他的目光仿佛带着恨意?

容恒略微回神,他这次来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我派去找薛神医的人回话,说虽然没找到薛神医,却在江南一带发现了薛神医的徒弟,我已经命人把他带回京城了。等我父亲回来,我请他出动部下去寻薛神医,父亲他人脉广,手下有许多搜集情报的暗卫,有他帮忙,找薛神医不是难事。”

宋朝颜转悲为喜,她脸色苍白,平常没什么精神,笑起来倒是生动了几分,容恒莫名想起宋朝夕方才那狡黠的的笑。

“阿恒?”

容恒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想宋朝夕,他失笑,主要是这俩人是双生子,长得实在太像了。

“没事,我先去看元晦了。”

宋庭芳一路上都在给宋朝夕讲宋朝夕和容恒的事,病弱的宋朝夕无意中撞见了堂哥的同窗,惊为天人,俩人一来二去瞄对了眼,府里的老太太和二太太都知道这事。

“你说男人是不是都犯贱?都喜欢这般会作戏的女人,就连容恒这个国公爷世子都难逃例外,简直让人唏嘘。”

容恒对她何止是喜欢?为了宋朝颜他可以罔顾礼法,做出那些丧尽天良的事,良心简直被狗吃了!若是庭芳知道容恒囚禁她取血救宋朝颜,不知道会怎么想。

宋朝夕笑:“人之犯贱,常态也。”

宋庭芳惊呆了:“大姐姐,你还会说这么文绉绉的话呢?”

庭芳对她的文学素养有何怀疑?她从前行走江湖,经常装成文绉绉的书生。

两位穿青色褙子的丫鬟走过来行礼:“二小姐,二夫人让我把琉璃阁新出的衣服头饰,以及这盒糕点送给二小姐。”

宋庭芳正要提醒,被朝夕拦住,宋朝夕抿唇,要笑不笑,送上门的东西怎么能往外推呢?这可不合她的性子,不过沈氏还真舍得给宋朝颜砸钱,丫鬟们手里捧着的衣服都是上等面料,染色也是最新的,配套的珠宝首饰皆是镶了上等珠宝的新款式,就连糕点都是来自京城最有名的糕点铺。

宋朝夕勾了勾唇:“既然我看到了,你们就不用特地往我院子里跑,这些东西留下,你们走吧!”

丫鬟对视一眼,放下东西走了。朝夕让庭芳的丫鬟把东西送到自己院里去,庭芳简直服气了,她一直以为宋朝夕是个被欺负的小可怜,谁知却是个小土匪?宋朝颜要是知道自己的东西被打劫了,恐怕得气死吧!

“双胞胎互相冒充对方是不是很好玩?”

是很好玩,好玩到宋朝颜书中顶替了原身,成为国公府的女主人。所以她决定收取利息。

宋朝夕吃了两块糕点,抿了口茶,果然,东西还是别人的香。

她刚放下茶盏,宋朝颜便带着丫鬟进了院子,一向肤色苍白的宋朝颜因为跑得太快,气喘吁吁,宋朝夕看笑了:“妹妹总说自己身体不好,怎么我瞧着你跑的还挺快的?”

宋朝颜顾不上她的讥讽,急得蹙眉:“姐姐,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方才丫鬟告诉我,你劫了我的衣服首饰和糕点?”

宋朝夕听乐了,不认同地摇头,“妹妹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劫?自家的姐妹能叫劫吗?姐姐我刚回来,你这个做妹妹的不该有点表示?亲姐姐就拿了你两件衣服,你这是什么态度?传出去平白让人笑话!”

宋朝颜气的呀,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纵然沈氏宠她,可琉璃阁衣服首饰都很名贵,她每年也不过添四五次新衣,这次被宋朝夕劫走了,沈氏哪还肯再给她做?就算肯,她挑选的已经是最好看的款式,最名贵的布料,有宋朝夕这个长相一样的姐妹在前,她就算再做一套新的,也只是东施效颦,白白惹人笑话!

“宋朝夕!你的教养呢!”

宋朝夕眨眨眼,哦了一声:“我的教养?被狗吃了吧?妹妹问这话干什么?难道你还想找那只狗聊聊?”

第5章

宋朝颜像被人掐了脖子,一句话说不出来,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些年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越想越委屈,便哭着去了沈氏房里,对沈氏哭诉:“母亲,姐姐她……”

沈氏闻言,大怒,那是她花了不少银钱为朝颜做的新衣服,宋朝夕竟然连这点东西都要抢?

宋庭芳眨眨眼,她以为挑事的人会是宋朝颜,怎么如今倒像是反过来,挑事的人变成了宋朝夕?

宋庭芳吃了一块糕点,竖起大拇指:“宋朝颜的东西果然是最好的,这糕点味道真好。”

“吃别人的东西就是香,好吃你就多吃点。”

“那我把这些都吃完再走?”庭芳眨眨眼,她可是个很实诚的人,跟她客气可就错了。

宋朝夕觉得好笑,“当然要吃完再走,过会还有好戏看呢。”

果不然其然,话音刚落,青竹在门口给宋朝夕使了个眼色,沈氏随即推门而入,她怒气冲冲却不好表现的太明显,依旧拿着侯府二夫人的款儿:“宋朝夕你反天了?你知道那衣服是哪来的吗?那是琉璃阁的新款,每种样式只有一件,再找不到一模一样的来。”

宋朝夕好笑地看她,“母亲,我当然知道,母亲眼光绝佳,买的衣服都好看极了,女儿很是喜欢。”

沈氏目光凉薄,不为所动,看宋朝夕像在看一个不相干的外人,“你别跟我打太极,你刚回来,用得着穿这么好的衣服?朝颜她不一样,她从小锦衣玉食,身体又弱,受不得一点委屈,你这个当姐姐的怎么一点事不懂?”

宋朝夕七岁就穿来了,与原身早已合为一体,听了这话,内心难免涩然。区区几件衣服首饰,她哪会放在眼里?她这次来京城,姑母和几位哥哥塞给她的银票就有几万两,还不算这些年她自己赚的,只不过她从前赚的钱,绝大部分买了铺子,手头能用的也就这几万两了。

只是沈氏的态度让人唏嘘,一位母亲的心为什么会偏成这样呢?

“母亲,她活该锦衣玉食,难不成我就该被送走受那样的罪?区区几件衣服而已,也值得母亲跑到我房里来责怪,要是咱们侯府真的穷的连这几件衣服都买不起,要是您把我接回来就是为了过这种俭省的日子,那不如把我送回去,我还以为侯府是多么了不得的地方,竟穷的连几件衣服也买不起了?”宋朝夕显得真诚而无辜。

沈氏气得心肝疼,宋朝夕把话说尽了,她再执着就是穷的衣服买不起,就坐实了侯府俭省的名号,人都要脸,宋朝夕不给,她还能硬抢不成?

“怎么你一回来就知道惹事。”

“我回来之前,旁人听说我要回侯府享福了,都告诉我这侯府啊过的是神仙日子,穿的用的都跟咱们扬州不一样,我当然也是这样想的,我还以为这点衣服在侯府算不上什么呢,要是母亲实在缺这点钱,我就把衣服退给妹妹。”

沈氏还能说什么?说就是穷酸,说就是小气,只能安慰被气白了脸的宋朝颜,承诺下次给她买更好的。

宋庭芳佩服得五体投地,她果然没看错,大姐姐除了不瞎,还会很骂人呢!

“大姐姐,你收我为徒吧!我也要像你一样口齿伶俐,三两句就把人说的没法回嘴。”

宋朝夕淡淡地端起茶盏,哦了一声,“不收。”

宋庭芳急了,“凭什么啊?我哪里不好了,让大姐姐看不上?”

“我不要这么能吃的徒弟,养不起。”

“……”庭芳不服气了,她吃的多吗?多吗?蓝氏每天都说她太瘦了,要多吃点呢。

青竹在一旁忍笑,“大小姐就别逗三小姐了,三小姐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是三小姐能吃,是这糕点太小了。”

青竹真好!宋庭芳看向宋朝夕,委屈兮兮的,“你看,人家青竹都说我吃的不多呢。”

“也是,十二块能算多吗?”

“……”今天又是被大姐姐气到的一天。

宋朝颜回到蘅芜苑依旧面色难看,心气难平,松枝和桃枝对视一眼,一句话不敢说,过了会,宋朝颜房里的妈妈才安慰:“姐儿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生气,您是正经小姐,将来是要嫁世子爷,做正经夫人的,这样的婆家哪是她能想的?”

宋朝颜也冷静下来,是啊,她气什么呢?她未来夫君是国公府的世子爷,夫家就是女人的脸面,宋朝夕万万不可能嫁的比她好,以后她俩一起回娘家,家里人也只会对她客气,而忽略对侯府并无多大帮助的宋朝夕,届时她依旧是众星捧月。这样一想,她才好受了一些。

晚上宋丰茂散值回来,沈氏便拉着他大吐苦水,话里话外都在抱怨宋朝夕被姑奶奶养歪了,没有教养,十分歪缠,还抢妹妹的衣服,这样的女儿不要也罢。宋丰茂对这个女儿谈不上有太深的感情,宋朝颜幼时身体不好,他难免多疼爱几分,经常抱着朝颜哄她好好吃药看医生,他把所有时间都放在了这个女儿身上,自然对不吵不闹的宋朝夕不亲昵。

他更喜欢爱撒娇,娇滴滴的二女儿,否则当年也不会为了宋朝颜,就把宋朝夕送走。

如今女儿已经及笄,正是要嫁人的年纪,左右在家待不了几个月,性情好坏并不重要。

“我们没有教养过她,她自然比不过朝颜,算了,她跟朝颜是双生姐妹,长得应该不会太差,你要是看她不顺眼,就找门不错的亲事,把她嫁了就是。”宋丰茂坐在床上任丫鬟服侍,替他脱去官袍短靴。

沈氏从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风后出来,走到他面前,“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要不是她克朝颜,朝颜怎么可能会身子骨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朝颜这些年吃了多少药,受了多少罪。”

宋丰茂累了一天,不耐烦听她诉苦,“这及笄的闺女能在家里待多久?你至于跟她置气?你要是没打算,我就让母亲做主,为她找一门好亲事。”

沈氏想想觉得宋丰茂说的有道理,这次老太太把宋朝夕接回来本就是为了结亲,怕心中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想到这女儿能为家里带来利益,心里又舒坦了几分。

“对了,今日容恒来家里看明哥儿,我远远瞧他真是越看越满意,不仅模样俊,自己又有本事,等这次国公爷从战场上回来,平息了边关仅剩的战事,容国公府一定风光无俩,到时候再让容恒来家里提亲,我们跟容国公府就是亲家了。”

宋丰茂心里也满意,国公爷容璟跟圣上是同窗,圣上年少时只是个不受宠的王爷,是容璟陪圣上并肩作战,鼎力谋划,又在关键时刻,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进宫肃清造反的太子余党,把圣上推上了如今的宝座,此次圣上御驾亲征,他和容璟在战场上培养出的情谊不可小觑。不说容璟战神的名号,不说容国公府的显贵,就凭容璟跟圣上的交情,容国公府便是如今京城最显赫的门楣了。

容璟为了原配妻子,多年没有续娶,朝颜身体不好,嫁过去后不需要伺候公婆,日子过得舒心,对养病自然有好处。

更何况,容恒确实长得不错,宋丰茂笑了:“容恒虽然没有国公爷当年的风采,却也是京中最出色的人了。”

沈氏深以为然,容恒实在优秀,又跟朝颜青梅竹马,这亲事说起来是朝颜高攀了。

不过容恒确实比不上国公爷,想当年国公爷年纪轻轻便已经上战场,他凯旋归来时,不少大胆的贵女向他示好,就连公主也不例外,那时候哪个京中贵女心中没有一个战神容璟呢?

青竹进来把灯掌好,昏暗的室内,朝夕梳洗好便坐在凳子上回忆昨夜的那个梦,梦里她在国公府的湖心小筑流连许久,自然记得服侍原身的丫鬟叫冬儿,冬儿和宋朝夕一起被囚禁在湖心小岛,而如今伺候她的却是青竹,也不知道这青竹是不是自己人,可不可用。

她又无意识地看向手腕上的错金银手镯,当初她醒来时就觉得这镯子精致,时下的镯子都是光面的,她没看过这种描着金色图案纹路的,在没找到更好的镯子前,便日夜戴着,她似乎很养玉,这些年玉镯被她戴的愈发亮了,质地也比从前通透,就连从前镯子里少许的杂质也渐渐没了。

很是神奇。

她借着灯光,想看看这镯子是不是有什么机关,可看来看去,这就是个普通镯子。

但为什么,宋朝颜这个大病初愈,又病了近二十年的人,在拥有这个镯子后便愈发年轻貌美了?不仅皮肤细腻,头发乌黑,甚至连年岁也停止了生长,哪怕多年后也保持年轻时的娇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