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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景桦好像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她摸了一下客厅的桌子和茶几,上面是厚厚的灰尘,地上也是。她说道:“苏茜,我敢肯定,你现在不可能在这套房子里。你家布满了灰尘,看起来很久都没有人在此居住了。”

“这怎么可能?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家里面!”苏茜费解地说,“难道你走错了地方,进入的不是我家?”

“不,苏茜。我想事实刚好相反。我现在在你的家里面,而你,从一开始就没在自己家中。”

十四

景桦的这句话,令苏茜如同坠入冰窖。她全身发冷,一时没能弄懂这是怎么回事,只是本能地感到害怕。而更可怕的,是渐渐浮出水面的事情的真相。

苏茜朝门口跑去,她要证实景桦说的话是不是真的。难道这么多天,她一直待的地方,并不是她真的家?那这里是哪里呢?

就在苏茜准备伸手开门的时候,屋门从外面被推开了。苏茜先是一惊,然后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她欣喜地叫道:“景桦,是你吗?!”

“苏茜,”一个完全出乎她意料的声音,“是我。”

苏茜一怔,愕然道:“王洁?”

“对,是我。”王洁说,“我不放心你,就来了。结果这儿真的停电了。”

说着,她打开一把强光手电筒,让光柱向上,勉强照亮了屋子。苏茜诧异莫名地望着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王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到的北京?你是怎么打开我家的门的?”

王洁并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苏茜,我已经把这里出现的电力故障报修了。但是雨还没有停,很难说什么时候才能恢复通电。你是希望我留在这儿陪你,还是咱们一起离开这里?”

“王洁,”苏茜严厉地望着她,“回答我的问题,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洁紧抿着嘴唇,似乎很难开口。苏茜急了,抓住她的肩膀:“你说呀,你怎么会在这儿?孟什呢?”

“苏茜,别这样,你把我抓疼了……”

“那你告诉我,孟什在哪儿?你肯定是知道的,对吧?”

“我不知道……苏茜,咱们别说这事了,好吗?求你了,别这样……”

“不!”苏茜叫道,“你才是,别敷衍我!告诉我,孟什在哪儿?”

“苏茜,”王洁沉寂了几秒,终于艰难地说出实情,“孟什已经死了,记得吗?”

这句话令苏茜如遭雷击。她迟疑着,蹙起眉头:“你说什么?”

“这都是我的错,我从一开始就不该邀请你们来青城山玩。我是一片好意,但我做梦都想不到,孟什会失足从山崖上摔下去……我真的很抱歉,苏茜,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你遭受的打击太大了,我没法让你独自回去,只好把你留在青城山,我的别墅里。”

苏茜摇着头,抗拒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洁。我之前还跟孟什在一起,我们甚至相拥而眠。只是半夜醒来的时候,我才发现他不见了……”

王洁说:“你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不能再拖下去了,今天晚上你就跟我走,我会带你去成都最好的医院,你必须接受治疗。”

说着,她就要拉起苏茜的手,离开这栋房子。苏茜猛地甩开她的手,哭着说道:“不,你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我哪儿也不去!”

王洁长叹一口气:“苏茜,你还没明白吗?这里是青城山,我的别墅里面。你和孟什十天前就来这里了,然后发生了那起意外。你当时就哭昏了过去,我没有办法,只好开车把你送到我的别墅,让你暂时休息。

“没想到的是,你的精神崩溃了。事故发生的第二天,你就用幻觉来麻痹自己,我不知道你内心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在我看来,你似乎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幻想孟什还活着。

“我很害怕,咨询了心理医生。医生说,这是典型的解离性遗忘(dissociative amnesia)结合白日梦(pipe dream)的症状。孟什遭遇的意外事故令你的精神受到极大的创伤,从而使记忆对新近发生的重大事件选择性遗忘。这件事让你想逃离现实,所以出现了严重的幻想症。记得吗,你跟我说过的,你最近经常做‘非常真实的梦’。

“但是,事情竟然发展到了本末倒置的程度。你整日活在幻想之中,对着空气说话,以为自己跟孟什还在北京的家中,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仅仅如此倒也罢了,关键是有时,你会像梦游一样走出屋外,然后突然清醒过来,以为自己从北京的家突然转移到了青城山……”

苏茜呆呆地望着王洁,像在听一个奇幻故事。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话语艰难地穿过她麻木的双唇:“但是,我第一次出现在青城山,被工作人员送到游客中心的时候,主任借了电话给我,让我打给孟什,她也跟孟什通了话……”

没等苏茜说完,王洁就打断了她的话:“没错,你拨打的是孟什的手机,也确实有人接了电话,但不是孟什,而是我老公。苏茜,不是我想欺骗你,而是医生跟我说,你才遭受了重大的刺激和心理创伤,一时无法接受丈夫已经死了的事实,所以潜意识才会制造出幻觉来欺骗自己。医生让我们最好暂时顺着你的想象来,否则让你得知真相,你恐怕会接受不了,精神彻底崩溃。

“所以,我才把孟什的遗物——他的手机,准确地说是他的手机卡交给我丈夫,叮嘱他,一旦你打电话找孟什,他就冒充一下。你知道,我丈夫的声音跟孟什有点像,加上你一心认为孟什还活着,所以丝毫没有怀疑。”

“不,孟什没有死!我给他做了饭,他吃了我做的菜……他还来成都接了我,我们一起坐飞机返回北京……”

“冰箱里的菜,都是我买了之后偷偷送来的。苏茜,我有工作,没法一直在这儿陪你,也不可能撵你走。但你不能一直活在梦幻之中。你告诉我,你跟孟什一起吃饭,‘他’真的吃了吗?你们乘飞机,包括买机票,打车回家……这些细节你记得吗?你对这些事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具体的、清晰的记忆,仿佛一眨眼就度过了?苏茜,不要再欺骗自己了,孟什已经死了,你只是太过依赖他,忘不了他,才会幻想他还活着。”

苏茜摇着头,惶恐地说道:“可我看了那篇小说《恐怖转移》——这总不是我幻想出来的吧?”

“这个当然不是,这篇小说是现在最热门的小说,但不是孟什写的,是另一个作者。苏茜,孟什的笔名不是叫‘铁皮人’吗?”

对,我的“铁皮人”先生,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苏茜的眼泪夺眶而出。一瞬间,她好像什么都想起了,也全都明白了。这时,房间里的灯亮了,宛如电影剧终后的场景。王洁对苏茜说:“醒醒吧苏茜,你睁开眼睛,仔细看看这究竟是哪里。”

泪眼模糊中,苏茜环顾四周。她再一次转移了——从北京的家中到了青城山上的别墅,从梦幻到了现实。

苏茜的手机,一直处于通话中的状态。电话另一端的景桦和她的丈夫,清楚地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一切都清楚了,但这个结果,却令人心碎。景桦扑在丈夫怀中,低声哭泣。

尾声

一个星期后,上海浦东机场,一架A330飞机缓缓地降落在跑道上。飞机停稳后,打开舷梯,乘客们有序地鱼贯而出。

王洁和苏茜是最后离开飞机的。帅气的空乘对她们微笑致意:“欢迎乘坐本次航班,祝您旅途愉快。”

王洁回以微笑,跟苏茜一起走出飞机。天空很蓝,万里无云。这是一个好的征兆,预示着新的开始。

“走吧苏茜,景桦已经在机场出口处等我们了。”王洁说。

摆渡车把乘客们送到航站楼门口,穿过长长的通道,她们来到出口大厅。这里有很多接机的人,举着各种牌子迎接他们要等的人。其中一个长发飘飘的美女举着一块白色纸板,上面写着大大的“苏茜”两个字。这让从来没有见过景桦的王洁一下就辨认出来了,向景桦挥手示意。

景桦也看到她们了,她快步走过来,在出口的地方跟苏茜拥抱了一下,然后对王洁说:“谢谢你王洁,专程把苏茜从成都送过来。”

“应该的,我们不都是苏茜的好朋友吗?”

两人一起笑了笑。景桦说:“我的车就停在外面,酒店已经订好了,你们先入住,休息一下我们就去吃晚饭。”

“啊,我就不用了吧……”王洁推辞道。

景桦热情地拉着她的手说:“别跟我客气,你是苏茜的好朋友,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好不容易来一趟上海,我得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才行。上海菜虽然比不上你们的川菜,但我今天晚上推荐的这家蒸海鲜,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走吧!”

王洁望向苏茜,苏茜也用眼神示意她一起。她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景桦跟她们预订的,是徐汇区的一家高档酒店。晚上吃饭的餐厅就在楼下,这是一家海鲜餐厅,料理的方式是将活的海鲜直接蒸熟,蘸酱油、芥末和沙茶酱吃,据说是现在时兴的吃法。王洁和苏茜品尝了罗氏虾、鲍鱼、红心贝和象拔蚌,味道鲜美无比。最绝的是蒸笼下面熬的一锅小米粥,蒸海鲜的汁水,循环到锅底煮粥。吃罢海鲜,再来一碗海鲜粥,五脏六腑说不出的舒坦和熨帖。

今晚的晚宴只有她们三个女人,景桦的丈夫有任务要值班。她们一边吃,一边聊天,说的都是轻松愉快的话题。

“几年前出差来过上海,去了南京路,跟我们成都的春熙路差不多,任何时候都是热闹非凡。”

“是啊,想逛街就去南京路,要休闲呢,可以去崇明岛。对了还有迪士尼,你们可以去那里玩玩。”

“早就想去看看了,苏茜,你想去吗?”王洁问。

“啊……行啊,随便。”苏茜说。

景桦和王洁都看出她回答得心不在焉,显然还是不在状态。景桦抓着她的手说:“苏茜,到了上海,就好好玩一段时间,别再想以前的事了,可以吗?”

苏茜勉强笑了下,点了点头。

王洁有些担忧地说:“苏茜,你没有再产生幻觉了,对吧?医生说,如果你的状况还是得不到改善的话,就只能强制入院治疗了。”

“我知道,不用担心,我没事了。”苏茜说,“只是,我在想……那天晚上,我在青城山的地藏洞洞口看到的人影,究竟是什么呢?”

“苏茜,”景桦正色道,“我们说了不再提的。”

“我不是在重提旧事,只是有点好奇罢了。”

“现在探讨这个已没有任何意义了。”景桦说,“你看到的可能是景区的某个工作人员,或者是别的人,总之一点都不重要了。”

苏茜始终感到不解:“但是,什么人会这么晚出现在那种地方呢?我总感觉,他是在暗中观察我,可目的是什么呢?”她顿了片刻,说道,“会不会,孟什还活着?或者我看到的,是他的鬼魂……”

“好了苏茜,别说下去了。”景桦制止道。王洁也脸色发白,感到浑身不舒服。

“苏茜,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我们不能放任不管,只能……”

“算了算了,不说了。不然你们真要把我送进精神病院了。”苏茜举起酒杯,“谢谢你们,我的两个好朋友,全靠你们帮我渡过这次难关,让我重新振作。”

“希望你真的能振作起来,有一个新的开始,干杯。”

她们干了杯中的红酒。这时王洁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说道:“对不起,我接个电话。”站起来,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走到餐厅外面的露台,王洁接通电话,压低声音:“喂,桑妮。”

“你在哪儿?刚才怎么一直不回微信?”

“我之前在飞机上,手机关机了。”

“稿子写得怎么样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来上海了,会耽搁几天。”

“不是我想催你,是读者有意见了,你已经几天没更新了。”

“我不打算更新了,你帮我回复读者,想看小说的结局,等待实体书吧。”

“这么说小说要完结了?”

“对,还有一万多字的结尾就完结了。我从上海回去就写好,然后发给你。”

“太好了,我保证像上本书一样,把这本书也打造成超级畅销书!”

“我相信你,你是资深编辑了,这是我们保持合作的原因。”

“好的,我明天就跟社里报选题,他们也会非常重视这本书的。对了,书名大概不能叫《恐怖转移》,得修改一下。”

“随便你们,你们想一个畅销书名吧。”

“行,交给我了。那么,作者名字呢?不会跟网上连载时一样,是‘逸名’吧。”

“当然不可能,就用我的笔名——‘桃乐丝’。”

“好的,桃乐丝,相信这本书能跟上一本《神秘暗示》一样,成为畅销书榜的冠军。你真是个天才,不过有时我都感到奇怪,你运气怎么这么好,身边老是能遇到这样的怪事……”

“桑妮。”王洁冷冷地打断出版编辑的话,“如果你还想跟我继续合作的话,最好别问这些。”

“好的,我明白了,对不起,桃乐丝。”

王洁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她思忖着,上一本《神秘暗示》的版税,正好买了青城山上的别墅。这次的稿费,能否在上海买一套小户型的房子呢?

嗯,上海是个不错的地方。还有苏茜的那个朋友景桦,一看就是个不简单的女人,也许她能成为下一本书的主角呢。

《恐怖转移》完

生活中总会发生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某个人反常的举动、怪异的眼神、不合逻辑的行为,等等。

大多数人都不会去深究。可能觉得世界上总是有怪人存在的,不值得花心思在他们身上吧。

但实际上,很多人不合常理的举动背后,都是有原因的。细究的话,或许会发现十分惊人的事情。

下面这个叫《鼠妇》的故事,算是《鼠男》的姊妹篇,讲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故事。女主角的恐怖经历,就来源于一件“不合常理”的怪事。

鼠妇

作为小说作家,米兰毫无疑问是幸运和成功的。她是最早出名的一批“80后”作者之一,几年前就拿到上百万版税的黄金作家。一年前,她在某二线城市的近郊买了一套小型别墅。对于一个独身女人来说,一个人拥有二层洋房加一个地下室,实在是十分奢侈的。但她却说,买这套房子,是别有用意。

米兰说,黑暗的地下室能为她带来创作灵感。当她关上灯,独自一人身处地下室时,脑子里就会冒出各种惊悚故事的构思。

虽然听起来有些瘆人,但不得不说,这是个好主意。米兰写的好几个悬疑故事都是因此而来的。

定居下来后,米兰跟交往三年的男友田沅结婚。田沅英俊潇洒,是一家小型广告公司的老板。婚后,为了保持米兰的创作灵感,他们选择住在这栋小别墅。两人年纪都不小了,生儿育女是当务之急。半年之后,米兰就怀上了孩子。

米兰清楚,以自己三十四岁的年龄,必须谨慎安胎,才能保证顺利产子。丈夫更是重视。他提出要求,让米兰暂停工作,并且,绝对不能再去地下室了。

米兰当然也知道,地下室阴暗潮湿,光线不足,通风不够——任何一点都不利于妊娠期的妇女,更不利于肚子里的孩子。这样想来,住这套房子的意义似乎不大了,便考虑卖掉小别墅,在市中心买一套更方便生活的住宅。

田沅自然是赞成的,这样一来,他上班也要方便些,不用每天开一个小时的车到公司。两人把卖房信息挂在网上,当天就迎来了好几批前来看房的人。

米兰定的价格并不算高,但是却没人愿意买这套房子。原因是一样的——嫌这套房子的地下室太潮了。地板、墙壁都透着一股阴冷潮气,别说住人,就连当仓库都不行。所有东西都会生霉。

这事让米兰十分糟心。一年前刚买房子的时候,地下室并没有这么潮湿,她买了一个投影仪挂在地下室的墙上,配合环绕立体声音响,效果堪比影院。当时她经常邀约朋友来地下室观影、喝酒,好不快活。朋友们都对这个地下电影院赞不绝口,羡慕不已。没想到后来越来越潮,待不了多久就全身发冷。那寒气仿佛能直接渗透到骨头里。所以,这也是米兰决定卖掉房子的一个原因。

不过谁都不是傻子。因为这个原因,没人肯买这套房子。田沅觉得这样下去房子永远也卖不掉,便想了个主意,打算把地下室重新装修一下,把之前发霉的木地板和墙纸都换成新的,再用空调除湿。

米兰说:“房子都要卖了,还装修地下室干什么?”

田沅说:“你没看出来吗,不这样做的话,房子根本就卖不出去。”

米兰觉得有些不妥:“可是就算装修和除湿,也只能管一段时间而已,最多半个月。以后还是会变潮呀。”

田沅说:“要想彻底解决问题肯定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能尽快在装修完后的半个月内把房子卖出去,以后的事,就管不着了。”

米兰虽然觉得这样有点不太道德,但这套房子着实让人烦心,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于是,田沅让米兰先到自己的公寓去住几天,他联系了装修公司,很快就把地下室装饰一新,再经过除湿,等米兰回来的时候,地下室已经变得既漂亮又干爽了。

之后再来看房的人,就没有再嫌地下室潮,但是因为其他一些原因,也没有人立刻拍板决定买下,基本都是说,回去考虑一下。一晃又耽搁了一个星期。

一天,来了一对中年夫妇,自称是做香水生意的,至于具体是搞香水销售,还是生产香水,就没说那么细了。看得出来,女人对这套房子甚是满意,男人却没太多兴趣,似乎完全是陪太太来看房子的。他一直都在打电话,谈着一笔生意,只是象征性地看了看房子的构造和布局。

米兰和田沅带这两口子到了地下室。女人看到这个装潢一新的地下电影院,眼睛里折射出欣喜的光。但她努力抑制自己的喜爱之情,尽量表现得淡漠,甚至是故意要挑出这套房子的毛病。目的很简单——把价格再压低一些。

女人先是说房子的整体色调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一会儿又嫌地下室通风不好。米兰暗笑,通风好的话还能叫地下室吗?她不喜欢这个叽歪的女人,态度便有些不冷不热。

这女人看起来是非要发现些问题不可,她在地下室里来回走了好几圈,在墙角的地方蹲了下来,用手仔细地摸了摸靠近踢脚线的墙纸,突然将墙纸扯开了一个角,露出灰白色的墙底。

米兰一惊:“你干什么呀?怎么随便撕人家的墙纸?”

女人冷笑道:“你们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这个地下室是才装修过的,也是才除过湿的。但是这里实在太潮湿了,所以即便才装修不久,墙纸也已经阴湿了,墙体更是潮湿的。你们这样做,未免太坑了吧?”

这女人无理的举动和尖酸刻薄的话语,让米兰十分愤怒,也带着几分被揭穿的尴尬,她直言道:“没错,你说对了,这个地下室确实非常潮湿,我们也是为了卖房才重新装修的。”话里透露的意思是,既然被你识破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滚吧。

女人听出了话里的潜台词,冷哼一声,扭头就要走。但她的丈夫听到米兰说地下室非常潮湿的时候,其表现却让人难以捉摸。他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我等一下打给你”,然后收起手机,走到刚才被他妻子撕开的墙纸旁,用手摸了摸墙体,感受其湿润度,显得极有兴趣。

米兰和田沅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头。

男人站起来说道:“请问,这间地下室确实很潮,对吗?”

米兰不耐烦地说:“你不是都亲自摸过了吗?”

“嗯,墙体的确是潮湿的。”男人若有所思地说,“而且你们才除过湿不久,这么说,过段时间,还会更潮湿……”

“没错,没错,潮湿得都快长青苔了。”米兰没好气地说,只想赶快打发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