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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嘉答应便要朝着宫墙撞去,一旁的宫女惊慌失措的拉住嘉答应的手臂,生怕嘉答应真的去撞墙。

  一片慌乱之中,也不知是谁低声念叨了一句:“便是嘉小主再不好,算起来娘娘与小主也同是从丞相府一起进宫的姐妹,何必做的这般绝情……”

  沈楚楚听见这话,心中冷笑一声。

  这算哪门子的姐妹?

  旁人都是为姐妹两肋插刀,嘉答应是对姐妹的肋骨插两刀,若是姐妹不死,嘉答应就再送条柔软的白绫,绝对保证死葬一条龙服务。

  看着嘉答应要死要活的模样,沈楚楚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嘉答应当然不会撞墙,若是嘉答应想死,早在被打入冷宫的那一日,就该一头撞死自己了。

  这次嘉答应好不容易,从冷宫里把自己捣鼓出来,怎么可能会为了取得她的原谅,就去撞死自己?

  嘉答应的这些话,无非就是说给旁人听的。

  她要是再不拦着些,届时传到太后耳朵里,指不定太后又要如何拿她开刀了。

  “瞧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本宫与你乃是异父异母的姐妹,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也太过见外了。”沈楚楚挑唇一笑,神色从容的从嘉答应身旁走过。

  这一句‘异父异母’将嘉答应膈应的可不轻,偏偏沈楚楚说的还是实话,她连反驳都做不到。

  若不是嘉答应现在走的是卖惨小白莲的人设,又要寄人篱下住在永和宫受沈楚楚管制,她绝对不会这般低三下气的主动与沈楚楚求和。

  眼看着沈楚楚从她身旁擦肩而过,她急忙上前一步跪了下去,手指拉住沈楚楚的衣袖:“娘娘,您莫要再生嫔妾的气,如今嫔妾已受到应有的惩罚,往后嫔妾愿做您的左膀右臂,为您做牛做马……”

  沈楚楚脚步一顿,微微侧过脸去,她望着跪在地上一脸卑微的嘉答应,心中油然生出一丝敬佩。

  能屈能伸,不像原主一般至刚易折,也难怪嘉答应会是女主了。

  不过嘉答应如何,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不吃嘉答应这一套,更不会因为嘉答应的三言两语而放松警惕,只要嘉答应在永和宫里一天,她就会像是防贼一样提防着嘉答应。

  “嘉答应进了冷宫几日,倒是将皇宫里的规矩都给忘干净了。”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嘉答应,挥手抚开扯住她衣袖的猪蹄子。

  说罢,她不等嘉答应反应,便迈步进了永和宫的正殿。

  只留下嘉答应一人狼狈的倒在地上,面容扭曲的望着沈楚楚的背影。

  一进去正殿,沈楚楚便感觉自己仿佛原地复活了似的。

  碧月早就将红萝炭生好了,殿内还准备好了暖手的汤婆子,她望着殿内熟悉的摆设,深深的吸了口气。

  “小翠,去御膳房给本宫点些菜,不要素的,来五道荤菜,再拿些点心来……”沈楚楚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的数着自己要点的东西。

  小翠咽了咽口水,娘娘这是几日没吃饭了,竟然一下子点这么多膳食,这食量简直赶上她村里喂的老母猪了。

  沈楚楚见小翠傻傻的站着,她蹙了蹙眉头:“小翠,本宫跟你说的那些,你都记住了没有?”

  小翠反应过来,连忙点了点头:“娘娘要五道荤菜,三碟点心,两碗米饭,还有一道热汤。”

  沈楚楚听着没问题,便挥手让小翠退下了。

  小翠一走,碧月便跪在了地上:“娘娘,奴婢无能!这些日子永和宫外全是侍卫,那小玄子根本就接近不了永和宫,奴婢也没能完成娘娘的嘱咐。”

  一提起小玄子,沈楚楚便忍不住呆滞了一瞬,这几日折腾的她够呛,她差点都将小玄子给忘干净了。

  既然她现在回来了,是不是可以找个合适的机会,完成之前没有完成的计划?

  她刚要开口,碧月便粉碎了她的梦想:“掖庭中的人,都被太后娘娘打发出宫了,如今掖庭的人都换成了一批新人,小玄子昨日已经离开皇宫,不知道去了何处。”

  沈楚楚:“……”

  不知为何,听到碧月的话,她的心中虽然有些失望,却并没有生出难过的情绪。

  狗皇帝如今腹背受敌,这本与她无关,她也不想多管闲事。

  但经过此次宝莲寺被囚之后,她才发觉,有些事情并不是她不想管,那些人就会放过她。

  打从御花园撞破皖嫔奸情之时,她就已经不能独善其中,原先她还不敢肯定,现在她敢打包票,皖嫔的奸夫就是姬家三位将军中的其中一人。

  姬六将军第一次夜闯皇宫之时,她便察觉到蹊跷,却怎么都没往这上面想。

  若非是有太后打掩护,便是给姬家的将军十个胆子,也不敢在御花园里和狗皇帝的嫔妃偷欢。

  太后想杀了她,应该跟这事脱不了干系。

  如今看来,她想凭借自己的力量逃出这些是是非非,简直比登天还难。

  沈楚楚往榻上一摊,先在皇宫里凑合待着吧。

  最起码在皇宫里,有狗皇帝护着她一些,太后不敢光明正大的对她动手……

  想到这里,她微微一愣,忍不住蹙起眉头,她怎么会生出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狗皇帝不折磨她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护着她?

  他是沈嘉嘉的男人,也是这篇烂尾文的男主,她绝对不能和他扯上关系,要不然沈嘉嘉和老天爷都不会放过她。

  沈楚楚咬了咬唇,她一定是最近在宝莲寺里饿坏了脑子,这两日需得好好补补才是。

  用过膳后,她便久违的躺在软和舒适的绸缎被褥上,兴奋的打了个滚。

  还是宫里的床榻睡着舒服,那宝莲寺的床榻硬的要命,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忍过来的。

  到了夜里,沈楚楚睡得迷迷糊糊的,碧月却闯了进来,一脸激动的跪在了榻前:“娘娘,皇上醒了!太好了,这些日子都是娘娘照顾的皇上,皇上一定对娘娘生出了不一般的感情……”

  沈楚楚的脑子昏昏沉沉,眼皮像是粘了强力胶水似的,哪里听得清楚碧月嘴里的碎碎念。

  碧月对着她念叨了半柱香的时间,沈楚楚只听进去了‘皇上醒了’四个字。

  她并没有表现出激动的神色,这事她可比碧月知道的早,碧月只是听人说狗皇帝醒了,可她是亲眼看见狗皇帝睁开了眼睛。

  狗皇帝再不醒,便不用醒了,就是过个敏而已,整得跟要蹬腿了一样。

  沈楚楚在心里吐槽了两句,没过多大会儿,殿内就传来了她平稳的呼吸声。

  碧月见自家主子又恢复了往日咸鱼的模样,只得无声的叹了口气,主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接下来的几日,沈楚楚过的相当佛系,她不想看见嘉答应,所幸就不出殿门。

  嘉答应过来请安,她便推脱说自己身体不适。

  若不是太后叫云瓷找上门来,沈楚楚大概还是会这样继续咸鱼下去。

  云瓷走进永和宫的正殿时,沈楚楚正在嗑着瓜子读野史,云瓷望着经历过生死之后,像是没事人一样的沈楚楚,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大安。”云瓷对着她福了福身子。

  沈楚楚看野史看的入迷,碧月小声的提醒了她两次,她都没有听见。

  一直到云瓷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她才回过神来,怔怔的抬起了头。

  云瓷怎么来了?

  刚消停没两天,太后又找她想干嘛?

  沈楚楚不好晾着云瓷,她放下了手中的野史,对着云瓷笑道:“几日不见,云瓷姑姑出落的越发清秀丽质,本宫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没有一个女孩子可以拒绝别人吹彩虹屁,云瓷也一样。

  “娘娘真会拿奴婢打趣儿。”云瓷娇娇一笑,面上微微泛红:“太后让奴婢将内务府的账本子还给娘娘,顺带着催一催娘娘,别忘了选秀的事情。”

  沈楚楚一愣,太后做事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既然不想让狗皇帝有子嗣,何必要给他选秀?

  狗皇帝毕竟是个正值青年的男人,皇宫里塞一群女人,太后又不能时时刻刻的盯着他。

  对狗皇帝来说,宠幸个女子不过三五分钟的事情,便是他身边有太后的眼线,这样也难免会有漏网之鱼。

  她迟疑了一会儿,开口试探道:“皇上身子还未恢复,现在选秀会不会早了些?”

  云瓷以为她是担心选秀之后,会殃及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温声提醒道:“娘娘不用太过忧心,太后将选秀之事全权交给娘娘,届时内务府选什么样的秀女,还不是娘娘一句话的事……”

  “近一个月皇上总是体弱多病,太后想趁这选秀的机会,给皇上冲冲喜,好将皇上的病气都冲洗干净。”

  沈楚楚没将云瓷的话放在心上,太后巴不得狗皇帝立马驾崩,他得病也全是拜太后所赐,说冲喜也就是糊弄外人呢。

  怕是太后的真实目的,应该是想借着选秀的机会,跟狗皇帝修复一番亲情,免得他因为此次在宝莲寺的事情,与太后心生间隙。

  虽说太后想借此机会讨好狗皇帝,但太后又不想给狗皇帝搞进来太过美貌的女子,所以便将这个坏人推给她来做。

  沈楚楚咂了咂舌,果然是道行深厚的老妖婆,一言一行都带着极强的目的性。

  “娘娘也不用想太多,内务府一会儿就将秀女的画册送过来。”

  云瓷面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轻声点拨两句:“娘娘瞧着哪个顺眼,便将哪个留下,届时将选好的画册,呈给皇上过过目就是了,皇上不会多问的。”

  历代都是皇后协助太后帮皇上选秀,因此不存在这种徇私舞弊的情况。

  但如今晋国后宫没有皇后,太后也不想多管此事,想怎么做还不都是任着性子来。

  反正皇上整日忙于朝政,几乎很少涉足后宫,这些繁琐的事情,皇上才没功夫过问。

  沈楚楚扯了扯嘴角,有些哭笑不得,许是上次她给云瓷了一千两银票,如今的云瓷面容焕发,对待她也比往日多了一两分真心出来。

  其实相比起选秀之事,她更想知道太后原先到底有什么旧疾。

  云瓷在慈宁宫也伺候了好几年了,若是太后真的有病,肯定平日里是在吃着药的,云瓷不能不知道。

  “姑姑,不知太后娘娘的身子可好些了?”沈楚楚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云瓷并没有听出她在套话,只以为她是在关心太后的身体,便也没有设防:“太后身子已无大碍,都是老毛病了,只需休息几日便好。”

  沈楚楚见云瓷这么上道,连忙顺着云瓷的话问道:“老毛病?太后娘娘往日得过什么大病吗?”

  说罢,她又觉得自己问的太过直白,便补充了一句:“本宫瞧着太后娘娘似乎十分憔悴,心中实在是担忧不已,若是姑姑不方便说便罢了。”

  云瓷倒也没多想,虽说太后有旧疾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但这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在慈宁宫伺候过太后的老人都知道。

  楚贵妃待她不薄,这种事情就算楚贵妃知道了,也不敢出去乱说。

  “太后娘娘曾育有一子,怀着身子的时候被人下了毒,娘娘咬着牙将皇子生了出来,但那皇子一出生便是死胎……”

  云瓷迟疑了一会儿,瞧着殿内左右没有旁人,才上前两步,刻意将声音压低。

  “当初太医诊断娘娘身子亏空的厉害,此胎一落便再也不能生育了。是以娘娘执意要生下那死胎,也是因为此事,太后娘娘体内的余毒未及时清理干净,后来便落下了宿疾。”

  沈楚楚咽了口口水,原来太后曾经有过一子,那孩子还一出生就死了。

  难怪太后这么变态,合着全都是被人逼出来的。

  要是有人害死了她即将出世的孩子,还害得她终身不孕,她大概会比太后黑化的更严重。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事都跟狗皇帝没关系吧?

  太后痛失一子,狗皇帝又从小被太后抚养,按理来说,太后应该将狗皇帝当做亲生儿子一般疼爱才是。

  没道理太后非要拐外抹角的弄死狗皇帝,再去扶持一个外臣坐拥江山。

  还是说,那害得太后落得如此下场的人,和狗皇帝的生母有关系?

  若是如此,倒是可以解释太后为什么憎恨狗皇帝了。

  沈楚楚与云瓷又聊了两句,云瓷还要回慈宁宫回禀太后,于是便提出了告退。

  碧月将云瓷送出了永和宫,临走时,碧月又得沈楚楚之命,塞给了云瓷一个荷包。

  云瓷不是个贪心之人,她将荷包推了回去:“娘娘往后要打点的地方多,还是留着些好。”

  上次楚贵妃给她了整整十张银票,一共一千两,已经足够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楚贵妃一年的俸银,总共也就是六百两,若是全用来打点她了,往后再打点皇上身边的太监,怕是会手头不宽裕。

  她并不是目光短浅之人,楚贵妃若是能得皇上青睐,自然也不会少了她的好处就是了。

  碧月拗不过云瓷,恰巧内务府的人过来送画册,云瓷便趁机溜走了。

  内务府足足来了五个太监,他们手中捧着一卷卷画册,走进了正殿里。

  沈楚楚让他们将画册堆在了书桌上,看着像是小山丘一般高的画册,她脑仁都隐隐作痛。

  这些画册粗粗的一眼扫去,约莫得有一两百册,听闻选秀的流程,是要先从画册中挑出二十个合眼的,而后让狗皇帝一一过目。

  若是狗皇帝觉得没问题,那些被选中的秀女,就要被送进宫来再次筛选。

  待到秀女通过了三轮筛选,就该到了面试环节,由狗皇帝亲自过去挑选心仪的秀女,留下秀女的牌子。

  碧月见主子走过去,连忙提醒道:“娘娘莫要忘了云瓷姑姑的话。”

  沈楚楚去拿画册的动作一顿,脸色微微有些发黑。

  要是放在原先,她大概真的会给狗皇帝挑选一堆丑女,故意膈应狗皇帝。

  可现在让她这么做,她就觉得十分别扭,好像她只要挑了丑女的画册送去,就犹如她在争风吃醋似的。

  沈楚楚叹了口气,认命的坐在了书桌前,认认真真的为狗皇帝挑选起了秀女。

  她可不想让人感觉她是因为喜欢狗皇帝,所以才故意挑些丑女塞进后宫。

  待到她看完了这些画册,已经是深夜了。

  她从这些画册之中,仔细挑选了三十册,这些女子都是身世清白的好姑娘,相貌身材也是肥环燕瘦,各有各的特点。

  沈楚楚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疲惫的躺在了榻上,准备待到明日再将画册送去。

  许是因为太过疲倦,她一觉睡醒,已经是翌日的午时了。

  她昨晚上睡觉可能踢了被子,小腹一阵阵的抽疼,喉间也是干巴巴的,总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沈楚楚不敢耽搁正事,顾不得吃午膳,便匆匆的抱着三十册画像,坐上步辇朝着乾清宫而去。

  这次守在乾清宫外的人,是小德子。

  见她来了,小德子脸上笑开了花:“娘娘,您是来找皇上的?皇上说了,若是娘娘来,无需通报,直接进去便是。”

  沈楚楚也不知道小德子兴奋什么,她微微颔首,带着碧月进了乾清宫的暖阁中。

  司马致正在批阅奏折,许是太过入迷了,她都走到了他身旁,他依旧没有察觉。

  沈楚楚挑了挑眉,狗皇帝的警觉性未免太差了,若她是刺客,现在狗皇帝就已经是尸体了。

  “你来了。”他没有抬头,手下的笔墨停了停,嗓音微哑。

  她怔了怔,原来他知道。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她福了福身子,对着他行礼。

  司马致放下毛笔,从容不迫的站了起来:“如今无人,你唤朕吱吱便是。”

  沈楚楚:“……”呕!

  他若是再说一句,她便要当场吐出来给他看。

  “可用过膳了?”他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异常,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沈楚楚摇摇头:“还未用膳,臣妾来给皇……致致送秀女的画册。”

  司马致挑了挑眉:“朕也未用膳,正好一起用午膳。藩国之前进贡了些特色,御膳房正说给朕送过来尝尝。”

  “什么特色?”她好奇的问道。

  “哦,也没什么。”他想了想,细细的回忆一番,如实说道:“好像是水仙子,听着名字还挺好听的,似乎是美容养颜的补品。”

  水仙子,又名五谷虫,世人也将这玩意儿俗称为——蛆。

  沈楚楚再也忍不住了,她叉着腰当场就吐了起来,差点没把五脏六腑吐出来。

  司马致愣了愣,连忙上前扶住了她,面色有些激动。

  先帝的妃子,只要一吐,基本就是有了身孕。

  难道沈楚楚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司马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沈楚楚眨了眨眼睛:“有。”

  他紧张的手臂都在打颤:“什么感觉?”

  沈楚楚:“你在摸臣妾的肚子。”

第66章 六十六条咸鱼

  听见沈楚楚的话,司马致有些哭笑不得,他问的是她近来有没有感受到什么特殊的感觉,她这脑回路,未免也太过清奇了些。

  “朕是问你,身上可有不适之处?”他耐下性子,低声询问道。

  沈楚楚先是摇了摇头,头还没撇过去,她就感觉胃里又一阵泛酸,只好停住了动作:“许是昨晚没休息好,臣妾无妨的。”

  司马致抿住薄唇,朝着碧月瞥了一眼:“去太医院唤个太医来。”

  碧月应了一声,连忙疾步走了出去,准备去请太医来。

  沈楚楚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就是昨晚上睡觉踢被子着凉了,肚子里有点不舒服,没必要这样兴师动众的吧?

  “皇上,臣妾真的没事。”她再次重申了一遍,对着碧月使了个眼色,让碧月站住了脚。

  司马致挑了挑眉,望着她的眸光微沉,打上元节的船宴到今日,约莫已经过去二十天左右了。

  她一直没提过船宴上发生的事情,他便也配合着她将此事埋在了心底。

  回来之后没多久,她就在赏花宴上晕了过去,还没刚醒过来,紧接着又出了天花的事。

  他不大清楚怀胎不到一个月能不能把出脉来,刚刚是他太激动了,无措到忘记了他如今的处境。

  现在冷静了一些,他才想起整个皇宫都布满了太后的眼线。

  毕竟在他登基之前,太后就已经掌管后宫十来年,即便如今太后不再管理后宫,往日遗下的余威也不容小觑。

  便是太后安排在明处的眼线,他能清理干净。可那些埋得久远的眼线,想要清理起来,就有些难度了。

  他若是喊来了太医,太医给沈楚楚诊脉没什么便罢了。

  要是她真的怀了身孕,除非他当场杀掉诊脉的太医,不然这话只要传进了太后耳朵里,就相当于将她置在了险境之中。

  他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护着,哪怕有一分的危险性,他也不愿意去冒这个风险。

  “罢了,不用去了。”他的声音略显嘶哑,面容疲惫的挥了挥手。

  沈楚楚听见他沙哑的嗓音,抬起头用眼角偷偷的瞄了他一眼。

  狗皇帝的面色苍白,像是大病初愈后煞白如纸的颜色,他的一双眼眸中布满了红血丝,想来应该是熬夜处理这几日堆积的国事呢。

  他真是把自己当做铁人了,就算没有得天花,他在宝莲寺也吃了不少苦头。

  上次在养心殿扛房梁的烧伤还未养好,又连着过了敏,瞧他胳膊上严重的水泡,便知道他过敏有多严重。

  这一回来皇宫,连休息两日都没功夫,直接就抱着摞成一座小山的奏折批阅了起来。

  听碧月昨日说,狗皇帝当晚醒过来之后,翌日一早便带病去上了早朝。

  “您大病初愈,理应多多休憩,养好了身子才有精力处理国务。”她犹豫了片刻,开口提醒了一句。

  司马致听见她这像是关心他的话,心里流淌过一丝丝淡淡的暖意,她这是在担忧他的身体吗?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主动开口关心他,也是她第一次对他说出这种真心实意且发自内心的话来。

  他下意识的勾起唇角,眸中含笑:“好。”

  “你饿不饿?杨海马上就送来午膳,若是饿的话,这里有点心,你先垫一垫。”司马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脸殷勤的将几碟子精致的糕点推到了她面前。

  沈楚楚原本是没感觉到自己有多饿,这几日她总是喜欢睡懒觉,每每都是睡到半上午才起来用膳。

  此刻被他这么一说,她倒是觉得胃里空荡荡的,生出了两分饥饿的感觉。

  “这个好吃,你尝一尝。”司马致拾起放在碟子旁的锦帕,用精致小巧的锦帕,捏起了一块红褐色的糕点。

  他的手指削瘦又修长,指甲修的圆润利索,白如玉脂的指尖上,拿捏着晶莹剔透的青梅糕,慢条斯理的朝着她的唇边送去。

  暖阁中除了碧月,并未有旁的人在场,可沈楚楚看着嘴边的青梅糕,原本白嫩的耳垂,一下红了起来。

  作为一只相貌还不错的母胎单身狗,看见姐妹都成双成对的和男友如胶似漆,她不是不羡慕的。

  最起码在青春期的时候,她也曾幻想过一个拥有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长腿欧巴,一脸温柔宠溺的将美食送进她的口中。

  当这个美梦跨时代成真,她感觉自己好像活在梦里似的,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沈楚楚咬紧了下唇,脸蛋烫的吓人。

  她这是怎么了?

  狗皇帝不就是喂她一块糕点而已,亏她还是受到高等教育的现代人,到头来搞得比在封建制度之下长大的古代人还死板。

  就算是作为朋友,他这个举动似乎也没什么不正常,更何况她还是他的嫔妃。

  沈楚楚心跳快的吓人,她迟疑着微微张开了小嘴,小心翼翼的就着他的手,朝那块青梅糕咬了一小口。

  青梅糕入口即化,带着一丝微凉的酸甜,在她舌尖缓缓蔓延开来。

  原本她胃里不大舒服,但这青梅糕酸酸甜甜的,一点也不腻的慌,十分开胃生津,倒是让她胃里舒服了不少。

  沈楚楚觉得味道还不错,便又张嘴咬了一口,这一次她忘记了收敛,唇瓣一不小心便触碰到了他温热的指尖。

  她的粉唇微不可见的轻颤了两下,司马致也没好到哪里去,就在她的唇与他的指尖相触的一瞬间,他仿佛感觉到有一阵电流从后背经过,直直的朝着头顶窜去。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酥酥麻麻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痒意,像是被人突然挠了一下痒痒肉。

  司马致放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掌,紧紧的攥了起来,天知道他用了怎样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想要将她揉进怀里的冲动。

  “好吃吗?”他强装镇定,面不改色的转移开了视线。

  沈楚楚怔怔的抬起头,小嘴还微微张着,她嘴里噙着一小块青梅糕,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吞咽:“啊?”

  司马致又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她才回过神来,连忙将齿间的青梅糕咽了下去:“好吃。”

  说罢,她觉得自己的回答似乎有些太过敷衍,便又添了两句:“臣妾这两日胃口不大好,用了这青梅糕,胃里感觉舒坦了不少。”

  司马致努力压抑住喷薄而出的喜悦,嘴角的弧度不自觉的向上扬了扬:“朕倒是觉得这青梅糕有些酸涩难咽,你喜欢吃就好。”

  沈楚楚愣了愣,狗皇帝说话是什么逻辑?

  明明方才他自己还说这青梅糕好吃,现在又说觉得青梅糕酸涩难咽。

  若是他觉得不好吃,那刚刚这么殷勤的往她嘴里送什么?

  她摸不清楚他到底什么意思,所幸就直接顺着他往下说道:“许是臣妾最近口味变了。”

  司马致越发感觉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可他依旧没有十成的把握。

  自打这次高烧之后,他的读心术便一点也不灵了,原本只要离得近些,一般人的心声都可以听到。

  如今就算离旁人再近,那读心术也是时灵时不灵,偶尔走运了就能听到几句心声,若是运气不好的时候,一句都听不见。

  他现在的读心术就像是玄学,听心声都是看概率,显然今日的玄学没有灵验,沈楚楚此刻的心声,他一句也没听见。

  为了保险起见,司马致又开口试探了一句:“听闻你这几日总是待在寝殿内足不出户,可是因为身子不舒服?”

  沈楚楚生怕他又大惊小怪要请太医,连忙摇了摇头:“臣妾是在殿内休憩,春困秋乏,天气一回暖,臣妾便容易犯困。”

  她也没说谎,这几天她在永和宫里,为了避免与膈应人的嘉答应碰面,她几乎是吃了睡、睡了吃,偶尔无聊的时候就在外殿中看看野史。

  当然,躲嘉答应和看野史这些话,她自然是不会告诉他的。

  听见这话,司马致的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边上了,若是说方才他还有些迟疑不决,现在他便可以肯定下来了。

  那青梅糕是用青梅、山楂、金桔、脐橙等七样酸涩的水果制成,因为他这几日没什么胃口,所以杨海特意让御膳房送来的。

  说实话这青梅糕酸的要命,即便有那么一丝甜味,也都被酸味遮掩的差不多了,他只用了一口便吃不下去了。

  给沈楚楚吃青梅糕,便是想试探她能不能吃酸,他不大懂女子怀孕的事,只是瞧着先帝的妃子只要一有了身子,就喜欢吃那酸涩的东西。

  呕吐、喜酸、嗜睡,若是说只占一样还可能是巧合,可是如今这三样都加在一起,肯定不会错了。

  虽说在船宴上的那一晚,他什么都没感觉到,可后来回到皇宫后,他总能在睡梦中详细的勾勒出那一晚的疯狂。

  那真实的梦境,令他仿佛回到了那一夜。

  他会对她负责,也会对她腹中的孩子负责。

  在她显出孕肚之前,他必定要将朝堂和后宫都清理干净,让她安心的诞下他的孩儿。

  杨海走进暖阁中,便看到一脸笑意的皇上,他愣了愣,而后看到了皇上身旁的楚贵妃。

  难怪皇上笑的这么开心,原来是因为楚贵妃在这。

  这几日皇上整天紧绷着一张脸,批阅奏折时也是眉头紧皱,从未有过片刻的放松。

  大病初愈,本该是好好休养的时机,皇上却因为国政,忙得连膳食都顾不得吃。

  他们看在眼里,也只能在心里干着急,毕竟他们只是奴才,便是再关心主子,亦不可越界。

  现在好了,只要楚贵妃在这里,皇上能休息一会儿也是好的。

  杨海对着沈楚楚请过安,便命宫人将膳食送上了桌子。

  司马致想起了什么,对着杨海吩咐一句:“将水仙子这道菜撤下去。”

  杨海并未多问,只应了一声,便将水仙子从桌子上端走,而后识趣的让宫人多摆了一副碗筷。

  做好这一切,他才带着殿内的宫人退出了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