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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半年,他忙着赚生活费,以便减轻母亲的负担,偶尔会去偷偷看看那个藏在心里的小冤家。

看着,看着,心里的味道又变了。

尤其是看到她和狗这么亲密,心里就发酸。

赚生活费的时候,他认识了沈伯伯,一个老好人,反正舅妈和舅舅不待见他,他还不如跟沈伯伯过。和母亲商量了一番,他就去沈伯伯家住了,顺便帮他看顾商店,在沈伯伯这里他学到了不少东西,尤其是男人跟女人…

于是,他明白了一件事!顿时心情开朗了。

沈伯伯的人脉很广,没多久给他找到了可以转学的学校,不过要重新读初二。正好初二(3)班的班主任是沈伯伯朋友的女儿,送了点礼,事情就搞定了。

一开始他挺不愿意的,凭什么要重新念初二,他还想早点念完书找工作,好奉养母亲,让她过好日子。

但在去学校参观的时候,他看到她也在这个学校,读的正是初二(3)班,什么想法都没了,立马同意重念初二。

转学的那天,他站到了讲台前。

她却在最后的座位趴着睡觉,老师在黑板上写上他的姓氏时,在惊奇声中,她醒了。

两人的视线就此对上。

康聿黑色的眸子灿亮了起来…

欧阳淼淼,你是逃不掉了。

有亲问,康熙为何不能姓爱新觉罗,我来解答一下,按照清帝逊位的规定条款,爱新觉罗家族的人在辛亥革命后都改了姓氏,比如“金”,“罗”,比如溥仪的弟弟溥任身份证的名就叫金友之(这位皇弟2015年4月刚去世了,享年97,生的儿女还加了共产党,有几个还任了政协委员咧,哈哈哈。

我这两天卡文卡得爆难受…救命啊!

Round 45 婴儿塔 (一更)

皛皛比平日早了两小时回家,开门进屋,换好拖鞋,却没见康熙的人影,糯米和芝麻也不在,偌大的屋子清静异常。

她不禁纳闷,这时间他不应该开始做晚饭了吗?

人呢?

“康熙?”

回应她的是一阵‘嗒嗒嗒’声,芝麻从她的卧室里跑了出来,摇着尾巴,讨好的来回蹭着她的小腿,自从康熙借住在这里后,她都没怎么和芝麻亲近过,难得今天有时间,兴致一起便蹲下身子往它大脑门上亲了一口,又揉了揉。

嗯!皮毛顺滑,还带着点薄荷的味道,应该是今天刚洗过澡。

芝麻兴奋的舔着她的脸,尾巴甩得都能刮起一阵风来,

她笑着躲开它,轻揪了它一把耳朵,“行了,行了,痒!”

芝麻吐着大舌头,听话的不闹腾了,乖乖的蹲坐在地上,等她起来了,它甩着大尾巴‘嗒嗒嗒’的又溜进了她的卧室。

见它不像往常一样粘着自己,又往卧室里溜达,她好奇的也跟了进去,它现在更亲康熙,对她都爱理不睬了。

刚走到门口,她就被床上的活色生香刺激得僵化了。

康熙趴在床上,睡的正熟,安详得就像个婴儿,也的确是婴儿,全身上下就穿了一条内裤,还是豹纹的,露在外头的小麦色皮肤像刚抹了一层橄榄油,如丝缎一般的光滑亮泽,那种毫无瑕疵的的细腻感,实在让人怀疑这是男人的躯体,从上到下的曲线或轮廓无不透着火辣辣的性感,又隐隐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他身边卷缩着打盹的糯米,紧紧依偎着他,芝麻也不敢失落,猛的跳上床,一个扑躺,就把脑袋搁在了他的臀上,匀称又极富弹性的臀肉就像果冻似的颤动了一下。

真是Q弹至极,皛皛的眼睛就快被闪瞎了。

这男人就不能穿得整齐点再睡吗?还睡得那么妖娆,简直就像个散发荷尔蒙的机器,让人防不胜防。

她脸红的轻啐道:“知道你身材好,但也不用这么秀吧,我又不会往你裤裆里塞钱,这么积极做什么?有本事去牛郎店,保证你日进斗金,赚得盆满钵溢。”

见他睡得香,她就来气,杏眼骨碌一转,心里就有了个坏主意,走到床边,学着女鬼的模样,阴森森的喊道:“康~熙~我~死~得~好~冤~枉~啊~”

每次都被他吓了一跳,这次也该让她吓唬吓唬他了。

糯米和芝麻瞪大了狗眼看向她,她嘘了一声,不准它们出声。

她继续张牙舞爪的女鬼装:“康~熙~我~死~得~好~冤~枉~啊~”

见他没反应,她又对着他的脸吹了一口气,不信他醒不过来。

倏地,一个天旋地转,她猝不及防的就被他压在了身下,两人脸对着脸,这突如其来的位置转换,让她一阵脸红心跳,女鬼都忘记要装了。

她瞪圆了眼睛问他,“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进来的时候!”

他最近晚上睡得少,趁她不在就想补个觉,晚上才能有精神欣赏她的睡容,没想她今天回来的那么早,他可没想勾引她,老色诱,也会视觉疲劳的,偶尔为之就行了,只是衣服已经脱了,穿也挺麻烦的,不如让它顺其自然,谁知道她会想装鬼吓他。

“你骗我!”这家伙竟然敢装睡。

他摇头,“明明是你想欺负我。”

“我哪有!”她脸红的狡辩。

“你装女鬼吓我!”他陈述着事实

“我…我…”没想人没欺负到,反被人抓包了。

他扬起笑,透着一股玩味,“皛皛,你想过没有,要是把我吓坏了,你得养我一辈子!”

“谁要养你一辈子!”她涨红了脸反驳,“又…又…没吓到你!你…你…先起来…”

他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又没穿衣服,还贴得那么紧,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皮肤上灼热。

康熙可不想这么快起来,这姿势他舒服着呢,还想继续跟她讨论有关‘养一辈子’的事情。

见他不动,她有点急了,只见他面颊上徐徐绽放着柔和的笑容,眼眸中是星河一般的璀璨,那样优雅又充满阳光,明亮到她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她意识到自己的窘境,脑子有点乱,想推开他的手就这么搁在了他的胸膛上,掌心下的触感让她的脸颊瞬间红得发烫,手心也烫出了汗。

他的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一只手搭在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上,小力的捏了捏,逗趣道:“要女鬼都长你这样多好,我都不用怕了,用个瓦罐装起来,走到哪儿就能带到哪儿。”

“不正经!你当是倩女幽魂吗?赶紧给先给我起来!”这么压着她,她都动不了了。

“噢!”回是这么回的,动作却阳奉阴违,明显想赖着不走。

皛皛受不住了,想使力推开她,莫名使不出力气,那只被他握住的小手,更是虚软的。

康熙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忍不住喜上眉梢,竟然没挨揍。

好现象!测试反应良好,甚至超出了预期的效果。

看来,以后能尽情推倒她了。

皛皛见他笑弯了眼,一脸贼兮兮的模样,更恼了。

“你笑什么?”

他立刻收了笑容,换了一副正经的表情,“有吗?”

“明明就有!”

“皛皛,不如我们再谈一下养一辈子的事情?”

“谁理你!”她怒叫,“还不起来做饭!”她总算找到更充分的理由了。

这倒是提醒了康熙,喂饱老婆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虽然不舍,但他还是爽快从她身上爬了起来,慢条斯理的穿上裤子。

“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身上的重量一轻,皛皛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捂着发烫的脸,喏喏道:“警队没什么事,所以提早下班了。”

去大学上课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告诉他的。

他也没多问,穿好衣服就去了厨房做饭,标准的‘家庭煮夫“。

皛皛坐在床沿上,两只手还捂着发烫脸颊,好一会儿才真正冷静下来。

厨房里,康熙正忙得不亦乐乎,菜谱好像不用脑子就能想出来似的,荤素搭配得也极具营养价值,连白米饭都煮得比别人好吃。

等吃完饭,还有一盘蜜瓜当饭后水果,又甜又多汁。”哪来的蜜瓜!“他就像个百宝箱,每天都会有惊喜。”网上订的,新鲜直送。“卫氏网上商城下单绝对妥妥的,效率就是这么迅速,卫宝这点上绝对功不可没。

吃着甜甜的蜜瓜,皛皛分外惬意,这样的日子她已经十分习惯,习惯到像呼吸一样平常,偶尔也会想要是康熙不在了怎么办?每次想到,她都会莫名的心慌,但性子素来就冷,不会想得太多,只会将它压在心里。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

她想自己总会熬过去的,最多也就是回到原来的日子。

没什么好慌张的,可越是这么想,越是慌乱,连觉都睡得不安稳。

这夜,她做了一个康熙离开她的梦,梦里他明明就在眼前,伸手可及,她却总是抓空,无论怎么喊怎么叫,他都没有回头,走得越来越远。

锥心的疼窜入四肢百骸,睡梦中她的又抖又颤。”康熙…“她缀泣道。

康熙还醒着,听到她喊自己,又睡得很不踏实,猜到她是做恶梦了,张开双臂将她搂紧怀里,在她耳边柔声哄着,仿佛具有魔力一般的耳语,熨帖了她慌乱的心,一次又一次在她耳边响起,直到她在梦里牢牢的抓紧了他。

然后…

梦里,她给他套了一个最结实的狗项圈。”呵呵,这样…这样…你就逃不了…“

第二天,皛皛醒来有点恍惚,康熙喊了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下床的时候她还差点绊了一跤。

漱洗时,她望着镜中的自己,昨夜的梦断断续续的,她已经记不清楚,总觉得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吃早饭的时候,她也魂不守舍的,不仅叉子和刀拿反了,等康熙帮她更正,切个培根差点把自己的手也切了。

康熙看得一阵心惊,帮她把东西都切碎了,只准她用叉子吃东西。

她稀里糊涂的答应了,等吃完,康熙怕她这样开车会有危险,要亲自送她去特警队,这还得了,她立刻清醒,连忙打消他的念头,再三保证自己很好,拿着饭盒就奔了出去。

到了停车场,上了车,她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更清醒些,否则危险驾驶可不是闹着玩的,查了一下上课的课程表,今天的大学有些远,恐怕要迟到了,她再不敢耽搁,踩了油门飞驰了出去。

大学那边倒是对她的迟到不以为意,准备还很充分,趁她没到,大概介绍了一下她的身份,省去了不少时间,整堂课比在艺术大学时还顺利。

到了午饭时间,她找了个清静的草坪,坐在树荫下享受美味,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学乖了,第一时间让大学的老师将她的午餐放进冰箱里,昨晚也特地嘱咐康熙要做不用微波炉加热的菜式,得到了他的积极响应,午餐做得是饭团,别看白乎乎的外表没特色,馅料却是大有乾坤,每一只都是不同的。

正吃着,她的手机铃声响了,屏幕上闪烁着景飒的头像。”喂?“”皛皛,你在哪?“”罗京大学。“这是今天上课的大学校名,和坤华一样都是重点名校。”怪不得我打你办公室的电话一直没人接,你怎么又去大学了?“

她叉了一个金枪鱼饭团塞进嘴里,”最近我都会到大学上课,像坤华那次一样,是曹震有消息了?“

景飒在电话那头语气骄傲的说道:”我师兄这个人,要么不做,做起来必定是鞠躬尽瘁的。“

鞠躬尽瘁她没兴趣,只想知道案子的线索。

景飒却啰里吧嗦的说了一堆无关紧要的话,”那地方实在太偏僻了,师兄下了飞机,又转了长途汽车,然后再换牛车才到那地方,这次师兄是吃足苦头了,他最烦交通工具了,等他回来,不知道会不会脱层皮。“”说重点!别老是东拉西扯的,查到了什么?“”你别急啊,我总要为师兄的辛劳宣传一下啊,要不然这罪岂不是白受了。“她清了清嗓子又道,”师兄先和派出所联系了一下,跟着张志遥他们支教的村落就派了保安队过来,哦,你大概不知道什么是保安赶到,所以派出所起了头,从村里选了一些壮丁出来保卫村子,也会抓点偷鸡摸狗的事,每个季度会去派出所总结一回工作,不过一般能进保安队的都是村里有点地位人家的孩子,钱不算多,但至少是个有门脸的活。“”他们认识张志遥?“

景飒点头,”虽然都是些年轻的愣头青,但据说张志遥、鲁岳伟、任彦三人在那个村子里还挺有名的,现任的保安队长据说认识,但没来,说是病了,不能见人。“”病了?那来的人又怎么说。“她不在当地,只能通过景飒了解,自然要问得详细。”还能说什么,称赞呗,简直把张志遥捧上了天,说这辈子没再见过比他更好的老师,说他是生活的导师和道德的引路人。“”曹震有言明张志遥三人已死,他是来查案的?“”那是当然的,总要把事情说清楚了,派出所才好出面。“”那个保安队长的年纪多大了?“

景飒翻了翻笔记本,曹震说得他都记了下来,”五十来岁的年纪,做了保安队长二十来年了。“

皛皛冷笑:”是吗?那敢情好,你告诉曹震一定要去会会这位保安队长。“”哎?“”这人很可疑,病得也太唐突!“这不是她的直觉,是判断,”S市公安局虽然和那边的辖区不同,但算上级部门,就算来得是一个刑警,对穷乡僻壤的人来说也是大人物,何况还是来查杀人案的,就算病了,没法亲自来,也断不可能避而不见。“”你是说他做贼心虚?“”有这个可能,他的年纪和张志遥等人差不多,又是保安队的了,总会有所接触,张志遥三人在那呆了四年,想要过好日子,和保安队的关系必须融洽,指不定还和他称兄道弟呢。“

山村里,保安队就像地头蛇,万万不能得罪,一旦得罪了,随便按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能让人吃不完兜着走。”好,我会跟师兄说。“景飒在本子记下这一条,”哦,对了,师兄让我问你,他该往那个方向查!“”这村里有几户人家?“”四十来户吧,都是老人和孩子,年轻人大多都出去打工了,那地方连条像样的山路都没有。“

这是很多山区的现象,老人年纪大了只能在家里有一天没一天的活着,孩子便是现在所说的留守儿童,整年都见不到父母,只能与山林为伍。”那就让他挨家挨户的问,张志遥三人在的那里的四年,无论大小事,全都要问,但不要局限与三人有关的事情上,那四年村里发生了什么也要问。

“这都快二十年了,你确定能问得到?”

“有些事,知道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甚至记忆鲜明,或许有人正等着你们去问也说不定,当年的害怕经过时间的沉淀很可能已转为愧疚和负罪,当然也不排除继续害怕的,但这些都不重要,无论愧疚和害怕,相信曹震应该都看得出来。”

“行!我定会一字不漏的转达给师兄!”

皛皛又问:“那个村在子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这你问到点子上了,这村子重男轻女的厉害,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不少男人娶的都是外来新娘,像越南的,柬埔寨的,听说都是花钱买来的,手续倒也合法,听村里老一辈的人说,因为重男轻女,谁家要生了女娃娃,就会扔到后山任其自生自灭,也有当场摁河里溺死的,为此村里还建了一座婴儿塔,专门用来放遗弃的女婴。”

婴儿塔是中国人重男轻女恶习的一种代表性建筑,源自一些人家不忍见亲生骨肉在水中挣扎啼哭,或是害怕早殇的婴儿冤魂不散,一些地方就在乡间田野修建小塔,将欲溺死的女婴放置其内,任由日晒雨淋,虫噬蚁啃,自生自灭,最讽刺的是,他们大多认为此举可求得心灵上的慰藉,于是群起效仿,婴儿塔的数目也就日渐增多,成为一道荒野奇观。

皛皛听了咬牙切齿道:“真是丧尽人伦的恶俗!”

景飒也很有同感,“简直就是畜生不如,就因为这样才造成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社会问题层出不穷,这帮人也不想想要不是当年这么残害女婴,自家儿子又怎么会娶不上老婆,真是天理循环,自食恶果。”

不仅仅是偏远地区有这种理念,大城市里的人也会有,总觉得生儿子是传宗接代,女儿就是赔钱货,最可怕的是不止是男人这么想,有些女人也这么想,甚至为此不惜一切。

“二十年前也是这样吗,也有外来新娘?”

“应该没有,据我所知外来新娘这种新型产业,是近几年才有的,合法的娶一个要花不少钱,为此有些男人到了三十来岁才结上婚。”

她皱眉道:“那么二十年前,这村里的人是怎么结婚生子的。”

“哎?”

“既然男女比例失调,又没外来新娘,他们去哪找的女人生孩子?”

景飒一愣,这问题她还真没想过。

皛皛却突然沉吟道,“让曹震在查一件事?”

“什么?”

“查一下这村里是否有人专干拐卖儿童的事,尤其是女孩。”

“啊?”景飒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呃…有关系?”

“现在还不知道,但我觉得这对破案可能会有很大的帮助。”

“好,我马上让师兄去查。”

这是第一更,下午还有一更,大家抢奖励的时候,记得两章都要点哦,否则只点一章没有奖励,但抢楼的顺序先后是以第一章为准的,例如,你第一章是第一名,也点了第二章,不管你第二章排第几名(只要在今天23:59:59前点就行),我都算你第一名哦。但如果你第一章VIP点的时候是第一名,但没点第二章,抱歉,不算!请一定记住规则,另外,记得留言,不留言我就没法奖励你们,因为留言哪一个界面上才有那个奖励按钮。

Round 46 巧合( 二更)

吃完午饭,皛皛匆匆回了特警队,正午骄阳,一群新人正在操场上为考核做准备,挥洒着热汗,背着30斤的负重折返跑,一个个喘得都像牛一样。

“咦?教官怎么回来了?”林俊正拿着冰过的矿泉水瓶往脑门上灌。

张武见了也奇怪,这两个星期她都外派给了几所大学上课,不需要回来报道,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吩咐几个新人自行练习后,走了过去。

“端木,没事吧?”不会是上课的时候又和校方闹矛盾了吧,她上次去坤华,就把人家校长给搞下台了。

她能有什么事?不过回办公室借用电脑查点事情,家里也能查,但康熙在,这么早回去,没法自圆其说。

她摇摇头,“有些工作还没完,回来整理一下。”

张武安心了,不是闹矛盾就好,“那你忙,我先回去了。”

“嗯!”

皛皛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打开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搜索她要的线索,她的行动一向快速,黑曜石一般的眸中掠过一条又一条的数据信息。

她会让曹震去查拐卖儿童的事情,并不是主观臆断,而是听到景飒描述后,脑中闪过了一丝灵光,起初她怀疑凶手可能是村里的人,但现在看来未必,如果凶手出生于重男轻女严重的村落,绝大多数情况下会被洗脑,认为自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赔钱货,毫无用处,任人践踏,绝不可能歇斯底里到犯下这样的虐杀案,她不太可能会有这样的勇气,这是长期压迫下产生的奴性在作祟。

如果拐卖过去的是婴儿,与上述并不会有本质上的差异,但如果是年岁稍大些的孩子,大到已经有足够认知能力了,差别就会很大。

当然,这只是她的假设,还不能成为定论,但可能性很大。

她拿起手机拨打景飒的电话:“阿景,能不能查到三十多年前的拐卖儿童记录?”

“你怎么说风就是雨啊,有没有考虑过我们普通人的感受?”中午才说让师兄去查村里有没有和人贩子接触的人,这么快她又有下文了,节奏也太快了点吧。

“你只说能不能查到?”

景飒仰头望天,默哀三秒自己是普通人的事实。

“要是近十年被拐的孩子,能从寻子网站上查,基本都有登记在案,相关信息也十分详细,公安局也有专门针对失踪儿童的信息库,里头不止有儿童的信息,也有父母DNA的档案,但这种高科技手段也是近几年才有的,三十多年前恐怕有点难度,有没有更详细点的细节?要不然太难差了。”

尽管公安部搭建了全国性的失踪人口信息系统,严厉打击人贩子,每年还是有至少1万的儿童被拐卖,而被解救的儿童仅有不到十分之一能够回到自己亲生父母身边,别说三十年,十年就是一个坎,多少父母因此绝望。

三十年足以让一个孩子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如果一直了无音讯,别说警察了,亲生父母估计也早放弃了。

“不,你误会了,我要找的虽然是一个被拐的孩子,但她很可能已经回到了父母身边!”

“哎?”都已经回来还查什么?

“她被拐时的年纪约莫8—10岁,是女孩!”

“8—10岁?这年纪可不是人贩子喜欢的目标!”

人贩子的目标多为婴儿,或是1—5岁的孩子,因为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记忆很容易被替换,当然也有更大的,13至15岁的女童,这种多为被卖淫团伙拐卖,8—10岁却是个尴尬的年纪,能逃,能闹,也认得清人,拐走了也不容易遮掩,卖淫的话太小,买给人家当孩子又太大,养都养不熟。

“虽然不是人贩子喜欢的,但缺少女人的农村会很喜欢,年纪小,但有力气了,不会白吃白喝,可以干很多农活,养个七八年就能生孩子了,不是吗?”

“你是在告诉我,这孩子被拐去当童养媳?”

“除了这个,我还真想不到其他可能性。”

“你确定?”这案子真是越查越觉得惊悚了。

“只能说可能性很大!”

“好,我会想办法查查看,但你还没告诉我,查这个干什么?”

“她很可能就是凶手!”

景飒听了,震惊不已,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凶手?全国被拐的孩子多了去了,你怎么能确定一定是从S市拐过去!”

“如果你是被拐的孩子,记得父母的长相,家住在哪里,当有机会逃出升天,你会回哪里?”她不等景飒回答,自己就先说了,“自然是家,三名死者既然是在S市被杀的,那么她的家在S市可能性很大。”

“也可能跟踪张志遥他们来的啊。”

“这种可能性不大,她对S市很熟悉,知道那些地方是杀人的好地方,如果是外来,做不到这么精密,她能隐忍十几年,我想有一部分原因也和她的父母有关系,因为父母,她开始正视人生,重新生活,但命运就是那么残酷,张志遥等人偏偏也回到了S市,这其中应该发生了什么,导致她又起了复仇的念头。”

“比如,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皛皛摇头,“这个动机太牵强,张志遥三人也是十几年前回的S市,想杀,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

“或许那时还没碰到的,最近才碰到的。”景飒提出一个可能性。

“嗯,这个可能性也有可能,但如果是这样,实在不符合她犯案时表现出来的冷静和残忍,应该会杀得更冲动一点才对,我倒觉得还有另外还有一种能性。”她的眉目锁成一道川字,“她的父母可能已经去世了。”

父母在时,她没想过要报复,只想让两位老人家安享晚年,这是作为子女的孝意,但当两位老人去世后,只有她孤零零一人时,这种杀机会不会成倍的增长?

她不确定,但觉得相比前者,后者更符合一些。

“父母在不远游…吗?”

“不到最后,我也不能下判断,但我想我们离真相应该不远了。”

“我马上就去查一下三十年前有没有这样的案子,如果是被拐的孩子已经回来了,应该不太找。”被拐的孩子能回到父母,几率实在太小,倒是因祸得福,缩小了查找的范围。

“我等你电话,曹震那若是有消息…”

“你放心,一有消息,就算是半夜里,我也会打电话给你。”她和皛皛一样,查案的心情都是迫切的,恨不得一天能有72个小时。

挂了电话,皛皛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到了往常下班的时间,收拾了一下,也就回家了。

吃完饭,她本想和芝麻玩一会儿就睡觉的,因为明天上课的大学在郊区,路程有些远,她想早点睡,免得精神不济。

没想景飒会打电话过来,语气却十分失落。

“没查到?”她这么晚电话过来,还那么失落只可能是案子的事情。

她灰心丧气的说道:“为了查这个案子,我特地求了小李的老爹,哦,小李的老爹也是警察,三十几年前他可是警队里出了名打拐神探,老人家退休后,也没闲着,加入了寻找失踪儿童的义工组织,他对自己经手的儿童失踪案记得非常清楚,符合你说得一共有72件,其中55件是男孩,剩下的女孩里只有3件是8—10岁的年纪,其中2件是绑架勒索后失踪,后来尸体被找到,确认是绑匪撕票,这最后1件倒是符合你说得,但是孩子至今没找到。”

皛皛听了也觉得失望,这条线索看来又是一条死路。

景飒叹气道,“李老爹直到现在都很介怀这件案子,听说这孩子又聪明又漂亮,弹得一手好钢琴,因为父亲早逝,和母亲相依为命,靠着一个水果摊过活,本来挺幸福的,结果和母亲去水果集贸市场进货的时候被拐走了,最可怜是她的母亲,快70岁的人,至今没有放弃,仍守着自家的水果摊,巴巴的等着女儿回来。”

这样的案子就算不是自己经手,也会觉得难受,对于警察而言,退休后,最遗憾的就是那些自己没破的案子,到死都会惦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