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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路虎座驾仍是没送回来,只好开着康熙的奥迪车出门,反正都是越野车,她没什么不习惯的,开慢些就好了。

一个假期过完,别说普通人了,就连特警队的人也是懒洋洋的,这时候就需要皛皛这个教官来替他们收一下骨头了。

在食堂里吃过午饭后,皛皛换上训练服,开始往死里折腾他们,武馆里已是好久没响起过林俊等人的惨叫声了,那声音听在张武耳里,真是怀念至极。

等他们出来时,眼神立刻变得目光如电,再不如先前一般的松散。

操练完新人后,皛皛先冲了个凉,洗去一身汗水,然后换上干爽的衣服去了食堂,特警队的食堂会有下午点心供应,好吃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垫垫肚皮,尤其在激烈的运动后,她更需要补充能量,康熙不在,爱心便当是肯定不会有了,但晚上计孝南会送饭,她也和康熙说过,偶尔她也回去秦媛店里吃饭,叫他不用操心。

吃过点心,她休憩了一会儿,正想翻看焦尸档案时,手机铃声响了,看屏幕是个陌生号码,她疑窦的接起。

“喂?”

“端木,我是张又成!”他口气急切,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怎么了?”

他问,“你现在有没有空?”

“我还有一个半小时才能下班。”现在刚过四点半。

张又成正在公安局的停车场等小李将警车开出来,他顶着烈日,抹了一把汗,“刚才接到报警,郊区的一个垃圾焚烧厂又发现了一具焦尸,根据报案人的简单描述,发现的时候,死者已被烧得面目全非,尸体也是泡在了水里。”

竟然又是一具死在水里的焦尸,这可是第三个人了。

“法医怎么说?”

“法医和鉴证已经赶过去了,详细情况还要等他们检查了才知道,我现在正打算和小李赶过去。”景飒和曹震都在X市,他也联系过了,但深感这案子太诡异,又深怕出纰漏,所以不得不打了皛皛的电话。

这其实也是曹震提议的。

“具体地址在哪里?”

张又成立刻将地址报给她。

皛皛记录后,说道:“你和不拐先过去,我下了班就会赶过来。”不拐就是小李的名字,别人都叫他小李,但他一定要皛皛叫他名字,说是这样亲切。

实则是他想要拜师学艺,正努力和皛皛套近乎。

“好,那我在等你。”

挂了电话,皛皛翻开仓库焦尸的档案,把上面所有的信息捋了一遍,经过法医解刨,死者死前摄入了大量的酒精,超过正常醉酒的程度,可以说已烂醉如泥,抽他耳光都未必能抽醒他。

凶手应该就是这个时候动得手,但是让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用火烧,仓库所在地极为偏僻,白天都很少有人路过,案发又是在深夜,那种状况下,凶手要对付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人,无论是捅死,还是掐死都要方便得多,为什么要选择火烧。

假设凶手是一个喜欢用火来表达杀戮的人,那么他应该是一个纵火犯,但纵火犯指得是特定人故意放火或放任火灾发生而不顾他人死活的一种行为,纵火犯罪也是最容易着手且危害巨大的犯罪,小则夺取人的生命及巨大财产损失,大则严重危害社会的公共安全。

而纵火的动机相当复杂,有破坏性、兴奋性、报复性、隐匿性、牟利性、偏激性和系列性七种,不同动机背后所隐含着犯罪者不同的特性。

可是不管哪种动机,纵火的人不会直接烧人,通常是以建筑物为主要燃烧对象。

本案却恰恰是避过了建筑,直接将人烧死。

这样的纵火凶犯,实在匪夷所思到了极点。

每个死者又是泡在水里的…

皛皛陷入了自己的沉思,连电话铃声响起了,也没注意,铃声未曾断过,终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喂?”

听筒里没有声音,只有一阵大喘气,她愣了愣,瞟了一眼来电显示——康熙。

她脑门子一凉,“那个…我刚才去上厕所了!”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又为了案子恍惚了。

他哼了一声,显然是不想戳穿她,“我已经到剧组了,你下班了没有?”

皛皛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刚过六点,“嗯,正准备下班。”

“早点回家,别到处瞎晃!”瞎晃两字他说得特别重,可见他心里已经有底了,只是没说出来。

她干笑了一声,“知道!”

“我还有个饭局,先挂了,到家给我电话。”

“嗯!”

挂电话前,他又故态复萌了,“来,亲一个。”

这次她学乖了,很听话的隔空啵了一声。

电话里他享受的哼唧了一声,又说了些甜死人的情话,便没再吵她,安静的挂了电话。

皛皛收拾好东西,在案子和回家两件事上犹豫了那么一会儿,还是选择了案子,大不了早点回去就是了。

上车后,她用导航仪设定了一下去垃圾焚烧厂的路线,虽然在S市生活了两年多,但平时太宅,和路痴没什么区别。

设置好后,她给张又成了打了个电话,说她马上过来。

张又成还特别热心的问她,要不要给她买份盒饭,这倒提醒了她,她挂了电话后,又拨了计孝南的电话。

“老计,我可能会晚点回来,你要送饭来的话,钥匙卡在门口的地毯下面。”

这是典型的美国人作风,老喜欢出门的时候把备用钥匙放在门口的花坛里或地毯下面,这点康熙也说过她,但她认为家里有两条大狗在,小区的保安也非常出色,她又是学武的,真要有坏人,只能说他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知道了,刚才万岁爷已经打电话给我了,说你会晚回家,让我先送饭过去,顺便照顾糯米,你安心办你的事去吧。”

她一愣,顿时心中暖意泛滥。

他果然是知道的。

“不过万岁爷也说了,要是你23点前还没到家,就要我打电话通知他,他说了,你懂的。”

她汗了一下,想起了床上承诺第九条——23点没回家的人,要接受惩罚,惩罚是每天多用1个套套君。

惩罚内容不言而喻啊。

挂了电话后,她发了一条微信给康熙。

“谢谢!”

很快,他就有了回复,“量力而行,注意安全!”

她放下手机,脸上的笑容绽放。

有一个全心爱护自己,又懂自己的男人,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一件事。

她轻快的踩下油门,朝案发现场驶去…

第三具焦尸的案发现场是S市一个即将废弃的垃圾焚烧厂,地处郊区,四周都是已荒废的田地,杂草丛生,马路倒是建造很宽阔,这是为了能让大型垃圾车安全的开进焚烧厂里。

因为焚烧从环境保护来说,是非常污染环境的行为,城市垃圾的处理,更多的会选择二次利用,比如堆肥技术,厌氧发酵沼气、废物再生技术等,排除上述不能处理的,更多会选择填埋,现在也有了新热解技术,总之为了环保,垃圾的处理不再是无尽的燃烧。

所以像垃圾焚烧厂这种不能跟上时代潮流,又无言中的设施,已经开始纷纷关闭,尤其是私营的,主要是烟气系统的二恶英,还有垃圾的恶臭,这些一般国企会做得好一些,密封好,烟气处理技术也高,私企就难说了,所以关闭是必定的结局。

皛皛一下车就嗅到了难闻的气味,那种恶臭,让人的胃直接能翻滚起来,垃圾燃烧的刺鼻味直冲脑门,感觉眼睛都被熏的有些酸胀了。

张又成和小李跑了过来,给她递上口罩和手套。

她戴上后跟着他们进了焚烧厂一处堆放垃圾的场所,这时鉴证仍在,尸体已经被法医带走了。

皛皛端详了一下,和大黑山发现的那具一样,已经烧透了。

张又成道:“法医初步判断死者为男性,30—35岁左右,死亡时间约莫在今早凌晨,然后根据焚烧厂工作人员的信息比对,确认了死者的身份,死者名叫黄健,32岁,一直是这里焚烧垃圾的工人,因为这厂子即将关闭的关系,其他员工都先去了新的垃圾处理厂,他则留下来将最后一批垃圾处理掉。”

“也就是说,昨天整个焚烧厂,只有他一个人?”

张又成点头,“据这里的工作人员说黄健有点自闭,不喜与人相处,高中毕业后就进了厂子里工作,从临时工开始做起,因为自闭,他和父母的关系也很不好,母亲已经在两年前得癌症去世了,父亲健在,经人介绍娶了个新媳妇,搬去了乡下,已经很久没联系了,黄健本人也没有结婚,就住在员工宿舍里,前年开始厂子的效益不好,把保安给辞退了,他就主动顶了这个缺,搬去了传达室一个人住,吃喝拉撒都在那,平时没什么娱乐,也没见和哪个人特别要好,或者特别交恶。”

自闭(Autism),是一种广泛性发展障碍,简单来说,就是交往障碍、交流障碍、不理人、自己玩自己的,对团体活动不感兴趣,不喜欢与人接触,表现出与人没有感情。

“鉴证在附近搜查过,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连个脚印都没有,和仓库一样,他们判断凶手可能在行凶时穿上了雨衣,戴上了帽子,还有鞋套,就是那种一次性的塑料鞋套。”

“没有摄像头吗?”

“上个月还有,但是这里马上就要关闭了,很多东西都拿出去卖掉了。”

这里是垃圾焚烧厂,污染严重,装个摄像头也是为了防止有火灾的时候可以调取线索,平日里就是一个装饰。

他又翻了翻记事本补充道,“我们在传达室里发现了大量的安眠药瓶子,据和黄健生前同过寝室的人说,他失眠很严重,不吃安眠药就没法入睡,有一次因为安眠药没了,他晚上一直做恶梦,动静很大。”

自闭、失眠,可见这是一个内心压抑到了极点的人。

“是死后焚烧,还是死前就烧着了?”

小李跑了过来,拿到了法医的报告,“死前焚烧,也是活活被烧死的,另外鉴证也说了,他死的水缸里有大量的磷粉,另外,在缸子里还发现了一块石头。”

“石头?”皛皛皱了一下眉头,她记得大黑山的焦尸所泡的潭子里也有一块石头,仓库焦尸的案子里也有。

张又成猜道,“是不是为了压住死者,不让他随着水浮起来?”

皛皛摇头,“你在浴缸里洗澡会浮起来吗?”

张又成被问住了,难以回答。

皛皛也没继续问,走到死者死时所处的水缸,其实也不能算是水缸,是个水泥打造的方形物体,有点像水井,高度大概到腰附近,应该是用来分类垃圾时用的。

她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堆放了不少生活垃圾,恶臭难闻,还有很多易燃的物品。

这样的地方,浇上汽油,放一把火,立刻就能熊熊燃烧,别说是人,整个厂子都能烧起来,不是更方便吗?

磷粉、水、石头、尸体…

皛皛隐隐像是想到了一点什么,但很快它又消失无踪了。

这是第二个疑问!

好了,死者三个,没有第四个了。

下一章开始更深入的剖析…

那啥,今天看了评论,说二狗哥亲密戏太多了,很多吗,很多吗,很多吗?

对手指…万岁爷要哭死了。

Round 87 黑山大火(一)

皛皛是踩着点回家的,门刚打开,墙上的时钟正到十一点,秒针还没动,计孝南就准备打手机了,她一见,立刻飞扑过去夺走。

计孝南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僵了一下。

皛皛气喘吁吁的说道,“你怎么这么听康熙的话!”说十一点就十一点,一点缓冲的余地都不给的。

计孝南耸耸肩,“没办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康熙是君,他是臣,谁让他是‘纪晓岚’呢。

她红着脸辩解道:“我没迟到,准点回来的。”为了证明自己,她还特地指了指时钟。

计孝南摇头,“万岁爷说得是十一点前,可不是十一点,所以不好意思,这电话我还是得打!”

他可是忠臣,要有个凌烟阁24忠臣颁奖啥的,他铁定入围。

皛皛又喘了一口气,她在垃圾焚烧厂耽搁了不少时间,后来又和张又成回到了公安局,等待第二份法医解剖报告,因为晚饭没吃,她又在公安局吃了个盒饭,一专心就忘了时间,等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一刻了,她急忙匆匆赶回家,不过没有飙车,因为她一向以安全第一为处事原则,偏偏到停车场的时候VIP电梯竟然在检修,普通电梯还在顶楼磨蹭,好半天都没下来,为了赶时间,她只好直接爬楼梯上来的,整整十二层楼,她一分一秒都没停过,好在她平日里有锻炼,爬十二楼不算个事,就是喘了点,现在正拼命的调整呼吸。

她正打算继续辩解,手里属于计孝南的手机,铃声突然就响了。

皛皛顺眼望去,来电屏幕显示‘Lord.Voldemort’,意思就是伏地魔,配的来电头像却是康熙的照片。

她一愣,望向计孝南。

伏地魔,可不是什么好人…

计孝南一颤,也看清了来电屏幕上的显示,没急着接,反而倒退三步,立刻拱手向她拜拜,眼神充满了乞求,用口型说着:别说,千万别说,让他知道,我死定了!

皛皛明白了,伏地魔这个称谓是他私自取的,康熙根本就不知道他私下里称他是伏地魔。

呵呵,原来如此!

她眉毛一挑,把柄在握,立刻挺起了腰杆子,按下接听键。

“老计,皛皛回来了吗?”康熙查勤的电话很准时,但他的声调却很冰冷。

皛皛听在耳里,忍不住皮抖,还好她回来的及时。

“你、说、呢?”皛皛一字一句的回道。

一听到她的声音,康熙冷冷的音调立刻破冰,直逼沙漠高温,“皛皛?”

“是啊,不是我,还能是谁?你不是要我十一点前一定要回家的吗?”

他笑意融融,“嗯,孺子可教!”

皛皛想,就让他嘚瑟吧,总比每天多用一个套套好,因为手里还提着东西,她不方便,只好开启了免提功能。

“老计呢,你怎么会用他的电话?”

皛皛瞟向计孝南,他一听康熙提起他,对她拱手拜拜的姿态更虔诚了,就差跪下来膜拜了。

看起来,他是很怕伏地魔这个称谓让康熙知道啊。

她笑,“去上厕所了。”

计孝南松了一口气,笑着又对她拜了拜。

“懒人屎尿多…”

计孝南:“…”

他可是全听见了,这么背后说人坏话,除了康熙,也没别人了,竟然还说他懒,懒他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是谁帮他给老婆送饭的?

没良心!

康熙问道,“饭吃了吗?”

“在公安局吃了点!”

垃圾焚烧厂的气味难闻,没作呕就不错了,哪还能在那种环境下吃饭,公安局就不一样了,虽然盒饭粗糙,但味道还是‘纯正’的,不至于食不下咽。

“要饿的话,再吃点宵夜,今天我让老计送了几个下沙烧卖,你蒸一下吃了它们,吃不完就扔了,不准吃隔夜菜。”

对于吃这个问题,康熙从来都是斤斤计较的,尤其对皛皛,他更是做足一百分。

“知道啦…”她看了一眼桌上被打开的食盒,荤素搭配均匀,有汤,还有小点心,“你还在片场拍戏?”

“没,晚上有开机宴,我也是刚吃完,正准备回酒店休息,明天才正式开拍。”

大体而言剧组的开机仪式流程是相当冗长的,不单单是剧组人员烧个香那么简单,拜神不过是其中一个环节,相传这是为拍摄的顺利祈福,另外还会邀请领导嘉宾,例如广电局领导,传媒集团董事等,投资人也会参加,加上主创人员,剧组人员,演员,制片人,新闻媒体人员,绝对是乌泱泱的一片人海,致辞发言、领导共同揭镜、剪彩、记者采访,一环套一环,极为紧张和忙碌。

一般而言,开机仪式的流程里,一定会开拍首场戏,但由于康熙的这部新戏,制作浩大,投资力度也強,整个仪式耗费了不少时间,因此将首场戏的开拍延迟到了第二天。

这些皛皛并不清楚,她对娱乐圈的事也不感兴趣。

两人像普通热恋中的情侣一样,有说不完的话,柴米油盐酱醋茶一般的小事也能说上好半天,就连上厕所用了几张手纸这等事,对于一些热恋期的情侣来说,也是可以说上很久的。

计孝南只能在一旁干瞪眼,用别人的手机煲电话粥,还是长途电话,不要钱啊,他也只有干瞪眼的份,皛皛拿着手机跑到阳台上,聊得眉飞色舞,根本就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

等聊得差不多了,手机也快没电了。

挂了电话,皛皛满足的叹了一声,将手机还给计孝南,“今天谢谢你了。”

他可不敢当,说到君臣问题,她这个皇后娘娘也算是主子一枚。

“那个…”他指了指手机,“你可千万别告诉康熙。”

“知道了!”她答应道,不过伏地魔这个称谓从某从角度上来说还真是挺符合康熙。

计孝南安了心,将手机塞回口袋里,准备打道回府了。

等他走了,皛皛将食盒里的下沙烧卖用蒸笼热了几只,然后看看糯米的动静。

糯米已经睡了,小汤圆依偎着它也正睡得香,芝麻趴在狗窝旁捍卫着母子两。

皛皛伸出食指摩挲了一下汤圆,汤圆哼唧了一声,往芝麻的后腿出又钻进去了几分,蜷缩着继续睡,就像一团粉粉的包子,煞是可爱。

它现在还太小,暂时没有听觉和视觉,要等到13天左右才会睁开眼,所以只要睡着了,就很难吵醒它。

皛皛轻柔的翻开糯米的后腿,查看伤口,粉白的肚子上伤口已经完美结痂,褐色的缝线接口也很干燥,说明伤口愈合的非常好,过几天就可以拆线了。

这时,糯米突然醒了,把脑袋凑向伤口处,想舔,但在伊丽莎白圈的阻挡下,它没法碰到伤口。

皛皛知道伤口愈合的时候容易发痒,这是愈合结皮过程中产生的感觉,尤其是较深的伤口,愈合时痒得就更厉害,不过越是痒,代表好的越快,但这种痒非常难受,像有小虫子在咬似的,人尚可控制抓挠的冲动,狗就不行了,幸好有伊丽莎白圈挡着,否则把刚长出来的痂抓破,不仅影响愈合进度,也容易感染,且容易留下疤痕。

见糯米痒得睡不着了,她去冰箱拿了一颗小冰块,替它敷上,这种方法可以有效的缓解痒意,还不容易造成细菌感染。

糯米舒服了,呜了一声,歪着脑袋又睡着了。

皛皛关上客厅的灯,去卧室拿了换洗的衣物,洗完澡瘫在床上眯了一会儿,康熙不在,这床显得特别大,空旷的让她心里有点冷意,她下床,翻出康熙的抱枕,将它拖上床。

没有真人,有个假人也挺好的,不过仍然只敢用白天版本的。

眯了一会儿,她又醒了,倒不是睡不着,而是有件事搁在心里头,理不清楚,她就睡不着,她将焦尸案的资料拿到床上详细阅读。

按照法医对黄健解剖的第二份报告显示,黄健死前服用了足以能致昏睡状态的安眠药剂量。

安眠药属于处方药物,无法私自购买,只能由医院的医生配给,而医生对于剂量的配给也是很谨慎的,只会少,不会多,因为安眠药有镇定成分,服用多了容易有瘾,长期服用也会让服用者抑郁,黄健同时还有自闭的症状,在剂量上的配给,不可能那么大。

她去过传达室,看过那些安眠药瓶子,数量虽多,但也是好几年存下来的空瓶子,这也是自闭症状的一种,喜欢收集自己使用过的东西,据黄健常去配药的卫生所说,他每两个星期会来配一次药,医生在配给上只会给一瓶,一瓶是30粒左右,黄健每天服用两粒,刚好两个星期,按照卫生所的配药记录,黄健在死前两个星期配了药,也就是说他死的时候,安眠药已所剩无几,而今天才是他配药的日子。

那么他哪来足以让自己昏睡的安眠药剂量?

是之前的一直没吃,存着?

这显然不可能,因为他没有安眠药就睡不着。

那只能是凶手带来的…

问题在于凶手是怎么让他吞下那么大剂量的安眠药?

強灌?又或是趁黄健不注意的时候下得?

她觉得后者跟贴合案子,如果是強灌,黄健一定会有反抗,法医必然会从他身上找到线索,就算烧焦了,指甲缝里的物质也是可以查探出来的。

所以,皛皛初步判断凶手必定是认识他的,熟悉与否暂时很难判断,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假如周滨、邢晓磊、黄健三人真是死于同一个凶手的话,那么这个凶手对他们三人的日常习惯一定很熟悉,至少他知道死者会干什么?

周滨会野营,邢晓磊会喝酒,黄健则是吃安眠药。

皛皛对比了一下邢晓磊和黄健的遗体照片,烧焦的尸体在高清的专业摄像头下,显得格外惊悚,面目全非不说,整个尸体也都烧成了焦炭,牙齿外露,比木乃伊还恐怖上三分,大半夜的看一堆焦尸照片,她却面不改色,看得聚精会神。

从尸体烧焦的程度看,烧得极为均匀,就像浇了汽油烧似的,没有轻重之分,好似人就包裹在了火里烘烤一般,但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尸体泡在水里,如她在山洞里的想法一样,要灭火,也不用把尸体泡在水里再灭火,用水浇灭就可以了。

如果凶手这么做是一种怪癖,先把尸体灭火了,再搬进水缸里…难道他就不怕在水缸上留下证据吗?而在现场鉴证人员均没有发现凶手留下的痕迹,说明凶手很谨慎,也很聪明,不太会像干这种多此一举事情的人。

她瘫倒在床上,脑子里那面虚拟的拼图,依然是散碎的。

一定是她还遗漏了什么?

她闭上眼,思索着,尽力用现有的线索去勾画凶手的特征,却徒劳无功,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等天明的时候,她刚要出门,手机铃声就响了。

“喂?”

“端木,我,曹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