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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来电显示,不必他报备也知道是他,“说吧,我听着。”

曹震将周滨带着香烛冥纸去野营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为了这个,他和林默特地去了虎头村查探,可惜虎头村早已物是人非,因为大黑山的开发,虎头村被划入了拆迁范围,大部分的居民已拿着拆迁费另觅居所,少部分人则还在周边附近落户,但都是老年人,老年人讲究落叶归根,不似年轻人那般生命力顽强,到哪都能生存。

本来想有人就好,总能探出点什么,但去后发现这些老年人死得死,残得残,年纪太大,记忆已不甚清晰还耳背,怎么说都说不通。

这条路,他们只好作罢,但又没其他线索,只好向她求助。

他又道:“关于黄健的事情,我们也查了一下,黄健也是大黑山虎头村人,十三岁的时候,他的父亲主动要求调派到S市工作,娘俩也就跟着一起去了。”

关于这点,她听张又成提过,周滨和邢晓磊同样也是大黑山虎头村人,也都是十三岁时跟着父母迁移到了S市。

死者虽然职业不同,习惯不同,但同为虎头村人,又都是十三岁时随父母离开了家乡,光是这个特征点,已经足以证明凶手是同一人无疑。

问题是就算知道是同一人所为,奈何凶手的信息却半点全无。

“带着香烛冥纸上山野营,那就是祭拜…”皛皛拿着手机自言自语道,“每年如此…”

曹震静静的等着她。

她突然问道,“每年的时间也是一样吗?”

“一样,从野营公园开始运行,他每年的10月1日—10月7日都会去,地点也是一样的,因为消防员的关系,他每次都是提前了两个月预约,听顾丹娟说,他向消防队的领导提过,什么假期他都可以不要,唯独这个日子希望能放他假,哪怕一年只让他休息这七天也行。”

“那就足以见得这七天对他极其重要,有一定特定的意义。”

“没错,但你觉得会是什么事呢?让他能这样每年如此…”

皛皛想了一下,说道,“曹震,我们的调查方向或许可以改一下。”

曹震笑道,“愿闻其详!”

“你去查一下围绕大黑山附近,每年的10月1日—10月7日,曾经有否发生过什么事,比如有人被杀吗,有人失踪吗,又比如…”皛皛眼波绽开了一抹光华,如穿透夜幕的明灯,“火灾!”

曹震一怔,“火灾!?”

“是!另外…如果我的猜测没错,你不如从20年前开始查起…”

他惊道,“这么久远?”

“这只是我的猜测,你可以不信!”

她说得,他怎么能不信。

“好!我马上和林默去查,你等我消息!”

挂了电话,皛皛关上门,准时去上班,开车的路上,她脑中的那块虚拟拼图,有一个角落拼凑了一个小小的画面。

还未等到她下班,曹震的电话就来了。

他语气沉重,“端木,我想你最好来一趟大黑山。”

她皱眉,“你们发现了什么?”

曹震叹道,“如你所说,我们从20年前开始查起,果然有重大发现。”

“是杀人案,还是火灾,或者…”她哼笑了一声,“两者皆有。”

曹震轻笑了一声,对于端木皛皛,他早已跪服。

“20年前,大黑山发生了一场毁灭性的的火灾,整座山至少有三分之二被烧毁了,大火烧了整整七天才被扑灭。”

“10月1日起得火,10月7日才被扑灭?”

“没错!”曹震喘了一口气,像是后头的话很难说出来,沉凝了好一会儿,继续道,“失火原因是有三名12岁的少年上山玩火导致的,他们带了酒精,还有打火机…”

皛皛换了一个手接听电话,“这三名12岁的男孩分别是周滨、邢晓磊、黄健。”

这个其实都不用猜,知道是火灾的那一刹那,她就心知肚明了。

“这场灾难导致了10名人员死亡,其中四个老人,三个是大学生,一对夫妻,还有一个少年,四个老人是上山去看风景的,三个大学生和一对夫妻是参加了登山团,失火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到了山腰,火势迅猛,根本来不及逃脱,还有那名少年,也是上山去玩的时候遇到了火灾,没来得及逃脱。”

皛皛问:“你们查过这10个死者的底细了吗?”

“林默已经开始派人查探了,目前初步的消息是,四个老人的子女,我们已经联系上了,三名大学生的家长也在赶来的路上,那对夫妻有点困难…”

“他们有孩子?”

曹震点头,“这对夫妻死的时候,有一个10岁女儿,因为夫妻两人丧生,没有其他亲戚愿意收养,所以去了福利院,在13岁那年被人收养了,目前我们还在查收养她的是谁。”

这查起来,有点难度,时间过去太久,真要查需要一点时间。

“那个少年呢?”

曹震又道:“这个少年的父亲,我们也联系上了,现在就等他们到达后开始盘问了。”

这也是他打电话的主要目的。

假设这是一个有目的性的仇杀,事实上也已经是仇杀了,因为死者三人就是导致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10条人命,大半座山,这可是重罪。

然而,我国刑法规定不满14周岁的人实施任何危害社会的行为,都无需负刑事责任,杀人也好,放火也好,哪怕他们是故意,也不会被判刑。

当时,他们才12岁,正是这个可以逃避一切法律追究的年纪。

这样的情况下,仇恨不言而喻啊。

魔都暴雨中…文文卡机中…

Round 88 黑山大火(二)

熊孩子,网络用语,常用于形容调皮的孩子,大意就是指孩子岁数小,不懂事,起源于北方,泛指那些惹人讨厌的孩子,也有昵称的意思。

例如,有些孩子做了一些不可理喻的、带有破坏性的事情时,可以感叹一句:“这熊孩子!”

但是,真的可以用这样一个词涵盖一切了吗?

乱翻东西、搞破坏、不守规矩、屡教不改的孩子,也要带着一脸无奈的笑容说一句“熊孩子”吗?

好似面对熊孩子,就该束手无策,就该笑一笑,就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不,很多人面对的不只是熊孩子,而是熊孩子的家长。

因为他们比熊孩子可怕一百倍。

顽皮,是孩子的一种天性,一种活泼表现,每个孩子都会有,这本不是什么缺点,但不是胡搅蛮缠,不是肆意妄为,当顽皮变成是非不分,变成任性,变成蓄意和恶意时,那就是师之惰、父之过了。

如果说这世界上要评选最讨厌的十句话,那么‘等你有孩子了…’绝对可以问鼎前三,而这句话就是熊孩子家长最喜欢说的一句话,他们总是以此为理由。

其实,再没有这更无耻的强盗逻辑了。

因为这些家长从来没想过,在他们眼里,孩子的恶行是淘气,但在别人眼里,那叫——没、家、教!

如果只是删掉存档,摔坏模型,划烂屏幕,甚至死乞白赖地要抢走别人心爱的漫画、游戏、玩偶,又或者以嘈杂的喊声回荡在每一家饭馆、每一节车厢、乃至于机舱为乐趣的话,对于很多成年人而言,还是可以忍受的,顶多牢骚几句。

但,往往这些所谓的‘淘气’‘顽皮’‘不懂事’,在没有家长有效的教导和督促下,很可能会演变成‘理所当然’,‘没有错’,‘我做得是对的’,然后就是犯罪。

如同20年前的黑山大火一般,三个孩子上山玩火,最终酿成了一场巨大的灾难。

这时候,还能说他们是熊孩子吗?

这已经不是熊孩子了,这是纵火犯,也是杀人犯!但偏偏法律制裁不了他们,他们无需为自己的行为负任何责任,甚至连媒体都不会将他们的身份公诸于世,而是用其他方式来掩盖。

比如:驴友上山野营,使用酒精催火不当,酿成大灾。

这就是未成年保护法!

如果不是警方有记录,有宗卷,普通人根本无法知晓起火的真正原因是什么,而这份关于黑山大火始末的卷宗,此刻正在皛皛手里,她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将它看完。

上头写得很清楚:三个孩子企图在山上找树叶,点着火后烘烤红薯吃,结果不小心打翻了酒精瓶子,瞬间引燃了一棵大树,他们吓得逃窜了回家。

二十年前的大黑山,植被比现在还要多,加之那段时间极为干旱,连续两个月没有下过一场雨,在风的帮助下,引燃的大树成了火种,将周边的树木一个个点着,火势蔓延的一发不可收拾,成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

为了救灾,X市派出了三支消防队,总计110人,但干旱、满山的大树、不停歇的风将火变成了吞噬一切的猩红色恶魔,到最后甚至出动了直升机,进行了人工降雨,耗了数百吨水,才将火扑灭。

除了10名遇难者外,不少消防队员也受了轻重不等的伤,有两个差点殉职,幸好被救了回来。

然而,这样惨烈的情况下,三个孩子又在做什么,避而不谈,躲在家中,眼睁睁的看着电视里播报的新闻,至于家长…他们在事后都不愿意承认,认为是天在作怪。

好一句天在作怪。

除了,周滨的父母。

这对父母站了出来,带着儿子去了公安局,将事情说了出来。

按照卷宗上说的,这一家人出公安局的时候,黄健的父亲向周母扔了一个啤酒瓶,她被砸得头破血流,邢晓磊的母亲则狠狠的将周父的头发扯了一把下来。

而年幼的周滨只能哭着,求着…

之后,黄健和邢晓磊一致宣称上山烘烤红薯的主意是周滨提出的,他也默认了,没有任何辩解,但他们毕竟是未成年人,没有刑法可依,家境也都一般,赔款也是捉襟见肘,结果是政府怕事情闹得太大,舆论不好,挪了一笔费用出来。

遇难者家属每家获赔了10—20万不等的金额,新闻也将起火原因改成了驴友用火不当之说,三家人也在第二年离开了X市,再也没回过大黑山虎头村。

这件事便结束了,再没人提及过,深埋进了很多人的脑海里。

二十年后,谁又能想到三个长大成人的孩子也成了焦尸。

皛皛拧起眉头,看向车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前头是正在驾驶警车的小李,和努力憋着烟瘾的张又成。

“离X市公安局还有多久?”她将卷宗合上后问道。

“还有一个半小时,你要是觉得累,我们要不找个地方下车走动一下?”张又成回头说得时候,脸上隐隐有着期盼。

皛皛知道他是个大烟枪,能憋那么久,全是因为他知道她不喜欢烟味。

“行,我也饿了。”三人午饭都没吃就上了车赶路,现在也快傍晚了。

张又成一喜,拿出手套箱里地图,看了一眼后说道,“小李,再开两公里,前头有个小饭馆,我们停一下。”

“好!”

等到了他说的小饭馆,车刚停,他就急吼吼的下了车,找了个皛皛看不见的地方拿出烟盒和打火机,蹲在地上猛抽了起来。

小李下车买了三份盒饭,乡镇地方,没什么可口的菜,有块红烧大排已经相当不错了。

皛皛打开盒饭,看到自己的饭盒里比他们两人都多了一颗虎皮蛋。

小李笑嘻嘻的说道,“师傅,你最辛苦了,要多吃点。”

“不拐,你不用叫我师傅!”

小李啃了一口大排,囫囵吞枣的咽下后,立即道,“那不行,我老爸说了,要尊师重道,就算你只比我大三岁,也得叫师傅。”

这根本不是问题的中心,是她完全没答应过要收他为徒,他却已经一口一个师傅叫上了。

近段日子以来,叫她师傅的人可真是越来越多了。

她莞尔一笑,见他一脸真诚,反而不好开口拒绝了。

张又成抽完烟回来,没敢进车里,怕身上的烟味熏着皛皛,站在车外接过盒饭吃起了起来。

皛皛吃了半盒,就吃不下了,喝了一口矿泉水漱口,然后打开手机,习惯性的看微信。

微信上有好几条留言,全来自康熙。

他虽然身在剧组拍戏,但一有空就会‘骚扰’她,去大黑山的事,她本来想瞒着他,有计孝南的‘伏地魔’把柄在手,瞒起来也是很容易的,但她没有那么做。

相爱的基础是以诚相待,欺瞒有时会成为一个黑洞,或许一开始看不见,但多了就会从针眼那么大渐渐变成分手的导火索,她不喜欢这样做,否则当初她也不会因为康熙欺骗她,扇他六个巴掌了。

既然扇了,她也该以身作则。

起先,康熙很生气,认为她好好的体力活不干(教官还真是一份讲究体力的活),非要和警察拼智商,嫌他们智商太低就直说,何必要用行动去证明。

这话要让曹震和景飒听到,准能让两人喷出血来。

意思很明显,就是将她捧得比天还高,却把警察贬成了牛粪。

“分手五分钟…”这是他最后的结论。

但过了五分钟,他就提出让计孝南和海浪跟着去,计孝南帮她跑腿,海浪负责她的饮食。

这还了得,真以为她是皇后娘娘吗,出门还得带着‘大臣’和‘御厨’的,她连忙拒绝,为此跟他辩论了十几分钟,忍无可忍下,她说了一句“幼稚!”

“分手十分钟…”这是他咬牙切齿的回答。

没到十分钟,她就接到了耿不寐打来的电话,“皇后娘娘啊,万岁爷生气了,不肯演戏了,又闹头疼了,你赶紧打他电话,安抚他两句,拜托你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头疼别人会信,她可不会信,这代表他是要回家。

她心里一惊,连忙打了康熙的手机,“说你幼稚,你怎么真就幼稚起来了。”

“关心你,你还说我幼稚,要不要我再放一遍证据给你听…”

又来?她可没那么傻。

她也是有杀手锏的人。

“给你个选择题,一、等办完这个案子,我来探班。二、你现在回家,但是见不到我,两个选择,你选哪个?”

康熙:“…”

过了几秒,他急急的问道,“你真会来探班?”

“嗯!”

他欢脱了,咳嗽了一声,“我想过了,为人民服务很高尚,你赶紧去,快去快回,别挂念我!”

于是,这事便有了定论——她去大黑山办案,计孝南留在家里照顾糯米和汤圆。

计孝南表示,这年头后勤人员的活可真杂。

但是当皛皛上了车,一路行驶时,抽空仔细想了想这件事的始末,总觉得哪里不对。

康熙真的幼稚吗?

答案是他怎么可能幼稚!

很显然…

她、上、当、了!

皛皛看着手机里的微信,上头写着:“我帮你订好了温泉旅馆,地址是XXXXXX,套套君记得帮我带,这里偏僻,没啥好牌子,我怕旅馆的不好用,记得要大号的,还有飞机票要定几号的,从X市出发比较快,你别回S市拿行李了,我帮你买新的,三天后行不行?”

皛皛:“…”

他可真急!

到X市公安局时,已是晚上,停车后,出来迎接他们的是林默,他走在黑暗里,面无表情的样子,又穿得一身黑,冷不丁瞅见,像是看到了死神一样。

“阿景呢?”皛皛问道,这丫头怎么没来。

“火灾的遇难者家属,除了那名女孩之外,还有男孩的父亲以外,已经全部到了,曹震和景飒正在刑讯室。”他冷冰冰的答道,但很绅士的替她开了车门,还把手放在车门框的顶上,防止她会撞到头。

“那名女孩的下落还没查到?”皛皛下了车,X市的气候比之S市,四季区分明显,这个时节晚上有些冷,她却忘了带外套。

从温暖的车里一出来,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个动作刚结束,她身上突然一暖。

林默已脱下外套,披在了她身上,非常干净的味道,没有烟味,也没有汗味,带着他身上的温暖。

皛皛一愣,他虽然是一个不喜欢将喜怒哀乐外露的男人,但内心实则感性,也非常尊重女性。

又或者…

“林默,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学心理学的人,很容易知道对方的心思。

她也亦然,除了…康熙,他是个绝对的例外。

“我知道!”他一点不惊讶,也没有尴尬,脸色依然平静到没有表情。

皛皛也没惊讶他怎么会知道的,这种事不是景飒说得,就是曹震。

但是,按照景飒对他的评价,她不会说那么多话,那就只有曹震了。

“我没打算分手!”对于感情,她很专一。

他眸色黑亮,面无表情下,盯着她的眼神却极其认真,“等你结婚,请我喝喜酒的时候,你再说这句话!”

即,只要没结婚,就代表有机会。

皛皛愣了愣,从大学开始,她的追求者就挺多的,但在她的冷漠和直言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会打退堂鼓,剩下的百分之一因为怕没面子,所以抵死不承认喜欢她,不久之后也就不在她屁股后头出现了。

康熙是例外中的例外,而现在的林默也是一个例外。

“一见钟情,钟的是颜…”她说道,她和他真的就只见过一面,今天则是第二面。

“能让我一见钟情的,你是头一个,我没理由放弃。”

“因为我很会查案?”

“我不否认,这是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他沉凝了一会儿,皱眉道:“有感觉!”

好笼统的回答。

他又补了一句,“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全身发麻…”

她又不是发电机。

“我觉得这个时候不适合讨论这个!”除了感性,他还是个很耿直的男人,光是这点,她就没法讨厌。

“的确!”他表示同意。

皛皛叹了一口气,“现在可以进去了?”

他点点头,斜了身子,让开了路。

两人像没事人似的进了刑警队的大楼,留下张又成和小李瞪圆了眼珠子站在原地。

林默竟然喜欢端木,还告白了。

这算告白吧?

两人对望了一眼…

这事一定要告诉景队——这是小李此刻的想法。

这事一定要告诉曹队——这是张又成此刻最想做的事。

刑讯室里,景飒对着四个老人家,最小的已五十来岁,最大也已经快六十岁了,是黑山大火四个遇难老人的儿女,问了一个多小时,从职业、对黑山大火的看法,以及对三名死者死亡的反应来看,他们似乎没有任何可疑。

因为他们完全不知道死者三人才是正真的始作俑者,依然以为是驴友用火不当造成的,在知道是三个12岁的孩子玩火导致后,脸上都是一派惊讶。

连起火的真正犯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下手杀人,再者,这几个人看上去一把年纪了,实难有体力干这等杀人的活。

景飒关上笔记本,出了刑讯室,外头的玻璃窗前正站着皛皛。

她立刻扑了上去,“快安慰我,我可是三天三夜没阖眼了,还有康熙那么对我,你也得帮我好好教训他。”她赶紧将那天追车的事情,手舞足蹈,外加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皛皛听得满头黑线,竟然这么狠,但她还是不得不提醒景飒一句。

“教训他?你不怕上他的黑名单吗?”

景飒嘟嘴道,“就算你不教训他,我也铁定上了他的黑名单了。”她追车的时候,两只眼睛可是看得真真的,那阴冷的笑容,绝对是过河拆桥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