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妇产科医生,又不是房事专家。

“那…那…能不能?”康熙问得小心翼翼。

“能啊!”蒋唯一点没藏着掖着,实话实说,“头三个月和后三个月绝对严禁,中间的4—6个月可以,不过别太频繁,尤其注意要保持清洁,选择不压迫孕妇腹部的姿势,动作轻柔不能粗暴,对了,一定要戴套!”

“真的可以?”这话康熙说得很没底气。

“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蒋唯抿了抿嘴,“世事无绝对,任何事都会有风险,这种事也一样,很可能由于动作不当或精神过度兴奋从而不慎使子宫受到震动,致使胎盘脱落,造成流产…”

这事儿他不是没遇到过,既然康熙问了,他又是医生,自然要阐述清楚其中的利弊。

康熙的心一紧,他可是非常容易兴奋的那一类人群。

蒋唯又道:“我呢,虽然是男人,但我是站在女人这一边的,我就想不明白有些男人是怎么想的,你说老婆辛苦怀胎十月,你不老老实实修身养性的好好伺候,还成天老想着自家老二爽不爽,这心理…他妈的就是一禽兽!”

这番话一出来,诊疗室里准妈妈们都看向了蒋唯,眼含泪光的向他致敬。

“你别对号入

“你别对号入座啊,我说得可不是你,你这是个大反转,只能看你自己了,如果娘娘实在太饥渴,那你就从了呗,要不要我给你邮件几个很健康的姿势?”

他还挺热心的,不过脸已经笑抽了,认识康熙那么多年,第一次感觉到他也是有克星的。

“滚!”康熙挂了电话。

既然都说有风险了,他哪里还会从,必须抵抗到底。

“叽叽!”

酒窖的门外响起了桂花的叫声。

“你确定在这?”

是皛皛的声音。

“叽!”

为了讨赏,桂花很没有节操的把康熙出卖了,酒窖是它的天堂,它经常来这里偷吃,所以它看到了。

“好,赏你一星期的核桃!”

“叽叽!”桂花站在皛皛的肩膀上顿时手舞足蹈。

呯的一声,酒窖门被皛皛踢开了。

“康熙,你给我出来!”

酒窖就二十个平方左右,根本不需要她找,藏得再深,她也一眼能看到他,但酒窖的门挺大的,康熙连滚带爬的逃了出来,然后夺门窜了出去。

皛皛早就备好了下一招,挥动手里麻绳,帅气的抛了出去,标准的套马动作。

康熙还没逃出五米就被擒住了。

有个好动又什么都会的媳妇简直就是悲剧!

皛皛用力一拉,绳圈就收紧了,康熙力气再大也挣脱不了,皛皛一边收绳,一边走过去,瞥向蹲坐在地上的康熙,跟个女土匪似叉腰道:“看你还怎么逃?”

康熙扭动身体,企图脱困,“皛皛,别闹,放开我!”

皛皛哼了一声,将绳子往他身上绕了好几圈,五花大绑后…拖走。

沿途遇到了陈妈,康熙赶紧喊救命,“陈妈,救我!”

陈妈笑眯眯的看着他,非但没帮,还给皛皛加油鼓气,来了一句:“真会玩,还叫救命呢!别玩太久啊,过会儿就吃饭了,记得换套衣服,瞧这满头大汗的。”

求救失败,康熙满头的黑线,被皛皛拖进了电梯,上了楼。

皛皛拖得还挺顺利的,倒不是因为她力气大,而是他不敢反抗,万一伤着她怎么办。

进了卧室,皛皛将他推到在地毯上,接着反手关门,还上了锁。

康熙紧张得直冒汗,拱起身体像条毛毛虫似的往墙角躲,她揪住绳子,又将他拖了回来,为了防止他再逃,直接跨坐到他身上。

“皛皛,真的别闹了,你是孕妇!”

皛皛哼道:“那你还让我这么找你?”

康熙苦笑,他要不是怕自己把持不住犯错误,哪会这么躲,偏偏皛皛就是不肯放过她,他扭过头,不再说话,拼命告诉自己,不管待会儿发生什么,他都要忍住。

皛皛的手摸啊摸,摸到了他裤子上的皮带,顺势解开。

皮带刚解开,康熙就很没出息的惊慌失措了,“皛皛,我们有话好好说,不准动手!”

“我偏要动手!”皛皛抽出皮带,扔到一边,开始解他裤子上的扣子。

“皛皛!”他大叫,奈何他的手被绑着动不了,又不敢动,怕会摔到坐在自己身上的她。

他惊恐又慌张,还一副舍不得她受伤的样子,看在皛皛眼里,是又好笑又可气,更心疼。

治疗心理病症,第一步就是不能让患者有胡思乱想的时间,这几天康熙被她天天追着跑,精神紧绷,能想能做的都是怎么躲开她,再没时间悲秋伤春。

初步疗效还是有效果的,他精神有了,也不会老想着吐了,但这只是表面,更深层的疾病,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拔除。

她笑道,“解开你可以,但不准逃,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赶紧点头。

皛皛起身,扶起他,解开绳子。

一解开绳子,康熙立马离她三米远,结果被她逼到了床边,一时没站稳,直接坐了下去,他赶紧把被子拖过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还扭过身体,背对着她。

皛皛爬上床从背后搂住他的脖颈,他顿时一僵,呼吸都像是停了。

她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逗他:“要不要五姑娘伺候你?”

他哆嗦了一下,脸瞬间就红了,然后猛摇脑袋。

“那…”皛皛杏眼狡黠的一转,“用嘴?”

康熙脑内轰隆一声,脸红的似火烧,头顶好似冒出了青烟一般,脑袋摇得更剧烈了。

她气馁道:“那你要怎么样?”

他结巴了,“这种…这种事情,等你生…生完…生完…孩子…”

“不要!”她果断拒绝。

康熙下意识的想离她远一点,刚挪了一寸,就被她勾了回来。

“皛皛…真…真的…你忍忍…”

“我为什么要忍?”她任性道。

“对你好!”

“那也不要!”

“皛皛…”他快找不到理由了。

她掰过他的脸,“看着我!”

他闭着眼睛不敢看。

皛皛喝道,“睁开眼看着我!”

她语气强烈,他只好睁开眼。

“你看到了什么?”

他愣了愣,“你!”

“错!再答!”

他眼中只有她,在没有其他东西了,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皛皛凝视着他,缓缓道:“在你眼前的是一个要陪

是一个要陪着你走完这一辈子的女人,这是你自己选的,可没人逼你!”

他点点头,认真的听着。

“她会经历生、老、病、死,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事情,她也躲不过,也没法预见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她突然抱紧他,“可是她会为了他的丈夫,很努力的活下去,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会咬紧牙关的活下去,她并不害怕疼痛,也不怕任何伤害,因为上天将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赐给她做丈夫,有些磨难也是应该的。”

康熙握紧被子的手松了开来,颤抖地搂上她的后腰。

“她只想对她的丈夫说,她绝对绝对不会比他先死,她会长命百岁,她会儿孙满堂,一直一直会健健康康的,所以他根本不用那么担心,再说了,她是他自己选择的女人,更应该对她有信心!她也决定,从这分这秒开始,她都会死死粘着他,他去哪里,她就去哪里,他想赶都赶不走。”

他湿润了眼眶,也模糊了视线。

“你猜他会不会觉得很烦?”

他急切的说道:“不会!他一辈子都不会嫌烦的!”

“可是他老是胡思乱想,身体也越来越差!”她做出一副很愁苦的模样。

“不会的,他只是…只是…”他绞尽脑汁的找理由,“对了,时差!从苏黎世回来的时差,还没倒过来!”

“真的!?”

他很认真的点头,“真的!”

她噗嗤笑出声,然后伸出两只手拧他的脸颊,“让人操心的混蛋!”

“不…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举起手力图证明自己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于是,她笑着跪坐在床上,捧起他的脑袋,温柔的吻了下去。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推倒谁的,只知道满室春光摇曳,有些羞人。

桂花表示自己长了一颗很大的针眼。

翌日,皛皛又去了特警队,这次没去找张鹏宇,而是找张武。

张武看着她递交过来的辞职信,猛灌了一口凉茶压惊。

“你要辞职?”

“是!”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康熙的病不是一两天就能治得好的,要拔除病根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她需要时时刻刻陪着她,这也是她对他的承诺。

“端木,你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了?”张武并不知道康熙的病,只以为她是可能因为受伤留了什么病根。

她摇头,“我很好,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

“个人因素,与你无关!”

张武却仍是不敢收她的辞职信,端木皛皛作为武术教官是极其出色的,看现在那群新人就知道了,不躁不馁,都是她教导有方。

“这样…我们打个商量,辞职信你先拿回去,让我先报备给上头看他们怎么说。”

他虽然是黑豹的队长,但人员去留问题可不是他一个人能做主的。

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能就这样放走了。

“随你,但我心意已决!”

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来看护康熙,何况她再过几个月就要临盆了,到时候孩子也需要她照顾,她就更加分身乏术了。

皛皛回去后,张武打了黑豹总指挥陈老的电话。

陈老一听皛皛要走,将他臭骂了一顿,他也是冤枉,又不是他让端木走得。

骂完,陈老提出了停薪留职的方案。

张武一听,乐见其成啊,赶紧给皛皛打电话,告诉她这其中的种种好处。

好处,皛皛是不感兴趣的,她现在只想寸步不离的守着康熙,只要这个目的能达成,怎么都行。

既然黑豹那么看得她,她答应便是了,至于要停薪留职多久?

不好意思,她自己也不知道。

Round 269 安卉婚礼

五月一日,安卉婚礼,除了康熙和皛皛,其他人都忙疯了。

婚宴来得突然,前后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准备,要不是有卫宝的友情赞助,发出去的请帖就成了废纸一张。

卫氏金庭庄园酒店,又被包了下来,自然不是给卫家大老爷过寿用得,而是计家娶媳妇,办的是欧式婚礼,不算奢华,但足够温馨。

计家和安家都不是什么大家族,亲眷不多,加上朋友,也就二十来桌人。

虽说仓促了点,但对于婚宴计孝南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无论是颜色、鲜花、布景,都是安卉喜欢的格调,皆是他亲力亲为的杰作。

新娘休息室里,安卉一袭洁白的婚纱,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优雅动人,长长的裙摆铺绽在红地毯上,腰线收得极好,腰封镶着水晶,玲珑剔透,将她曼妙的曲线完完全全的勾勒了出来,带着中世纪欧洲宫廷的韵味,

她仰着头,闭着眼,化妆师正在为她做最后的定妆。

化妆完毕后,她握着捧花,显得非常紧张,身边的伴娘团便开始取笑她,把她给逗乐了。

伴娘团自然不会有皛皛的份,本来只有景飒一人做伴娘,但计孝南觉得太寒酸了,便将齐格格和尤佳给请了过来,尤佳是订过婚的,但没结婚,算半个单身,为了凑人数也就顾不了这么多了,伴郎团也是三个——耿不寐、卫宝、还有蒋唯。

“妆会不会太浓了?”安卉抚着自己的唇角,总觉得这个颜色太艳了。

“不会,漂亮着呢,新娘当然要艳了,你今天可是主角!”皛皛帮她将黏在唇上的发丝拨开,顺便修正了一下头上的水晶小皇冠。

“皛皛,怎么办?好紧张!”

婚礼流程都是事先彩排过的,但她现在紧张的头脑一片空白。

“有老计在,不用怕!”

她点点头,想笑,但笑得很僵硬,见皛皛一直站着,赶紧说道:“你快坐下,那么大的肚子,你也不嫌站的累。”

皛皛已怀孕六个月,那圆滚滚的肚子又疯长了一圈,她生来个头就小,便显得肚子很大,即便穿着宽松的孕妇装,也遮掩不了。

“没事,从早上坐到现在,腿都麻了。”她早就想起来活动一下筋骨了。

“你这肚子是不是大了点?”她那肚子看起来就像充气过度的气球。

“蒋唯说只是羊水多,孩子的个头其实不大。”皛皛摸了摸肚子,眼中有着即将为人母的慈爱光芒。

肚子里头的小东西很乖,严格按照正常的标准成长,简直就是教科书的翻版,可见是个好孩子,不想亲娘受太多苦。

安卉顺手也摸了摸,问道,“你真确定要顺产?”

“嗯,顺产对孩子好!”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是她在美国长大,西方人很少会刨宫产,她受的是西方教育,也就从来没想过要刨宫产。

安卉漂亮的小脸立刻皱成一团,“好疼的。”

皛皛笑着戳了一下她的额头,“生孩子哪有不疼的?熬一熬就过去了。”

“你说得倒是轻巧!”她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我怕疼,我还是刨宫吧。”

“傻丫头,刨宫产难道就不疼了吗?不过是分娩的时候不疼,等麻药过去,不照样疼得哇哇叫。”

一个是先苦后甜,一个是先甜后苦,总是要疼的,她更喜欢前者。

“被你说得都不想生了!”

“小姐,已经来不及了!”孩子都有了,这时候说不想生也忒晚了,“好了,别说生孩子的事情了,看你那张脸都皱成什么样了,小心老计见了说你丑。”

安卉一听到丑字,连忙拿镜子出来照,对着镜子挤了个笑容出来。

皛皛看向坐在一旁的景飒,“阿景,婚宴都还没开始,你喝什么酒?”

景飒喝空了一个酒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还不是你们俩害得,快一步也就算了,现在快了两步,还两个一起…”

她都还没结婚,她俩却连孩子都有了,快了两个步骤,她也不是妒忌,就是心里莫名感到恐慌。

“你们是没看到我妈在外头的那张脸,见到我就跟见到仇人似的。”

景飒的母亲和安卉的母亲是旧相识,在美国的时候就认识了,所以安卉结婚,她自然会来,她也认识皛皛,一看到皛皛的肚子,再看看安卉的婚礼,老人家内心那催婚的欲念又翻倍了,见景飒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头就来气,脸色自然不好看。

“那也不能借酒消愁!听话,不准再喝了!”她今天是伴娘,婚宴上有的是机会喝,这么个喝法,她会醉死的。

“没关系,我行的,再说这是香槟,喝不醉人的。”她完全忘记那次卫家大家长生日宴上的事情了,喝得也是香槟,她照醉不误。

皛皛夺过她手里的酒瓶子,“不准再喝了,听到没有?去,洗把脸,清醒清醒。”

“哦!”她的话,景飒向来都会听,站起来拖着裙摆去了盥洗室。

安卉理了理自己的婚纱,说道,“不如你问问康熙,还有没有未婚的兄弟,介绍一个给阿景。”

“你来劲儿了是不是?自己嫁了老计,也想阿景和你一样?”

她俏皮道,“那不是很好吗,以后出去玩都是认识的,不用怕生分,多好!我瞧卫宝就挺不错的,也是单身,就是他的层

也是单身,就是他的层次高了点。”

一个是集团领袖,总裁范,一个是女警,不是同一类人,不知道有没有共同话题。

皛皛瞪了她一眼,“先管好你自己。”

安卉吐了吐舌头,话锋一转,又道:“对了,最近忙着婚宴,没来得及说,你帮我谢谢康熙。”

“知道了!”

“我真不敢相信,他竟然会送我一套房子做贺礼。”安卉说完便是一副受宠若惊状。

这事得从计孝南找房子开始说起,在国内结婚,最标准的配置就是一套房,世俗如此,他也逃不掉,但安卉的父母并不势力,觉得女婿人品好就行了,穷点也无所谓,有没有房子更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

安家现在的房子虽然旧,但是三室两厅的房子,即便安卉生了孩子也够住,但计孝南在这件事情上却不愿意妥协,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认为不给媳妇一套新房,那还结什么婚。

安卉很感动,但感动也不能马上有房子,不是吗?

计孝南原本在香港打拼,虽然在那里奋斗,但没想过要在那里成家立业,侦探只是兴趣,所以在香港他没买房,一直是租房子住,因为康熙追皛皛的事情回了内地,虽然早晚都是要回来的,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更没想到会这么快的遇上自己的天命,于是他将香港的侦探事务所交给了助手,并告诉他自己可能不回去了,他若是想继续经营,利润都归他,如果不想,结束掉就行了。

他把积蓄都拿了出来,准备在S市买房,但时间紧迫,一时也找不到满意的,他也挺雄心壮志的,想买套大房子,又要新装潢的房子,但S市寸土寸金,不缺有钱人,好房子早卖得差不多了,愁得他头发都白了一层,于是就惦记上了皛皛的那套房,她现在是康夫人,也就是檀宫大豪宅的女主人,她也住习惯了,福邸房子也就空置了。

福邸的房子那是一等一的好,环境好,房型好,绿化也好,出入也方便,但那套房子是皛皛去世的父母所留,对她是个念想,本来还有二十年贷款要还,不过康熙已经大手笔的一次性付清了,说是给岳父岳母的聘礼。

安卉也很中意那套房子,但知道皛皛的心思,所以并不强求。

康熙知道后,为了不想皛皛过于纠结,将隔壁那套为了追皛皛时买的房子直接送给了安卉,那套房原本是担心皛皛不喜欢檀宫,做的二手准备,两套房是打通了的。

这样一来,问题都就解决了,安卉和计孝南有了房子,皛皛父母的房子也就有了人照料,但还是皛皛的房子,一举两得。

最有意思的是康熙送房后,房产证上只登记了安卉的名字,没有计孝南,更拒绝了计孝南的买房钱,说是万一哪天这两人拆伙了,计孝南也拿不走房子,还是安卉的东西,而安卉是皛皛的好姐妹,不可分割,一切还是维持原样,不会变。

计孝南听后就说了:“你怎么就不盼我点好的呢,什么拆伙,我是那种人吗?再说了,我怎么看也是那种就算是老婆出轨离婚,也愿意自己净身出户的男人。”

康熙回道:“那你要不要我送你老婆!”

“要啊!”

“那不就结了!”他送的东西自然就得听他的。

这臭屁到天下唯我独尊的姿态让计孝南都没二话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