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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疲惫,正如那个药的名字,像从茧里蜕变出来的。

  掌下肌肉单薄瘦削,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澹台烬腿上。

  她蹭的一下坐起来,连忙远离他。

  苏苏抓抓头发。

  不是吧不是吧!

  她昨晚忍得那么辛苦,就是为了不与魔物交姌。

  难道她道心依旧不够稳,受不了药物,最后还是往魔物怀里扑了?

  苏苏嫌恶至极,手上刚刚碰到他的地方,像有火在烧一般。她愤愤地看着脚下的邪物少年。

  少年睫毛颤了颤。

  澹台烬的睫毛,比苏苏这具身体的睫毛还要长。

  如两片鸦羽。

  他红唇乌发,透着一种羸弱的漂亮,整个人看上去苍白可怜。

  苏苏不太想他睁开眼睛。

  毕竟他醒过来的话,苏苏不知道讲什么好。难道解释说我每三个月,有吃一次春药的癖好?

  她紧绷片刻,发现他始终没有醒来。

  苏苏松了口气,这才看见他面色苍白,嘴唇干裂,怎么看都不正常。

  “澹台烬,醒醒。”邪魔都心思深沉,难不成他在装睡博同情?

  “再不醒我把你交给莲姨娘。”

  她推了推他,少年依旧毫无反应。

  苏苏蹲下来,手覆在他额上。这次体温不热,反而像触到一块冰。

  苏苏木着脸:“……”

  就算在人间养个小孩,也不会像他这样脆弱麻烦,动不动病弱得快要死亡。

  她没在狭窄的屋子内找到水,只好先把棉被盖在他身上。

  苏苏走出去,碧柳迎上来道:“小姐,你没事吧?”

  苏苏睨碧柳一眼,自己昨晚虽然没力气,也不怎么清醒。但苏苏知道,她倘若在自己屋里,能坚持下去。

  碧柳不顾她意愿,愣是把她弄到澹台烬身边来了。

  她被碧柳的“衷心”,气得想笑。

  “我记得,结春蚕是你给我的吧?碧柳,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她不信这个丫鬟没问题。

  碧柳说:“小姐,奴婢先前说过,我有个远房表哥,曾经和夷月族女子通婚。夷月族擅毒,结春蚕是他们的秘方。”

  “除了澹台烬吞下的解药,还能配出解药吗?”

  碧柳摇头,神色有些几分不满:“只有唯一的药引,小姐,你不会怪罪碧柳了吧?碧柳也是按你的吩咐办事。”

  苏苏说:“我不怪你,但从今天起,我也不留你。你去找莲姨娘,让她重新为你寻个去处。”

  碧柳神色震惊,半晌反应过来,苏苏竟然在驱逐自己,她这才慌了,连忙跪下磕头。

  “三小姐,求小姐不要赶奴婢走。”

  这时候知道求饶了?

  苏苏没理她,踏着积雪,离开东苑。

  原本想留着碧柳观察一段时间,她总觉得这个碧柳不简单。

  可碧柳阳奉阴违,随意进出主子房间就罢了,还经常欺负春桃和喜喜。

  干脆赶走算了,派人跟着她,说不定也能发现些什么。

  碧柳这种被原主宠坏的丫鬟,离开原主不管去了哪里,都够吃一壶。

  苏苏没过一会儿又赶回来,还带了一个大夫。发热她大致知道怎么处理,可发冷怎么办?

  角落里的少年,依旧是她离开时的姿势。

  “先生,请您看看他。”

  老大夫上前,替澹台烬诊治。

  他早知道将军府三小姐残暴名声,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可到底医者父母心,作揖道:“这位郎君年纪尚轻,身体却如此衰败,多有痼疾,内伤良多。三小姐若不想要他的命,便多施与他一分怜悯吧。”

  苏苏抿唇,坚定地摇摇头:“先生有所不知,他不是什么好人,您开药保他不死就行了。”

  调理身体什么的,大可不必,这种邪物,他越多病痛越好。

  老大夫叹了口气,说:“三小姐若只是要保他不死,老朽不必开药,他很久没吃饭,也没喝水才会这样,给他弄些吃食就好。”

  苏苏万万没想到,澹台烬被关在这里,会没有饭吃,没有水喝。

  她愣住,为什么会这样。

  莲姨娘不是说,只把人关起来吗?

  他们是故意的,还是……府里这样忽视澹台烬,早就习以为常。

  他们忘记他是个人,也需要吃饭,需要喝水,需要呼吸。

  一面无情无义地摆弄他,一面还讥嘲他不够坚强。

第8章 秘密

  等苏苏和大夫走远了,澹台烬睁开眼睛。

  没过一会儿,灰衣小厮拿了食物和水过来,见澹台烬醒着,小厮吓了一跳。

  “质子,用膳吧。”小厮放下手中食盒。

  澹台烬手臂撑住自己,吃东西。

  小厮守在一旁,淡淡说道:“接下来几日,奴才会按时给质子殿下送饭,还请质子不要离开东苑。”

  澹台烬说:“多谢你。”

  小厮见眼前的少年态度谦和,声线清朗,一时间有些愧疚。

  下人们有时候是故意这样对澹台烬的,毕竟他身份特殊,欺凌他有种别样的满足感。

  但一想,眼前这个人,或许活得还不如他们这些好。

  小厮忍不住说:“质子殿下,东苑的窗户破了,下午奴才带人来补。”

  澹台烬不好意思微笑道:“不必麻烦了。”

  小厮心道,质子心肠确实不错。被故意苛待,却没有怨恨他们。他没有提到三小姐,三小姐不让自己提到她,好在质子也没问,不然小厮也不知道怎样回答。

  等小厮收起食盒离开后,东苑彻底安静下来。

  雪地里飞来一只通身漆黑的乌鸦,盘旋在东苑上方。

  将军府守卫森严,对于传信鸟禽十分敏感。倘若是鸽子,只要见到,一并射杀。

  然而一只晦气的乌鸦,看见了顶多唾骂一句。

  澹台烬推开窗。

  他伸出手,乌鸦稳稳落在他手臂上。

  少年眉眼依旧柔和,温柔地抚了抚漆黑的翎羽,乌鸦在他手上叫了一声。澹台烬抬起苍白的手指,捏碎了乌鸦的脖子。

  它的头软软垂下去。

  澹台烬慢条斯理撕开乌鸦的肚子,拿出一颗蜡丸。蜡丸捏碎后,他取出折叠好的纸条。

  一目十行看完,他把乌鸦尸体从窗外扔出去。

  少年眼睑垂下一片阴影,若有所思。

  漆黑的鸟落在雪地里,很快,大雪掩盖了乌鸦的尸体。

  *

  苏苏回去的路上,遇到一个褐衣男子。

  她反应了一会儿这是谁:“二哥,你等等。”

  叶储风惊讶地回头,连忙道:“三妹妹。”

  “二哥这是要出府吗?”

  叶储风不自在地看着自己靴子,道:“笔墨纸砚没了,我出府买些。”

  苏苏打量着他。

  眼前的男子眉眼清逸,看上去很是文弱。

  将军府四位公子,这位二公子最没存在感。他是三岁那年,叶将军从乡下接回来的。

  叶啸当时直接把小孩扔给管家。

  “以后他叫叶储风。”

  府里所有孩子都有娘,除了三小姐叶夕雾和二公子叶储风。

  叶夕雾娘亲早死,而叶储风,则是叶啸打仗期间,行军路上在一个庄子养伤,几日云雨,那村里的寡妇给生的。

  将军府中的人对二公子身世心知肚明,分外瞧不上他。

  叶储风知道自己身份尴尬,在府中从来都只像个隐形人一般生活,六岁的四公子,都知道这个二哥怯懦可欺。

  叶储风性格孤僻,以前只有叶冰裳与他关系好些。

  苏苏在心里嘀咕,叶冰裳的人缘也太好了吧。

  宣王和庞宜之就不提了,叶储风这样沉默寡言的人,竟然也和叶冰裳处得不错。

  苏苏对这个庶姐,越发好奇。

  叶储风被苏苏拦住,脸上很是不安。

  他垂下头:“三妹妹有什么事吗?”

  苏苏点头:“上次夕雾不小心害得大姐姐落水,心中不安。听说宣王过几日便要搬出宫,来宫外的府邸住,我想备一份礼物,给大姐姐赔罪。二哥,我听说你以前和大姐姐关系不错,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吗?”

  叶储风连忙摆手道:“三妹妹误会了,我和冰裳妹妹也只是偶尔说说话,并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苏苏看他神情就知道,他觉得自己是来找茬的。

  整个将军府都知道,大小姐嫁给了三小姐的心上人,而三小姐是个歹毒记仇的。

  苏苏很无力,她说:“既然这样,我也不耽误二哥了。”

  叶储风冲她拱手,正要离开,苏苏动了动鼻子。

  “你身上什么味道?”

  叶储风脸色微变,不自在地推开像只小动物嗅来嗅去的苏苏。

  “三妹妹……”

  见他尴尬得面红耳赤,苏苏也不好为难他,只好道:“对不住,可能是我闻错了。”

  苏苏心中疑惑,这个味道确实很熟悉,到底在哪里闻到过呢?

  叶储风已经不见人影。

  苏苏有心想问问玉镯中的器灵,但是它依旧在沉睡,苏苏只好作罢。

  春桃小脸红扑扑地跑过来:“小姐!”

  她小心翼翼问:“我听喜喜说,小姐没让碧柳在身边伺候了?”

  苏苏点头。

  春桃忍不住笑起来。

  苏苏偏头,春桃连忙摆手道:“春桃不是、不是想说碧柳姐姐坏话,也不是嫉妒碧柳姐姐,而是……而是……”

  春桃的脸涨得通红,半晌才说:“碧柳姐姐这段时间没在小姐身边,春桃和喜喜,都觉得小姐变了不少,我们害怕小姐又变回去。”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又慌张解释:“奴婢不是说小姐以前不好……奴婢……奴婢……”

  苏苏看她结结巴巴,都要急哭了,忍不住道:“没事,我没有生气。”

  虽说自己的改变和碧柳没什么关系,但是以前碧柳没少唆使原主,是真的。

  春桃和喜喜的担忧也没错。

  “二公子和三公子那边,有消息了吗?”

  说到这个,春桃连忙道:“回小姐,奴婢问过管家了,他说二公子和三公子这段时间经常出门,尤其是二公子,有时候早上出门,晚上才回来。”

  苏苏很惊讶:“出去一整天?”

  春桃点头:“但是奴婢不知道两位公子在做什么。”

  苏苏觉得自己直觉没错,这个叶储风就是有问题。今天是买笔墨,往日呢?总不可能天天缺笔墨纸砚。

  想了想,她让管家找来几个乞丐,分给每个人一锭银子。

  “你们分别帮我看着二公子和三公子,他们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奇怪的地方都给我说。”她小手一挥,十分豪迈,“做得好的,再赏一锭金子。”

  乞丐们眼睛放光,连连道谢。

  “三小姐放心,任何风吹草动,小人都会留意。”

  苏苏心想,师叔们说得真不错,三界都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看着架势,别说鬼推磨了,磨推鬼都办得到啊。

  果然,没过两天,就有个小乞丐跑来汇报。

  “三小姐,小人看见二公子这两天,每日都会去一个别院,别院外面种了几树梅花,有个很漂亮的黄衣女子住在里面,二公子早上去,晚上才会离开。”

  苏苏若有所思,所以她那个隐形人一样的二哥,竟然在玩金屋藏娇?

  她如约给小乞丐一锭银子。

  不一会儿,另一个乞丐也来领赏。

  “三公子昨日出门,和陈尚书家的公子,先去酒楼吃了饭,随后一同进了赌坊。”

  苏苏眨眨眼。

  赌坊啊,是她想的那样吧?

  看来二哥三弟,皆有秘密。

  *

  苏苏还没来得及追查这两件事,叶大将军告知她,明日宣王生辰,届时他会带苏苏一同过去。

  宣王早已成年,这次有了封号,搬出皇宫,趁着生辰宴请大臣们。

  当然,他做得比较低调,并没有大肆操办。

  皇帝正当壮年,几个皇子便只能低调做人,越平庸越好。

  叶啸斜苏苏一眼:“这次给老子老实些,再敢闹出什么事,你祖母都护不住你。见了你大姐姐,记得赔个不是。”

  还真是全天下都觉得苏苏会往六殿下身上扑。

  苏苏无奈地说:“爹爹放心,女儿知道。”

  苏苏倒不觉得叶将军在维护叶冰裳。

  昔日叶冰裳未出阁,和三姑娘发生什么,都是叶家关起门来的事。如今叶冰裳嫁给了宣王,叶家总得给予一定尊重。

  上次原身把人推下水,无数双眼睛都看见了。

  萧凛性情虽温和,但是人家一个皇子,叶家总不能视皇家的脸面不见,萧将军只让苏苏赔个不是,已经是不咸不淡的处理方式了。

  表面看在维护叶冰裳,其实何尝不是在维护苏苏。

  难得见家里的小魔女听话,叶啸纳罕看了好几眼,哼了声,这才没有继续数落她。

  沉吟片刻,叶啸说:“把质子带上。”

  如今两人成了婚,于情于理,苏苏去宣王府邸,质子同行较好。

  苏苏看将军爹一眼,叶将军也是不晓得他们四个间精彩的关系,才这么淡定。知道以后,估计得跳脚。

  苏苏对于即将见到叶冰裳,非常期待。

  她只从别人口中听说过这位温婉漂亮的庶姐,还有无意中看见的那副娇羞画像。

  想想澹台烬藏起来的那只女子耳坠,苏苏托着腮,兴许她这次抽取邪骨的任务,关键点在叶冰裳身上。

  *

  春桃和喜喜一大早就把苏苏叫醒。

  苏苏坐在镜子前,两个丫鬟如临大敌。

  喜喜拿出一件轻盈漂亮的紫色衣衫,忐忑地问:“小姐看这件如何,这是锦绣坊精心为小姐做的。”

  “漂亮是漂亮,可是喜喜,这是秋天的裙子,现在是冬天。”她肉体凡胎,扛不住冷的。

  喜喜心想,小姐以前出门见六殿下,别说冬日穿秋衫了,就算穿夏衫,小姐也会哆嗦着穿出去。

  有大小姐的场合,三小姐就像一只斗志昂扬的小孔雀,生怕落了下乘。

  以前都是碧柳在帮小姐打扮,这次换成春桃和喜喜,两个丫头生怕自己笨手笨脚,审美不行,落了三小姐面子。

  见她们犹豫不决,苏苏手一指:“那件吧。”

  她指着一件妃色的袄裙。

  看着就暖和。

  春桃笑眯眯道:“这样也好,免得冻着小姐。”

  喜喜手巧,疏好发髻后,道:“小姐,院子里红梅开得很漂亮,奴婢给你绘个花钿吧。”

  苏苏还没画过人间的花钿,她非常好奇:“好呀。”

  于是喜喜便细心地在苏苏眉间,画了半枚精致的梅花。

  苏苏看着额间的花朵,稀奇地摸摸。

  她自己的本体,生来额间便有一点鲜红的朱砂。

  美艳不可方物。

  这半枚梅花,让苏苏觉得亲切。

  春桃夸赞道:“三小姐真漂亮!”

  苏苏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叶三小姐的长相,带着几分纯然气息。

  不够妩媚,但是非常有灵气。邻家小姑娘的脸,显得十分活泼,配上一身妃色冬袄,像个软乎乎的雪团子。

  苏苏看习惯了,倒是觉得这张脸非常可爱耐看。

  她走出去,发现外面依旧在下雪。

  喜喜嘟囔道:“今年冬天,怎么日日下雪啊。”

  春桃连忙给苏苏披上披风,赞同地点点头。

  苏苏走出门,看见将军府前,站着一个颀长纤瘦的影子。

  少年穿着绀青色的衣裳,站在大雪前。

  他身上的衣裳,倒像是秋衫,单薄地勾勒出瘦骨嶙峋的身体。

  雪花落在他鸦黑的睫毛上,独属于少年的精致感,让春桃和喜喜,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春桃有几分呆滞,质子殿下长得可真好,要她说,比起宣王殿下也不差呢。

  叶大将军不喜坐马车,在前面骑马。

  澹台烬第一次看叶三小姐冬日出门穿正经的冬袄,兴许是因为暖和,少女脸颊带着浅浅的粉晕。

  她和春桃她们走在一起,眉眼柔和,带着笑,难得显出几分与年龄相符的稚气。

  澹台烬冲苏苏伸出手。

  苏苏看了眼那只修长苍白的手,唇角笑意淡了几分,无视他,自己上了马车。

  春桃飞快看了眼质子。

  少年收回手,垂下眼睛,和往日一样逆来顺受,跟着三小姐上了马车。

  一路上无聊,苏苏瞪着澹台烬。

  邪物真是神奇,说他坚韧吧,他动不动就一副快死的模样,可说他病弱吧,他又像荒地里的杂草,很快就恢复过来。

  她抱着一个毛茸茸的暖炉,澹台烬的手就放在膝盖上。

  苏苏看一眼他通红的指节。

  她心里惦记着要了解邪物过去,于是不情不愿地问:“你手怎么了?”

  澹台烬很意外,少女竟然会主动和自己说话,他抿了抿微皲裂的唇角,回答道:“冻疮。”

  然后他便看见,少女眼里带上星星点点幸灾乐祸的笑意。

  她很快意识到这样不好,懊恼地把情绪收了回去。

  苏苏板着小脸:“你不怕冷穿成这个样子,是为了见心上人吗?”

  见叶冰裳倒是用心。

第9章 庶姐

  澹台烬默默藏住冻伤的手指。

  “我不知道三小姐什么意思。”他低声道,“我只有这些衣服。”

  苏苏想到他目前的情况,略微尴尬地哼了一声。

  的确,叶府只要他不丢脸就好,并不会管他冷不冷。

  少年安静待在马车角落,看着马车上的香炉,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苏苏心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自己怎么也不会相信,五百年后魔宫王座上的残暴男子,与眼前的阴郁少年是同一个人。

  她毕竟亲眼见过魔王杀人,干脆利索得像捏死一只蝼蚁!可是眼前的澹台烬看起来,别说杀人,连杀条鱼都困难的模样。

  身为邪物,竟然会没用到让手生冻疮!

  他怎么回事的啊。

  苏苏本来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朗朗大道,修真者应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他倘若一直这幅模样,苏苏真怕自己以后抽他邪骨,散他魂魄时会心软。

  看起来是小事,但是对于修真者来说,一旦对他心软了,再杀他便会影响道心,在大道上止步。

  苏苏的梦想是要成神,成为上古真神那样的存在。

  所以她必须要坚守道心,时时刻刻记住他的真面目。

  苏苏下定决心,说道:“澹台烬,你抬起头,用冷漠阴森的眼神看着我,然后捏住我下巴。”

  “三小姐?”

  “我让你做你就做,不许问为什么!”

  少年似乎很犹豫,抬起了头,却始终没法进行下一步。

  苏苏急得腮帮子鼓了鼓,催促道:“你是不是个男人呀,霸气点啊!”

  话音刚落,少年原本怯懦的目光,瞬间变得冷漠无比,他黑色的眼珠冷冷盯着她。

  指尖苍白的手,顺势掐住了少女的下巴。

  他虽瘦弱,却本就比她高出不少,此刻低眸冷漠地看着她。眸中苍冷,隐隐透着残忍之色。

  苏苏小巧的下巴在他冰凉的指腹上,一时恍惚,差点吓得要拔剑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