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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从们捏住臣子下巴,要喂食肉汤时,有人看着碗里的肉,终于反应过来,惊骇大叫:“这是先帝的肉!”

  澹台烬竟然把澹台明朗给煮了,让臣子们分食。

  所有人脸色大变,拼命挣扎,然而一群文人,哪里挣扎得过夷月刺客,很快,殿内响起接二连三的干呕声。

  澹台烬疑惑地说:“你们如此拥趸的人,现在在你们身体中,你们可以永远为他效忠,为何没人高兴?”

  羊暨听见他温柔的声线,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澹台烬认真想了想,恍然道:“啊,这样吧,诸位不高兴,想来是并未尽兴。给不高兴的大人,多加一碗肉汤。”

  此话一出,满座没人敢吭声。

  却见有人目露惊恐,扯出一个笑容:“高兴,老臣高兴。殿……不,多谢陛下恩赐。”

  他连滚带爬,露出僵硬的笑容:“有陛下守我大周,我大周必定流芳百世,福泽绵延。”

  澹台烬哈哈大笑。

  有了一个开头的人,面如土色的臣子们,纷纷笑起来。

  一时之间,君笑,臣也笑。

  先前那个骂澹台烬最厉害的关大人,难以接受自己食用先帝的事实,站起来,撞向柱子。

  澹台烬饶有兴致地看着,等关大人头破血流地倒下。

  澹台烬敛住笑容,目光变得阴郁起来。

  这回没一个人敢骂他,战战兢兢地跪着,澹台烬打量关大人许久,最后轻声说:“把他的遗体,还予他的家人吧。”

  众人脸色煞白。

  谁都明白,他什么意思,这绝非恩赐。关大人一死,他的家人便也遭了殃。

  有骨气的几个臣子,脊背一下佝偻下去。

  哪怕斩杀他们,也比目前的情况好得多。啖先帝之肉,他们声名早已污秽。不管愿不愿意,今日从大殿中出去,他们和澹台烬便是一丘之貉。

  再没人反抗,一一匍匐下去。

  等被降服的大臣们被拖出去,羊暨面对澹台烬,腿都要软了。

  亏他还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现在看来,跟了澹台烬,就算烂成一滩腐肉,生了蛆虫,也不敢生出半分背叛之心。

  他磕磕巴巴汇报说:“小人统计过了,漠、漠河粮草,还可够三月食用大军,不不,够大军食用三月……澹台明朗留下的妖怪……妖怪……”

  澹台烬扫他一眼。

  羊暨腿一软,差点就要跪下,廿白羽面无表情扶住他。

  澹台烬歪头,说:“你怕我?”

  羊暨说:“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澹台烬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羊暨先生莫怕,他们吃的不是澹台明朗的肉,只是变质的猪肉。”

  “猪肉?”羊暨下意识看向廿白羽和叶储风。

  叶储风没什么反应,廿白羽却微不可查地点头,羊暨松了口气,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总算淡了些。

  澹台烬轻声细语说:“你看,兵不血刃,也不必杀人,他们这辈子,都不能打着澹台明朗的名头,倒戈对付我了。”

  羊暨一想,竟然还真是!

  纵然是猪肉,依旧不能让羊暨对澹台烬的阴影褪去半分。他勉强平复下来情绪,顺畅汇报军营情况。

  澹台烬漫不经心地听,他垂眸看向自己白皙如玉的手指。

  心想,荆兰安说得没错,即便心中不以为然,可他必须要伪装成和别人一样。

  他一点点揣摩学着别人的举止,至少面上来看,他学得不错。

  *

  周国旧帝死后五日,满朝文武都投效了新君。

  苏苏坐在酒楼中,听到这个消息时,忍不住喃喃道:“他做了什么?”

  没人会这么顺利吧!

  改朝换代,谋朝篡位,怎么会如此顺风顺水。

  这件事半点风声都没传出来,苏苏百思不得其解,一对中年夫妻坐在她对面,提醒她道:“姑娘……”

  苏苏抬头,反应过来,说道:“大叔,大娘,希望你们好好照顾小山。”

  面前老实的夫妻连忙点头,慈祥地说:“姑娘放心,我们没有孩子,会把小山当亲儿子看待,不会亏了他。”

  男人附和:“我们会带着小山,远离这个地方,漠河和禹州都不安全,这些年我和夫人存了些家底,离了禹州,也能过得很好。”

  苏苏点头:“我和小山说几句话可以吗?”

  夫妻俩善解人意地出去了,女人频频回头看小山,看得出来,她十分喜欢小山。

  苏苏说:“你喜欢他们吗?”

  小山清澈的眼珠子看着苏苏,点头说:“喜欢。”

  苏苏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拿你怎么办才好啊。”

  这般乖,明明不想走,可是从不表露半分。

  苏苏实在怜惜他,她已经许久没有这般怜惜一个人。可她真的得走了,那对夫妻是好人,家底也殷实,小山跟着他们,比跟着自己好。

  苏苏轻轻握住小山的手腕。

  男孩脉搏虚弱,几乎不像活人。那对夫妻再好,也不能让小山续命。

  她在自己手腕上划破一条口子,递到小山唇边。

  小山看她一眼,像前两日一样,轻轻吮着她的血。倾世花改造后的少女身体,血液并无腥气,反而带着浅浅的花香和无上神力,小山知道,她想让自己能多活几年。

  他不敢用力,唇瓣若有似无挨着她的手腕。

  少女柔软肌肤,浅淡好闻的香气,让他有几分手足无措。

  他干燥的唇触上去,忍住了面红耳赤。

  还是忍不住悄悄看她。

  她笑盈盈看着自己:“怎么啦?”

  小山仓促松开她。

  “谢谢。”

  他从不肯喊苏苏姐姐,苏苏也不在意,这孩子乖巧早熟,心里有自己的想法。

  “今后好好生活,倘若有机缘,一定要抓住。小山,做个坚强的人,希望有一日,我们再遇。”

  小山闷声道:“嗯,我会的。”

  我答应你。

  苏苏点点头,打算离开,小山抿着唇角,手指轻轻勾住苏苏的袖子。

  他把一个拇指大小的玉盒放进苏苏掌中。

  苏苏低眸一看,一条白色的小虫睡在玉盒中。

  小山说:“我、我只有这个,送给你,你不要怕它,也不要嫌弃它。你带着它,就不会中毒。”

  他生怕苏苏不要,仓皇后退几步:“我找他们去了。”

  还不待苏苏说话,他跑到外面,牵起夫妻中女人的手。

  女人喜得眉开眼笑,苏苏心情复杂地收好玉盒,远远看着他们带小山坐上马车离开。

  马车上。

  女人说:“别看了,你姐姐走远了。”

  小山低声说:“她不是我姐姐。”

  女人听不清他说什么:“你肩上这只鸟,是怎么回事?”

  说着,她要去捉。

  小山把鸟儿护在掌心,抿唇说:“请、请不要碰它。”

  女人捂嘴笑着嗔道:“这孩子,娘又不抢你的。”

  小山沉默着。

  他很想说,他不是孩子了,虽然看上去还是六七岁的身体,可他已经十二岁。

  他是个少年了,他也记得自己的娘亲,娘亲叫荆兰安。

  他是夷月族少主,月扶崖。

  *

  苏苏背上小剑,跋涉几日,乘船抵达漠河。

  漠河已经是炎炎盛夏,苏苏换上女子轻便的襦裙,在城中观察情况。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办。稷泽说魔神没有情丝,那就注定是个冷心冷清的人。

  史册记载,没有情丝,后来可以长出,但过程艰辛,要教会一个人爱与恨,痛与甜。

  人的感情,是世上最复杂的事。

  据苏苏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澹台烬只对叶冰裳有感觉,念念不忘,或许这个人选,叶冰裳最合适。

  然而叶冰裳嫁给萧凛,别人夫妻琴瑟和鸣,这都叫什么事啊。

  抽取邪骨俨然变成地狱难度,难怪稷泽只是包容笑笑,不鼓励她,也不打击她。这本身就是一件绝望的事。

  她还在想办法,街道一阵骚乱,人群奔跑起来。

  一个女子被人群挤跌倒,摔在苏苏脚边,苏苏连忙扶起她:“发生什么事了?”

  女子急急道:“周国旧帝养的那只战虎,每隔几日都要挑个女子去侍奉,那可是妖怪,没人活着回来!姑娘,你赶快跑吧。”

  果然,不远处,一列士兵目光犀利,看向人群中。

  苏苏先前听猎户说过,澹台明朗有一只小山高的虎妖,可以帮助他打仗。

  澹台烬杀了澹台明朗,他估计舍不得杀这只虎妖,便继续养着,让虎妖为他打仗。

  毕竟凡人怎么打得过厉害的精怪,苏苏轻轻磨牙,就不能指望澹台烬有什么是非观。

  眼见士兵越来越近,苏苏也没有躲的意思,吃女子的虎妖是不是?看她不打爆它的头!

  虎妖本就是叶老爹的威胁,她要到澹台烬身边去,顺便就把虎妖解决了。

  依苏苏看,纵然澹台烬要当皇帝,目前这个局面也是最好的,他若真灭了夏国,必定是个无法无天的暴君。

  她心念一动,士兵把她捉住的时候,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就被带走了。

  苏苏被捉走之后,并没有直接被送到虎妖身边,嬷嬷眯着眼睛打量她一番,最后苏苏被关在了一个房间。

  房间里,还有五名女子。

  女子们脸色苍白,还有两个垂泪的。见苏苏被推进来,她们看了一眼,又绝望地低下头。

  有个脸色难看的女子说:“芸儿,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再不想办法,我们一定会死的。”

  赵芸儿面容憔悴,说:“能有什么办法,澹台明朗留着我们,不就是为了今晚。我之前就听爹说,他找到一只沉睡的大妖,等着唤醒。”

  燕婉说:“可是澹台明朗已经死了,漠河现在是他弟弟做主,我们……说不定有机会。”

  燕婉看看赵芸儿美丽娇艳的脸:“对!芸儿,你这么漂亮,今晚我们还有个机会,仪式开始前,新帝会传召我们,只要他……他看上了你,我们就不用去唤醒大妖了。”

  赵芸儿一怔,眼里多出几分希冀。

  苏苏万没想到,除了虎妖,澹台明朗还想唤醒别的大妖。

  澹台烬比澹台明朗更渴望力量,既然有这个机会,他必定要将妖物唤醒,不管是掏出内丹自己吞了,还是驱使妖物打仗,都是澹台烬会干出来的事。

  澹台皇室都是疯子。

  然而眼前几个姑娘,显然都不了解新帝。因为这群勇者姑娘,决定要去勾引澹台烬了。

  苏苏:……

第37章 献祭

  苏苏是新来的, 衣着寒酸,几个贵气的姑娘显然不打算带她一起勾引新帝。

  青色衣裙的燕婉说:“芸儿,先前我打听过, 新帝身边并无姬妾,他年少气盛, 不可能见了美人毫无反应。只要我们抓住机会, 就不会被送去献祭妖怪。”

  无疑, 几个人中,赵芸儿最美。

  她一身粉色襦裙, 在人群中最为亮眼, 哪怕是哀愁的神色, 也无损她的美丽。

  赵芸儿点头,同意了燕婉的主意。

  燕婉眸中闪过一丝不甘,恨不得自己上, 可是燕婉相貌平平无奇。性命攸关,她只能积极地为赵芸儿出谋划策。

  “芸儿,到时候你一定要救姐妹们, 帮大家说说好话。”可别自己得了宠,忘记了她们。

  赵芸儿郑重道:“当然,我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另外几个姑娘, 也感激涕零, 连声道谢。赵芸儿脸上带着红霞,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此刻要去勾引新帝,很是不好意思。

  场面一时很热闹, 大家仿佛都幻想出来, 新帝迷上赵芸儿, 放了她们的场景。

  从头到尾,没人搭理苏苏。

  她们无声地排挤着苏苏。

  苏苏穿的并非襦裙,而是一身轻便的红色衣衫,袖口扎紧,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腕,裙子也十分利落。

  大夏尚武,苏苏这身打扮,像个普通武夫的女儿。偏苏苏生得唇红齿白,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温润,比起赵芸儿也不差。

  当然,正因为长得好,苏苏才没被丢去喂虎妖,反而加入了这个“美人阵营”。

  从她们的话里,苏苏推测出来,这几个竟然都是之前漠河官员家的小姐。

  那个粉衣裳的赵芸儿,正是漠河前将领赵兴之女。

  严格说来,赵兴还是苏苏爹爹叶啸的手下,前不久死在战场,漠河失手,被澹台明朗占领后,他的女儿成了澹台明朗的俘虏。

  澹台明朗好色,留着几人不杀,有两个打算:一来兴致起了,可以玩玩美人; 二来即便不感兴趣,也可以用她们献祭,唤醒漠河中的大妖。

  可惜,澹台明朗还没来得及实行计划,就被澹台烬杀了。他一死,赵芸儿和其他几位将领家的小姐,便成为澹台烬的俘虏。

  澹台烬打算今晚,继续澹台明朗的计划,让赵芸儿等人献祭。

  他们讨论得火热,真要去送死,苏苏头疼地提醒道:“新帝性子残暴,不会比澹台明朗和善,美人计对他行不通。”

  她不提醒还好,一说话像是捅了马蜂窝。

  燕婉当即道:“你怎么知道行不通?你知道自己要去献祭,却半点儿都不慌张,该不会想自己去勾引新帝吧。”

  连赵芸儿脸色都难看起来,毕竟苏苏容色摆在那里,如果真要争,还真说不定新帝会看上谁。

  其他几个女子也说:“就是,你知道赵小姐是谁吗?你若安分点,她得了宠,说不定还会给你求情。”

  苏苏严肃了几分,对赵芸儿说:“你父亲为漠河战死,你难道真的甘愿待在敌国皇帝身边?”

  赵芸儿警惕地说:“你不必策反我,燕婉说得没错,大家都是为了活下去,你也不例外,这是我的机会,我也是为了救姐妹们。”

  所有人感动得不行,同仇敌忾看着苏苏。

  苏苏说:“好吧,我认输。”

  那你们就去试试,既然劝不动,也没必要劝。

  这回她们连讲计划都避开苏苏,生怕苏苏听了去,苏苏也懒得理他们,削自己藏起来的桃木小剑。

  英雄之女,还当真不一定有骨气。

  天色暗下来,嬷嬷来到院中。

  嬷嬷面无表情说:“你们几个,换上衣服,跟我来。”

  侍从递上几身白色衣裙。

  苏苏一看,好家伙,衣裙上用金线绣着祭祀纹路。竟真是人祭要穿的衣裙,白色祭祀裙子看上去纯洁又漂亮,几个姑娘对视一眼,纷纷惊讶能穿这么好的裙子。

  苏苏被嬷嬷推了一把:“她们都换了,你在发什么呆?”

  苏苏心想,这漂亮衣裙的金线一亮,就是死期。在嬷嬷不满的瞪视下,苏苏只好换上了白色衣裙。

  看着亭亭玉立的俘虏姑娘们,嬷嬷满意地点点头。

  “再说一遍规矩,一会儿要带你们去漠河河畔,为首的人执玉镜,其后的人分别捧金簪、花枝、朝露、明灯、塘泥。玉镜呈给陛下,不许出差错,若你们做得好,说不定还会被赦免,但若做不好,哼……”

  几人颤了颤。

  东西一拿来,众人默认让赵芸儿捧玉镜。

  毕竟捧玉镜的人,才有接触澹台烬的机会,其余的人等赵芸儿一拿走镜子,纷纷抢自己要拿的东西。

  燕婉心满意足拿到了金簪。

  到了最后,苏苏只有一抔塘泥。

  她也不生气,把塘泥端起来。

  是有点臭。

  几人上了马车,众人自发嫌弃地离苏苏远点。

  苏苏抱着自己的泥巴,毫不在意。无知者无惧,都被人当祭品了,哪还纠结拿的东西美不美。

  除了玉镜,其余东西分别是金木水火土,单单五行,无法唤醒大妖,需要鲜血才行。

  她们穿上祭祀服装,还指望澹台烬大发慈悲放过她们,以为自己是叶冰裳吗?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赵芸儿借着玉镜,时不时打量自己的发髻有没有散乱。

  苏苏闭着眼睛,靠在马车角落,思考一会儿怎么阻止妖怪现世。

  几个躁动的姑娘虽都不和她讲话,这时候却忍不住看她。

  少女白衣白裙,发上系了两条缎带,垂落到肩上。她睫毛又卷又长,月光透进来,身上的金线流转着圣洁的光芒。

  几个姑娘愣愣看着她,少女坐得端端正正。不得不承认,六个人中,只有她把庄严的祭祀穿出了神圣的感觉。

  哪怕是捧着玉镜的赵芸儿,也没有这一分灵气。

  赵芸儿也意识到了,她咬唇,忍不住挺直了脊背。

  苏苏浑然不知道这一切,不知道马车晃了多久,有人说:“到了。”

  女子逐次下马车。

  为首是赵芸儿,苏苏走在最后。

  她端着自己的泥巴,悄悄打量周围。

  七月夏夜,天上的月光如流水,倾斜下来,把浩瀚的漠河变成波光闪闪的碎银。

  不远处便是丛林,蝉鸣声、蛙叫声,不绝于耳。

  侍从们执着宫灯,站在河畔。

  灯光葳蕤处,黑衣少年阴鸷冷漠的脸,分外清晰。

  苏苏心想,上次走的时候,差点没把澹台烬勒死,倘若让他发现自己,估计直接完蛋。

  她垂着头,走在最后面,庆幸自己是捧泥巴的。

  泥巴好啊,泥巴真是可爱。

  几个道士模样的人,站在澹台烬身边。

  “陛下,明灯一亮,到时候河水必分,吾等和陛下踏水而下,必能找到那只沉睡千年的妖怪。”

  澹台烬含笑道:“孤自然信任诸位。”

  他目光灼灼,盯着水面。

  这下连苏苏都不免好奇,漠河里到底有一只什么妖,澹台烬非得弄出来不可。

  不是大妖他估计看不上,若是大妖,出来估计就帮他为非作歹。

  带上六个祭品,他这是要让那妖怪认他为主。

  赵芸儿离澹台烬最近,此刻怔怔看着俊美不凡的少年,心跳砰砰加快。

  新帝竟如此年轻好看。

  她捧着镜子,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有几分羞怯,少了几分害怕和排斥。

  赵芸儿其实也是犹豫过的,毕竟父亲被周国蛮子杀死,她也恨澹台明朗将自己变成俘虏。

  可是燕婉说得对,她们一群弱女子,又能做什么呢,只能明哲保身罢了。

  澹台烬并非澹台明朗,他和自己没有仇怨,想活下去并不可耻,谁叫萧凛殿下如今也没办法救出她们。

  澹台烬觉察有人打量他,他回头,为首的姑娘对上他的目光,红着脸低头。

  他心中冷嗤,一个个扫视过去,落在最后一个少女身上。

  她低着头,看不清脸,一副懦弱害怕的模样。

  他收回视线,倚靠着座椅,等月光照到漠河正中央。

  终于,漠河在月光照射下,宛如一块明镜,道人说:“陛下,时机正好。”

  澹台烬颔首。

  侍从说:“呈玉镜。”

  赵芸儿深吸一口气,颤巍巍走过去,半跪下,将玉镜呈给座椅上的黑衣帝王。

  他指尖苍白,要接过镜子,赵芸儿一咬牙,斜斜倒下去,堪堪可怜兮兮地拽到帝王黑色衣袍。

  澹台烬面不改色,从她手中接过镜子。

  对倚靠着他腿的女子视而不见,赵芸儿又是失落,又是庆幸,他不生气,已经是个很好的开端。

  “小女子不是故意的,请陛下恕罪。”

  澹台烬把玩着镜子,黑黢黢的眸看着她,把她看得忐忑之时,温柔一笑:“孤恕你无罪,你可愿为孤开路?”

  赵芸儿愣愣看着他。

  澹台烬神情脆弱而失落,似乎为赵芸儿犹豫心寒。

  病弱温柔的少年,轻轻一抿唇。

  赵芸儿连忙说:“小女子愿意!愿意!”

  澹台烬滴了一滴血到镜子上,淡淡说:“那就去吧。”

  赵芸儿再次接过镜子,有几分后悔,她是来勾他的,她害怕死亡。

  澹台烬温柔抚过她的发,哑声道:“别怕,孤就在你身后,护着你呢。”

  赵芸儿脸色通红,点头站起来,将镜子对准湖面。

  苏苏:“……”

  就怕猪队友,她看向燕婉,指望燕婉给力点,叫回来晕头转向的赵芸儿,然而燕婉握紧手中的金簪,眸中又恨又羡慕。

  苏苏无言以对,她扎紧袖口,决定打爆这群煞笔狗头。

  月光从镜中反射,找到湖面,几个道士齐齐念咒,摇响手中铜铃。

  神奇的一幕出现,河面分水而来,竟出现一条向下的道路。

  澹台烬身边的羊暨一喜:“殿……陛下,澹台明朗没找错地方。”

  澹台烬从座椅上站起来,黑眸中多了几丝亢奋,他呼吸急促,盯着河面。

  道士们吞了避水珠,澹台烬、廿白羽、包括叶储风都吞了下去。

  赵芸儿几人不管愿不愿意,纷纷吞了一颗珠子。

  赵芸儿惶恐地看着河水大分,她顿时后悔,想扔掉镜子,又怕身后的澹台烬生气,她正要后悔几步,远离河面,河里却突然传来一股吸力,把赵芸儿拽了进去。

  血色在水中漾开,那条模糊的路越发清晰。

  人祭女子们脸色大变。

  然而每人身后出现一只赤炎蜂,逼着女子们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