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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蒹抿了抿唇,坐到他跟前。

  少女的脸白一块黑一块,看着十分滑稽,裴观烛看着她的脸,用湿布一点一点将少女面上的黑痕擦净。

  “裴公子,那什么,我今夜想睡在马车里,”夏蒹抬起眼看他,“轮不到我守夜,商队还走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外头风沙实在太大了……”

第31章 掌心温度

  一道道漆黑被湿布帕子一点一点擦下去,露出内里白皙的皮肤,裴观烛微凝的目光渐渐松懈,与她对上视线。

  “嗯。”

  少年的声音很轻,听不出喜怒,夏蒹不确定问,“裴公子这是同意了吗?”

  “你觉得我都让你换衣服净面了,还会特意再将你赶下去么?”

  “你说的也是……哎?”夏蒹微微瞪大了眼。

  “呵,”裴观烛轻笑两声,“我自然是早知外面的安排了。”

  原来早就知道了……

  夏蒹抿了抿唇,也没问他既然知道那为何不早说,满身僵硬等着他给自己擦完了脸才问,“裴公子饿了吗?”

  “你饿了?”

  “嗯,有点。”夏蒹捂了捂空落落的肚子,她知道裴观烛肯定不会饿,问这句话单纯就是自己想吃东西了。

  “这个时间,还需要再等一会儿,”裴观烛收起染了脏污的帕子搁到茶桌上,“你可有什么想吃的?”

  “面汤,加个鸡蛋的那种,可以有吗?”夏蒹冲他笑笑。

  “嗯……”裴观烛从茶桌上拿了个摇铃,手探出车帘冲对面的方向摇了摇。

  没一会儿,商队带着的‘小厨房’里便有小厨子抢先跑了过来。

  “来了,公子今日想吃什么?”

  裴观烛自衣襟里掏出几锭碎银,“来一碗面汤,加个鸡蛋。”

  “还有还有,”夏蒹将那两个生玉米递给他,“让他们给烤烤。”

  裴观烛眼神有点明显的嫌弃,但还是接了过来,“还有这两个,烤一烤,做完直接给我送过来,顺便喂一喂我的马。”

  “好嘞好嘞。”

  外头的小厨子连声应答,这些江湖人士都穷,毕竟哪有出来接活还在乎吃穿住行的?可这位裴公子就十分讲究这些,为此还专门贿赂厨子,且每次都出手大方,商队带着的小厨子们都爱接这位裴公子的活,每次一听见这辆马车里传出摇铃声,大家就会赶紧跑过去接。

  紧赶慢赶做好了面汤,小厨子怀里捧着俩烤的热腾腾的玉米,一手端着大碗站到马车前喊了一声。

  “哎。”

  从里头传出来的声音不太一样,一双秀气白皙的小手从马车帘子里伸出来,小厨子一愣,视线只来得及捕捉到少女一小半侧脸,手里的碗便被对方小心翼翼的端了进去。

  车帘合上,又重新掀起,那位裴公子坐在另一边,用精贵的帕子隔着接过两根烤的热腾腾的玉米,漆黑眸子在他面上定格两秒,弯起一个怪异的弧,“多谢。”

  “无……无事。”

  车帘重新合上,小厨子回想着方才那位裴公子看他的眼神,没由来的原地打了个寒颤。

  ……

  碗搁在小茶桌上,西红柿汤面,上头除了飞的荷包蛋,还淋着点儿炸香的葱油。

  夏蒹吃了小半碗,又喝了两口汤,最近天气越来越热,她吃的鼻尖有点冒汗,才拿过茶桌上的烤玉米将汤面碗挪过去,“我吃好了,裴公子你吃。”

  “嗯。”裴观烛拿起玉箸,慢条斯理去吃夏蒹剩下的汤面。

  哪怕近两日二人都是这样吃饭,可夏蒹看到裴观烛一点不嫌弃的吃自己剩下的东西,心里还是感觉说不上的古怪。

  她这些日子一直与裴观烛一起吃饭,可对方从不动筷子,夏蒹学着自己奶奶的样子尝试着给他喂饭,裴观烛也从来不吃。

  “那你到底想什么时候吃?”

  “饿了就会吃。”

  饿了就会吃,意思就是他只有饿到没办法了才会吃个几口。

  “裴公子就没有喜欢吃的?”夏蒹头都大了,生怕裴观烛会这样把自己活活饿死,“酸甜口的或者辣口的,就没有自己的偏好吗?”

  “没有,要说偏好……”少年静呐,眼睛看着她,“我想要吃你剩的饭呢。”

  剩的饭??

  夏蒹满头雾水吃一半剩一半,递给裴观烛,关键他还真把剩下的都给吃了。

  之后一起吃了两天饭,如今夏蒹已经自动将裴观烛当成了个处理剩饭的机器,至于为什么喜好吃剩饭,夏蒹估计是杀人魔这人天生性格就比较古怪,吃剩饭大概也只是彰显他独特个性的一种。

  两人吃过饭,天色渐晚,夜里荒漠,风沙如哭嚎刮过,温度越来越低,夏蒹身上裹着条夏天盖得薄被子缩在裴观烛对面的座椅上,将整个身子都团了起来。

  冷。

  好冷。

  夏蒹冰凉的脚趾蜷缩,昏昏睡睡,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外已是四下静谧,她冻得手指僵硬,思绪开始越来越清醒,只感觉凉风无孔不入,身子都开始打起颤来。

  将整个人缩成团的少女完全没注意到对面少年不知何时睁开了假寐的眼。

  她在发抖。

  安静的车厢内,不住从对面传来少女牙齿轻微磕碰的吸气声。

  “夏蒹。”

  对面打着寒颤的少女一顿,愣愣看过来。

  裴观烛坐在一片漆黑里,看着对面被月光映照的她,少女发丝有些凌乱,杏眼睁得很大,不带一丝睡意,像只弱小的猫儿,“裴公子……”

  “嗯,”裴观烛话语停顿,像是想了两三秒,“你要过来吗?”

  过来?

  夏蒹眨了两下眼,看着对面陷进漆黑里看不清脸的少年坐起身子,厚实的被子有小半垂落到了地上。

  二人出行,确实只裴观烛自己带了一床厚被子。

  夏蒹也没想到荒漠夜里会这么冷,前两个晚上跟外头几个大哥坐在一起烤火还感觉不出什么,难怪王大哥说今晚最好俩人一个被窝,这样才能睡着暖和。

  “可以吗?”夏蒹问。

  “嗯。”

  裴观烛起身往旁边挪了挪,夏蒹往冻得僵硬的手里哈了哈气,十分拘谨地坐到了裴观烛方才坐着的位置。

  座椅冰凉,夏蒹打着寒颤,手正想往上拽一拽厚被子,身边少年便靠她近了些。

  衣袂交织,对方呼吸清浅,手拢着厚被子将她整个人抱到了怀里。

  夏蒹浑身僵硬,打着细微的颤陷进少年染满了檀香味的怀里。

  “我这样抱你,对不对?”头顶上方,少年音色透着近乎玉质的温润质地,夏蒹很难用话语去形容自己当下的感受,只是脑海里忽然想起白天时王大哥袒露胸毛的汗臭怀抱。

  是不一样的。

  少年清瘦,侧脸靠在他胸膛上时,会有一种现下她甚至贴紧了他心脏的不可思议之感。

  “呵呵……”耳畔传来少年轻笑,夏蒹起眼,漆黑马车内,少年垂下来的眉眼温柔似水,“你会靠我靠的这样近,真是令我惊讶。”

  夏蒹:“……”

  这有什么可惊讶的,不是你先提议的吗。

  夏蒹垂下脑袋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你还没回我方才的话,”裴观烛指尖绕着少女的垂在身后的发丝,“我抱你的姿势,是正确的吗?”

  “正确正确!”夏蒹瞪了他一眼,往裴观烛冰凉的怀里又缩了缩。

  “我之前就纳闷,”夏蒹身子紧靠着他轻声嘀咕,“裴公子身子怎的总是这样冷的?”

  “唔……”裴观烛环抱着她,捧过她放在膝盖上的手。

  少女指尖被他留下的伤痕已经好了,放在他的手里,皮肤确实很暖和,让他想起冬日时烤手会用到的炉火。

  “不知道呢,”裴观烛轻轻抚摸着少女的指尖开口,“我从未与人有过肢体接触,只小的时候曾有过,可也记不得了,常人都会像你这样温暖吗?”

  “反正……你这个体温有点不正常。”夏蒹说着话,有点担心似的,从他怀里抬起脸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温暖的手一触及离,在即将放回去时被他的手接住。

  “这是何意?”

  “量体温,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大病。”

  “哦,”少年偏了下头,方才被她掌心触碰到的额头有种说不上的感觉,“所以,有么?”

  “好像没有,又好像有。”夏蒹道,说完就靠着他哼笑了两声。

  也是她力气变大了,最近总感觉没那么怕他了,偶尔还能调侃他两句,真好。

  “这样……”裴观烛捧着她的手,只感觉自己毫无温度的掌心也开始染上她的温度。

  意外的,不讨厌。

  她摸他的额头,也不讨厌。

  “夏蒹,我觉得,我很喜欢你。”

  夏蒹:?

  一片黑暗里,夏蒹瞪大眼,心跳随着少年这句话如雨点敲击,咚咚咚响个不停。

  耳畔,少年的音色就好像在给准备入睡的孩童讲什么睡前故事一样温柔,融化进此时夜色里。

  “很喜欢,很喜欢。”

  他指尖一寸寸划过夏蒹手指的每一个甲缝,串过夏蒹心里,激起一片酥麻痒意。

  “所以夏蒹,你的伤口能不能快点好起来?”

  少年的脸靠着她的头顶,“我真的,好想快点把你做成灯笼啊,那样你就能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了。”

  夏蒹:……

  “裴公子,我觉得我刚才的诊断好像有误。”夏蒹抬起来,微笑道。

  “你就是有点大病。”

第32章 香味三件

  说完这句话,少女没过多久便在他怀中睡下了。

  夜色如墨,裴观烛唇边染笑,拥着她后背的指尖绕着她落在身后的发尾,转了一圈又一圈。

  有些困。

  但是舍不得就这样闭上眼睛呢。

  他捧着她的手,轻轻用指尖描绘过少女圆弧的指甲,耳边听着她的呼吸声是那么平稳且绵长。

  四下静谧,他的心第一次感到如此平静,就好像这世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样。

  她的指甲真可爱。

  那么小,修剪的整洁又漂亮。

  以后一定要把她的指甲留下来好好藏起来才行。

  可惜指甲这类东西,无法像石刻娃娃或者灯笼一样能被他好好抱在怀里……

  裴观烛这样想着,心中极为平静的第五次划过她无名指的指甲,耳畔忽然听到马车外传出一点吵耳声响。

  少年偏过头,温柔的笑容僵在苍白的脸上,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望向紧闭的马车帘。

  ……

  斧头拖曳在地上,刀锋留着鲜红的血,划过草地,碾过满是枯草的地面,如沾满墨汁的画笔,在地上刻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金环在苍白的脚踝磕碰不停,少年脚步路过负责守夜的江湖人士们,一群大汉聚在一起,篝火早已熄灭,巨大的鼾声此起彼伏,每个人或躺或倒,横七竖八的歪在一起。

  少年微微歪了下头,感受到皮肤被溅上了几点血滴,从衣襟里掏出一方帕子,将脸颊一点点擦净。

  篝火中央摆着一大盘吃了一半的水煮羊肉。

  水煮羊肉上方飘满了凝固的油块,裴观烛看着,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好饿。

  其实他并没有吃饱。

  斧头被扔到一边,裴观烛坐到那巨大的盘子前,用手捞出里面的羊肉。

  响着阵阵鼾声的夜里,忽然不知何时夹杂出吃东西的声音。

  牙齿磕碰,又嚼又咬,像是某种令人恐惧的野兽啃咬着食物。

  负责望风的人被这怪异的咀嚼声惊醒,下意识以为外面来了什么吃人的狼,满身紧张拿了铁棍出去一望,便望见了这幅不可思议的景象。

  被他们下药放倒的人或趴或躺在地上,鼾声震耳欲聋,一位穿着雍贵,面若好女,明显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贵公子坐在一个躺在地上的人的背部,正徒手捏着赶上他胳膊粗的羊骨头放在嘴中饥不择食般的啃咬。

  进食停顿,少年漆黑不进光的瞳孔骨碌一转冷不丁看向他,山贼毛骨悚然,全身都打起颤来。

  “你、你是人是鬼!”

  未嚼完的排骨被扔回盆里,溅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油花,裴观烛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干净嘴,拎起地上躺着的斧头。

  “啊,瞧我,差点就忘了出来的目的,”斧头拖地,少年嘴里呐呐着听不清的话,走到山贼跟前。

  山贼浑身颤抖举起铁棍,“说……说的什么玩意儿!小爷问你话呢你是人是鬼!”

  “多谢你提醒我。”

  他像是根本就听不懂人话,闲庭信步般拖着斧头过来,山贼从没见过这般诡异的情况,大吼一声举着铁棍就要将人撂倒,却在即将打到他身上时被对方用纤瘦的手稳稳接住。

  巨大的力气,任凭山贼如何往回抽都再无法撼动分毫,而且还在像拔河一样一点点被迁过去,山贼登时吓得松开手,转身撒腿就往草丛里跑。

  身后不知何时传来笑声,山贼回头,眼珠却无法像正常那样转动,再反应过来,视线已调转了一个方向,有什么东西咕噜咕噜掉到了地上,滚了两三圈。

  裴观烛走过去,动作很慢地将地上染满血的斧头拾起来,有些嫌厌的擦了擦沾满血的斧头把手,拖着继续往前走。

  不能被任何东西所诱惑到呢。

  其实那盘羊肉并不好吃,只是这是别人吃剩一半的,他就会忍不住的想将那盘东西给吃下去。

  好恶心。

  早知道他方才就不吃了,明明如今就算是吃剩饭,他也会感觉不舒服。

  斧头拖曳而过,他终于找到了目的地。

  一伙山贼围着一辆马车,他们正坐在马车四面说着今夜抢来了多少金银财宝,名画,那些贵重的东西到了城里可以当多少钱。

  裴观烛没什么耐心,也懒得埋伏等待时机,提起斧头便砍断了离他最近的人的脖子。

  那个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尖叫一声,沉重的头便掉到了地上,血溅到了他身边坐着的山贼的身上,脸上,那人尖叫一声,猛地弹坐起来。

  “你是谁!还不快把手上的东西给小爷放下!”

  山贼们看清了裴观烛纤瘦的体格,原本一个个恐惧的表情皆变成了嘲讽,像是觉得他孤身一人自不量力。

  可这少年却古怪的笑了起来,拎着斧头上前。

  不一会儿,血液便似雨水滴落,溅了裴观烛满身。

  他站在泡满血液的土地上,微微扬起脸,神情是明显的恍然。

  好过瘾。

  他的手在发颤,却不是因为恐惧,他曾体会过杀人的感觉,但是却从未像此时此刻感到如此快活。

  但恍惚过后,他又开始焦虑起来。

  这种感情就是焦虑。

  裴观烛十分肯定。

  他身上的味道这样大,夏蒹肯定会闻到的。

  她是个很正常的正常人,她曾说过自己恐惧杀人,当时面上的表情也显得十分厌恶。

  厌恶。

  他不想被夏蒹感到厌恶。

  一个人,怎能被属于自己的灯笼,属于自己的东西所厌恶呢?

  想到这里,裴观烛感到一种明显的焦虑感,就连马车里撞响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直到一声巨大的磕碰,裴观烛才醒神看过去。

  微透的马车帘露出两道人影,看来里面还有人。

  其实不想再去杀了。

  但是不杀,他们就一定会吵醒夏蒹睡觉。

  少年拎着斧头,直接劈上了马车壁。

  “砰”的一声巨响自外传来,坐在马车里的山贼和被绑架的大小姐宋柔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谁啊!你要上来走车门上来啊!”山贼还以为是同伙过来了。

  可外面的人依旧一下又一下砸着马车壁,山贼正想下马车,被砸破的马车壁便直接开破了一个大窟窿。

  露出一把沾满血的斧头。

  山贼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得僵硬,也不知是哪个同行,正要再扬声让他别装神弄鬼快点上来,斧头便退了出去。

  宋柔浑身颤抖,忽然一张血淋淋的脸自马车外伸了出来。

  “啊啊啊啊——!”

  宋柔惨叫一声,几口大气喘不上来,脸色登时变得又青又白。

  从马车外伸进来的脸转动,望一眼车厢内,退回去继续开始凿车壁。

  负责看守的山贼早已经被吓得不会说话,连声喊了好几句外面同伙的名字。

  “来了,来了。”

  斧头一下接一下砸到马车壁上,他每念一个名字,外面的人便会笑着回他一声,“来了。”

  “轰”的一声,马车壁被凿开一个大洞,浑身被血染透的人拎着斧头踏上马车。

  “来了。”

  斧头挥展,人头落地,宋柔瞳孔颤栗,腿脚虚软,竟是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别晕,”浑身是血的少年走到她面前,声音意外的好听,“不要晕,晕过去我就把你杀了。”

  “多谢大侠救了我的命!还请大侠一定饶我一命!他们抢到的我家那些金银财宝我都可以给你!”

  宋柔听了对方的话,根本不敢晕过去,小心翼翼对方的脸,才意识到对方是个和她岁数差不多,且面容十分俊美的少年。

  “我不要那些呢。”裴观烛笑起来,声音是一如往常的轻声细语。

  这话落在宋柔耳中,却让她紧绷的心再没那么恐惧,“那……那大侠是要什么?”

  “我要沐浴,”裴观烛道,“你是我们护送的大小姐吧,平日在何处沐浴?我现在就要沐浴。”

  “沐浴……请问一定要现在吗?”

  “对,现在。”

  少年的眼睛在月色下漆黑若夜,直直看着她。

  宋柔面上泛红,十分难以启齿,“沐浴……近两日风餐露宿,小女一般都是让下人们去河里挑水,烧好了倒进浴盆里……”

  “河,在哪?”

  “不远处那片林子里,水十分干净的,公子……公子想要沐浴的话,还是等天亮,小女让下人给你将水烧一下吧。”

  “你平日沐浴可会用什么熏香或者是能染上香味的东西?”

  这位公子完全不听人说话,宋柔满头雾水,不想让他不开心,忙去拿自己平日里沐浴会用到的东西。

  “这些花瓣扔在水里就会香吗?”

  “也……没什么用,这个会比较香的。”宋柔从一个小袋子里拿出猪苓。

  猪苓的味道浓郁,裴观烛塞进自己的口袋里,“还有吗?就这些?带香味的都给我。”

  “还有的,还有的。”宋柔实在是不知道要拿什么好,又拿出了自己的梳头水和香膏。

  “嗯,可以,多谢。”裴观烛闻了闻手里香喷喷的三件套,十分满意的顶着满脸血走了。

第33章 不安好意

  “不是……怎么回事?”

  早上,夏蒹醒过来,总感觉这一夜之间,裴观烛,连带着整间马车内都有了种十分怪异的变化。

  太香了。

  哪哪都太香了。

  这股浓烈的香味来源于裴观烛,几乎香到刺鼻的地步。

  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睡了一觉还变得有香味儿了呢?

  “你这莫非……”夏蒹看着他,睡了一夜,她自己都变得不修边幅,裴观烛依旧是干干净净神清气爽的模样,细细一打量,就连衣服好像都跟昨天穿着的不太一样了,“莫非是怕被我看到你刚睡醒的样子,大晚上背着我偷偷打扮了?”

  “偷偷打扮?”裴观烛停顿两秒,“也差不多。”

  好家伙。

  看不出来啊,原来你平日里维持的美貌看似轻而易举,实则背地里下了这么大的辛苦。

  “你这……倒也大可不必,”夏蒹挠了挠睡得凌乱的头发,“真实一点也挺好的,大晚上的这么折腾多累啊?”

  裴观烛微微笑起来,“但我不想让你看到所谓的真实呢。”

  夏蒹:“……”

  行吧,大晚上偷偷打扮就偷偷打扮吧,想要时刻维持美貌,她能理解,就是没想到裴观烛竟然这么爱漂亮。

  小厨子今日端来的早饭是外表精致的小糕点和一大碗黑米粥,夏蒹吃了一半,将碗端过去,可这次裴观烛却微微抿起了唇。

  “怎么啦?”

  “不饿了,”裴观烛回,看着这碗黑米粥,视线是明显的抗拒,“不想吃。”

  “为什么啊?这大早晨的两口呗?”夏蒹看向裴观烛,忽然茅塞顿开,“……你保持身材啊?”

  裴观烛看了她一眼,浅笑着点了下头。

  夏蒹:“……”

  夏蒹自己喝了这一大碗黑米粥,但还是给裴观烛留了两个造型别致的小糕点,又在裴观烛的授意下在两个小糕点上头都咬了两小口。

  “糕点还得咬吗?”夏蒹将手里被咬过的糕点调转了方向,给裴观烛看,“这样可以了吧?”

  “嗯。”裴观烛满意的点了下头。

  怪人。

  夏蒹心里嘀咕,在脸上涂好了深棕色的膏体,戴上帽子换好男装下了马车。

  脚尖刚落到地上,她便闻到四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味。

  但是四下看看,又什么都没有。

  夏蒹吸了吸鼻子,总感觉今天到处都怪怪的,过去大部队那边,王大哥他们正聚在一块儿说话。

  “夏老弟儿!”

  王大哥跟她打招呼,“你昨个儿夜里也睡着呢么?”

  “睡着呢啊,”夏蒹摸不清头脑,“怎么了?”

  “嗐,”王大哥拍了下脑门,“昨个儿不知道咋回事,俺们大家伙儿都没啥意识就都睡着了,就连守夜的都睡着了。”

  “守夜的都睡着了?”夏蒹惊讶重复,“你们喝酒了?”

  “没得啊,哪敢喝酒哇!”王大哥瞪起眼,“又不出来玩儿的,没人喝酒呀,吃了几口羊肉俺们就都歇下了,全都睡得特别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