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这样暗算阿影,是不是!?”

“胡成才”一刀得手之后,就一直在后退,虽然他也竭力自己在毛家最当权的大少爷面前表现得不能太胆怯,但顾步每说一句话,他还是忍不住上一步。

“我本来就是为毛家卖命的。”

到这地步,“菱角”虽然怕,也只有豁出去了——他更怕顾步一旦看出自己心怯,更会扑过来跟自己拼命。

“你没哑……”顾步抚胸、喘息,眼神里凶光大露。

“我……们父子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要这样……做!?”

顾步惨厉的问。

他是不服气。

不甘心。

“我……我……我是大义灭亲!”

“菱角”心血来潮,忽然想到一个这样“了不起”的理由。

“大义更亲?我看你是大利灭亲……”顾步惨笑,“还是大亲灭义吧!”

“反正,”“菱角”已忍不住向毛念行报了求救的眼色,因为顾步已向他一步一步的迫近而来:“我是效忠于毛家的。”

他怕顾步出手。

向他出手。

他没想到受了刀(而且先给“蓝牙”所唾)的顾步,年纪这样大,负伤这般重,还能如此神勇。

——早知如此,不到最后关头,便不出手!

顾步也想出手,他想出手先杀了这个叛徒内奸再说!

他平生最恨就是这种人!

——这种人以“出卖”朋友为职志,并以此立功,以此为可是他已觉得晕眩。

他眼前一片白——当然,这是运用“天眼通”的正常映象,可是,他又看见一个女人,在外面,飘然而过,浑不着力,像凡她所过之处。地心吸引力都消失了。

她穿的是白色长裙、长衫:上个白色的女人!

一个熟悉的女子。

——美蓉!?

她怎么还年轻如昔!?貌美如故?

她不是已经疯了吗?死了么?

她怎么会在这儿、这时、这般出现!?

(天哪!)

顾步只觉这白色的黑夜里,有着前生今世一齐向他淹没走来的恐怖!

6、黑色欢愉

(再怎么说,也要憋心一口气,杀了这装哑的、还有这毛家最得力也最歹恶的长子再说!)

顾步正立定主意,他要连施三种功法,两种符咒,来使自己负隅残喘的生命重燃战火斗志。格杀眼前这两个强仇巨恶!

可是这时候。忽然又“侵入”了一人。

这“一人”,是跑着进来的。还喘着气。

这个人十分豪壮,背上还背着一个人,所以,虽然只是他跑了进来。事实上,进入的是两个人。

这人一进来,就站到毛念行那边去,而且马上报告:

“大少,我们的人已全潜入这屋子四周,你只要一声令下,咱们就动手;谁要过来帮这老鬼的,也一并干掉再说。”

顾步嘶吼了一声,他情急,他要发出暗号,通知屋子里犹在恬睡酣梦中仆人、亲人、门人!

没料,已占尽上风的毛念行忽然说了这样的话:

“慢着。”

这是他第二次“叫停”。

——第一次,是他在拖延时间,结果是占尽了便宜。

这一次呢?

毛念行诚挚的说:顾伯,你不要急。我们没有恶意,只不过要你们的存在,不威胁到我们毛家。你是知道的,你是有这个力量的。”

顾步捂胸忍能说:“你没恶意,会下这种毒手?”

毛念行歉然的说:“对不起,您的法力太高了,我们是不得不出此下策。你也应该看得出采,令郎只是受制,并没有死。”

顾步长吸了一口气,暂把攻势压下,“那你们想怎样?”

毛念行诚恳的说。“我说过。我只是不希望破坏毛家的企业罢了,再下来几年,我爸会把企业交我管理,我想在这之前,把这儿的环境清理一下。”

“那好。”顾步知道儿子落在人手上,只好忍气吞气,“我们大不了是搬离这儿。”

“这不大好,搬走了的,也可以搬回来的呀。”毛念行恳切的道:“而且,人家要是知道我们迫走了你们,恐怕就更不好了。”

“你放心!”顾步怒气冲冲的,“我守信诺,最多搬了就再也不回来!栽在你们手上,也就认了,用不着把臭事传出去,你放一万二千个心吧!”

“有顾伯的话,小侄哪有不放心的!”毛念行谦恭的说。“只不过。顾伯和影见都是大好人材,这样走了,岂不可惜?”

顾步强抑怒气:“你到底想怎样?”

“不如顾伯劝服影兄,加人我们,一道为本地乡里服务,岂不是好!”

顾步冷顺:其实是只为你们毛家效命才真!日里却说:“那也要你们先放了阿影才能计议的呀!”

“对对对,”毛念行陪笑说:“其实,我们要除的眼中钉,不是你们——你们两位,我争取犹恐不及呢——而是别人。”

“别人?”顾步听出对方的口气松了,他也佯作好奇的说,“这世上哪有什么人能威胁得到你们?”

“有。”毛念行肯定的说:“而且还是外来的人。”

“外来人?”顾步诧异的说,“哪更不可能了。你们实力雄厚,根深蒂固,谁能动摇你们的势力,哪怕是分毫!”

“这些外来人眼顾伯您也有些渊源;”毛念行小心翼翼的说,“他们便是来自港台的‘不平社’:六人帮!”

顾步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为的是对付他们!

毛念行似看透了顾步心中所思,主动的说:“便是。我们见‘不平社’的老大已跟顾伯作了联系,怕你们会联手在一起。所以我们今儿才——”

顾步这回可什么都明白过来了:“你们怕‘红毛拿督’的势力和‘六人帮’一齐联手对付你们,所以你们才先下手为强?”

毛念行垂下了头,赫然道:“明人面前不作暗事,真人跟前不打诳语:顾伯所料甚是。”

顾步只求能保儿子性命,姑且虚以委蛇的说:“那你们想怎样?要我们如何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