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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若那双桃花眼一笑就弯弯的了,又漂亮又可爱,庄太后和安国夫人、宁国夫人年老之人,最喜欢天真活泼的小孩子,见了这样的小阿若实在喜欢,拉着她问长问短,又忙着拿果子给她吃,拿玩器让她玩耍,唯恐她不自在了。

阿若喜欢白头发老婆婆,开心的说着她和苗苗、蓉蓉上学的趣事,把庄太后和安国夫人、宁国夫人哄得很开心。

淮王自外头进来,看到这幕场景,和江蕙会心的一笑。

庄太后对小阿若越好,越是会对冯兰和杜陇宽容啊。

庄太后看到淮王,又想到被淮王打出去的穆王了,“小颎啊,你叔叔怎样了?你去看过他没有?”

“皇祖母您放心,叔叔没事,好着呢。他真的没什么,就是心里抱愧,不大好意思来见您老人家。皇祖母,孙儿知道您想叔叔,但叔叔现在真的没脸来见您,您就体谅体谅他,过阵子再召他进宫吧。”淮王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

其实穆王哪会不好意思来见庄太后呢,他一直想来向庄太后告状诉苦,但皇帝命他在穆王府养伤、思过,根本不许他进宫,穆王气得干瞪眼没办法。

“也好,那就过阵子吧。”庄太后叹息道。

江蕙低下头,心中暗笑。这位太后娘娘有点小糊涂,心地倒是不坏,就这么被淮王表哥糊弄过去了……

宁国夫人这条命是被江蕙救过来的,对江蕙的感激之情那是不必提了,在庄太后面前那是一有机会就要夸奖江蕙的,“娘娘您看,江姑娘花朵一般,和咱们淮王殿下站在一起,像不像金童玉女?”

安国夫人凑趣,“从前我就一直说,咱们淮王殿下生的太好了,等他长大了该娶谁呢,什么样的姑娘能配得上他?见了江姑娘我才知道,我从前是白操心了,这配得上淮王殿下的姑娘,就在安远侯府啊。”

她两个人一唱一合,哄得庄太后十分欢喜。

庄太后看看淮王,看看江蕙,笑咪咪的,“这俩孩子确实般配。”

庄太后这些天一直闷闷不乐的,淮王和江蕙、阿若一来,她心情好多了,被逗得笑了许多次。

从永寿宫出来,江蕙又去向杭皇后问了好,却是她一个人去 ,并没带阿若。

见过杭皇后,江蕙才带阿若出宫回家。

淮王陪着她,“表妹,上回我问你的事,你还没有回答我。”

江蕙心跳加快,装糊涂,“上回什么事啊?”

阿若本来是蹦蹦跳跳自己走的,这时却警觉的看过来,“姐姐。”冲江蕙伸出小胳膊。江蕙弯腰抱起她,阿若搂着姐姐的脖子,“小火哥哥,我不你做姐夫了。姐姐是我的。”

淮王心道什么叫姐姐是你的,你姐姐明明是我的,她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

阿若搂着姐姐的脖子宣示主权,江蕙抿嘴笑,淮王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让阿若快些回到她父母身边,不然他的表妹到哪里都要带着小阿若,想说个心里话都没有机会啊。

出了宫门,江蕙的马车旁站着位身姿如松、三十多岁的男子,正是安远侯。

安远侯是来接江蕙回家的。

“殿下请回,不劳相送。”安远侯觉得有他在,就用不着淮王送江蕙回家了。

“皇祖母吩咐我向老太爷老太太请安。”淮王笑容可掬。

反正他是要跟着走一趟,要把江蕙送回安远侯府的。

安远侯倒也不坚持,“如此,咱们一路同行。”让江蕙和阿若上了车,他和淮王各带侍从,骑马护送。

淮王虽然见不着江蕙的面,却时不时的向车窗望上几眼,温柔又羞涩。

安远侯看在眼里,心软了。

谁没有过少年钟情的时光呢?

江峻熙少年之时,也曾经这样纯情的爱过一位姑娘,一位美丽大方的姑娘……

到了安远侯府,江蕙抱着阿若下了车,宋婆婆早已伸长脖子等候多时了,忙陪笑过来把信呈上,“那人也姓宋,小名阿留,这是他给大姑娘的信。”

江蕙又惊又喜,“快拿来给我。”从宋婆婆手里抢过信,打开看了,登时喜气洋洋。

安远侯大步流星的过来 ,江蕙快活的拿信给他看,“我娘来找过我,我不在,他们暂时到客栈歇着了。”

“咱们快过去。”安远侯心情激荡。

“我也去。”淮王忙道。

冯兰是江蕙的母亲,是一手养育江蕙长大的人,她到京城了,淮王不敢怠慢,要陪江蕙一起过去。

“说啥,你们在说啥?”阿若跑过来了。

江蕙心花怒放,抱起妹妹亲了亲,“阿若,咱们到高升客栈去。”

“到客栈干啥?住店么?”阿若跟着江蕙从深州一路过来,对客栈最熟悉不过,好奇的问道。

“对,住店。”江蕙笑靥如花。

一行人到了高升客栈,进去找人,客栈老板直叹气,“唉,这可真是不巧,冯夫人才在敝店住下来,便听说城郊五里亭有两拨人械斗,伤亡惨重。冯夫人忧心伤者,救人去了。”

安远侯素来知道冯兰的为人,再不多话,出来飞身上马,直奔五里亭。

江蕙也不坐车了,向淮王要了一匹马,抱了阿若,和淮王一起骑马出城。

“表哥,咱们得快点儿!那拨人既然敢械斗,一定彪悍野蛮,不一定会尊重大夫!”江蕙忧心如焚。

“放心,一定没事。”淮王不住口的安慰她。

“啥事呀,姐姐,小火哥哥,啥事呀?”阿若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脸迷惑。

郊外五里亭,一个破旧空旷的庙宇之中,伤者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痛苦哀嚎,“救救我,快救救我,我身上有钱,替我请大夫……”

“这里就只一位大夫,轮流排队,别瞎吵吵。”有人厉声呵斥。

安远侯飞身下马进来,只见面前一口煮沸的大铁锅,大铁锅中放着刀、剪等,正在高温消毒。旁边是一个简陋的手术台,手术台边站着位身形窈窕的女子,一身白衣,头脸也用白布蒙住,只露出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

这个身影,朝思暮想,魂牵梦萦。

安远侯的眼睛潮湿了。

江蕙抱着阿若进来,阿若见到那身影,咦了一声,不吵吵了。

她用爱慕的目光看着那人。

江蕙热泪盈眶。

“姐姐,我长大了,嘻嘻。”阿若搂紧了姐姐的脖子,嘻嘻笑。

姐姐说过,等她长大了,爹娘就回来了。

现在爹娘回来了,那一定是她长大了,她现在就长大了……

☆、086

江蕙心情激动, 亲亲妹妹的小脸,“阿若,先等一会儿好不好?”

阿若虽小, 也知道冯兰做手术的时候是不能打扰的, 搂着江蕙的脖子,眉眼弯弯, “嗯,知道了, 我等娘做完手术再过去。”

答应过姐姐, 阿若咦了一声, “爹爹呢?”

江蕙在庙里张望了下,“还有宋大哥呢?在哪里?”

字条是宋冯留给她的,那宋冯留和冯兰、杜陇应该是一起的, 现在只看到冯兰,杜陇和宋冯留都不在,这可不对劲。

杜陇和冯兰是形影不离的,宋冯留一直在保护他们, 应该也离得不远。

淮王自外进来,听到江蕙的话,便留意上了。宋大哥?哪里来的宋大哥?

“表妹, 宋大哥是哪位?”淮王柔声问道。

江蕙快活的笑,“宋大哥便是我娘曾经救过的孤儿,名叫宋冯留,我拜托他到断崖下把我娘和杜叔叔救上来的。。”

“原来是他。”淮王道。

这个宋冯留, 一定是江蕙很信得过的人,所以江蕙会把救冯兰、杜陇这么大的事交待给他。

庙后传来刀剑激烈相撞的声音,和一个女子的娇斥声,“袭击我的人,我一个也不放过,要全部带走,你们不想死就让开!”

“你一个伤者也别想带走。”小伙子的声音明显带着怒气。

“就凭你们两个也想拦着我么?哼,一个愣头愣脑的,一个大白天的蒙严了头脑,可见是个见不得人的,还敢坏我的好事!也不看看我带了多少人!”女子斥道。

双方越打越凶。

江蕙脸色变了,“是宋大哥的声音。”

那不知名的女子口中愣头愣脑的是一定是宋冯留,蒙着脸的是杜陇。冯兰在这里救人,另一方的人硬要把伤者带走,杜陇和宋冯留跟他们动了手。

“表妹别担心,我带人过去看看。”淮王安慰江蕙。

他带的侍从人数不少,身手不错,足够应付当下的局面。

“我也去。”江蕙叫道。

她柔声和阿若商量,“阿若,你跟我爹爹在这里呆着,莫乱跑,好不好?”

安远侯站在那里沉默不语,安静得像棵树,让阿若跟着他吧,江蕙要到外面看看情况。

听声音对方人多势众,江蕙不能坐视不理。

“好吧。”阿若不喜欢安远侯,但她忽然见到母亲,欢喜无限,这时候特别好说话。

江蕙把阿若的小手交到安远侯手里,“爹爹,麻烦您看我妹妹一会儿。”

安远侯下意识握住了阿若的小手,“好。”

江蕙和淮王匆匆出去,淮王的随从一半跟着淮王过去,另一半留在门前守卫。庙后面战况激烈,杜陇和宋冯留只有两个人,对方由一名紫衣妙龄少女带领,看样子得有十几二十人,且身手都不错,大多使的是弯刀,招数诡异。

紫衣少女一声娇喝,持刀向杜陇面门劈过去。杜陇前后左右共有四个人同时向他进攻,眼见得紫衣少女这一刀便避不过去了。江蕙眼疾手快,抽出腰间软剑向紫衣少女腰间疾刺,紫衣少女吃了一惊,收刀防卫,和江蕙的软剑相交,两人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淮王沉着冷静,“全部拿下!”

淮王的侍卫加入战团,情势登时反转。杜陇和宋冯留功夫远比紫衣少女的部下要好,方才只是寡不敌众,现在来了帮手,精神大振,宋冯留大喝一声,将一个持弯刀的黑衣人砍倒在地。

“宋大哥,尽量少伤人,伤了人还要我娘来救。”江蕙叫道。

宋冯留忽然看到江蕙,又惊又喜,朗声笑道:“小妹妹说的对,伤了人还要冯姨来救,这不是给冯姨添麻烦么?”

“谁要你们的人来救了?我们自己有大夫!”紫衣少女大怒。

她恼怒江蕙中途赶来救人,二话不说,弯刀砍向江蕙。淮王见这紫衣少女十分骄横,招数却又很奇怪,一跃而起挡在江蕙面前,“表妹,这个人交给我来对付。”

“好啊。”江蕙道。

强敌当前,百忙之中,淮王和江蕙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均感甜蜜。

宋冯留一直注意着江蕙这边,大叫道:“小妹妹,这个人是谁?”

江蕙来不及细想,道:“是我表哥。”

宋冯留听到是江蕙的表哥,心里安生多了,笑道:“原来是表哥啊,表哥你好……”话没说完,两名黑衣人向他进攻,宋冯留忙着应敌,顾不上说话了。

淮王长剑出鞘,指向紫衣少女。

紫衣少女呆了呆,蓦然将手中弯刀收起,“不打了!”

不光她收起了兵器,她还下了命令,“阿虎阿狮阿豹,你们也住手!”

紫衣少女的部下很听她的话,纷纷跳出圈外,暂时休战。

“咱们今天能在这荒郊野外的遇到,也算有缘,不如交个朋友吧。”紫衣少女瞧着淮王,非常感兴趣的样子,“我姓呼,名叫呼凤,你呢?”

刚才还打得那么激烈,现在她却要和淮王交朋友了。

淮王眉头微皱,命令道:“将这些人全部拿下,送官究办。”

他当然没心思理会这不知名的少女,更没兴趣和她交什么朋友。

紫衣少女向来被人恭维呵护惯了,淮王对她这么爱搭不理的,紫衣少女很不高兴,“你怎地这般不识好歹,我要和你交个朋友,难道你不愿意么?”

淮王不理会他,挥挥手,淮王的侍卫便要一拥向前,紫衣少女大怒,举起弯刀喝道:“喂,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你可知道我是谁?”

江蕙在旁冷眼旁观了一会儿,笑盈盈的走出来道:“三公主殿下,我们失礼了。”

“你,你,你怎地知道……”紫衣少女大吃一惊。

江蕙嫣然,“中原很少有呼姓之人,但呼却是北方鞑坦国的国姓。鞑坦人惯使弯刀,女子地位尊贵,和男子一样习武强身,所以三公主能有这样出色的武功,能指挥这样出色的武士,实属正常。”

“你就凭这些猜出了我的身份么?”紫衣少女呆了呆。

江蕙笑,“当然不是。”她忍笑指指紫衣少女手中的弯刀,“你刀柄上刻着只飞凤,这是鞑坦公主才有资格使用的。”

“可你连我是三公主都知道啊。”紫衣少女纳闷。

江蕙道:“贵国国王只有三位公主,大公主已经二十出头,和你的年龄不符……”

“呼鸾年龄可是和我差不多。”呼凤扬眉,一脸怒色。

江蕙不理会她,继续说了下去,“二公主和三公主年纪虽然差不多,但二公主才名远扬,她做的诗文连我都知道。像她那样的人,应该不会和三公主一样,出使异国,却和无关之人大打出手。”

“谁说无关之人?这些人是来行刺我和我哥哥的!”紫衣少女叫道。

“三公主,这便是你的不是了。”淮王朗声道:“贵国使臣在我朝遇到刺杀,难道不是应该把案件交给我朝官府审理么?”

“你是……”紫衣少女呆了呆,小心翼翼的问道。

“在下李熲。”淮王不慌不忙的道。

紫衣少女摸不着头脑,招手叫过一个黑衣人,“阿虎你说说。”那名叫阿虎的下属低声道:“公主殿下,大梁皇帝的五皇子,正是姓李名颎。”

紫衣少女一喜,“原来他是一位皇子,甚好,和我身份是一样的,交朋友更方便了。”

紫衣少女抬头看淮王,笑得既热情洋溢,又有娇俏和妩媚。

她正要开口说话,前方林中传来横笛声,笛声激昂,含着谴责之意。

紫衣少女登时愁眉苦脸,“我哥哥来了。对不起,五皇子殿下,我得走了,咱们改天再详谈。”

她带着部下准备走,临走之前回过头,“哎,这位姑娘,你看样子挺聪明的,咱们也交个朋友吧。我真名就是呼凤,你呢?”

“江蕙,江山如故的江,蕙质兰心的蕙。”江蕙彬彬有礼。

“人美,名字也美。”呼凤很羡慕。

“过奖了。”江蕙微笑。

林中笛声愈急愈怒,呼凤不敢再停留,嫣然一笑,“我走啦。五皇子殿下,江蕙姑娘,以后再见面咱们便是朋友了。”

呼凤带着她的部下飞快的走了,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呼凤等人的身影,隐没入树林之中。

淮王不由的摇头,“谁和她是朋友。”

江蕙道:“两国相交,以和为贵,若再见到她,也不必感情用事的。”

淮王点头。

宋冯留越瞧越不对,“小妹妹,多日不见,你似乎又长高了些。”

江蕙很开心,“是啊宋大哥,我真的长高了些,祖母说我正长身体,以后说不定还会再长高呢。”

她笑吟吟到了杜陇和宋冯留面前,“杜叔叔,你身体养好了么?”

杜陇伸手取下了蒙在头上的黑布,微笑道:“好多了。”

淮王不由的呆了呆。

怪不得杜陇要蒙着脸,他生的也太好看了,这是一张惹是生非的脸啊。

江蕙和杜陇略说过别后的情形,给淮王介绍,“表哥,这是我杜叔叔。”又对杜陇道:“杜叔叔,这位是淮王殿下,是我表哥……”

“也是未婚夫。”淮王迅速的道。

“未婚夫?”宋冯留惊讶之极,“小妹妹,这个人真的是你未婚夫?”

杜陇也没有想到,“蕙蕙,你定婚了么?”

江蕙脸红红的,“这个,我确实和淮王表哥定了婚……杜叔叔,宋大哥,不说这个了,咱们快回去吧,阿若一直跟我要爹和娘,可怜死了。”

提起阿若,杜陇心情激动,“对,咱们快回去。”拉起宋冯留便走。

宋冯留一边走一边回头,一脸的不可思议,“小妹妹,你,你居然这么快就定婚了……”

“我也没想到。”江蕙不好意思。

唉,原以为就是一场赌局,谁知道终身大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江蕙正在难为情,却发觉淮王的手伸到了她面前,江蕙不解,“表哥,怎么了?”

淮王笑而不语,伸出纤长手掌,握住了江蕙的小手。

江蕙和淮王两手相握,心都是怦怦跳。

天黑了,路都已经看不清了,两人眼中却都有星光闪烁,说不出的快活。

顺天府的人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落定之后匆匆赶来,接收了冯兰救下的所有伤者。

冯兰换下手术服,清理干净,脚步轻快的出来了,“阿若!”

她听到阿若的声音了。

阿若见到母亲,欢呼一声跑过去,扑到母亲怀里,“娘,你怎么才回来呀,我早就长大了……”她捧着母亲的脸瞧了又瞧,一边抱怨一边亲了又亲,“娘,我可想你们了,天天梦见你们。”

“乖女儿,娘也想你。”冯兰亲吻着阿若,眼中闪烁着泪花。

“阿若。”杜陇人还没进门,就在呼唤女儿。

阿若大喜,“爹爹!”离得大老远就热情的冲杜陇探过小身子,“爹爹!”

杜陇抱过阿若,阿若和方才一样捧着父亲的脸瞧了又瞧,满意的咧开小嘴笑,“爹爹,你还和从前一样俊美呀。”

这是很欢乐的场景,安远侯却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

江峻朗自外大踏步进来,看到笑嘻嘻抱在杜陇怀里的小阿若,张大了嘴巴,“怪不得小阿若不让我抱……”明白了,见了杜陇,就全都明白了,小阿若的挑剔,不是没有道理的。

分别多年,冯兰似乎没什么改变,还和从前一样年轻,还和从前一样开朗爱笑。

“大嫂。”江峻朗脱口而出。

话说出口后才意识到不对,江峻朗红了脸,“不,不是……”

“三郎,你叫我姐姐吧,最开始你也是这么叫我的。”冯兰笑。

“是,姐姐。”江峻朗如释重负。

“叔叔,我爹爹!”阿若搂着杜陇的脖子,得意的向江峻朗炫耀。

江峻朗嘿嘿笑,“阿若,你爹爹来了,瞧把你高兴的。”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称呼杜陇,有点尴尬,“杜,杜先生,幸会幸会。”

“江三爷,幸会。”杜陇静静的道。

他俩客客气气的,阿若却不大满意,“叔叔,我娘是你姐姐,那我爹爹就是你姐夫了呀。”提起姐夫,阿若想起淮王和江蕙了,“咦,我姐姐呢?我表哥呢?”

宋冯留哈哈笑,“小阿若,你宋哥哥在此!”

阿若仔细瞅了瞅,欢呼道:“宋哥哥,真的是你呀。”冲宋冯留热情的伸出了小胳膊。

“停,停。”江峻朗不干了,“小阿若,不是说除了你爹爹谁也不给抱的么?”

“宋哥哥不一样的呀,他是我哥哥。”阿若嘻嘻笑。

淮王和江蕙正好这时到了门口,淮王脚步一滞。

这个宋冯留果然和平常人不一样,阿若除了亲爹谁也不要,但是会让宋冯留抱她……

江蕙丝毫没有留意淮王的神情,快步走了进去,“叔叔,宋大哥真的不一样,他名字里有我娘的姓,和我们的亲哥哥一样。”

“蕙蕙。”冯兰见到江蕙,心中激动,眼眶发红。

“娘。”江蕙快跑几步,扑到冯兰怀里。

“蕙蕙。”冯兰抱着女儿,流下喜悦的泪水。

阿若也过来凑热闹,冯兰一手揽着大女儿,一手揽着小女儿,亲亲这个,亲亲那个,快活的说不出话来。

天色已晚,这时来不及回城,江峻朗在这附近有个别院,众人便商量好了,到别院暂住一晚。

淮王和安远侯分别差人回城送信。

江峻朗不大乐意,“淮王殿下,你还是回去吧。你若不回,陛下岂不是会担心么?”

淮王:“不会。我父皇常说,好男儿志在四方。”

江峻朗想了想,也不知道淮王今晚暂时不回宫和好男儿志在四方有什么干系。

众人一起去了江峻朗的别院。

这别院风景极好,有山有水,还有温泉,众人都疲倦了,沐浴更衣,用过晚饭,各自歇下。

江蕙从小便没有离开过冯兰,这时分别数月,母女二人亲亲热热坐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

杜陇坐在桌前,给阿若做一只小木剑。

阿若平常这个时候她应该睡觉的,这时兴奋得满屋子乱跑,一会儿跑到冯兰和江蕙面前撒娇,一会儿跑到杜陇面前看看小木剑的进度,快活得不得了。

“娘,您这回可真是死里逃生了。”江蕙想起这件事,还心有余悸。

冯兰轻抚江蕙的长发,“蕙蕙,娘最近惊险得很,不只一回死里逃生呢。”

“您还遇着什么事了?”江蕙纠心。

冯兰道:“我和阿陇从崖底上来之后,不敢在深州久留,启程去了邻近的密州。阿陇的伤势才略好了些,密州便发生了瘟疫……”

“瘟疫?”江蕙大吃一惊。

冯兰点头,“对,瘟疫。这瘟疫死的人太多了,我是医生,不能见死不救……”

江蕙眼眶中充盈了泪水。

她了解自己的母亲。冯兰一定是以身试险,亲自到疫区去了,一定是……

“……后来总算试出了控制疫情的药方,老百姓得救了。”冯兰说的轻描淡写。

江蕙却知道那个过程一定凶险之至,心中难过,“娘,您就是太善良了。”

“这不是医生的职责么?”冯兰笑。

江蕙心中一动,“娘,您试出了控制疫情的药方,那官府有没有表彰您啊?”控制疫情,救人无数,这可是件大功劳。如果放在平时,江蕙不会在意的,但冯兰和杜陇目前还陷在穆王府的那堆麻烦中,有了这桩功劳,对冯兰大大有利。

“没有。”冯兰摇头。

江蕙眼珠灵活的转动,起身想走,“娘,我有个主意要跟淮王表哥说一下,我去找他。”

“蕙蕙,淮王怎么会是你表哥的?这是从哪儿论的亲戚?”冯兰拉住了她。

江蕙不好意思,“那个,丹阳郡主是淮王的姑母,我妹妹蓉蓉就是淮王的表妹了。淮王表哥说,蓉蓉是她表妹,我是蓉蓉的姐姐,那我就也是他的表妹。”

“如此。”冯兰懂了。

江蕙偷眼看看冯兰,见她脸色如常,并无异色,心里安定了些。

“娘,我出去了。”江蕙乖巧的道。

冯兰舍不得,“好,你先过去,过会儿娘哄小阿若睡了,过去和你说说话。”

“好啊。”江蕙快活的点头。

江蕙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阿若后知后觉的知道姐姐走了,不乐意的嚷嚷着要姐姐,冯兰抱起她轻轻拍哄,“阿若,你洗过澡了,这个点儿该睡觉了,知道么?”

阿若确实困,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睛,“嗯,我该睡了。”才咪了没一会儿,她又睁开眼,“你们不会又走了吧?”冯兰和杜陇都哄她,“不会,小阿若明天一睁开眼睛,便能看到爹娘。”阿若这才满意了,“那我睡了呀,你俩不许走。”又睡着了。

“姐姐呢?”没一会儿,阿若眼睛又睁开了。

“姐姐在隔壁,明天早上小阿若一醒,就能看到姐姐了。”冯兰柔声哄她。

阿若彻底放心,嘴角挂着笑,甜甜蜜蜜的睡着了。

江蕙出了房门,向侍女要了灯笼,并不要侍女跟着,独自去了对面。

淮王在对面住着。

这别院有山有水,但只是江峻朗自家人偶尔来歇夏的,房舍并不多,大家都住在一个院子里,淮王在对面。

淮王门前有侍卫守着,远远的看到江蕙,忙进去禀报了。江蕙到了门前,淮王也迎出来了,“表妹。”

“表哥,我有话跟你说,咱们到院子里坐坐好么?”江蕙问。

淮王自然满口答应,“甚好。”从江蕙手中接过了灯笼,替她照着光亮,到院子里的石椅上坐了,随手吹灭了灯笼,“点着灯笼不好,招飞虫。”

夜凉如水,淮王和江蕙安安静静坐在一起,身畔是朝思暮想的心上人,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幽香,恍然如梦。

江蕙正要开口说话,却见她的房门前出现两个人影,一个是冯兰,另一个却是安远侯。

“我爹和我娘都去找我了。”江蕙站起身,踮起脚尖往那边看。

☆、087

她这个姿势很漂亮, 很孩子气,淮王看得入了迷。

江蕙呀了一声,“我爹我娘向这边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