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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她谄媚的话说完,只见乔湛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径直绕开了她,直奔沈惜的床边。

乔三夫人讨好不成,讪讪的往后退了一步。

才进门时他便闻到一股血腥气,而走进时,那气味更重了。

沈惜正在被稳婆指挥着用力,她莹润如玉的小脸儿上往日的光彩尽失,毫无血色的唇瓣看起来令人害怕。她额上的碎发被汗水黏住,她一次次的挺起身子却被人用力按住肩膀,她忍不住发出的破碎呻吟和痛呼——

“惜惜!”乔湛也顾不得还有外人在,紧紧的握住了沈惜的手。

她从不知道,疼痛是这样没有尽头。沈惜明明感觉自己已经精疲力竭,却还被人呵斥要用力,她还感觉似乎有无数双手在她高耸的肚子上推揉,而她只能任人摆布。

嫂子在、舅母也在……沈惜朦朦胧胧间,忽然听到了乔湛的声音。

她睁开了不知被汗水还是泪水蒙住的双眼,已经叫喊了好一阵,她的声音变得嘶哑。“侯爷?”

果然她的手被握的更紧了。

“湛哥儿,别担心,惜娘虽是早产,胎位已经都正过来了。”容氏见乔湛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也顾不得再提什么适宜不适宜的话,解释道:“她是头胎,时候自然久些。”

周氏和卫国公夫人见乔湛过来,心中暗暗点头,如今乔湛的焦急算是真情流露了,果然他心里是看重沈惜的。

到此刻为止,沈惜只是产程慢些,并没有出现诸如血崩等可怕的症状。御医也到了,正在外头候着。

乔湛心神不宁的胡乱点点头,他看着脸色苍白却朝他挤出笑容的沈惜,更是说不出去的难受。在沈惜受苦的时候他竟只能手足无措的看着……

“侯、侯爷,我没事!”沈惜不想让乔湛见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在宫缩的间歇,弱声弱气的道:“您去外头等好不好?”

鉴于乔湛在此处也确实忙不上什么忙,容氏等人也赞成乔湛先离开。

乔湛只得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忽然他拉住一个去拿东西的稳婆,压低了声音,短促又凌厉的道:“一切都以夫人为重!”

他自觉声音不高,可太夫人和乔三夫人听了,不由一凛。

她们觉得沈惜之所以受宠,很大程度上和她怀了乔湛的孩子分不开。可乔湛的意思分明就是,若是遇到危急关头,要先保大人了。

若是个男胎,乔湛也会舍得?

那稳婆几乎被乔湛吓到了,猛地点头不跌。连男女都不管,直接就要保大人的,可实在不多见。

乔湛在帘子外头,见到睫毛上沾着泪珠、却一脸虔诚暗暗祷告的乔漪。她是云英未嫁的小姑娘,自然也不适宜在产房中,是以她由樱娘陪着等在外头。

“哥,嫂子一定会平安生下小侄子的!”乔漪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哥哥。

乔湛拍了拍她的头,声音坚定。“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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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渐西斜,眼看天色暗了下来,沈惜还是没能把孩子生下来。

挣扎了快一日的光景,沈惜早就没了力气。只是随着一**疼痛的到来,她已经学会了不喊叫出声,留着力气去生孩子。

在外头的乔湛听不到里头沈惜的声音,还以为是去了什么事,冲进去看时才发现虚惊一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有经验的稳婆见沈惜渐渐精力不济,便在卫国公夫人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她们原以为沈惜已经痛得神志不清,殊不知却被沈惜听了去。

原来稳婆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给她侧切。

她也清楚,这样拖下去,等到羊水流尽,孩子恐怕会因缺氧出现什么问题。

沈惜突然睁开眼,声音虚弱却果决的道:“动手罢!”

她前世也听过些知识,所以并不很恐惧往身上动刀子。不过受些痛苦罢了,她要孩子平平安安的。沈惜知道自己不会说出什么只保孩子的话——若是不能好好呵护他、抚养他长大,未尝不是对孩子的不负责。

“舅母,我不怕疼。”沈惜甚至挤出些许笑容,她费力的道:“不、不要告诉侯爷。”

稳婆被乔湛先“威胁”了一番,这样的事本想去请示一番的,可沈惜已经发了话,她只好照办。

“夫人,请您一会儿跟着我的声音用劲。”稳婆咬了咬牙,从火上烤好了锋利而薄的刀片,就要准备下刀。

沈惜点了点头。

周氏等人看了,不免都有些不忍。她紧紧的握住沈惜的手,无声的安慰着,末了还在沈惜的示意下,帮沈惜在口中塞了条帕子。

许是她已经痛到麻木,她觉得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她全神贯注的随着稳婆的声音,最后憋红了脸,拼尽了全力往下使劲儿。

“看到头了!”只听到稳婆充满惊喜的鼓劲儿声,她高声道:“大奶奶,您再用点力!”

沈惜咬紧了帕子,憋足了劲儿用力往外推胎儿。

忽然她感觉身子一轻,似乎有什么滑出了她的身体。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沈惜疲惫至极,终于听到稳婆的道喜声,随着一阵婴儿被拍打后的啼哭声,稳婆笑着道:“是位小公子!”

乔湛也在听到婴儿啼哭的声音冲了产房。

他没有急着去看孩子,而是到了沈惜身边,看她汗湿的面庞,满是心疼。

孩子似乎知道自己被爹娘忽视了,啼哭声倒是没有停。沈惜见乔湛红着眼眶盯着自己,虚弱的笑道:“侯爷,还不快去看看咱们的孩子。”

这会儿乔湛才如梦初醒的从稳婆手中接过了啼哭的孩子。

说来也奇怪,被乔湛抱在怀中的孩子,在到了沈惜身边的那一刻,忽然停止了哭声,竟笑了起来。

沈惜只感觉心都要化了。

所有的痛苦,在这一刻她都觉得值得。

第144章 风至

周围人的道喜声中, 沈惜睁大眼细细的看着孩子,似是怎么都看不够。

他的皮肤皱巴巴、红红的,压根儿不是想象中白皙又水嫩的样子,哪怕他是她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宝贝,也不免要腹诽一句怎么跟猴子似的有点儿丑啊。

“这孩子眉眼像湛哥儿。”太夫人原本有些旁的心思, 只是周氏从始至终都守着不肯走, 没多久卫国公夫人又到了,等乔湛赶回来时,她什么想法都歇了。

才出生的孩子都丑成一个模样, 哪里看得出像不像。只是她一开口, 乔三夫人和乔四夫人也纷纷附和,卫国公夫人和周氏心情更是舒畅,不理论她们说什么。

眼看乔湛将至而立之年,若是膝下无子,恐怕就要正八经的抬通房抬妾了。如今沈惜生了儿子, 这永宁侯府中再没有人能挑剔她。

容氏同样欣慰的看着他们夫妻和孩子,打发人快回府去报喜。

在看到孩子健康平安后,沈惜松了一口气,疲惫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来, 她竟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倒把乔湛给唬了一挑, 忙把孩子递给了卫国公夫人,赶紧叫御医进来看沈惜。

幸而沈惜只是太累了睡过去, 他才放下心来。

眼看就要到宵禁, 沈惜母子均安, 奶娘都是早就预备好的,容氏、卫国公夫人这才离开。乔漪懂事的代哥哥嫂子把长辈们都送到了二门前。

“阿漪,你也累了一日,早点儿去歇着罢。”乔湛看着乖巧的妹妹,欣慰的道:“明儿再过来。”

乔漪点点头,又去看了一眼小侄子,这会儿他已经喝过奶,正安稳的在里屋的小床上睡着,看起来可爱极了。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等她走后,乔湛坐在沈惜身边,握住她的手,轻轻的帮她拂过额边的碎发。

惜惜,辛苦了,还有谢谢。

“你们好生守着夫人,夫人醒了立刻告诉我。”乔湛静静的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又去看过吃饱喝足的儿子,嘱咐了丫鬟后,才去了松涛院。

他要让企图伤害他妻子和孩子的人,付出代价。

“侯爷,人已经扣下了,方子也送了过来。”文竹早就候在书房,见他过来,忙地上几张写着药方的纸。

乔湛虽是不懂药理,可见到底还是认识几味药的,其中的狼虎之药顿时落入他的眼帘。

“这都是当日夫人病重时回承恩伯府用的方子?”乔湛紧紧的拧着眉,脸色难看极了。

文竹谨慎的点了点头,忙回道:“人就在兵马胡同的宅子里押着,想来这会儿他们已经撬开他的嘴了。”

“能做这事的人嘴自然严实。”乔湛神色冰冷,墨色的眸子似乎正酝酿着狂风暴雨。“务必在天亮前拿到他的供词。”

好一对心肠歹毒的母女!

她们竟对沈惜下了两次毒手,而这一次,他不会再放过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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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带着哥儿回来了!”

听到内侍的通报,原本就如坐针毡无心公务的祁恪立刻站了起来。

他在永宁侯出事后没多久便得到了消息,倒不是他有心留意永宁侯府的事情,只是沈惜出事后,便立刻有人回府通报,这事和烺哥儿有关,更是永宁侯府和安亲王府的事。

等到陈莹带着烺哥儿进屋时,祁恪分明感觉到了烺哥儿的变化。

“王爷,永宁侯府出事了。”陈莹一进门,便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她在祁恪耳边低声道:“永宁侯夫人不知怎的跌了一跤,竟早产了。”

“有人说和咱们烺哥儿有关……”陈莹“愧疚”的道:“若我不带烺哥儿出门便好了。”

若是沈惜母子均安还好,一旦有什么意外,乔湛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且不提他心中暗暗喜欢着沈惜,为了安亲王府,他也要弄清这件事的始末,不能让烺哥儿被有心人利用。

“阿莹,你辛苦了。”祁恪拍了拍她的手,看上去并无丝毫责备之意,温声道:“你也是好意。”

听到祁恪的话,陈莹才在心里松了口气。

祁恪心里到底还是有自己的,若是常玥的事情能顺利暴露,她腹中的孩子也不足为虑——祁恪便又是她一个人的。

只见祁恪又安慰了她几句,说是要清查此事,便带着烺哥儿去了书房。

父子二人到了书房后,一向沉闷少言的烺哥儿,突然道:“爹爹,是她害了永宁侯夫人!”

见她如此干脆利落的说了长句子,倒让祁恪着实惊讶了一番。

烺哥儿年纪还小,并不认识柔娘,也不知道沈惜和柔娘之间的恩怨。可他知道是谁害了他最喜欢的人,他要为她报仇!

祁恪冷冷的看了一眼烺哥儿的奶娘,他的目光波澜不惊,过于平静了,奶娘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浑身汗毛直立,感到如坠冰窟的寒意。

“回王爷的话,哥儿不喜人多的地方,奴婢便带着哥儿在小花园里玩。”奶娘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辩解道:“只是奴婢一个没留意,哥儿就不见了。”

奶娘不敢隐瞒,便把烺哥儿是如何走失的、她情急之下又是如何去求沈惜的,全都和盘托出。

祁恪听完,立刻便觉得自己儿子是被人利用了。

可是能环环紧扣的完成这件事,并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到的。换句话说,非得里应外合不可。永宁侯府里也有“内奸”在,才能这么顺利。

他能想到,乔湛一定也能想到。

奶娘看着祁恪的脸色变幻不定,心中愈发忐忑。“哥儿似乎认定了是承恩伯府的大姑娘害了永宁侯夫人,出来前还曾咬了她一口。”

张柔?

承恩伯府同沈惜那点子恩怨,祁恪心中清楚。张柔恐怕是恨死沈惜了,可凭她的能力,是如何做到的?

“先带哥儿下去。”电光火石间,他心中有了计较。祁恪让奶娘先把烺哥儿给带下去,警告的看了她一眼,暂且放她一马,秋后算账是跑不了的。

得到了祁恪的保证,烺哥儿小脸儿上满是与他年龄不符的凝重之色,似乎是在心里酝酿着什么。

“今日王妃带烺哥儿出门是先前提过还是临时起意?”祁恪招来心腹,吩咐了几句,务必要弄清楚陈莹带烺哥儿出门的意图。“常侍妾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把这些日子她的动向,全都查清楚。”

从得知自己有孕后,常玥整个人都变了,她眼中蓬勃的野心,祁恪看得分明。

而常玥对沈惜的恨意,更是比张柔有过之而无不及。从争乔湛开始,常玥原本占尽了优势,可次次都不如沈惜,她会甘心么?

他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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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回了院子后,并没有让乔三夫人和乔四夫人离开。

“今儿沈惜到底是怎么突然发动的?”太夫人目光锐利的看向乔三夫人,语气却是问着乔四夫人的意思。

今日春宴乔四夫人本就忙得脚不沾地,当时的情形却是不清楚。不过到后来从下人口中听些原委,便斟酌着开口道:“回娘的话,只听说是沈惜在小花园跌了一跤,这才早产。”

看起来似乎是这样,可太夫人直觉并没有这样简单。

“仿佛为了去寻小皇孙,她才去了小花园。”乔三夫人硬着头皮,干巴巴的道:“您知道,小皇孙性子有些古怪,又有传言说他脑子不大好,若是真在咱们侯府有个三长两短,即便是侯爷也难以交代罢?”

乔三夫人今儿竟是少见的帮沈惜说话,若是往常依着她的性子,非要幸灾乐祸的嘲讽上几句才罢。

“就是三嫂说得这意思。”乔四夫人正诧异乔三夫人的改变,只见太夫人身边的嬷嬷走来,把外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事说了。

比如烺哥儿是怎么咬了柔娘,怎么咬定是柔娘害了沈惜等等。

“侯爷怎么说?”太夫人最在乎的还是乔湛的态度。

“不好说。当时怕是侯爷一心惦记着夫人,似是无暇理会这些。”那嬷嬷道:“既是大奶奶平安生下了小公子,大概明日就要有分晓的。”

虽说柔娘被送回了承恩伯府,却也跟去了永宁侯府的两个人,据说都是原先服侍过方氏的,对乔湛忠心耿耿。而陈莹和小皇孙也在很快离开了,可小皇孙是亲眼见证的人之一……

“你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太夫人听罢,看向乔三夫人的目光愈发严厉。

纵然是张柔做的,可府中没有人帮她,凭她自己的力量也很难办到。荣宁堂的人自是不可能,剩下的人里,也就乔三夫人和沈惜称得上有仇。

“娘,您真是冤枉儿媳了!”乔三夫人在涨红了脸,辩解道:“如今她是正格儿的侯夫人,说句难听的,媳妇还得在她手下讨生活,哪里敢得罪她!”

而太夫人却没有信她,反而似笑非笑道:“这话你可想好了再说,今儿是我问你,明儿就不一定是谁问你了。你以为推波助澜,就算不得动手?”

事已至此,太夫人已经猜出了一二,只是没有点破。

眼下她也需要想对策,谁知过了今夜之后,乔湛将会如何追究这件事。

她要做最坏的打算。

第145章 真相

承恩伯府。

当看到是永宁侯府的人把柔娘送回来后, 刘氏心中便有了不详的预感。

柔娘是偷偷背着刘氏去了永宁侯府。今年永宁侯府的春宴到底没请刘氏, 她便去了娘家嫂子府上,原本是要带着柔娘一起过去,只是柔娘推说受风了头疼, 不肯出门。

万万没想到, 柔娘竟然早就暗地里安排好出门的事宜,径直去了永宁侯府。

虽说还不知道在永宁侯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见柔娘回来这阵仗, 竟有两位自称是侯府嬷嬷的人跟了回来。看那架势,竟有要留下监视的意思。

“柔娘, 这是怎么回事?”刘氏又惊又怒, 她见回来后就一脸漠然的柔娘, 焦急的问道:“你倒是说话啊!”

刘氏的话音未落, 只听到慧娘低低的惊呼一声。

“姐, 你的手腕怎么了?”随着她的声音, 刘氏的目光也落在柔娘的手腕上。只见往日她手腕白皙的肌肤上, 赫然出现几排血淋淋的压印, 还未完全干涸的血迹竟有几分触目惊心。

柔娘满不在乎的瞥了一眼, 冷笑道:“被个小杂种给咬了。”

“还请大姑娘慎言。”跟着柔娘回来的王嬷嬷出言提醒道:“那位可是小皇孙。”

小皇孙咬了柔娘?

刘氏和慧娘听完却更加糊涂了。

“伯夫人, 是安亲王府的小皇孙咬伤了大姑娘。可您家大姑娘和小皇孙之间的事一时也说不清,为了不让您家姑娘蒙冤,侯爷派我们来服侍大姑娘, 也好做个见证。”王嬷嬷解释道。

是祁烺咬了柔娘?

“任是哪位小皇孙, 也不能随意咬人啊!”刘氏到底心疼女儿, 见她手腕上鲜血淋漓的伤口,不满的道:“莫非你们侯夫人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

祁烺的先天不足京中世家都是清楚的,刘氏不由阴暗的想着,莫非是沈惜利用祁烺的懵懂,故意伤害柔娘?否则安亲王府和承恩伯府素来无怨无仇,祁烺没道理针对柔娘。

“我们夫人今儿提前发动了,此刻府里正忙乱着。”王嬷嬷不紧不慢的道:“一时不顾上,还望伯夫人见谅。”

沈惜竟然早产了?

刘氏自是知道离沈惜足月还有些日子,且近日也没有发动的迹象,否则侯府的春宴也不会如常举办。

想到这儿,刘氏猛地看向柔娘。她这些日来异常的举动、今日竟一个人跑去了永宁侯府——沈惜会早产,到底和柔娘有没有关系?

“惜娘要生了?”刘氏当着两人的面,并不敢问出口。她忙要进屋更衣,道:“我去瞧瞧她!”

王嬷嬷并不让刘氏如愿,她上前拦了一步道:“眼下卫国公府、方家舅太太都在,侯爷也赶回来了,恐怕不方便接待您。”

“还是先给大姑娘包扎罢。”王嬷嬷客客气气的道:“等到明儿侯爷有空了,自然会查清这一切。您放心,侯爷最是公正的人,绝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恶人。”

她的声音不高,却是掷地有声的敲在刘氏的心上。

刘氏终于慌了神。

她强作镇定的笑了笑,把柔娘给拉进了里屋,幸而两人没跟进来,才让刘氏松了口气。

“把今日在永宁侯府的事原原本本说出来!”刘氏不敢高声,只得压低了声音逼问柔娘。慧娘也跟着一起进来了,见柔娘一副不配合的样子,也在苦劝不止。

柔娘打定了主意咬牙不肯说。

反正人不是她推的,那丫鬟乔装跟她进来后,自会想法子趁乱离开。常玥跟她保证过,她只需要把人带进去,再趁机挟制住烺哥儿片刻就足够了,余下的事自有安排。

柔娘答应的时候不是没有犹豫。

然而这些日子她见娘亲为自己亲事奔波,挑得人家远不如永宁侯府煊赫,人品模样更是比乔湛差了许多。且竟还有人看在她们府上同永宁侯府、卫国公府有些干系才来攀亲的——

心高气傲的柔娘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侮辱?

如果沈惜死了,就没有人再嘲笑她,她也不会被比较。她才不要沾沈惜的光,她只想要沈惜从这世上消失——沈惜本就该死,去年六月,沈惜就该死了的!

“方才王嬷嬷不是都说了。”柔娘颇为不耐的道:“沈惜那贱人早产了,我还被小杂种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