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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祁恪就要抬腿往里走,准备去看烺哥儿。

“王爷且别急。”陈莹见祁恪来了就只知道关心他儿子,心中愈发不快起来。只是她不敢在祁恪面前表露出来,只得耐着性子徐徐的道:“哥儿这会儿正睡着,王爷这会儿进去岂不是会吵醒他?”

陈莹的本意只想单独同祁恪多相处一会儿,听在祁恪耳中,却愈发的担心起祁烺来。

为何她拦着不让见?只能是祁烺或许又被虐待了也不一定。

是以她越是拿话拦着,祁恪便愈发坚定的要去。两人僵持到了里屋,还没到碧纱橱前,却只听到丫鬟一声低低的惊呼,旋即便听到重物倒地的声音。

祁恪干脆一把甩开陈莹拉住他的衣袖,陈莹没站稳险些撞到柜子上。

就在陈莹阴沉着脸要跟着进去时,两人见到烺哥儿揉着眼睛、赤着脚站在地上,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

“你怎么自己站在地上?”祁恪见状,忙心疼的把烺哥儿抱了起来,看起来虽是在问他,眼睛看的却是陈莹。

陈莹自知理亏,忙厉声斥责丫鬟道:“你们是怎么照看哥儿的!哥儿原本好端端的睡着,怎么自己下了床,你们都是死的吗!”

这回陈莹真真称得上冤枉,明明前不久她才看过,烺哥儿确实是好端端的睡在床上,她还派了自己的心腹丫鬟照看,怎么一转眼竟他自己跑了下了,两个丫鬟竟还看不住一个四岁的孩子!

那两个丫鬟慌忙跪下,口中认错不止。

她们没想到烺哥儿挣扎的劲儿不小,她们一时大意没有拉住。

祁恪心中早就认定陈莹对祁烺没有善意,愈发觉得是上行下效,她房中的人竟也敢对烺哥儿如此不重视。祁恪看着安静趴在自己怀中的儿子,愈发觉得心疼。

只是当他细看去时,忽然皱紧了眉。

烺哥儿身上的衣裳极为狼狈,皱巴巴的不提,还被弄得很脏,显然是在地上滚过的痕迹。

即便是烺哥儿自己弄脏的,陈莹也不该让烺哥儿就这样去睡,连件衣裳都没有换。

“王爷、王妃——”正在这时,烺哥儿的奶娘恰好拿着烺哥儿的一件新衣裳到了,见到如此场面,不由脸色发白。

陈莹正愁找不到人出气,好扳回一局。“你是怎么照顾哥儿的,去替哥儿拿件衣裳就去了一个时辰!我吩咐你办得差事你尚且敢如此拖拉,若是我不在跟前,你岂不是去自己享清闲,不好好的服侍哥儿?”

这奶娘可是祁恪自己找的人,祁恪总该觉得打脸罢?

殊不知祁恪还真不这样想,眼下祁恪只觉得陈莹是在演戏给他看,故意绊住了奶娘。若是陈莹真如她口中所说一般重视烺哥儿,为何她房中连件烺哥儿能穿的衣裳都没有?

做戏也该做全套才是。

正在陈莹期待祁恪发作的时候,却见祁恪拿过了奶娘手上的衣裳,只留下一句“我去给烺哥儿换衣裳”,便抱着烺哥儿进了碧纱橱。

陈莹不由瞪大了眼睛,感觉像是一拳打进了棉花里。

碧纱橱中。

烺哥儿乖乖的抬起胳膊,让祁恪帮他把衣裳脱下来。

“怎么弄得这么狼狈?”祁恪看着儿子脏兮兮的衣裳,不免有些心疼道:“可是跌倒了?”

烺哥儿点点头,没有说话。祁恪知道烺哥儿不是活泼的性子,并不像同龄男孩一样调皮捣蛋,像今日的情形实属少见。

“来,把手伸开。”祁恪也只有在烺哥儿面前,才有难得的温情。他放柔了声音哄着烺哥儿,却见烺哥儿猛地摇头,拳头越攥越紧。

祁恪察觉有异,抓住了烺哥儿想要躲开的小手。

当摊开烺哥儿掌心的瞬间,祁恪只觉得心中一阵钝痛。烺哥儿白嫩嫩的小手,掌心竟是一道道被尖锐的东西割破的血痕,有的虽是愈合了,却也能看出是新近割破的。

“烺哥儿,是怎么回事,说出来。”祁恪心疼的看着儿子,柔声道:“别怕,有爹爹给你做主。”

可烺哥儿虽仍是没有说话,可泪珠却大颗大颗的顺着脸颊滑落,仿佛受尽了了委屈,却说不出,也不敢说。

在外面的陈莹见祁恪和祁烺迟迟都没有出来,觉得奇怪,便进去一探究竟,才进门便愣住了。

只见烺哥儿身上的衣裳还没有换下,仍是脏兮兮的穿在身上。而祁恪闻声面色不虞的抬头,见来人是陈莹,面色更难看了几分。

“王爷,怎么没给哥儿换衣裳?”陈莹不明所以的看着祁恪,挤出一抹笑容来。“小孩子一时顽皮也是有的,若是哪里不妥当,请御医过来瞧瞧也就是了。”

没想到她的话说完,祁恪直接冷冰冰的回了句道:“不必麻烦了。”

“王爷这是生得哪门子气?”陈莹又是委屈又是不解,她不依不饶的道:“我是烺哥儿的母妃,关心他还有错了不成?”

她不说还罢,方一开口就被祁恪给打断了。

“关心烺哥儿?你素日对他如何,我不说你心里也应该有数。”祁恪把烺哥儿抱在怀中,就要带走他。“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疼爱,我倒宁愿你少疼他些!”

往日祁恪都顾及陈莹的颜面,从没有把话直接明了的说破。而今日见到烺哥儿凄惨可怜的模样,祁恪觉得自己先前的容忍简直大错特错。

陈莹又气又怒,面红耳赤的就要拦住祁恪,却被祁恪一下子甩开了手。

“你放心,这件事没完。”祁恪目光沉沉的看着陈莹,脸色难看极了。

话音未落,祁恪便抱着烺哥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只留下陈莹一个人气红了眼睛。

“方才谁去找祁烺的,给我滚过来!”陈莹眼见祁恪没有丝毫怜惜的抛下了她,心中的恼火无处发泄, 思来想去觉得问题只能是出在那两人身上。

正院中顿时乌云笼罩,一派风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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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烺哥儿,这里没有能伤害你的人了。”祁恪把烺哥儿抱回到了他的屋子,亲手替他擦了身上的伤口,又涂了药,换了身舒适的小衣裳。祁恪把他抱在膝头,柔声问道:“告诉爹爹,今儿都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日子以来,烺哥儿已经有了不小的进步,时不时还能蹦出几句完整的话来,令祁恪欣喜不已。

烺哥儿的眼神中有些胆怯,在祁恪鼓励的眼神下,他还是有些气息不稳的开了口。“我、我去院子里玩儿,有人叫我过去。”

话还没说玩,烺哥儿便又红了眼眶,他忍着泪慢慢的道:“我、我不,不走,不可以的。”

他虽是支离破碎的说了两句,却足以能让祁恪猜到事情的经过。

祁恪早就知道陈莹对烺哥儿不过是流于表面罢了,先前她还未嫁进王府便是如此,如今还是这样,甚至更过分了。祁恪本想着哪怕是陈莹想利用烺哥儿,只要对烺哥儿好,他就能容忍。可陈莹却愈发过分,忽视烺哥儿不提,还让他受了伤。

定是她强行派人带走了烺哥儿,烺哥儿是个性子有些古怪呆闷的,只怕会不从,两边走争执起来。

烺哥儿不过是个四岁的孩子罢了,又是王府的嫡长子,竟被人如此忽视!

“是爹爹不好。”祁恪抱着烺哥儿,听着他带着哭腔的话,心中像是被无数细针扎过,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爹爹向烺哥儿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说着,他就把烺哥儿抱紧了怀中。

烺哥儿看似懵懵懂懂的躲在祁恪的怀中,垂下的眼眸中,却闪过一抹与年龄不符的冷意来。

祁恪心中有事,哄着烺哥儿睡下后,让奶娘仍旧守着烺哥儿,自己则是快步走了出去。

若是连烺哥儿都保护不好,他这亲王岂不是太窝囊了?既是陈莹如此不识趣,他也不必一忍再忍。

等到祁恪离开后,烺哥儿很快便睁开了眼,只是他保持着睡着的姿势没动,知道听见奶娘说:“哥儿,王爷已经走了。”

烺哥儿听罢便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哪里还有一丝睡意。

如今奶奶那个看烺哥儿,面上已经有了几分惧色。若是没有烺哥儿被庇护,她早就被王爷处置了。

虽说烺哥儿的奶娘有许多不如人意的地方,可烺哥儿很依赖她,还在自己面前给她求情,祁恪只得依了他。

“我听到她说,常侍妾出事跟她有关。”烺哥儿的小脸儿绷得很紧,完全不再像那个呆呆的孩童。“奶娘会弄清楚的吧!”

说着,烺哥儿便把陈莹和丫鬟的话学给奶娘听,而越听下去,她脸色越是发白。

奶娘并不是个蠢笨的,既是被烺哥儿的亲娘放在烺哥儿的身边,自是有她的过人之处。她轻轻的摸了摸烺哥儿的发顶,愈发下定了决心。

“哥儿放心,奶娘知道该怎么做。”奶娘看待烺哥儿再不像往日般,只当他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奶娘发现他突然开了窍,连王爷都不知道。烺哥儿的聪明不亚于任何四岁的孩子,甚至他还要更强些。

烺哥儿的心思很简单,他一心认为是陈莹害了沈惜,所以要给沈惜报仇,才要一门心思的让陈莹在淑妃和祁恪面前失去好感。

可奶娘想得便更远了些,要知道以烺哥儿如今的聪慧,世子之位没有比他更加名正言顺的了。哪怕是陈莹真的生下了儿子,也要排在烺哥儿之后。

是以主仆二人各有各的心思,倒也算是想到了一处去。是以在汀兰苑,奶娘得了烺哥儿的吩咐,在他被刻意欺负时,并不上前帮忙,就是为了让陈莹以最快的时间失掉在祁恪心中的地位。

如今来看,他们离成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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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玥的心砰砰跳得厉害极了。

“您不觉得奇怪么?您一共才出了几次门,偏巧就能在寺中听到那番言论,说什么能生龙凤胎的法子。”许是时间紧迫,那小丫鬟一上来便开门见山的道:“这简直太巧合了罢!您难道就从没怀疑过是别人下了毒手?”

“王府中谁会这样做……相比不需要奴婢再多费口舌。”

常玥听罢,立刻怒斥道:“大胆奴婢,竟敢在我面前编排起王妃来!你这样别以为卖弄口舌我就能被你煽动!”

那小丫鬟并不害怕,她跪在了地上,神色却仍然是坦然的。她已经看出了常玥的色厉内荏,故而落落大方的道:“若是您觉得奴婢说的是混账话,便把奴婢交到王妃手上,奴婢只能自认倒霉,选错了人,托付错了前程。”

“好个伶俐的丫鬟,这样的牙尖口利!”常玥仍是审视着她,神色却稍稍松了些。她虚张声势的道:“你以为我不敢?”

她看起来面上镇定如昔,心中早就掀起了滔天巨浪。

难道她的眼下所遭遇的一切悲惨,竟都出自陈莹之手?

第180章 旧恨

常玥眼神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小丫鬟。

她的姿色中等, 看起来却透着伶俐劲儿, 虽是跪在地上, 却显得不卑不亢。常玥本能的质疑陈莹派来的人,可是这小丫鬟骗她恨陈莹又有什么好处?

只见她仍是神色镇定自若, 口齿清晰的道:“信与不信,在您一念之间。若是您质疑奴婢的话,尽管说奴婢服侍的不好冲撞了您,看在庆国公府和太后的面子上,王爷也会依您的。您只管自己派人去查, 自然知道奴婢的话是真的!”

常玥早把她的话信了一半,看她脸上不见一丝慌乱之色,心中更是觉得可信。

“你叫什么名字?”常玥终于收了方才虚伪的神色, 淡淡的问道。

便是这小丫鬟所说都是真的, 也有投靠的心,她也必须要知道缘由。如今陈莹既是正妃又受宠, 正可谓在府中地位稳如磐石。反观她,失了一双儿女, 祁恪本就厌恶她, 压根谈不上宠爱, 再加上她偷偷吃药的事,祁恪更是连门都不登了。

即便顾及着庆国公府, 祁恪只冷着她, 让她在小院子里了却余生, 她也束手无策!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奴婢名唤小莲。”那小丫鬟不须场常玥多问, 便机灵的回道:“奴婢自小没了父母,后来叔婶贪图银子把奴婢卖了。入宫被分到王爷处,那时还是王爷身边大宫女的绿萼姐姐对我很照顾,待我如亲姐姐一般。”

“两年前绿萼姐姐被传是偷了王爷一件要紧的东西,念在曾服侍王爷一场的份上,只是撵了出去。只是临走时她已经病了,没多久便撒手人寰。”

常玥听罢,忽然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

陈莹喜欢祁恪她早就知道,而陈莹借着和先王妃有沾亲的缘故,也时常来祁恪府上走动,自是对祁恪府上的情况一清二楚。

她还记得有段时间陈莹和她抱怨过,似乎祁恪身边有要爬床的大丫鬟,她觉得心里不舒服却苦于没有立场去追究此事。常玥已经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劝陈莹的,那次之后,陈莹便没有再提过,再见面时,陈莹已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常玥只以为是祁恪哄好了陈莹,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你是说,王妃谋害了绿萼?”常玥突然开口道。

小莲脸上露出一抹愕然之色,似是没想到常玥能猜出来。“是,奴婢偷听到王妃身边丫鬟的谈话,才知道当面绿萼姐姐完全是被王妃使计陷害的,她的病同王妃也脱不开干系。”

常玥原本只是神色淡淡的听着,小莲的话音未落,只见她变了脸色,勃然大怒道:“你好大的胆子,敢拿我当枪使?”

意料之中,小莲并没有被她吓到,反而抬起头来道:“奴婢冒死前来,却有需要您帮助的地方,不敢说没有为绿萼姐姐报仇的意思。若是您觉得不妥,想要处置奴婢,奴婢也绝无二话!”

常玥愈发在心中肯定起小莲的胆色来。

“你是王爷身边的人,怎么会服侍王妃去?”常玥转了转腕上的镯子,看起来像是终于接受了小莲的说辞。“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小莲忙回道:“奴婢是王爷拨过去到正院服侍的,王妃平日也不用我们近身服侍。倒是这几日,王妃分派了我给您送补药的差事。奴婢偶然听到王妃和她身边心腹大丫鬟的谈话才得知,此事除了您,奴婢没敢告诉第二个人。”

陈莹竟会闲到亲自给丫鬟安排差事!

常玥在心中冷笑一声,她倒是打的好算盘。让祁恪的人来送药,若是出了什么岔子,祁恪也脱不开干系。就算真的闹出来,祁恪也得帮忙把事情给压下去。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罢。”听到外头响起了脚步声,常玥冷静下来,算是认同了小莲所说的话。

小莲机灵的从地上站起来,把还冒着热气的药碗端了出来,放到了一旁的小几上,随后她神色恭谨的站着。而常玥则是沉着脸,看样子似乎是在犹豫把药直接摔了还是泼小莲脸上。

“还不快走,别累着常侍妾。”陈莹身边真正的心腹丝毫不给常玥留情面,完全自己做决断。

常玥果然一气之下摔了药碗,褐色的药汁溅到了小莲雪青色的裙子上。

“都给我滚!”

见常玥果真发怒了,众人都退了出来,小莲自是回正院,剩下的人守在了次间。

等到房中又恢复了清净时,常玥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纸卷,上头写着人名和地点。

常玥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纸条上的字迹,脸色越来越沉,旋即便紧紧的把纸条揉成一团,眉心紧皱。

她闭了闭眼,脸颊上很快出现了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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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房依照约定如期搬到了新的宅子里,与三房的不甘不愿不同,四房从主子到下人俱是喜气洋洋的,新宅子也布置得井井有条,比起她们在侯府的院子来还要强上许多。

乔迁宴客之日,不仅四房的亲戚都来了,卫国公府、辅国公府、方家都很给面子的来了夫人奶奶并姑娘们,四房极有面子。

比起乔四夫人发自内心的喜悦,乔三夫人不仅精神上不好,面色也十分憔悴,尽管特意打扮得极为贵气雍容,却也仿佛老了好几岁,连带着乔沁桥涵姐妹脸色都不大好,不如往日机灵活泼,在一众贵妇面前表现得并不好。

也难怪乔三夫人脸色不好,秋水院里鸡飞狗跳,一片愁云惨淡不提,乔三夫人乱发脾气,雁娘哭得梨花带雨,乔沁等人亦是一个头两个大。

等从四房的乔迁宴席上热闹的半日回来后,沈惜和乔湛同乘一辆马车,沈惜挑眉笑道:“侯爷,今日四婶和四叔好大的面子,京中的显贵倒是来了大半。”

沈惜想起乔四夫人一脸喜气的絮叨着今日宾库多,他们这间四进的宅子称得上朗阔,宴客的地方几乎都满了。当然这是极有颜面的事,乔四夫人即便忙些累些,心中也是高兴的。

而实际上,今日不少人都是看在乔湛的面子上才过来的。乔湛不用明说,只要稍微透露些意思,想要讨好他的人便上赶着来给四房送贺礼。

“您这是造声势呢?”沈惜促狭的笑道。

这样热热闹闹的办一场,别人只会觉得分家的行为是商量好的结果,并不是乔湛仗势欺人,容不下两位叔叔和继祖母。

三房若是聪明的,抢在四房前头搬走,这份热闹乔湛也只能给三房。奈何三房贪婪,加上后院起火,怎么都比不上四房的速度,还有太夫人在,自然慢了些。

大家关注的都是头一份,等到三房再搬家时,恐怕就没什么人注意了。

“夫人说得正是。”乔湛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他唇角隐约露出一丝笑意来。“我偏要人知道,我待四房亲厚。”

乔湛这是要开始着手打压三房了,沈惜在心中默默的想着。永宁侯府一共分了三房,偏生长房和四房好,只单同三房有龃龉,这样一来便是三房问题了。

“侯爷英明神武。”沈惜趁机没忘了拍一拍乔湛,忽然她话锋一转,有些心疼的道:“我看齐珏也来了,虽是只见了一面,我却瞧那孩子也憔悴了些。”

原本被媳妇夸了满面春风的乔湛听到她提起齐珏,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握着沈惜的手又紧了些,看似不经意的道:“惜惜倒是看得仔细。”

沈惜没觉得乔湛的话里有别的意思,只当寻常说话,她还应了一声,道:“我看他特意往里头瞧了瞧,想来是在找阿漪。偏生那时阿漪她们姐妹在后头,这才没看到。喏,他这孩子有心,买了这些过来。”

这是乔湛才注意到,马车角落的小几上放着两个黑漆的食盒。

“他给你送了来?”乔湛并不关心食盒里头放了什么,没想到齐珏竟越过了他,直接找了沈惜。“这小子,竟都没同我说一声!”

沈惜莞尔,她没用什么力道的锤了乔湛一拳,嗔道:“还不是您不办事,这孩子才急了,直接找到了我跟前。”

沈惜倒没有夸张,齐珏是见乔湛迟迟没有回复,思来想去觉得是他心里有心结有顾虑。虽然和沈惜只见过寥寥数面,却觉得这个嫂子是个开明大度的。故此他咬了咬牙,冒着被乔湛“收拾”的风险,找到了沈惜。

听了媳妇的话,乔湛难得有些讪讪,他确实有过迟疑,耽误了些时日。

“这里头都装了什么?”乔湛赶紧转移话题,打开了齐珏送来的食盒。

里头是几样点心,常去知味轩的乔湛见了都不觉得陌生。他也曾亲自去为沈惜买过,忽然他脸色微变。

这齐珏记性也太好了,那几样都是他随口提过乔漪喜欢吃的,齐珏竟然还记得,并都买齐了。有些点戏似乎都不会同一日出售,也不知道齐珏是怎么做到一齐买回来的。

另一个乔湛打开,都是沈惜喜欢的点心,这自然是送给沈惜的谢礼了。

“这孩子。”乔湛的冷脸终于绷不住了,露出了一点无奈的笑容来。

“他倒是真的上了心。”

第181章 不平

沈惜本就看好乔漪和齐珏, 如今见齐珏肯用心思, 自然是想要帮他一把。

“侯爷您不许从中作梗。”沈惜微扬起下巴,看着一脸护妹心切的乔湛道:“只要阿漪愿意,我看齐珏就很好。”

那次沈惜试探乔漪时,便察觉到她并不反感齐珏。虽说齐珏看起来风流有几分纨绔之态, 却并不轻浮。行事进退有度, 略显活泼跳脱, 正好同乔漪互补。

乔湛有些不甘的冷哼一声, 既是夫人发了话也值得听着。

“能做侯爷的朋友, 足以见齐珏却有过人之处。”沈惜见乔湛软化下来, 忙笑道:“看您就知道齐珏差不了嘛!”

正所谓人以群分,若齐珏果真是个不好的,乔湛连犹豫都不会有, 当即就会拒绝。且在危机的情况下,齐珏能出手舍命相助, 足以说明他是个仗义善良的人。

“罢了,若是阿漪喜欢, 我自是没意见。”乔湛终于松了口。

沈惜唇角微微扬起,“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那这个食盒我便给阿漪送过去了?”

若是送到乔漪手中, 便表明了他们夫妇的态度, 是支持这门亲事的。

乔湛微微颔首。

沈惜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 心中也稍稍松了口气。她希望乔漪能没有顾虑的去选择, 而不是担心哥哥嫂子是否情愿。

她希望乔漪早些从阴影里走出来, 能帮助乔漪的人,恐怕她和乔湛还不够,只盼着齐珏真的是那个能化解乔漪心结的人才好。

见沈惜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乔湛不动声色的把她揽进了怀中。

等到沈惜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靠在了乔湛的胸膛前,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方才还乱糟糟的心顿时安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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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漪和乔涵姐妹一同乘车回来,三房如今正乱着,姐妹二人便没有了往日的聒噪,一路上见乔漪沉默着,两人也识趣的没有打扰。

直到临下车前,乔沁想同乔漪说些什么,也被乔涵给拉住了。姐妹三人客客气气去的在垂花门前分开,乔漪也无心应付她们,径直往自己的院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