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涂明走到一边给易晚秋打电话,易晚秋顺手挂了:“在合唱团,怎么了?”

  “我去澳门出差,需要带点什么回来吗?”

  “不用。”易晚秋回他:“什么都别带,注意安全。”

  “好的。”

  易晚秋的确心情不好,用涂燕梁的话说:从前的乖儿子叛逆了,当妈的失落了。易晚秋倒是不失落,只是觉得难受,感觉自己倾尽心血养大的儿子真的跟自己渐行渐远了。

  “如果没遇到卢米,明明会这样吗?”她问涂燕梁。

  “你不要归咎到卢米身上,对孩子不公平。你还记得咱们结婚的时候吗?我妈让咱们搬出去住,如果有困难让咱们自己克服。她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记得,搬出去前一晚让咱们别怪她,说你是成年人,彼此都体面的退出,过自己的小日子。”易晚秋说。那时涂明奶奶还没到不讲理的地步,年轻时候活的真通透。易晚秋跟她的关系尚可,因为不生活在一起,每次回去一起做饭聊天,吃完饭收拾干净就走。

  “是这个道理。虽然我妈现在天天用拐杖打人,但年轻时候的智慧值得学习。”涂燕梁拍拍易晚秋手背:“你呢,觉得孩子跟你远了,涂明觉得你介入他感情太多,你们都没错。但弄的表现决定你的高度,就那礼物,是你潜意识的反应。”

  “过去就过去吧,别跟涂明杠了。他分手了跟丢了魂一样,离婚那时候都没这样。你想要一个了无生趣的儿子?”

  “我不想。”

  “那你就把心思藏一藏,放一放,也练习“得体的退出”。”

  “嗯。”

  “你给我带点点心回来吧?我喜欢吃澳门的点心。”易晚秋又给涂明发消息。

  “好的。”

  涂明收起手机,坐回乌蒙旁边。他们在休息室候机,乌蒙打开电脑check行程,修长的腿被电脑盖住。

  想起早上卢米的夸奖,就问她:“我今天真的很好看吗?”

  “不然?”卢米回她:“好看死了,姐妹。”

  “这条裙子有两个版型,我买的是膝盖以下,但店家寄错了。我试了试觉得还可以就留下了。”乌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卢米解释,好像特别怕卢米误解她一样。

  “放轻松erin。你只不过穿了一条特别好看的裙子,为什么要解释!好看就是好看!”

  “谢谢你,lumi。”

  “快别客气了。”

  卢米觉得乌蒙总是小心翼翼,像怕做错事的小孩。可她兢兢业业,从不出错。

  daisy又来跟卢米八卦,她看起来有天大的秘密一样:“知道么,这次澳门的项目是erin主动争取的。”

  “主动争取有什么问题?都像我这样活谁干?”

  “不是这么个事,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erin喜欢will呀!”

  daisy这一天可真是太闲了,显的有点不务正业。卢米嘿嘿一笑:“你听谁说的呀?”

  “他们前同事说的啊。还说will离婚跟erin也有关系八成,说当年erin跟will和他前妻关系都很好。离婚后will前妻跟erin绝交了。”

  daisy说的有鼻子有眼,卢米皱着眉听,等daisy终于说完,卢米才对她说:“你有证据吗?别道听途说了。will对你挺好,上季度还给你和erin评优;erin对你也很好,你那个项目出问题,人家陪你加了一个星期班。有点良心吧啊!”

  “我没说erin人不好,我只是说她喜欢will。”

  “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我还喜欢大明星呢!”卢米点daisy脑门:“别犯傻了,这话落到当事人耳朵里,难受的是你自己。上次你说我跟luke有事儿我都没搭理你。”卢米站在乌蒙那边,喜欢一个人没有任何问题。

  daisy嘿嘿一笑。

  卢米假装瞪她一眼,俩人一起去接水。

  乌蒙并不知道公司里关于她的议论,上飞机的时候她碰巧坐在涂明身边,就跟他一起讨论工作。

  涂明认真回答她关于风控的问题,也把其中的核心要点讲给她听,看到乌蒙的胳膊上被机上空调吹出了鸡皮疙瘩,就跟空姐要了毛毯给她。

  乌蒙把毛毯裹在身上看涂明侧脸,出声唤他:“老大。”

  “怎么了?”

  “您跟lumi分手了吗?”乌蒙轻声问他。

  涂明的眼睛终于从报纸移向乌蒙:“我被分手了。”涂明笑笑:“但我不准备放手。”

  乌蒙点点头:“可以看出来您特别喜欢卢米,比喜欢邢云姐要多的多。”

  “我也很喜欢lumi,她特别热情、正直、犀利,老大眼光很好。”

  乌蒙看着窗外的云,叹了口气。

  “你也很好,erin,缘分没到而已,不必妄自菲薄。”

  “谢谢老大。”

  涂明在落地后去参加会议,乌蒙去处理其他工作。涂明看了几次手机,卢米都没给他任何消息。卢米用行为提醒他他们分手了,分手的人连刻意寒暄都不必有。

  晚宴的时候涂明拒绝喝酒,乌蒙却主动提议喝一点。其他部门同事把聚餐的照片发到群里,乌蒙坐在涂明身边。

  daisy私信卢米:“我怎么说?”

  “坐一起就有事啦?”

  “你看眼神好吗?”

  卢米没跟daisy掰扯,乌蒙对涂明的感情她比谁都清楚。

  “别喝酒。”涂明给卢米发来消息。

  “?”卢米看着手里的一小罐啤酒,怀疑涂明是不是在她家里装了监视器。

  “把酒收起来,热了就喝果汁。”

  晚宴无聊,涂明游离其外伺机撤退。突然想起夏天天热,卢米八成会在家喝点酒。想起她狼狈的脸,就给她发消息吓她。

  一吓一个准儿。

  “就喝。”卢米跟他顶嘴,负气似的把手机丢到一边。

  涂明找个借口出去给卢米打电话,被卢米挂断了。就发消息给她:“不让你喝酒是怕我不在的时候你再磕一次脸。”

  “我可以跟别人喝。”卢米气他。

  “不行。”

  “分手了你管不着。”

  “那我进去喝酒了,你也别管我,分手了。”

  涂明也就那么一说,回到酒桌的时候乌蒙已经有一点微醺了。涂明叫停了酒局:“不喝了吧?不早了,明天还要工作。”

  乌蒙趁着酒意看涂明,心中又涌起情愫,令她觉得自己无处可藏。涂明在房间门口跟她说晚安,乌蒙站在那没动。手拉住涂明衣料:“老大。”

  喝了酒的人情绪不太稳定,突然哭了:“我心里特别矛盾。”

  涂明拨开她手指,问她:“怎么了erin?你遇到什么事了?”

  乌蒙摇头:“没事,我可以去您房间坐一会儿吗?我想跟您聊聊天。”

  “我房间不太方便。如果有事,可以去酒店大堂说。”涂明果断拒绝:“你需要我帮助吗?”

  “您可以陪我走走吗?”

  “可以。”

  涂明陪乌蒙去酒店外醒酒,让她走在里侧,顺道买了一杯清茶给她。

  乌蒙接过茶握在手里,这就是她喜欢的涂明,永远这么温柔善良。

  她想在今天跟涂明说很多话,因为那些话压在她心里很久,他在恋爱的时候她无法倾诉,现在他分手了,乌蒙就想说那么一说。这样的机会不多了。

  “我想跟您说的是我对您的感情没有改变。我知道这样不好,我尝试过跟别人约会,但我都失败了。”

  “我也知道我们不可能有结果,因为你对lumi的感情太深了,我看的清楚明白。”

  “即便现在你们分手了,我也知道我没有机会。”

  “但我就是想跟你说说,喜欢一个不可能的人太辛苦了。”

  涂明没有讲话,他不太擅长处理这样突如其来的表白,眼前的乌蒙哭的很伤心。只能站在那等乌蒙自己冷静下来。

  乌蒙真不是一个坏人,她比别人胆小谨慎。初入职场的时候小心翼翼,是碰巧遇到涂明这样的老板,让她少了那么一点惶恐。涂明在她心里就像一道光一样,她想靠近,又怕自己被灼伤。

  那时的她总是想,要等我足够强大和优秀才能站在他身边,所以她特别努力。但当她发现涂明和卢米在恋爱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错的。

  爱情从来都不等人。

  也不应该去效仿任何人,首先你得是你自己。

  在北京的时候无数次鼓起勇气想跟涂明说这些话,但她总觉得时机都不对。好像只有离开那座城市,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才能挣脱束缚一样。所以她主动申请来跟这个项目,来到澳门,喝了一点酒,才有勇气跟涂明袒露心事。

  “您别有压力,我真的就是想说一说。回去之后我就准备好好跟别人约会了,而且,老大,我想辞职了。”

  乌蒙没办法再这么下去,卢米的坦荡让她无处遁形。她愿意选一个新的战场重新战斗,而如今的她,也终于有了这样的能力。

  “就像您之前说的,职场也像旅程,从这一段,到下一段,每个人都踏上不同的路。所幸之前这两段旅程,有老大做我的向导。”

  “我出师了。”

  “谢谢您。”

  涂明很感动。

  他自认看人很准,第一眼见乌蒙,就觉得这个员工以后会大有可为。乌蒙从来都有自己暗戳戳的小心思,但她的小心思都为自保,从来不害人。

  这点涂明始终信任她。

  “挺好的,希望你在新岗位努力工作,期待你成功的消息。”

  “我会的。”乌蒙抹掉眼里的泪水:“还有老大,邢云姐的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过去了,不必再提。”

第87章

  那时乌蒙的房子出了问题,涂明和邢云把老房子借给她住,她也因此跟邢云建立了友情。

  邢云本人温柔沉静,对乌蒙也随和。她下了班会偶尔去老房子坐一会儿,跟乌蒙聊会儿天。

  邢云像姐姐,给乌蒙讲很多社会经验,也把她和涂明之间的种种说给她听。

  慢慢的,就觉得对方变成了值得信赖的人。

  再往后一些时候,邢云偶尔会说:涂明突然特别坚决的从学校离开,好像有什么问题。

  “可是老大好像没跟什么人走的很近。”

  “下班后呢?”

  “下班后我不清楚。”

  乌蒙察觉到邢云的苦恼,就会安慰她。那时她对涂明还没有特别的感情,只是依赖他信任他。后来邢云与乌蒙愈发的要好,就会请乌蒙发涂明的日常照片给她。

  乌蒙只当是一个妻子对丈夫正常的关心和情趣,于是尽可能多拍了发给她。

  是在公司组织拓展训练,乌蒙拍了一张大家聚在一起的照片,看起来涂明像是在拉一个同事的手。邢云看到那张照片后变的不对劲,她问乌蒙:“他加班的时候都跟她在一起吗?”

  “不是啊,只是同事。”

  “照片里牵着手呢!”

  “没有,是视觉误差。”

  乌蒙解释不清楚了,她隐隐觉得自己把涂明推向了一个很麻烦的境地。

  事情一发不可收拾,邢云开始通过涂明的各种软件去寻找蛛丝马迹,企图证明涂明与别人之间有不正当关系。

  当涂明知道事情起因是邢云要求乌蒙偷拍他照片的时候,并没有怪她,而是对她说:“你还太过年轻。再过一两年,你大概就会明白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又或者,你会把人心看的更清楚。”

  乌蒙没看清别人的人心,在日复一日的相处和矛盾激化中,看清了自己的。她喜欢涂明,暗暗的。

  涂明坚持认为他跟邢云之间的问题即使没有乌蒙作为她眼线,也会有别人。他擅长自省,把他们婚姻的问题归咎到自己身上,认为是自己不够热情,导致邢云对他的怀疑。过去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涂明也不想再说。

  “我那时什么都不懂,尽管老大什么都没说,但我内心自责不已。”

  “过去的事了,别再提了。”

  涂明对乌蒙笑笑:“回房间早点睡吧。”

  他并没有挽留乌蒙。乌蒙是很好的员工,她做事细致认真,几乎从来不出错。人又相对温和,是一个好苗子。但涂明也知道她在凌美过的不算太舒服,因为要面对他和卢米。

  乌蒙提出离职的消息传的快,第二天远在北京的同事们就都知道了。

  daisy一个劲儿摇头:“看不懂看不懂,我八成只能做个庸人了。erin势头正猛,怎么还激流勇退了?”

  卢米猜到一点,但她不说。

  部门里接连两个同事主动要走,这在从前倒也不多见。卢米破天荒忙了起来,人少事儿多,谁都逃不了。

  看到hr就问:“岗位挂出去了吗?快筛简历呀!等不起啦!”

  “才一天。”hr跟她打趣:“will都没急。”

  “will看起来不急,急死了要。”

  尽管这么说,真没人干活的时候还是要顶上,作为乌蒙的导师,她的大部分工作都远程交接给了卢米。

  卢米被工作缠住,接连好几天没能正点下班,到周五晚上七八点,终于忙完了,美好的周五晚上也泡汤了。

  驱车回家,看到楼下木椅上坐着一个人,旁边是他的旅行箱,不是涂明是谁?

  “不直接回颐和园在这喂蚊子啊?”

  “看你一眼我再回去。”

  “看完了,回去吧!”

  卢米装严肃,说完自己又忍不住笑,一屁股坐在涂明旁边跟他抱怨:“我要累死了。”

  “一连俩人辞职,你把erin的项目交接给我,我忙不过来。”卢米单纯就是懒,乌蒙的那些项目忒累人,她做了几天就觉得大把的时间耗在工作里,都没有什么时间做一个“无用人”了。

  涂明借着幽暗灯光看她,女王要穿高跟鞋及膝裙,视觉上被拉长的小腿并在一起,在夜晚发着莹白的光。

  将视线移开,整个人就有那么一点心不在焉。

  “给daisy吧?daisy每天八卦来八卦去,让她忙起来,没时间做办公室八卦精,你说行不行啊?”卢米问他。

  “不行。”

  “为什么呢?”

  “因为我想让你帮我。”

  因为乌蒙有几个项目是涂明一起参与把关的,他想借用一点职务之便多跟卢米在一起。那天她跟唐五义在楼下顺口说她要相亲,他听到了。

  “那你给我涨点工资吧?”

  “涨工资听公司统一安排。”

  “那我要你干什么?”卢米哼了声。

  “你可以用我做点别的,你喜欢的。”

  涂明说的隐晦,卢米却一下抓到他表达的重点,眼倏的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涂明眼落在对面的树干上,揪着一颗心等卢米回答。说这样的的话对他来说太少见,是卢米决然撤退,又玩笑似的说她要见别人,涂明罕见的节奏乱了。

  “我戒色了。”

  “那太可惜了。”

  卢米被涂明逗笑了,心想你个大尾巴狼,还装呢!

  “回去吧,不早了!”

  卢米站起身向单元门走,高跟鞋踩在地上噔噔噔响,把涂明的心都踩乱了。

  在卢米准备关上屋门的一瞬,他整个人挤进去,红着脸对她说:“你家里有热水吗?我喝点水走。”

  “没有,得现烧。”卢米配合他。

  “那我去沙发上等会儿。”

  涂明把箱子拎进来放到门口,人坐在沙发上,也不乱走乱动,拘谨的狠。

  就您这样还学大坏蛋呢!卢米心里笑他学不像,给他端了一杯水,走到餐桌对面坐着,跟他拉开距离。看他小口啜饮,喉结滚动,修长的手握着杯沿,有点像拿腔拿调的贵公子。

  “还喝吗?”卢米在他喝完一杯后问他。

  “喝。”

  卢米起身把一壶热水放到沙发旁的小桌上:“自己倒。我换衣服。”

  卢米准备给涂明打个样儿,给他展示一下什么叫引逗。站到他面前,对他说:“辛苦帮个忙。”把自己的头发划拉到一侧,请涂明帮她拉开连衣裙拉链。

  涂明指尖捏住拉链,缓缓向下拉,看到卢米的法式露背胸衣,将她一片美背衬的愈发胜雪。

  涂明的呼吸轻轻落在她背上,卢米挺直脊背,不想在他面前败下阵来。

  当涂明指腹贴将上来,她站起身避开他:“让你帮忙没让你动手,无赖么这不是!”

  卢米对他扬眉,看到涂明裤子鼓起的一块儿,有计谋得逞的得意嘴脸,几步到卧室关上门,把涂明锁在门外,捂着嘴笑出声。

  哼着歌换了睡衣,又躺到床上,偏不开卧室门让涂明如愿。卢米坏心眼儿,想让涂明也尝尝她当初急吼吼想睡他而他根本不给睡的滋味。

  到了这一步,她知道她其实已经不生涂明气了。

  仍旧不想理易晚秋,但已经不再迁怒于涂明了。剩下的就是小孩子那点顽劣的心性,单纯不想先低头。

  涂明耍了人生第一个臭无赖。

  他打开行李箱,去卫生间换了睡衣,冲澡,总之今天打死他他都不会走了。沙发他打的,他做好了在沙发上打持久战的准备。还好当时设计用心、用料好,睡个十天半月人不会不舒服。

  卢米支着耳朵听他动静,好家伙,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刷牙洗脸冲澡了!

  卢米哼了一声,开了卧室门,恰好涂明冲完澡,头上还滴着水,整个人洗去旅途风尘,透亮干净。

  “谁让你在我家洗澡的?”卢米瞪他:“你怎么不把自己当外人?”

  “谁分手了还赖在前女友家里啊?有违你正直的品格!”

  涂明不讲话,躺到沙发上,双手交叠在脑后,准备把无赖耍到底:“我无家可归。”

  “颐和园你可以去!”

  “颐和园房子不是我的。”

  “你自己有新房。”

  “没装修完,甲醛还没散干净。”

  “回学校。”

  “不太行。”

  “住酒店。”

  “没钱。”

  卢米拿抱枕丢他:“你跟谁学的?”

  “你!”

  涂明起身拦腰把卢米抱起,死死按进沙发里不许她动。头猛的沉下去作势要咬她嘴唇,卢米吓的哎呀一声别过脸去。动腿踢他,腿又被他长腿压制住。

  两个人哧哧喘着气,卢米扬手推他,手腕被他握住固在脑边。

  “卢米,闹归闹,相亲不行。”

  “你怎么偷听别人说话?你还是谦谦君子吗?”

  “我不是。”

  涂明又假装要亲她,卢米又别过脸去,唇贴着她唇角,出言哄她:“分手还没分利索呢你就着急相亲,想气死我吗?”

  “怎么没分利索啊?”

  “你钥匙还在我这儿呢!”

  “那你现在给我。”

  “你亲亲我,我就给你。”

  …

  “我亲你也行。”

  张口轻轻咬住她下唇,松开,又咬上去,再一次,舌尖探出来,舔过她唇瓣。五指嵌进她指缝里紧紧握着,镜框擦到卢米鼻梁上。

  挺碍事。

  卢米微微扬起下巴,咬住他的镜架,偏过头去放到一边,小狗一样。

  “看看你把人逼成什么样儿了!”卢米说他:“欺人太甚!”

  “就欺负你!”涂明学她恶狠狠讲话,又咬她鼻尖,起身放开她。

  卢米推开他去冲澡,还在嘴硬:“明天一早你就走!”

  “那我要看心情。”涂明已经找到了做无赖的感觉,觉得自己到了明天早上肯定会炉火纯青了。

  听到卫生间的哗哗水声,他又觉得躁动。

  特别想她。

  强压下冲动,想等她再把最后一点气消完再动她,不然回头又急头白脸提裤子不认人,这都有可能是卢米干出来的事儿。

  易晚秋的消息来的是时候,她问他:“回来了?”

  “回来了。给你们带了点心,明天送去。”

  “你怎么没在颐和园?我刚刚从那回来。说是统一换窗户,我和你爸过去看了一眼。”

  “我在卢米这里。”涂明没有藏着掖着,他需要易晚秋明白:他爱一个姑娘,不能被人左右,包括易晚秋。也希望她能给予卢米相应的尊重。

  “跟卢米分手那些天我没一天睡的好,在她这里我安心。”

  “嗯,我知道了。”易晚秋回他:“你喜欢她就好好在一起吧,如果她心里还是觉得那化妆品的事过不去,你把她电话给我。”

  “不行。”涂明回她。

  “你怕我说别的?我是你妈。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实不相瞒,暂时不敢。”涂明说:“您是老小孩,脾气上来也没人管的了,我太了解您了。”

  卢米洗了澡出来,看到涂明的眼里烧着一把火,就跑进卧室,对他喊:“管好你的眼睛!”

第88章

  卢米把卧室门锁上,就不给涂明留机会。

  憋着去吧!

  两个人都不太好受,一个在沙发上烙饼,一个在床上烙饼。

  “沙发不舒服。”涂明给她发消息。

  “那你回家睡。”卢米回他。

  “…我保证不动手。”

  “不行,渣男。”

  明明在一个房子里,却要用手机聊天,还聊的不亦乐乎。聊着聊着卢米又有了坏心思,换上一条大露背睡裙,推开门去厨房找水喝。在涂明热烈的目光下慢吞吞喝水,心里默数涂明能忍到几时。

  听到沙发有了响动,放下水杯就走,涂明赶到她进卧室前横在她面前,卢米收不住脚,撞进他胸膛。

  “哎哎哎!”卢米推他:“耍流氓了!”

  涂明任她推他岿然不动,甚至对卢米笑了一下:“我不做君子了,从今天开始我是小人。”

  将她扛在肩头两步丢到床上,人欺压上去,在昏暗的夜灯中跟卢米眼神相撞,她眼里有着说不出的得意,大概在说:就知道你控制不了自己。

  “坏。”涂明说她,埋首到她颈边,咬了她一口。

  听到卢米娇气一声疼,心里舒坦了。

  涂明觉得自己八成是因为太久没跟卢米有什么,急的跟饿鬼一样,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将她啃食殆尽。卢米甚至被他吓到,在他耳边求他:“慢点…”

  一口气吊着半天喘不匀,指尖陷进他皮肉,恶狠狠咬他,又欢喜又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