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温烟的悲伤顿时止住,一股窃喜取而代之。

那双噙泪的眸子瞬间亮晶晶的,但嘴上却说,“哼,他来作甚?讨厌死了。”

玳瑁,“……”不是娘娘您把人引来的么?

萧昱谨步履极快,男人宛若风尘仆仆而来,尚未迈入亭台时,看着穆温烟的神情仿佛已经与寻常时候不一样了。

穆温烟站起身,小脸愤愤然。

萧昱谨低喝,“都退下!”

帝王气息似乎不稳,言词之间像是隐忍着什么。

众宫婢当即领旨,玳瑁退下之前,好奇心使然,多留意了一眼穆温烟,就见她转过身背对着帝王,唇角微弯,正偷偷的笑。

玳瑁,“……”

她现下有些忧心,待娘娘想起一切之时,她自己能承受的住这一切么?-_-||

亭台下已无旁人,帝王靠近穆温烟时,眸光扫了一眼后面的小筑,他一惯冷硬无温,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过来。”

帝王唤了一声,喉结动了动。

穆温烟侧过半张清媚的小脸,仿佛只是冷冷瞥了一眼,又再度转过去,“皇上好生奇怪,你来这里做甚么?”

萧昱谨此刻没有耐心与她周旋,大长腿迈出,两步即走动少女身侧,随即将人打横抱起。

穆温烟惊叫一声,这无疑太刺激了,而她就喜欢刺激。

然而,她不能表现出来。

这个时候务必要矜持端庄一下。

她不是那种肤浅,只顾欢.愉的女子!

粉拳装模作样在男人胸口捶了捶,“皇上,你放我下来!你再这样,我就要叫了!”

萧昱谨,“……”

他不知道她又从哪里学来的词,抱着在怀中故意折腾的人,大步迈向不远处的阁楼。

等到上了小阁,机智如穆温烟立刻就明白了萧昱谨的用意。

她内心嚣张起来:哼,还不是他先输了。

两人的衣裳皆湿,萧昱谨给穆温烟脱下外裳,扒的只剩下一件碍事小衣,男人眸色一度暗沉。

“不准吃!”穆温烟双臂抱紧了自己,想到那对身段婀娜的双生女子,穆温烟内心愤恨难以言喻,不想让萧昱谨去碰触她二人任何一个。

可……她仍旧不能说出来。

她是个大度的皇后!

萧昱谨慢条斯理的解开龙袍时,穆温烟又喃喃说,“皇上需得爱惜身子。”

“嗯?”帝王剑眉微蹙,仿佛在寻思穆温烟话中之意。

少女眨了眨眼,委婉又不失大体的说出了自己的“算计”,“雨露均沾之事还是免了,以防皇上.肾.虚,我瞧着冀侯送来的美人妖里妖气,无半分妩媚端庄,不宜入住后宫!”

萧昱谨,“……”

帝王没答话,将人拉过来压在竹案,哑声说,“谁能有你妖?”

穆温烟觉得自己又受委屈了。

她哪里妖了?她这是妩媚美艳。

“皇上,你污蔑!”

帝王黑曜石般的眼中映着少女的面庞,他故意附耳,追.逐她的一切.敏.感.,“小妖精,让朕好好疼一回,嗯?”

第33章

“我不是妖精……”

穆温烟仿佛被蛊惑, 她双手揪着身上的小. 衣, 看着近在咫尺的萧昱谨, 此时的他与平素不同。

冷硬的鹰眸仿佛映着一团小小的火苗苗。

他笑了。

是那种看似平淡,但又好像能将人灼伤的笑。

穆温烟鲜少看见萧昱谨笑, 以前在西南,她总是围着他转,却也总被他一脸的冷漠气伤, 她这样可人又美貌的小姑娘,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她一直以为萧昱谨是厌烦她的。

直至前不久一觉醒来, 庄嬷嬷告诉她,她已经嫁给了萧昱谨, 还是萧昱谨亲自去西南求娶的,穆温烟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这一茬, 办正事之前,她得问清楚一件事, “皇上,你是不是喜欢惨了我?”

她总是自恋,又洋洋自得, 萧昱谨已经褪去了身上衣袍,从肩头往下,皆是结实的腱子肉, 胸口的一道剑伤着实醒目。

穆温烟歪着小脸,扪心自问,她太痴恋和萧昱谨亲密了, 这无关乎风.月与情感,她只是身子本能的贪恋一切令得她畅快的事情,就好比甜甜的栗子糖。

萧昱谨没什么耐心了,每一寸肌理都溢出了薄汗,哑声说,“只要你乖些,想让朕怎么喜欢你都行。”

他去亲她,唇似有若无的碰触,纵是忍的额头凸显青筋,还是在费尽心思.撩.拨她。

穆温烟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萧昱谨总是一触碰即离,这对一个只顾贪图享乐的小妖精而言,无疑是一种折磨。

她扭捏了一下,可龙爪掐着她的小.细. 腰.不让动。

穆温烟忽闪着大眼,粉白的脸爬上一阵淡淡潮红,她忍不住哼哼,嘴里喃喃说,“皇上,你好烫……”

萧昱谨埋首的动作一怔,闻言低笑了几声,他记得很清楚,幼时的穆温烟也和现在一样,喜欢围着他转,也离不了他,可后来……

男人充斥着.情.欲.的眼忽然暗了暗,附耳威胁道:“说几句好听的,不然朕就不继续了。”

穆温烟内心哀怨,“……”

这个帝王太矫情了,衣裳都. 脱.了,怎么能不继续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穆温烟为了享乐,敷衍帝王几句,也没甚大不了。

毕竟,她是一个能屈能伸的女子。

穆温烟立刻拍起了龙屁,“皇上是烟儿见过最好看的男子,非但容貌好看,内里更是深邃博学,是世间最好的男子。”

萧昱谨擒住她的耳垂,察觉到少.女在他.身.下一阵.轻.颤,他仿佛在循序渐诱,“烟儿心里可装着朕?”

穆温烟嫌萧昱谨太墨迹了。

她又等的花儿谢了,鸟儿都归巢了。

穆温烟抓着萧昱谨的手,缓缓上移,放在了她引以为傲之处,眸光煽动,“烟儿心里装的都是皇上,都快装满盛不下了。”

盛不下……?

萧昱谨稍稍一怔,一手握着了穆温烟碍事的双手,竹案晃动,一件玫红色小衣褶皱不堪,被人随意扔在地上。

穆温烟不懂掩饰,尤其是这个时候,如黄鹂出谷般的嗓音无疑是最好的.chun.药.,她被撩的迷迷糊糊,好像又听见萧昱谨在她耳边轻笑,“妖精,朕迟早死在你手上。”

穆温烟那叫一个冤枉。

她只想争宠,拯救家族,顺便横行后宫,享受荣华富贵。

她可从来没想过弑君造反呢。

“别、别停……”

穆温烟扭了扭,嘴里低喃,很不想让萧昱谨分神。

此时,男人支起身,将身下神情朦胧少女的一切神情尽收眼底,看她因为自己而绽放,也看着她因为自己而痴迷放纵。

她就是这样的女孩儿。

可入宫这两年,她却将熬成了孤漠寡言的冷心人。

萧昱谨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再度俯身,在穆温烟肩头咬了一口,这一次不是以往的调.情,帝王是真的下嘴了,似乎是想在她身上留下抹不去的印痕。

穆温烟从情迷中醒过神,疼的嘤嘤嘤哭了起来。

她若是真哭,那便就是决堤的西湖之水,不泛滥一会,根本止不住。

帝王抬首时,目光落在了雪腻肩头的牙印上,他很是满意,这日后即便穆温烟想起一切,也抹不去方才的印痕。

“真是水做的。”

萧昱谨哑声说了一句,忽然抬起了穆温烟的.裙摆……

片刻,皇后娘娘的哭泣戛然而止,她看着帝王晃动的俊脸,又被全新的认知给吸引了。

她不晓得帝王在做什么,但她半点也不疼,萧昱谨在疯狂边缘时,就见那傻姑娘只知忽闪着大眼看着他。 他今日情况特殊,否则也断不会将穆温烟抓来小阁,这般随意就跟她……

又是过了许久,穆温烟有些累了,新鲜感过后,便觉得乏味了,但她却瞧见萧昱谨脸上罕见的表情变化。

帝王不穿衣服时,少了冷漠与肃重,此刻他额头溢出薄汗,五官立挺俊美,完美的面容轮廓使得他看上勾人极了。

穆温烟发自内心说,“皇上真俊。”

这话被撞的支离破碎,话音刚落,帝王面色忽然涨红,随即穆温烟的小眉头紧蹙了,“……”

小阁外,李德海守了半天,就听见皇后娘娘带着哭腔的嗓音,甚是愤然的喊了一句,“皇上,你怎么又这样?你又弄.脏. 我了!嘤嘤嘤……”

李德海抬头望着天际垂落的雨滴,“……”

咱什么都不懂,只要皇上高兴就成。

小东西爱干净,萧昱谨随手拾了地下小衣给她擦拭,虽然半点谈不上什么满足,但排解过后的帝王,心情还算好。

穆温烟泪眼朦胧,劝说自己一定要坚强起来,娘亲和兄长眼下也在京城,她可是家中的顶梁柱,她时刻记着,只有得宠了才能得到一切。

穆温烟很会得寸进尺,见萧昱谨对她伺候的很殷勤,她泫然欲泣,既让自己看上去可怜的不行,又表现出对萧昱谨的依赖。

“我又见血了,嘤……”

她委屈巴巴的指了指自己露在外面的肩头。

瞧着那牙印,她自己回想一下都觉得疼。

萧昱谨把她抱起,让她趴在自己身上。

以前在西南,他们也是这般午觉,她总喜欢趴在他身上。

那时她就会嚷嚷,“我要在上面!”

帝王没理会她的无理取闹,倒是想起了陈年过往,修长的指尖卷起穆温烟的乌鸦色的长发,在指尖打转转,哑声问,“下次,烟儿在上面可好?”

穆温烟没能明白,不过,她当然喜欢在上面了,遂点头乖巧答应,“好啊。”

她想到了什么,“我今天受委屈了。”

萧昱谨眉眼含笑,很想问问她哪天没受过委屈,但帝王脱口而出的话却是,“嗯,烟儿受委屈了,是朕不好。”

穆温烟顺着台阶就下。

她这人一贯如此,目的很明确。不管她想要什么,就会一步步的去争取。

曾经为了吃上一块糖,她能和爹爹闹一整日。

穆温烟酝酿了一下,给自己找一个看似十分合理的借口,“皇上日理万机,可要注意身子,书上说了,男子需得养精蓄锐,不然容易.肾. 虚。”

萧昱谨垂眸,此时的穆温烟趴在萧昱谨胸口,她支起了下巴,也看着他,殊不知,一切.春.色.皆被帝王尽收眼底,男人声音再度喑哑,“哦?是么?烟儿看了什么书?”

穆温烟顿时被问住了,她呆了呆,一时间未能反映过来。

“……”对哦,她几时看过那些书了?可她为什么无所不知?莫非她是天纵奇才。极有可能!

穆温烟不想太高调,谎称说,“以前在西南时看的,我天天钻研。”

天天钻研……

萧昱谨轻.抚.着她后背的手一顿。

穆温烟天生过目不忘,他倒是记得小东西被镇国公逼着看过不少兵书,倒是不知她还钻研过.风.月.话本。

穆温烟有一次玩的太迟,趴在树梢睡着了,萧昱谨抱着她,送去她的屋子。

他倒是看见了她凌乱的卧房摆了不少书籍,却是没看见话本。

“烟儿还从书上学到过什么?”帝王循序渐诱的问。

穆温烟实在忍不住了,她能力太强,过分谦虚会使得她难受,就像是家财万贯的人总是忍不住炫富一样,她眸色晶亮,“我会的可多了,下次教皇上!”

萧昱谨,“……”

“不用下次,就现在可好?”萧昱谨带着她,手往下.探.去……

***

夜幕降临,雨还在继续下。

淑妃坐立难安,她的人方才回来禀报,帝王和皇后二人双双“失踪”了近一个多时辰了。

旁人或许不知,可淑妃太清楚,萧昱谨和穆温烟做什么去了。

她脸上火辣辣的疼,今日仿佛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淑妃又去见了皇太后。

皇太后和苏家是同一条船上的,淑妃就将迷.情.香.的事告之了皇太后。

皇太后面色一惊,“什么?当真是胡闹!那香料速速处理了,皇上不是什么毛头小子,便是中了这香,他也不会轻易上当!这万一让皇上查出你用迷. 香争宠,这可就是霍乱后宫的罪名,哀家也救不了你!”

淑妃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可没有帝王宠爱,没有皇嗣,她在后宫照样难以度日。

思及萧昱谨和穆温烟独处一下午,淑妃眸色一暗,心生一计,“姑母,倘若是穆温烟犯了大逆不道之罪呢?皇上还会宠她么?”

皇太后当然不希望穆家的女儿得宠,尤其是今日在宫宴上看见了镇国公的续弦妻!

她讨厌极了那张脸!

偏生那个人,和现在的国公夫人,以及穆温烟皆有些神似。

穆温烟迟早要除了。

皇太后只是碍于萧昱谨,才一直没有对穆温烟下手。

萧昱谨登基后,不出几年就彻底将皇宫上下大换血了一次,皇太后不确定哪些是萧昱谨的心腹。

故此,每回皇太后与淑妃有要事相商,皆会屏退所有宫人。

此刻,皇太后使了个眼色,掌事嬷嬷领着宫婢皆退下了下去。

淑妃一想到今日耻辱,心中更是愤愤不平,她处心积虑让萧昱谨闻到了迷.香,可他却是舍得近求远,宁可去找那个傻子!

她此前只以为萧昱谨是因为珠玉在前,有穆温烟那样的美人,别的女子自然无法入得了萧昱谨的眼。

淑妃一直在等,她以为等到萧昱谨腻了穆温烟,他就一定会回头看看她。

可是淑妃发现自己错了。

已经两年了,帝王的眼中还是只能看见一个人。

“姑母,我想彻底毁了穆温烟!”淑妃态度坚决,“冀州陆家也与穆家交好,冀侯还是冀州世子之时,穆家为了不与皇家结亲,还让他去穆家提过亲,皇上心里面一定还有一根刺,我这次要刺激皇上拔出这根刺!”

如今的冀侯与帝王年纪相仿,陆家的确也与穆家交好。

当初镇国公府不想让唯一的女儿入宫,穆温烟也不愿意嫁帝王,故此,穆家与陆家暗中走动了关系,也不知如何就达成了契约。

在帝王去西南求娶之时,当初还是世子的陆锦年先一步去了西南提亲,并且婚事还定下来了。

但萧昱谨并未妥协,逼着镇国公毁了刚定下的婚事,又将穆温烟强娶回京。

想起穆温烟入宫之前的无数风流桃花,皇太后冷哼了一声,“哼,那就是个祸害!那你打算如何做?”

淑妃已经打定了主意,“冀侯这几日一直在京城,难免会入宫,穆温烟眼下就是一个傻子,我设法将.迷.情.香送给她,再设计让她接近冀侯,只要让皇上以为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狐媚子,皇上是一国之君,一定会弃了她!届时,穆温烟一失宠,父亲轻而易举就能对付了穆家。”

想起镇国公,皇太后眸光微暗,“此事不可大意,你无需自己亲自动手,穆温烟是皇帝的宝贝疙瘩,你再怎么想除了她,也万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宝贝疙瘩四个字无疑刺激到了淑妃。

她咬着唇,“姑母,留下穆温烟着实冒险,您可别忘了,那晚的事,她听得一清二楚,但……就是不知是谁出手救了她。”

皇太后的脸色突然难看了起来。

萧昱谨是整个皇宫,乃至大楚,最为高位权重之人。

倘若那天晚上真有人暗中救了穆温烟,或许……皇上早就知情了。

可萧昱谨既然知情了,为何迟迟没有任何动作?

皇太后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是后怕,道:“嗯,是要除了她!”

***

夜色逐渐浓郁。

穆温烟红着一张小脸,无力的趴在萧昱谨胸口,她的水眸雾蒙蒙的,抬起头来,与男人对视。

她心想,一定是自己太过美貌,萧昱谨终于没能熬住,所以他先服输了。

亏得自己又是送莲,又是送菊。

看来她还是定力不足,其实她压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安静的等几天就好。

穆温烟很喜欢萧昱谨想出的“新法子”,她仿佛又见识到了全新的世界,趴着萧昱谨胸口,评价道:“皇上,这样……倒是极累。”

萧昱谨:“……”他还没怎么样呢!

之前嫌疼?现在嫌累?

没有得到回应,穆温烟又暗暗搓搓施行她的争宠计划。

前几天她真是太信任了!

她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如何能放任自己的小脾气?!

为了家族;为了爹爹、娘亲;为了兄长;为了西南数万将士,她怎么也得争宠啊!

“皇上呀,前几日是我不好,不该送你睡莲,更不该送墨菊,不过我宫里的花都是极好的,旁人就是想要,我还不送呢。”她表面致歉,但言辞之间难掩得意洋洋。

萧昱谨,“……”

“墨菊……是什么意思?”帝王不太确定自己的想法,所以,他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穆温烟烈立刻装傻,一脸“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听不懂、我单纯又无辜”的表情。

可她终究是个坏的,提出了自己蓄谋了半日的要求,“皇上今日辛劳了,我想替皇上分分忧,今日冀侯所送的那两位美人,就让我替皇上调.. 教,等.调.教..好了,再让她们.伺.候.皇上。”

萧昱谨,“……”

他今日怎么辛劳了?

帝王很想摁着坏东西问个清楚,但他知道,小妖精满口谎话,便是他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男人幽眸微眯,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失神。

没有回应,穆温烟以为萧昱谨舍不得,又说,“冀侯送皇上美人,一定是想迷.惑皇上,我是皇后,有义务替皇上辨别狐媚子!那对姐妹花,皇上就交给我吧。”

萧昱谨的唇微微一抽,下唇还有一只小巧的牙印,因为穆温烟下嘴也狠,帝王的唇一时半会也消不了肿。

如此看上去,一惯薄凉无温的唇染上了一丝诡谲的红。

倒更俊美无俦了。

两人对视,穆温烟还是没能得到回应,她又急了,她半点不想看到威胁存在,更是不能容忍萧昱谨也对其他女子做出方才的事。

“嘤嘤……”

委屈说来就来,但她还是在坚持以理服人,“难道皇上不认为我这个皇后有能力执掌后宫么?冀侯生性狡诈,我不给皇上把关,谁来把关?”

萧昱谨,“……”

穆温烟以为,萧昱谨方才那么热切的喜欢她,他一定会答应这件事。

而且,她都哭的这般委屈又美丽了,萧昱谨没有理由不动容。

帝王的幽眸微眯,“烟儿记得冀侯?”

穆温烟忽然一怔,她为什么不会记得冀侯?她记得以前冀侯还是冀州世子时,便时常去西南王府串门。

她、萧昱谨、陆锦年,还有苏烨经常一块烤野猪吃。

“你第一次见到陆锦年,是在你五岁生辰那日。”帝王的嗓音突然暗了暗,话锋带着几许凉意。

穆温烟五岁见到陆锦年,不久之后,傅恒泽就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穆温烟:最得宠的人是本皇后!不接受任何反驳。

萧昱谨:朕对墨菊也甚是好奇呢~

冀侯:躺枪了,我就是来送个美人而已,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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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二更奉上~本来是三更的,作者分成两更发了,都是粗长篇,抽奖活动继续哦~

PS:女主从这里开始会渐渐恢复记忆,但不是一下直接恢复,是按着年纪,一年年的恢复。

比如,一开始她是三岁半的记忆,那时候还没遇到男二,所以记忆力没有男二。

男主已经发现了这个小细节,接下来男主会有点狗……

第34章

“你第一次见到陆锦年, 是在你五岁生辰那日。”

穆温烟眨了眨, 是记起来这么一回事,她歪着脑袋, 脸上还带着尚未褪下的潮红,纳闷道:“好像是哦,皇上记得可真清楚。”

萧昱谨未接话, 指腹摸索着少女细嫩的肩头, 声线又冷又沉, “烟儿可还想起了其他事?”

穆温烟美眸忽闪。

她上次醒来后,庄嬷嬷告诉她,她忘却了一些事, 但机智如她,自是听到了宫里的流言碎语, 人人都说她傻了。

可穆温烟心里很清楚, 她并没有傻。

皇上问她这话是在考验她么?

穆温烟自认, 她非常经得起考验, 早就掌握了拍龙屁的精髓,“我心里都装着皇上,哪里还有多余的地儿去记其事呀。”

萧昱谨,“……”

帝王眉目一日既往的清冷卓绝,握着少女白皙纤细的臂膀, 拇指指腹缓缓移到那颗嫣红的守宫砂上,他的大拇指上戴着玉扳指,冰凉的玉质引的少女扭扭捏捏。

“疼……”她低哼, 这才意识到了什么,问,“这是什么?”

萧昱谨眸光眯了眯,记忆不断翻涌。

寻常女子自幼就会点上守宫砂,可穆温烟是镇国公的心肝,从不舍她受半点委屈,萧昱谨记得,穆温烟五岁生辰后,庄嬷嬷给她点上了守宫砂,她因此哭了半日,还偷偷过来找他,让他帮她当场去掉守宫砂……

那日山花灿漫,小丫头梳着两只.花.苞,头上拴着红艳艳的石榴石,泪眼朦胧的拉着他的手,委屈如翻江倒海般袭来,“萧昱谨,我快要疼死了,你快帮我把守宫砂去掉。”

她不知守宫砂意味着什么。

可是萧昱谨却知。

一惯沉稳冷静的少年,目光忽然怔住。

小丫头露出微肿的肥嘟嘟的胳膊给他看,那上面刚刚点上去不久的守宫砂红艳可爱,如红梅缀雪。

少年犯难了。

她却一个劲的催促,“萧昱谨,你快点!你到底行不行啊?”

少年蹙着眉,他知道穆温烟聪明过人,可他不确定她是否知道去掉守宫砂又意味着什么。

“别闹了,你还小,以后……”

他话到嘴边,又堪堪止住了,他这样的人,当真不知是否还有以后,生与死不是他能够决定的,纵使出身尊贵,他也有太多无可奈何。

少年犹豫之际,想要说出的承诺又咽了下去。

小丫头急了,恶狠狠的甩开了少年的手,她开心时笑的像朵艳阳下的娇花,可一旦生气又凶的像只无情小兽,即便才一丁点大,却叫人难以制服。

那日,她插着腰,决绝的说,“你不帮我,我就去找傅恒泽!”

少年追出两步,步子却如千金重,他的忍辱负重,不允许他做出任何离经叛道的事,起码那时候还不行,他没有将她拉回来,狠狠训斥她不准胡闹的资格。

穆温烟真的去找了傅恒泽。

傅恒泽跟他不一样,他是冠军侯府的世子,家族煊赫,人也阳刚开朗,总能哄了穆温烟开心。

萧昱谨很想知道,傅恒泽到底是怎么哄的,但这不重要了。

“皇上!你怎的不说话了?我这个到底是什么?能去掉么?”穆温烟的童言童语,将萧昱谨拉回神。

帝王脸上的.情.潮.已尽数褪去,可瞬间又缓缓浮现,男人眸光微眯,仿佛是在审视猎物的豺狼,嗓音低沉道:“烟儿想去掉?”

穆温烟瞧着那小红痣甚是好看,她的肌肤极白,她兀自欣赏了一下,“它这样好看,还是不去掉了,我要一直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