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温烟又说,“可惜,什么事也没办成。”

花菇,“……”她想办成什么?

穆温烟难得失眠了,她辗转反侧,又翻来覆去,直至后半夜,花菇终于看不过去,以为穆温烟是思.春了,亦或是想大楚帝王了,她道:“皇……”

以防隔墙有耳,花菇改了措辞,“你男人已到了西南境地,此时仅与你隔着一条渭河。”

穆温烟知道,渭河隔开了大楚与北魏,流经西南。

那么,她和萧昱谨现在共饮一条渭河水了?

她顿时红了眼眶,不知是被什么给感动,顿时安静了下来,躺在草席上静静流泪。

花菇,“……”

***

又过了两日,穆温烟以“铁柱”的身份在火头军混了个脸熟。

因着她与花菇的厨艺不可替代,便并未受到苛待。

她一惯擅长各个击破,再用“纯真无邪”麻痹对方,等到对方掉以轻心时,再伺机行动。

穆温烟四处转悠了几日后,她终于按耐不住,背着小竹篓对花菇道:“小姐姐,我要离开一日,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进山采蘑菇去了,并非逃兵。”

花菇不知她又打了什么馊主意。

许多时候,她完全不能明白穆温烟的诸多行径。

她亦不知是她自己不正常,还是穆温烟不正常。

花菇不放心,这几日下来,她莫名与穆温烟产生了“深深的感情”,“铁柱,你、你要去哪儿?”

按着她的想法,两人想法子尽快离开北魏军营才是真的,可穆温烟一心想要打探情报,以及在大战当日,搞一个大动作。

穆温烟道:“这一带我很熟悉,幼时时常过来玩,我想……我想去见我男人。”

花菇,“……”

“非去不可?”

穆温烟点头,“嗯,心急如焚。”

花菇,“……”算了,咱什么也不懂,咱也不问了。

据说皇后前阵子撞坏了脑袋,以至于痴傻了。

但花菇对此十分怀疑。

以免被人察觉,坏了她二人的计划,花菇不便与穆温烟一道离开。

穆温烟临行之前,花菇递给她一把匕首,“铁柱啊,路上小心,你当真……可行?”

有什么不行的?

穆温烟仿佛完全不能明白花菇的担忧,“我幼时就常一人溜出来玩,这一带无人比我更熟悉,我还知道一条隐蔽的小路。小姐姐,你安心静等,我很快就回来与你汇合,你我还要干大事呢。”

花菇拧眉,仿佛是不放心自家的孩子出远门,“可……铁柱,这一带是魏楚两国边界,你如何能轻易去楚地?”

穆温烟理所当然,“小姐姐,你是想打探我的秘密么?可这桩事事关重大,恕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穆家早年修了一条暗道,路线错综复杂,机关重重,一般人根本走不过去,即便知道路线也未必成功,但我就不一样了,我幼时就破解了我爹爹的暗道路线,可把他气坏了。”

“……”

花菇面无表情,好像是怔住了。

罢了,她就不该多问。

她甚至怀疑,穆温烟利用了整整几日时间四处走动,卖弄“好感”,就是为了今日能够顺利离开……

***

小半天之后,落日西垂。

盛暑难耐,西边的晚霞迟迟无法消散,晚风卷着白日热浪,一阵阵拍在脸上。

穆温烟拧着小眉头,继续一步步往前。

小径茅草丛生,比她的个头还要高出不少,若非是记忆力惊人,过目不忘,她这样的娇软美人大约要被吓哭了。

可她为达目的,从来不会轻易妥协,更何况……

她离着萧昱谨又更近了一步了。

穆温烟骨子里的倔强与强势,使得她不该矫情的时候,堪堪是条女汉子。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浑身是汗。

其实,以她的那点小机灵,压根不必被北魏抓去,但她既然选择了去当卧底,那一定要当一个成功的卧底。

依旧是少年郎的装扮,脸上的黑墨几乎将她整张脸覆盖,只留一双乌溜溜的大眼,如此显得那双眼更是炯炯有神,仿佛时时刻刻留意着暗处的动静,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她便立刻察觉,如同蛰伏在暗黑中的小兽。

这时,就在穆温烟总算走出茅草丛时,一阵疾风袭来,紧接着,泛着凉意的长剑抵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来着谁人?!”

穆温烟立刻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她微微侧过脸,在看见持剑男子时,穆温烟心头瞬间绽放无数小百花,那些花儿随风荡漾,好不快活。

“范侍卫,许久不见,你可好啊?”穆温烟咧嘴一笑,露出整齐雪白的牙。

一惯面无表情,铁面无私的御前一等侍卫呆了呆。

他承认,作为一个高手,他在那一瞬间差点失态了。

除却卫炎之外,范奎也是萧昱谨的贴身随从之一,他虽然常年隐在暗处,但穆温烟见过他。

而他也自然听出了穆温烟的声音,却是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不是……

娘娘不是被掳走了么?

卫炎花费数日也不曾找到娘娘下落,娘娘这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范奎哑然失声。

穆温烟又说,“皇上他人呢?”

范奎这才回过神,立刻跪地,“卑职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讲道理,范奎他被彻底折服了。

但他不敢多问,道:“回娘娘,皇上就在前面渭河。”

难道是在洗澡?

穆温烟眨了眨眼,暗叹自己来的真是时候!

穆温烟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腰杆,严肃道:“本宫与皇上有要事相商,尔等不可靠近叨扰,可都听清楚了!”

不远处,茅草丛中,正隐藏暗处的其他侍卫齐齐应下,“是!娘娘!”

穆温烟迈开细腿往前走,顿觉浑身顺畅轻松,这一路走来的疲倦消失大半。

待她走远,众侍卫纷纷转头望向了穆温烟来时的方向,一时间完全想不通她究竟是哪里来。

当然了,穆温烟也留了一个心眼,穆家暗道是家族以备不时之需,是用来逃生的,即便是萧昱谨,她也不能告诉。

***

渭河支流,清水潺潺。

帝王站在水中,似在垂眸假寐,河水遮住了他脖颈以下,但水波粼粼之中,隐约可见男子修韧挺拔的身段,随着微微荡漾的水波,更显得旖.旎.勾.人,平白惹的人遐想无限。

穆温烟遥遥一望,小心肝颤了颤。

她打算给萧昱谨一个天大的惊喜,于是选择悄然靠近。

可就在这时,一阵狗吠声响起,穆温烟吓了一跳。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狗。

彼时太过顽劣,爹爹拿她毫无法子,一旦她躲起来,爹爹就是把西南翻过来也找不到她。

后来有一次,萧昱谨想了一个阴招,从军营借出了猎犬,愣是将她揪了出来。

为此,穆温烟那次是当真嫉恨上萧昱谨了。

思及往事,加之此时此刻,穆温烟又仿佛往事重现,心中涌上的欢喜又尽数消散。

“啊啊啊……”一阵肺活量极强,并且声线毫无波澜的喊叫声荡漾开来。

水中,帝王蓦然睁眼。

他看见一瘦小少年朝着他狂奔而来,这少年面色黝黑,身形纤细,但动作却是极为灵活,帝王不知怎么了,怔然了一瞬,当即展开双臂,任由少年一股脑的扑入他怀里。

萧昱谨浓眉紧蹙,垂眸看着怀中人抖着小身板,她大口的喘气,同样黝黑的双手攀附着他的肩头,河水浸湿了她的衣裳,里面的曲线也似乎没了,活像一个还没长开的少年。

男人久久没说话,就那么抱着她,看着她。

穆温烟喘了一会,抬眼时,恶狠狠的瞪了萧昱谨一眼,“你讨厌!”

终于,帝王紧锁的眉目稍稍平缓。

她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总能令得他措不及防。

萧昱谨走到今时今日,这世上已经没什么事能影响得了他,偏生怀中人一次次给他跌宕起伏的刺激。

片刻,帝王才又低又哑道:“几时逃出来的?”

逃?

穆温烟不喜欢这个字。

会显得她很狼狈。

她才不要承认自己是被人掳出皇宫的。

太跌身份了。

见到萧昱谨,她胡搅难缠的本事又暴增了,“你坏死了!坏死了!怎么一直不见你来找我?!我还以为这依旧是个梦呢!”

清水溅在“少年郎”脸上,黑色墨汁滑下,渐渐露出她原本的模样。

萧昱谨的指腹摩挲着她同样黝黑的耳垂,一点点的替她洗净,晚霞映着他的眼,眸子里淡淡微红,声音喑哑,“心肝,你梦见过朕?”

作者有话要说:烟烟:宝宝春.梦了,干大事的女子,怎么能总想男人呢?

萧昱谨:巧了,朕也做了同样的梦。

烟烟:人家已经开始害羞了,以后还能愉快的造作么?23333……

萧昱谨:朕的宝宝终于要长大了么?

烟烟:甚么意思?我还不够大么?你说!我哪里不够大?!

————

第51章

穆温烟此前是一个纯粹的享乐之人。

她只会去做让自己觉得.欢.愉, 亦或是舒服的事。

可是眼下, 她莫名羞涩,被萧昱谨紧抱在怀中, 她的一双小手搭在男人健硕的肩头, 掌心的触感简直好极了。

她的确梦见过萧昱谨。

可她不好意思说出来。

奇怪了, 她竟然会害羞。

穆温烟自己都很纳闷。

盛暑难耐,渭河水温热, 此刻泡在水中,并无半分冰凉, 不会伤及了身子。

萧昱谨象征着男人特征之一的凸起喉结滚了滚, 搂着穆温烟腰肢的手掌缓缓下移, 然后放在了她的小腹上,那里平坦如旧, 帝王的唇轻轻张合,但并没有问出口,没有得到穆温烟的回应, 又见她忽闪着大眼, 还时不时垂头, 仿佛要往他怀里钻,然后再将她自己给藏起来。

“小乖, 你这是在羞涩?”萧昱谨诧异于她最近的“成长”。

帝王眼眸微微一眯,眼中一抹异色一闪而逝。

穆温烟是被萧昱谨从衣裳里面剥出来的。

她胸.前裹着布条,将原本傲.挺.娇.俏.之处压了下去。

帝王的指尖灵活有力,轻易解开了她后背绑着的结。

仿佛是要查验自己的宝贝疙瘩有没有受损, 萧昱谨“剥”的十分细致,尤其是留意了穆温烟的小腹。

帝王的指尖在那上面划过,嗓音暗藏诸多情绪,“告诉朕,疼么?”

穆温烟身子软软的,没甚力气,单是萧昱谨看一眼,她就觉得魂儿荡了荡,更别提他的指尖在缓缓起舞。

穆温烟没听明白,她为什么要疼?

眼下无暇分心揣度圣意,她趴在萧昱谨肩头,这都几日不曾沐浴了,此刻泡在水里,简直比吃上一桌满汉全席还要让她满意。

萧昱谨的手四处碰了碰。

美人.腰.倒是极细,但穆温烟身上该有肉的地方也不曾少了,她洗净后的小脸粉润白皙,气色甚好。

这阵子可能过的还挺滋润……

只是,当帝王将她稍稍推开,目光落在那一对被束缚已久的娇兔儿上时,那上面的红痕刺激到了帝王。

他双手稍一用力,提起穆温烟,然后他的头一.低,亲.了上去。

这吻,极轻极柔,像是在安抚受了惊吓的小兔。

穆温烟不由自主的抬起.纤.细的x小腿,圈.住了帝王修.韧.的.精瘦窄腰,让自己不至于掉下去。

此时,天色久久不暗,穆温烟仰着细嫩的天鹅颈,能看见蟹壳青的苍穹,还有万里星辰。

晚风卷着残暑拂面,穆温烟欢快极了,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梦里没有得到的东西,她立刻马上就能拥有了。

也不枉她长途跋涉过来找萧昱谨。

然而,就在她蜷缩着脚指头,等待着脑中烟花绽放时,萧昱谨抬起头来,帝王的脸似是消瘦了些许,他下巴冒出了暗青色胡渣,难怪方才刺的她肌肤生疼。

怎的停了?

怎么能停呢?!

穆温烟眨了眨眼,一脸不解的与萧昱谨对视。

萧昱谨却是将她抱上了岸,用了干净的外裳将她包好,两个人都遮住身子后,将穆温烟的脸摁入了自己怀中,抱着她去了不远处的营帐。

帝王一路走来,众立侍好奇心甚强。

“……”

皇上连着数日日夜兼程,方才难得下湖沐浴,怎的回来时还抱着一女子?

此处荒山野岭,又挨近北魏,这女子是从天而降?

将士们忍不住用眼神八卦,然而谁人也不敢多问一个字。

营帐内并不凉快,穆温烟从衣袍里钻了出来,只是揪着帝王衣袍遮住了自己些许。

萧昱谨的话少的可怜。

不知为何,穆温烟总觉得他的心思格外深沉。

“嗯……”穆温烟憋不住,“皇上,你不问问我么?”

问是谁人带走了她,她又是如何逃脱,然后又是如何找到他。

萧昱谨取了一件中衣过来,将穆温烟挡在面前的袍服扯开,如此一来,她整个人落入男人眼中,换做在宫里那会,萧昱谨已经扑过来对她这样又那样了。

可是此刻,他却给她穿上了中衣。

萧昱谨的身段高大,他的中衣穿在穆温烟身上,完全遮住了纤细的腿。

这时,男人终于开口,“烟儿……你莫要多想,你与朕都还年轻,以后的是机会……”要孩子。

穆温烟,“……”

萧昱谨这是不打算与她如何如何了么?

穆温烟垂着脑袋,因为没有得到满足,心情低落极了。

她以为久别重逢时,萧昱谨会热切的让她受不住。

果然,是她多想了。

“嘤……”穆温烟低泣,“我明白了,皇上是不是嫌弃我了?”

她被傅恒泽掳走了,即便她洁身自好,没有被傅恒泽俊美的容貌所吸引,但萧昱谨一定会想偏了。

她完全理解。

毕竟,像她这样的美人,无论是谁掳走了她,都不可能只放在跟前当做摆设。

萧昱谨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心,帝王僵硬的心轻颤。

他仅有的柔情统统给了一个人,但即便如此,却总觉得给予的不够。

“烟儿,朕从不会嫌弃你。”萧昱谨柔声说,轻抚头心的动作忽然一滞,这样的穆温烟与在宫里那会又不同了。

彼时,萧昱谨是看着她长大的,而如今仿佛再度看着她长大一次。

她能从傅恒泽身边逃走,这无疑令得萧昱谨心头狂喜。

最起码,她没有想起傅恒泽,又或者说……在她心里,他占据的位置比傅恒泽更大。

萧昱谨让穆温烟缓缓躺下,仿佛是生怕会伤了她,动作极致的小心。

而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僭越。

穆温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就在萧昱谨要直起身时,穆温烟突然勾住了他的脖颈,双眼荡着流波。

她讨厌极了此刻的自己。

面对自己的男人,她羞涩作甚?

机会就在眼前,她又不是不会勾.引!

美人粉面桃腮,轻咬红唇,虽然这阵子一直在颠簸,但吃食从未缺过,即便是进了北魏军营,照样有花菇给她做美味,此刻瞧上去倒是没有半分“落了胎”的迹象。

萧昱谨想她。

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在想。

她是融入他骨血的魂,没人少了魂魄还能安然活着。

他的念想唯二,天下与她。

萧昱谨当然看出了穆温烟对他的渴望。

可她失忆之前,她明明那样排斥他的亲近……

萧昱谨双臂撑在穆温烟两侧,哑声问,“烟儿,告诉朕,你到底是心悦朕的人,还是只.馋.朕的身子?”

穆温烟犯难了。

她可以两个都选么?

美人的犹豫,让萧昱谨面沉如水。

就在他低低轻叹,想让穆温烟好生歇息时,穆温烟忽然说,“我能都要么?皇上是我男人,我喜欢你,也馋你。”

萧昱姬,“……”

“是么?”

“嗯!我这阵子一直等着皇上来救我,可我等呀等呀,皇上总是不来,于是我只好自己逃了,我受了这样多的委屈,好多次死里逃生,一切都是为了皇上。”

粉润的小嘴,是他所痴恋的。

而此刻,这张嘴正说着世间最动人的情话。

“烟儿……今晚早些睡,不然对你的身子不好。”萧昱谨不敢提及孩子之事,生怕穆温烟受不了打击。

帝王的嗓音低沉,一只手一直轻抚着穆温烟的头心,他心尖上的人只是个小姑娘。他的小姑娘怀上了他的孩子,却是被傅恒泽给杀了。

这个仇,他萧昱谨必当亲手去报!

他给过傅恒泽活着机会,是他自己不要。

穆温烟在萧昱谨眼中看见了些许的湿意。

她一脸茫然。

他是想她想哭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抓紧机会摁着她翻来覆去?

哼,她可想把萧昱谨压下去,然后摁着他,让他下不了榻呢。

穆温烟圈着萧昱谨脖颈的手没放开,“皇上,我身子骨极好,你难道忘了,我可是自幼习武!一点问题……都没的……”

她完全可以承受住。

来吧!

不要怜惜她了!

萧昱谨薄凉的唇稍稍一动,穆温烟所谓的习武,哪里是真的习武,她最会偷懒,只是记住了武功招式。

萧昱谨今日的嗓音轻柔到了极致。

像流经过山间的清泉,又像是被清风拂过的羽毛,说不出的温柔,仿佛是担心吓着穆温烟。

“烟儿,朕不舍。”

穆温烟急了,她沐浴过了,衣裳也都脱了,人也被摁在榻上了,现在跟她说不舍得对她下手了?

她不在的这阵子,萧昱谨开始重新做人了?

穆温烟委屈的眼眶微红,很直白告诉了萧昱谨,为了见到他,她真真是跋山涉水,经历艰难险阻。

美人瞬间落泪,“萧昱谨,你可知,我是如何从傅恒泽手里逃走的?又可知我被北魏抓住当壮丁了?为了见到你,我……我的脚都走出泡了,嘤嘤嘤……你怎的这般不懂我的心思。”

萧昱谨喉结动了动,伸手握住了穆温烟的玉足。

小东西一惯古灵精怪,幼时一旦溜出镇国公府,便很难将她抓回来。

此时,本是雪腻的玉足,脚底磨出了水泡,脚丫子微微红肿。

方才在河中,萧昱谨查看过穆温烟的身子,她身上倒是不曾有任何损伤,以至于萧昱谨忘却了她的脚。

男人与穆温烟对视,头一低,亲了一下她圆润的脚丫子。

穆温烟,“……”

她呆了呆,曲卷的睫毛轻颤,瞬间止了低泣,粉白的面颊爬上了淡淡的红。

尾椎有股酥麻席卷了上来,令得她无意识的.嘤.咛.了一声,“哎呀……皇上,人家羞涩了。”

其实,萧昱谨在宫里不是没有亲过她的脚,他好像哪里都不曾放过。

但那时的穆温烟完全没羞没躁,现下却像个知羞的小姑娘。

萧昱谨放开了她。

“失去孩子”的心痛,以及对穆温烟的心疼,令得他半分不敢造次。

男人放下玉足,给穆温烟理了理倾泻了满玉枕的墨发,低低的哑声说,“乖,睡吧,你的仇,朕会一一报了。”

穆温烟,“……”

甚么仇?

那些掳走她的人,她自己就能报复回去,哪里用得着萧昱谨出手?

她本就是个出类拔萃,能干又美貌的女子。

报仇这种小事压根用不着自己的男人出手。

“你……你这就要走?”穆温烟拉住了萧昱谨的长袍一角,素白的小手,因为用力过度,而显得骨节分明。

萧昱谨知道她受委屈了,帝王此刻只想挥兵北上,谁动了他的小姑娘,谁就死无葬身之地。

帝王表面越是平静,杀戮就越是狂野。

萧昱谨轻轻掰开穆温烟的手,“烟儿,朕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你莫要多想,以后朕的……种子都是你的。”

穆温烟努努嘴。

她其实更想说,她现在就想要。

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萧昱谨情绪不对,“你真要走?”

“朕不走,朕就在外面与几位将军议事,等到一切结束,朕陪你去国公府小住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