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琬,你与表哥是不是早已互通款曲,你告诉我,不能再骗我。”

华琬跌坐在藤椅上,一头雾水,“我与表哥间什么也没有,馨姐姐为何这般问。”

林馨又开始啜泣,唬的华琬忙去打水拧帕子,细细地擦去林馨脸上泪痕,安抚道:“哭多了明儿眼睛要难受的,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你先与我说了。”

林馨一抹眼睛,哽咽着结结巴巴道:“阿琬,都到这时候,你还不肯说实话,话本子里表兄表妹最是情投意合的,若非如此,今儿一早我娘请冰人吉时上李家说合,为何会被李仲赶出来,爹娘都气坏了。”

第167章看透

华琬一脸错愕,见林馨哭的伤心,她心里亦不好受,只能不安抚林馨,让她先冷静下来。

“馨姐姐,我真没有骗你,如今表哥是进了翰林院,但我对表哥无半点念想,况且表哥向来重礼数,冰人被逐出门,中间定有误会,馨姐姐,可要我去问问表哥?”

华琬的帕子被林馨抢了去,一会就擦的稀里糊涂。

华琬小脸皱了皱,巾帕大约是不能用了。

“阿琬,你敢发誓吗?”林馨看华琬的目光仍夹着哀怨。

华琬嘴角抽搐,为这种莫须有的事情发誓实是别扭。

无奈林馨一直盯着她,那架势似乎她不举誓,就要继续闹。

华琬唯能在心里暗暗叹气,抬起三根青葱似的手指,“我华琬对天发誓,我与表哥仅有兄妹之情,若有任何逾越之举,不得善终。”

“不够的,要再详细些,若你与李仲仁间有私情或者将来成亲了,必遭天打五雷劈,嗯……你还会被无数虫蛇啃食,最后全身溃烂而死。”林馨毫不犹豫地说道。

华琬心一沉。

其实从最初她就知晓林馨与她非相似之人,但林馨一心与她交好,她也真心相待了。

她在表哥的事上从未撒谎,但林馨对她不信任,恶毒的话语更是脱口而出。

华琬心一点点凉下去,其实静下心仔细想了,表哥真的很好,容貌俊朗,才华横溢,品性端正又有容人之量,大约就是因为如此,林馨才会心心念念着表哥吧。

表哥成了翰林院修撰,将常替皇上文书,凭表哥的本事,将来定前途无量。

表哥需要一位知书达理的妻子,可以相携相知,而林馨的性子和品德,大约不合适了。

自她失去父母,借住舅舅起,表哥一直很照顾她,她希望表哥能有如意美满的姻缘。

“馨姐姐,你说的我都应下,但强扭的瓜不甜,若真不合适,馨姐姐也别勉强。”华琬委婉劝道,林馨已过及笄之年,终归互不耽搁的好。

林馨见华琬连毒誓都肯答应,露出满意神情,“我才不放弃,难得遇见表哥这般出色的,我只担心你,你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你没窝藏坏心,就没事。”

华琬抿了抿嘴唇,照林馨意思,若不成皆是她的错?

华琬绕开林馨往屋内走去,最后劝一句,“京城里不逊于表哥的郎君很多,馨姐姐千万别一叶障目了。”

林馨根本听不进,朝华琬的背影高声道:“如今你是国公府座上宾,是宫里宠妃钦点的匠师,可我呢,与你交好许多年,也未见着甚皇亲国戚,最后还落在铸造坊虚度光阴,除非你能帮我找着更好的官家子弟,否则说无用的有甚意思。”

华琬喉咙堵得厉害,不再接林馨的话茬,婶娘和殿下都与她说过,交友不求心意相通,但至少嘴上说的明话能听懂,若不懂,累人累己。

华琬决定早些洗漱歇息,这几日她要忙萃音阁和宸阳殿的几件首饰。

……

转眼三日过去,华琬不再理会林馨,沉下心来很快制好了萃音阁要的耳铛、簪子、步摇。

可制好了也不能送进宫,因为张贵妃要先看云清公主的宝瓶步摇,故为了两边不得罪,华琬必须将两处首饰一道完成,再于同日送入宫了。

华琬按揉眉心,萃音阁首饰容易,而张贵妃那句‘随意制两件’就难了,看似随和,实际既未说何首饰,又不定花样,是在为难人。

华琬想起张贵妃不阴不阳的说话腔调,脊背都发凉。

华琬正思量,辛苍拿着她为国子监祭酒府夫人画的梳背花样到华琬身边。

“华娘子,祭酒夫人定的金梳背,除了金材,还有七颗宝石、一块白玉,辛芜制嵌宝梳背,要用去五颗宝石,剩下两颗宝石、一块玉,我想不出合适花样子,一直犹豫是否将玉切开。”辛苍苦恼地说道。

华琬对张贵妃的首饰一时没思路,干脆放下手中事情帮辛苍。

华琬用丝绢托起白玉,纹路细腻,质地清透,是块好玉,但一指长半寸宽三分厚的尺寸用在梳背上确实为难,无怪辛苍会想将白玉分了。

华琬想了想,笑道:“国子监祭酒府是书香门第,性清雅高洁,而君子比德如玉,分玉于祭酒夫人而言怕是不喜,辛苍你正好有雕玉的本事,可以制金镶玉梳背,梳背长两寸,中间是折纸枇杷叶纹玉玲珑,两侧再点缀剩下的两颗蓝宝石,色虽凉,但清幽且有意境,你觉得可行?”

辛苍在北梁当匠师时主学玉石雕,琢玉的灵性和花样变化虽不及华琬,但娴熟手法不逊于凝光院琢石坊的匠师。

“枇杷?”辛苍满眼疑惑,显然不知枇杷为何物。

华琬笑道:“又名卢橘,‘梦绕吴山却月廊,杨梅卢橘犹觉香’,辛苍可曾听过?”

辛苍很惊艳,“北梁没有,但我听商队提起过。”

华琬用炭笔在白藤纸上勾出枇杷枝叶,叶身修长,叶边弧却圆润,“枇杷有好寓意,但在首饰纹样里用的少。”

辛苍很兴奋,“梳背两侧我再刻两柄相背的折扇衬托蓝宝石。”

华琬眼睛一亮,“好主意。”

“谢谢华娘子,我去制金镶玉梳背了。”辛苍欢喜地回到桌案前,开始在白玉上勾线。

华琬则由辛苍提到的折扇得到灵感。

正逢初夏,扇形正应景,前儿她去庆国公府做客时,就有不少女娘手中拿着团扇或嵌羽折扇,好不优雅。

而张贵妃不说要什么首饰,其实意味着张贵妃甚也不缺,她再制那些常见的簪子、镯子,哪怕是花丝制出的新颖花样,张贵妃也不一定满意。

既如此她干脆制掩鬓,掩鬓不常见,平日能见到的掩鬓又皆是凤样,今次她可以跳出约定俗成的东西,制柄双折扇掩鬓。

掩鬓第一柄折扇用花丝技法,不过非完全编缀,而是先掐丝做折扇轮廓,再将金丝或编缀或平填,在轮廓中成牡丹纹,第二柄折扇会被挡去三分一,刻出寻常细褶便可。

除了掩鬓,再添一副嵌绿宝石花丝折扇耳铛。

拿定主意,华琬立即请婢子至铸造坊领金料子,制完要进宫交差了。

第168章满意

制首饰华琬得心应手,扇面掩鬓和扇状耳铛亦是三日完成。

华琬请少府监向宫里递消息,若张贵妃忘记看云清公主宝瓶步摇一事,她就不必亲自进宫,只将首饰分别交与宸阳殿和萃音阁的宫婢即可。

可惜如意算盘打不响,张贵妃牢牢记着,更令华琬次日上午就进宫。

华琬将首饰一件件地装进嵌贝雕花锦匣,送往宸阳殿的锦匣上雕赶花彩蝶,萃音阁的锦匣是缠枝莲花,明日进宫前她还会开匣仔细检查。

回到厢房,看到林馨仍旧暮沉着脸地坐在藤椅上。

这些时日林馨总说些不中听的话,华琬沉默地自林馨身前走过。

“阿琬。”林馨悲愤地喊一声,“我今日去寻你表哥了。”

华琬很惊讶,林馨胆子也忒大了,私下去寻郎君,纵是没发生什么,叫人瞧见传开了去该如何是好?

“你同表哥说什么了,这事还有旁人知道吗?”华琬担心地问道。

林馨情绪压不下来,“我还能与李仲仁说什么,见到李仲仁我都没开口呢,李仲仁便说了极伤人的话。”

见华琬一脸不相信,林馨继续道:“他言绝不娶商贾之女,否则有失身份,阿琬,我真未料到你表哥竟是那般粗鄙无礼之人,还好没叫旁人瞧见。”

华琬瞪大了眼睛,倘若林馨没撒谎,表哥确实说的过分了。

“对了,你舅舅一家明日要搬离枣家子巷,可有请你去新居。”林馨斜着眼问道。

华琬摇摇头,“舅舅在光化坊买了处宅院,你若不说,我都不知舅舅甚时候搬了,原来是明日,舅舅未写信与我,而且我明日要进宫送首饰,纵是来信也去不得。”

林馨仍旧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华琬摇摇头,还是耐着性子安慰了林馨两句,“馨姐姐别生气了,其实我爹在世时,在保康门大街经营笔墨斋,算来亦是商贾之家。”

林馨第一次听华琬主动提起父母,原先她只知华琬父母双亡,是名孤女。

“看来你表哥也未将你放在眼里,往后你别理会他们。”

华琬讪讪地笑了笑,舅舅和表哥是真心待她好,提及过去,不过是想让林馨消气。

翌日辰时,华琬带着精心制的首饰入宫,由宫婢引着先去了宸阳殿。

“娘娘。”华琬恭谨见礼,将属于张贵妃的两件首饰交给了碧竹。

“坐吧,今儿御膳房新做了点心,华匠师尝尝看。”张贵妃一下一下地叩着矮榻旁的花开富贵纹紫檀桌案,碧竹则将锦盒打开摆在张贵妃手旁。

大约是看在云岚公主的份上,张贵妃待华琬远比上次客气。

张贵妃将折扇金掩鬓放在手心,眼中露出惊喜之色。

她原以为华琬会随意制两支簪子,未料竟是如此别致漂亮的掩鬓。

张贵妃抬手扶了扶发髻,今儿她簪一只金凤望月钗,早上照镜子她甚觉满意,这会与掩鬓一比,唯觉俗不可耐。

再仔细看了另一对耳铛,张贵妃都不禁起了爱才之心,她虽警惕华琬的容貌,可若华琬真被她折腾没了,将来谁替她制首饰?

张贵妃朝华琬笑道:“华匠师果然名不虚传,技艺奇佳,本宫瞧这掩鬓和耳铛非常喜欢,有赏。”

言罢,很快有宫婢捧绢帛锦缎进殿。

华琬才知这宫里予六院的赏赐都有讲究,凝光院和文思院的一般是锦缎,到文绣院、绫锦院、染院、裁造院,便多是金银首饰或玉器了,终归皆是体面名贵的。

华琬走上前,哪怕心中不想要,面上也露出感激之情,“谢贵妃娘娘赏赐,下官感激不尽。”

“嗯,起来吧,本宫会命人将赏赐送去凝光院的。”说罢,张贵妃朝碧竹笑道:“掩鬓和耳铛收好,午歇了替我换上。”

“是。”碧竹欢喜应下,“晚上皇上会与娘娘一道用晚膳,娘娘戴新首饰正好了。”

“多嘴。”张贵妃摆摆手示意碧竹退一旁,扶着金线绣流云软枕起身,走到华琬身前,眯眼笑看华琬脸蛋,“华匠师可曾许配了人家?”

不知张贵妃问此话何用意,华琬心里难免紧张,“回娘娘话,尚不成。”

张贵妃点点头,其实她早打听清楚,不但知道华琬不曾许配人家,还知道华琬是孤女,亲人只剩下舅舅一家,而华琬的表哥今年中进士,入翰林院并被寇阁臣收入府中。

思及此,张贵妃嘴角勾了勾。

当初华琬的表哥李仲仁拒绝当她张家的入幕之宾,她就诧异了,一名出身乡野的文弱书生哪里来的底气,原来是傍上阁老。

“华匠师貌若晓月,我瞧了都心疼,既然尚未许配,这事儿我就记心上了,不知张家的郎君可有艳福。”张贵妃手指轻划过华琬脸颊,声音甜甜地说道。

华琬微微蹲身,“下官不过是凝光院一名寻常匠师,不敢扰烦娘娘费心。”

“本宫说敢,那就敢,呵呵,其实本宫是每日里闲得发慌,想寻点趣事儿。”

张贵妃转身往回走,“好了,华匠师将宝瓶步摇与本宫瞧瞧。”

这会不是碧竹,而是一名静候在旁的嬷嬷来接步摇,华琬递上莲花纹锦匣。

重新卧靠在矮榻上的张贵妃优雅地倾了倾身子,笑道:“华匠师格外细心。”

“娘娘谬赞了。”面颊上张贵妃指甲滑过的地方一阵阵发凉。

嬷嬷打开锦匣,先检查一番再奉于张贵妃。

张贵妃拿出来把玩,手指拨弄步摇上摇摇晃晃的花枝宝瓶,“昨日我瞧见云岚发髻上的宝瓶簪,甚觉有趣,今儿再看云清的,又别有一番意趣,本宫记得云岚的金宝瓶上是艾虎、百索,云清的这是……”

张贵妃拈起金宝瓶到眼前,“是柿子、百合、麦穗,有意思,有意思。”

终于欣赏够,张贵妃将宝瓶步摇递给嬷嬷,“华匠师妙手玲珑心,也替本宫制一支宝瓶簪,对了,本宫还要一块扇形披坠。”

华琬尽数答应,收起嬷嬷送回的锦匣,张贵妃似乎真只是好奇把玩。

“你去叶昭仪那吧,想来她们母女都盼着,改日再专程请你进宫说话。”张贵妃眯眼说道。

华琬却身退下,随宫婢离开,临走上殿外的抄手游廊,一位身着杏色锦缎袍服,年约五、六岁的小郎蹿到华琬跟前,华琬机敏地侧身避过,不想小郎又退回来,指着华琬的鼻子大声嚷嚷,“我要你陪我玩!”

第169章哄

送华琬离殿的宫婢朝小郎福身见礼,并告诉华琬小郎是张贵妃所出的五皇子。

伺候赵允环的三名宫婢终于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不停地恳求赵允环别乱跑,无奈赵允环根本不理睬她们,甚至大声斥骂。

赵允环脾气虽差,可生的白嫩,五官又像张贵妃,倒是瓷娃娃般漂亮。

华琬蹲身与赵允环笑道:“殿下,下官有许多事情未办,今日不能陪殿下玩了。”

“让我母妃替你办,你陪我斗蛐蛐。”赵允环不允许被拒绝,素来有事不顺心,他就大吵大闹,是以年时在燕雀湖,他连赵允佶也咬了,此刻被华琬拒绝,竟难得的没有发脾气。

华琬摇摇头,漫说她必须亲自将首饰送到叶昭仪手上,纵是不必,也不能留下陪五皇子。

好在张贵妃身边的嬷嬷走了出来,看见五皇子缠华琬,脸色一变,立即上前将五皇子牵到身后,“小主子,娘娘在殿内等您呢,宫外人身份低贱,不配与小主子您玩,一会见过娘娘后,奴婢带您去芳萼园玩秋千。”

“哼,你们一个个才低贱,又贱又蠢,让你们斗蛐蛐都不会,紫露殿的小福子会了,母妃又不肯我去寻他玩,今日好不容易再瞧见个机灵的,你又来阻拦。”赵允环打小吃的好养的好,中气十足,大嗓门几乎将宸阳殿的琉璃瓦都掀了去。

“是是,奴婢又蠢又贱……”嬷嬷一连声地赔不是。

华琬留意到赵允环提及的紫露殿,紫露殿是大皇子的居所了。

由着五皇子闹不是办法,征得嬷嬷同意,华琬走下游廊,至花坛的金桂树下折几段茅草。

许久未编,可娴熟的草编手艺仍不减半分。

片刻功夫,华琬递了一只草蛐蛐给赵允环,嬷嬷一脸警惕要阻拦,被赵允环一声怒吼吓得不敢动了。

草蛐蛐栩栩如生个头又大,弯弯的触须颤颤巍巍地碰在赵允环手心。

华琬蹲身道:“若殿下喜欢,以后下官可以编了许多,再请嬷嬷带进宫来,这会下官确实有事,还请殿下见谅。”

“好吧,”赵允环只顾着玩草蛐蛐,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倒是与我大哥一样手巧,我大哥前几日送了我只木雕狮虎兽,下次给你看。”

嬷嬷警惕地瞪华琬,“还不快走。”

华琬谢过五皇子忙不迭退下,匆匆往萃音阁行去。

……

韵兰殿里齐淑妃与赵允佶亦接到消息,知华琬进宫送首饰了。

齐淑妃身材瘦弱,厚厚的脂粉也遮不去皮肤的老态,色衰爱弛,有张贵妃在,睿宗帝早已不肯用正眼看她。

“华匠师得罪你了?”齐淑妃亲自打开十二团花金香炉的镂空顶盖,移走隔片,拿香箸拨弄炉腹内香灰,偶见几点火星在香灰中明明灭灭。

“母妃?”赵允佶皱着眉,似乎未听明白齐淑妃在问什么。

“将昨儿齐府送的新香拿来,我试试。”齐淑妃朝赵允佶努努嘴,又说道:“连母妃也要隐瞒吗,之前盯梢宸阳殿的内侍传消息时,你听到华匠师三字,眼里只差没迸出火来。”

“母妃,华琬三番两次误儿臣大事,不过是名匠师罢了,儿臣寻到机会,定要她好看。”赵允佶咬牙暗恨。

“你可别忘了华琬如今带了两名北梁匠师,她若出事,你父皇定会过问,”齐淑妃自银匣中捡出一粒新香丢入香炉雪灰中,殿内香味登时浓郁,“你与婵娘的赐婚诏书很快会下,这几日你安安分分地在韵兰殿,莫要再生事端,还有,平三堂也少去了。”

赵允佶脸黑到滴墨,庆国公府宴会后,齐泽川一回齐家就同长辈说了他和齐三娘的事。

没有人过问他缘由,没有在意他说的,母妃直接向父皇请了赐婚。

还有在郑府竹林里看到的女娘,方镆瑞至今未打听出是谁府上的娘子,都是群废物。

“皇上会封你为惠王,皇上赐的惠王府宅邸在杨楼街。”

齐淑妃合上香炉,语重心长地说道:“佶儿,皇家子嗣里你是第一个封王的,现在张贵妃一派是在壮大,但仍不能与我们相比,过两年你与婵娘生下皇孙,皇上一定高兴,单凭这点,就不是赵允环那毛头小儿能比的,所以你不用着急,更不能再被人抓到把柄,只要我们不自乱阵脚,不叫张氏有可乘之机,就能胜张氏一筹。”

赵允佶怨气正大,哪里听得进去,胡乱答应齐淑妃,心里仍旧打各种算盘,原本他得父皇重视,意气风发,凡事皆顺风顺水,可不知何时起,他开始狼狈,母妃和齐家拿捏他,父皇不给他好脸色看,这一切的一切,皆是拜张贵妃和赵允环所赐。

可他又想不出万全的,除去张贵妃的主意。

赵允佶侧过脸,不让齐淑妃看到他狰狞的表情,气郁结于胸,他极需要发泄,先找个软柿子捏罢。

那华琬是带着两名北梁匠师,可又如何,折磨一番留她贱命便是。

齐淑妃对张贵妃要看云清公主步摇一事颇上心,命人仔细盯牢宸阳殿和萃音阁,至于紫露殿,齐淑妃只偶尔过问。

……

另一处,华琬到了萃音阁,立即有宫婢出来接迎,宸阳殿的人则告辞离开。

殿内布置仍旧与华琬上次见的一般无二,只多了架八宝橱,上头显见是摆了睿宗帝近日的赏赐,甚多子多福珐琅瓶、金线绣四扇小屏风、玉如意,林林总总有十来件了。

但叶昭仪一件不肯拿来用,身上穿的褙子亦极素净,唯有云清公主换了一身簇新珊瑚红牡丹花锦缎褙子,咧嘴直朝华琬笑。

华琬捧锦匣上前,云清欢喜地拿出她的宝瓶步摇,献宝似的与叶昭仪相看,又自个儿抬起手,歪歪扭扭地簪在小圆髻上。

叶昭仪欲阻止云清,可张张嘴最后化作苦涩一笑,转向华琬道谢,“华匠师制的步摇,真的很美。”

华琬上前两步,回了礼,抬起头悄悄地朝叶昭仪使了眼色。

叶昭仪怔了怔,旋即明白过来,“晴莲、晴竹,你们陪云清公主到殿外走走。”

叶昭仪喜清净,故不大的内殿里只留两名宫婢伺候。

云清亦想让旁人瞧新步摇,央求华琬等她回来后,一左一右地牵着晴莲、晴竹出去了。

叶昭仪朝华琬温柔道:“她二人是我自娘家带入宫的,不知华匠师有甚事。”小剧场

安琚:蠢作者,要露脸!要CP!

作者:嗯?

安琚:蠢作者,赵五都露脸了,咋不把戏份给我。

作者:你喊我什么?

安琚:蠢……

某人已被pia飞成为天边闪亮的一颗星,男主还没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