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二皇子和他三妹呢,为何不出现替他解围,难道看计策失败,就丢下他走了?

齐泽川想到这里,心里是又恨又急,恨赵允佶无情无义,急他要如何向公主解释。

辛芜见男子面上神情变幻莫测,偏生不开口说话,准备用膝踢他肚子,被云岚出声喝止。

“辛芜,他是中书侍郎府的郎君,不可能有胆子谋害我,想来是碰巧出现在此处。”

辛芜听言一把甩开齐泽川,齐泽川连连后退数步才站稳脚跟,慌乱地说道:“云岚公主说的是,下、下官是碰巧散步到此的,下官救公主不急,还请公主见谅。”

“还不快滚。”云岚不耐烦看他,令辛苍、辛芜护送她回去。

辛芜小声嘀咕,“竟是重臣府里的郎君,贼眉鼠眼,肯定有鬼。”

一字一句皆落入云岚耳中。

云岚平日再没心没肺,也瞧出有问题,甚至猜到这事儿可能与她二哥有关,可惜平常太少费脑,一想事情脑子里就乱糟糟的,云岚甩甩头,终归先回去寻了华琬再说。

齐泽川一直躬着身子,直到云岚公主离开才大口喘气。

地上的死蛇令他一阵阵恶寒,齐泽川咬牙切齿地跑回前院,待他回府,一定要在齐氏族里,狠狠告赵允佶一状。

齐泽川不知,除了他外,赵允旻和雨泽也疑惑赵允佶为何不在曲水流觞。

第164章盯上

赵允旻自武场离开,亦进了庭院,正站在引水的灵璧井栏泉眼附近。

此地虽距曲水流觞不远,却是一处罕有人至的角落。

高高矮矮的灌木丛将四周围起,既没有路也挡住了外面的视线。

树荫下赵允旻的神情晦暗不明细长的手指轻敲玉简腰带。

赵允佶出离了他的计划,在算计云岚公主的关键时候,赵允佶竟然不在曲水流觞。

齐三娘已经被丢到纳凉的竹舍去了,雨泽则照他的吩咐到附近暗寻二皇子赵允佶。

今日他不但要保护云岚,还要彻底断了赵允佶娶寇清禹嫡孙女的念想。

若赵允佶和寇清禹结党,张贵妃将不是二人的对手,他的筹谋会举步维艰。

“主子。”一盏茶功夫雨泽回到了灵璧井栏,雨泽神情古怪,未敢对上主子的目光。

“怎么回事?”赵允旻蹙眉问道。

雨泽很头疼,“二皇子之所以未出现在曲水流觞,是因为半路转道跟踪华娘子了。”

雨泽未敢说幸亏他发现的及时,当他看见时,赵允佶已在暗暗接近华琬。

竹林夹道狭窄,鲜有人至,若雨泽去迟一步,保不准华琬真会被二皇子吓到。

赵允旻眼皮子一跳,“阿琬不是在南院的竹亭歇息?”

说罢赵允旻也反应过来,阿琬是一人在南院太过无趣了。

只是进庭院散心,竟就那般巧地被赵允佶这混不吝色胚盯上。

雨泽垂首道:“二皇子已被下了药,正由我们的人引往竹舍。”

“北梁带回来的漪香还有吗?”赵允旻面色不动地问道。

雨泽点点头,“有。”

北梁漪香的药力远胜新宋国的,是摆不上台面的暗药。

当初赵允旻在北梁,为了杀死北梁二皇子,助严天佑漫天过海,只能各种手段无所不尽其用。

赵允旻本不打算在二皇子身上用此物,可赵允佶却打起华琬主意。

赵允旻松开攥紧的手指,至于谁去捉现行……他暂且不想闹大,还是齐家人最合适。

不用赵允旻再多交代,雨泽已经知晓该如何做。

雨泽紧随赵允旻闪身出灵璧井栏。

苍远盟里数赵允旻和雨泽的轻功最好,在枝叶间穿行寻常人根本无法察觉,那齐泽川的功夫不及赵允旻百分一,先才藏在枝叶间,一下就被辛芜发现。

……

竹林里华琬正望着景致出神。

国公府竹林的栽种比别处讲究,湘妃竹间隔一段又会出现数处紫竹,柔和发亮的紫竹藏在斑斑湘妃竹间,甚为绮丽。

华琬认为走出竹林就该有一处高地,高地里搭双层凉亭,人在凉亭上赏景,正好能将湘妃竹与紫竹相映成辉的美景收入眼底。

虽想走出竹林看看,可她为客,胡乱走远是为无礼。

华琬踮起脚尖摘下两片嫩叶,手指翻飞用竹叶编出有趣的玩意,心里琢磨云岚公主大约该回来了,遂开始往回走。

还未走两步,忽被拦腰抱起,直直飞上竹林梢头。

触不及防,哪怕气息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一时也吓白了脸,脊背僵直一动不敢动。

华琬抬头见赵允旻眼底似有怒气,瑟缩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不是去救云岚公主了吗?”

赵允旻“嗯哼”一声,没有回答华琬。

二人就这般相拥地站在颤颤巍巍的竹林枝头,彼此腰间的碧青色丝绦随风散起,不时缠绕在一起,与秀竹婆娑。

华琬适应后不再害怕,甚至大胆地往赵允旻手臂上靠,赵允旻惊讶挑眉,嘴角流露出玩味的笑意,惹得华琬心里一阵慌乱。

果然笑起来就没好事,赵允旻顺华琬的方向倒下,竹尖离地四十尺,二人直直往下坠。

华琬再度屏住呼吸,双手环搂赵允旻,不自禁地闭紧了双眼。

稳稳落地,赵允旻清澈的声音夹杂了一丝愠怒,“以后不许胡乱跑。”

华琬不知自己被盯梢,调皮一笑,“是不是殿下寻我不着,所以生气了。”

“是,忽然不见,很担心,阿琬,云岚已经回南院了。”赵允旻看着冲他嬉皮笑脸的丫头,真让他板下脸数落哪里舍得,何况华琬其实没有做错什么。

“云岚公主可有事。”华琬关切地问道。

“有辛苍和辛芜在,云岚没有事,她们身手极好。”赵允旻能看出姐妹二人在功夫上没有遮掩,对此赵允旻还颇为安心。

二人目光相碰,望着华琬秋水双眸,赵允旻一阵痴迷,软玉在怀,该一亲香泽。

“殿下,我回南园找云岚公主。”见殿下阖上眼,华琬灵活地自赵允旻臂弯滑出,莞尔一笑,提起裙裾往竹林外跑去。

赵允旻心直痒痒,却又无可奈何,一阵风吹落,竹叶窸窸窣窣地落在华琬发髻上,却见华琬不得不停下脚步,懊恼地将竹叶一片片捡下。

云岚和菡娘皆已在竹亭,看到华琬,云岚立即上前牵起华琬的手,“阿琬,谢谢你,我才与菡娘说你是傻人有傻福,竟有武功这般好的徒弟,辛芜斩蛇的招式可真是干脆利落。”

辛苍与云岚说了,华琬在南园久等她不回,担心出甚事,才请姐妹二人去前院寻她。

“怎么会有蛇。”华琬惊讶地张大嘴,她知二皇子会用见不得人的手段设计公主,只未想到二皇子会不顾公主安危。

菡娘亦是刚知晓先才发生的事情,脸一阵红一阵白。

倘若云岚公主有个好歹,睿宗帝一定会迁怒庆国公府,思及此,菡娘是满心后怕。

三人互相说着安慰话,很快菡娘安排去清理蛇尸的仆妇回来,言她们仔仔细细搜寻了一遍,曲水流觞处压根没有蛇影子。

云岚和菡娘面面相觑,皆一脸惊愕,半晌后云岚一下蹦起,大声嚷嚷道:“二哥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云岚承认因为父皇的宠爱,她平日里是没心没肺,可没心没肺不代表她愚蠢没心眼。

若说先才她还怀疑是巧合,现在蛇无缘无故没了,显然就是有人事未成,担心郑府彻查做贼心虚,先才鬼鬼祟祟的齐泽川是二皇子母家人,她不找二皇子找谁!

第165章三雕

“公主别急。”华琬连忙拦下往竹亭外跑的云岚,“公主现在去寻二皇子无用,事关重大,没有证据,谁也不会承认的,而且大家知晓国公府办宴,庭院里有蛇,往后谁还敢来。”

此事涉及二皇子,庆国公府夹在中间,不好查也查不清,纵是查清,还可能牵连大皇子。

云岚嘴巴撅得老高,“我咽不下这口气,放手!”

“公主。”

“你胆子也忒大了。”不管云岚怎么甩,华琬握着她的手腕就不肯松开。

云岚不经意扭头看见菡娘那张染缸似的脸,亦明白她在国公府生气和发怒,最没脸的要数郑家人,尤其是菡娘。

“阿琬,我知道你与菡娘是手帕交,你当然什么事都先替菡娘考虑,但今儿有人要害我,我不告诉父皇能安心吗。”云岚已经隐隐心软,可口中仍在嚷嚷。

华琬一脸尴尬,郑菡娘走上前向云岚道歉:“公主,国公府确实有错,我会立刻禀告大婶和娘,让府里彻查庭院出现毒蛇一事。”

云岚冷笑一声,“嗯哼,你们鸣鼓喧天地去查我二哥?宴席还要不要办了?罢,暗地里查吧,查出来立即告诉我。”

郑菡娘欣喜地看着云岚,“公主放心,庆国公府一定会好生整顿的。”

见云岚仍板着脸,华琬难免愧疚,“往后公主也小心则个,别再一人随处走了,要让姑姑和宫婢们陪着。”

“算计我一次容易,一而再再而三是不可能的,我可不是傻子。”云岚回到竹亭坐下,照华琬说的,将姑姑、宫婢们皆唤了过来。

云岚眼睛滴溜溜四处看,华琬猜她是在找齐三娘,不能质问二皇子,找齐三娘出气还是行的。

但齐三娘不在南院,云岚唾道:“没脸没皮,在前院都舍不得回来了。”

一旁姑姑听见忙唠叨,“公主,您身份与旁人不同,可千万不能说市井的粗鄙俗话。”

云岚公主重重地‘哼’一声,竹亭登时陷入一片沉默。

最后还是云岚打破了沉默,囔囔着要华琬替她多做几只鲁班锁了:“难些,先才那只太简单。”

简单还解了一个时辰,华琬暗自腹诽,但立马干脆应下。

华琬以为今日已算圆满了,除了保护公主还让公主对二皇子起了警惕之心,却不知另一处才刚刚闹起来。

赵允旻自竹林出来亦回到前院武场,之前破阵舞,赵允旻剑舞的漂亮,博得些许赞誉声。

至于令华琬流连的竹林外边,并没有什么高地和凉亭,仅有一片青纱帐和三间竹舍。

雨泽照主子吩咐,将烟灰沫大小的漪香点燃掷入竹舍,量极少,眨眼功夫化成青烟散满竹舍,不消一会,青烟又自竹舍间错的紫竹窗棂中溢出,未留半点蛛丝马迹。

雨泽未往竹舍内看,闪身藏至暗处,将气息隐藏在初夏微弱的风中。

主子行事风格与旁人不同,旁人设局下套是为了将事办实,偏偏主子不是。

漪香纵然药性强,可烟灰沫的量也只能令人神智不清片刻。

凌乱了衣衫但什么也没做,却遭人百般指责,心里当真是无法道的委屈。

想到那些人怄青肠子的模样,雨泽冷冷一笑。

主子不想牵连郑家,故不会让郑家下人寻到竹舍,雨泽呼吸越来越慢,齐泽川快来了。

其实包括齐淑妃在内,齐家一直想将齐三娘嫁作二王妃,无奈赵允佶在打寇清禹嫡孙女的主意,故不断推脱,今日出这事,其实正中齐家下怀。

一位穿着郑家褐色短打家丁服的仆僮告诉齐泽川,二皇子去竹舍歇息了。

当竹栅被齐泽川一脚踹开时,赵允佶猛然清醒。

赵允佶震惊地看着一脸慌乱的齐三娘,赶忙回忆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约是嫌不够清醒,赵允佶抬手重重地敲脑袋,眼前不断浮现出站在竹林中,轻惹竹叶清香的娘子。

阳光落在小娘柔美的面庞上再暖三分,笑容更是干净纯粹到近乎透明。

赵允佶一路跟梢,想知晓是谁家小娘,他要收做侧妃。

紧接着他一时冲动,掳走了那位仙子般的小娘……赵允佶想着想着嘴角不禁翘起。

正要翻云覆雨时,为何身下人被换成了表妹?

“殿下,你支开我竟是为了与我妹妹私会!”齐泽川激动道。

齐三娘已经略略整理了衫裙站在竹榻旁,可歪斜的发髻和在竹榻上发怔的赵允佶,无一不表示此处曾发生了什么。

齐三娘唇上口脂糊了,殷红的颜色散开一圈,其实她是一心想嫁给二皇子的,是以先才发生的事情,她能坦然受之,令她不解和难堪的是,为何殿下痴迷的眼神会忽然变了,转而用一种极其惊讶、错愕,甚至嫌恶的目光打量她。

齐三娘心里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哥哥不管不顾地踹门进来,也令她不满。

见赵允佶不吭声,齐泽川气的在竹舍内打转。

“殿下,今日我们不是说好下套套云岚公主吗,现在可好,云岚公主被来路不明的两贱人救走了,我还差点惹一身脏水,还有你们……”齐泽川大声喊,吓得齐三娘要去捂他嘴巴,倘若再引人来,她的脸真就没地搁了。

齐泽川一把推开齐三娘,“不知廉耻,云岚公主不要肖想了,现在你们二人怎么办。”

齐三娘脸一阵红一阵白,赵允佶逐渐恢复清醒,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这只螳螂,又被张贵妃那只黄雀算计了,但竹林女娘究竟是何人,是他被下药后产生的幻觉,还是真实存在。

“殿下,殿下?”齐泽川靠近赵允佶,朝赵允佶耳朵连叫几声。

“够了。”赵允佶烦躁地跳下竹榻,一脸郁愤,“我会回去请父皇下旨赐婚,倒是你,云岚公主那本该万无一失,你竟还失了手,你说谁将云岚公主救走了。”

齐泽川咬着牙道:“我哪里知道,穿的不是郑家下人的仆服,也不像婢子。”

“我知道,她们是凝光院华匠师收的两名北梁徒弟。”竟然坏她们齐家的好事,齐三娘眼里透出浓浓恨意。

当时齐三娘在曲水流觞附近,看到哥哥被揪出,她不敢上前帮忙只悄悄离开,后来莫名地被引到竹舍。

“华匠师!”赵允佶狠狠砸向竹窗棂,三番两次误他事,不狠狠惩戒一番,难出这口气。

第166章拒亲

大约是婢子和仆僮皆在前院和南院,草舍附近一直没有人出现,事情更未传开。

齐三娘令齐泽川将她的婢子悄悄送来,本想与二皇子说两句话的,可二皇子自顾地整理好袍服,满脸晦气地走了。

虽得到二皇子承诺,可齐三娘仍觉得今日诸事不顺,憋屈地缩在竹舍一角,直等婢子过来,略微收拾一番后,以身子不适为由,匆匆离开庆国公府。

华琬和云岚在申时与郑六娘告别,郑六娘原想留二人在国公府用夕食,可想起云岚公主在曲水流觞发生的事情,心里又不安,决定改日再请她们过府做客。

云岚乘坐的四轮马车搭了翠色华盖,临上马车,云岚撇嘴说道:“菡娘,今日这事,你不查清楚,我下次可不来了。”

郑菡娘忙向云岚说好话,哄了一会云岚才高兴起来,一旁为云岚撩车帘子的宫婢,手都开始打颤,眼见云岚得意洋洋地上马车,才松口气。

目送马车行远,郑菡娘握着华琬的手,感慨道:“阿琬,原先觉得有云岚公主做手帕交很安心,现在发生了事情,才知道害怕,大约世间俗事,皆是有利有弊的。”

“菡娘,以云岚公主的性子,今日肯不计较,说明她确实看重你和郑家,只是算计云岚公主的人太可恶,终归没事了,若真查出什么,往后国公府离那人远些便是,有了防备,国公府断不会再被人利用了去。”华琬捏捏菡娘手背让安心。

“嗯,某些人为了达到目的,嘴脸越来越难看,我祖父和祖母亦是瞧不上的。”菡娘只敢和华琬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虽未指名,可彼此默契着。

菡娘又说道:“阿琬,若不是你凝光院事重,我真想留你在国公府多住几日。”

华琬无奈一笑,“还真是不成,本以为六院竞艺后能歇一歇,不想更忙了,前儿入宫,同时接了张贵妃和叶昭仪定的首饰,唯恐出岔子惹得宫中贵人不喜。”

“原先你在凝光院下界坊,国公府多少还能帮点忙,现在入上界坊,对上宫里那些主子,我们亦无能为力,只可惜云岚公主是性情中人,天真率性,不容易替阿琬想难处。”菡娘叹气道。

“我凡事会小心,真遇见难事,大不了直接开口寻云岚公主帮忙便是,”华琬抬头看了看天,“天色晚了,菡娘回去好生歇息,我亦回凝光院了,改日菡娘得空,可到凝光院来寻我,现在多两名徒弟,我换了一间工事房,菡娘还未瞧见过。”

“行,待你制完张贵妃和叶昭仪的首饰我就去,没得打搅到你。”

凝光院的马车行至垂花门,郑六娘送华琬上马车,直到马车拐弯看不见了,菡娘才回府寻郑老夫人。

辛苍和辛芜鞭一下午陀螺,这会累的靠在横隔上一动不肯动。

华琬好笑地捡起软褥垫在她们身后,“这样能舒服些,鞭陀螺时没察觉,明日一准肩膀酸痛。”

华琬很感激两姐妹,殿下和云岚皆夸姐妹身手好,可惜她未亲眼瞧见。

辛芜笑道:“华娘子放心,咱们打小习武,习武时比鞭陀螺累多了,而且一会回到凝光院,我们用会蛇花草熬汤热敷,一准没事,往后华娘子再遇到甚能靠拳头解决的事儿,尽管找我们,我们最看不惯贼眉鼠眼之辈。”

看来辛苍和辛芜在京城住下后,除了制饰技艺,还学会不少新宋的词语。

京城贵家郎君自诩风流,齐泽川亦是如此,若他知晓自己在旁的娘子眼中只是贼眉鼠眼,会不会恼羞成怒恨不能自挂南麓祁山。

虽然辛芜言有事儿尽管找她们,可华琬却不能当真,“贵国二皇子将你们交与我,本该专心传授技艺,可我却让无关的事情搅扰到你们了。”

辛苍直了直身子,华琬为她垫的褥子特别舒服,“华娘子多虑了,其实殿下送我们到您身边,除了要求安心学技艺,还令我们凡事皆以华娘子为重,保护好华娘子,哪怕是有极大危险,华娘子开了口,我们也必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辛芜跟着点头,殿下确实说过,而且殿下未言不能告诉华娘子。

华琬一愣,北梁二皇子不是粗鲁无礼的吗,可看辛苍和辛芜的眼睛,确实未撒谎。

华琬是记恩不记仇的性子,暗道北梁皇子大约也是个好人,她只有将自己的技艺皆传授于两姐妹,才能报答了。

回到凝光院,华琬带姐妹简单地用过夕食,确定二人不用她帮忙煮那甚蛇花水,才自回厢房歇息。

厢房内格窗紧闭,昏黄的光晕里尘埃漫起,空气中充斥了一股又湿又厚的味道。

华琬忍不住皱起眉头,照理这会林馨该回厢房,为何这般死气沉沉的。

“馨姐姐,你回来了吗。”华琬往木屏风望去,木屏风埋在阴影中,看的华琬心慌。

当华琬认定林馨不在屋子,往前走了数步,准备打开格窗透气时,一道人影从她的床榻上冲出,猛地拦在她身前。

华琬惊恐地往后退,看清是林馨,她那快跳出嗓子眼的心才落回去。

“馨姐姐,你怎么了。”华琬担心地问道。

林馨显然是哭过,脸色苍白诡异,眼皮浮肿。

林馨快步上前抓住华琬肩膀,重重地摇晃三四下才松开。

华琬被晃的头晕,耳边林馨的声音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