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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知道现在嫁的算不上喜欢的人,但热热闹闹的婚礼是有了,挺好的,没留遗憾了。

  她摸摸袖子里鼓鼓囊囊的点心,又悄悄看了眼卫澧。

  侍女为她上妆的时候,卫澧已经穿戴完了,进来坐在小榻上看她。

  临到最后冠发冠和擦口脂之前,喜婆敲了个红皮鸡蛋给她吃。

  一个鸡蛋哪儿管饱,怎么也能四个才能觉出来胃里有点儿东西吧。

  “饿,再多吃个行不行?”她打着商量,吃两个已经是她最后的让步了。

  喜娘面色讪讪,显然没想到赵羲姮会提出这种要求,“夫人,鸡蛋就煮了一个。”

  卫澧在一边捶着榻,笑得快要昏过去了,他嘲笑赵羲姮,“我就没见过哪个新娘子跟你似的那么能吃。”

  喜婆们都挺尴尬,没想到卫澧对他的夫人这样不喜,大婚的日子还要出言讥讽两句,一时间他们都不知道怎么打圆场。

  大喜的日子,赵羲姮顶着沉重的发髻,肚子里空空的,本就暴躁,当即委屈起来,“你见过几个新娘子就说我能吃?你前几天还说喜欢猪圈里的老母猪,它们不比我能吃?嫁给你连饭都吃不饱,我嫁给你受委屈吗?”

  卫澧不笑了,众目睽睽之下被说出来脸还臊得慌,“转过去。”他斥道。

  周围几个喜娘与侍女连忙背过身去。

  喜娘心想,这大喜的日子,不会见血吧?夫人竟然敢同主公叫板,这可不是什么和善的主儿。

  侍女面红耳赤的,真是的,大白天的主公和夫人又腻歪上了。

  卫澧凑过去贴着她,从背后将下巴垫在她肩上,咬咬她耳垂,悄悄说,“这事儿你还没过去呢?打算记一辈子?赵羲姮你记不记仇啊?”

  “就是记仇,你嫌我吃得多,就不要娶我了。”她身子拐了拐,试图将他甩开,也是用说悄悄话的音量。

  卫澧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是几块儿精致的糕点,蓝莓山药糕,栗子糕,枣泥豆沙糕,月亮糕,沙琪玛。

  “想吃吗?”

  这一看就是专门给她准备的,赵羲姮一看,就知道他又是嘴上犯贱,气也消了,在吃的面前,她抹得开脸,糯糯应了声,“吃。”

  卫澧将脸凑过去,“来。”

  “你脸上没涂粉吧?”赵羲姮犹豫不决的问道,没办法,饥饿令人志短。

  很多时候,成亲当天为了好看,新郎也会涂粉擦胭脂的,她不想亲一口白粉。

  “谁涂粉?你当我是你,娘们唧唧的。”卫澧一瞪眼。

  赵羲姮回身瞅了一眼,见他们都老老实实的没转身,于是勾着卫澧的脖子,将他压低下来,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口,“给我吧。”

  卫澧一笑,飞快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才将盒子放在她掌心。

  赵羲姮做贼心虚的看看四周,还好没人看见。

  吃口东西真不容易,还得用美色作为交换。

  “你省着点儿吃,回头游街的时候没了饿不死你。”卫澧低声骂她。

  她悄悄咪咪看着卫澧骑马的背影,从袖子中的匣子里摸出一块儿拇指大小的月亮糕,在羽扇的遮掩下塞进嘴里。

  糯叽叽甜丝丝的,还挺刺激。

  天快黑的时候,绕城这项活动才算结束。

  按照规矩,是由娘家的兄长背着新娘子,与新郎沿着从门前铺过的毡毯到青庐下,然后将新娘放下,夫妻二人进行交拜,出了青庐后,夫妻二人共同跪拜父母的牌位,这项婚事才算是经过天地父母应允的。

  赵羲姮没有兄长,卫澧虽然酸的慌,但也知道将情敌变成自己的大舅子,可能会更好一些,于是背新娘到青庐下的活动,便由谢青郁来完成。

  赵羲姮透过眼前微微晃动的珠帘,看到牌位上的字体。

  唔,不是卫澧父母的,而是她父母的。

  按理说夫妻两个成亲,是要拜男方父母双亲,卫澧跟着她一起拜自己的父母,这叫入赘……

  他该不会不懂吧?

  他读书少,应该是不懂这些事情。

  但这跟读不读书没关系,这是常识诶!

  就算他不知道的话,周围的人也会告诉他的吧。

  因为愣神,她微微慢了一拍,卫澧伸手,架着她的胳膊将她扶起来。

  两个人被送入新房,因为卫澧威慑力太强,即便是这样喜庆的日子,喜婆与侍女们也不敢过多调笑,只按部就班的帮两个人铺好床,剪了两个人头发,用红绳绑在一起,然后装进盒子中压在枕头下。

  喜娘不愧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她挂着虽然僵硬但依旧热切的笑容,将牵着红绳被剖开两半的葫芦放在二人手里,“新人请饮合卺酒。”

  卫澧挑眉看他一眼,吓得喜婆心里一突突。

  赵羲姮捧着瓢,低头才要饮,被卫澧抢了过来,她吓了一跳,以为酒里下毒了

  结果卫澧只是将两人的酒器调换了一下。

  她看看卫澧瓢里的酒,再看看自己瓢里的,发现在他手里的那份,好像比自己的要多。

  卫澧现在这么体贴吗?

  特意把多的酒从自己这儿换下来。

  成亲是什么奇怪下降头的仪式吗?怎么感觉他现在看起来顺眼很多呢?

  两人一切礼数都成之后,卫澧便要去陪男宾喝酒了。

  原本的卧房被装点的红彤彤的,既熟悉又陌生。

  侍女们围着她,将她身上的发冠与衣裳都解下。

  衣裳发冠太重了,穿戴了一天猛的卸下来,赵羲姮站着都有点儿飘飘欲仙,更不要说走路了,侍女们扶着她的胳膊,才不至于她走路的时候乱晃。

  一帮子人灌了酒,话说起来也就没什么忌讳,但都还记得今天是卫澧的大喜之日,所以恭维的话跟不要钱似的。

  “以前老听说主公夫人漂亮贤惠,温柔端庄,今天看了,才发现,都他娘的是扯淡!主公夫人哪止这点儿好啊!就跟那天上的仙女儿似的!”

  “俺这辈子都娶不上这样的媳妇儿了,还是主公有福气!”

  你一句他一句的,加上卫澧喝了点儿酒,脑子发胀,听他们的话后,又接着一杯又一杯的喝。

  卫澧酒量差,但他酒不上脸,步伐也不晃,眼神也不虚,压根儿瞧不出喝多了,他又饮尽了一杯酒,手掌撑在桌子上。

  “你们主公夫人黏人的要命,离了我压根儿就不行,她脾气太好了,我说什么是什么,她从来都不带还嘴的。”

  这些话他分明上次在东营的时候说过了。

  一些人一顿,继而又热烈的恭维着。

  “祝主公三年抱俩,五年抱仨!”

  “祝主公各个都是大胖小子。”

  ……

  卫澧忽然咧开嘴笑了,看起来有点儿傻,但好在大家都喝多了,压根儿没人发现,“我想要个闺女。”

  “好,祝,祝……祝主公早日生个大胖闺女。”

  卫澧同他们碰杯,又喝了一盏。

  等被陈若江抬回去的时候,卫澧还精神抖擞,脚步不虚,眼睛放光。

  赵羲姮一闻他身上的酒味儿,呛得咳嗽,把他推进温泉里洗澡,“你洗干净了再出来。”

  卫澧没说话,乖乖的泡在温泉脱衣裳,然后给自己擦身体,等出去后已经穿戴整齐人模狗样了。

  他不说话,一直不说话,赵羲姮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平常他话可多了,今晚难不成高兴傻了?

  “卫澧?”

  “嗯。”

  “你怎么了?”

  “没怎么。”

  好严肃啊,“你遇到什么困难了?”

  “没有。”

  他盯着赵羲姮,忽然打了个小酒嗝,然后变得眼泪汪汪的,耳朵红红的,跟小奶狗一样,然后抱着她,“阿妉。”

  赵羲姮摸摸他的头发,这傻子原来是喝多了。

  喝多了好啊,喝多了真乖,嘴也不欠了,也不啃她了。

  她顺手又拍了拍他的头发。

  “拍我干哈?”他黏黏糊糊的,要睡着了的样子。

  啊,真可爱。赵羲姮在心里感叹,嘴上道,“没干哈,就稀罕稀罕你。”

  醉了的人真好说话,她试探着问,“卫澧,你知不知道咱俩今天拜的是我耶娘的牌位?”

第62章 一更

  卫澧箍着她的腰,点头,“知道。”

  赵羲姮又摸摸他光滑冰凉的头发,有点儿上瘾,“那你耶娘呢?”

  她小心翼翼的问,也有点怕勾起卫澧的伤心事。

  赵羲姮现在才猛然反应过来,她似乎对卫澧的家世一无所知。唯一能知道的是,卫澧年纪不大时候到了平州,被镇北王收为了义子,又在去年的时候杀了镇北王一家,然后掌握了平州。

  至于他原本的家人,她一概不知,问旁人,旁人也不知晓。

  卫澧手还圈在她的腰上,大概是在思考,过了良久,摇头,“不知道,我没有耶娘。”他忽地顿了顿,补充说,“出生起就没有。”

  他语气很平静,是在阐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但因为醉着,尾音拉的些许粘稠。

  他喝多了,格外的惹人怜爱,尤其现如今眼睛里湿漉漉的,问什么答什么,乖乖巧巧的告诉赵羲姮他没有父母,赵羲姮只觉得他可怜,于是揉揉他的头发,“不难受不难受。”

  卫澧和她一样没有爹娘了,赵羲姮忽觉感同身受,歉疚于触痛了别人伤疤,于是连忙安慰。

  怨不得拜天地的时候,卫澧并不摆放他父母的牌位呢,原来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没有父母。

  那既然如此的话,就算不得入赘了。

  赵羲姮叹口气,竟然还觉得有点儿小遗憾。

  红烛在帐外燃烧,烛花烧的噼啪作响,卫澧被吵得不安稳,醒来睡去多次,眼睛一眨一眨的,纤长浓密的睫毛卷翘。

  他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上挑的眼尾嫣红,眸子水润,散发陷在软绵绵的被褥里,有乖巧可欺之感,像是任凭人蹂躏绝不还手的小美人儿。

  赵羲姮的手被他抱住,令她平躺着不舒服,于是侧过身,正撞上这样的卫澧,忽然觉得平常自己似乎低估了卫澧的美貌,或者因为他总是绷着一张脸,所以削弱了美丽。

  一时间有种错觉,觉得卫澧是她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呸呸呸!谁家养这玩意当金丝雀,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但是他现在娇弱可欺倒是真的有点儿,兴许自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她摸了摸卫澧的脖子,颈部皮肤热热的,能感受到血脉跳动。

  卫澧没有反抗,她继续一点点往下探手,抓住了卫澧的衣领。

  赵羲姮脸一红,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猥琐的老色鬼。

  她心虚的咳嗽两声,她没别的意思,就想看看卫澧身上的纹身,况且他是自己夫君,脱个衣服不是很正常嘛?

  他也没少给自己脱,她也没计较过。

  赵羲姮抓住卫澧的衣襟,继续将亵衣往下扯,然后去看他脖颈上的纹身。

  卫澧原本逐渐闭合的眼睛一下子睁开,然后捂住衣襟,浑身都写满抗拒。

  赵羲姮的手被压在他手掌的下面,薅都薅不出,她有些尴尬。

  这场面像是调戏良家妇女被逮住了。

  那就别要面子了,反正卫澧醉酒了,好说话也不记事儿,此事不看更待何时?

  “我就想看看。”赵羲姮一边说,一边往他身上扑,去扯他的衣襟。

  卫澧被她压在身下,誓死捂住衣襟,宁死不屈,薄薄的单眼皮像是哭过一样红肿,宛如被强迫的贞洁烈妇,愣是半点儿皮肤都不给赵羲姮透露出来。

  赵羲姮看得自愧弗如,暗叹自己不如卫澧贞烈,当初卫澧要跟她做的时候,她就应该也拿出这种宁死不从的架势,而不是被他迷惑的丢盔卸甲。

  卫澧醉酒后力气更大了,赵羲姮半点儿便宜没占着,反倒被他压在了身下。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看了。”赵羲姮气喘吁吁举手投降,“你从我身上下去好嘛?”

  “不看了?”卫澧拉着长音,反问一句。

  “不看了。”

  他咕噜一下翻身下去,蜷缩着身子用被褥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

  赵羲姮从他身下抢了一截被出来,两个人并排躺着。

  她抓心挠肝的难受,也不知道卫澧身上究竟纹的是什么,就连醉酒后都不忘捍卫。

  但再大的好奇心也比不过一天忙碌下来的疲惫,很快她便陷入了梦乡。

  八月夜里微凉,梦中她不自觉往卫澧方向贴贴,寻求温暖,卫澧则是出于本能的将她搂抱在怀中,两个人依偎着取暖。

  半夜,忽然觉得身上一凉,颈部刺痛,她迷迷糊糊醒过来。

  房内燃烧着的龙凤花烛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层层叠叠的床幔早已被人放下,将窗外透露进来的月光遮挡的一丝不露,身上压着沉甸甸的一个人,正在啃咬她的脖颈。

  若不是床帐内实在温暖,身上人的气息实在熟悉,这样的场景显得过于可怖了。

  “呦,醒了?”卫澧空出嘴,撑起身子,捏住她的下颚。

  他的眼睛在暗里像狼一样,锃亮。

  赵羲姮才刚睡醒,有点儿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洞房花烛夜就这么睡着了?嗯?”卫澧见她不说话,又掐着她的下巴贴近问道。他低头,与她耳鬓厮磨,呼吸时的热气瘙在她颈侧皮肤,令她汗毛竖起,莫名的战栗。

  卫澧的手落在她衣带上,轻佻的,漫不经心的一扯,“刺啦”一声,衣带被扯碎了。

  他用手指挑起单薄的亵衣,往两边一挑,露出她白的发光的锁骨,小腹。

  “别了别了,夜深了,冷静点儿。”冷空气飕飕的摩擦在她皮肤上,她撑着手肘往后倒退,卫澧掐着她的大腿把她拖回自己身下。

  “唔。”大腿的位置是在太过私密,她忍不住捂嘴低呼出来。

  “刚才要脱我衣服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又是一阵衣料摩挲的声音,他俯身,压在她肩上,温热的皮肤相触,两qing长人俱是一哆嗦。

  他方才是在脱自己的亵衣。

  卫澧熟练的绕到她背后,解开她小衣的扣子,然后扔下去,触感更明显了。

  他手指沿着腰线摩挲,覆上她的温软,含住她的耳垂低喃,“唔,你觉得有没有比之前大一些?我觉得有?你说说是为什么?”

  赵羲姮被他掐的眼泪汪汪,咬着手指说不出话。

  “现在别装死,拿出刚才的胆子来。”残余的酒精催发着卫澧的神经,他心里想什么,口中不假思索便脱出来。

  “我错了我错了。”赵羲姮连忙告饶,卫澧今晚令人羞耻的话格外多,她感觉有些危险,道歉赶紧结束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卫澧没应她,反而手指往下探索。

  不多一会儿,便听见她呜呜低泣与清晰可闻的水声。

  “别忍着,舒不舒服?”

  两个人喘的都很厉害,尤其赵羲姮,一边哭一边喘,说不出话来。

  他换了个东西,撞了她一下。

  “我错了。”她一个劲儿的哭。

  “错哪儿了?”

  “哪儿都错了。呜呜呜……”以后卫澧当真不能喝酒,人家喝多了会断片儿,他不但不断片,清醒后还容易祸害别人。

  “嗯。”卫澧亲亲她哭肿的眼睑,“换个花样儿?你刚才不是喜欢在上面吗?”

  他不是询问,而是通知。

  “不喜欢。”太记仇了,她分明什么都没看见呢。

  “不喜欢?”

  “喜欢喜欢。”她迫于淫威,忙不迭点头。

  侍女原本守在外面昏昏欲睡,现在彻底清醒了,红着脸面面相觑,堵着耳朵,生怕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晌午的时候,卫澧酒那点儿残存的酒意才算是全消,仗着酒劲儿的嚣张和放浪虽然令人羞耻,但滋味不要太好,他食髓知味,打开了新的一扇大门。

  他看着赵羲姮缩在被窝里的安静睡颜,低头亲了亲,感觉这样很好。

  她鼻尖哭得红红的,眼睛和唇也肿了,有点可爱,勾的他低头又亲了亲,然后捏捏她的手指,这样的日子更长一点儿也无妨。

  谢青郁参加完婚礼之后,便要启程回雍州了。

  他原本就是另有所图,才答应赵明瑾作为使臣出使平州。谢青郁本就不迂腐,忠君爱国忠诚的也并非赵明瑾那样的天子,出使的任务没完成,他不会自投罗网回晋阳复命领罚的。

  赵明瑾现在自身难保,对雍州鞭长莫及,即便想罚也罚不着他。

  于情于理,他要走了,该同赵羲姮夫妻二人道别,但他去的时候,只见到了卫澧。

  “阿妉尚未起身,她昨夜乏了。你走的话就走吧,告别的话我会转告的。”新婚燕尔,春风得意。

  “昨夜累了”四个字别有深意,谢青郁难得心慌心酸,“那我就不叨扰她了,卫公子代我向阿妉说声珍重。”

  “好说好说。”情敌失魂落魄的走了,卫澧好不畅快。

  雍州陵城的谢府登门了一位客人。

  是位方脸阔耳,浓眉大眼的青年,身着青衫,看起来很精神。

  管事与他道,“抱歉了,我们郎主说,谢家暂时不收门客。”

  青年怒目圆睁,“久闻谢家是惠武皇帝手下一等一的忠臣义士,如今山河破碎,百姓流离,惠武皇帝的女儿更是落于贼人之手,恰逢英雄辈出之时,在下深觉生而逢时。谢家作为忠臣义士,难道不想匡扶正统?”

第63章 补完了

  管事听闻此话,面色不由得一僵,这话同他说没用,得同郎主说才是啊。但他还是被这样义愤填膺的目光看得脸一红,委婉推拒道。

  “我们郎主身体不好,家中都是郎君管事,如今郎君不在,小人无法做主,还请您改日再来。”

  青年哪里听不出这是推辞,当即气愤的甩袖离去。

  原本顺和皇帝还在时,虽软弱无能些,但国土却没有分崩离析;敬城公主和亲一事虽令人悲愤,但她大义,是为百姓安宁而凛然献身,待等到大周重新强盛起来,他们必定接公主回朝。

  他勤练武艺,想要一举夺得武魁,去征战沙场,但他不但没等到大周越变越好,反而等到了大周分裂的噩耗。

  他敬仰的惠武皇帝,用生命鲜血守卫开阔的疆土如飘蓬般粉碎,敬城公主又被平州一个弑杀养父的乱臣小子抢掠了。

  各地起义军如雨后春笋,都想在这乱世里挣得一点名头。终于有一天他按捺不住,集结了乡里的兄弟,俨然也成了一股小势力。

  他一个念头,就是投奔谢家,天下人都知道谢家当年是惠武皇帝的左膀右臂,谢青郁又是敬城公主曾经的未婚夫婿。

  若是可行,他们就攻下平州,迎回公主,再令公主与谢青郁成婚,将来公主若是能生下孩子,一定要将幼子抚育成像惠武皇帝那样的明主,然后他拥护明主,完成惠武皇帝的遗愿。

  但是他一来谢家就被浇了一头冷水。

  小桃一直这些天一直坐在谢府门前等候,谢青郁临走前说,他兴许能将殿下带回来,但她盼啊盼,谢青郁好多天都没能将她的公主带回来,她都快以为谢青郁被卫澧杀了。

  后来接到谢青郁的家书,卫澧即将与她的公主举办婚礼,谢青郁要留在那儿参加婚礼。

  她听闻这消息,哭了好几天,哭的眼睛都快瞎了,她的殿下这是回不来了?谢青郁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公主嫁给卫澧呢?

  青年气鼓鼓的出来,被小桃无意间伸出的脚绊的一个踉跄。

  他转头怒目而视,看到一个哭得跟鬼似的小丫头。

  小桃一抹眼睛,拍腿叫起来,“你……你不是那个……”

  她手舞足蹈解释。

  “你不是那个跟在马车后的人吗?”

  “我叫李青龙,你是何人?难不成认得我?”李青龙浓眉一皱。

  “我,我是敬城公主的侍女,当日我们公主离开晋阳的时候,你曾脱了外裳,跪在地上大喊,后来被侍卫拖走了,我对你有印象。”这是离开晋阳后难得一个面熟的人了,李青龙当时给小桃的印象还不错。

  李青龙激动起来,“自立国九十三年来,大周血性男儿计八十万,生此土,长此地,为此土地战死皆可畏;系安危于妇孺之身,割地求亲,辱国丧权,实乃懦夫所为……”

  “对对对,就是你!”

  “你既然是敬城公主的侍女,怎么会出现在此处?”李青龙问。

  小桃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李青龙险些泪洒当场。

  敬城公主不愧是惠武皇帝的女儿,心系百姓主动和亲不说,人也这般义气,真是虎父无犬女,可比如今的赵明瑾赵明晨兄弟两个强上百倍,若是个男儿身就好了。

  小桃忽然发现李青龙人有点儿呆。

  马车稳稳的停在门前,谢青郁缓缓而下,眉眼间满是风霜疲惫,他问向小桃,“这是你的故交?”

  “我是来投奔谢家,但奈何谢家不容我。”

  谢青郁揉揉额头,“既然是来投奔的门客,便请在府上多住两日,容我与父亲商议商议。”

  换作旁人,才吃了闭门羹,大抵是不会被这番言论打动的,但谢青郁此人总是给人莫名的好感,李青龙犹豫过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谢青郁连衣裳都来不及换,直奔谢家主的卧房。

  谢家主在谢青郁外出半个月后重病了一场,至今流连病榻,兴许是生死关前走过一遭,因而愈发惜命,更求安稳,早年杀了那么多人,即便是敌军,他夜里也有些惴惴难安。

  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参与到纷争之中,也不希望看到谢青郁与原本大周的百姓相残,那都是兄弟手足,如何能下得了手?

  他希望谢家拥立赵氏皇族中一位才德兼备之人,休养生息以待来日,而非问鼎逐鹿。

  “父亲,那您觉得,赵氏如今还有什么人,可堪重任?”谢青郁握着自己父亲的手问。

  谢家主两颊凹陷,面色灰败,仔细思索后,忽然泪花点点。

  没有啊,没有。

  他与赵星列兄弟相称,既保不住故交的女儿,又拥护不成故交的江山,他简直无能。他唯唯诺诺,瞻前顾后,所思甚多,终究辜负了赵星列的信任。

  回首这半辈子,当真窝囊。

  “可我儿,你性格优柔宽厚,不合适。今日前来投奔之人我暗里观察了,此人有勇无谋,实乃一介莽夫,不可留。”

  “父亲,我此番从平州来回,算是悟出些道理,谢家一退再退,不是明哲保身,而是任人揉搓。我因势单力薄,不能夺回阿妉。将来有一日,谢家也会因势单力薄被人吞没。儿子非欲成事,我只夺下雍州,壮大谢家,以待明主。

  至于您说那李青龙有勇无谋,儿子优柔寡断,正需要这种人。”

  谢青郁想,卫澧此人刚烈有余,但耐心不足,且分明没将心思放在平州发展上,得一时之势尚可,却未必能得势一世,他总要为阿妉留条后路才是。

  谢青郁自回陵城后,利用谢家名望,以及李青龙所带领的民军,飞速夺取了陵城,修养生息半月后,又夺下了陵城隔壁的上庸郡。

  赵羲姮种的人参因为一场霜冻,又死了,长白山脚下下霜早,她一时不察,全军覆没。

  卫澧无情的嘲笑了她,惹来她暗搓搓一记白眼。

  大婚之时也是察觉出府上人手实在不齐,这一个半月里,上到管事嬷嬷,下到洒扫小厮全都配齐了。

  卫澧这个人疑心病重,总觉得人多了就会有人包藏祸心,因而府中上下又加了几倍的兵卒看守,围的像是铁桶。

  不怨谢青郁说他没将心思放在平州的发展上,他一天一半的时间耗费在军营,倒是将军事发展的如日中天,商业与农业倒是与强盛的军事并不匹配。

  “主公,雍州军报。”杨泽笠将带了火漆的信件递给卫澧。

  卫澧拆开一看,谢青郁八月走的,现在才九月中旬,就已经夺下了雍州将近半数的郡县。

  这是刻意同他叫板的意思?

  他看看还在为参苗苦恼的赵羲姮,心里腾起一抹紧张。

  谢青郁如此壮大自己的声势,难保不会在将来某一天将赵羲姮夺走,或者谢青郁现在火急火燎的夺权,就是为了赵羲姮。

  卫澧点上灯,将军报对着火烧了。

  赵羲姮闻见一股烟味儿,回头看向他,“你在屋子里烧纸做什么?味道那么大。”

  卫澧挑衅的看向她,“我乐意烧就烧。”

  却加快了烧纸的速度,生怕晚了一刻,赵羲姮就能看到军报中的内容一样。

  “神经病。”赵羲姮轻轻的骂道,半点儿没让卫澧听见。

  夜里的卫澧行事更凶狠的几分,像是要活活将她吞进去的样子,赵羲姮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受什么刺激了。

  他捏着赵羲姮的手,目光中带着疯狂的偏执,“赵羲姮,你爱谁?”

  赵羲姮已经困的直流眼泪,弱声弱气的道,“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