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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知道,自己要是摔下来,卫澧肯定不会不管的。

  就是这代价,实在有点儿大。

  她死死搂住他,两个人胸口相贴,心跳都要融在一起了。

  卫澧眼泪朦朦的,连多触碰她一下都不敢,和她贴得近了,甚至觉得罪恶,“罗浩然还没跟你说吧。”

  所以她才会追出来,等罗浩然说完,她肯定会特别厌恶自己。

  都到这种地步了,他不如自己说,卫澧张了张嘴,却连一个字都觉得难以启齿,“我是……”

  赵羲姮连忙拍拍他的后背,一边疼得抽气一边闷声说,“罗浩然都跟我说了。”

  所以他是为这些过去一直挂怀吗?

  卫澧怔了一会儿,一下子将她抱紧,哭了出来,“阿妉,阿妉……”

  他真是是太喜欢她了,所以才会腆着脸,用这样卑贱的身躯霸占她,将过去都隐藏起来。

  如果他有干干净净的身世多好……

  ……

  赵羲姮躺在小榻上,衣裳解开,露出身上青青紫紫的伤口,天一冷,地面都冻得梆硬,要是换夏天,肯定咔不成这样儿。

  卫澧把药油搓开,在她皮肤上涂抹,他鼻尖和眼尾都红红的,也不敢跟她有眼神什么的交流。

  赵羲姮伤口被他微烫的手上敷上,又疼又麻,赵羲姮呲牙咧嘴之余,盯着他想。

  真是个小公主,娇气死了,比她还能哭。

  “说话啊,以前小嘴儿不是挺能叭叭的吗?”赵羲姮勾起他下巴,让他直视自己。

  卫澧偏过头,还是不敢看她,给她擦药的手都在发抖。

  赵羲姮怎么能不介意呢?她应该介意的。

  他这些天,设想过很多赵羲姮知道他身世后的场景,但唯独这样的场面,他是没想过的。

  是压根儿不敢想。

  不止卫澧,赵羲姮脑子现在也嗡嗡的。

  她戳戳自己的脑门,把事情整理出来。

  “你一直瞒着我的,就是你的身世对不对?”

  卫澧点头。

  赵羲姮心揪起来,可疼了,“你一直因为身世自卑对不对?所以不敢告诉我,看着栀栀像你才觉得郁闷对不对?”

  卫澧想了想,又点头。

  赵羲姮叹气,这矛盾就解开了,卫澧抑郁的中心也找到了。

  傻死了,她心酸的都要冒泡了,眼泪汪汪的,顾不得疼痛一把抱住他,两个人一并倒在榻上。

  卫澧怕压着她,于是慌忙撑起身子,有些茫然的看着她。

  两人衣襟墨发交叠在一起,霎时分不清谁是谁的。

  赵羲姮抬头,在他额头上亲一口,含着泪嘟嘟囔囔的,“傻不傻?傻死了。”

  她又亲亲他的鼻尖,“正常人谁干这事儿?”

  卫澧被她亲懵了,赵羲姮不嫌弃他已经很……很让他觉得在梦里。

  “你别这样……”我害怕,害怕这都是假的。

  赵羲姮再亲亲他的唇,蹭蹭他,“真的,卫澧你特别好,我特别喜欢你,不要自轻自贱啦。”

  他要是不好,自己怎么会给他生栀栀呢?

  卫澧吓着了,一下子弹起来,又逃跑了出去。

  赵羲姮追不上,干脆放任他出去冷静冷静,也让自己冷静一下。

  她现在眼里跟含着个小水泡子似的,一揉就哗啦啦淌水,她抽噎着抱怨,“怎么眼泪停不下来。”

  还好卫澧跑出去冷静了,不然两个人对着流眼泪停不下来,那场景也太可怕了。

  赵羲姮心也跟有个小水泡子似的,卫澧还可劲儿的在上头蹦跶来蹦跶去,非得蹦跶的她心疼心酸。

  他怎么这么招人心疼?

  谁说他不好了?

  长得好看还疼媳妇儿,闺女都跟媳妇儿姓;有好吃的好玩的全都让给媳妇儿,半夜第一个爬起来带孩子。

  说实话,别人家做娘亲的总是半夜要起来哄孩子,但卫澧好的要命,赵羲姮就没起来过几次。

  赵羲姮扒拉着手指头数算卫澧的优点,吸了吸鼻子,越来越想哭,她夫君多好啊,就是有点儿傻。

  卫澧掐了自己好几下,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

  肯定是做梦!

  他瞅了瞅书房,将门关上,决定就在这儿睡一觉,睡醒了梦就醒了,说不定罗浩然还没出现。

  夜半三更,赵羲姮已经不哭了,她对着镜子看看自己哭到红肿的眼睛,用帕子包着冰块敷了敷,“主公呢?”

  “在书房呢,夫人要叫主公回来睡觉吗?”小桃问。

  她觉得奇怪啊,今天怎么殿下和卫澧都在哭,还哭得凄凄惨惨的,但是看起来也不像闹矛盾哇。

  “不用,我自己去。”赵羲姮理了理头发,将枕头夹在腋下,气势冲冲就往书房去了。

  卫澧不回来,她自己找去呗,反正他今晚肯定也睡不着。

  门吱嘎一响,卫澧坐直身子,赵羲姮探了头进来,“要一起睡觉吗?”

  不等他说话,她就小跑过来,把枕头往他床上一扔,然后脱衣裳,麻利地钻进他被窝里。

  卫澧想是想的,但是……

  算了,反正是做梦,做个好梦也好,但愿醒来还能记得,能时常拿起来回味。

  赵羲姮冻得手脚冰凉,赶紧缠上他,把手伸进他衣襟里,“咱俩说说话。”

  “嗯。”他点头。

  “栀栀三个多月了,她会翻身,但还不会说话、不会站起来、不会走路。”

  “嗯。”卫澧点头,他知道啊,栀栀是他的女儿,他的小宝贝,赵羲姮是他的大宝贝。

  “栀栀会一点点长大,到时候我们带她走路,听她说话。让她在周岁时候抓周,五岁时候我给她启蒙,七岁时候你教她射箭骑马,八岁时候把她送去山下女学,等到她十几岁时候,我们给她挑个夫君,要和她爹爹一样好。”

  “嗯。”卫澧点头。

  “可是这需要好多好多年,谁要是在这些年里先跑掉了,这些就没法完成了,栀栀长大了会有好多遗憾。”

  两个人都带了一点哽咽。

  卫澧侧身,主动把脸埋在她颈窝处。

  赵羲姮亲亲他的鬓角,“你知道嘛,我以前有个愿望,我要好好活到一百岁,差一天都不行。后来觉得,你要是先死去,我一个人活到一百岁,好像也不是那么有意思了。”

  所以卫澧你能听懂吗?你特别好,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好,你的过去我也不介意。

  我特别喜欢你,喜欢到可以放弃活到一百岁的愿望。

第121章 他没什么好怕的了

  卫澧听不大懂,他这个文化水平,让他理解一些欲言又止层次深一点儿的东西实在难为他。

  但是他听见赵羲姮说他要是死了,她活着就没什么意思了。

  这句话他懂。

  做梦真好,平常不敢想的内容,在梦里轻而易举就能出现。

  赵羲姮碎碎念了一堆,卫澧只负责点头应和。

  他动也不敢动,赵羲姮说的这些话,太美好了,他万一一动就打破了呢?

  两个人手指交握在一起,掌心的温度彼此感知,彼此传递,分明是朦胧漆黑的冬夜,却冒着粉红色温暖的泡泡。

  像是身躯里浸满了温泉水,又湿又烫,一攥都会顺着泪腺变成眼泪。

  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心痒痒的,胀疼的,却很满足,恨不得就此停留在这一刻。

  带着一股缠绵劲儿,却无关欲望。

  不知道什么时候,说话声渐渐弱下来,两个人都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卫澧比赵羲姮先睁开眼睛。

  怀里的人软绵绵香馥馥,将他缠的死死的,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像一对交尾的蛇。

  ……

  这是做梦这是做梦,卫澧默念两声,又倒回去,拼了命让自己醒来,但是这个梦也太长太清晰了,清晰的像现实,但他又深刻觉得现实不会这么美好。

  “笃笃笃。”书房外间的门被敲响,紧接着传来一阵孩子扯着嗓子的大哭,嬷嬷在外头问道,“主公,夫人,小娘子清晨一醒见不到您两人就哭得止不住。”

  赵羲姮被吵起来,攀附着卫澧的脖子,朦朦胧胧爬起来,“把栀栀抱进来吧。”

  以前小家伙一起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父母,今早见不到她和卫澧,可能不习惯。

  栀栀很好满足,被放进赵羲姮怀里后,就抽抽噎噎停止了哭泣,依偎在她怀里,撒娇精似的吸着手指头,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赵羲姮浑身上下都在疼,抱了一会儿就觉得是极限,于是又让嬷嬷把栀栀带出去。

  卫澧全程都是怔住的。

  小qing长孩子尖锐的啼哭声一下一下刺激着他的大脑,这好像不是在梦里,真的……

  那昨晚赵羲姮跟他说话,也是真的?

  他一把将赵羲姮的袖子撸起来,只见她胳膊上还带着从山坡跌下去的青紫。

  !!!

  真的,不是做梦!

  赵羲姮昨晚掏心掏肺的那一番话,现在回想起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果然卫澧这个小妖精有特殊的勾引人技巧。以至于一大清早,她难得腼腆,不太好直视卫澧。

  嘿呀,她一个小娘子,说这种话,就是很害臊嘛!

  但卫澧表情怔怔的,动作古古怪怪的,赵羲姮还是下意识抬手,探在他额头上。

  不热。

  “你怎么了?”

  “你昨晚说的话,再说一遍行不?”他激动的快在床上跳起来了,狭长的眼睛瞪圆,满眼满脸都是不一样的神采。

  赵羲姮瞅一眼大明的天光,昨晚借着黑夜才说出来的话,你让她现在哪有脸再说第二遍。

  她捏了捏手指头,虎着脸,凶他,“好话不说第二遍!”

  卫澧脸上的光彩黯淡下去。

  烦死了!

  他又弄出这种可怜兮兮的表情!赵羲姮捂着一阵阵抽疼的胸口。

  这简直让她没法拒绝,小妖精。

  看在他太可怜的份儿上,那就勉强再说一遍吧。

  “咳,我说……”赵羲姮酝酿了一会儿,到底说不出太煽情的话,“我说那个……”

  她搅了搅手指,干脆捧上他的脸,在他唇上吧嗒亲了一口,“就这样,你懂了吧!”

  卫澧脸颊被她挤得嘟起来,眼睛更圆了,眨眨眼睛,好像是懂了,然后浑身都在放光一样。

  赵羲姮觉得他是懂了,于是松开他的脸,往后退了一点点。

  懂了就好。

  卫澧一把握住她的手,恳求她,“我好像还是不太懂,你再试一遍好不好?”

  赵羲姮恼羞成怒地噘嘴,“你是不是就想占我便宜?”

  卫澧手忙脚乱地解释,“不是,不,我只是……”他只是太不敢相信了而已。

  昨天那一场都是真实发生的,赵羲姮知道了他的过去,不但没有嫌弃他,反而主动和他睡觉,亲他,然后和他说话,规划未来,好像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他真的不敢相信。

  可怜死了。

  赵羲姮在心里嘀咕,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儿上,她捧着他的脸,吧嗒又亲了一口,用了很大的力气,声音极为响亮,“懂了没有?”

  卫澧眼睛扫了她一下,又飞快低下,脸和耳朵都沾惹了红晕,不自觉扬起甜蜜的傻笑,然后点头,结巴道,“懂……懂了……”

  赵羲姮莫名被带的,也红了脸,心跳跟着加快,偏过头不看他,手背贴着脸颊降温,“你现在装什么腼腆?”

  卫澧勾勾她的小拇指,小心翼翼问,“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啊!!”赵羲姮气恼尖叫一声,生气死了,“你非要我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吗?”

  这种话,是该娇滴滴的小娘子说的吗?

  她还没抱怨完,唇上一抹温热柔软的触感。

  卫澧凑过来,极为纯情的,蜻蜓点水的在她唇上亲了亲,然后飞快后退,他的脸更红了。

  他想说,“勉为其难给你喜欢一下。”但是没敢说出口,此情此景,赵羲姮能接受他,他已经很感激,如果再说出这种话,她会生气吧,万一不要他怎么办?

  ……

  赵羲姮觉得更讨厌了,他现在弄出这么纯情的一副表情,搞得她刚才像什么老流氓一样!烦死了烦死了!

  也不知道以前是谁更色批!

  栀栀都那么大一只了,他现在开始装什么纯情?

  赵羲姮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去啃他的下巴,然后撕他的衣服,“给我看你纹身!”

  她都说喜欢他了,说不介意他的过去了,那心结该解开了吧,给她看看!

  卫澧像个贞洁烈妇一样,死死揪着领子。

  虽然赵羲姮已经知道了他的过去,但他还是有些过不了心里那关,他依旧不敢将那样象征着罪恶过去的丑陋东西展现在她面前。

  赵羲姮虽然力气大,但卫澧誓死抗争,她也没什么办法。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她顺着卫澧的下巴,一点点吻上他的喉结,然后轻轻一咬。

  卫澧浑身一颤,像是点了痲穴一样,呼吸急促,身体发软,眼角微红泛起泪光。

  “我都说不在意了,你不要怕。我想看看你完整的过去,无论什么样子,我都接受,而且现在不给看,早晚是要给看的。”赵羲姮轻轻咬他的耳垂,在他耳边呵气。

  他果然受不了,被说动了,攥着衣领的手逐渐松开。

  赵羲姮就知道这是有用的,以前在床上,卫澧总是在她耳边吹气,她学以致用回来了。

  卫澧想象自己是条死鱼,死咸鱼,随便她怎么摆弄,把羞耻心和尊严都撕掉,将遮掩过去的最后一块遮羞布扯下,赤条条展露在她面前。

  像赵羲姮说的,既然已经知道一切了,早晚都是要看的,她不嫌弃就已经很好了,随便她怎么摆弄他都不应该反抗。

  卫澧紧紧闭着眼睛,把自己放空。

  赵羲姮坏心眼儿偏偏要他有所感受,一点一点顺着他喉结,移到脖子上露出的一小块儿纹身处,轻轻亲了一口,“这里,是什么图腾?”

  “你别问了。”卫澧揪着床单,羞耻的几乎呜咽出来。

  “那这里呢?”她摸着他精瘦小腹上的一块儿。

  卫澧又喘又哭,显然是刺激而且羞耻。

  赵羲姮咽了咽口水,好……好色情……

  她有点把持不住……

  但是卫澧这么可怜,她这样好禽兽啊。

  赵羲姮在心疼和把持不住之间来回拉锯,最后还是决定当个人。

  赵羲姮抱抱他,跟他说,“我都看完了,不丑的,很漂亮。”

  她没说假话,青色的墨迹刺在苍白紧实的皮肤上,对比鲜明,冲击强烈,汇杂的图腾是自然和原始最狂野的呼唤,印刻在卫澧身上,并不突兀,那么相得益彰。

  卫澧睁开眼睛,问她,“真的吗?”

  他眼角还带着红,可怜极了,没什么是把一个强大的人弄哭更为刺激的了。

  “真的!我从来不撒谎!”赵羲姮说。

  “那我勉强信你。”卫澧喉结上下攒动,将她抱紧,下巴垫在她的肩上,眷恋地蹭了蹭。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脖颈侧,她刚刚亲过的地方,“你问这里,这里是青鸟……”

  然后他带着她的手,一寸一寸往下滑,告诉她,“这里,是白狼,旁边连在一起的,是白鹿……”

  今时今刻,他终于剥开外壳,把羞耻的一切在她面前披露。

  脸皮火辣辣的疼,心如刀绞,却莫名有种如释重负的快感,从今以后,他就没什么可怕的了,最怕赵羲姮知道的事,她已经知道,并且接受了。

  赵羲姮想了想,歪头贴在他耳边说,“我觉得栀栀像你,会很漂亮的。”

  是那种柔中带刚的美,锋芒毕露的,和冬天屋檐垂下的冰凌一样。

  “嗯。”他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第122章 百日宴

  罗浩然从赵羲姮跑出去那天开始就竖着耳朵等,等人将他救出来,但等来等去,只等到了他的同伙一起被扔进地牢里。

  府上的地牢里常年没人,卫澧抠搜的连军营大牢都只能吃豆腐白菜,自然这儿的伙食更好不到哪儿去,除了窝窝头咸菜就是窝窝头咸菜,喝口热水都嫌费柴。

  这点罗浩然是万万没想到的,卫澧这个小兔崽子为了养孩子能这么抠。

  今天送饭的人破天荒来得早,打开饭盒一看,竟然是猪肉白菜炖粉条和白米饭。

  菜上头一层锃亮的油光,冒着滚滚热气。

  罗浩然咽了咽口水,两眼放光,“今天是什么日子?伙食这么好。”

  “今天是小娘子的百日宴,夫人说给大家改善下伙食,牢里的各位也有份。”

  罗浩然嘴里的饭一下子不香了。

  ???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栀栀百日宴,凡是平州叫得上号的都来了,一时间冷清的宅子人来人往热络非凡。

  栀栀出生将近三个半月,头发已经乌黑茂密,只是还有些短,柔顺的贴在头上。眉是眉眼是眼,眼睛又大又圆,和头发一样,黑漆漆的,眼尾带着顿顿上挑的弧度,鼻梁很是挺翘,下巴尖尖的,初具一张瓜子脸的雏形。

  单拆开看其实不大像卫澧,但凑在一起,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赵羲姮在柜子里翻衣裳,然后摊开在卫澧面前,“你看给她穿小老虎的这一身,还是小兔子的这一身?还有小牛、小羊、小猪的。”

  都毛茸茸,奶里奶气的,衬得栀栀白白嫩嫩更好捏了。

  “就这几件吗?”卫澧抱着孩子,抬起眼睛看赵羲姮,目光诚挚,里面充满了疑问。

  赵羲姮一拍额头。

  一年四身衣服一年四身衣服……

  卫澧当初信誓旦旦在她耳边的承诺她至今还记得清楚,马上就要打脸了……

  他应该也不在乎,打脸都打习惯了。

  “你没事儿的时候少发誓。”赵羲姮认真劝告,省得脸肿。

  “啊?”卫澧正在给女儿挑今天要穿的衣服,冷不丁听她这么一说,奇怪地抬头。

  他有发过什么誓吗?

  没有啊。

  百日宴要进行“命名礼”、“认舅礼”,算是个值得纪念的大日子。

  应该抱出来给大家看的,但外头天太冷,栀栀就算身体好也不能这么嚯嚯。

  她只是穿着小老虎的衣裳,包裹的圆滚滚的,由卫澧抱着,在暖阁里邀大家进来看。

  栀栀被竖抱着,白嫩嫩的小脸压在卫澧肩上,软糯糯的把肉肉挤到一起,看起来极为可爱温顺,配上黄绒绒的小老虎帽子,让人心都要炸掉了。

  一些人想捏栀栀的脸,是因为她可爱;另一些人想捏栀栀的脸,纯粹是因为卫澧招恨,栀栀长得像卫澧。

  卫澧当时那一掌打的不算严重,陈若江吐了口血,养了两三天就活蹦乱跳了。

  他凑过来,冲着栀栀张开手,“抱抱好不好?”

  乖巧趴着的栀栀冲他奶凶奶凶啊啊了两声,然后抱紧卫澧的脖子。

  这就是不给抱的意思。

  陈若楠无情笑了两声,笑得陈若江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就地位低,就没尊严呗。

  小娘子的老子凶他,小娘子也凶他?

  “给姨姨抱!”陈若楠为了更进一步打击陈若江,冲栀栀张开手。

  栀栀看了她两眼,然后又凶凶地啊啊了两声。

  但她又小又嫩嘛,凶也可爱死个人儿,陈若楠心已经化了。

  行吧,不抱就不抱,都听小宝贝的。

  整场下来,栀栀谁都不给抱,靠近一点都要凶。

  有人私下里窃窃,“小小年纪就跟她老子一样样儿,长大了还不知道怎霸道。”

  陈若楠去找赵羲姮,前一阵儿狗蛋儿带回来的小母猫怀孕生崽子了,陈若楠找赵羲姮要了一只,等两个月的时候来抱走,现在已经两个月了。

  赵羲姮对着眼睛放光的陈若楠,忽然有点儿怕打击到她,“你跟我来。”

  小猫能跑会跳。

  陈若楠看着屋子里两个糯米团子似的小背影,腿都软了。

  小猫听见动静,回头。

  陈若楠笑不出来。

  天地良心,狗蛋儿长得挺俊的,它带回来的小白猫像个小仙猫,崽崽再丑她也没想过能这么丑。

  丑的很独具风格。

  两只崽崽,一只身上是白的,脸是黑的,跟挖煤回来似的。

  一只身上是黑的,脑瓜顶是白的,离远了看,像只秃头猫。

  ……

  “我……”陈若楠舔了舔嘴唇。

  “你选一只。”赵羲姮用眼神威逼她,不要始乱终弃。

  陈若楠含泪选了那只白身黑脸的。

  丑就丑嘛,万一养养就美了。

  卫澧第六次问赵羲姮,“兄长怎么还没到?他说好今天来的。”

  “……”赵羲姮幽幽看他一眼,别以为你心里打什么小算盘我不知道。

  卫澧很理直气壮,“今天是个大日子,得让孩子见她舅。”

  谢青郁紧赶慢赶,总算在晌午开宴之前赶到了,雪天路滑,车不好走,因此耽误些了时日。

  一到门前,侍卫便无比热情地高喊,“舅老爷来了!”

  一声接一声的,衬着大红绸缎大红灯笼格外喜庆。

  然后几个人簇拥着,将他和李青龙往里头带,一边迎一边兴致勃勃道,“舅老爷您不道,我们主公一大早就念叨您了,老是让人问您咋还没来。”

  谢青郁被他们絮叨的面无表情,眼睛无光。

  被卫澧念叨,是什么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