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嫁病娇后我咸鱼了上一章:第50章
  • 嫁病娇后我咸鱼了下一章:第52章

  他还不知道卫澧带着信封出来啥意思?

  诶,他就不满足卫澧的心愿,让那完蛋主公天天拿他没媳妇儿的事儿刺挠他,反正他被刺挠着了,卫澧也别想心满意足。

  卫澧把目光投向呼噜呼噜在干第二碗饭的陈若江身上,平常挺有眼力见儿的,今天怎么回事儿?饭糊了眼睛,没瞅见?

  “咳咳,陈若江?”

  ……

  被点名了,就倒霉。

  “在。”陈若江抹抹嘴站起来,把嘴里的饭咽下去。

  卫澧把腰上别着的信再明示一下,陈若江盯着脚尖儿,愣是不看他。

  他今日必定是要把这封信炫耀出去的。

  “陈若江,你出门半个月了,你妹妹给你写信没?”卫澧问。

  qing长……

  陈若江静默,他妹妹是个白眼狼,这些月正跟沈都安那个小白脸打得火热,哪有空关心他这个孤寡的哥哥?

  主公为什么每次炫耀,都要踩他一脚,往他心上扎刀子呢?

  “陈若楠不给你写信,大概是怕麻烦驿使,其实也没啥事儿,就让她把信给我夫人,顺道稍来呗。”卫澧顺势从腰间把信抽出来,放在掌心拍了拍,“反正我夫人经常往这儿来寄信,顺道的事儿,别怕麻烦。”

  “……嗯,谢谢主公。”拒绝当捧哏的第一天,失败了。

  旁人只觉得卫澧对陈副将真好,家书这种小事也记得捎带关心他,没人懂陈若江的无奈和心酸。

  卫澧既然主动说了,陈若江不愿意当这个捧哏,想当的人多了去了,连忙拍马屁道,“主公和夫人成婚两年了,感情还是那么好。”

  满意了的卫澧摸摸信封,终于舍得把它揣进怀里,骄傲地扬起下巴吗,“没办法,她离开我一一天都想念的不行,这不就巴巴给我写信送来了?平州政务繁杂,她还得抽空给我写信,真是黏人……”

  “夫人心中有主公,也有宏图伟业,将平州打理的井井有条,绝非一般妇人能比拟!”

  “属下今年才升上来的,当年主公大婚也无缘得见夫人英姿,但愿这次回去庆功宴上,能见上夫人一面。想必夫人是比宋璇将军、孙博士更令人敬仰的女中豪杰。”

  一通溜须拍马,卫澧既听了别人对赵羲姮夸奖,又炫耀了一遍他与赵羲姮的感情,只觉得浑身舒畅,“有机会的有机会的,家中都是我做主,我同她说说,她必然同意。”

  陈若江差点儿被他得意的神情晃瞎眼,恨不得摇晃着卫澧的领子大声喊他,“你醒醒!你给家里写了好几十封信,夫人才回你几封你就这儿洋洋自得?上次买衣服,谁掏不出来钱要分期付款?一家之主嘛呢?”

  但一寻思,他还没个媳妇儿呢,又不好以下犯上,终究是把这想法忍下了。

  当年他就应该撇下卫澧,去投奔别人,姜溯、谢青郁谁的都行,总不至于在他们那儿还要受这样的窝囊气。

  他贪图这碗饭,现在跑也跑不了了,后悔。

  卫澧炫耀也炫耀够了,便挥挥手,“你们继续吃饭吧。”

  然后转身回自己营帐。

  信还没拆开看呢……

  他迫不及待用刀刮开火漆。

  “我在你书房窗户下挖到一个盒子,给你一张纸的解释机会,速回信。”

  卫澧眉头皱在一起,她写信就要说这种事情吗?

  还是半个想他的字都没有?

  什么书房窗户下的匣子?什么东西?他根本不知道好不好?

  那东西不是他的,肯定不是他的,他没记得把什么东西埋在窗户下面了,指不定是哪个小厮偷偷藏的,现在怪到他头上了。

  卫澧又是委屈又是心酸,枉他刚才跟个傻子似的同他们炫耀家书。

  “主公,王六郎来了。”王六郎是王之遥的六儿子,是年纪最小,也最得他宠爱的一个。

  也因为年轻气盛,比他的哥哥们少了些沉稳深思,显得更沉不住气些。

  他进来后急吼吼摘下兜帽,“你到底什么时候帮我?”

  卫澧将信不紧不慢塞回去,换了副面孔,“滚出去重新进来。”

  王六郎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进,下颚绷得紧紧的,但这次出来他是背着哥哥们出来的,不能拖延,只好气势汹汹出去,然后重新进来,作出乖巧之态。

  “坐。”卫澧抬抬下巴,“你现在有求于我,好好说话。”要不是王家剩下几个兄弟里,就老六最好糊弄,敢这么跟他说话,他早就把人剁吧了。

  王六郎不服气,“我分明答应你事成之后给你六座城作为报答,我们这是平等交换的关系。兵不血刃就能拿到六座城,你才是最赚的。”

  “那我也可以帮你别的哥哥。”卫澧都不拿正眼看他。

  越是这样,王六郎越是觉得卫澧可靠,卫澧若对他殷勤,他反倒要怀疑里头有什么阴谋诡计了。

  “你瞎说!老三老四老五在纷纷接触他们外家,想靠外族插手青州,他们的外祖家都是青州豪族,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他们怎么会用得着你?你不早做打算,可就什么都得不到了。”王六郎皱眉道。

  他的母亲身份不显,不如哥哥们的外祖家有权有势,只是仗着母亲得宠,他这些年积攒人脉才敢一争。

  “话别说太满,你三哥四哥外家这些年已经略显颓势,你以为他们没有暗中接洽我?不过他们太吝啬。”卫澧随手点点他,“我借你三千人举兵,你得给我个满意的答复。”

  时间已经拖得够久了,王六郎已经在各方压力下按捺不住。

  王六郎张了张嘴,他想问如何能保证这三千人不是卫澧打算坐收渔翁之利才借给他的,但他知道,若是问出来,他们之间的联盟就崩溃了。

  思前想后,他终于是决定赌一把,反正他们哥哥哪个上位了,都不会有他好日子过的。

  况且他手中的人,不止三千,就算卫澧的人要造反,最多两败俱伤,卫澧什么也得不到。

  王六郎走后,卫澧算了算,借给王三郎两千人,王四郎三千,王六郎三千,拢共八千人。这些人乔装进程,他们三人大开方便之门,倒是很便利。

  qing长

  这三个兄弟想法都差不多,既然青州已经是一潭死水,不如引进活水搅动一番,兴许死局会变活。

  但愿不是他们三个合起伙来给他演了出戏,卫澧拍拍衣裳站起来,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惊醒。

  是有个盒子他顺着窗扔下去了来着。

  两年前,鎏金口脂盒,盖子上画着……

第131章 解释

  时间太久了,方才他一时间没想起来。

  卫澧当时的记忆变得越来越清晰,一下子在脑海中爆炸开,脸变得通红,心脏飞快的跳动起来。

  他焦躁不安的在营帐中走来走去。

  当年什么都不懂,想做又怕做不对出丑惹了赵羲姮笑话,于是可哪儿淘弄春宫图。

  最后还是为了赔偿赵羲姮他弄坏的口脂,无意间在胭脂店发现人家的镇店之宝——内里画着春宫图的鎏金口脂罐子。

  然后买了回来。

  看完又怕人发现,于是里三层外三层的锁进箱子里顺窗户扔下去了,大有毁尸灭迹的意思。

  都两年了,这是被赵羲姮给挖出来了?她属耗子的这么能抠哧?

  其实细说吧,这玩意儿屁用没有,就俩人搁那抱着亲,那衣裳都没脱完,算什么正儿八经的春宫图?也就他当年不懂事儿的时候看着觉得刺激。现在想想,还是她嫁妆里的带劲。

  卫澧长舒口气,定定心神,站住。拍拍自己发红的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就是要给个解释嘛,给呗,他远在千里之外的他怕啥?只离得远,脸红的就不是他。

  赵羲姮问他要解释,什么解释?用得着解释吗?这有什么可解释的,不过人之常情罢了,年轻人好色怎么了?

  他拍桌,仗着离得远她不能追过来打,张狂提笔写道,“如你所见,春宫图咋滴吧?”

  她给了一张纸的解释机会,他半张都用不上。

  卫澧已经羞愤的热血上脑,破罐子破摔了。

  驿使进帐,将卫澧写好的信取走。

  “主公还有什么要捎带的吗?”

  “没了,你走吧。”卫澧摆摆手,热血上脑非常自信。

  驿使点点头,退出去了。

  天渐渐黑下来,冷风嗖嗖的往帐子里头灌,春风伤人,卫澧被吹得太阳穴拔凉。

  心里有点打鼓,信寄出去了吗?应该是寄出去了吧?

  他就写那一句话是不是有点儿不合适?是不是有点太狂了,赵羲姮看了能不能生气呀?

  算了,生气就生气吧。那是她非得让他解释的,反正离得远,等她回去赵羲姮那气指定就消了。

  他站起来,把门帐压实诚了,不让风漏进来,然后上床睡觉。

  夜半三更,床上的人翻了个身,一双眼睛在黑暗里锃亮。

  然后突然弹起来,穿上靴子,问,“驿使走了吗?”

  守帐的士兵声音从外面闷闷传来,“早就走了主公,现在应该都过鸭绿江了。”

  卫澧心脏砰砰跳起来,有点害怕,头一次不想回家。

  其实不该说不想,是不敢,他信里那个语气,那个态度,回去指定得挨骂。

  信送出去又好几天没动静了,越是没动静,卫澧心里就越是慌,他也不知道自己慌个什么劲儿。

  他把事儿细剖开想想,不过小事儿,不就两年前看了春宫图毁尸灭迹没毁好被媳妇儿逮着了,然后媳妇儿问他咋回事,他拽了吧唧的回复嘛?

  但就是……怕……

  赵羲姮收到卫澧回信,被内容弄笑了,忍不住噗嗤一声,连忙用信封掩着脸。

  她都能想象到卫澧写这句话时候又气又恼,又羞又急的模样了。最后没办法,干脆破罐子破摔给她写出这样一句话。

  赵羲姮把信折起来收好,她也没真相让他解释,就是逗逗他嘛,一点儿都不经逗。

  栀栀坐在铺着鹿皮毯的地上啃毛茸茸,看着阿娘笑成那样,略显疑惑地歪歪头,然后把手里的毛茸茸举起给赵羲姮,“啊!”

  给你玩儿。

  赵羲姮把她抱起来掂了掂,胖了不少。

  卫澧才走的那两天,栀栀每日都和秃秃趴在窗台,等卫澧回来,后来等不到,哭了两天,就再也不等了。

  赵羲姮怕她忘了卫澧,又怕她记得卫澧。

  栀栀七个半月了,还是不会说一句话,赵羲姮教她,“阿耶~”

  栀栀看她一眼,不理,继续啃毛茸茸。

  除却阿耶和爹爹两个词,教什么栀栀都会跟着学,赵羲姮因此晓得,栀栀心里是有卫澧影子的,因而格外抵触学习这两个词。

  “栀栀啊……”赵羲姮喊她。

  栀栀下意识抬头看向赵羲姮,等她说话。

  赵羲姮亲了亲她的额头,“你阿耶很快就回来了,再等两天。他老说你是小混蛋,其实可疼你了。”

  五月十五日,青州哗变。十六日,卫澧原计划失利,不得已强攻青州,激战三日方克琅琊郡,长驱入青州腹地。二十九日生擒王之遥及其家眷。

  卫澧在强攻琅琊之时受了重伤,好在他恢复能力惊人,不过三日便行走自如,硬生生撑着,将青州主城攻下。

  王之遥等人一被擒,其余各郡郡守纷纷含玉投降,大开城门迎接平州军队入驻。

  华尚乐的冀州紧挨着青州,生怕卫澧擦边儿,看他收复青州,颠颠儿第一时间就送上了贺礼,生怕晚了拍不及马屁。

  刘涣原本还想着休养生息,东山再起,但卫澧势头越来越凶猛,眼看着占据了长江以北整个东北方,再加高句丽,俨然有说一不二的架势,他有生之年报仇是无望了,惊悸气急之下病了一场,不得已缩起了头。

  赵明辰听闻此消息,连忙加紧了侵占南周的步伐,好更站稳自己的脚跟。南周如今赵明心与太后当政,皇帝尚幼,根本不足为惧,正是他收拢的好时候。

  他打定心思,与卫澧是井水不犯河水,和平共处。

  好歹卫澧也算是他表妹夫,总不会自家人打自家人,一点儿面子都不讲吧。

  赵明辰送去礼物给卫澧,表示恭贺,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是友好的,不将他当做敌人,也希望他不要把自己当成敌人。

  卫澧将必须他做的事情做了,把一切安顿好后,率先骑马往平州赶回去。

  众人对他这举动见怪不怪,上次征战高句丽也是。

  当夜,捷报随着驿使的锣鼓传到平州的各郡主街,酣睡中的百姓纷纷被惊起,侧耳细听,卫澧当真收下了青州。

  一时间俱是又惊又喜,五年之前,青州尚能与他们平州并驾齐驱,五年之后,竟成了他们领土中的一块儿。

  人们睡不着了,干脆将灯都点起来,披衣起来,将这件事情大街小巷的传递开。

  卫澧快马加鞭,紧跟着驿使后进了不咸。

  他一如当年,依旧是深夜牵马到了家门口,侍卫依旧迎上去,将他的马栓起来。

  只是这次,家中是灯火亮着的。

  他站在窗外,看见赵羲姮的影子。栀栀起夜了,呜呜呀呀的喝了奶,赵羲姮正抱着女儿,站在窗边走来走去,哄她睡觉。

  橙黄色的烛光倒影出母女两个深灰色的影子,隐隐传出赵羲姮压低了的,轻柔的嗓音,在给栀栀哼歌。

  卫澧眼眶一红,不自觉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原先那些不疼的伤口现在也都疼了起来。

  心又酸又涨,快要裂开了。

  他一直知道自己有家了,有妻子有血脉相连的女儿了,可却没有任何一个时候,比现在更心酸想哭。

  卫澧读书少,近乡情怯四个字他见过,却总不懂,觉得那是文人的矫情。可现在临了,他站在窗子外,能看他们母女两个的影子一晚上,却不敢踏出半步迈进去。

  一时间,好像那些几百年前的文人与他站在一道,把他们的情思都付诸给他了似的。

  不见赵羲姮,是想,是迫切想念到把她融进骨头里,想亲她,想永远和她不分开黏在一起。

  而赵羲姮与栀栀加在一起,好像又多了点儿什么,是想念,又不尽然。

  不多一会儿,大抵是栀栀睡着了,赵羲姮将她放下,然后把灯都吹灭了,房间里变得漆黑一片,他们的影子也都消失了。

  卫澧那颗泡的又酸又胀的心平复许多,他顿了顿,悄悄走进去。

  赵羲姮还没睡着,听见了脚步声,冷不丁一惊,问道,“谁?”

  卫澧没回她,又抬脚进去,将灯点了一盏,瞥见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口,只是冲她僵硬笑了笑。

  赵羲姮坐在床头,怔了一会儿,忽然下地,连鞋都顾不上穿,一把扑进他怀里。

  卫澧吓得连忙把她抱起来,“地上凉,又冻不坏你了!”

  他身体略有些僵硬,连日赶路,都没有洗漱,又是春末,不似冬日寒冷,身上早就一股怪味儿了。

  卫澧把她放回去,脸颊发红,然后后退了两步,但愿她没闻见自己身上的味儿。

  但是好想亲亲她……

  他站在赵羲姮面前,纠结的要命,最好还是先去洗澡,但他现在还是好想亲她一口。

  赵羲姮好像从他的脸上看出了纠结,踩着他的鞋面,在他长满胡茬的下巴上亲了一口,“好了吗?”

  卫澧眼睛一亮,把她抱到床上,恋恋不舍道,“那我去洗澡……”

  “去吧!”赵羲姮给他翻找洗漱的东西。

  卫澧一步三回头,半眼都舍不得她,顺便撇了眼在睡觉的栀栀,“那我真去了。”

  “我真的真的去洗了……”

第132章 说话

  他磨磨唧唧的一步三回头,像中了什么咒似的,愣是走不去洗澡。

  “我走了,我真的去了。”卫澧还是恋恋不舍,其实,赵羲姮要是跟他一起去洗,也不是不行。

  虽然她应该已经洗过了,但泡泡澡还很舒服的。

  赵羲姮叹了口气,看他磨磨唧唧,一把拽着他的袖子,把他拖进去,然后扯开他的衣襟。

  胸口的结痂的伤口裸露出来,她忍不住放轻了动作。

  看起来伤得很深,血痂狰狞。

  卫澧下意识躲闪,将衣襟拢上,“你出去吧,我自己能行。”

  赵羲姮强硬地抓住他的手腕,把他上身的衣裳全揭开了,与纹身交错着的伤疤全尽数露出来了,深得浅的都有。

  他却面不改色,跟适不着疼似的。赵羲姮怕疼,手上剌道口子都觉得难受,如今一见他身上大小错落的伤口,忍不住腿麻。

  “别看了,怪丑的。”他说道,然后要把她往外推。他手指忍不住蜷缩,太丑了,麻麻赖赖的,赵羲姮看着不得嫌弃?

  这样多的伤口,换谁身上都不好看。

  “不丑。”赵羲姮眼眶微微湿润,拿手指轻轻碰了碰,“疼不疼?”

  也就是多余问的废话,怎么可能不疼?

  卫澧想了想,见她小心翼翼的神态,连忙皱眉咬唇,“疼,可疼了。”

  他才不疼来着,伤口好得快,这都多少天了,早就长好了,就是瞅着吓人罢了。

  不过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他多喊两声疼,赵羲姮也能多心疼心疼他,最好是把他前些日子写的“大不敬”的话全都掀过去。

  “我看着也可疼了。”赵羲姮不敢再碰了,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她眼睛又圆又大,蓄满了泪水,摇摇欲坠,看起来极为可怜,让人心都跟着一揪。

  卫澧心都疼化了,也不敢骗她了,连忙弯腰,用手背把她的眼泪擦掉,“别哭了,骗你的,早就不疼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当时被罗浩然带狗咬成那样,没两天就活蹦乱跳了,这点儿小伤不算什么的。”

  “真的呀?”赵羲姮吸了吸鼻子,不确定地问。

  “当然。”为了表示他所言非虚,卫澧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确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那你刚才说疼是骗我的?”赵羲姮抹了抹眼角又问。

  卫澧讪讪不言,他摸了摸鼻梁,这话不好回答,他选择不回答。

  “滚下去吧!死骗子!”赵羲姮一腔眼泪白流了,卫澧这个老狗比,刚才她哭的时候,指不定他心里还偷着乐呢!

  “诶!”卫澧身后就是温泉,被她这么一推,一时不察,踉跄着掉了下去,他临了顺手一抓,连带着赵羲姮一并扑了下去。

  俩人在温泉里扑腾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站稳了脚,浑身湿哒哒的跟两只落水鸭子似的。

  卫澧下意识往温泉边儿上缩,生怕被赵羲姮逮着了,“咱俩平了啊!你不能再打我了!”

  赵羲姮后槽牙磨了磨,“过来,我不打你,我给你搓澡!”

  “这多不好意思啊。”他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上磨磨蹭蹭,扭扭捏捏移过去了。

  “嗷!你不让我泡会儿再搓?就这么生搓啊!”卫澧要跑,被赵羲姮拽着胳膊一把又拖回来了。

  “闭嘴吧你。”赵羲姮手下又是一用力。

  卫澧嚎出来,“疼疼疼!皮儿要被搓破了。”低头一看,果不其然,身上红彤彤。

  “小点儿声,一会儿把栀栀吵醒了。”赵羲姮威胁他,心里充满了威胁人的得意。

  卫澧看着红彤彤跟要渗出血似的胳膊,心想果然最毒妇人心。

  两个人从温泉里出来,天都快亮了。

  久别重逢的旖旎感动,在一场搓澡中消散的无影无踪。

  卫澧凑过去,把自己快破皮儿的锁骨露给赵羲姮看,小声说,“你能不能下手轻点儿,都给我搓破了。”

  他大咧咧衣襟一扯,露出大片紧致的皮肤,微凸的喉结和嶙峋的锁骨。

  赵羲姮眼前白光一闪,妈的,太刺激了。

  他皮肤上还带着被搓出来的斑斑红痕,有种禁忌的诱惑。

  她没忍住,凑上去咬了一口,沾着水汽湿濡和栀子花澡豆的香的□□,像了不得的珍馐美味。

  男色也挺毁人的。

  她下口不太轻,卫澧倒吸一口凉气,“我回来你就是这么欢迎我的?”

  “那你要怎么欢迎?”赵羲姮舔了舔嘴唇,疑惑。

  她不给他搓澡了吗?这还不是欢迎?

  卫澧揉了揉被她啃疼的锁骨,捏着她的下巴压下来,与她唇齿相贴,交换气息。

  良久后,两个人皆是气喘吁吁,他哑着嗓子,贴在她鬓角与她耳鬓厮磨,“这样,懂吗?”

  赵羲姮抓着他衣襟的手收紧,将他衣襟弄得皱巴巴一片,红着脸回身,见栀栀没醒,长长松一口气。

  还好没让栀栀看到,不然他们两个人给孩子做了坏榜样。

  亲亲这已经是极限了,赵羲姮不常熬夜,撑到这时候有些头重脚轻。卫澧日夜兼程,现在也只想睡觉。

  两个人混在一起,像两只交颈的小天鹅紧紧贴着,盖着被子不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栀栀孤零零一小只睡在另一边,好像被爹娘隔绝在世界之外。

  一大早,卫澧是因为胸闷气短而醒来的,一睁眼,就是栀栀凑近了的一张脸。他太累了,昨晚睡得实在太死,不知道栀栀什么时候爬上他身的。

  栀栀在他胸口上爬来爬去,正凑近了看他,见他醒了,眨巴眨巴眼睛,干脆趴在他胸口上,把脸埋在他脖颈。

  卫澧心都软了,搂着她软乎乎的小身体,翻了个身,把她放在赵羲姮和自己中间,悄悄问,“什么时候起的?学了小猫的坏毛病,往人身上爬。再睡一会儿?”

  栀栀拱进赵羲姮怀里,把屁股对着他。

  赵羲姮睡觉一向死,下意识把拱来拱去的小肉球搂在怀里,迷迷糊糊继续睡。

  卫澧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亲栀栀的发顶,又亲亲赵羲姮的脸颊,把娘俩一起搂着,又闭眼眯了一会儿。

  不多一会儿,栀栀大抵是饿了尿了,开始吭吭唧唧,卫澧把她抱出去给嬷嬷们喂奶换尿布。

  赵羲姮昨晚熬夜,醒来后头重脚轻的,她抱着被子在床上揉眼睛醒神,看到卫澧先是一惊,后又回过神,才想起来他昨晚回来的。

  “大军什么时候回城?”她摸了摸头顶,没有炸毛,还挺好的。

  卫澧一看就是先撇下他们回来的。

  “大概半个月后。”卫澧倒了两杯温水,一人一杯。

  “那你这次还是不跟军队一起进城?”

  上次从高句丽取胜回来,卫澧便没有再折回去,当日大军进城百姓夹道欢迎的盛况他也没切身体验。

  他不乐意让人围观,就随他吧。

  卫澧沉吟半刻,摇摇头,“不,这次我随着大军一起进城。”

  “到时候你带着栀栀,站在城墙上看我。我想让栀栀看见她爹爹很厉害的样子。”

  当爹的大概都是这样,想做孩子心里的英雄,想在孩子面前威风凛凛的出现,卫澧也不例外。

  就算栀栀现在还不记事,他也要以最好的方式出现。

  到时候就算栀栀长大了,也能跟小伙伴炫耀,说她爹爹凯旋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围观欢呼,特别英武。

  甲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骑着高头大马,身后是数以万计的将士,辘辘战车,旌旗飘扬。

  赵羲姮把水喝掉,然后特别认真地点头肯定道,“你肯定是天底下所有父亲里面,最俊俏,最神气,最好的那一个。”

  卫澧原本还一本正经的绷着脸,听她这么肯定,神情忍不住松动,露出些许骄傲,微微抬起下巴,“那当然!”

  军队在不咸城外修整时,卫澧换上甲胄,去与他们汇合。

  他要趁着夜色出城,不然让百姓看着不好看。

  栀栀坐在床上,对他的整理打扮很是好奇,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他。

  卫澧摸摸她的小揪揪,“阿耶明天就回来了。”

  她又好像对这种场景非常抵触,扭过头,不应和他。

  “你路上看着点儿,白天下雨了,地上积了水坑。” 赵羲姮叮嘱他,提了一盏灯,将门推开,要送他出去。

  不过只是别离一夜,不至于涌起什么不舍的情绪。

  卫澧前脚才迈出去一步,忽听后面栀栀大喊,“阿耶!”

  他与赵羲姮齐齐回头,只见栀栀眼眶蓄上泪水,扁着嘴,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她好像是记得上次卫澧就是这样走的,久久没回来,因此这次见他又要出门,以为他还是要离开很长时间,情急之下喊了出来。

  她不喜欢卫澧离开,总也等不到他回来。

  赵羲姮惊喜地睁圆了眼睛,一把抓住卫澧的手,“栀栀会说话了!”

  “栀栀快再说一遍。”赵羲姮将她抱起来。

  栀栀不说,倔强地看着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