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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澧点点头, 怪不得她又把书拿出来了,今天都三号了, “那今年还来得及参加考试吗?”

  他这么一问,赵羲姮都怔住了,她……还能参加高考吗?

  她揪了揪衣角,“我都结婚了, 现在还在小学教书,能行吗?”这一年里发生的事情太多,激烈的像是过了半辈子,她回想校园生活,总觉得离象牙塔一样的校园生活太远了, 连想起以前的同学都感觉不是一个世界的,更不要说那些比她小一两岁的学生了。

  卫澧抹了一把嘴, “你要觉得已婚了不能读大学, 那不行咱俩离个婚?”

  赵羲姮惊的瞳孔都缩了, 一脚踢过去, 她也没想到自己力气那么大, 卫澧被她连人带凳子踢倒在地上, 发出乒乓一阵响。

  她把人从地上拖起来。

  卫澧捂着腰,故意夸张地呲牙咧嘴,“我就跟你开个玩笑, 你用得着这么狠。”

  “我没注意,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一张嘴就乱说话的。”赵羲姮摁了摁他的腰,有点儿担心,“还好吗?用不用找大夫看看?”

  “要断了,你得伺候我一辈子了。”卫澧顺势往她身上一倚,赵羲姮就知道他是在闹,又把他推开,“滚开滚开。”

  “咱俩要是离婚,还是你比较亏一点,钱花了媳妇儿也没了,好几千块打水漂了。”赵羲姮想了想,要是比起投入来讲,他们两个当中,最不舍得离婚的肯定是卫澧。

  “所以怎么?要是我真和你离婚了,你就能去参加那什么高考了?”卫澧看着赵羲姮的表情,继续说,“国家又没规定结了婚就不能去上大学,人家说好多大学生都在学校里结婚了,你哪儿比他们差了?结婚了就不能去上学?”

  “你就说你想不想?”

  “当然想了。”她迫不及待点头。

  赵羲姮是肯定想的,但她一直没跟任何人说。

  妈知道了肯定很自责,没能让女儿上大学。

  至于卫澧,她更不能说了。真正算起来,她是卫澧花了两千块买的媳妇儿。虽然是买的,但赵羲姮还是挺感激他,他给了自己足够的钱,能为妈妈医治,还改善了他们母女两个的生活。

  平常人家对她已经不错了,她再要求去读书、上大学,就实在脸皮太厚要求太多了。

  不过也是很奇怪,人家买媳妇儿是为了使唤、生孩子,但卫澧给她的感觉,好像他们两个真的是自由恋爱结婚的,相处和睦,地位平等。

  “想去就去,我挣钱不就是为了让你过好日子吗?”她手指搅着衣角,可怜兮兮的样子实在太让人心疼了,卫澧心嗖的一下,拍桌脱口而出。

  说完他觉得不对劲儿,这么说好像太重视她了,回头她该蹬鼻子上脸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下意识摸了摸鼻梁,“不是,我挣钱就挣钱,跟你没关系。”

  赵羲姮又好哭又好笑,心里发烫,卫澧人真的太好太好了,那些人不了解他,总说他很坏,“那你不怕我上了大学跟人跑了?对我这么好啊?”

  这种事情还挺多的。

  不少大学生在家时候有了丈夫或者妻子,到了大学,开了眼、有了文化,就抛弃了原配。像她这种,卫澧要真想拴着她,就该不让她去上学,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生孩子。

  “你敢跟别人跑我就打断你的腿。”他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对你好?对你好还不是因为你是我媳妇儿,长得漂亮。”

  卫澧起身,将碗筷收拾起来,赵羲姮要接过来,他侧身躲过去,凶道,“你去睡觉。”

  他换下的衣服堆在椅子上,赵羲姮掏掏兜,掏出一个硬纸壳本子和一堆零钱,把衣服泡在洗衣粉水里,等着早上给他洗。

  卫澧洗衣粉时候,这种小事他从来不记得,与其说他记性差,不如说他心大,有时候户口本和存折都能忘记放哪儿,丢了都不知道。

  在他补办了第二个存折之后,干脆就把新的存折交给赵羲姮了,家里缺什么她自己看着买就行。

  赵羲姮看存折上只剩下一千多一点。

  结婚时候花了好几百,去上海车费食宿也是他拿的。

  给她的两千,赵羲姮去一趟上海只用了一半,支付药费和检查费用。

  她算了算,卫澧说要花两千块娶她的时候,全部家当还不到四千……

  他真是好大的胆子,都不怕遇人不淑,还要供她上大学。

  “今年高考赶不上了,等你明年考上了大学,我就在村头给你拉个横幅,拉最大最鲜艳的那种。”卫澧躺着躺着,忽然翻身伸出手指,“拉个勾。”

  到时候他媳妇儿是大学生,他也有钱了,看谁还瞧不起他。

  “嗯,那你提前准备好。”赵羲姮下意识笑了,抬手跟他勾勾小手指

  1982年盛夏,七月烈日炎炎,赵羲姮报考了北京大学的数学系,录取通知书下来时候,被赵母追着狠狠抽了一顿,一边打一边骂。

  “你报这么高,也不怕考不上!万一考不上,你就回来放牛吧你!死孩子,胆子可真大。”

  先报考后考试,要是考不上分不够,这一年复习的辛苦都白费了,还得再耗一年。

  卫澧端着碗,坐在门墩上,幸灾乐祸看赵羲姮挨打,挨了赵羲姮一记白眼,她祸水东引,“是你好女婿怂恿我的,他说要报就报最好的学校。”

  赵母把目光投向卫澧,他一下子紧张起来,死死捏着筷子。

  “小卫,小卫给你的建议不错……年轻人还是要有一股闯劲儿。”

  “妈!你偏心!”赵羲姮喊道。

  赵母拍她的手,亲闺女她打骂得,女婿她能打骂吗?万一她打了女婿,他记仇对自己女儿不好怎么办?

  说好的横幅,卫澧在赵羲姮成绩出来之前就已经定做好了,晚饭后他迫不及待把横幅挂在村口,村民们面面相觑。

  啊!北京?北京首都啊,在首都的大学,肯定就是好学校。真没想到,卫澧这个二溜子,现在不仅在外头做生意做的有名气,他媳妇儿还是大学生,这是什么狗屎运?

  卫澧去年开始,就在外包车队做物流,算是头一批做物流产业的。

  他机会抓的好,现在基本已经承包了整个东北地区的物流。

  但现在国家经济重心逐渐向南转移,南方空间大有作为,他还是在逐渐尝试往南发展。

  九月大学开学,卫澧和赵母一并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送赵羲姮。

  这算是卫澧人生第二个高光时刻。

  第一个是他的小公司挂牌,全村哗然,现在他送媳妇儿去读大学,更引得全村围观相送,

  卫澧看着他们的目光,忽然觉得好像在这个小村子里待着没什么必要了,他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小时候,他快要饿死,被东家赶西家撵。

  他们说他是个小杂种,长大铁定没出息,得要饭。娶媳妇儿也娶不着,就算能找着老婆,也是骗个智力低下又丑陋的流□□人到自己乞丐窝。

  然后他留在这个村子里,盖上村子里唯一一所砖瓦房,开最大的车,挣比他们多几十倍的钱,现在又娶了最漂亮最有文化的媳妇儿。

  在这种闹心的地方待着,没什么必要了。

  他将房子卖给了村书记,带走了一些家具。

  卫澧是他们村子里第一个出的有钱人,他媳妇儿又是大学生,就算以前对他有诸多的瞧不起,现在都蜂拥着巴结他,看他要走了,又是送鸡蛋又是送炊饼

  马后炮的殷勤,卫澧自然不屑,一个都没收。

  校长远远坐在小土坡上,抽着旱烟。

  卫澧冲他摆摆手,“老家伙,我可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赶紧滚吧,小兔崽子!我真是看你就烦!”校长骂道,他慢悠悠站起来,拿起一个破旧的布带给赵羲姮,“这里头装的是土,要是到外头水土不服,捻点儿放水里喝就好了。”

  那么沉一袋,都有四五斤沉了,赵羲姮也不好拂他好意,收下了。

  一家三口上了火车,赵母倚着车厢睡着了。

  赵羲姮抱着校长给的土,摸了摸,听见里面有细微咔嚓咔嚓的响声。

  她翻开,在土里掏了掏,只见里头有个布包,打开布包,里三层外三层又裹着塑料袋,打开一看,整整齐齐捋着一摞钱,拢共五百块。

  她怼怼卫澧的胳膊,把钱给他,“你看。”

  这些钱,一看就不是给她的。

  卫澧一看,钱被分成五份,用纸片隔着,分别写着年份。

  1978/1979/1980/1981/1982

  最后还有一张歪歪扭扭的字条:“我少年读梁启超散文,只记得其中一句话:制出将来之少年中国者,则中国少年之责任也。感谢你对少年中国建设的贡献。”

  他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却知道这些年份,是他捐给村小物资的年份。虽然与他捐的那些物资并不等值,但这大概是那个抠搜小老头这辈子攒下的所有钱了。

  去年年末,政府拨款支持乡村学校建设,村小算是彻底活过来了,也有了新的支教老师,校长带着老师,挨家挨户劝学生回来读书。

  卫澧一直以为校长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他买的。

  “老东西。”他轻轻骂了句,嘴角含笑,眼眶却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制出将来之少年中国者,则中国少年之责任也。出自梁启超《少年中国说》

  创造将来强盛朝气的中国,是中国少年的责任。联系上下文,大概就是,只有中国少年优秀,才能创造祖国的未来。校长感谢狗子为教育事业做贡献,变相促进了国家未来发展。

  但是狗子不好好学习,他大概这辈子看不懂……

第149章 番外一

  新家就在学校附近, 房子是租的,卫澧将原来的房子卖了二百块,能租一年, 这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价格了。

  他还在创业需要投钱的阶段, 在首都买不起好好的房子, 但学校宿舍条件实在不太好, 关键是舍不得和她分开。

  卫澧虽然嘴上说她要是敢跟别的男学生跑了,就打断她的腿, 但法治社会打人是要吃牢饭的,他也下不了手。

  他又真怕赵羲姮移情别恋,干脆租个房子陪读好看着她。

  原本说这届数学系共招生了五十人,但到了才发现, 受流行思潮影响,其中一半都转去了中文和历史。

  这届数学系堪堪剩下二十来人。

  讲师看着稀稀拉拉的教室倒是很幽默,开解,“人不在多,在精嘛。”

  学校洋溢着浓厚的学术氛围和新潮气象, 学业之余,黄昏时候往往能看见青涩淳朴的男女携手同游, 害羞的连手都不敢牵。

  卫澧忙的时候赵羲姮吃食堂, 买饭票, 闲的时候来给她送饭。

  怕她吃不好一说, 宣誓主权又是另一说。

  “你对象今中午还来给你送饭吗?”邻座的女同学甩了甩身前的大辫子, 笑吟吟问她。

  “他最近忙, 应该顾不上。”

  “那可太好了,咱们两个去食堂吃吧。”女同学拍手笑道。

  两个人手挽手出去,看见远远中文的一个男学生背着帆布包疾跑过来, 停在两个人面前,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是否端正,然后露出一口白牙,“赵同学,去吃饭吗?一起吧。”

  和赵羲姮手挽手的女同学脸都僵了,谁还不知道谁的心思啊?

  “人家小赵有对象。”

  “上届陈学长孩子都有了,不还是义无反顾投向了真爱,我怎么会因为这点小小挫折而后退呢?追求自由和打破束缚才是我们应该追求的。”

  “我也正好想和赵同学探讨一下马克思恩格斯主义立场方向观点,对近代中国的影响。”

  赵羲姮并不想和他探讨这些,她听见这两个人名,头都大了。读的时候慷慨激昂,真正写的时候手酸眼花。

  卫澧拎着饭盒进来,听见的就是什么马格斯恩克思?

  一听就是个什么外国名儿。

  他又羞又气,抓着网兜要冲过去,但那个男学生又说,“那赵同学不想谈思想也行,咱们谈谈钱锺书先生的《围城》吧。或者晚上一起看月亮,今晚的月色一定很美。”

  男学生说到最后一句,免不得羞羞答答。

  那两个外国人卫澧都没搞明白是什么,又冒出来个什么围城。围什么城?围哪儿的城?

  卫澧往墙根缩了缩,脚步有点儿迈不出去。

  他穿着雪白干净的白衬衫,为了比那些男学生都体面,但脑子也跟白衬衫一样干净雪白……

  赵羲姮现在是大学生,脑袋里好多知识,现在人都说什么灵魂伴侣,要志趣相投,他什么都跟她说不上。

  她同学说的话,他也一句都听不懂。

  浅薄和渊博相形见绌,这样下去,她早晚会不耐烦吧。

  他觉得自己不是杞人忧天,而是这件事情早晚会发生。

  如果说马克思恩格斯钱锺书都是正经话题,最后一句“今晚的月色一定很美。”

  赵羲姮就听出了调戏的意思。

  谁不知道这是一句告白的话?

  她有对象了,这臭小子还敢跟她这么说话?

  男同学犹豫着,手轻轻拍在赵羲姮肩上,“赵……”

  他话还没说完,赵羲姮转身抬手,折了他的手往地上一摁,疼的他嗷嗷叫唤,引得路人侧目。

  “我劝你说话放尊重点。”她严肃道,撒开手,忽然瞥见站在角落缩成一点的卫澧,轻轻咳嗽的两声,还有点儿怪不好意思的。

  “今天,天气真好。吃什么呀?”

  卫澧扫了一眼嗷嗷叫唤的男同学,活该!

  他没和以前一样上前牵着赵羲姮的手,而是将饭盒交给她,“你自己打开看。”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赵羲姮摸着热乎乎的饭盒,有点儿摸不着头脑,难道是看她刚才太凶,吓跑了?不能哇,她以前不是还打过他吗?

  卫澧一个下午都兴致缺缺的,陈若江问他,“哥,你想什么呢?”

  他看看明媚的阳光,悠悠的白云,忽然惆怅道,“你认识马格斯吗?”

  ???

  马格斯是谁?

  陈若江挠挠头。

  “那钱锺书呢?”

  “这个我认识,很有名的作家。”

  卫澧没法跟他交流了,眉头皱的更深了,看,陈若江都跟他不是一个文化阶层的了。

  赵羲姮发觉卫澧这些天总是不着家,三五天才回来一次,回来时候常常都是半夜了,直接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陈若江说他们最近没有忙到那种地步。

  她心里敲响警铃,该不会是他在外头勾搭了什么别的女人吧?

  他现在有钱了,可招人稀罕不少。

  但是不能吧,他性格不该是这样的。

  卫澧半夜悄悄开门回家,漆黑的客厅给了他不少安全感。

  他长舒一口气,把字典和书放在鞋柜上,外套脱下。

  这些天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赵羲姮,他不知道什么马格斯恩克思,也不知道什么围城,更不知道她作业里的高等数学,根本找不到聊天的话题。

  那就只能少聊天,省的话不投机她再讨厌自己。

  这样就能假装感情不会被消磨。

  “啪!”沙发旁边的小台灯一下子被人拉开了,赵羲姮穿着白色的纯棉睡裙,坐在灯旁边,一张小脸雪白秀丽。

  卫澧吓得心里一颤。

  “回来了?”

  “嗯。”他硬着头皮点头。

  “吃饭了吗?”

  “吃了。”

  他去磨磨蹭蹭洗漱,赵羲姮把鞋柜上的字典和《围城》《马克思主义哲学》收起来,她低头看看封面,大概是知道什么了。

  那天那个男生的话他应该是听到了。

  卫澧这个人性格不好,他总是因为一点莫须有的小事,把自己缩起来,有时候她看着可怜又可爱,有时候气得恨不得打他。

  卫澧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目光落在她拿着的书上,一下子紧张起来,眼睛瞪得溜圆。

  这两本书,他看不懂,但是很努力在看了。

  赵羲姮把书放下,接过来毛巾,在他狗头上揉了揉,“我不喜欢这两本书,明天我们去新华书店买本西游记吧。”

  最近电视上在试播西游记片段,他还挺喜欢看的。

  卫澧还是怔怔的,浑身带着水汽,有种近乎天真的懵懂。

  赵羲姮笑了笑,凑过去,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他眨了眨眼睛,忽然低下头,细细密密去咬她的脸颊和锁骨,手掌扣着她的腰,不断收紧,呼吸急促起来。

  卧室的床真不好,是那种铁架子床,翻个身有时候都会咯吱响,动作更大一点,隔壁邻居都知道你在干什么了,会来敲门的。

  卫澧恨恨地想,将来一定要换一个房子,床要木头的。

  他把人抱起来,贴着墙,赵羲姮为了找一个支撑点,不得不搂着他的脖子,腿环在他的腰上。

  卫澧扶着她的腰,将她的裙子撩起来,凑过去,贴在她耳边坏心眼的吹气,“别出声哦,会被人听见的。”

  他真是太聪明了,不在床上床就不会响了。

  她身体忍不住战栗发抖,知道这个色痞子要做什么,也没反抗,只是低头咬上他的脖子,怕自己害羞会出声。

  1988年,赵羲姮研究生刚毕业留校任教,教的是大一年级的高等数学。

  她年轻,跟学生差不多大,课堂氛围活跃,但成绩不太出彩,院长找她谈话,希望她能更进一步提升一下教学质量。

  她愁的头都要秃了。

  卫澧不仅帮不上忙,还会幸灾乐祸。

  由此得出结论,男人是没用的。

  他这些年物流做到全国了,身家自然不菲,文化程度虽然有所提升,但感觉小学毕业程度已经触碰到他的天花板了。

  好在这时候其他的老板们也不算太有文化,勉勉强强他也不算太打眼。

  房子如愿换成了大房子,两层的小别墅,主要他心心念念的床也换了,超大一个,特别结实。

  赵羲姮坐在阳台上,抱着书,把脸埋进去,愁的都快睡着了。

  卫澧摸摸她的头发,亲亲她的脸颊,“没事儿,大不了教不好就不教了。”

  这话听着挺安心的,赵羲姮打了个哈欠,往他怀里一钻,睡着了。

  这些日子好像格外能睡一些,腰也圆了,年纪轻轻怎么就发福了呢?

  生意做大了,难免要应酬,卫澧脾气不好,加上算是行业翘楚青年才俊,大家也乐意奉承。

  奉承的地方有时候不大对劲儿,这次是送两个年轻鲜嫩的小姑娘表达敬意。

  卫澧难得没生气,甚至托腮想了想,“有没有大学生?”

  其余人惊诧起来。

  啊!卫老板现在竟然也收女人了?不过品味真是不一样,要有文化的。

  他们连忙找了几个女大学生,送去了卫澧家里。

  赵羲姮满头雾水。

  卫澧高高兴兴回去,指着那些女孩跟赵羲姮得意洋洋的介绍,“快!你拿她们练练吧。讲不好咱们就找人多讲几遍呗,肯定就讲好了,别愁了。”

  他不做人,赵羲姮也没做人,很不客气地给学生们发工资,拿她们练手讲课,甚至还有小周考。

  从卫老板家里合格毕业的大学生们表示,她们不转到数学系都对不起连着三个月非人的高数学习,感谢卫老板,感谢赵老师,给她们精神洗礼。

  赵羲姮的教学质量,也在学期末得到了好的反馈。

  只是身体不大好,有时候脸色很难看。

  办公室里有个中医系的老师,她托腮观察了赵羲姮好几天,“小赵,你要不去医院挂个妇科?”她眨眨眼睛,“兴许有好消息哦~”

第150章 番外二

  市一中图书馆刚刚竣工, 占地面积三千多平,楼高五层,藏书逾百万册, 是慈善企业家卫先生捐赠的, 鉴于他那个中考四百分的儿子也在一中读书, 懂的都懂。

  校长站在图书馆前, 慢吞吞宣布剪裁仪式正式结束,同时叮嘱大家要爱护新图书馆。

  赵羲姮站得头晕眼花, 表情紧绷着,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让她的皮肤显出几乎透明的白亮。

  整个仪式下来,她就记住两句话。

  图书馆书很多, 可以随便借。

  三楼四楼是自习室,可以自习。

  一中不允许学生走读,就算你家就在学校门口,也得住宿,这很大程度遏制了一中附近的房价。

  但是学校食堂饭菜并不怎么样, 更多学生中午和晚上还是会去学校附近的小吃街打扫点儿吃食。

  校长一开始严厉制止这种行为,但有一次尝了一口食堂饭菜, 就开始默许这种行为了, 只是联系卫生局多抽查一中附近餐馆卫生情况。

  赵羲姮中暑, 难受的吃不进去饭, 她趴在三楼的栏杆上, 看着乌泱泱的人往外涌。

  忽然在一群黑色的脑袋中, 冒出一抹扎眼的绿色,他像是一枚同极的磁铁,一涌进去, 周围的人纷纷自动散开,离他老远,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空白的圈。

  她使劲儿看了看,的确是个绿头发,不是把绿色卫衣的帽子扣在头上了。

  ……好大的胆子。

  一中对学生仪容仪表查得严,天生栗色头发都得染黑,这到底是个什么皇族开了SVIP?

  白桃和陈若楠手挽手,三步两步跨上来。

  陈若楠给了赵羲姮一瓶桃子味儿的元气森林,“特意给你买的。”

  她顺着赵羲姮的目光看过去,“呦~”

  “你认识啊?”赵羲姮拧开瓶盖,伴随着扑哧一声钻出一股清新的桃子味儿,中暑的眩晕果然好多了。

  白桃指指旁边的图书馆,“皇族他老子捐的,卫澧,跟咱们一样,高二的,就是没来上过几天学。”

  赵羲姮了然,把目光收回来。

  她眼前还晃着一片扎眼的绿影,闭了闭眼睛才算好些。

  谢谢皇族,图书馆还挺好的。

  卫澧单肩勾着只包,肩膀耷拉着,双手插在裤兜里。

  蓝白色的校服也没好好穿,敞开了怀,露出里头黑色T恤。

  他一头草绿色的半长狼尾发因为太热用小皮筋绑了一半,捆在脑袋后面,扎不上的两缕碎刘海,有些凌乱翘在两侧,下巴尖削。

  侧面露出打着一二三四五六个的耳钉,在阳光下反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周围人自动避开他,他半阖着狭长的眼睛,嘴角带着讥讽的弧度,跟个大爷似的往前走,轻慢桀骜的谁也不看。

  赵羲姮管这种叫中二病晚期,没救了。

  一中抓效率,很少用时间堆成绩,早七点上课,晚四点放学,有条不紊。

  至于有些人课后学不学全看自己,家教找不找也看个人。

  新图书馆管第一天投入使用,人不少。

  赵羲姮去的时候还好,占到了一个靠窗的单人座位。

  因为缺少管制,有些乌糟糟的,充斥着背书声、朗诵声、书写声和嚼零食声。

  还有各种食物气味儿。

  赵羲姮皱着眉头,低头将五三掏出来,又翻找铅笔橡皮。

  楼层忽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的安静。

  “继续啊,别停。”沙哑的声音带着一股轻狂劲儿,换旁人早挨打了,但图书馆还是鸦雀无声。

  接着是一阵椅子拖拉的声音。

  人最后停在了赵羲姮面前,他身上一股清冷的松香冷雪的味道,怪好闻的。

  卫澧弯腰,耳朵上一串耳链作响,“小同学,借根皮套。”

  他半长的头发散着,刘海扎在眼皮上,不太舒服,之前的皮套崩断了。

  赵羲姮抬头,被耀眼的绿晃了一下,感觉自己的眼睛受到了□□。

  全校就一人染发了,还能是谁?

  她摁了摁眼睛,才觉得好受一些,不再看他,把手腕上备用的皮套撸下来递给他,然后继续翻找练习册。

  卫澧看着她,头发又长又黑,跟海藻似的,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鼻子翘翘的,嘴唇红红的,小妞儿怪靓的,又乖又漂亮。

  他有凳子不坐,顺势坐在她桌上,轻佻问道,“早恋么,小同学?”

  他这人天生没长良心,就想耽误人家好学生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