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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腾腾的,洋溢着他身上干爽明朗的味道。

  赵羲姮觉得他的存在感太明显,卫澧却觉得赵羲姮更有存在感一些。

  好端端自己的被窝里,多了个香香软软的人,关系合法、年龄正确,很难让他不产生什么想法。

  两个人僵硬地并排躺着,谁都睡不着。

  卫澧先翻了个身,面对着她,把赵羲姮吓了一跳。

  “知道你没睡,睁眼,咱俩说说话。”他戳戳赵羲姮的脸颊,她脸颊白白软软的,戳起来手感弹弹的很好。

  他有点儿上瘾,多戳了两下。

  赵羲姮这才没法装死,睁眼把他的手拍开,翻过身,也面对着他,小声问,“谈什么啊?”

  夜里实在不适合高声说话,只适合说悄悄话。

  卫澧咳嗽了一声,拉着被子跟她凑近,两人离得只有一拳距离,被子下身体都快贴在一起了。

  都不习惯,但也没人动。

  “随便谈谈嘛。你打算把妈送去哪个医院治疗?我联系联系人。”

  “去上海吧,听说上海的医院好。”赵羲姮想了想。

  “嗯,行。”他不太了解这些,

  “谢谢你啊。”赵羲姮悄悄说。

  她从小顺风顺水,很少对人说谢谢。

  真的很感谢卫澧,能给她这么多钱让她给妈妈治病。

  “你谢什么玩意啊?”卫澧佯装生气,他夜视能力极好,抬手拨弄了拨弄她的刘海,“我娶你你就是我媳妇儿了。”

  “哦。”挺直白,也挺露骨的,说的人脸红了,听的人脸也红了。

  “你明天吃什么?”过了一会儿,卫澧问她。

  “唔……”赵羲姮睫毛颤了颤,却没说出什么话,只迷迷糊糊应了他一声,她实在太困了。

  卫澧咬了咬下唇,忽然没忍住笑了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她看起来当真睡熟了,他悄悄凑过去,戳了戳她的脸。

  没什么反应。

  他大着胆子,把自己的手,搭在她的腰上,两个人又贴近了几分。

  她还是没反应。

  卫澧轻轻的,一点一点的,亲了一下她的发丝,然后飞快弹开,生怕被她发现,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第146章 番外一

  砖瓦房暖暖和和的, 不像黄泥房四处漏风又漏雨,时刻还要担心有没有鼠会钻进来。

  白天又奔波了一天,赵羲姮当晚睡得意外的好。

  早上六点, 她揉了揉眼睛, 大脑有片刻发懵,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

  她抱着被子坐起来, 朦朦胧胧才想起来,这是新家。

  昨晚和她睡在一起的人已经不在了。

  昨天去领结婚证, 已经向村小请了一节课假了,今天该回去讲课了。

  卧室门吱嘎一声开了,卫澧见她起来了,也不用刻意放轻动作了, 倚着门框冲她抬抬下巴,“来吃饭。”

  赵羲姮还有点儿不好意思,结婚第一天,按照惯例来说,应该是新娘子做饭的。

  早饭熬的米粥、蒸的馒头, 馒头看起来软乎乎的,白花花的大馒头一摁一个坑又迅速弹回来了。

  她没想到, 卫澧做饭的手艺还挺好, 她做饭不好的, 连焖米饭都一塌糊涂。

  两个人又重复起了昨天晚上睡觉时候的尴尬, 没人说话。

  这样的气氛实在太过僵硬了, 赵羲姮没话找话, “妈应该还没醒。”

  “没醒,饭留在锅里了,一会儿我出去一趟, 应该下午回来。”

  “哦,嗯。”赵羲姮点点头。

  两个人又没话说了,他们实在不熟悉。

  六点半,吃完饭,洗漱完,赵羲姮把头发用红色的丝带松松拢在后面,额前留出几缕弯曲的碎发,看起来不像大姑娘一样稚嫩了,像个漂亮的小媳妇儿。

  她把昨天剩下的半包大白兔奶糖用手帕包着,带去学校,准备分给学生和师。

  “分喜糖啊?”卫澧也试图没话找话。

  “嗯。”

  “你除了嗯就不会说别的了?就不能多说几句?”卫澧拽拽她的头发,被赵羲姮一把拍开爪子。

  “你不有事儿吗?有事儿赶紧出去。”

  “我送送你,又不着急。”他把赵羲姮手上的糖接过来帮她拿着,顺势自然地牵上了她的手,“走。”

  村子拢共就那么大,两个人手牵手走一圈儿,没多一会儿所有人都知道了。

  “村里那个二溜子卫澧跟新回来的漂亮丫头搞对象了。”

  诶呦,所有人都撇撇嘴,还有点儿可惜。

  知道内情的刘婶子憋不住了,大嘴巴地把卫澧用两千块娶赵羲姮过门的事儿说道出去了。

  大家都是,啊,原来如此的表情。

  赵丫头她娘病的不轻,得要钱治病,正好那二溜子手里有钱儿,可不就跟着了?

  虽然都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免不了还是碎嘴子鄙夷,说赵羲姮这小丫头自轻自贱,跟了这么个没根没家的小兔崽子。

  他们又把卫澧的身世拎出来说道。

  他爹娘是头一波来这儿下乡的知青,人生地不熟,一来二去说着说着话就有了感情,后来觉得回城无望,干脆在这儿结了婚生了孩子,但七零年后,国家政策变了,知青陆陆续续返城,卫澧就成了拖油瓶。

  他爹娘各自飞了,把他留在了村子里。

  “小兔崽子快饿死时候,还是我家给了他口饭,现在有钱了,也不知道报答。”

  一帮子人笑她,“可得了吧,他不是去你家偷吃猪食被你打断了条腿吗?”

  “去去去,你们还笑,那他也吃了口我家的饭,你们还没给他口的呢。”

  卫澧把赵羲姮送到村小门口,又摸了摸她的头发,把糖给她,“进去吧。”

  本来,正常再摩登一点,他应该和她亲一下作为告别,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但是赵羲姮拿了东西就跑了,半点儿机会都没给他。

  赵羲姮昨天请假,学校里不加她一共两个老师五个学生,所有人都知道她请假去结婚了。

  今早她一回来,校长和副校长围上来,笑意盈盈说,“小赵同志结婚了变样儿了,漂亮了。”

  赵羲姮被他们夸的不好意思了,拿出糖来分给他们吃,“喜糖。”

  “诶呦,还是大白兔呢。”校长叫起来,他把糖塞进嘴里,可真甜,“小赵跟谁结的婚?改天把人带来跟我们看看,是咱们村子里的?”

  他又摇摇头,“不能吧,你才来多长时间。”

  赵羲姮挠挠头,校长他们还挺讨厌卫澧的,她要是说出他的名字,估计两个人震惊的都要对着主席的画像碎碎念了。

  但是早晚也要知道,“卫澧。”

  校长用残破牙咀嚼奶糖的动作停下来,吓得糖纸都掉了,再三确认,就是他认识的那个卫澧。

  “诶,小赵你……”

  他恨铁不成钢,好好的漂亮大姑娘怎么就能跟这不三不四的人结婚呢?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儿?奶糖吃着都不香了。

  “是不是他看你俊逼你的?”

  赵羲姮摇摇头,“我觉得他挺好的。”

  校长痛彻心扉,捶胸顿足,正好上课铃打响,赵羲姮逃似的跑去上课了。

  她将剩下的糖分给班级里的学生,一人一块儿。

  他们都喜欢这个年轻漂亮有文化的新老师,又得了奶糖,上课听的就更认真了。

  赵羲姮鼓励他们,“大家好好上学,将来有了文化有了工作,天天都能吃奶糖。”

  “好!”小孩子奶声奶气含着糖点头。

  赵羲姮叹口气,把书翻开,她其实,也想继续上学。

  放学早,下午四点就放学了,赵羲姮出校门的时候,见着卫澧已经站在校门口等她了。孩子们窃窃私语,发出嘁嘁喳喳的小声,议论赵老师的对象,竟然是卫澧诶?

  他们爸妈说卫澧不是个好东西,不好惹,但赵老师的男人,怎么会不是好人呢?

  赵羲姮朝卫澧走过去,校长敢怒不敢言,只能绕道。

  卫澧却没放过人家,抬起胳膊招手,“呦,校长好。”

  校长脚一滑,险些跌了个踉跄,这小兔崽子怎么今天这么有礼貌?

  真是,他要是小时候也这么有礼貌就好了。

  这小兔崽子打小就聪明,好好上学怎么也能出人头地,结果就不听劝,要跑去外头闯荡挣钱,自己去劝他上学,说学费都不问他要,他还把自己赶出来了,可怜他一把骨头。

  赵羲姮怼一把卫澧的腰,跟他咬耳朵,“你别对校长这么没礼貌,校长年纪大了。”关键人还挺好的,一心为孩子。

  卫澧扯扯嘴,切了一下。

  赵羲姮没来村子之前,他可就是对这家伙最好了,哪次给学校送的物资不是他免费送的?不然谁还能捐咋的,这穷乡僻壤的破地方。

  出了学校,往东走一里地,就回家了。

  卫澧绕到她身后,把她眼睛蒙起来。

  “你干什么?”赵羲姮扒着他的手,闷闷问。

  她看不见路,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

  “别问,你跟我进去,摔不着你。”

  他这样说,赵羲姮才把手放下来,一步一步小心往前挪。

  她隐隐听见有笑声。

  迈过门槛儿,卫澧把她的眼睛松开了。

  原本空荡荡的家,填满了家具,桌椅板凳,衣柜橱柜。

  门口站着两个青年,促狭地看着她,“嫂子好。”

  一个叫陈若江,一个叫杨泽笠。

  “我就说卫哥咋突然让我们去厂里搬东西,嘿嘿嘿,原来是娶了嫂子,得布置家。”陈若江笑起来。

  赵羲姮惊诧地看着卫澧,这么些东西,得花多少钱?他多少家底够败祸的

  陈若江好像看懂了赵羲姮的惊讶,忙着给卫澧找面子,炫耀,“嫂子你不用担心,我们卫哥可有能耐了,这都不用花钱,家具厂长欠了我们哥人情,随便拿的,都是最好的。”

  “卫哥能挣钱,嫂子你就花就是了,不用省钱。”杨泽笠不甘示弱补充。

  赵羲姮有点儿呆怔怔的,“哦,嗯。”她摸摸桌子,实木的,都是好料子,看起来特结实。

  卫澧嫌他们话多,要赶他们走,赵羲姮拦着,“留下吃饭再走吧。”

  人家帮忙搬东西,不好不吃顿饭就走。

  他们看一眼卫澧的表情,连忙跑了,“不了不了,嫂子我们今天还有事儿,先走了,办酒席的时候记得招呼我们一声。”

  哪敢耽误人家新婚两口亲密?

  卫澧得意地看着她,敲敲桌子,“你看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你想要我马上就给你弄到了。”

  他又把人拉进卧室,窗口摆着一张梳妆台,是专门给赵羲姮准备的。

  “高兴吗高兴吗?”他跟个花蝴蝶似的,都快要打圈儿了。

  “嗯。”赵羲姮点点头。

  卫澧其实一点儿都不坏,她觉得他人真的好。

  缘分什么的都是上天注定好的,就算匆匆忙忙也能遇到合适的人。

  “那你晚上给我做饭吃?”他看别人家媳妇儿都做饭给自己男人吃,他娶了个媳妇儿,也想有这种待遇。

  赵羲姮迟疑片刻,小心翼翼问,“真的,你真的要吃吗?”

  看他如此坚定,那她不好不满足。

  当晚她做了三菜一汤,一锅米饭。

  米饭是夹生的,汤是咸的,菜是甜的。

  赵母一尝就知道是她闺女的手艺,象征性吃了两口,就说饱了,然后回屋躺着去了。

  卫澧吃的头皮发麻,还是硬生生干了两碗饭,后半夜胃里硌的疼。

  他心里想,赵羲姮这是钱拿到手了,开始准备谋杀亲夫了?以后快别让她进厨房了。

  不用吃赵羲姮做的饭,赵母心情舒畅,食欲都旺,这些天身体好了许多,气色也红润了许多,偶尔能下床走动。

  县里医生来看过,说她的身体状况还可以,如果现在去上海的话,没什么大问题。

  赵母不太想去,治病要花的钱太多,女儿女婿还要生活,将来有了孩子,花费就更大了,她趁着现在身体好转,还能帮小两口带带孩子什么的。

  但她还是被两个人连蒙带骗带上了去往上海的火车,赵母因此生了好几天的气。

第147章 番外一

  “沈宜宁, 慢性肺心病,先天免疫力低下。”大夫把圆珠笔摁的噼啪作响,眉头皱起来, “先做个超声心电图, 观察一下心脏情况。”

  病人心脏病史已经有十几年了, 前些年维持的都不错, 今年突然转恶。

  心脏病按照现在的技术来说,只能适当延长生命, 尽量减轻病人的痛苦,根治并不可能。

  他抬眼扫了一家三口,“儿子和女儿?”

  赵母摇摇头,笑得有点儿腼腆, “我女儿和女婿。”

  “真好,孝顺孩子。”大夫紧皱的眉头稍微松开了点儿。

  不是亲生的儿子,还能陪岳母来治病,不错了。

  他打量打量三个人的穿着,不缺钱的样子, “该做的检查都一遭做了吧,有问题尽早排查。”

  在大多数人的认知里, 心脏病做检查做了也是白做, 干花钱, 反正查了也治不好, 不少人能省就省, 这对延长病人的生命是没有益处的。

  当然遇到贫困家庭, 有些能省的检查,对他们来说没必要的,医生是不会建议他们做的。

  做完全身的检查, 就是开药、住院治疗,等病情稳定下来后,家属再将人带回家。

  医生千万叮嘱,“病人需要摄入足够营养,检查报告结果病人有些营养不良,这要千万注意,还有多运动多走动,有利于氧气作用,不要去人群拥挤的地方,也不要情绪起伏太大。”

  营养不良……

  赵羲姮羞愧地低下了头,就算家里没钱,她还是努力弄些鸡蛋荤油什么的给妈补身体,但做饭的手艺实在太差了,不是糊了就是不熟,当然补充不到什么营养。

  病房是双人病房,大医院里床位紧俏,病人不睡在过道上就已经很不错了。

  病床旁边支了一张简陋的小床,是家属陪床用的。

  住院第一天,赵母吃了血管扩张药,晚上的时候就跟他们说,“妈感觉身体好多了,没问题了,咱们跟大夫说一下,能回家了。”她是知道这家医院住院贵的,女儿女婿年纪轻轻,扛着她的病,太不容易了。

  当然不行!好不容易把人坑蒙拐骗来的医院,当然要医生说能出院才行。

  卫澧不擅长劝人,他往后退了两步,“我去给你们买饭。”

  他一走,赵羲姮身上的包袱就放下了,也不怕丢人,往病床上一滚,“你不能走,你要走了我就给你撒泼。”

  赵母拉她起来,左右看看,她脸皮薄,脸颊蹭的一下就红了,“丢不丢人,丢不丢人?快起来!都多大了还这样?”

  赵羲姮死死扒着床栏杆,“住院住院,你说住院我就起来。”

  病房里的其他人有的盘腿坐在床上,有的端着碗坐在地上,跟着起哄,“你闺女孝顺,就住呗。”

  “住吧住吧,老妹子,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住住住!小混蛋。”赵母脸更红了,把隔断的帘子拉上,照着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小声骂她,“你啊你啊,这么大了,一点儿姑娘家家的稳重样儿都没有,也不嫌丢人,回头让小卫看见了,他还不笑话你?”

  赵羲姮嘿嘿一笑,“我才不怕他笑话呢。”

  “什么?”卫澧打了饭,端着一摞铝饭盒进来,看见赵羲姮滚在床上,头发衣裳都乱糟糟的。

  赵羲姮连忙从床上弹起来,捋了捋头发,脸通红的。

  完了,被看见了,“没什么,吃饭吃什么呀?”

  “医院食堂今天有红烧肉,馒头,煎黄花鱼。”他扬扬饭盒,这些他都打回来了。

  赵母心里叹气,这小两口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知道过日子,阿妉就算了,她打小娇生惯养,哪知道钱是什么中用的东西?小卫怎么还能跟她这么胡闹?

  “你们两个趁着年轻,多攒点钱买房子,做点儿正经营生,阿妉总在村小教书领补贴不是那么回事儿,小卫你现在年轻跑车还能跑动,等年纪大点儿,还是稳当下来好,现在国家局势变化快,没事儿多学点儿东西,总有用上的时候。”

  她大概是经历家庭变故,加上年纪大了身体不济,心态也转变了许多,和天下母亲一样,碎碎念起来没完,“将来等你们有了孩子,才知道孩子才是花钱的大头。”

  赵羲姮和卫澧拿着馒头,两个人拼命点头,快把头点掉了,节奏出奇的一致,好像把她的话奉为金科玉律了,实际上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生孩子?远着呢。

  再说他们还那么年轻,生什么孩子?还不够闹心的。

  赵母看两个小孩子这么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连忙给两人夹菜,“多吃点儿。”

  身体好好的,壮壮的,早点给她生个小孩儿玩。

  晚上赵母睡在病床上,赵羲姮在一边陪床,卫澧则是支了个铺子在走廊里睡。

  病房里人太多了,帘子根本起不到隔音的作用,鼾声汇成一片,吵得人睡不着。

  赵羲姮翻来覆去一会儿,蹑手蹑脚穿上鞋,推开病房门,去走廊里找卫澧。

  走廊的环境比病房里恶劣多了,臭脚丫味、狐臭味、汗酸味糅杂,熏得人眼睛疼,地上横七竖八睡着人,鼾声几乎要揭开天花板。

  换药的护士像避地雷似的躲开地上的人,看见赵羲姮了,冲她微微一笑,点头。

  卫澧睡在走廊边儿上的床上,他也睡不着,赵羲姮一过来他就发现了。

  “怎么了?”他轻轻问,被浓烈的气味儿熏的咳嗽了两声。

  “睡不着,来找你。”赵羲姮坐在他床边儿,熏得眼睛直流眼泪。

  “咱俩出去走走吧。”卫澧将衣服披上。

  医院后院是个小花园,白天时候供病人溜达用的,晚上没有人,就一盏路灯幽幽散发着光。

  灯下聚集着乌泱泱一群飞舞的小飞虫,初夏的上海很暖和,晚上就算穿裙子也不会热,和东北不大一样。

  脱离了令人不适的医院走廊,赵羲姮才觉得有些睡意。

  卫澧把躺在长椅上睡觉的猫赶跑了,用衣裳擦擦椅子,招呼她,“来坐。”

  赵羲姮迷迷糊糊坐下,耷拉着肩膀,打了个哈欠。

  天边的月亮可真圆,像个刚烙好的烧饼,卫澧看看烧饼,问她,“你明天想吃烧饼吗?”

  赵羲姮打了个哈欠,“都行。”只要比她做的好吃都行。

  “以前还大小姐呢,倒是挺好养活。”卫澧闻言,轻笑一声。

  “主要是怕我矫情起来你养不起。”赵羲姮怼人时候倒是反应迅速,一点儿亏都不吃。

  “那你试试我能不能养的起?”

  “切。”赵羲姮不屑地撇撇嘴,学着他抬头看月亮。

  是圆啊,圆的像个大烧饼,“那明天就吃烧饼吧。”她忽然馋了。

  “嗯。”卫澧应她。

  不多一会儿,他只觉得肩上一沉,赵羲姮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头靠在他的肩上,呼吸均匀。

  卫澧怕吵醒她,小心翼翼地低头,将她散落的发丝勾到耳后去,然后端详她。

  这个距离,能闻到她身上的清香,只要稍微低一点点头,就能亲上她。

  嗯……

  自己的媳妇儿,亲一口不犯法吧,卫澧如是想着,缓缓贴近她。

  “喵!

  “喵~”

  接二连三的猫叫声响起,草丛里出现两双荧绿的猫瞳。

  一黑一白两只猫钻出来。

  其中一只小白猫正是被卫澧赶走的那个,它带着伙伴来讨回地盘了。

  卫澧正做贼心虚,被两只猫吆喝这一嗓子,彻底恼羞成怒,他抓起地上的石子,照着它们扔过去。

  两只猫气愤地甩尾巴逃开了。

  刚才暧昧的气氛也没了,卫澧丧气地闭上眼睛,不多一会儿也睡着了。

  赵母在医院住了一个周,最后检查的结果符合医院出院标准,医生再三叮嘱注意事项,才为他们办理出院手续,送他们出院。

  卫澧休了将近一个月,又开始早出晚归,陷入忙碌。

  “哥,有个老板委托咱们把一批货拉到广州,说给三百块。”三百块可真不少,能买一头牛了,就是从东北到广州,太远了,他们也没干过。

  “验过货是什么了?”

  “一批瓷器,没有违禁品。”陈若江点了支烟递给卫澧。

  卫澧下意识要接过来,又摆摆手,不要了。

  “那就运。”现在他有老婆了,得养家糊口。

  临出发前一天,有两三个人找了上来,听说他们要去广州,问他们能不能带些东西给在广州的亲戚,到时候放在寄存处就行,那个亲戚自己去取,他们一件愿意出五块钱。

  都是些生鲜货,家乡的特产,坐车送去不值得,又折腾又贵,拖邮局寄去,太慢了,没等到就坏了。

  卫澧想了想,点头答应,他有了些新的思路。

  回来后,用挣的这三百多块钱包了个车队,做起了专业的货运,在几个县租了个小窝棚,生鲜加钱可以快送,普通货件一三五发车。

  他不大识字,创业初期又格外艰难,有时候连着好几天都不能回家。

  半夜十一点半,他才熄车进门,见家里还点着蜡。

  电灯太贵了,赵羲姮能省就省。

  她打着哈欠,捧了一本书,躺在炕头,见他回来,跟他打招呼,将书放下,穿上鞋去厨房,“给你留了饭,你吃点儿再睡,烧了热水,一会儿泡泡脚。”

  卫澧眼眶一红,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非要娶媳妇儿了。

  嘤,他肯定好好挣钱,给媳妇儿过上好日子。

  “你今晚怎么还没睡?”他狼吞虎咽吃下一个馒头,问。

  “明天周六放假。”赵羲姮倒了温水给他。

  “你刚才看的什么书?”卫澧喝口水,他媳妇儿有文化,他其实还挺骄傲的,那个书他都看不懂。

  “没啥,高中时候的教材。”她别的书都卖了,高中的课本实在舍不得,就留下了。

第148章 番外一

  卫澧兑着水和鸡蛋炒咸菜, 又吃了个大馒头。

  这菜一看就是赵羲姮炒的,虽然咸菜炒鸡蛋咸一点正常,但咸成这样还是不多见, 鸡蛋也炒糊了炒黑了。好在馒头应该不是她做的, 还行。

  “那你们考试是在什么时候?

  “什么考试?”

  “就是从高中考上大学的考试。”他问。

  “高考啊, 在七月份。七月七号和七月八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