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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皱眉,大步上前,握起她的手里,却觉得入手冰凉得紧,不由低声斥道:“你出来做什么?”

阿烟挣脱了他的手,径自来到大夫人面前,低头恭敬地道:

“伯母,又劳您操心了。”

大夫人也不曾想这么冷的天她竟出来了,忙上前温声道:

“你如今正病着,好好的跑出来做什么。”

说着,便吩咐青枫等人道:

“还不送你们夫人回屋去。”

阿烟低头笑道:

“夫人,今日不知怎地这位侄媳妇过来哭闹不休,也是手底下几个丫鬟年轻气盛不懂事,竟闹成这般模样,怕是让人看了笑话你。我如今病着,你带回去,该怎么处置,不必手软。”

说着,淡扫燕锁等人一眼,便在青枫的扶持下进了屋。

这边大夫人带着一种媳妇丫鬟并燕锁手底下几个丫鬟,出了院子,自去审理此事。其他人也就罢了,唯有那立允媳妇,离去时依旧是愤愤不平,摸着被掐了不知道多少下尚且抽疼的胳膊以及那被棌得满地都是的头发,心下越发的憋了一口窝囊气。

待一行人走后,萧正峰先进了屋,看着阿烟正停止了脊背坐在榻前,苍白精致的脸庞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好看的黑眸乌沉沉得,让人分不出是喜是悲。

萧正峰想起刚才,轻咳一声,却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低声道:

“今日这一番事端,倒是我惹起的。”

阿烟一声不吭,怔怔地望着窗子。

青枫低头软声道:“原本说是要喝药了,如今这么一闹腾,倒是耽搁下来,我这就去取。”

说着便抬脚出了门。

一时屋子里只剩下萧正峰和阿烟,萧正峰便不再顾忌,半坐在榻前,放低声量哄着道:

“你若是心里有气,骂我便是。若是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对,也尽管说我。”

阿烟俏生生的脸儿依旧不看萧正峰,背脊越发绷着。

萧正峰见她这样,想起昨夜她病着的情景,越发担心了,她不说话他就觉得心绪难安,忍不住抬手揽着她道:

“你生我的气了?”

阿烟轻轻吁了一口气,斜眼看向这男人,却觉得这体魄强健的大男人,此时磨蹭在自己身边,竟如一只大狗般。若是他身后有个尾巴,那尾巴必然在摇啊摇的呢。

她终于忍不住笑了下,咬着唇责怪道:

“你在外面也不知道干了什么事儿,倒是把祸事惹到家里来!看吧,如今都找上门了,你倒是没事,却白白让我几个丫鬟受委屈!”

萧正峰见她笑了,只觉得那带笑的眸子犹如一汪泉水被人搅碎,星星点点都是勾人的妩媚在闪动。他终于松了口气,拿起一旁的大髦替她披上,温声道:

“这原是我的不对,你先好好躺下歇着,我这就过去找大伯母说下这事儿。”

这个时候青枫进屋了,手里捧着一个食盒里,食盒里方才温好的药。

萧正峰其实还有些亲昵话要说的,如今见青枫进来,也只好暂且停下,只用大手抚了阿烟的背:“你先喝药,我去去就来。”

一时萧正峰出去了,青枫关上门,一边伺候着阿烟喝药,一边道:

“姑娘,今日的事儿你怎么看?”

阿烟喝着苦涩的药汁,却是淡笑道:“能怎么办,看大伯母处置吧?”

青枫想起刚才那一番胡乱,却是蹙眉:

“这还是晚辈呢,跑到姑娘房里闹,还不是看着姑娘病了,这是故意来气你呢。我看今日她们过来,倒是理直气壮,莫不是姑爷有什么把柄被她们抓住了。”

黑褐色的药汁慢慢地见了底,露出白瓷碗底部那带了浓渣的一些药渣,阿烟用茶水漱口过后,却是笑道:

“你们既没有吃什么亏,我心里也没什么,至于如何处置,且看大夫人那边的意思吧。”

青枫听着这话,倒是扑哧笑出来:“姑娘心里没气就好,我只是怕你病这一场,再受这窝囊气,可别落下什么病根。”

说着这话,她上前服侍了阿烟躺在床上,又拿锦被帮阿烟盖上,摸了摸阿烟的额头,笑道:“倒是不烧了。”

第 102 章

萧正峰到了晌午时分才回来,一同回来的还有几个丫鬟。青枫原本有些担心她们,看她们神色还好,知道没什么事,这才放心。

萧正峰进屋的时候便见阿烟正躺在床上半合着眸子呢,女儿家修长细密的睫毛在白瓷一般的肌肤上投射下些许阴影,她看着就跟用最细的笔墨描绘出的画儿一般,风一吹便散了,阳光那么一照,就能烟消云散。

阿烟半睁开眸子,扫了眼萧正峰,淡道:“大伯母那边怎么说?”

萧正峰低声道:“大伯母依照家规罚了那媳妇,至于立允的事儿,她又没有证据,不过道听途说罢了。”

他唇边泛冷,淡道:“别说没证据,就是有证据又能如何?萧家诸房素来谨守家规,唯有这萧立允,勾有夫之妇,毁我萧氏清誉,这等不肖逆子,本该重罚!”

阿烟挑眉瞅着他:

“可是如今她既知道这事儿是你挑出来的,怕是记恨你,纵然是她有错在先,她也恨你。”

萧正峰想想也是,面色便不太好看,眯着眸子道:

“这事儿本来天衣无缝的,不知道怎么就传到她的耳朵中,我稍后必然细查。”

阿烟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有些诡异,按说萧正峰做事应该是稳妥可靠的,不至于这点子事儿就被人捉住把柄,除非是有人刻意去查了,并把这消息给了那立允媳妇。

她在脑中将自己所知的几个人都过了一遍,最后皱眉道:“朝中的事儿,我是不懂,可是如今你既成了父亲的女婿,难免引人注意,凡事儿你总是要多加小心。”

萧正峰脸色原本凝重,此时听她这么说,忙点头道:“娘子说得是,为夫自然是听你的话,以后行事越发谨慎小心,绝对不能让人抓了把柄去。”

阿烟见他这般,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舒服,也是忍不住笑了。

晌午过后,孙大夫再次过来看诊后,说是应无大碍了。阿烟歇息了片刻,那边青枫却打探到消息,说是立允媳妇被罚了月钱,并一年之内关在祠堂里抄写经书,不准外出。

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谁知道因为阿烟病中被这么一闹腾,再外面又吹了风,病情竟然就此重了起来。

到了傍晚时分,青枫服侍着她喝了半碗粳米牛乳羹,谁知道用完后,她便觉得晕沉沉的难受,头重脚轻,浑身虚弱。萧正峰看她脸上泛着不寻常的红泽,上前握住她的手腕探了探脉络,知道这是又高热起来。

他也明白这高热总是要反复的,可心里终究担心,便忙命了青枫取来热水巾帕,并沾了黄酒来给阿烟擦拭身子。

当晚青枫去歇息,是云封和绿脂陪着萧正峰在这里伺候的,因这一夜阿烟病情反反复复的,萧正峰几乎是一夜都不曾合眼。

第二天一大早,总算是看着额头凉渗渗的,这烧退下去了。

青枫天没亮就爬了起来,去了厨房嘱咐着把药熬了,端过来给阿烟吃。

喝了药用过早膳,大夫人带着三夫人并立允媳妇过来了,那立允媳妇在经历了一日一夜的罚跪后,脸上已经蜡黄,低着头红着眼睛,来到了阿烟和萧正峰跟前,跪在那里请罪:“九叔叔,九婶婶,昨日个实在是我的不是,如今给两位在这里磕头赔罪了。”

大夫人叹了口气:“咱们萧家那么多媳妇,便是出了天大的事儿,也没见做晚辈的跑到长辈院子里这么闹腾的。如今依着家规,我打了板子,罚了一年内留在祠堂抄写经书了。”

阿烟刚才出了一身的虚汗,如今正是浑身无力,此时半躺在那里,看着地上磕头请罪的立允媳妇,轻笑道:“起来吧,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值得这样请罪。”

立允媳妇原本会被阿烟好生刁难一番的,如今见阿烟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饶了她,倒是有些意外,抬眼看了几眼,却见虚弱的阿烟无力地躺在那里,素净的容颜,温煦地在那里笑着,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

她越发诧异,小心翼翼地谢过了阿烟,又看向一旁的萧正峰。

萧正峰都不曾正眼看她,只是问大夫人道:“这妇人说我构陷立允,这话又怎么讲?”

大夫人无奈摇头:“什么构陷不构陷的,立允和人家孤守在家的媳妇都是招认了的,哪里能有假。也不知道这媳妇怎么就赖到了你头上,竟跑到这里哭闹。”

大夫人这话却是四两拨千斤,并不提起萧正峰可能从中作梗,使得那娘妇人的夫君忽而早归,这才暴露了这等私情,反而提起这私情原本证据确凿。

萧正峰冷瞥了地上媳妇一眼,当下不再言语。

待到这立允媳妇走了后,大夫人却是没走,萧正峰见此,便道:“大伯母,还有事?”

要说这大伯母也是看着萧正峰长大的,当下笑道:“怎么,没事大伯母就不能在你这里坐坐?”

萧正峰顿时哑口无言。

大夫人不免笑了,坐在阿烟榻边拉着她的手道:“让正峰出去会儿,咱们娘两说说知心话。”

萧正峰起身,一时不忍离去,便看了榻上的阿烟一眼。

大夫人自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无奈地道:“出去吧,你还怕我把你这新娘子给欺负了不成!”

阿烟听这话,抿唇轻轻笑着,虽依旧面色苍白,可是那笑却别有一番韵味。

萧正峰舍不得,又担心,不过当着长辈,也只好出去了。

一时屋子里没有旁人在,大夫人拉着阿烟的手道:“阿烟,这里也没外人,你且说说,这一次好好的病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这大夫人生得宽厚仁慈,如今神态温润言语诚恳地坐在那里,倒是让阿烟心生感动。不过当下她只是摇头笑了下:

“不过是我自己不小心罢了。”

大夫人哪里信呢,当下越发推心置腹地道:“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嫁过来这些日子,萧家确实也出了点事,怕是让你看到心里堵得慌吧?”

阿烟原本就觉得这大夫人犹如自己那逝去的母亲般亲切,如今又被这么说中心事,不免眸中微热,抿唇道:

“大伯母,其实原本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觉得如是没有我,萧家想来会太平些。如今看来,倒是我的不是。”

听闻这个,大夫人笑着摇头,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帮阿烟挽起脸颊边的一点碎发,笑道:“你啊,心底也实在是太善良了”

一时青枫那边送过来了药,大夫人接过来,命令青枫下去,亲自伺候阿烟来喝。

阿烟自然不敢,只是大夫人却坚持道:“都是一家人,正峰虽年幼,我却把他当儿子一般看待。你既喊我一声伯母,便是我的晚辈,难道晚辈病了,我这当伯母的都不能喂她一口药?”

阿烟的母亲顾夫人是在阿烟五六岁的时候便病了得,病了一两年就撒手人寰了,是以在阿烟记忆中,躺在母亲怀里撒娇这种事却是极少的。如今大夫人言辞间的宽厚随和,让她倒是觉得有几分母亲的味道。

她当下不再婉拒,由大夫人喂了自己药。

这边大夫人一边亲自服侍了阿烟吃药,一边笑道:“我十六嫁入萧家,二十三岁便开始掌管着全家上上下下这一大摊子事儿,如今已经四十年了。这四十年来,全家老小不知道多少背后骂我恨我的呢。”

阿烟隐约已经猜到萧夫人的意思,可是听到她这么说,却是微诧。

其实阿烟上辈子虽然也活到了二十六岁,可是晋江侯府人口简单,女眷唯独她和婆婆而已,而婆婆又并不是个多事的,是以嫁过去的时光也是清淡悠闲。后来十年流落市井,颠沛流离,她在挣扎中糊口,所操心的无非是怎么活下去,怎么为沈越治病而已,对于大家夫人掌家的苦楚和烦恼,她虽心里也知道,可是却并没有贴心的感受。

大夫人拿过巾帕来递给阿烟:“其实萧家枝叶繁茂,儿孙众多,其中难免良莠不齐。便是你没嫁过来那会儿,也是三天两头都是事儿,今日这个媳妇埋怨婆婆不公,明日那个侄子打了谁家的公子被人家找上门的,全都是事儿啊!一棵树上的果子有甜的有酸的,这萧家也是一样。可是咱们对于那些不争气的儿孙媳妇,自然应该是该打的打,该罚的罚,媳妇若是犯了大错,少不得一封休书赶出家门去。”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却见阿烟一双清澈好看的黑眸认真地凝视着自己,不免笑了,慈爱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你这傻孩子,以为你不嫁过来,他们就能安分,就不会给我惹是生非?哪能想得这么美呢!”

这话说得阿烟自己倒是笑了,想想也是,这么多媳妇,但烦出一两个惹事的,那便天天都是事:“伯母说得是,阿烟初进萧家门的时候,其实是想着能够个妯娌们和睦相处,如今想来,好的自然好好处,那些合不来的,远着就是了。”

大夫人笑道:“其实你才多大年纪呢,我长了你五十多岁,其实论年纪,当你祖母都够了,这些年又是见识了风风雨雨的,家里这老老小小的,明白事理的自然懂得我的苦楚和辛苦,不明白事理的,你便是再说破嘴,她也是不懂,只会觉得你亏了她去。你呢,到底年轻呢,心又细,刚嫁进咱们萧家来,面对着这么多妯娌,又是被偏疼得那个,自然是有些不适,等过去这一段看得多了,也就好了。”

大夫人这么一席话,实在是解了阿烟心中的结。

其实追根究底,她如今已经是改变了上一世的命运,就这么嫁给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萧正峰。有时候看着萧正峰在政途上对自己父亲的靠拢,她是真担心就此连累了萧正峰的命格,使得那个前途无量的大将军就此埋没。

是以对于萧家妯娌间发生的种种,她才心生疑惑,想着自己嫁给萧正峰,不知道对他到底是不是一个祸事。

如今被大夫人一番开解,她倒是放开了。

当下大夫人又陪着阿烟说了一会子话,这才起身离去,离去时还邀着说让她去那里多走动。

萧正峰见大伯母陪着自己娘子说了半响,待伯母走后,忙进来。却见阿烟笑盈盈地躺在那里,虽则依旧虚弱无力,可是看着眉眼间倒是有了笑意。

他这才放心。

因为阿烟放下了心结,当晚并没有高热,又过了两三日,这身子慢慢地好了起来。

第 103 章

立允媳妇来阿烟这边闹腾的事儿,很快满府里都知道了。一时便有几个同辈或者晚辈的媳妇都过来,一则是看看阿烟,二则是让她宽心,言辞间却是道:

“萧立允那人原本是个混账玩意儿,早该收拾了的,如今被关进祠堂里,私底下不知道多少人拍手称快呢。只是他媳妇和老娘心里不喜,刻意找茬罢了。如今不知道从哪里听来消息,竟然歪派到了九叔头上,怕是心里有一口恶气要撒,便冲着你来了,不必理会就是!”

阿烟原本经大夫人那么一开解,心里也通透了几分,如今见几个晚辈媳妇都这么说,自己也就越发想明白了。她这个人啊,终究是如母亲一般心思重,总想着事事周全,总想着全家和睦,其实人多口杂,各人心思也重,又是五世同堂的人家,哪里能没个磕磕碰碰呢。

她如此心里宽了,养了几日,身子也就大好。恰这几日要过年了,府里前后越发忙碌起来。而这一日顾齐修派了蓝庭过来探望,却是捎来了消息,说是皇后怕是不行了,总归是熬不过明年正月了。

为了这个,太子和燕王的婚事过了年就要开始办,仓促得很,可也没办法,总是要让皇后走得安心。

蓝庭过来,其实还带来了另一个消息,却是阿烟意料之中的,那便是阿媹郡主的婚事也早早定下来了,定得是晋江侯府的小公子沈越。其实阿媹郡主生得娇嫩可爱,沈越又是风度翩翩的小少年,这实在是一桩再好不过的亲事。

阿烟听着这消息,轻笑了下,想着宿世的因缘,上一世沈越十年寒窗才重新回到燕京城,踏入了燕京权贵们的眼中,娶了阿媹长公主为妻。这一辈子到底是沾了重生一世的光,早早地把阿媹小郡主定下来了。

这样也好,以后晋江侯府得罪皇上那件事怕是也会烟消云散,从此后晋江侯府的劫难消弭于无形了。

虽说心中有怨,可到底是相依为命十年,她也盼着他能好的。

萧正峰这几日忙得紧,从大年三十之后的七天,百官封印,天子停朝,只是一年里难得一次的大休。他作为一个武将,又是已经被派了职的,也要去应卯。这一日他穿了官服去兵部,可是中途路过朝月阁的时候,却恰好碰到了当今左相顾齐修。

萧正峰恭敬地拜见了,可是顾齐修却不放心,蹙眉问起阿烟的情景:“前几日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竟然病了?”

萧正峰这么一个强健的男子站在比他矮了半头的文臣顾齐修面前,态度恭敬地低着头回道:

“倒也没什么,应是天冷不小心着了凉,请太医院的孙大夫看过了,孙大夫也说并无大碍,如今吃了几服药,已经大好。”

顾齐修却是分外不悦,也不顾此时旁边几个文武官员都在那里看着呢,劈头便骂道:

“怎么就不小心着了凉?她本就体弱,平日里在家都是小心照料,轻易不曾病的,这才嫁过去几日,怎么就让她病了?”

顾齐修越说心中越是不喜,当下负手望着眼前高壮的男子,劈头盖脸地质问了一番。

萧正峰此时是大气不敢吭一声,最后等得顾齐修说完了,这才越发小心地道:“岳父大人教训的是。”

顾齐修见他态度倒是极好,再看看四周围有几个看热闹的,脸色总算好了,便挥手道:“你这是从兵部过来?”

萧正峰点头称是:“是过去应卯的,并向侍中大人回一下塞北流民的事情。”

顾齐修见此,便道:“既无要事,你随我一起过去吧,那边右相大人也在,恰好大家聚一聚。”

此时一旁的侍郎孙舒悦见顾齐修总算是发完了脾气,忙上前笑呵呵地道:

“刚看着你们翁婿二人相谈甚欢,都没敢上前打搅,如今可算是说完了。我等已经在东四街的岳阳酒楼摆下宴席,今日你们可要一起过去。”

其他众位官员也纷纷上前笑着拉拢,也要的夸赞起萧正峰英姿不凡器宇轩昂来。

顾齐修淡淡地道:“他不过是一介武夫罢了,哪里值得这般夸奖!”

大家听着,都知道顾齐修是个自谦的,如今见他这般说,越发夸赞起来,都说女婿半个儿,顾齐修这个女婿可真是招得不亏。萧家儿孙多,他顾齐修膝下只有一个年幼的儿子,如今有了个萧正峰,真是添了个臂膀般。

顾齐修虽面上依旧没什么神情,不过眼神扫过身后那个对自己恭敬有加的萧正峰,心里却是畅快无比的,有种凭空得了儿子的感觉。

而萧正峰这驻守边关数年的人,其实和朝中这些当红要员实在是不熟的,如今既然被岳父大人拉着要一起过去陪酒,少不得同去了。多结交几位朝中重臣,总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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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烟病好之后,昔日曾教过的几个萧家子弟过来再次拜见了,并把这些日子的功课都奉上来,阿烟一一点评了,各自支指出不足,又分别提点了一番,听得几个萧家子弟心服口服,对这九奶奶越发敬佩。

一时送走了几个萧家子弟后,阿烟便在暖阁里拿了一个花样细细描着。她嫁过来的时候,早已经为萧正峰上上下下做了几套衣袍,连鞋子都是配好的。只是这几日她看了这男人,总觉得缺了什么,一直到前几日才想起,他那把剑寻常都是带在身上的,倒是缺了一个剑套子。于是这几日身子好了,她就亲自动手绣起来。

这边正绣着,阿烟便见外面萧正峰走进来。此时外面的雪又下起来了,帘子一掀开,那风雪便要往里头冒。一旁的云封是个眼疾手快的,忙上前捂住门帘。

萧正峰先换了鞋,褪下了外袍,这才步入暖阁中,顿时一股子酒气袭来。

阿烟抬头看过去,拿了那绣花的针轻轻拢了下头发,笑问道:“怎么今日又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