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是墙头草,一见情形不妙,自动归入了八骏那边。

我待在夏侯商胸口睡了一觉起来,看见的,便是落日霞脸蒙面纱,身后人马彰彰,皆呆立不动,而他们******篝火之下,就是正赌得红了眼的那帮人了。

良久,落日霞才找到她的声音:“你们…将…将军呢?”

超影身边放了一大推衣服,顺手掷下石子,遗憾地大叫:“差一点…你们怎么才来?”

他将衣服丢还给小六,小六忙不失措地找了件外袍穿上,又急速地移到岩石之后穿剩下的。

其他两骏也将衣服丢回给小三与小七,这才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泥土:“可等了你们很长时间了。”

落日霞对他们并不陌生,小七是时常见的,小三面容虽毁了,但依稀有原来的样子,所以她又问了一句:“你们是七星卫?我们来…你们没发觉?”

草石部落的族人善于隐匿行踪,五千人马马蹄都包着皮套,为不惊起野兽,他们有一套自己的秘法,但如此多的人马,我们怎么可以毫无所觉?

只听小七淡淡地道:“知道了,不过太忙,没有向你打声招呼。”

“太忙?”落日霞忽地大怒,“我带领族人千里奔袭,就是听说你们将军被人捉了,原来他没事?带着你们到处逍遥?你告诉我,他在哪里!他躲了我这么多年,我看他今日躲去哪里!”

小六穿好了衣服跑了出来,很不满地道:“谁躲你了,我们将军是躲的人吗?他不见你,自然有不见你的理由!”

落日霞道:“别人怕你们七星卫,我可不怕!”

说着把手里的鞭子一挥,就向小六打了过去,她的族人则大声鼓嘈:“叫君辗玉出来!他敢不娶我们族长,就捆了他,让草原之鹰分而啄食!”

小六在地上一滚,躲过了,边躲边道:“你这女人,没有人要了吗?”

八骏在一旁哈哈大笑,这个说:“喂,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七星中的几位在这里,他们的主子还能跑得到哪里去?”

那个跟着起哄:“把他们捆了,严刑逼供,看他们招不招出他们主子在哪儿?”

落日霞听了,更以为他们言语嘲讽,鞭子抽得更急了。

我见事情闹得越来越不像话,想要出去,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些害怕,她知道了我的这面目,会怎么样?以她的性格,只怕会大打出手,别外敌在旁暗窥,我们自己先打了一场。

夏侯商道:“我陪你出去吧。”

我知道,落日霞既然来了,那么大战将至,乌木齐说不定便隐于这四周围黑黝黝的山岭之上,看着我们呢。

君楚禾独宿于隔着我们不远的一块岩石后面,此时也走了出来,道:“我先出去。”

有他缓冲一下也好。

他走出岩石,扬声向落日霞道:“落姑娘,多年未见,想不到你风采依旧。”

落日霞听到他的叫声,终于停止了扬鞭,转眼向他望过去,看了许久,才不确定地道:“你是…君辗玉的父亲?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的胡子呢?…君辗玉呢?”

我见她欠着身子欲在马鞍上站了起来,向君楚禾身后望,脸上虽有面纱蒙着,可那焦急的神形,却仿佛透面纱而出。

“落姑娘,不如下马再说?”君楚禾笑道。

落日霞这才下了马,拱手向他行礼:“君帅,您好…您没死?”

君楚禾听了,良久才平静地道:“没死…”

听了这话,我忍不住想笑,她还是那么直来直去,所有的心思全在言语中,那个时候也是如此,那种直白逼得我招架不住。

“他…也没死?”

“没死…可是…”君楚禾犹豫道,“你见了她,只怕要失望了。”

“不怕…”她忽地扯下脸上的面巾,笑道:“我知道自己现在已配不起他了,我就是要弄个明白,他为什么当年要偷偷地走,走之前却是尽心尽力地教我们族人军阵之术,他到底对我有情还是无情?”

地上的篝火照在她的脸上,我看得清楚,她脸上全是纵横交错的伤痕,有的已变成黑色,她的脸,比小三的更为可怖。

见到了她的脸,场内一片寂静,良久,君楚禾才道:“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她将面纱戴了回去,笑道:“有什么好难过的?不过一张脸而已,反正君将军不要我,我的脸再美他也不会要我。”她语气黯然,“如果我的脸还是那么美,我反而不敢来见他了,心里总是猜,他为什么这样,为什么这样?现在倒好,我也不要他了…只为了求个明白,他对我那么好,那段日子,逼着我学这学那,说以后,我的族人,要能自保才行,又教他们制车织甲,怎么才能以最少的伤亡换取最大的胜利,那些日子,他对我还是不理不睬的,可却整天研究我们族人的行动方式,再为他们研究出一套布阵排列之术,那些日子,是我最快活的日子,长老们都恭贺我,说我找了一个好夫婿,会是我们最英明的族长,可他还是走了,在我最快活的时候走了…君帅,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君楚禾很为难地道:“落姑娘,这么多年了,你该忘了她,她不能和你成亲的,教你们战术,也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

落日霞一把抓住君楚禾的手:“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可君帅,你告诉我,是我不够美妈?是我对他不够好吗?他对谁都有说有笑,对我总是冷冰冰的,可我受了伤,他又偷偷叫小七备了药送给族人交给我…”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你看,这是他当年留下的,是我被群狼围住被咬住之后,他备下的药,他以为我不知道,我当然知道。”

那瓷瓶身上有裂纹横生,洁白的瓷体更是变成了黄色,想是被摔破了,又重沾了起来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 面对

君楚禾吞吞吐吐道:“你对她够好,也够美,但是…”他忽地回头道,“辗玉,为父说不下去了,你自己出来向她解释吧。”

听了她的话,我不由自主地将身子缩在岩石后面,脚更象生了根一般,心中的愧意铺天盖地而来,如果当年就向她说清楚,就没有今日之祸了,可当年,我以为只要对她冷淡一点,她总会忘了我的,那个时候,我满心满肺都是查明君家真相,为君家将报仇,怎么会顾及到她的情绪?

被君楚乔一叫,我更是挪不动脚步,夏侯商道:“你总要面对她的,来,我们出去。”

“扶我一把。”

他当真搂了我的腰,将我半搂半抱地从岩后拉了出来。

“夏侯商,是你!”落日霞大怒,“这这些人是你的属下?对了,我怎么忘了。是八骏吧?全都戴面具将脸藏在后面不敢见人!你以为剔了眉毛把自己弄肥几斤我就认不出你来了?你把君辗玉怎么啦!”

听她这么一说,她身后的族人轰然一声全拔出了腰刀。

君楚禾忙道:“误会了,误会了,落姑娘,当年之事复杂得很,不关王爷的事,他带人追你,也是受上命逼不得已。”

“什么逼不得已,如果不是她,我怎么会失了半片脚掌,怎么会被沙暴卷入了黑油之中,脸上的伤就是因…为他…”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手里的鞭子也垂下来了,“君…辗玉,你就是君辗玉,面容不同,身高不同…可那双眼睛…我怎么能忘,怎么能忘?”

既然对着乌木齐这样的对手,被西夷强敌环伺,我也没有感到今日面对她之时的为难,她明亮的双眸射于我的身上 之时,竟使我仿佛如万剑穿过。

我艰难的开口:“对不起,楼日下,我一直瞒着你。”

她忽地哈哈大笑,眼里有泪冒出:“原来不是我不美,也不是我不够好,原来如此,这一下我放心了。”

我喃喃道:“落日霞,你终会找到真心待你之人,不在意你的容貌的人,对不起,如果我真能…”

她两眼放光:“如果你是男的,你会娶我?”

这个问题让我很难开口回答,我吞吞吐吐:“也许…”

话未说完,夏侯商紧紧地捏了我的手iu,打断她的话:“别说这么多了,乌木齐带兵在外候着呢。”

落日霞瞪着他:“你什么意思,捏以为今日君辗玉还活着,我就不找你算账了,君辗玉。你告诉我,如果你是男的,会不会娶我?”

我的头很痛,非常痛,当年也是这样,一见我有个笑脸了,立刻逼上来了,我不冷冰冰能怎么办?

这时,她的族人之中有以为身材极高大的走进她的身边,劝道:“听听他们的话,我们一路走来,连一个西夷兵都没遇到,你不觉得奇怪么?”

我一望,这个年青人一张小麦色的面孔,面如刀雕,长得极英俊,见我打量他,露齿向我一笑,仿佛我刚刚给了他一个金元宝,我有些明白了。

落日霞对他却不客气:“豪格,我说话,哪容得你多嘴多舌?”

被她这样呵斥,他也不生气反而有些喜悠悠的样子,道:“这些小事,族长以后会知道的,只是,一路上的异常,族长难道没有发现吗?”

正在此时,左边山岭之处却现出一连串的火把,排成长长的列,宛如藏背金龙一般。

火把照耀之下,依稀可见当头一位身着黄袍的男子。

她的声音从山顶传了下来:“你们叙旧也叙够了吧,老友重逢,总有无限感慨,本王总那么通人情事故,连叙旧的时间都留给了你们…君辗玉,本王对你好不好?不过,本王却有些妨嫉呢,你对她都这么好,为什么对本王就只有很?不过不要紧,今日一战之后,你终会对本王刮目相向。”

我大怒,扬声道:“乌木齐,你学那勃勃克丝的邪功,你就不怕遭天谴?西夷将士,你们跟着这样的人,就不怕你们的后代被他拿来练功?”

落日霞拍手大笑:“是君辗玉!君辗玉才会这么绝!”

我向她笑了笑:“过奖。”喊了一嗓子,喉咙有些哑了。

小七总是这么善解人意,给我递来一壶水,道:“你歇歇,接下来我来.”

“乌木齐你这个狼子野心,你在圣鹰里装炸药,想炸死你自己的父亲,偷别人的孩子练邪功,表面忠义两全,底下坏事做绝,西夷将士你们谁没有棋子稚儿,小心啊,跟着他,两样都不保…”接下来一大段不带脏字儿的脏话噼噼啪啪说出来,听得八骏脸露佩服之色。

山岭之上火把有些不成形了,看得出,西夷的将士有些将信将疑了。

“君辗玉,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了个野男人泼脏水污蔑我?我们西夷男儿皆是坦荡勇士,看来你大不如以前啊,恢复了女儿身份,就要用这些下三流的手段才能打击我们的军心?”

他反指我身份鬼祟。

他这么一说,那火把长龙又稳定起来,我心底也明白,这些话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因为他做的极小心周密,让人找不出证据,可草石部落的人会将这些传遍整个草原。

如果他们有命出去的话。

相互的对骂,不过是大战之前的开胃菜而已。小气便又提了内力骂回去,将他在天朝之时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又不动声色地将他说成一位卑躬屈膝,为了天朝美女财富连自己祖宗都可以出卖的人。

乌木齐口齿伶俐,也架不住小七的粗言俚语,到最后大怒,拿了把弓张箭就射,不过距离太远,到了身边,箭势已微。

他便在山头狠狠地道:“君辗玉,你以前不是以三千人马对过两万追兵吗?本王厚道,本王带的也是两万人马,你们却是五千人,三千人你都逃得掉,五千更是不在话下,你瞧本王多么的厚道?天亮之时,我们便会和你来个双井之会,君辗玉,你可别让本王失望,穿上了裙子,就真的智慧全无了。”

说完,火把便在黑夜之中瞬间而熄,那一条金龙隐在了山林之中。

他的兵马英勇善战,加上有备而来,自然不同以前曹德宝带的那些临时为剿君家将儿凑成的兵马,不知道君楚禾这些年教了多少君家的东西给他?

我这样一问,君楚禾脸上有些不自在,思考了半响才道:“基本上他见过的阵术,其破解方法,大致上,他都知道了。”

“这么说来,我们的阵法他都知道,那么,只有用他不知道的了。”我抬头望着落日霞,不由吓了一跳,她呆呆地望着我…眼光闪闪。

她不是还不接受现实吧?

“如果你是一个男子该多好。”她见我回望她,叹道,“我最喜欢看你指挥的样子了,专注而认真,将一切不放在眼里,这个时候,你的是界定是充满了神奇,旁人无法走近。”

我心想,你以为我想指挥吗?我最想的是吃喝玩乐,闲时斗鸡玩狗,可我不指挥,人家能让我这样吗?怎么拟合夏侯商一样,看个人都要看出个无比诗意的情怀来?

我正想劝她把心思放在即将到来的大战之上,夏侯商咳了一声道:“落姑娘,转眼天就亮了,我们还是尽快布置的好,大战将至,而且将是连番恶战。”

第二百章出其不意

落日霞瞪了他一眼:“你倒是会说风凉话,你当然好,我求成求不到,倒被你捡了个便宜,夏侯商,我可跟你说,你还欠我一个脚掌了,这事过后再找你算账!”

我只得望着地上被篝火照得染了红色的绿草,心想,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充满了忧郁,有些个伤春悲秋?

小七忙打岔:“落姑娘,你说你们族人以前练过七星阵,可不知道练了哪些?”

君楚禾也道:“是啊,是啊,玉儿教给你们的,应当与在军前出现过的不同,倒可打乌木齐个措手不及。”

我道:“出其不意,才是制胜关键,你们想想,我们以前指挥的军队,是熟悉我们的指挥方式的,但是,现在不同,落姑娘的族人和我们不熟,想必乌木齐也知道这一点,他才会这样托大,再加上他有两万兵马,全是精锐——我想,为了稳定临桑,他的兵马并不敢全部调出,铁参可汗在临桑有十万人马,他之所为,既被长公主知道了,铁参迟早会知道,就会早做防备,为了和他抗衡,他留在临桑的,必不少于十万,而且这场仗,一定会速战速决,他选在白天,而不愿在晚上,恐怕也因为知道草石部落族人一向善于隐匿之术,更善夜战,更怕混乱之中,被我们逃了出去,这一场仗,他要一网成擒!”

人人脸上皆露出凝重之色,落日霞眼睛虽还是死盯着我不放,可脸上也有了深思之色,忽地拍手笑道:“你忘了,对于我们族人只善夜战的缺点,你特地画图使人炼刀,独创了一个阵式给我们,叫耀日阵,你走后,我们可一点都不敢懈怠,所配弯刀,全换成你说的那种,阵法更是演练得极熟。”

我笑道:“怎么会忘呢,自然是以这阵为主,我还怕你们没练熟呢。”

我一笑,她眼睛之中又有了奇色,看得我很有些烦恼。

“豪格,你来说说,这耀日阵练成多少了?”

豪格道:“自将军走后,这军阵我们经过上千次演练,再加上了一些我们族人自幼便使得惯了的套马之术,在马索之上配上一小截钢圈,钢圈内藏利刃,在耀日阵第十式使出来——”

我想了一想,赞道:“不错,在对方看不清人影之时,施以杀手,真可给人神鬼莫测之感,豪格,你很不错哦。”

豪格用手挠了挠后脑,眼睛却盯着落日霞,有些尴尬地道:“您夸奖了。”

我看得出,豪格恐怕才是训练族人的主事人,依落日霞的性子,冲动而粗心,怎么能做这么细心而劳心的事?

豪格拔出腰间的刀,对我道:“您看,我们的刀,全改成这样了。”

只见那弯刀形状未变,刀面却磨成了几个镜面,触手光滑,被火光一照,便反射出如水光镜面一般的光来。

“好巧的心思——”君楚禾道:“以刀面反射阳光,扰乱敌方视线,如果角度合适,几柄刀同时反光,那人只怕连眼都不同睁开,强行睁眼的,也会瞬间失去目力,战场之上,心神一扰,便会有杀身之祸。”

君楚禾接了豪格手里的刀,反复查看,爱不释手:“这几个镜面打磨得也有诀窍,想必可以同时和其它几人的相配合吧?”

小七早知道这阵法,听了君楚禾之言却道:“这种阵法也只适合他们族人,他们生活在一起,配合默契,不用眼神就知道对方要干什么,如果是普通兵士,阵先没练好,先把自己的眼给晃瞎了——”

我道:“所以,乌木齐才不可能知道这阵法,再配合那钢索,倒真可以出其不意,先赢一场。”

篝火的火势渐渐地小了,小七加了两块木块进去,却看见豪格插在地上的火把,这么长时间了,那火把依旧熊熊燃烧,不由问道:“噢,你的火把怎么还不熄?”

豪格道:“火把里面灌得是黑油啊,再烧一两个时辰都没问题呢,我们族人人人身上都有。”

我心中一亮,喜道:“人人身上都有?”

“对啊——”他从腰带上拿出一个黑黝黝的铁罐子,递给了我,“自族长发现黑油之地之后,这可成了我们的宝贝。”

落日霞不由自主地将手放在面纱之上:“可我的脸,却染上黑色,再也洗不干净了。”

五千人,人人身上都有这么一罐?

我笑道:“落姑娘,这可是我们救命的东西呢。”

她尚不明白,可小七,夏侯商,君楚禾,都已经明白了,脸上都有了几分喜色。

夏侯商道:“西夷人善射,乌木齐一开始为享受猫捉老鼠的快感,他会先派人马打阵,但如果失败了,他一定会用倒勾刺箭从高处射下,所以,我们要选一个好的地形,以削弱他的射杀力量。”

八骏将白天观察到的地形崎岖,除了轻功极高强的,没有办法攀登如上自上而下射杀。

等一切商量好,天边已发白了,我们一干人也走到谷中之处,乌木齐甚至没有派人打探,他早就认定,我们是瓮中之鳖,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在等待天亮的时候,我将小七唤到一边,问他:“你身上,可还有什么见效快的毒药没有?”

小七很吃惊:“此种时候,能用上这东西?”

我道:“以乌木齐那样偏执的性格,你说,他还要干什么?”

“你是想——?”

“不错。”

“不行,太危险了,他这种人,一翻脸便会六亲不认,我不答应!”

我道:“小七,那你说说,我们安排这么多,其实有几分胜算?”

他沉默下去,良久才道:“一分也没有,不过拖延时间而已。”

“不错,一分都没有,多年前那场与曹德宝的仗,我们是在开阔之地,打不过,便跑,草石部落的快马很少有人跟得上,可现在一开始会损些人手,可到了最后,我们不过砧板上的鱼肉而已,所以,这可能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小七道:“好,我给你,不过,我要跟在你身边。”

“不行,你的面孔太熟了,他会起疑心的。”

“但我们两人一向焦不离赞,我不在,他更会起疑心。”

到了最后,我拗不过他,只得答应了,却没有想到,他一路上采草药制出来的,却是这个‘毒药’。

我哭笑不得。

他反倒道:“这个与那个不同,加大了分量了的,你想想,相思之毒能缓慢净化入体之药,凡入腹中的,莫不进入血液被净化,只有这种,一进入嘴,未入血液之中,立刻渗入大脑,这才能产生奇效。”

他将药性研究得挺详尽彻底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眼中怀疑我从小知根知底的伙伴是不是又在阴我?可他脸色端正,皱着眉头,实看不出什么来,我只得接了这药,自去做准备。

落日霞的族人分散于四下休息,却是有队有形,各成团阵,他们默默将弯刀拿了出来,反复擦拭,恐怕自己也知道,这个他们练了很长时间的阵,到了最后,成为这里所有人活命的希望。

我不知道他们对这样的困境有没有认识,也许大部分人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家人,但他们的平静,却让我感觉莫名的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