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噗呲一笑,想必夏侯商也察觉出了圣者的打算,为了不让烨儿受影响,有多远躲多远,惹不起你,还躲不起吗?

“哎,没用的,品性如何长大便是如何了,他终会成为比我成就还大的圣善之人。”圣者知道了我的想法,却施施然道。

我醒过来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在梅娘还在一条一条地吸吮袋中之蛇时,我又沉沉地睡了过去,每醒来一次,那相思树便枯萎一分,根须却是盛长,可到了第三次醒来,缠在我身上的根须却全都变成细小易碎,身上的浆状物也变得稀了许多,而那棵相思树,树叶全都枯黄了。

梅娘依旧坐于铁笼之中。

圣者这一次没走开,立于桶边,对我道:“大功告成,你身上相思毒依然全解了,我又得配药准备夏侯商的了,只等相思树恢复青绿,他便可以解毒了。”

我穿着黏糊糊几个月没洗得衣服走出洞口,身上的药浆被风一吹,太阳一照,就半干半湿,更是让人不舒服,头发沾了药浆之处,纠结一团,我心想:这副模样,如果给夏侯商看到,他会不会笑?

可我从洞口迎接的人群之中看不到他,仿佛当洞口合上之时他温柔的笑脸只存于我的梦中。

小七,君楚禾,其他人等,他们都在,包括烨儿,他已经能站立了,被君楚禾牵了小手站于他的腿边。

可我看不到他。

“他呢?”

“你看烨儿,多可爱,我告诉他,今天娘亲要来,要他站着来迎接你,他好像能听懂,真的站着了,一点儿都不哭。”君楚禾笑道。

“夏侯商呢?”

众人都垂下了头,我的心忽然下沉,厉声道:“小七,你我告诉我。”

烨儿被我一声大吼吓得大哭起来,小七忙走过来:“王爷又睡着了,时间越来越长…”

他体内的毒终于提前发作了,我喃喃地道:“不是说能管半年吗?不过过了三个月,为什么三个月他都不能等?”

“先换身衣服,洗漱一下吧,总会想出办法来的。”君楚禾劝我。

我看见他怀里的烨儿眼中有些惊慌,不由心中一软,点了点头:“不错,总会想出办法来。”

可这办法却一直没有想出来,夏侯商短暂地醒了之后,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昏迷之中,且昏睡的时间渐渐加长,圣者的药已经配好了,相思树却没有复青的迹象。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救得了夏侯商一命。

圣者再次为他推宫过血,但也没了效果,那相思之毒适应了圣者的真气后,便对夏侯商不再起作用了,就像我当初中毒一样,体内最后只剩下相思毒。

我抱着烨儿每天都去一次相思洞,可相思树依旧是枯黄干瘪,无计可施之下,我只能给他浇水、施肥,甚至加一些药材入土壤之中,以盼它早日复青。

烨儿已能长时间的走路,仿佛知道这棵树的重要性,竟会摇摇晃晃地用小手捧了水浇于树身。

可他到底是小孩子,不一会儿,便在树下哇哇大哭起来,我走过去一看,原来,他尿湿了裤子了。

我哭笑不得,只得带了他回去换衣。

第二天,我们再去树下之时,却惊奇地发现,相思树有一个小小的树芽长出来针状树叶!

等我们一一回忆起昨天发生之事时,把目光全聚于烨儿身上之时,又把烨儿吓得哇哇大哭。

圣者忙道:“快快快,接尿,接尿…屎也别浪费。”

想不到让我们一筹莫展的让相思树恢复青绿的办法,到了最后,却被烨儿一炮屎尿解决了。

我只能感叹世间造物者之神奇。

一物克一物,有剧毒之物存在的地方,必有解药在,同理,让相思树亡的,是我身上的相思之毒,让其恢复生命的,却是从我腹内出来的烨儿。

圣者后来推敲:“看来他在你体内就产生了相扰之物了,能抵相思之毒,所以他排出的尿才有使其返青的功能…你瞧瞧,他跟此地有缘吧?”

这个时候,又过了几个月,夏侯商依然醒了,站在我身边,和我对视一眼,从双方的眼里都瞧出了一种想法,那便是,该告辞了。

烨儿又长高了不少,行走于草地之上,已能跑的极快,这时,他一只手提了个笼子从胡杨树林跑了出来,跑到我身边,扬起那笼子道:“娘亲,我又救了动物呢。”

我一看,是只老鼠,再往另一只笼子一看,却是只猫。

我皱眉道:“怎么你老鼠也救,猫也救?”

他眨着清澈的眼睛对我道:“圣者大人说了,众生皆平等,都有生存的理由,让他们和睦共处不好吗?”

圣者在一旁哈哈大笑:“我已说过,此子不同于凡人,你们还不相信?他内心没恨,只有对人生的爱,我看,你们还是让他拜师吧…”

他得意洋洋地等着。

我暗自盘算,他不是说过烨儿有别一种生活吗,那一种生活充满了爱欲情仇,却多彩多姿,可开创不世功业…想让他心中有恨,对人生警意,那还不容易?

我朝着夏侯商笑了起来。

夏侯商极警惕地望着我:“你在打什么主意?”

我道:“你还记得梅娘吗?为了我们的儿子成材,只能委屈你了。”

“什么?”

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一个如烈日般耀眼的帝王,开创了前所未有的不世功业,后人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有人说他残暴不仁,荒唐淫欲,为博美人一笑而使烽火连天…但老百姓却将他奉为圣人,因有他在,中朝百年衣食充足,夜不闭户。

(想知道君辗玉如何设计了夏侯商,她的儿子遇到了什么事,请看《公主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