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道:“嗯。”

  花满楼道:“他显然并不相信你所说的话。”

  陆小凤道:“嗯。”

  花满楼道:“现在他既然将上官飞燕杀了灭口,这世上也许已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是谁

了。”

  陆小凤道:“嗯。”

  花满楼道:“所以你也永远找不到他。”

  陆小凤忽然道:“我只知道、无论谁做错了事、都必定要付出代价的。”

  花满楼黯然道:“上官飞燕的确已付出了她的代价,可是杀她的人呢?”

  杀她的人已消失在黑暗中.可能也永远消失。

  陆小凤忽然握起花满楼的手,道:“老板呢?”

  老板不见了。本来囚禁他们的地窖里,已没有人。一张陈旧的红木桌子倒在地下.桌上

的茶壶和杯子都已粉碎。

  陆小凤道:“他们刚才一定交过手。”

  花满楼道:“你认为是那个人来将朱停他们绑走的?”

  陆小凤冷笑道:“看来他对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所以将朱停他们绑走,准备来要胁。”

  花满楼道:“他能在片该间绑走他们,武功绝不在你之下。”

  朱停和老板娘的武功并不弱,何况还有那人小鬼大的上官雪儿。

  陆小凤道:“我本来就没有认为他的武功比我差。”

  花满楼道:“武功这么高的人,并没有几个。”

  陆小凤道:“所以他错了。”

  花满楼道:“他不该多此一举的。”

  陆小凤道:“他这么样做,已无异告诉我们他是谁了。”

  花满楼叹了口气,道:“我说过,每个人都会做错事的。”

  陆小凤道:“做错事就得受惩罚,无论谁都一样。

  屋子里寂静如坟墓。十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陆小凤,樊大先生、简二先生、市井

七侠和山西雁。酒己喝了很多,但现在都已停止。

  朋友们在一起喝酒,若还投有醉.本来是很难停止的。他们却都很清醒。每个人的脸上

都完全没有酒意,却带着种很奇怪的表情。

  山西雁之神色更沉重,凝视着陆小凤,忽然道:“你真的能确定,这件事的主谋是他?

  陆小凤点点头。

  山西雁道:“你有把握?”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我们是朋友,我也知道你们跟他的关系,若没有一点把握,我

为什么要来找你们?”

  山西雁握紧了双拳,突然重重一拳打在桌上,厉声道:“霍天青当真的做了这种事,我

跟他无论有什么关系,都从此断绝。”

  樊大先生冷冷道:“但我却还是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

  陆小凤道:“我本来也不敢相信的,但除了他外,已找不出第二个人。”

  樊大先生道:“哦?”

  陆小凤道:“只有他能在片该之间制住朱停他们三个人。

  樊大先生冷笑道:“就凭这点还不够。”

  陆小凤道:“只有他才可能知道金鹏王朝的秘密,因为他是阎铁珊最亲信的人。”

  樊大先生道:“这也不够。”

  陆小凤道:“只有他才能从这件事中得到好处,阎铁珊死,珠光宝气阁就已是他的。”

  阎铁珊和霍休一样,也是个老光棍,别人怀疑他本是个太监,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陆小凤道:“以他们身分和武功,若非另有企图,又怎么肯做阎铁珊那种人的总管呢?

  这点连樊大先生都已无法否认。

  陆小凤道:“江湖中当然绝不会有人想到,青衣第一楼竟会在珠光宝气阁里。”

  山西雁动容道:“你说青衣第一楼在珠光宝气阁?”

  陆小凤点点头,道:“独孤一鹤显然就是因为得到这消息,所以才来的,所以霍天青才

会先借故消耗他的内力,让他死在西门吹雪的剑下。”

  花满楼一直静坐在旁边,此刻也忍不住道:“孙秀青、石秀云也就因为要说出这秘密,

所以才会被上官飞燕杀了灭口。

  山西雁道:“她们若真的知道这秘密,马秀真和叶秀珠又怎么不知道。”

  陆小凤道:“她们也知道。”

  山西雁道:“但她们还活着。”

  陆小凤道:“叶秀珠还活着,只因为她和上官飞燕一样爱上了少年英俊,武功高绝的霍

天青。”

  山西雁道:“马秀真呢?”

  陆小凤道,“若是我猜的不错,她想必也死在霍天青手上,其中可能是叶秀殊杀了她的

。”

  山西雁道:“他为了转移你的目标、所以才说出山后那小楼,让你去找霍休。”

  陆小凤点点头道无:“论是我死在那小楼里,还是霍休死在我手,这件事都已可结束,

他从此就可以高忱无忧。”

  山西雁道:“但他却没有想到,你跟那孤僻的老人,居然会是老朋友。”

  陆小凤道:“他为了想知道这件事的结果,所以才要叶秀珠在外面等着我们打听消息。

  山西雁道:“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你们要去找霍休。”

  陆小凤又点点头,道:“但叶秀珠却说错了一句话。”

  山西雁道:“她说错了什么?”

  陆小凤道:“她说她留在那里,只因她刚将独孤一鹤和石秀云的尸体埋葬。”

  山西雁皱眉道:“独孤一鹤身为一派掌门,又怎么会葬得那么草率?”

  陆小凤叹口气道:“叶秀珠究竟还是个很贤良的女孩子,还没有学会应该怎么说谎。”

  山西雁也叹了口气,苦笑道:“要在你这种人面前说谎的确也不容易。”

  陆小凤道:“但我却在她面前说出了六根足趾的秘密,所以她立划去告诉了霍天青,珠

光宝气阁和霍休那小楼距离本就很近。”

  山西雁道:“所以也只有霍天青才能这么快就得到她的消息。”

  陆小凤道:“不错。”

  山西雁道:“你是故意将这个秘密泄露给她的?还是无意?”

  陆小凤并没有直接回答这句话,却笑了笑道:“我当时只不过觉得她本不该在那里出现

的,我只不过觉得有点奇怪。”

  山西雁看着他,又叹了口气,苦笑道:“你本不该叫小凤的。你根本就是一只小狐狸。

  陆小凤也叹息着,苦笑道:“但我却很佩服霍天青,他实在是个思虑周密,头脑冷静的

人,这件事若是一局棋,对方的每一着都已在他的计算之中。”

  山西雁道:“只可惜到最后他自己还是走错了一步。”

  陆小凤道:“每个人都难免会错了,他也是人。”

  樊大先生忽然又冷笑道:“其实他最后纵然不走那着棋,你还是能找到他的。”

  陆小凤道:“至少我那时还不能确定。”

  樊大先生道:“现在呢?”

  陆小凤道:“现在我还是没有十分把握,只个过有了几分而已。”

  樊大先生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们?”

  陆小凤道:“你们是我的朋友,我答应过你们,绝不跟他交手的。”

  樊大先生道现:“在我们已不是朋友?”

  陆小凤道:“我们还是朋友,所以我才来。”

  樊大先生道:“来收回你的话?”

  陆小凤道:“无论谁做错了事,都得付出代价,霍天青也一样。”

  樊大先生道:“。”

  陆小凤苦笑道:“我只不过想请你们去转告他,明日日出时,我在青风观等他。”

  樊大先生道:“很好。”

  他霍然随身而起,目光刀锋般瞪着陆小凤,道:“请。”

  陆小凤道:“请,请什么?”

  樊大先生道:“请出手。”

  陆小凤道:“我说的话你难道不信?”

  樊大先中道:“我只知道霍天青是天禽门的掌门,我樊天仪恰巧是天禽门的弟子。”

  陆小凤道:“所以你……”

  樊大先生道:“所以只要我樊天仪活着,就不能让别人去对付霍天青。”

  山西雁皱眉道:“大义灭亲,这句话你难道没听说过。”

  樊大先生冷冷道:“我听说过,但却已忘了。”

  简二先牛也慢慢的姑起来,道:“我们本来就是不分黑白,不知轻重的人。”

  那卖包子的小贩突然大声道:“这种人该死。”

  简二先生道:“不错,很该死。”

  卖包子的小贩道:“只可惜我包乌鸦恰巧也是这种人。”

  简二先生道:“所以你也该死。”

  包乌鸦道:“不但该死。而且现在就已经该死了。”他突然跳起来,就像是根标枪一样

,一头向墙上撞了过去。他没有撞到墙上,却撞上了陆小凤的胸膛。陆小凤忽然间已挡在他

前面。

  包乌鸦凌空翻身,两条腿在座梁上一蹬,头下脚上头往石板地上栽了下去他还是没有撞

在石板山只觉得有只手在他的腰畔轻轻一托,他的人已四个八稳的站住了,正好面对着一个

人。一个长身玉立,脸色苍白的人,霍天青。

  每个人全都怔住,就连陆小凤都怔住。谁也想不到霍天青居然会在此时此刻出现,谁也

想不到他居然还敢来。霍天青的脸色虽是苍白的,但神情却还是很冷静。

  包乌鸦握紧双拳,颤声道:“你……你为什么不让我死?”

  霍天青道:“你该死?”

  包乌鸦咬牙道:“我该死。”

  霍天青冷冷道:“你们若全都该死,难道要天禽门全都死尽死绝不成?”包乌鸦怔住。

  霍天青道:“天禽门传你们一身武功,并不是要你们自己找死的。”

  包乌鸦道:“可是你……”

  霍天青冷笑道:“我跟你们又有何关系?若是为了别的事你们就算全都死光,我也不会

看你们一眼的。”

  包乌鸦道:“但是你现在……”

  霍天青道:“现在我只不过不愿要你们为我死而已,日后传说出去居然有个卖包子为我

而死了,我霍天青岂非罪

  他突然从中拿出面竹牌一折两断,冷冷道:“我霍天青有财有势,这种穷掌门我早已不

想当了,从此我和你们天禽门全无关系.若有谁再说我是天禽门下,我就先割下他的舌头,

再打断他两条腿。”

  包乌鸦看着他,眼睛突然发红,突然伏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山西雁的眼睛似也发红,突然仰面而笑道,“好,霍天青,你总算还是个姓霍的,总算

还没有辱没这个“霍’字。”

  霍天青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慢慢的转过身,凝视着陆小凤,陆小凤在凝视着他。

  两个从面面相对,互相凝视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陆小凤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为

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会是你?”

  霍天青冷冷道:“我们的事,你这种人是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陆小凤道:“我知道你一心想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你不愿在令尊的余荫下过一辈子

.但这种事……”

  霍天青厉声道:“这种事就是大事,除了我霍天青外,还有谁能做得出?”

  陆小凤苦笑道:“的确没有别人。”

  霍天青道:“除了你之外,也没有别人能破坏我的大事。”

  他忽然仰而长叹,道:“这世上有了霍天青,就不该再有你陆小凤。”

  陆小凤道:“所以……”

  霍天青道:“所以我们两个人之间,总有一个非死不可。却不知是你死?还是我死?”

  陆小凤长长叹息,道:“明日日出之时,也许就知道了。”

  霍天青冷笑道:“朝朝有明日,明日之约,又何妨改为今日。”

  他忽然拂了拂衣袖,人已在门外,只听他冷淡的声音远远传来:“今日黄昏时,我在青

风观外等你!”

  黄昏。青风观。青风观在青山上,青山已在斜阳外。

  没有雾,淡淡的白云漂渺,看来却像是雾一样。一阵风吹过,苍松间的昏鸦惊起,西天

一抹斜阳更淡了。然后暮色就已笼罩大地。陆小凤面对着满山苍茫的暮色,心情却比这暮色

还沉重。

  花满楼意兴也显得很萧索,叹息着道:“霍天青还没有来。”

  陆小凤道:“他,会来的。”

  花满楼道:“我想不到他竟是这么样一个人,他本不该做出这种事的。”

  陆小凤黯然道:“可是他偏偏做了。”

  花满楼道:“这也许只因为他太骄傲,非但想胜过所有的人,还想胜过他自己的父亲。

  陆小凤道:骄傲本就是件很愚蠢的事哪。”

  个人若是太骄傲了,的确就难免会做出些愚蠢的事。

  花满楼道:“也就因为骄傲,所以他并不想推诿自己的责任。”

  陆小凤沉默了很久忽又问道:“你若是我,你会不会放过他?”

  花满楼道:“我不是你。”

  陆小凤长长叹息一声,道:“幸好你不是我,幸好我也不是你—一—”

  花满楼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这时他已听见厂开门的声音。青风观那出名而沉重的大门,

刚刚开了一线。一个黄衣道童手提着灯笼,走出来,还有个人跟在他身后,却不是霍天青而

是个黄袍道人。这道人宽袍大袖,两鬃已斑白瘦消清矍的脸上,带着种很严肃的表情,脚步

虽然很轻健,看来却不像练武功的样子。

  他四面看了一眼.就笔直的向陆小凤走了过来,单掌问讯,道:“施主莫非就是陆小凤

公子?”

  陆小凤点点头,道:“道长是……”

  这道人道:“贫返青枫,也就是这小小道观的主持。”

  陆小凤道:“道长莫非是霍天青的朋友。”

  青枫道:“霍施主与贫道是棋友,每个月要到贫道这里来盘桓几天的。”

  陆小凤道:“现在他的人呢?”

  青枫脸上忽又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道:“贫道此来,正是为了要带施主去见他的。”

  陆小凤道:“他在哪里?”

  青枫缓缓道:“他在贫道的云房中相候,已有多时了。”

  小院中出奇幽静,半开的窗子里香烟漂渺淡谈的随风四散。门也是虚掩的。

  陆小凤穿过小院,等青枫推开了门,他就会见了霍天青。霍天青却永远看不到他。

  霍天青竟已死在青枫道人的房里的云床上。云床低几上,有个用碧玉雕成的盘龙杯,杯

中还留着些酒。毒酒。

  霍天青的脸是死灰色的,眼角口鼻下还隐隐可看出已被擦干净的血痕。陆小凤看着他,

心已沉了下去。

  青枫道人神色很惨淡黯然道:“他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来下昨天未完的那局残棋的

,正等着看他有什么新妙着,能逃过那一劫?谁知他却说今天没有下棋的心情。”

  陆小凤道:“他只想喝酒?”

  青枫点点头,道:“那时贫道才看出他的神情有异,仿佛心事重重而且还不停的在长呼

短叹喃喃自语。”

  陆小凤道:“他说了些什么?”

  青枫道:“他仿佛是在说人生百年,转眼即过,又说这世上既然有了他霍天青,为什么

偏偏又要多出个陆小凤。”

  陆小凤苦笑,却又忍不住问道:“这酒是你替他准备的?”

  青枫道:“酒虽足此间所有,酒杯却是他自己带来的,他素行洁癖,从来不用别人用过

之物。”

  陆小凤拿起酒杯嗅了嗅、皱眉道:“毒果然是在酒杯上。”

  青枫道:“他几次拿起酒杯,又放下像是遇见了一着难棋,举杯不定,贫道正在奇怪时

,他仰面大笑了三声、将杯中酒喝了下去。”

  这满怀忧虑的道人,双手合十,黯然道:“贫道实在没有想到,他年纪轻轻,就又看破

世情,但愿他早归道山。”他声音越说越低,目中竟似有泪将落。

  陆小凤沉默着,心情更沉重,过很久,才长长叹息,道:“他没有再提起别的人?”

  青枫道:“没有。”

  陆小凤道:“也没有说起朱停这名字。”

  青枫道:“没有。”

  陆小凤的心又沉了下去。

  云床旁边摆着一局残棋,青枫道人喃喃道:“世事无常,如白云苍狗,又有谁能想到,

这一局残棋犹在,他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陆小凤忽然道:“他着的是黑子?”

  青枫道:“贫道总是让他一先。”

  陆小凤拈起粒黑棋,沉思着,慢慢的摆下,道:“我替他下这局棋。”

  青枫凄然而笑,道:“这一子摆下,黑棋就不输了。”

  陆小凤道:“但除此以外,他无路可走。”

  青枫道:“这局棋他本就是输了他自己也知道的,只不过已直不肯认输而已。”

  陆小凤目光远视着远方,喃喃道:“但现在他毕竟已认输了,棋局就是人生,只要一着

走错,就非错不可。”

  青枫道人忽然挥袖拂乱了这局残棋,悠悠道:“人生岂非也正如一局棋.输赢又何必太

认真呢?”

  陆小凤道:“若不认真,又何必来下这一局棋?”

  青枫道入看了他一眼,双掌合门慢慢的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一阵风吹开窗户,黑暗的

夜色已笼罩大地。

  陆小凤躺在床上,凝视着胸膛上的一杯酒。这杯酒已在他胸膛上摆了很久,直到现在还

没有喝下去他似连喝酒的,心情都没有。

  花满楼道:“你在想朱停他们?”陆小凤沉默着。

  花满楼道:“他一心求死,想必就不会再造孽杀人了,现在他们说不定已平安回到家里

。”

  那句话不但是安慰陆小凤,也是实慰他自己,陆小凤却仿佛没有听见。

  花满楼勉强笑了笑,道:“无论如何,这局棋总算是你赢。”

  陆小凤忽然长长叹息,声,道:“但这最后一着,却不是我自己下的。”

  花满楼道:“也不是照你的意思下的么?”

  陆小凤道:“不是。”

  他苦笑着,又道:“所以我显然赢了这局棋,却比输了还难受。”

  花满楼也不禁区长叹息,道:“他为什么不肯将这一局残棋下完呢?”

  陆小凤道:“因为他自己知道这局棋已输了。就正如他昨天也不肯下完那局棋一样。”

  这句话刚说完,他突然从床上跳起来,胸膛上的酒杯“当”的一声跌在地上跌得粉碎。

  花满楼知道他从来也不肯让自己的酒杯跌碎的。但现在他却似已完全忘了这句话,他失

魂落魄的站在那里,只觉得全身都已冰冷,从头一直冷到脚底。

  花满楼并没有问他什么?花满楼知道他自己会说出来的。

  陆小凤忽然道:“昨天他也没有下完那局棋。”

  花满楼道:“不错。”

  陆小凤道:“昨天还在青风观下棋。”花满楼的脸色也变了。

  陆小凤道:“上官飞燕若是死在他手里的,昨天怎么能在这里下棋?”

  上官飞燕在数百里外,霍天青就算长着翅膀,也无法在一天之内赶回来的。上官飞燕正

是昨天死的。

  花满楼只觉得手脚也已冰冷,叹声道:“我们难道错怪了他?”

  陆小凤紧握双拳.道:“至少上官飞燕绝不会是被他杀了的。”花满楼点点头。

  花满楼道:“他为什么不辩白?”

  陆小凤道:“他约我在青风观相见,也许正是为了要那道人证明,昨天他还在青风观下

棋。”

  花满楼道:“因为他知道若是空口辩白,你一定不会相信。”

  陆小凤道:“只可惜他竟连辩白的机会都没有。”

  花满楼道:“这么样说来,他当然不是自己要死的?”

  陆小凤道:“绝不是。”

  花满楼道:“是谁杀了他?”

  队小凤道:“杀他的人,也就是杀上官飞燕的人。”

  花满楼道:“这个人才真正是这件事的主谋?”

  陆小凤道:“不错。”

  花满楼道:“青枫道人莫非也被他收买了,所以才帮着他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