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夜,最后一丝光彩湮灭了,沉沉的迷却等着人来解答。

第八幕米娅的异样千色足足昏了三天,醒来时,背上已感觉不到异样,只觉得有点累,不知是心累,还是真的乏了。

见她醒来,唐欣喜不已,“千色,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刚醒来,千色脑子还没恢复正常运转,有点迷迷糊糊的,但见唐焦急的脸,反射性地摇头,然后拾起左手抚了抚额头。雪白的腕上有着青紫的瘀伤,虽已上了药,如仍是触目惊心。唐浑身的血液蓦然冰冷。

“告诉我,到底是谁伤了你?”旧问重提,唐怒极嘶吼,让人不寒而栗。

千色看着手腕上的淤痕,那一夜的记忆全回来了,耳畔嗡嗡作响,那一夜发生的一切仿佛烙在了心底。

“千色,为何不肯说?”见她不回话,他认定她是故意隐瞒。

寂静许久,沙哑的声音响起,“你别瞎操心,我没有被识破。”

“那为何?”若没被识破,没被怀疑,她又怎么会有这伤?

“意外…也算是碰巧遇到了。”她不想详谈那夜的事情。岔开了话题,“我这是怎么了?”

唐了解她的脾气,要是不肯说,怎么旁敲侧击都无用,他叹了口气,你昏倒了。“昏倒?千色努力回想自己是怎么昏倒的,只记得当时心绪不宁,仿佛大山压顶似的让她喘不过气来,然后她的背…她的背…她下意识地抚向背。

这个动作刚做出,唐猛然握住她的手,“别去想了,你大概是累极了,要不要再睡-会儿?”

千色只当他是关心她,也没多想,“不了,精神好多了。”

她是怎么昏倒的,也不想深究,因为这势必会让她想到狄克。雷。霍尔德这个男人。成许,她真是累了。罢了,再想下去,也是徒增烦恼。

“我睡了几天?”

“三天!”

“竟然有这么久?”她讶然,“那学校?”

唐示意她放心,“我帮你请了假,以表哥的名义。”

这也是组织的安排,为了让唐的出现不引人怀疑,就捏造了一个表哥的身份。千色松了口气,缓缓活动—下筋骨,这才发现睡三天,好似出了不少汗,身上有点黏腻,起身,她打算洗澡。

见她已无碍,唐也放宽了心,“我出去买点吃的东西。”

她点头,披上衣裳,朝开放式的浴池走去。她坐在池边,纤细的腿垂在水里,弯腰将长发慢慢淋湿,仔细地清洗着自己。见她不去追问昏倒前发生的事情,他倒是松了口气,起身轻声走出屋子。一出门,就遇到一直倚在门边墙上的火焰。

一见他出来,火焰便问:“千色到底是什么人?”

唐瞥了他一眼,甚是淡漠,也不回应,径自迈开脚步,朝楼下走去。

“唐,你是不肯说还是真的不知道?不,你知道。”火焰笃定他知道,否则那夜酒醒之后得知千色因背痛而昏迷,他就不会显得那么冷静,最奇怪的是安顿好千色后,他表现出来的戒备姿态。他在戒备什么?

唐停下脚步,回头时,那脸色冷得吓人,亮得逼人的眼眸充满了杀意。“你最好别再问,连一个字也不要提!”

火焰的直觉告诉他,再追问,便是横尸当场,他是知道轻重的,只好闭嘴,任唐离去。

他站在原地,瞥了一眼房门,思绪百转千回,思及现状,沉静了下来,有些事,成许不知道比知道更好。他哂笑,一步步走下楼梯。

另一头,WFP医学研究中心特等病房里,米娅一进房,就泪水狂飙扑向狄克,“爸咪!”

正准备投入工作的狄克急忙接住她,“小悠,别哭,爸咪没事。”

她哭得好凶,好似被抛弃了,咕哝道:“爸咪坏,为什么不让哥哥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小悠会担心?”

“爸咪不是没事了吗?”狄克轻哄,米娅抬起头,看见狄克明显消瘦的脸颊,她摸了摸,又亲了亲,好不容渐停的泪水,又满溢了,“爸咪好憔悴!”

“小悠,爸咪真的没亊,今天就出院了。”一边哄着,-边瞪向门边的儿子们,准是这三个笨蛋泄露的口风。

三胞胎被瞪得冷汗直冒,又是摇头,又是摇手。狄克瞪得更凶,吓得他们连连后退。

米娅未觉。还在哭,好似他就快不久于人世了。

“小悠别哭,爸咪真的没事。”他不停地重复,面对哭泣的女儿,完全没辙。

米娅抬起脸,胡乱抹着泪水,“要小悠不哭也行,那爸咪要听小悠的话。”

“嗯?”狄克挑了挑眉。

“爸咪是不想听吗?”泪珠又要滚落了。

这个女儿,饶是他再强悍,也对她没任何办法,就怕一呵气,就能把她给融化了。

狄克忙不迭点头答应,“好,什么都听你的。”

瞬间,米娅的脸便雨过天晴,坐在床沿上,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那爸咪出了院,不能马上工作,要休息,一天要睡满八个小时才行,还要吃很多东西。”

狄克愕然。

“还有,要有娱乐活动,要适当运动,为期两个月。”

狄克皱眉,似乎从她话里发现了猫腻。

“还有…”米娅掰着手指,说出一个个要求。

狄克已经知道这是一个“阴谋”。病房外,卡尔和娜娜捂着嘴偷笑。果然,只要米娅出场,狄克绝对不会反对做任何事。这下好了,他终于可以乖乖去休息了,计划成功。

出院后,狄克乖乖被米娅赶着回家,不能不乖,否则他的女儿的眼泪就会淹了他,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他还是硬不下心肠去拒绝。一回家,他就被米娅推到了床上,被逼着休息。他无力反抗,知道米娅是铁了心了。有女儿的陪伴,他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尤其看到她为他忙里忙外,又送水,又端汤,外加一曰五餐地喂食,他反而觉得这样的日子,过起来也蛮好的。但,身为WFP的元帅,有些事锖不得不亲力亲为。于是,办公地点从WFP大楼移到了他的卧房。

“王妃和亲王的起居都安排好了?”躺在床上,他问。

床边围绕着一圈人,卡尔、娜娜、欧阳决,还有他的三个儿子。

“安排好了,绝对安全。”欧阳决回答,“嗯!”狄克点头,“加强防卫,绝不可以让他们在纽约出事。失踪的6个人查出眉目了没有?”

“没有,一点线索都找不到,看来对方的行动很周密,毫无破绽可言。”卡尔觉得案子有点棘手,根本是一起无头案,查起来分外吃力。

狄克沉吟了一下,稍后道:“就算己经遇害了,也要找到尸体,找到他们或许就能揭开土耳其王妃的暗杀之谜。”

“虽然可以肯定是同一批人,但是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这是出自什么动机。”娜娜提出一直以来的疑问,既然要害人,总有个动机,但是失踪的六人和土耳其王妃一点关系都没有。

“先不管这些,找到这六个失踪的人才是当务之急。”狄克冷静地分析道‘“还有就是剩下的那两个,也要加强保护,我笃定,敌人很快会动手。”

“这个我知道,但是狄克,你还是休息要紧,接下来的事情,我和他们都会做好,你用不着。。。。。。”卡尔顿了顿,瞥了眼正在床上看文件的狄克。

他穿着睡衣,半躺着,头发有点乱,应该是被米娅硬逼着在床上躺着。说不上憔悴,或是慵懒,就是有点别扭,对不上他狂狮的绰号,甚至有点滑稽。

狄克冷眼扫了过去,“哼,还不是你们搞的鬼,以为我不知道?”

娜娜和卡尔干笑了几声,卡尔讪讪道:“也是为你好。”

狄克哼了一声。

“这样也好,劳逸结合嘛。”欧阳决逗趣道。

“去你的劳逸结合,我这样子还不是。。。。。。”他想说是被米娅逼的,可是话还没说完,门就被推开。

“十分钟时间到了,爸咪要休息了。”米娅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汤,放好之后就开始赶人,除了狄克,谁也不准在卧房里久留。

“小悠,爸咪还有正经事要做。”

“不准!”米娅嘟起嘴,赶人之后,就端起大补汤,开始喂食。

狄克嘴张了张,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因为米娅正瞪着他,大有如果现在不把汤喝了,她就一辈子不理他的意思。他叹了口气,乖乖地张开嘴,不是说话,而是喝汤,女儿就像爸爸的小棉袄,这话他是同意的,可是这件小棉袄实在太热乎了,他就快招架不住了。

“今天这碗是人参鸡汤,最适合爸咪了,要全部喝完哦!”她吹了吹调羹里的汤,然后才喂给狄克喝。

狄克差点把汤呛出来,全部喝完,那不是一碗,是一锅吧?

“来,爸咪,趁热全部喝完,熬了很久哦。”说完,又是一调羹。

狄克喝着,胃里却很难受,天天这样被灌,他是有苦难言啊。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

“晚上还有燕窝鸡汤,爸咪也要全部喝光光。”米娅搅动着最后的汤汁,一滴不浪费全部盛起,送到狄克嘴边。

“晚上还有?!”狄克苦着脸大叫。

“是啊,明天开始是鱼汤,这样爸咪才能恢复得快。”她满意地看着他把鸡汤喝完。

鱼汤?还有鱼汤?狄克觉得肚子好胀,就快撑破了。

“爸咪,接下来是午睡时间,你要乖乖睡满两小时。”米娅给他掖了掖被子,按着他的肩膀让他躺下。

“小悠,听爸咪说,爸咪真的。。。。。。”狄克挣扎要起身,话刚出口,就遭到米娅的眼神攻击。

“不准,爸咪说过一切都要听我得。”她强硬地说道。“可是。。。。。。”这么个喝法,他真的受不了。

“爸咪想违背承诺吗?”小小的脸蛋上,那双黑亮的眼睛,迅速蒙上一层雾气。

狄克看得一阵心慌,“小悠。。。。。。别。。。。。。算了,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妥协了。

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他认命!什么也不说了,躺下,盖好被子,然后闭眼。

他未看见,在他闭眼后,米娅的眼中绽放出的亮光,看起来俨然是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米娅走出卧房,轻轻关上门,心里安稳了,只要爸咪肯睡就好。她来到客厅,就见一群人喝着下午茶,吃着刚出炉的甜点。

“搞定了?”娜娜朝她眨了眨眼睛。

米娅也眨眨眼,拍拍胸脯,“那当然。”

“还是你有办法。”三胞胎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米娅昂起下巴走了过去,拿了一块小饼干丢进嘴里,“哼哼,爸咪不敢不听我得,接下来就是要让他睡觉对吧?”

“没错,就算睡不着,也不能累着,食补、休息一样不能缺,就是不能让他回去工作。”卡尔满意地点头,继续道,“不过这家伙脾气真倔,就算在家里也这副工作狂的样子,还天天叨念着暗杀的事情,弄得我们不得不来这里走一遭。”

米娅立即接口道:“反正,爸咪要是再让你们谈公事,十分钟,就十分钟,我准会去打扰你们,嘿嘿,这样就不怕爸咪太劳累了。”

“小悠真聪明!”三胞胎谄媚地给她倒上红茶,待她坐好后,轮番伺候她享用下午茶。

“卡奥利哥哥呢?”喝了口加了牛奶的红茶,米娅才发现卡奥利不在。

“他呀,去睡午觉了。”安迪指了指楼上的房间,和他们不同,卡奥利可不会像他们这样关心老爸。

父辈的恩怨,做儿子的焉能漠视?以他的身份,也不好加入他们一起谈论WFP的公事,避嫌嘛。

欧阳决吃完蛋糕,又夹了一块,“对了,卡奥利的入队申请办妥了吗?”

“得花些功夫,不过也不难,毕竟狄克是元帅。”卡尔喝着咖啡,表情相当享受,“没想到安德鲁真的会同意,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那个男人的思维模式本来就怪异,想起来就发毛。”欧阳决夸张地抖了抖。

听到他们在谈论安德鲁,吃着蛋糕的米娅一下子黯然神伤。这个名字现在听着,都刺痛她的心。她的初恋。。。。。。之前忙着爸咪的事,倒是没想着,现在听到他的名字,心窝就狠狠地痛。明知不可能有结果。还是有着那么一些期冀。

“我累了,想上去体息了。”她擦了擦嘴,站起后就转过脸,不想让人看到她的悲伤。

“也好,去休息休息,你也不能太累了。”安迪没察觉到她的异样,说了一句,然后起身收拾餐桌。

米娅闷闷地上楼,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半晌都是坐在床上发呆,独自一个人,越想越悲伤,屈起腿,将头搁在膝盖上,潜藏的心事如暗香,萦绕不散。长睫下有浓浓的阴影,黑黑的眸子很快湿润。

“安安…”叫着这个让她刻骨铭心的名字,只觉得嘴里发咸,这才知道自己哭了。

她放纵自己的感情,倒在床上,用被子闷住自己,用力大哭,哭得全身都在发抖,心都要碎了…她哭着,觉得背脊一阵发烫,原以为是哭得太用力的关系,便停了哭声,不料背上仍是烫。她哎呀一声,掀开被子,从床上跳起。

“好烫,好烫!”她一边叫着,一边脱去衣服,对着镜子想看看背上是怎么了。

镜中,雪白无瑕的背上,现出一个模糊的金黄色的鸟的图案。这真是吓了她一大跳,这是什么?她的背上怎么会有图案?随着图案颜色加深,背上也越来越烫,她实在忍不住了,哀叫出声,全身都像是被火烧了似的,一下子站不住,就倒在了地上。

她被吓到了,慌忙呼救,“爸咪,爸咪,哥哥!”

她痛得死去活来。听到她的嘁声,所有人都在最短的时间里冲进了房间,包括午睡中的狄克和卡奥利。

“小悠!”狄克大惊失色,看到她痛苦的模样,心都凉了。

三胞胎和卡典利急忙围着她,个个脸色惨白。

“爸咪,好痛,背、背好痛。”米娅疼得脸色发青。

狄克抱住地,翻过她的身体,查看她的背,然后呆住了?那是一只腾飞的凤凰,确切地说是浴火重生的凤凰。这是怎么一回事?!米娅在剧痛之下,便昏了过去。

“小悠!”狄克惊吼,难言心中的恐惧。

他想起了悠,她也是有一天这么突然昏倒,然后…虽然情况不一样,但是他真的不能再承受这样的打击了,他的女儿才只有十六岁,他紧紧抱起米娅,不管不顾地直冲出去。

纽约国际机场,一架来自北京的航班缓缓降落,而后在出境大厅里一个妙龄女子引起了在场所有旅客的注意。她气质清冷,容貌艳丽。比容貌更引人遐思的,是她的衣着打扮。一袭黑底金凤围案的丝质旗袍,裹着她凸凹有致的玲珑娇躯,显得风情无限。黑发如墨高高绾起,插着一根金凤长簪,灯光下极为刺眼,更衬得她肌肤如雪。

她身后还跟着四名男人,统一的黑色立领唐装,黑底暗红纹,也是凤,但却是三爪的凤,比起女子的四爪之凤,欠缺了王者的气势,倒像是匍匐在王脚下的臣子。一行五人,一路走来,庄重而冷肃,让人不约而同地自动让路。

“代宗主,车子已经准备好了,是体息,还是是…”男子中一名领头模样的男人恭敬地询问着女人。

女人轻抬手打断他,一看便知她的地位极高。

“不休息了,如果调查结果无误,她已经十六岁了,该是…?”柳眉一皱,“我们夜家嫡出的子孙,绝不能有事。”

她加快了脚步,周围的旅人莫不惊叹,这女人走路毫无声息,像是在飘?轻盈的不可思议。四名男子则随在她身后,很快,便消失了人影。

WFP医学研究中心的特等病房里,前AKA829成员,除了阿洛拉,再次齐聚一堂,只是这次病患不是狄克,而是米娅。趴在病床上的米娅眼眸紧闭,脸色苍白,嘴唇隐隐泛紫,可背上那只令人惊异的凤凰却异常鲜明。它呈现艳丽的金橘色,将整个背脊盘踞得没有一丝空间,边缘的颜色则是火红色,知同利刃在切割背部的皮肤,闪闪发光。如此惊人的图案,真是前所未见,更让他们确定这绝对不是米娅心血来潮去弄的什么文身。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无人能够解答,只能暂时放一边。

床边医疗人员忙着输液,忙着检查,也忙着应付狄克、三胞胎,还有卡奥利。最宝贝的女儿昏迷不醒,检查了半天,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狄克的恐惧和心慌,已经到达了顶点,说什么也不肯离开病床半步。他的脸色比起米娅来更是惨白,不停地颤抖着。三胞胎和卡奥利也是同样,跪在床边一瞬不瞬地盯着米娅的小脸。无论医护人员怎么劝,他们都不肯起来。

罗马斯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所有报告都显示米娅的各类指标都正常。唯一能确定的是,她现在这样是这突然出现的火凤凰所引起的,那凤凰似火,也让她的身体像被火烧了一般烫。若说这是发烧,白细胞应该会远远多于正常人,可是没有,一切正常。若不是发烧,那这四十二度的体温,又算怎么回事?当了近三十年的医生,这种无力感,已经是第二次出现了。

米娅还在昏迷,突然呻吟了一声,“好烫,好疼…”

她没有醒可身体却开始扭动,好似体内也开始有火在燃烧,烧的她五脏俱焚,烧得她痛不欲生,狄克等人心急如焚,肝胆欲裂,红着双眼齐齐看向罗马斯,罗马斯却无言以对。

比起身体的温度,米娅左手的温度更是高得离谱,整个手臂像被火烧过一样,通红通红的,看起来融目惊心。

狄克再也冷静不了了,对着罗马斯大吼:“救她,赶快救她!”

罗马斯也想救,可是怎么救,病因不明,无从下手啊。

这时,欧阳决从病房外奔了进来‘“我己经联系了阿洛拉,她和鬼医已坐直升机赶来了,米娅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罗马斯听到阿洛拉会来,压力稍微减少了些,既然现在救不了,那就尽最大的力量让病情不再恶化下去。他让医护人员取来冰袋,严严实实地覆在米娅的脑袋上。

“我现在暂时用冰敷的方法,保护她的大脑不要被烧坏,其他的,只能等阿洛拉来了。”

阿洛拉加上鬼医,他想总会有办法的,毕竟这两人的医术高过他不止一倍,只是他们从芬兰到这起码要花上五六个小时,就怕米娅撑不下去,娜娜不是医生,比之罗马斯更是无力,只能双手合十向神灵祈祷,可是看着米娅难受的样子,她实在忍不住了,哭着跑出病房。卡尔见状,跟着出了病房,去安慰她。

他们都是看着米娅长大的,看着她一天比一天更像悠,有怀念,有欣慰,更是发自肺腑地疼爱。悠的离去对他们而言已是一个莫大的打击,若是再来一次的话,他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身为父亲的狄克,此刻无力、痛心、恐惧,他知道罗马斯已经尽力了,他也知道等待是唯一的办法。可是他唯一的女儿,此刻正命悬一线,他实在冷静不下来。失去挚爱的痛,他比谁都清楚。那种被生生撕开心一样的痛苦,他到现在都还在忍受,又怎能再去承受一次?

他拼命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会过去的,米娅会康复的,会好起来的,会再次亲昵地喊他爸咪,然后向他撒娇,甚至做些惹他生气的事情。可以,一定可以的。他在心里无声地呐喊,只希望用这种方式,燃起自己的信心。他回到病床边,抚触着米娅没有血色的小脸,叫着她的名字,轻吻着她光滑的额头,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活力传递给她,让她活下去。

他的这种行为,让在场的人反而更担心。他还没有康复,又遭受这种打击,真是可怜,恐怕他已经吼不出什么了。现在,他就像块玻璃,任何碰触都有可能让他碎裂。

三胞胎和卡奥利比起他也好不到哪去,他们眼睛早已哭红,只能趴在床沿上无力地等待。

欧阳决则是站在医学中心顶楼的停机坪,一根接着一根抽烟,不时仰望天空,希望能立刻看到阿洛拉所坐的直升机。

米娅的生命开始和时间赛跑,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欧阳决脚边的烟蒂越来越多,第四个小时过去的时候,他点烟的手都在发抖。迟迟听不到直升机的轰鸣声,心沉了下去,烟也抽不下去了。他将手插在裤袋里,急躁地来回踱步。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看向下面的马路,视力极好的他突然看见医学中心大门的警卫室前,有四个男人和-个女人正和警卫争执,过不一会,竟然动起手来了。

他自小习武,一看便知,那四个男人的身手极为了得,还是正统的中国武术,没几招就把警卫打得无力招架。警卫也不甘示弱,按了警铃,顿时又冲出十几个警卫,WFP医学中心除了是WFP自身的医疗基地以外,也是对民众开放的医院,低层设施与一般医院无异,所以警卫都不是WFP警员出身,但也算是训练有素。可十几个警卫一起加入战局,却还是没有将对方擒下,反而被打得东倒西歪。

见状欧阳决顿感不妙。他本不想管,毕竟米娅的事更重要,可这样放任不管,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他正愁着没地方发泄,他们来得正好。想罢,他转身向顶楼直达一层的电梯奔去。到了一层,电梯门刚打开,就看见那四男一女进入大厅。此时的大厅,己经疏散了民众,大批的警卫将他们团团围住,欧阳决这才看淸他们的长相,尤其是为首的女子,二十五六岁,十分美貌,看起来倒有几分面熟,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见她青丝如墨染,高绾美人鬏,上插一支凤凰金簪,穿着合身的旗袍,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那般妖娆夺目,但冷冽的气质,却不敢让人对她有任何遐想。她身边的四个男人,年纪与她相仿,人高马大,将她护在中间,显得极为恭敬。大厅里,警卫们严阵以待,却又不敢贸然出手,之前的打斗已让他们明白这几个人绝不好对付。

为首的美人开口道:“我只是来找人,请各位不要妨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