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吧,就算你不想休息,为了…”他苦涩地嗯下一口口水,闭上眼,逼着自己将话说完整,“为了孩子,你也要好好休息。”孩子?!千色的验色镇时刷白,孩子…孩子…她的身体都开始发抖。

安德鲁因为太过痛苦,并没有发现她的异状,径自道:“你怀孕了,才十几天,若不是米修替你做了全身检査,恐怕还不会被发现,你放心,孩子很好。”

他因为营养不良昏倒,醒来时,米修第一时间便告诉了他,她怀孕了,他眼前一黑,差点又昏过去,他不想去深究孩子的父亲是谁,尽管在知道她怀孕后,他的心像有无数的虫子啃咬着,令他差点崩溃。他等了她两个多月,她却在其他男人的怀抱里。这让他情何以堪,他差点又将身体里的另一个他释放出来,只是最后关头,他淸醒了。他不可以再让自己去逼疯所爱的女人,那种后悔,让他刻骨铭心^.他心中仍有奢望,只要她没有亲口说她不爱他,他就还有希望,孩子什么的,他从来都无所谓,只是,就在刚才,她亲口说了,奢望破灭,他却没有崩溃,因为她醒了,喜悦和安心将这份崩溃掩埋了。

“我…怀孕了?”千色颤声问道。

安德鲁这才发现她的异样,“怎么了?”

她像是被巨浪拍打过的小花,全身都在发颤,她抓过他的手,手心冰得吓人,她看上去完全没有喜悦,惊讶自然有,可更多的是恐惧。

“千色?”

“不是真的,你骗我的对不对?你骗我的!”她扭曲了脸,慌张地嘶吼。

安德鲁发现她不对劲,他以为她会高兴,像她这样的个性,除非她很爱那个男人,否则她不可能会让自己怀孕。可她的反应完全不是这样。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的沉畎,让她的脸色更白,她像是被狠狠地打击到了,几近崩溃。

她拼命地摇头,泪水不由自主地滴落。她不停地说着不可能,最后连嗓子都减哑了。这是她最不想要的,这个孩子绝对不能要。若是BOSS知道了,无论她是不是慕容悠,这个孩子都不可能安然活下来。

她慌了,这是她唯一没有设想过的可能性,为什么会这样?!她觉得所有的血液都像被抽走了,全身发凉,眼前一片黑暗,她如同坠入了地狱,像有一条无形的锁链,正在将她拉入最深处,她无法挣脱束缚,只能坠入地狱的最深处。

夕阳西下,玻璃房内的花海,仿若镀金似的瑰丽,那些花好似不是真的,似油画,又似丝花,更似幻境中才有的绝品。

千色躺在藤制的大床上,白色的丝绸上绽开了点点光晕,阳光柔和地照上她的脸,像蒙上了一层进明的细纱,细腻得没有任何瑕疵,就像上等的瓷器,黑绸似的发,此刻隐隐透着魔幻的淡紫色。她躺在花海之中,若不是她的脸色太过苍白,真像童话故事中的睡美人。

安德鲁立在一旁,耐着性子等待米修的检查结果,眉头紧皱,脸色也没好到哪去,那一句句“她怎么样?会不会有事?什么时候会醒?”泄露了他此刻无限的焦躁。

放下听诊器,米修道:“没什么太碍,只是刺激到了!”他让护士记下刚才检查的结果,接着吩咐护士加一些稳定情绪的药,待护士走了,他才好奇地问,“你对她说了什么,让她的反应那么大?”

若不是受了刺激,以她恢复的情况看,可没那么容易昏倒。

安德鲁懊恼不已,“我告诉她她怀孕了。”若是知道她会因此受刺激,他断然不会说。

“哦?”米修挑眉。

“我以为她会高兴?。”谁知她听后会大受打击。

“一个女人得知自己怀孕,不仅没半点高兴,还昏倒了,看来她很不想要这个孩子。”

“什么意思?”安德鲁冷下脸来。

米修在床旁的沙发坐下,解释道:“还能有什么意思?要么是被孩子的父亲抛弃了,要么就是被人强暴了。”米修看了一眼安德鲁,他看起来已经像魔鬼一样可怕了。

无论是抛弃还是强暴,光看安德鲁的脸色,他就知道,等她恢复了,必定会有一场腥风血雨。安徳鲁绝对不会放过伤害她的人,只是除了暴怒,他的眼神中还有着期待。

米修摇头叹气道:“安德鲁,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你最淸楚的不是吗?”

安德鲁一颤,惊醒了,在那一瞬间,除了想杀了那伤害她的男人外,他还相有一丝期望,若她被别的男人伤害了,是否会在他的关怀下,选择投入他的怀抱?

他闭眼,拳头握得死紧,羞愧得像斗败的狮子。他太卑鄙了,真是太卑鄙了。他怎么能去利用她的不幸?不是他的,永远都不会是,他不是已经很明白了吗?他只要在她需要的时候保护她,就行了。其他的,他不能奢望,越奢望心便会越疼,到时候,他或许会再度发狂,堕成恶魔。

他挣扎着抬起头,望向昏迷中的千色,这张脸的主人,注定会是他不得不服下去的毒药。

既是能让他肝肠寸断的毒药,也是他甘之如怡的蜜糖。

米修实在有些于心不忍,但有些话他必须说,若没有人提醒他,他只会傻傻地去期盼。

他以前很讨厌慕容悠,现在他更讨厌这个叫千色的女人,真后悔取子弹的时候没弄死她,或许他该在点滴瓶里加点能导致猝死的药。

安德鲁从痛苦中缓过来,仰头慨叹,舍与得之间,他似乎只能选择舍。

舍!舍!舍!

从未得到过,又何来的舍?可偏偏他就只能舍。

他怅然一叹,低低地说了一句:“让她好起来,我想看到她健健康康的。”

米修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这句话,因为这是他不得不遵守的命令。

“放心,她死不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倒是你,有吃药吗?你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吗?”

营养不良?想想就好笑,他的钱多得十辈子都花不光,他竟然会营养不良。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他的体力的确有些不济,胃口也不是很好,不过他不在乎。

米修气得牙都快咬断了,能不累玛?不好好吃饭不算,还非得天天熬夜守着她,铁打的身体都会垮,“她暂时不会醒,你不用守着了,家里又不是没有人,一打的佣人呢!你先给我去吃饭,吃完饭马上吃药,然后上床休息。”

安德鲁捏了捏鼻梁骨,“不用!”

“不用个屁,是不是要我给你来上一针镇静剂你才死心?”别以为他不会。

安德鲁狠狠瞪了他一眼,但是知道米修是为他好,“我会吃饭,吃药,也会休息,前提是在她身边。”

“真是被你气死了!”米修愤愤道。

米修坐在沙发上搔了搔头发,懊恼不已,等冷静了,想想气什么,几十年了,他还不了解他吗?可是心里实在不是滋味,他决定眼不见为净,最多他死了,自己去替他收尸。

他起身,快步走出玻璃房,快要到主屋时,迎面奔来个医生打扮的男人,“米修大人…”

那人见到他,扬了扬手中的牛皮纸袋。米修走过去接过来,从牛皮纸袋里抽出千色的脑部扫描图。之前因为机器坏了,所以报告出得晚了,他扬起灰黑色的扫描图,在阳光下查看,突然一愣。

这是什么?扫描图上的大脑中央赫然出现一个很小的阴影,不是肿瘤之类的病变体,倒是有点像某种机械。

“米修大人,您说这是什么?”报告出来时,他就仔细看过,实在看不明白这个阴影是什么东西。米修放下扫描图,沉默不语,过了好几分钟,他转头看向玻璃房。这个女人的来历恐怕不简单。

千色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的晌午。安德鲁说的话她全都记得,她怀孕了,她竟然怀孕了。再一次的认知,让她的身体即使在温暖的阳光下也无法暖和起来,但比起昨天,她已经好多了,能承受得了。这是事实,不是吗?安德鲁没理由骗她。可她明明吃过避孕药,虽然实在事后,但是那并没有多大关系,为什么她还会怀孕?

她下意识地抚摸着平坦的腹部,里面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她根本从来没想过要生孩子。

即使是Boss的命令,她也没有想过。这个孩子不该来的,这只是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她无法想象当Boss知道后,他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无论她是不是慕容悠,Boss对他都有着超乎想象的占有欲。她现在很惶恐,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千色,你醒了?”

安德鲁不知何时出现在玻璃房,手里还端着刚煮好的粥,他这一唤,让本就慌乱的千色更加惊恐,她白着脸,像受惊的兔子,他一靠近她就会发抖。

“千色…”安德鲁欣喜的笑容淡去,她看起来似乎很害怕。

千色缩了缩身子,躲在被单里抽搐着。

安德鲁的心被她的模样刺疼了,她这样让他想起二十二年前的慕容悠。他急忙放下手里的粥,走到床边,半跪在地上,想抱她,却怕吓到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千色蜷缩着,抖得更厉害,这让安德鲁再也顾不得什么了,只想抱紧她,告诉她,有他在,谁都无法伤害她。

他的手轻柔地抚上她的背,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用最温柔的声音说道:“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永远都不会。”

他的声音像海浪一般,悠扬又富有节奏。他的声音又像棉絮,正在将她一层层地包裹,仿佛可以抵挡住世间所有的伤害。他的声音又像阳光,穿透了冰封,将她内心的黑暗和恐惧慢慢化去。她从被窝中抬起头,泪眼婆娑。

他将她抱在怀里摇晃着,珍惜无比,轻声道:“没事的,没事的,别怕,别怕。”

她下意识地揪紧他的衣襟,仿佛只要抓牢他,名为恐惧的野兽,就不会向她张开血盆大口。他看起来就像是她的保护神,无论发生什么,都会保护她。

他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他总是毫无怨言滴对她好,他总是用温暖的臂膀扞卫她,他总是无怨无悔地等待她。

这个男人被她一次又一次伤害,为何他还能用这样温柔的声音一遍遍告诉她,他爱她,爱到什么都可以不去计较?以前如此,现在也如此,即使她怀孕了,即使孩子不是他的。

他明明比谁都清楚的,为何他还要保护她?为何啊?她是如此感动,就像干涸了千年的泉眼突然冒出泉水那般,水流到每一个干枯的角落,最终变成一片汪洋。

她的手揪得更紧,嘴唇蠕动,却说不出任何一个字。但是她知道,这个男人让她心疼!她无法抑制地在他怀里痛哭失声,将所有的恐惧、哀伤、不安一起哭出来,没有丝毫保留,没有丝毫隐藏。那颗本不愿容纳的心,此刻,为他让出了一个小小的位置。

天已经黑了,夜幕像黑丝绒般浓重,星星则像钻石,眉一样的上弦月悬挂在漆黑只中,照亮了海湾,那色泽迷幻至极。千色哭了很久,安德鲁始终没有离去,甚至始终维持着同样一个姿势。他的手麻了,却不愿放开,他知道她正依赖着他,这或许是最后也是唯一的一次,他不想放开,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开。

他低头看着她,问道:“想吃东西吗?”

千色摇头,嗓子都哭哑了,“没什么胃口。”

“汤呢,喝点汤好吗?”他真怕她哭得太久,体力会不济。

她还是摇头,显出了一丝淡淡的憔悴,此刻即使是龙肉,她也吃不下去。她抬头,望进他眼里,“你…不想知道孩子…”他为什么都不问?

安德鲁眼中立刻闪过忐忑,因为怕她为难,所以他没有问,他不想逼她。她其实很想知道孩子是谁的,因为知道了,便清楚了伤害她的男人是谁。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不能激动。

他打断她,“别说,别逼自己去想不愿意想的事情。”

她愕然。即使这种时候,他依然顾念着她。他说得对,还是别说,若他知道孩子是谁的,他恐怕会疯掉。

见她不说了,安德鲁松了口气,孩子是谁的,他暂时不问,但有个问题他想知道答案,“你打算要他吗?”

千色一愣,抚向自己的小腹。她还未曾想过要还是不要,她之前只想着他不该来,未曾想过她是否要他。因为从未想过,此时被问到,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安德鲁看出了她的为难,“无论你选择什么都没关系,我…都会帮你。”

若她想要,他便会让她平安生下孩子;若她不想…他拧眉,他得问问米修,会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伤害,才能决定。

“我不知道!”无关Boss,他是她的孩子,她还无法心狠至此,最后只能这样回答。

“你可以好好想,不急,重要的是你好好养伤。”安德鲁知道她现在是作不了什么决定,要是做了,那也是意气用事。

她看着他,他灰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嫌弃,甚至仍是那么温柔,“你不该对我那么好!我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安德鲁苦笑,“你可以不爱我,但请不要拒绝我爱你!”这句话,他也曾对慕容悠说过,此刻说出来,仍是那么伤感。

千色心里猛地一颤,这句话好似在哪里听过?陡然觉得鼻子很酸,他的傻,再一次让她心痛。

“不说这个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去让人熬汤,知道你吃不下,但是喝汤应该行吧,多少喝点,你需要补充体力!”他实在担心,她这样不吃不喝,会吃撑不下去。

她点头,知道要是不答应,他恐怕会一直担心下去。

很快,汤端来了,不知道是什么汤,香味浓郁。她似乎有了点胃口,下意识地抬起左手,想接过来,却碰到了伤口,痛得她脸色惨白。安德鲁则是心疼得脸色发白,她的手指恐怕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好,因为处理得太晚,有些发炎。

他突然很想知道是谁断了她的指,他猛地暴喝:“是谁伤了你,断了你的指?”

他问得极具压迫性,让千色不得不回答:“我!”

安德鲁惊讶到全身都僵硬了。

千色看向自己的左手,苦笑着重复道:“不要怀疑,真的是我自己。”

为了逃命,也为了救人。没错,为了火焰和冷玄,这指必定要断,她必须留下线索,让火焰和冷玄可以向Boss交代,当然,一切她都计算过,包括这断指会被野狗吃掉。只要有线索可查,Boss暂时不会因为任务失败而杀他们。而她早已部署好,会让冷玄和火焰寻找到按个断指之人。当然不是她,他们找到的不过是一具尸体,到时,Boss虽仍会惩罚他们,但罪不至死。

以她计算,冷玄和火焰一定已和土耳其王妃通过电话,这点她不担心,那位王妃不是普通人,绝对不会有问题,想必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寻找断指之人的下落了。

第一步,一定是去黑市诊所。他们一定会采好她受伤时留在现场的血渍,作为线索,因为她失血过多,一定得输血,哪家诊所买入大量与血渍血型相同的血包,必是断指之人的去处。这点她当然知道,所以在夺脑之前,她为自己输入了大量右旋糖酐的胶体溶液,短期内输入能吸附红细胞表面的抗原,可以使原有的抗原性发生改变,从而引起血型改变,只要血型与她不同,DNA坚定也就不需要了。至于不在场证明,只是让她在第一时间获得安全,为她争取到时间,毕竟验血工具可不是每个人都会随时带在身上的。不过那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一般五个小时后,右旋糖酐便会被消解,就会恢复原来的血型,不过,这仅限于身体里的血,流出去的可就不会,因为消解右旋糖酐是人体里产生的酶,没有酶,血液里的右旋糖酐便不会消失,血型便仍是被改变的状态,那根手指却不同,人在断指后,通常在一小时内,仍可以接回去,因此手指里的酶也就依然存在。所以她不得不让野狗吞了它,那根头发打的是活结,越跑动,结就会越松,最后便会掉落,野狗必定会来抢食。唯一能证明她身份的证据,也就荡然无存了,他们有的只是那些改了血型的血。当然,凡是学医的应该都会知道右旋糖酐可以改变血型,只不过一般情况下没人会那样做,因为太冒险,若是剂量稍有差错,便会要人命的。也是因为冒险,反而不会让人怀疑。

幸好,她被安德鲁救治已是在右旋糖酐被酶分解后,否则输血错误,她必死无疑。关于这点,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怕。

既然血型是假的,断指也被野狗吞噬,他们能查到的只有她安排好的假线索,假断指之人。她用心良苦,只是为了不伤害他们,组织不讲感情,但她实在办不到。只是,部署是部署好了,但她这个策划人不在,事情恐怕会出纰漏。绝对不可以出纰漏!

“安德鲁!”她唤他,眼下只有他可以帮她。

她不会让他知道事情的始末,只想让他帮一个忙。

“怎么了?伤口很疼?”他紧张地问,知道是她自己弄伤的,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大脑一片空白。

她摇头,“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

“谁?”他皱眉,第一反应就是那个伤害她的男人。

虽然女人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被抛弃就是被强暴,但他觉得她不属于后者,很奇怪,他就是这么感觉的。那么,就只有抛弃这一说了。想到此,他眼里已流露出杀气,她自残,是不是也因为那个男人?!

“请你不要问,好吗?”她不得不说这句话,因为有了这句话,他便不会追问。

安德鲁被这一句刺激到了,杀气荡然无存。又是这句话,他却不得不照做。他不想让她厌恶。

“好!”他隐忍地回答。

第十二幕通话纽约,曼哈顿华尔道夫酒店总统套房内,阿尔缇妮斯正睡得香甜,都已经日上三竿了,也未见她有醒的意思,萨鲁就更不用说了。床头柜上,手机很不合时宜地响了,扰了阿尔缇妮斯的清梦。她本想不理,继续睡,可铃声无休止地响着,她只好伸出手,往床头柜摸去,将手机拿到被窝里接听。

“喂?”

“王妃!”

王妃?阿尔缇妮斯还没完全清醒,听到这声称呼,只觉得有好些日子没人这么称呼她了,正想回应,陡然一惊,眼顿时睁开。

“千色?!”除了她,还有谁会称呼现在的自己王妃?

“是我。”这个电话自然是远在塞舌尔的千色打来的。

阿尔缇妮斯这下彻底清醒了,用胳膊撑起上半身,萨鲁正抱着她,她起不来,只好猛地翻身,重重地骑上他的肚子。萨鲁被她这么凶猛地一骑,整个胃都在翻搅,瞌睡虫再多,也都被惊跑了。他可不是马!他用眼神抗议。阿尔缇妮斯可没工夫搭理他,将手指摆在唇中央,要他别出声。

萨鲁只好躺平,乖乖地让她骑。他搔了搔头,被人骑着接电话还是头一遭,心情有点复杂。

阿尔缇妮斯接到千色的电话,惊喜不已,“你终于联系我了!”她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来了,“怎么那么久?”

“我受伤了。”千色没有隐瞒。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阿尔缇妮斯易激动,粉臀又是一压。

萨鲁苦不堪言,只好拍拍她的小屁股,再次抗议。

阿尔缇妮斯没理,径自道:“你现在在哪?伤得重不重?”

“我在塞舌尔!”

“啊?怎么去了那么远的地方?”

千色在电话另一头苦笑,“说来话长,你呢,有没有让人起疑?”

“这倒没有。”阿尔缇妮斯脑门上出现一滴豆大的冷汗,考虑着要不要把自己做的糗事告诉她,但这有点难以启齿啊。“没有就好,火焰来过电话了?”

阿尔缇妮斯点头,“来了,我完全按照你嘱咐的去说了,相信他们没有起疑。对了,你伤得严重吗?能回纽约吗?”

“可能暂时回不了纽约。”她现在连下床都费力。

“伤得很重?”阿尔缇妮斯从她声音里也听出了点端倪,明显气虚体弱。

“恐怕没有一个月我都回不去。”千色如实说。

“有没有人照顾你?”阿尔缇妮斯不免心忧。

“有,这个你无须担心。”她会联系阿尔缇妮斯,除了想知道她有没有让人起疑之外,还有便是要和她重新部署一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能助自己一臂之力的也只有她了。

“你好好养伤,我这里没有问题,你可以放心,我还能顶上一阵子。”她是为了救自己才受的伤,说什么自己也得帮她撑下去。

千色松了口气,她要的就是她这句话。

阿尔缇妮斯也松了口气,想她可是给她弄了个烂摊子,不收拾好,可没脸见她。

“言归正传,有些事需要你帮我。”

“你说!”不管什么,她都会帮她。

虽然两人交往不深,甚至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但总觉得彼此是能够信任的。

这种感觉实在很奇妙。

千色在电话里详细地交代了一番,阿尔缇妮斯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

萨鲁已经缓过来了,听阿尔缇妮斯说话,便知道来电的是何人,原本以为可以脱离苦海,不用和老婆装陌生人了,哪想到人家受了伤,暂时回不来了,他的老婆大人竟然还很讲义气地要帮人家继续顶下去,这让他情何以堪?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阿尔缇妮斯的注意力全放在通话上,牢牢记住千色的交代,“行,我知道了,你放心,我绝对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帮你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