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先生。”

  康斯坦丁诺闻言后转身四顾,她在寻找莉娅·艾曼纽(Lia Emmanuel)。作为泰拉企业的董事长,他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和副董事们交流上。因此,莉娅被指派为所有副董的常务,管理着一切的内务,康斯坦丁诺将她当做自己的左右手一般。
她穿着和平时一样的职业套装。据说莉娅有12件相同的套装,每天换一套,直到12套都穿过一遍,或者是有空闲时才一并拿去清洗。康斯坦丁诺猜测,她除了这12件衣服之外可能没有别的衣服了---让人不得不感叹呢。现在,她也是整个房间里唯一还穿着商务套装的人,其余的人穿的都是昂贵的宴会正装。

  从两个孩子的斗嘴之中(大约还要持续上5分钟的样子)退出来。康斯坦丁诺向他的常务走去:“莉娅,整个晚上都没有见到你,你去哪儿了?”

  “对不起,先生。我想我们得谈谈。”莉娅棕色的眼睛定定地望向他,直接切入主题。她那棕色的卷发松松垮垮的束在脑后,似乎是匆忙间绑好的,“单独的。”

  康斯坦丁诺不禁叹了口气:“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莉娅将目光转向别处,眨了眨眼:“因为你关掉了电话,而且把它丢在了卧室里,先生。”

  “好吧,我应该这样说”康斯坦丁诺的回答有些冰冷,“你要知道,我正在举办一场派对,我不希望被公事打扰。”

  莉娅后退了一步:“对不起,先生。真的抱歉。如果是一般的事,我决不想破坏诺娃的派对,但...”

  康斯坦丁诺又叹了口气,她说得对。要不是事情非常紧急,她不会无礼到在一个家庭式的派对里谈论公事。“好吧,好吧,是什么事呢?”他问道。

  “是反抗军,先生。他们攻击并摧毁了我们在派洛博谷(Palombo Valley)的工厂!”

  康斯坦丁诺闻言抬起了眼:“摧毁?整个工厂?”

  “是的,而且是很有选择性的破坏,我想还是有部分建筑得以幸免,但是整个工厂的工作机能被彻底破坏了。我们的悬浮汽车(4)878型和901型以及悬浮机车(4)428型将因此大幅减产。”

  康斯坦丁诺挥了挥手:“我不想知道这些,莉娅。死了多少人?”

  “整个夜班,先生。通过比对和检查死者的id牌,所有人的身份都被确认了,除了三人之外无一幸免。这剩下的三个人中,一个在度假,另两个人则请了病假。进一步的DNA确认结果会在一个小时后出来,不过基本上已经确定了。”

  “给我调查这三个人,看看他们是不是反抗军的同谋。”康斯坦丁诺长出了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在这里,尤其是在这么多竞争对手面前崩溃,不是一件好事。

  “已经在做了,先生。这次的攻击不同寻常,所以有内奸的可能性很大。炸弹的摆放位置很有针对性,不是放在夜班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就是装在替换起来最贵的机器上。”

  虽然知道这个问题听起来很蠢,但是康斯坦丁诺还是得问:“确定是反抗军么?”---除了他们还有谁会干出这种事来?

  莉娅点点头:“百分之百的肯定。就在攻击的同时,蒙斯科在他的一个私人广播频道声讨了所有元老家族的恶行。他特别提到了你,将你称作近期经济持续衰退的…”

  他又一次打断了莉娅的话,蒙斯科放出的烟雾弹他并不关心:“好吧,继续跟进,然后给我一份完整的报告。我会在派对结束后读的。”他哀叹,“该死的,这本该是个美好的夜晚。”

  “先生,还有更糟糕的消息。我查了公司的财政情况。你只能在重建工厂和向亡者家属提供抚恤金之间选择其一,我们没有能力同时完成两者。”

  “那么就推迟工厂的重建。”康斯坦丁诺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们…”

  “但是先生,我们就指望那间工厂能制造出足够的车,尤其是428型,来补足我们去年的销售额下降。”

  因为经济衰退以及对反抗军/外星人的恐惧,消费者的购买力大大下降,泰拉家族旗下几乎所有企业的产品销售曲线都很久没有呈现增长态势了。唯一例外的就是428型悬浮机车,这款车在年轻人和小孩中广受欢迎。

  莉娅继续说道:“我们可以拖上几个月,然后我们就必须马上让工厂重新投产。蒙斯科并不是盲目选择目标的,他肯定知道,没有那间工厂,我们摆脱赤字的机会几乎是零…除非”

  “除非我们欺骗那些在蒙斯科攻击下丧生的员工的家属。”康斯坦丁诺摇摇头:“那个混帐,如果不重建工厂,我的公司就面临倒闭。如果我们选择重建,他就有更多的素材来抨击我剥削工人。”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想啐一口:“该死的,就先说到这里。谢谢你,莉娅。”

  “先生,我恐怕…”

  “我不准备在现在这个场合作任何决定。”

  “先生,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还有个糟糕的消息--- Protoss摧毁了玛尔萨拉(Mar Sara)。联盟正试图从哪里撤退,但我不清楚究竟还有多少人得以生还。”
康斯坦丁诺又一次摇起了头,他早就知道在萨拉星系对被抓获的Zerg进行实验,最终会变成他们自己的恶梦。他们已经失去了科奥萨拉(Chau Sara),现在连玛尔萨拉也陷落了。更可怕的是,谁也不知道这些Protoss畜牲何时才会罢手。

  “谢谢你,莉娅,我们在派对之后再详谈,好么?”

  “是的,先生”她点点头,转身走向电梯。

  康斯坦丁诺的目光又低了下来,他发现自己的左手上还握着酒杯。除了在为诺娃祝词时小饮一口后,就一直没有动过。饮尽了杯中的酒,他觉得情绪稍稍稳定了下来。

  艾弗蕾希娅在他走向诺娃和泽贝的路上截住了他。和所有的情人一样,艾弗蕾希娅和康斯坦丁诺的妻子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贝拉个子矮小,微微发胖,有着深橄榄色的肌肤和沙漏形的身材。而艾弗蕾希娅个子高挑苗条,有着弯曲的红发和白皙的皮肤。

  “莉娅迟到了,她匆匆而来,只和你短短地谈了几分钟,又急着离开。一般来说,那意味着坏消息。”

  “什么都瞒不过你,我亲爱的。”他朝她浅笑,却显不出一丝欢乐的样子。艾弗蕾希娅总是富有观察力。他决定不告诉她关于Protoss的事情,只是讲述了发生在派洛博谷工厂的惨剧。她应该还没有注意到这些问题,他不想让她背负更多的烦恼和痛苦。

  艾弗蕾希娅本已苍白的脸变得更加白了:“天哪,太可怕了,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显然,我们在为议会的那次愚蠢决定付出代价。”在反对‘轰炸科奥四号’最终决议方案的人群中,康斯坦丁诺是呼声最高的那个,那样的做法太极端了。但是更多的元老家族站在了议会那一边,抱有同样看法的还有军队。极端的手段才能解决极端的问题,他们如此认为。

  事实却证明,康斯坦丁诺才是对的。对科奥四号的轰炸却适得其反---民众的舆论和联邦政府所预想的相去甚远,而蒙斯科和他的屠夫们则籍此揭竿而起。不只是蒙斯科,还有许多小规模的反抗军集团。他们虽然不隶属于蒙斯科的集团,但造成的麻烦一样不小。

  他朝诺娃和泽贝那边望去,看起来他们之间的交谈不再充满火药味了。“莉娅说这是内部人做的,也许是那三个不在工厂的人做的,也有可能是尸体中的某一个,或许他自愿为蒙斯科的计划殉难。”

  “你在想什么?”艾弗蕾希娅问道。

  “计划将照常进行。”他放下手中的空杯子,从路过的仆人身边又抓过一杯。

  他的情人不解地将眼睛睁得大大的:“我记得你说…”

  “我说的是我考虑放弃那个计划,但是这次攻击让我不得不这么做。”再加上在萨拉星系里发生的事情,他在心中默默想着。“如果他们能够渗透到工厂里,那么他们同样可能派人到我们的家里。”他笑得有些狰狞:“要知道,我企业里的保安措施远比家中要严密,这让我更加担心。”他浅浅地喝了一口杯中的酒。和上一杯相比,这杯酒的品质非常之差。09年的似乎被喝完了,这喝起来像是07年的。他还记得,那年太平岛的葡萄质量很是糟糕。他决定在有空的时候找酒保问一下,为什么竟然将这样的酒放到酒架上。

  艾弗蕾希娅继续问道:“但是,如果我们房子里的有人靠不住的话,诺娃应该会知道的,不是么?”

  “并不是这样的,她并没有受过训练,她不知道该搜索什么。”这是谁的错呢?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他脑海里问道,不过康斯坦丁诺装作没有听见。让诺娃受训同时也意味着他将失去自己最爱的女儿,他决不同意这么做。更何况,正是这群蠢货作出了轰炸科奥四号的决定,才会惹出这些有的没的。

  “你要怎么告诉她呢?”艾弗蕾希娅问他。

  “等派对结束再告诉她吧,至少让她过完这个美妙的夜晚。然后我会跟她说,她得到外域星系住上一段时间。”

  译注:

  (1)Mistress & Jig: 就是情妇和情人的意思,后文会多次提到,用词会不尽相同。

  (2)Universal News Network Building: 缩写为UNN。

  (3)Holocam:虚拟影像 类似激光成像 能显示3d的影像。

  (4)hovercar,hoverbike:暂时翻译成悬浮汽车和悬浮机车。


第二章

  诺娃对哥哥的话不理不睬有好一段时间了,不过她自己没有发觉,直到泽贝靠近她问:“喂,你没事吧,妹妹?”

  “啊,”诺娃这回神,转头看向哥哥。那套完美的燕尾服在他身上显得邋遢和不整,尽管衣服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数据精确到了毫米。他正拿着一整盘的安提加牦牛肉,一手不住地将肉往嘴里铲着。“对不起,泽贝,我只是担心爸爸,他看起来很沮丧。”

  “他怎么会不开心呢?”泽贝嘴里塞的满满的,一边咀嚼一边说话,让人觉得恶心。“这个派对多棒。”

  “别在吃东西的时候说话。”诺娃自然而然的回道。尽管她很明白自己这么说一点用也没有。泽贝在侃侃而谈时表现得大方得体,完全符合他元老家族新一代继承人的身份。他也有足够的能力和父亲讨论商业事务。对于在父亲退休或者过身后会继承泰拉家族产业的他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他同样能在任何社交场合里无可挑剔地跳出每一种他应该知道的优雅舞步。唯有一点,他似乎天生的学不会在餐桌上干净整洁地进食,或是在吃东西的时候避免说话。

  泽贝咽下嘴里的东西,顺着诺娃的目光望去,“嗯,他的确看起来有些不开心。”

  其实诺娃并没有注意到父亲的表情,她只是感到父亲在为一些事烦心。从诺娃记事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有一种天赋,能够感应周围人的心声。事实上,在她7岁那年,当母亲告诉她并不是每个人都和她一样的时候,她感到非常吃惊---这也是她第一次学到“心灵感应”这个词。母亲总是说,因为她是一个过于纤细敏感的孩子,所以能感应到别人的想法。也因此,将来她不太可能成为一个称职的母亲。诺娃听到这些话时很是开心。她爱自己的父母胜过爱世界上的任何人任何事。她觉得将来自己成为了家长后能做到他们的一半好就足够了。

  她走向父亲,泽贝跟在她身后,顺手将盘子里的最后一块肉塞进嘴里。艾弗蕾希娅现在正和父亲交谈着,从他的脸上,她看到了与泽贝的描述相同的不安和沮丧。父亲宽阔的肩膀微微垂落,他的短发因为用手不住地来回抚着而变得凌乱---他总是在有困扰的时候,下意识地这么做。这时,他还会习惯性的拉扯自己唇上胡须的末梢。

  诺娃开口问道:“爸爸,出什么事了?”

  她的父亲将一丝微笑摆回了脸上,但是诺娃依然能感受他心中的焦虑,艾弗蕾希娅也是。“没什么,你不用担心,我亲爱的姑娘。只是些公司上的事务。”

  诺娃的目光变成了怒视:“爸爸,说好了在今天的派对上不谈公事的。”

  “只是一点点而已,我并不是故意的,我亲爱的。”

  艾弗蕾希娅也插嘴道:“是那个不懂得体面的女人把这些琐事带到这里的,她马上就被赶走了,好了,让我们继续你的派对吧。”

  “这就对了。”泽贝似乎完全相信了他们所说的。

  不过诺娃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爸爸,真的么?”

  “没有什么事情会比派对更加重要。诺娃,现在你只要好好享受就行了,我迟些再跟你谈,好么?”

  “我说,这该死的是怎么回事?连仆人也敢偷吃东西了吗!”
诺娃半转过身,见到众多的与会者正让开一条道,好让坐在悬浮轮椅上的安德里亚·泰戈尔(Andrea Tygore)靠近餐桌。安德里亚是泰戈尔家族的女主人,她已经150岁了。这个家族是所有元老家族中最强大和令人生畏的。她应该是刚刚才到,所以错过了父亲的慷慨演说。安德里亚总是喜欢在这类场合上迟到,因为她很享受在所有人到场后为自己再设置一个受人注目的出场仪式。和其他的孩子比起来,诺娃和安德里亚的关系挺不错的,大约是因为诺娃是唯一一个不害怕她的孩子。

  “抱歉了,我亲爱的。”父亲说道,“我想我最好去向安德里亚请个安。”他说这话时仿佛将要遇到什么祸事似的。

  “没事的,爸爸。”她向父亲低语道。然后她大声地向老太太解释道:“泰戈尔太太,是我要求的仆人们一起共享食物的。我认为这是对他们完成工作的一种奖励,您觉得呢?”

  “胡闹(1),他们不过是群仆人。完成工作是他们的本职。”她望向父亲。“诚实的告诉我,提诺(2),你到底教了这姑娘些什么?”

  虽然对被直接称呼小名感到不快,不过也惟有她才能如此的呼来唤去。父亲只能回答道:“我的小女儿有自己的想法,我本以为您会对她的独立主见表示赞赏呢。”

  “在某种程度上,是的。”她回头看向诺娃:“你终于长成一个出色的姑娘了,诺万蓓。”

  毫无疑问,她也是家族以外唯一会用全名称呼诺娃的人,这让诺娃有些懊恼---尽管在不久之前为了反驳泽贝而矢口否认,但她讨厌别人用全名称呼她,正如泽贝不愿意被叫做泽贝迪亚一样。不过,对于安德里亚,她和她的父亲一样无计可施。“谢谢您,女士。”

  “不过,你还是该注意点儿。你太年轻了,年轻的没有经验。他们只配得到蔑视,那才是他们应得的。如果你的态度太好,总有一天他们会骑到你头上来的。你以为那些混账反抗军是靠着什么才深入我们的腹地?就是像你这样无知的表现,最终给我们招来了死亡的厄运。”她又转向了父亲。“我听说今天晚上他们刚刚袭击了你的一个悬浮机车工厂。”

  诺娃惊奇地望着父亲:“这是真的吗,爸爸?”

  父亲有些恼怒地看着安德里亚,发出一声长叹:“恐怕是的。”

  “那些反抗军的渣滓。”安德里亚摇着她的头,:“我们应该找到他们的据点,然后炸平那里。就像科奥那次。”

  “不正是因为对科奥的轰炸,才有现在反抗军四处揭竿起义的糟糕局面么?”泽贝抢着问道。

  安德里亚不屑地哼一声,“别傻了,小子---一切都是蒙斯科挑起来的。是他先成立了反抗军,科奥只是他的一个借口。提诺,给我拿点牦牛肉来。”

  父亲闻言不禁皱了皱眉:“您确定您可以…”

  安德里亚朝着他摇晃起一根手指,用不容质疑地语气说:“别想来教训我,提诺。这些废话我从医生那里已经听的够多了。我已经150岁了,我也只有口腹之欲了。如果吃那些东西会害死我,那让我死好了。对我来说,没有牦牛肉的生活根本算不上生活。现在,给我取些肉来,然后跟我走,我有些人要让你见见。”

  诺娃除了向父亲送去一脸无助的微笑外什么也做不了。望着他随安德里亚离开,她转身寻找艾弗蕾希娅,她也趁着诺娃不注意离开了,大约就是和安德里亚交谈的时候。诺娃有些失望,她本希望和艾弗蕾希娅谈一下,好了解困扰父亲的那些事情。情人和情郎的好处在于,在谈话中他们能同时扮演着家长和知己两个角色---通过他们来知晓父母的情绪最方便不过了,同时能和孩子产生共鸣,达成一致(3)。也许我可以迟些再和她谈,在我和父亲谈之前。

  “嗨,诺娃!”

  诺娃回过身,看到摩根·卡拉巴斯(Morgan Calabas)向她走来。他穿着和泽贝相同款式的燕尾服,唯一的不同是,衣服由他穿起来就合身极了。黑色头发整齐的向后梳起,他光滑的脸上再没有一年前粉刺痤疮困扰的那些痕迹,看来家里花钱给他做的面部修复物有所值。

  “我衷心地祝你生日快乐!”他高举酒杯。

  以更文雅的姿势,诺娃回答:“谢谢你,摩根。”

  “我在想,关于下个月在德阿班韦尔斯(d'Arbanvilles)家举办的舞会。我希望能有幸陪你一起参加。”

  除非整个联邦里只剩下你和我两个人。心里虽然这样想,她的教养却不允许她这样说,取而代之的是更委婉的回复:“很荣幸受到你的邀请,摩根,真心的---我想我会考虑下,然后再回复你。”

  听到这些话,摩根有些兴奋和激动,不过诺娃知道他的目的并不是和她结伴出席---尤其是看到他色迷迷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胸部,而不是脸的时候。“十分感谢,诺娃,我诚心地希望你能答应让我作为你的陪同舞伴。”

  在什么情况下都不可能。“不用谢呢,摩根。”

  紧接着她却听到他说:“很快我就会知道她裙子里藏的什么了。”

  她的脸陡然变得苍白。她仿佛听到了摩根说这些话,如邀请她一起出席舞会那般真切。可是,他的嘴唇一动也没动过。

  在她能做出反应前,摩根已经顾自走开了。

  泽贝轻哼一声:“你根本就不应该给这家伙机会。”

  “啊?”诺娃转过身来,看着泽贝:“这话什么意思?”她满脑子里都是刚才发生的事,并没有注意到哥哥的出现。她非常的不安。虽然对别人的感受有些敏感,不过她从没有经历过像能够听到别人心里所想这样的事。

  “妹妹,你搞不定那小子的。我不是在责备你----没人能受得了那小子。如果他不是阿图罗·卡拉巴斯(Arturro Calabas)的大儿子,谁会跟他浪费时间。”泽贝一边笑着,从路过的仆人手中的托盘里拿过一小盘鱼酥,“而且我听说,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舞会---查理·奎恩(Charlie Quinn)说老卡拉巴斯要送摩根到泰拉铎九号去。”
这个消息让诺娃有些吃惊,“送他去做什么?”

  “嗯,查理说,那大概是类似于再教育集中营的东西,还有其他不少人要把自己的孩子送过去,虽然我不是很相信这事。”

  “为什么呢?”

  泽贝又笑了,露出白色的牙齿:“因为这是查理说的。他老是听到些流言蜚语,不过总是把内容给搞混了。”他捏起一片鱼肉,丢进嘴里,问道:“那么,你决定要和谁去参加舞会呢?”

  如果说没有人的话似乎太丢脸了,于是她反问道:“你和谁去呢?”

  “我还没有决定。”诺娃当然知道泽贝是在撒谎。

  “这么说来,你还没有鼓起勇气去邀请瑟蕾丝(Therese)?”

  他轻轻地在她的手臂上敲了下:“这是诬陷!”

  诺娃却只是继续的看着他。

  “好吧,是的,对,我还没去问过她。”

  “如果拖太久的话,会有别人捷足先登的。”

  泽贝笑道:“也许那个人会是摩根。”

  叹着气,诺娃说道:“我真幸运呢,他对我感兴趣是因为我的胸比六个月前大了一倍,而且他的兴趣显然是掀开我的裙子。”

  “那么我想你应该停止玩将气球放到衬衣里的把戏了。”

  轮到诺娃回敬了,她敲了泽贝一下:“还给你。”

  “其实,”泽贝继续往嘴里塞着鱼肉,一边嘟嘟囔囔地说:“查理说爱米莉·泰戈尔(Amelie Tygore)就是这么做的。”

  诺娃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圆圆的:“真的·”

  “自然不会是气球---她大概是让裁缝在衣服上动了手脚,好让她的胸部看起来特别大。或是别的什么吧”

  诺娃摇着头:“她总是抱怨说,那些男孩子从来都不看她一眼,也许她是等得心急了。”

  交谈中,他父亲的声音突然间在扬声器中响起:“女士们,先生们,蛋糕上来了。”

  三个仆人将一个巨型蛋糕抬了上来,诺娃开心的笑着。她和妈妈还有厨子们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来决定做这个她想象中的蛋糕。首先要有很多很多的巧克力,太平岛的树莓,冰激凌,要刚从塔索尼斯市中心的欧拉芙甜品店(Olaf)做出来的那种。

  整个蛋糕足足有四层之高,三个仆人只能用推车小心的将蛋糕送上来。厨师们成功的将所有的这些材料放在了一起---母亲和她的情人爱德华也确认过了。

  “如你所愿的,我的宝贝。”妈妈说道。

  “树莓也在里面?”诺娃记起来,厨房的总管西姆(Sim)先生在听到她说树莓后,有些尴尬。因为树莓的产季已经过了,除非再等上9个月。

  母亲笑了“当然,还有树莓。”

  诺娃将伤感丢在了一边,不再去想父亲的烦恼、如何拒绝摩根的邀请,或是她如何听到了摩根的想法。她紧紧地跟在甜点车的后面,她自己设计的生日蛋糕的第一块,一定是属于她的。

  译注:

  (1) 原文为bladedash 猜测是口头禅,不过寻不到较好的翻译,所以采取意译。

  (2)提诺:Tino,康斯坦丁诺的小名。

  (3)原文为sounding board,这里可以理解为和孩子交心,于是用了共鸣。

第三章

  贝拉·泰拉怒气冲冲地冲进了她丈夫的卧室。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今天晚上的事让她异常恼怒。

  嫁给这个专横的混球已经给她带来足够多的苦痛了,好在大部分时间里他能够尽于自己的职责。不过这次的事已经远远超出了她能承受的底限。

  完成身份识别后,房门自动移开让她进入。贝拉很庆幸他没有在门上加一个隐私锁,这样她就不能大摇大摆的闯进来了---也意味着这次她没能打断艾弗蕾希娅和康斯坦丁诺的幽会。撞破他们的好事能让她拥有一种施虐者般的快感,尤其是从他脸上读到那种厌恶自己的表情。(她的做法似乎从来就没法惹恼艾弗蕾希娅。就这点上来说,她比其他的情妇要好相与多了。就事论事,和她在一起比和自己的爱人在一起更让贝拉觉得舒坦。爱德华那家伙在大多数的时候木讷的像条冻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