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缠着绿绿的树叶,偶尔被人插上几只路边掉落的鲜花,
还有,那永远不会让人忘记的曼陀罗花,总是在月光下莹莹亮亮的摇来摇去,我的小脑袋也跟着摇。
看着那么大那么薄的花吊在那长长的花柄上,风一吹就又成了铃铛.还有那总是轻扣窗棂的说不出名字的鸟。
后来,我也学着它,敲对面屋子的窗棂,那一叩,就叩出了说不清的变数.”
顾芯瑶垂下头看着灯光洒下的一片片金黄,不看木村锦紧皱的眉头,
浅浅的说着“那其中的一栋别墅,就是我们家的,父亲的朋友送给他的结婚礼物,你想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吗?”
顾芯瑶掀起嘴角,
满是嘲讽和无奈,“莫询,台湾三大金控之一的莫氏金控的执行长,莫谦的父亲,所以,我四岁的时候就认识莫谦了.”
不知道在压抑什么,也不知是什么在发酵,
然后一直沉,一直沉,却不见底,心在疼,一直搅动,绞刀一样.

“你是谁?”四岁的顾芯瑶淘气的敲着对面房子的窗棂.却惊醒了卷缩在沙发上的男孩,芯瑶却没有被吓着转身跑开,反而敲得更用力,小岛上都没有人,她终于找到人和自己玩了也!那个哥哥好漂亮,眼睛好黑好黑,像个洋娃娃,只可惜男孩瞟了一眼自己又闭上眼躺下,芯瑶见了有几分生气,小嘴嘟了起来,敲的更用力,手心都拍红了,最后学电视里看到的,捡起了石子就往玻璃上砸,然后挣扎着想要爬进去,找小哥哥玩.
可是四岁的芯瑶真的好矮,而且一点力气也没有,怎么样也爬不上去,好伤心!好伤心!
“你是笨蛋吗?”身后传来虽然带着稚气却冷冷的声音.
“55555~不是!”小芯瑶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回头,却又忘了自己挂在墙上的手,重重的摔在草地上.
五岁的莫谦看着摔在地上的小人,整张脸全部皱在一起,可怜兮兮的垂着头,小脑袋瓜子像是要塞进自己怀里.小肩膀一抽一抽,又突然停下来,仰起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在看清自己以后笑的眯成弯弯的月牙,蓝色的眼睛清澈的像爱琴海的蔚蓝,缩回双腿,用稚气的声音高声的大叫:“大哥哥,陪我玩.”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向来早熟冷清的男孩,牵起了女孩的手,就这样有了牵绊.

轻摇着头,让自己不再沉浸在记忆里,抬起脸,极其认真的对上木村锦“所以,没有早不早到,晚不晚到。木村,有的事,注定了的,没的选的。”
“所以,你们已经分开了,就是遍体鳞伤。也已经两年了,芯瑶你也该开始你的人生了,不是吗?我会爱你,所以,芯瑶,做我的女人.”木村锦桀骜的性格又占了上风,他不想等,他要堂堂正正的保护她,用她的男人的身份.两年前的顾芯瑶什么也不说,就是听见莫谦的名字也会剧烈的颤抖。现在,既然已经可以平和的说着一切,那么“你既然已经释怀了,那么做我的女人.”
“木村.”蔚蓝的眼睛坦然的对上木村锦。却又闭上眼,极其认真的开口“我是永远爱他的.”
木村锦不可置信的瞪着芯瑶,突的放开手,带着几分恼怒,不知道是气芯瑶还是气自己。“你这个笨蛋!”不知所措的,转身冲出了餐厅.
回首间,顾芯瑶看着藏在暗处的相机,眨了眨眼,低头拿起餐具,看着对面未动的食物,叹了口气,“真可惜.”
坐在那里,没有干扰的填饱饥饿的肚子.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从容优雅.
她早就学会了隐藏,木村的话没错,笨蛋?她确实是啊!因为那场爱情变得又聋又哑,又因为交际生活学会了装聋作哑,到现在已经是若聋若哑,如痴如醉.

“瑶儿?”莫谦盯着夏奇拉酒店的大门,若有所思的开口.
“手好冷.”顾芯瑶瞄了一眼装点的华丽的酒店大门.眉一挑转过身拉着莫谦往反方向走,笑笑,调皮的开口.“你是在担心,妈咪只有我一个女儿吗?你安心啦!我很喜欢夏奇拉的啊!我去环游世界都不用找地方住的噢!你不是说,喜欢一件事情就可以把它做好吗?我是很喜欢它啊,这样不就好了!”
就知道!莫谦拉着顾芯瑶的手放进口袋里.“你还真不担心它倒了?”
“有你啊!你在就好.”顾芯瑶眨巴着眼睛,已经钻进口袋的小手也不安分,小指头左戳戳右戳戳.做完了坏事,还老大不爽的抱怨:“你都不痒的噢!”
“是痛,你太用力了.”莫谦皱皱眉.
“呃,你都不说的噢!”立马收手,暴动的小跳蚤成为安分的小绵羊.心虚的垂下头,没有看见男子眼底一晃而逝的笑意.
“谦!”声音甜到发颤.
“说吧!”男人认命!
“我想吃冰淇淋也!我们一起吃冰淇淋好不好,在这漫天的雪地,我们两个绝色美女.呀!谦!你戳我干吗?我难道不够绝色吗?你难道不绝色吗?还是纯天然的!而且我们不算绝色的话,别人都不要活了好吧!像我们这样倾国倾城,很稀少的好吧!”
“嗯,稀少!”男人的眼里流泻出淡淡的笑意。
“还有嘞?你就只说三个字噢?”跳蚤也是和蟑螂一样坚强的生物.某人又开始戳戳戳…
“我们先把车开过来,再开车去买冰淇淋好不好?瑶儿.”
“好啊!真的好冷噢!我也不想逛了!我们去最好吃的那家好不好?”是谁嚷着要逛的!
“好.”人的亲密,不在于多久的时间在一起,而在于那一分一秒的默契,很默契.
顾芯瑶拉着莫谦就往停车场跑,激动的往车里一钻,却不见莫谦进来.一个人在后车厢不知道拿些什么.
莫谦一进车里就把一双棉鞋递给顾芯瑶“把鞋换了.”
“嘎?”
“你的皮靴全湿了.”
“没关系,买过不双就好了.”顾芯瑶摆摆手,解开围领顺手扔向后座.
“那好,我明天去趟医院.”
“去医院干吗?”顾芯瑶停下理头发的动作.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莫谦.
“帮你再买一双脚丫子.”莫谦声音极轻的说着,车子开出了停车场.
顾芯瑶的大眼睛越睁越大,越睁越大,突地双眼通红,“5555555!我好没良心,你那么关心我的脚丫子,我还不在乎,55555555!莫儿你好好噢!5555!我换!我马上换!”安分的小绵羊带着感激涕零.
“瑶儿.”莫谦的眼底带着笑,看着芯瑶乖乖的埋头换鞋,自己会难过都不知道吗?还吃冰淇淋,不怕生病吗?是谁听见医院吓着满街跑的?
“嗯?”顾芯瑶拍拍穿好的棉鞋,嘻嘻的笑.好舒服!
“把你左手边的胃药拿出来给我.”
“嗯!给你.”顾芯瑶动作利落的从车里拿出胃药,又开始翻车里的CD,偶尔对着歌名哼两句.唱错了,就发出咯咯的笑声.
“水给我.”
“嗯,给你.”送水的动作却顿在半途中,把水往怀里一收“谦,你要胃药干吗?你胃病又犯了?”CD扔一边,什么都没宝贝谦重要.
“只是昨天有些不舒服.先吃两颗.”莫谦作势要伸手拿水瓶.
“那你还和我找冰淇淋吃?”你就不想你自己的噢!
“没关系,吃药就好了.”温润的声音好听到让人想闭上眼.
“回家!”连胃药一起抢过来最好!没病不能乱吃药的!药又不好吃,冰淇淋好吃!555!冰天雪地!俊男美女!冰淇淋,多美好啊!美好!呃!
“什么?”
“回家啦!其实冬天吃冰淇淋好蠢的啦!我不是关心你噢!你既然现在胃不难过,就不能乱吃药知不知道!我不是关心你噢!只是,反正你是我的啦!”越说头越低.
“好!”莫谦摸摸鼻子.
“你怎么停车啦!你亲我干吗啦!你不开车噢?回家啦!”某女尖叫!
“到家了,瑶儿.”莫谦抱着顾芯瑶的动作却不变.紧紧的,很甜美.
“这么快?”好奇怪噢!冰淇淋离家这么近吗?不是在和家相反的那条街,相反的…相反的…哪里来着.
“傻瓜.”莫谦温文的笑着,只是微微的嘴角上钩,顾芯瑶却晕了头,“谦!你真的好妖孽噢!我脚软了!’
“我抱你.”
“嗯.”

莫谦啊!外面下雨了,越来越大呢!就是在同一座城市,也会有不同的天气,你那边天气好吗?…
顾芯瑶扣扣桌面.招来服务生.顿了两秒才开口,收起迷茫,又成了一贯的骄傲,冷然.
“小姐,你这里有冰淇淋吗?我要抹茶味的.”象征性的问问,带着肯定.领导者的口气.
“有的,请顾小姐稍等.”
嗯哼,木村果然让自己声明大噪,那停不下的绯闻,就算是给夏奇拉做免费广告,这么想吗?呵呵!
“谢谢.”突然感觉到灼热的目光,却没有回头,反正已经习惯了。看着端上来的冰淇淋,尝了一口,胃就开始抽疼,一下又一下,让举起的勺又顿住,最终无力的放下,是不是有的时候,没有口福也是一种罪过.嘴角勾起一道嘲讽的弧度.“小姐,结帐.”
“外面还在下雨吗?”
“是的.顾小姐.需要我们帮您叫车吗?”
“不用了,这栋大楼二楼是商场吗?”
“不是,最近正在办画展.是一些年轻艺术家的画,其中还有一些大学生的优秀作品,据说所有的收入会捐给慈善机构.”
“嗯哼!谢谢,我会上去看看.”优雅的礼貌性微笑.却不带一丝情绪.
她是夏奇拉的总裁,是顾家的女儿,所以,不论多么悲伤,不论自己是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都必须,必须有足够的骄傲与坚强.必须有.
“顾小姐!”
顾芯瑶优雅的回首,前额落下几根刘海,却淹灭不了绝代的风华.
“还有事.”
“不好意思,顾小姐.耽误您一点时间,请您留下一首诗或者几句钟爱的诗词好吗?我们会把它雕刻在您所看到的红木架上,寄送给您作为礼物.”
“嗯哼?”今天是到诗友社了吗?到一处背一段?全世界都知道她这个连锁酒店的总裁学的不是经济管理了?“那回桌上写吧.”顾芯瑶点点头,带着外人不易察觉的不耐,只是屈从于那双眼睛,面前这个女生不大不美却澄净的眼睛,那双眼睛那么眼熟,那么眼熟,却在自己身上早没了影子.
写下一首诗,带着过往,带着无奈,现在她真的没有办法再写出那种激进的诗句,赞叹着花好月圆,带着那似曾相识的澄净眼神.
只能穿戴着傲然冷肃的气息,写下那凄然的文字,像是写别人,不是自己.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这诗很长,年少的自己觉得绕口,只读了两句便作罢,记性也不好,偷工减料就记得第一句,就扔在一边.无事时重复念了几遍.却引来莫谦,他放下手中满是繁杂数字的书本,走了过来.只记得那时候,一双纤长的手指捡起那本诗册.男人极尽魔幻般的声音轻轻的诵着,像是念过上千遍那样熟悉,久久之后,一声重重的叹息.自己被环住,收紧,随后听见那世间最美好的乐章“瑶儿.有你真好.我是幸福的。”
现在,没有我,你还幸福吗?…
“就这样,不用寄给我,过些日子我会再来.”望了眼融化成汁的冰淇淋,化了,变了,却还在那里,失不掉啊,失不掉.不徐不慢的说完,终于离开.
外面下着雨,却不打雷,淅沥的雨是没有节操的,点点的击打,心情好,那是乐章,心情坏,那是烦心.不想回家,不想见到文件桌.索性买票.看场静然的画展.
人不多,零星的几个,却是成双,间或间小声的议论,有一面墙上都是画的花,望着那最大的一幅画,芯瑶顺着走过去,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果有阳光洒进来,一定会有长长的剪影,像是死去的花,死去的人,鲜亮,却不活,生机,却是表象.
那花,没了躯壳,是死.
那人.拥有躯壳,未必是活.
那幅画足有六英尺宽,垂着头的,仰着的曼陀罗花,花色纯白,却不亮,国画的笔触,潇洒却不亮丽,带着水墨,仿佛将残.很萧条.顾芯瑶嘴角笑笑,咒了一声“又是哪个伤春悲秋的?”

那一年岛上一场大火,把房子烧了,私人小岛上又会有多少人,零星的几个保姆厨师都忙着给房子救火忙着打卫星电话忙着逃生自救,只有莫谦,他找到躲在角落里的自己,小小的身子就那样互相依靠着,他第一次温和的和自己说话,他说:“别怕.”
然后房子都烧没了,靠着房子的好多树都被烧死了,一个厨师也被重度烫伤,大家都等着人来救援,火还在烧。可莫谦就那样,他就抱着自己,两个小身子卷缩在已经被熏得焦黑的曼陀罗底下,仰起首,明月就倒映在一个个焦黑的柱子上,还有满目的断痕残瓦,房子边的小草都被烧的一根不剩,大人们都被吓哭了,只剩下疼痛的哭喊声一阵又一阵…可到现在,自己还始终记得,在那个夜晚,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隐约飘来的那淡淡的香气,在那一片废墟上,曼陀罗却没有死,焦黑的样子却开了花,□却重生的曼陀若,很香很香,是许多个夜里,都可以闻到的花香,像是不死,不会死去的执着.…
顾芯瑶喜欢花,却不会种花,种一株死一株,小号辣手摧花.
后来莫谦说.“种花,有点像教小孩,要早早铺路.你都是个调皮的孩子,怎么带好孩子?”那话温温润润的,很宠很宠.
于是,男人开始每天沾花惹草,窗沿上的,桌边的。全是男人的孩子,长的很好,总是照着时节开花,开出那种最美丽的花.
她总是不记得花名,总是蹦着跳着指着说:“那花真美.”转眼就忘了。可男人却默默的记下花名。.适宜的季节,那些叫不出名字的花朵总会突然出现在自家的花园和房间.
于是在那分离的最初,她总是买上一盆花,不论那是什么。
她不浇水,不照顾,静静的等它凋谢.有的时候和干枯的枝干一起哭,看见它断掉,变得白白的.又变黑,然后烂掉.还有那些结好的花朵,她就那样冷情的看着它整朵的枯掉,花瓣再也拼不回原来的样子.她要他知道,没有莫谦,都会枯掉,什么都会,她要他心疼,要他回来,可是,他不回来了.

好累.顾芯瑶额角冒着冷汗,低头看了看掌心,像是不经意的抹去手心的汗渍.苦笑一声,她没心情赏画了,抬眼看向角落里的沙发,从容的姿态走过去,像是心不曾抽痛.
疼痛和悲伤会让人遗忘掉周遭的一切.最终座在一边,顾芯瑶忘了防备.有了困意,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莫谦从一开始就看见她,她的头发还是那么乌黑,和蔚蓝的眼睛在一起却不突兀,他是那么想她,两年了,她在那里,缓缓的走近,眼底带着惯然的漠然.自己心中却涌出不变的凄然.终究是恨啊.恨他吧.当初,如果当初…
“我是永远爱他的.”他清晰的可以听见,俊美的脸上划过痛楚,却又无能为力.他看见木村锦那一瞬间握紧的拳头,有人爱她,他早知道,只是瑶儿,你什么时候才可以让我放心,真正放心的放开你?
那首诗,隔了多少年,再放在手心,看着那细腻的笔触,细细的读下来,却如此烫手,不再是旁观的感叹,而是悠悠的无奈.
“莫董是对那个女人有意?”
莫谦不说话,一双好看的眉微微挑起.手中依旧拽着那张写满字的纸条,带着温和的笑,斜靠在沙发上,用最优雅的姿势.
“莫董不知道吗?那就是顾芯瑶!听说和日本木村家的继承人关系非同一般,平时傲慢的很啊!年轻又漂亮,就是不知道裙下之丞会有多少!莫董要是喜欢,呵呵,玩玩就好,别被带了绿帽子.”
“是吗?”莫谦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睛,闻言淡淡一笑,轻吐出两个字却不带温度.像是突然忆起什么,幽冷犀利的开口:“刘总,听说你们和建钢集团的投资案出了些资金问题.”
刘总脸色一变,“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谣言,谣言.”说着却几乎坐不住.
“那就好,我是怕自己也被流言蒙了眼。有刘总的话莫谦自然放心,只是,贵公司提的合作案,还是缓缓再谈.”淡淡的笑有些苍渺,细言细语的柔声道,不去看身子一松,瘫坐在一边的人,点点头,转身离开,只是漂亮的容颜染上一抹阴霾,顺着女子的影子,朝着二楼的画展走去.
当莫谦找到她的时候,她白皙的玉手轻轻交握,垂在细嫩的双腿上,明明睡着了,眼角却带愁,惹人怜爱,却又带着防备.他盯着她右手上的银镯,不知为什么眼里心里满是刺痛.
他先是愣了愣,随即走近她,知道她睡熟了,迟疑的伸手,爱怜的将她脸旁的几缕发丝轻轻地撩开,她竟然笑了,睡梦中绽开甜甜的微笑,莫谦眼神放柔.静静的望着她.她的头发还是那么长,只是一头直发变成了□浪的卷发,她是酒,永远只会更加香甜.
没有唤醒她,只是坐在她身边,有人经过时,无声的比起食指,希望对方能放轻音量,让她拥有一个纯净的美梦.
好久,好久没有睡得这么熟,好久没有.
顾芯瑶睁开眼,深深的呼了口气,一直到走出画展的大门,一路都有人对她微笑,甚至有倾羡的目光,她虽然奇怪,也都礼貌性的回以甜美的微笑.

诚如相见

外面还下着雨,她的心情却出奇的好,因为睡了好觉了吗?
走出大楼刚拿起手机,正准备叫司机来接自己,却看见不远处站着的傻瓜,和围满的人群.
“木村?”顾芯瑶愣了几秒,才把手机往包里一扔,惊异的跑过去.溅起一身雨水“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等你.”木村锦一双眼紧紧的盯着顾芯瑶,生怕她跑不见了.像个孩子一样瘪起嘴:“我以为你不见了,不要我了,我打电话给你你都不接.”像要哭了似的,“对不起.”声音有些僵硬,却又紧紧扯着顾芯瑶的双手,怎么也不放开.
“我只是关机了.”
“你不是不理我了?”
“不是.我们不要淋雨好不好,我冷.”顾芯瑶全身冷的发颤.低垂着眼开口.
“我送你回家.”像得了糖的孩子一样,木村锦拉着顾芯瑶就往停车厂跑.
到了家门口,顾芯瑶却没有下车的意思,头发躺着水,湿透的衣服变得更湿“你就一直这么站在门口淋雨的吗?木村.”
木村锦没有回答,却是眼中闪着光彩.“明天晚上是HBS年度音乐颁奖典礼,你一起来好不好?”
“好.”顾芯瑶闭着眼点头,她拒绝不了啊,这世上,这两个男人,一个是理不清,一个是还不完.而每一次看见木村就好像看见自己,看见放不下执念的自己…
“那么多人看着,你也站那么久?”
“他们以为是拍戏啊!”
“呵!歌迷最好骗是吧?”
“才没有,我很爱他们,没有他们就没有我.”
“好冷噢,木村,你后车厢不是有演出服吗? 到我家把衣服换了吧.”
“你真的不生气了吗?我莫名其妙的扔下你!”
她耸耸肩“不买账算了,我冷死了.”顾芯瑶忍着疼打开车门,走进大楼.
“你这女人,等等我!”木村锦拨拨头发,帅气的追上来,拎着一袋衣服,一手搭着顾芯瑶,对着顾芯瑶的脸颊深深一吻“我真笨,你不是现在就清清楚楚的在我身边吗?那我还纠结什么?你是我的.本来就是我的。”
顾芯瑶身子一颤,无力的掀起嘴角.这世上,死脑筋的人不是只有自己一个,她知道。
“感冒了?”走进会议室,顾宣看了眼已经坐在一旁的顾芯瑶,轻声的说.
“姑姑.”顾芯瑶疲惫的点点头.“我一副病相吗?”
“不是,是艳光四射.”
“那你怎么知道我感冒了!”
“报纸写的很清楚啊!”顾宣娇媚一笑,双手搭在桌上.
“我已经可以猜到那些报纸又八卦什么了.看图说话,幼稚园小孩都会的把戏。”顾芯瑶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助理进来发放好文件,顾芯瑶收起疲态,展现的依旧是骄傲与自信.
“你真的不爱他了吗?”顾宣却收起笑,眼底带着隐忧.
“姑姑,你问得太多了.倒是你,没有中意的男人吗?总惦记着我还不如惦记着自己更好些,爹地如果还活着可能已经急着整天跟着你,非把你推销出去不可。”顾芯瑶避重就轻.
“胡说!瑶儿,我更喜欢那个天真无邪的你!累了就累了,恼了就恼了.你何必,让自己那么辛苦?”顾宣语重心长语气中,满是关心.依旧自说自话。
顾芯瑶听了,却像刺猬一样,激动的回嘴“不要叫我瑶儿。”对上顾萱忧郁的眼,才缓了缓,坚定的说:“我不喜欢听别人叫我瑶儿…是你告诉我,顾家的女儿应该有的责任,就是,永远都不能倒下.”声音很尖锐,却又无力,顾芯瑶敲敲桌面,看了眼涌进来的其他董事和公司职员,一一微笑点头,控制好音量,娇媚一笑.“姑姑,谈谈这个土地招标案吧!怎么还没开始,那三家集团的代表呢?”
话音未落,莫谦就走了进来,优雅的落座在顾芯瑶斜对面,惹来顾芯瑶本能的一颤.
莫氏企业,是台湾的商界巨擘,在国际商场也是属一属二的龙头老大,名下的工厂集团横跨各个领域,都是骄楚.有莫氏她并不奇怪,早在来台湾的时候,她就有过和莫谦碰面的心里准备,只是,还是不舒服,心里很不舒服…
“莫董,好久不见.”顾芯瑶第一个站起来,伸出手,简单的一个握手,她却掐的他紧紧的,像是希望能够深入骨髓,我好想你,她想这么说,却只是微笑着,他的表情不变,从容的带着笑,依旧是绝美灵秀到极处的男子,他不是凶厉的人,却不是任何人可以随意掌控的.他笑,却不到眼底,只是她知道,她掐疼他了,他却不动,任她的动作,眼神却温暖的,笑在心底.看着这样熟悉的人,渐渐怨念也熄了.无力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