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雅贤不是守旧的人,她向来反对这种乱点鸳鸯谱的行为。两人的年龄相差将近十岁,不管是喜好还是习惯都大相径庭,真是怎么看都不合适。更重要的是,他们曾同一屋檐下相处过一段日子,别说萌生爱火,就连最基本的交往都生硬疏离,她虽然很喜欢这姑娘,但也没法强人所难,硬生生将人绑在自己家。
当然,她也没法以婚约为由让萧勤娶这姑娘。她比谁都清楚儿子的性格,若真要逼他,他怕且又得几年不回家了。
“萧太太真是开明!”
“谁能做萧太太的儿媳妇真的有福气。”
“小勤也是一表人才,听说生意做得很大……”
听着七嘴八舌的议论,阮惜棠脸上的笑容则变得勉强,将要笑不下去的时候,身后突然骚动起来。
伴随着一句“说曹操曹操到”,阮惜棠回头就看见衣冠楚楚的萧勤。
事前不知道萧勤会出现,看着他径直朝这边走来,她脑子一抽,竟反射性想躲避。
这反应让容雅贤觉得有趣,她笑着对大家说:“我家大哥太严肃,这丫头一直很怕他。”
有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妇人开玩笑:“棠棠怕的不是大哥,而是要当大哥的媳妇啊。”
萧勤走近时正好听见这句话,扫了眼低头垂眸的阮惜棠,随后越过她揽住自己母亲的肩:“生日也不忘说我坏话?”
容雅贤脸上堆满笑容,眼角的鱼尾纹褶得很深:“我还以为你赶不及回来。”
萧勤说:“给您一个惊喜。”
第一次见萧勤的几个中年贵妇都带着好奇的目光悄悄观察着他,胆子大点的则走到容雅贤身边探问:“你的大儿子有女朋友了吗?我家侄女……”
趁着大家不注意,阮惜棠借意取香槟,取着取着就溜掉了。
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萧勤眼里,看见她将没入人群,他也不愿多留。
容雅贤真打算把儿子介绍给自己新交的朋友,在他举步之际,她揪住了他的手臂:“上哪儿去?”
面前是一群居心不良的女人,萧勤原本无心应对,但想起刚才的某句话,他竟停住脚步,甚至还若有似无地弯了下唇角:“去陪棠棠。”
众贵妇神色各异,只有容雅贤依旧挂着笑,十分了然地说:“这臭小子,每次给他介绍女孩子就开溜!”
刚从女人堆里抽身,萧勤就被相识或不相识的人拉住寒暄。而在不远处,阮惜棠慢悠悠地走在长长的自助餐桌前,碰到熟人就聊聊天、碰碰杯,惬意又自在。
容雅贤整晚都惦记着阮惜棠,知道是她自己开车过来的,于是就计划着让司机送她回去。
萧勤状似无意地经过,语气也是如常的淡然:“司机要替我送客人去机场,一来一回肯定很晚,让她住下来算了。”
这提议立刻被容雅贤采纳,她忙着送客,因而将这事交由岑曦帮忙张罗。
今晚喝了不少香槟,阮惜棠虽然未醉,但也没法自己驾车。将近凌晨,倦意正浓,萧家让她留宿,她就顺从地答应了,反正又不是没留过。
佣人送来睡衣和换洗的衣服就走了,没过多久,房门又被敲响。
开门看见那个高大英挺的男人,阮惜棠吓了一跳。
其实知道他们关系的人并不多,两家的长辈更是连半点端倪都没看出来,若被发现他们暗度陈仓多年,他们明早就可能被押进民政局。
阮惜棠知道他对自己没那个意思,更没可能依照婚约跟自己结婚,正因如此,他们在人前从来都是陌生人的姿态。
萧勤向来不用做什么,只要看到他,阮惜棠就会溜得比兔子还快。
如果说阮惜棠是兔子,那么萧勤就是那位凶狠冷酷的猎人。猎-枪在手,他就是至高无上的主宰者,除了把小猎物控在掌中,心血来潮时还会逗逗她。
看她仍杵在门口,萧勤开口:“不让我进去?”
阮惜棠哪敢不让他进,听了这话,立即侧过身体给他让路。
他的后脚刚迈进房间,阮惜棠已经神经兮兮地关上房门,还落了锁。
萧勤觉得好笑,于是悄无声息地折回去,将人堵在门板前。
转身就撞上他的胸膛,阮惜棠本能将身体后倾,以此拉开两人的距离。
微微颤动的睫毛显露着她的心绪,萧勤目光下移,最终落在她那截白皙修长的脖子上:“项链呢?”
脖子上依旧是那条小小的铂金项链,阮惜棠垂着眸子应答:“在家里。”
“怎么不戴?”他追问。
阮惜棠说:“项链那么漂亮,我怕喧宾夺主啊。”
萧勤低低地笑起来,他懒得探究话中真伪,只是借着板门的倚靠将人托起。那双柔软的小手刚攀上肩头,他的唇已落在她的颈窝,亲密地厮磨。
酥麻的感觉随着血脉乱窜,难耐之际,她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唇。
低不可闻的嘤咛传来,萧勤才停下来,贴在她耳际说:“没想到你这么上镜。”
这句话印证了她此前的猜想,看来那些花边新闻全是萧勤压下去的。
也许是不满意她的反应,萧勤突然张嘴,略带惩罚意味地咬了她一口。
她吃疼,人也跟着清醒过来:“全是记者乱写的,你不也知道的吗?”
话音刚落,敲门声又一次响起,紧接着,容雅贤的声音隔着门板飘进来:“棠棠,你睡了吗?”
阮惜棠倏地睁大了眼睛,压着音量对他说:“怎么办?”
萧勤依旧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并没有答腔。
当房门再度被敲响,阮惜棠的身体因慌张而绷得很紧,声音则如落叶般抖抖索索的:“你快躲起来啊!”
萧勤懒洋洋地问:“躲哪里?床底下吗?”
这问题还真把阮惜棠难倒了,她可没没胆子让萧勤钻床底。
看她一副将要急哭的样子,萧勤终于将她放下来,往阳台走去之前,还扬手拂下她挽起的长发。
他的身影藏匿于落地门后,阮惜棠才缓缓地打开房门,并用尽毕生的演技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阿姨,我正要洗澡。这么晚了,我还以为您已经休息了。”
“哪有这么早,刚刚才把客人全送走。”容雅贤步入客房,“今晚太忙,都没时间跟你好好地聊一聊,想着你也没这么早睡,于是就过来找你了。”
两人坐到床尾的贵妃榻上,容雅贤亲昵地拉住她的手,笑盈盈地说:“听说我家棠棠谈恋爱了。”
阮惜棠心里叫苦,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有,阿姨不要相信那些娱乐新闻。”
“我当然不信记者们写的东西。”容雅贤说,“我只相信我家棠棠说的话,这里只有我俩,你就老老实实地告诉阿姨,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呀?”
不知道藏在阳台的人能不能听见,阮惜棠不得不小心回答:“反正我不喜欢沈则钦!”
“那别人呢?”容雅贤满目怜爱地看着她,“有的话一定要说出来,阿姨给你把把关,也好给你准备东西。”
阮惜棠脸一红:“阿姨,怎么说得我马上就要出嫁了,我连男朋友都没有!”
容雅贤立马说:“要不要阿姨给你介绍几个?我们隔壁家有个很年轻的外科医生,长得可帅气了,明天带你去串串门子?”
话匣子打开了,容雅贤就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最终待了一个多小时才离开。临走时,她还叮嘱:“要是谈恋爱,一定要跟我说!”
阮惜棠重重地点头,恳切地保证:“一定会!”
容雅贤温柔地向她道晚安,随后才愉快地离开。
关上门房,阮惜棠舒了一口气,接着马上奔向阳台。
夜色已深,那轮弯月亦躲进厚重的云层,徒留下一片浊影。
落地门半开半合,灌进去的晚风将窗纱吹得翻涌起伏,在那漆黑而安静的角落,哪里还有萧勤的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棠棠:糟糕,勤哥变成蝴蝶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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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四章
大概是喝了点酒,阮惜棠翌日醒来竟有几分头疼。
在浴室里捣鼓好一阵子,洗漱完毕的她才恢复些许元气,换上干净衣服,她才收拾好东西离开客房。
走到楼梯间,阮惜棠恰好碰见从楼上款款而来的岑曦,她们相识一笑,互相道早安。
萧勉结婚已经有一段日子,对于他的妻子,阮惜棠了解得不多。在她的印象里,岑曦就是那种从容优雅的女子,虽不是系出名门,但身上透着让人着迷的吸引力。当然,岑曦也长得很漂亮、很有女人味,与其相比,她就像一个毛也没长齐的小丫头。
察觉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岑曦也不恼,她好脾气地说:“昨晚睡得不好吗?你的脸色有点差。”
阮惜棠猛地回神,觉得自己像极沉迷美色的痴汉,她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可能睡不够。”
岑曦走到她跟前,脚步顿了顿,随后话锋一转:“棠棠,你在这等我一下。”
不过三两分钟,岑曦就重新出现,手里还拿着一条丝巾。
阮惜棠正好奇着,她已经将那丝巾系到自己的脖子上,并说:“这条丝巾买回来就闲置了,我没什么衣服可以搭的,倒跟你这身打扮很匹配。”
认出丝巾的牌子,阮惜棠不太好意思接受。
看出她的心思,岑曦笑道:“收着吧,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况且这种风格只有你们这样的小姑娘才能驾驭,要是系在我这样的老阿姨身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般热情让阮惜棠有点不知所措,直至回家对着镜子认真一看,她才明白岑曦的真正用意。
昨晚没有洗头,她就随手扎了清爽的马尾,然而头发撩起,萧勤啃出的吻痕就毫无遮掩地暴露眼前。
身为一个已婚女性,阮惜棠不认为岑曦会觉得这是蚊子咬的,以她的聪慧,只看一眼也许就什么都知道。
阮惜棠直骂自己睡糊涂了,难怪岑曦看自己的眼神总有那么一丁点奇怪,幸好她即使心知肚明,也设法给自己留存颜面,甚至还巧妙地为自己掩饰。
在她掩面反省时,小玲打来电话,她支支吾吾的,好半晌都说不出重点。
阮惜棠想了想,问她:“是不是拍摄出什么问题了?”
听她主动提起,小玲才小小声地探问:“我……今晚能不能不去?”
阮惜棠诧异:“还没拍好?”
小玲点头,想到对方看不见,她又说:“张小姐不配合,噢,也不是不配合,而是对拍摄效果不满意。她还发了很大的脾气,除了钦哥,我们都被她骂了一顿。”
光听小玲的语气,阮惜棠就能想象昨晚的场面到底有多混乱。她爽快地接回自己的工作,末了还要请小玲吃饭作答谢。
小玲叹了口气:“不用请我吃饭,以后让我远离张小姐就好。”
掌握到今晚拍摄的时间和地点,阮惜棠提前跟沈则钦沟通某些细节,临近傍晚,司机就开着保姆车接她一同前往拍摄场地。
今天的张可琪依旧作妖,迟到半小时不说,在拍摄过程中也不太专业,普普通通的一个对视镜头,她竟因笑场而NG了五次。
沈则钦显然已经达到忍耐的边缘,趁着中场休息,阮惜棠连忙过去将人拉走,苦口婆心地对他说:“再忍忍,别在这个时候惹怒她,你也不想前功尽弃吧?”
这时张可琪也过来休息,两个小助理替她忙前忙后,可她仍觉得不够。手指往阮惜棠那端一指,她倨傲地开口:“小阮,帮忙去买杯热拿铁,这里的风吹得我手都凉了。”
拍摄地点位于未被完全开发的一片海滩,风景虽好,但却颇为荒凉,就连外卖小哥也不会跑这里来。若想买咖啡,还得开车回市区,运气差点堵堵车,实在是折腾。
沈则钦一听就火大,阮惜棠开口之前,他已经发话:“你让别人去买,她走不开。”
张可琪暗暗意外,昨晚让小玲忙活了一整晚,沈则钦也没说什么,怎么现在只叫阮惜棠买杯咖啡,他就变了脸。
一旁的阮惜棠安安稳稳地坐在椅上,只是歉意地朝她笑笑。
张可琪自然而然地想起不久前的绯闻,抬眼望向阮惜棠那张不输于当红小花的脸,她也开始怀疑,难道他们真的秘密恋爱?
沈则钦的脸色沉下去后就没有好过,感受到他的低气场,张可琪后半场的拍摄便认真起来,最终竟提前了大半个小时结束。
拍摄片花很快在网上曝光,得益于沈则钦的名气,这支单曲获得了不俗的反响,张可琪也成为同期新人中最突出的一位。
为了谢意,张可琪特地请沈则钦到某家极为高端的法国餐厅用餐。或许是察觉沈则钦对她不满,她没有亲自去请,而是找来庆哥替她开口。
沈则钦答应下来,庆哥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有尽在不言中的意味。转头看了眼阮惜棠,庆哥又说:“小阮,你也来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于是乎,这个奇怪的四人组合就一同共进晚餐。
碍于庆哥在场,张可琪不仅谈吐得体,而且举止也很收敛,全然没有平日盛气凌人的样子。直至点餐的时候,她才露出不一样的笑容,并将餐谱推到阮惜棠手边:“小阮,看看喜欢吃什么。这家的法国菜很赞,很多媒体都报道过的。”
法国用餐礼仪是出了名的繁琐,而点餐的更是一门学问,不知不解很容易闹笑话。
庆哥听后立即皱眉,正想说什么,却见阮惜棠已经低头翻起那本只有法文的餐谱。
从开胃菜、主菜,再到甜点,阮惜棠都娴熟地选好,征询过沈则钦的意见,就连他的套餐也定了下来。
张可琪有点意外,而更让她料想不到的是,阮惜棠跟这里的老板和主厨居然认识!
诚如张可琪所言,这家确实是本地首屈一指的法国餐厅。慕名前来的食客很多,她也是亮出父亲的名字才能插队,只等了半个月就等到位置。
张家算是有点声望,作为老板,钱恺自然要有所表示,因而就领着主厨过来寒暄一番。
这样的待遇让张可琪面上有光,她除了赞美餐饮美味,还多次感谢钱恺的优待。
阮惜棠很专注地品尝着自己的甜点,并没有加入他们的谈话,最终是那位英俊的外籍主厨把她认出来,还激动吐出一口纯正的法语:“阮小姐,好久不见!”
这下连钱恺都注意到那位坐在边角位置、一直低头用餐的女孩子,他的态度要比刚才真诚几分:“棠棠,怎么过来都不告诉我一声?”
阮惜棠礼貌地向他们问好,接着说:“客人这么多,我怕妨碍到钱叔了。”
钱恺再一次环视席间的人,没有看见熟悉的面孔,他笑着问:“小勤没有陪你来?”
阮惜棠唇角微僵,不消半秒又恢复过来:“他忙着呢。”
钱恺识趣,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纠缠,末了只对她说:“下回过来就直接给我打电话,用不着预约那么麻烦。”
他们离开的时候,钱恺准备了几盒精致的甜点给他们带走,还亲自将人送出门。
张可琪即使有礼物在手,也一肚子闷气。上了庆哥的车,她再憋不住:“这个阮惜棠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庆哥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亦没有起伏:“宣城春棠听说过吧?她是阮怀德的独女。”
张可琪愣了一下,旋即说:“原来如此,不过阮家已经没落了吧!”
“跟最风光的时代相比,确实是没落了。”庆哥中肯地评价,“不过烂船也有三斤铁,阮家虽然沉寂多年,但还是不好惹的。”
在全盛时期,出自阮氏茶业的茶叶几近遍布世界各地,其中最出名的,则要数有市无价的宣城春棠。且不说阮氏茶业所占据的市场份额,光是他们家分布多地的万亩茶园,就足以证明其财雄势大。
阮氏茶业的崛起是个神话,而它的没落则是一个谜。
坊间有传,阮氏茶业因盲目扩张而导致资金链断裂,结果被对手乘虚而入;也有人认为,是阮怀德误信奸臣,差点败光家业;而某些隐讳的说法,则是阮家独占好山好水,惹人眼红,被多方权贵有组织、有计划地联手扳倒。 
张可琪不以为然:“苟延残喘罢了,阮氏茶业大概只剩一个空壳。前些年有传闻,阮怀德已经把身家都输个清光,还差点把命留在了赌场。”
“还有传闻说,他因经济犯罪被判刑,牢底都要坐穿。”庆哥嗤笑一声,“可他现在不是好好地当着董事,仍旧开豪车、住豪宅?”
“反正我觉得阮氏已经完了!”张可琪坚持己见,“要不然,阮惜棠怎么会来公司当艺人助理?”
庆哥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她:“阮惜棠跟杨慧慧是表亲,她给沈则钦当助理,不是迫于生计,而是帮她表姐的忙。她不是哪种只会吃喝玩乐的富家女,那场变故这样都扳不倒阮家,足可以证明他们不简单。”
杨慧慧刚进公司,庆哥就知晓她的背景。正因有阮家这层关系,他对杨慧慧十分照顾,连带她手下的艺人,他也不遗余力地扶助。
事实证明,当初他做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就拿沈则钦这次的绯闻来说,若不是背后有人摆平一切,此时的他肯定愁得食寝难安。
想到这里,他好心提醒:“可可,就算你不喜欢阮惜棠,也不要惹她。”
“我哪有!”她立即否认。
庆哥直言:“今晚你三番四次刁难她,不就是想看她出糗吗?”
张可琪用手抠着安全带,没有说话。
在娱乐圈待了二十年,庆哥早已见惯各样勾心斗角的戏码,今晚这种不入流的小招数,简直幼稚得可笑。他告诉张可琪:“我曾在一个晚宴上见过阮惜棠,当时她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阮怀德就她一个女儿,自然对她宠爱有加,说是众星捧月也不为过。”
她有点不耐烦:“那又怎样!”
庆哥语气淡然地说:“那么娇惯柔弱的小公主能变成如今这样隐忍坚韧,期间经历过什么我不清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像她这样的人,你斗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萧勉和岑曦小姐姐的故事→《信手婚来》,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去专栏翻翻~
文案:
爱得早,不如爱得刚刚好。
如果婚姻一场豪赌,
岑曦就用仅有的那点运气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赢得一个集专属煮夫、独家导师、贴身保镖、全天候银行于一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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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五章
阮惜棠当然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的话题主角,结束这种没意思的应酬,她只想赶紧洗澡睡觉。
刚进家门就看到玄关鞋柜上的男式皮鞋,她有点意外,然而屋内黑漆漆的,于是便站在原地轻唤:“萧勤?”
没有人应声。
当灯光亮起,阮惜棠才看见那个倚在长沙发睡着的萧勤。
大概是不舒适,他微微蹙着眉头,领带也被随意丢到地上,尽管是这种姿态,但也丝毫不损他的气质。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她不禁自嘲,真是中了这男人的毒。
萧勤是在她给自己盖被子的时候醒的,他睁眼的瞬间,恰好与她近距离地四目相对。
先挪开视线的是阮惜棠,她虚咳了声,表情有点不自然:“怎么不进卧室?在这里睡很容易着凉。”
萧勤揉了揉额角:“本想等你,没想到睡着了。”
阮惜棠将被子放到一边:“我不知道你在,不然会早点回来。”
萧勤坐起来,淡淡的酒气飘来,他望向她:“去喝酒了?”
“只喝了一点。”想了想,阮惜棠又跟他说,“今晚去钱叔的餐厅,他问起你。”
萧勤“嗯”一声,之后就没了下文。
看他频频按压额角,阮惜棠猜到他肯定是倦极了:“去洗澡吧,我给你拿睡衣。”
萧勤确实是累,一周七天都大半时间都在飞机度过,即使在头等舱,也没法让他安眠。
阮惜棠从浴室里出来,萧勤已经占据着她大半张床酣睡了。看着剩余的丁点位置,她真想被他踹到床下,当然也只是想想罢了。
为了让萧勤睡个好觉,阮惜棠特地把清晨七点的闹钟关掉。
尽管如此,萧勤还是很早被吵醒了,而罪魁祸首是她的手机。
听见以后,阮惜棠自然用最快速度将铃声掐掉,可惜刚动了动身体,却发现有条手臂环在自己腰间。她有点懵,不明白原本各躺一端的两人,怎么会在睡醒时变得如果亲密。
在她起床之前,萧勤已经伸手替她把手机捞过来,一言不发地塞到她手里。
阮惜棠不打算理会,然而看见来电显示,她又躲到浴室压低音量接听。
原以为沈则钦有什么急事,没想到他竟然问:“上次你带来的烧饼和豆浆是哪家店的?我打算去吃。”
阮惜棠把地址告诉他,说完又觉得不对:“你别去,我给你叫外卖。”
沈则钦是个嘴刁的男人,未免他发脾气,阮惜棠非常仔细地交代要求,挂电话前还不厌其烦地重复:“豆浆三分糖,要冰的;烧饼不加芝麻酱,再撒一把葱花……”
萧勤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了,此时正半倚着门框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