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满室飞扬、跳动的音符,明靓星眸半合、微倾着头,弯起的唇角笑意更浓。

刚从导师室出来,拾级而下的严浩被排练室传出的琴声怔住了,不禁停下了脚步,在B大五年了,印象中没有哪位钢琴弹得如此之好。他紧跑几步,隔着玻璃窗,他的视线胶着于排练室内,束着简单马尾、温柔轻笑弹奏音乐,那个刚认识俏皮的纤纤女子。。。。。。。

他的心霎时狂跳,仿佛自身被揭露了某种秘密:某种连他自已都不自知的秘密。。。。。。

琴声渐缓,余音了了。明靓深呼吸,合上琴盖,戴上眼镜,拿起书本,蹑手蹑脚地走向门外,低着头欲快速穿过走廊。

怦,她似乎撞进了谁的怀抱。

“对不起,对不起。。。。。。”明靓来不及抢救落地的课本,手忙脚乱地扶正撞歪了的眼镜,弯身作辑准备为自已的冒失道歉,蓦然发现有个结实、温暖的躯体环拥住自已--------

明靓不解地偏头,不意碰触到丝滑的衣料。。。。。。天,她竟然还塞在人家怀里!

她猛然弹开,一仰脸,她愕然地僵愣住,傻愣的两眼一眨不眨瞪着眼前不言不笑、表情像是凝固了的男子。天,是严公子,她的人生似乎在这一刻被黑暗笼罩住-----

“对不起。”下意识地,她回过身,就想逃之夭夭。

“等一下。”他不含情绪的低沉嗓音,轻易勾住她前进的步伐。

她立在原地,不敢动弹、也不敢回头,屏息以待-----

“你到底在玩什么?”

她停了一会,僵硬地回头快速瞄了他一眼,挤出一丝慌乱的笑意,“呵,严学长,我只是进去看了下,啥都没偷,不信你看,我手中只有书,所以你不可乱说。你不是学法律吗,一切事实都要有证据的。”

“哦,”这是她第二次讲法律了,严浩淡淡的声音带着笑意,随风在走廊中散开。

“所以眼见不为实,什么都没发生,是不是?”大眼镜后面的小脸认真地问。

他眸子冷却,一言不发地点点头。

“那再见!”她挥挥手,又欲随风而去。

“午餐时间,你想约在哪里见面?”高大的身影靠她更近了。

“哦,呵呵,”明靓瑟缩地退后一步,保持安全的距离,“一块去餐厅吧!”

“好!”长臂抢过她手中刚捡起的课本,率先下楼。

明靓沮丧地跟上。唉,人还是不能得意忘形,辛苦了那么久的改装,可千万不能毁于今朝。

她试探地看看严浩,“严学长,你不是话多的人吧!”

“看情形!”

这是答案吗?明靓苦着个脸。

“对于没有证据的事,我向来不会多讲一字。”

哦哦,明靓心花怒放地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学长,你真的是包公在世哦!”

严浩身子一僵,停下步,看着她放在他臂弯中的手臂。

她忙缩回手,脸胀得通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呵,一时兴奋,当你是姐妹。忽视,忽视啦!”

他没有表情地继续前行,稍显错乱的脚步说明了他情绪不平。

她扁着嘴,委屈地往旁边挪,再挪,真想咬舌自尽,先是投怀送抱,刚刚还相依相偎,她疯了,一定是疯了。

 终于,餐厅到了。

 忙不迭地从他手中接过课本,意图消失,再与他一起,她只怕会崩塌。

 “颜浩在喊你呢?”他清清冷冷地声音永远那么镇定。

 “呃,”明靓抬起头,果真在人群中,颜大帅哥正向这边招手,胡雅竹、胡雅兰也在。

“我想他们喊的是你,不是我,呵,谢谢学长,好饿,好饿,我吃饭去啦!”她才不要挤进那群自命非凡的人中。

“你买的饭更香?”他根本不给她转身的机会,居然牵住她的手,是牵住哎,向颜浩的餐桌走去。明靓真想钻进地洞里去了,这个严公子今天真的很莫名其妙,惹她又成了焦点,看胡雅兰的脸色,就知了。

 胡氏姐妹还没从震撼中醒过神,严浩已拉着她坐了下来。

 看到明靓,颜浩就心情大好,“难得请到丑丫头哦,今天一定要多吃点了。对了,丑丫头,雅兰这次期中考是全班第一,你怎样?”

 头差点就埋进汤碗中了,明靓羞愧的声音从碗底发出:“呵,刚及格,刚及格。”她又不是美女,更不是才女,没必要那么出类拨萃。

 “哈,那你不止是穿衣要象雅兰学习,功课上也要哦,是不是学得很吃力?”

 “有点,有点。啊,今天的辣白菜不错,地道的东北味。”明靓挑过一大块,专注地狂吃,不想聊那些有的没的。反正她现在又丑又笨,不需要让任何人在意。

 严浩淡漠的眼神几次三番瞟到埋头苦吃的某人身上,挣扎一番,然后移开。

 胡雅竹蹙着眉,看了看表:“不好意思,我有事情要先走了,大家慢慢吃。”说完,便优雅地起身离开。

 “姐,”胡雅兰含羞地看了一眼严浩,“严大哥,我也先走了。”然后,追了上去。

颜浩挑挑眉毛,没有跟上。

 明靓依然狂吃不懈。

 严浩把面前的菜悄悄向她挪近了些。

 挑了几粒米进口,细细嚼着。他没有什么好胃口,看某人吃得那么香,夹了两筷辣白菜,差点把他辣出眼泪来。

 眯起寒眸,瞧颜浩一脸兴趣欣然地看着明靓。

 “颜浩,你有没有再去新生处找找她?”

 “谁,明盈盈,找过啦,所有的新生细细筛了番,”颜浩潇洒地一甩头发,“姓明的新生真不少,明星,明剑,明魄。。。。。。。看,这儿还有一位明靓,就是没有明盈盈。”

 明靓忽地噎了一口,差点咳出来,猛喝了几口汤,才把嘴中的食物咽了下去。

 严浩放下筷子,“会不会把名字弄错?”

 “绝对不会,我妈妈整天盈盈长,盈盈短的,念叨了十五年,想错都难。不过,我还有看每一个明姓新生的藉贯,没有大连的。我估计我老妈是搞错了,不然就是那个小丫头偷考了别的学校。”

 笨,笨,超笨,难怪他现在都没来找她,原来是搞错了她的名,盈盈是乳名,靓才是学名,他自已不也没叫颜明明吗?还藉贯呢,她从小在哈尔滨长大,大连那里只是爸妈的寓所。现在怎么办,难道要她主动承认吗?不行,太主动了,他就会有疑心,为何她要等到现在才说呢?

 “吃饱了吗?”颜浩看她终于抬起头,一脸深思的样。

 饱?是撑,她吃了平时三倍的量,只为与形像相符。“呵,饱了。”她笑得有些僵,目光不自地投向其他地方。

 “丑丫头,你这么能吃,你爸妈养你可不容易。”颜浩没见过哪位女生象她这样吃得不折不扣,腮帮子鼓鼓的,一口没咽下去,另一口已塞进嘴里。

 明靓难为情地点头。

 “你以后要再这样能吃,估计会嫁不出去。”

 “哦,那以后尽量少吃些。”

 “不要太委屈自已。”严浩淡漠的眼神高深莫测。

 “呵,我从不委屈自已。”她笑着说,侧过脸,冲他挤挤眼,提醒他不可把刚刚排练室的那一幕说出。

严浩薄唇掠过笑意。

“丑丫头,这个星期天我们陪雅兰去香山,你要不要同行?”颜浩看她表情丰富,莫名地想抚下她的头发,别看她傻傻的样,头发又亮又密,如丝般。

 明靓眼一亮,深秋时节,一打过霜,枫叶都红了,而香山满山的红叶更让人留恋忘返。她读过、背过,向往过,却没有见过,他一讲,她心动了。

 可是人家成双成对的,她又要当灯泡去?

 “一起去!”严浩扔下三个字,起身先走了。

“哦!”她矛盾的心情因这三个字一下确定下来。做灯泡就灯泡吧,最多她闪远点,不照他们就是。

 唉,那些都是小事了,她现在该如何名正言顺地休了这亲亲未婚夫呢?他又没主动放弃,又没和别人结婚,只是处了个女友,这些都不够构成铁证。要命,她烦恼地抓抓头发,狠狠瞪了下颜浩。

颜浩一愣,不舍地看着被她抓乱的头发,真是暴疹天物呀!


[北京传说:第四章]


周日清晨,一看见明靓背着个布包站在颜浩身后,胡雅竹再也不想掩饰,脸忽地一拉,“浩,为什么?”

“是我请来的。”严浩抢先回答,一双黑潭般的眼眸深不可测,语气森冷。

胡雅竹愣了,满腔火气发不出来,气得个小脸又是白又是红。

胡雅兰推了下姐姐,柔声说,“这样也好呀!人多更热闹,明靓总会带给我们意想不到的惊喜。”

 颜浩难得也拉下了俊脸,背过身,摆明不悦胡雅竹的小心眼。

 明靓耸耸肩,突然没有了衬托别人的兴趣了,“哦,我想起我上周的单词还没会背,你们去吧,我以后。。。。。。。”

 “你若不去,那都不要去了。”颜浩打断了她的话,浓眉一竖。

 气氛一时僵住了。明靓低下头,玩搓着手指,事情不是她挑起的,这火她不救。

“浩。”滴水的娇柔,听得明靓打了个冷颤。胡雅竹先撑不住,拉住颜浩的衣角,撒娇地看着他,“人家知道啦,一起走吧!”

颜浩很绅士地没有追究,拦下一辆的士,打开车门,明靓抢先坐了前座,后面的情人座当然是留给两对情人啦!

 严浩闭了下眼,挨着颜浩坐了进去,胡雅竹姐妹依次从另一侧挤了进来。

 明靓欢喜地看着一路飞逝的风景,毫不在意身后冷泞的目光。

 秋染香山,枫若犹红。站在山脚,山风吹起,一排排柿子树,挂满了小灯笼的柿子。沿着洒满枯叶的山道往上,便是红浪翻滚的枫林。这美景让在东北长大的明靓沉醉了,枫叶片片,如红海波涛,“天。。。。。。。”她两手平伸,忘乎所以于这大自然的美中。

“丑丫头,乡下见不到这景观吧!”颜浩取笑道。

明靓闭上眼,点点头,深深呼吸山林中清淡的秋气。

严浩手插在衣袋中,浅笑地看着她。

“真是少见多怪。”胡雅竹白了明靓一眼,牵住颜浩的手,相偕走向上山的缆车处。走了两步,她又回过头,“严浩,麻烦你路上照顾下雅兰。”

 胡雅兰幸福地红了脸,企盼地看着严浩。严浩抿下薄唇,清冷而有礼地回道:“我会的。”

 明靓看看山上人挤人的缆车,又看看另一侧小路上奋力上山的背包客。她冲动地想独享一份快乐,而不愿做任何人的衬托和负担。

 美目流盼,扶扶大大的眼镜,“我们走吗?”

 严浩点点头,背起背包,胡雅兰娇娇地跟上。顺着山径,拾级而上,前行的人并没有发现谁不见了。

 明靓兴奋地系紧包带,悄悄地把自已融进了登山的背包客中。一路风光艳丽,一路汗水淋漓,在陌生人中,大声地唱,大声地笑,对着山谷快乐地大叫,汗湿衣衫,却玩得尽兴。与陌生人手拉手,接受坦承真挚的相助。秋高气清,一鼓作气,攀上“鬼见愁”。明靓站在山顶,看着脚下的山林,远处的首都,禁不住又哭又跳。

 征服后的愉悦,不是言语可以说明。

 余兴未尽,跟着别人翻山越岭,一边赏景,一边下山。到了出脚,已是满暮四起。公车站旁,明靓拭拭汗水,忽然发觉一脸哭相的美女姐妹。“HI!”她开心地上前打着招呼,“你们还没回去呀?”

 两位美女一看见她,瞬刻怒容满面,“你这个乡巴佬,跑哪去了,周未全给你毁了。害我们好担心,严浩还在山上找呢?颜浩,颜浩!”她们冲山的另一端大叫着。

 颜浩从山弯处奔来,看到明靓,又扭头而去。

 明靓茫然地呆在那里,“我只是,只是识相地不愿做个电灯泡,难道这样错了吗?”

 “你。。。。。。。”胡雅兰气急败坏地嚷道,“那你也要悄悄对我说一下呀,走到山腰,发觉你不见,严浩就开始满山地找。”

 “哦,”明靓故作内疚,低下头,眼睛却留恋地看着山景。夕阳下的枫林被余晖染上了一层金色,在浅浅的暮色里,更有一种神秘的诗意。胳膊忽地被一只手紧紧抓住,她扭过头,严浩苍白着脸,衣衫被树枝扯破了,挂在身上,汗如雨下地瞪着她,严峻的面容下似乎蕴藏了一座火山。

“对不起,”明靓觉得祸好象闯得有些大了,两手直摇,“对不起,我只是贪看山景,走岔了道。”

 谁都无法相信这话的真实性。严浩一言不发,眼睛死死地瞪着她,刀刻的轮廊微微抽搓着。明靓吓坏了,这样的他太可怕,大概他从没受过无此戏弄吧!只感到他抓她的力道好强,象在嵌进她的肉里,生疼得很。明靓不敢叫痛,怯怯地转向颜浩,求救地看着他。颜浩也气坏了,扭过头和两位美女等车去了。

 暮色越来越浓,山林寂静了下来,山鸟吱吱地飞过头顶,秋风寒意袭人。肯靓再也无法坚强,两行清泪夺眶而出,“严学长,我错了好不好?下次不管如何,我都识相地离你们一百米左右,不,下次,我再也不打扰你们,乖乖呆在校园里,好不好,你说话啊!”眼泪鼻涕挂了满脸,摘下眼镜,用袖子粗粗拭去,哀求地看着严浩。

 严浩松了手,猛地转过目光,僵僵地向山下走去,只留下明靓对着山林哭泣。明靓不敢久留,小跑地跟上,又不敢太近,远远地跟着。

 最后一班公车,她识相地从后门上来,挑了最后的位置。看他们四人默默地坐在前面,明靓发誓,过几日便与颜浩摊牌,她给他自由,他也要给她清静。

 月上中天,男生公寓楼已是美梦时分。严浩半躺在床上信手翻着书。

 颜浩已睡下了,只是没什么睡意。

 “其实,你今天没必要那么生气,她孩子气重,又不是故意的。”

 没有应声,只一声悠然长叹,书页少少,已见页未。

 “她对你是不同的,是不是?”颜浩欠起身,用手支着脑袋,神情迷惑,“但又不可能,四年本科,你耍酷极了,多少女生心思缜密地接近你,你一直拒绝。你的才华、身世、帅气都是上上之选,围在你身边的各色女子很多,可你从没心动过。为何今日为她无措慌乱,她不值呀!”

 “不是为她,她该死地想让把我与你的小姨子送成堆。”冰冷的语气,咬牙切齿,她以为她是红娘吗?

 “有何不可?雅兰纤柔美丽,又对你倾心,交往一下又如何?”

 “那是你的审美观点,我敬谢不悔。”

 “那丑丫头今夜不会恶梦吧?”

 “她会睡得很好。”心有不甘呀,她玩得眉开眼笑,真上“鬼见愁”,他却担惊受怕,满山满林寻她,哪顾得上山景。最后,哭花了脸,一脸可怜相,还让人不舍,恨不得冲动地把她拥在怀里轻哄。这上帝真是不公,严浩放下身体,睡之前暗暗气闷。

 一夜秋雨直到天明。明靓拿着课本,刚走出公寓,便看到导师陈教授冷着一张脸,打着伞,瞪着她。

 “教授早!”赶紧道声早安,乖乖地走到伞下。

 陈教授怪怪地从上到下打量了她几番,“别告诉我,明大鹏、周小亮把钱全卷到南非买钻石了,他们的女儿落到捡地摊货的局面。”

 “呵,没有啦!只是行李在外婆家,不想逛街血拼,随便买点先穿上。”明靓眨眨眼,小脸闪动着行意的神彩。

 “让陈静陪你去买。”

 “别,静姐忙论文呢。马上就快寒假了,回去就可以拿到了,不要浪费金钱,是为是,陈叔叔?”

 “盈盈,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修长的身姿立刻站正,“向陈教授、陈导师、陈叔叔保证,绝对没有。”

 “那期中考五门课,61,62,63,64,65,怎么回事?你搭积木呀?”慈祥地看着好友的女儿,聪明活泼,大方有礼,可人又可爱。

 眼神四顾流盼,“此事纯属巧合,下次一定努力。”

 “盈盈,你进校时什么样的高分,如今就这么混吗?如果下次再这样,70分以下,全部补考。”

 “是!”俏皮地行了个少先队礼,“下次再也不敢!再见,陈叔叔。”头也不回地冲向林荫大道,欢快的笑声撒了一路。

 一位清早就站在树下,不放心某人是否恶梦的冷酷男子,把这一切看得仔细,听得仔细。

(两个理由:1,看奥运会;2,要准备论文.笛儿欲休息到奥运会后再传文,请亲们谅解!)

 


[北京传说:第五章]


冤家就是路窄!

在一个称之为冬的周未,学院礼堂举行精典影片回放。这一晚放映的是费雯丽主演的《魂断蓝桥》,情节浪漫,男主帅朗、女主靓丽,主题歌《友谊地久天长》更是耳熟能详。二千多个座位的礼堂,硬是座无虚席。平常的周未,礼堂里就稀稀落落几个人影,难得看到如此壮观的场面。看来人还是喜欢怀旧。

明靓来得早,总算占到中间一个不错的位置。坐下来后,却发现邻座居然是那个头发永远一丝不乱,衣服没有一点皱折的冷面严公子。自香山回来后,她是能躲多远就躲他们多远,避开所有可以相遇的时间,不做绿叶,不做灯泡。

人与人的相遇就象大海中的一滴水找到另一滴,其间的过程非常茫然而不可预料。可大路那么宽,怎么又会不期而遇呢?

吃惊地瞪大两眼,确定没有看错。明靓第一时间站起身,四下张望,准备换座。唉,老天没有怜悯之意,也只一刻,前前后后已无空位。她准备放弃观看了,一只长臂把她按回座位。

“影片要开始了,不要妨碍别人的观看。”低沉磁性的嗓音,无波无浪。

“喔!”坐正,直视,明靓觉得大气都不敢出,手心微微出着汗。

好象今天颜大帅哥和胡美女不在,严公子落单了,如果现在换成是胡雅兰坐在这里,这样的情境才称之为浪漫,而她却如坐针毡,舒服都谈不上。

手心忽塞进一包爆米花还有一瓶可乐。

她愕然、讶异转过脸,两只眼瞪得都差从镜片里跳出来了。

严浩浅浅点点头,“我有试吃过,没有毒。”

“不是,不是。。。。。。”明靓语塞了,“你为何会买这些?”他应该坐在有情调的高雅餐厅,听音乐,喝红茶,就是看场电影,也应该是贵宾席。不会象小儿科似的她们,傻傻捧着一包零食,吃得很没形像。当然他形像保持得不错,小儿科的食品是在她的手心。寄放?

“不喜欢就扔边上,电影结束,我带你出去吃别的。”严浩说,很宠溺的。很宠溺?

晕了,狠狠地晕了。明靓认为不是她发高热,听错了话,就是严大公子发高热,表述错误。他发善心,对象也不该是她呀?

这种事情不宜深究,自动删除。那包米花和可乐,暂且搁在她手中,免得他发现给错了人,她还能原封未动地归还。

电影开始。明靓很快就忘却刚才发生的一切,为电影的情节深深陶醉。脸上的表情随着情节的发展微笑、流泪、痛哭,顺便把手中的食物吃光光,没有顾及到身边人的视线并不在荧幕上,而是久久缠绕着她亮丽的脸庞。

意犹未尽的看着幕布上打出END,灯光亮起,人群耸动。明靓一腔感慨无法压制,激动地拉住严浩,“在合适的时间遇到合适的人,为何要有那么多的意外,让彼此错过呢?”

“如果情节不这样安排,你还会认为她精典吗?悲剧是永恒的。”严浩淡笑地看着她。

明靓张大嘴,诧异地盯着他。不是因为答案,而是醒悟到她欲之讨论的对象竟然是严浩,而他还认真地在回答。

慌忙抽手。永远记得自已在香山时对着愤怒的他许下的承诺。“哦,对不起。”扭身就想出口处冲,可惜人流移动得太慢,她只能和严浩相挨着缓缓地挪步。

如绕地球一圈般的漫长,总算挪到门边了。

礼堂外,天空静静飘落着细雪,在灯光的映射下,有种梦境般的美丽。

在哈尔滨长大的明靓,对雪有种亲切感。“突然有点想家了。”她仰望着低沉的夜空,不禁喃喃自语。

“第一学期总会这样,明年、后年,你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了。”身边的人含笑说。

明靓身子一僵,半响才反映过来,侧过头,“你刚刚是和我讲话?”

“讲话的时候看着对方是基本礼貌,你认为我现在看着谁?”他专注的视线里只有她。

“喔!”明靓难堪地清清喉咙,不敢与他对视。“严学长,那再见!”

“回公寓?”显然他还不想说再见。

“嗯!”下雪的天,自然是回温暖的寝室了,她可没有雪中漫步的雅兴。

“出去吃点取暖的东西吧!”清冷的腔调有不易察觉的关心。

吃?明靓想起了什么,急忙低头,爆米花没了花,只有包,可乐也是空瓶一个。真想咬舌自尽算了,她局促地看着严浩。“我。。。。。。。我把那些全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