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快高考了。想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
“这时候才想起我。可是不对呀,在你们家你是最小的,我可没听说颜姨又生了。所以说…是谁啊?”
封焱往门外一望,看到了那背着兔子书包的人往门后一躲,便将声音放大了些。
“我的未婚妻。”
“什么…”
纪翎惊呼了一声。
封焱看着那兔子书包缩在门外躲得更隐秘了,便嘴角一勾,扭头与好友分享自己的乐事。
“嗯,我遇到了喜欢的人了。”
纪翎脸上则有点儿尴尬,又有点儿信念崩塌:“我以为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拘泥于爱情。”
“之前我也以为是,但不是。我是人,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
纪翎看着他久久沉默,最后展开一丝微笑。
“那好,祝福你。”
“光祝福可不够,再几个月她就要参加高考了,现在被我留在这里,就失去了学校里系统的教学,所以需要你的帮忙。”
纪翎点点头:“好。不过要我帮忙也是有条件的,不过…这件事以后再找你讨要,现在,就让我见一下这个让你为之倾倒的学生吧。”
封焱嘴角扬起,转身看向房门外面,直接开口:“还躲什么,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红包。

我没哭
时念这才乖乖从门外走进来。
她走到封焱身边站定,伸手给纪翎,先打招呼。
“你好,时念。”
“你好,纪翎。”
但是纪翎没有握她的手,转而把自己的一个包塞到了封焱手上。
“都是在华城给基地孩子们带的礼物,现在我要上课就由你亲自分发了。”
封焱点头答应,又扭头看向时念,伸手揉揉她的发。
“晚上想吃什么。”
时念看了看纪翎,扭头回:“铁板豆腐。”
男人绽开微笑:“好。”
随后,封焱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了时念和纪翎。
一开始纪翎并没有说话,而时念想说话却因为刚刚纪翎的动作,有所顾忌。
直觉告诉她,纪翎不喜欢她。
不过最终还是对方先开的口:“刚刚封焱跟我说他是人,有七情六欲的。但他在很多人心里,至少在我心里,是一个无情无欲的神。没想到哪家千金都没有让他下凡,而你却让他陨落了。”
纪翎越过她,留下一句:“可真有本事。”
“纪老师…”时念及时出声叫住她。
闻声,走到屋子尽头的女人扭过头,面无表情地等待下文。
时念沉默了下,继续道:“纪老师,我想是你误会了。封先生可能对我只是一时兴趣。”
女人听了,秀眉一挑,肯定了她对自我的认知:“当然是一时兴趣,难不成你以为那座冰山还会为你融化?不过,能让他肯定一下你的身份,还真出人意料。”
音落,她拍了拍身侧的椅子:“不是要上课吗,快坐吧。”
时念这才放松了自己,过去坐下并摊开书本,战战兢兢地当一个学者。
一整天,除了中午被允许回去午睡休息一下外,其余时候,时念都呆在那个花园坊里。
似乎是因为封焱的拜托,纪翎即使不大喜欢她,也十分地尽职尽责,该教的都教了。
只不过…
课后作业多得有点让时念脑壳疼。
放学后,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
这时,一侧的纪翎忽然提了一嘴,说是自己也要去找封焱,还能顺道送她回去。
时念没拒绝,背起包包跟在她身后默默走着。
一路往广场中心走,擅长察言观色的她,感受到了雇佣兵们在向她们打招呼时的犹豫不决,似乎在纠结该怎么称呼面前的两人。
也看到了杰妮太太在看到纪翎时,完全把自己晾在了一遍,却与她热情交谈。
对此情此景,时念没怎么不舒服,只在一侧默默等候。
这时,巡逻的一队人走过来。
走在其中的廖寅,看到时念便立马伸手打了个招呼:“beautiful girl~”
被晾了那么久的时念,终于盈起笑脸准备回应,然而一旁的纪翎已经快速过去,与廖寅亲昵地撞了一下拳头。
再傻,时念也知道,此刻的纪翎是在向自己展示,到底谁才是这个基地里的人民认可的“封太太”。
可她错了。
时念并不想要与她争这份名头。
因为她从来没忘记过自己的初心——
那就是尽快回家。
这时,杰妮太太的孙子麦克走过来,轻轻扯了扯她的手,小声地用不怎么熟悉的中文问她:“lian,你不高兴吗?”
“啊?”她有表现出来吗?
或者说,有这么明显吗?
“嗯,lian是微笑天使,上一次看到lian笑,我的伤口就不疼了。”麦克一双眼睛蓝蓝的,典型的欧洲少年,“但是今天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不开心。”
“我只是…”时念看向远处的纪翎,“想家了。”
恰好这时,封焱也从不远处过来了。
时念眼中在看他时,有光芒闪过,但在发现男人并没有朝自己走来,反而径直走向纪翎后,又了无痕迹。
这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
难掩内心的失落,时念鼻尖处变得酸涩难耐。
但是她清楚地明白,自己并不是因为被大家忽视了而伤心。
而是因为想起了自己的那些朋友。
学校里的朋友也好,义演团的朋友也好,她都十分想念。
至少他们都多多少少有顾及自己的感受。从不会冷落了自己。
“lian?”感受到时念的情绪变化,麦克握住她的手。
女生顺了顺书包,努力维持面上温和的情绪与他告别:“麦克,我去写作业了,明天见。”
“lian,今晚有篝火啤酒晚会哦,你早点写完作业,然后来参加参加放松心情吧。”
“好。”
答应了麦克后,时念回了自己的屋子。
女佣见她回来,刚想打招呼却见她的眼眶有些红,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将她拦下。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时念摇摇头,不想多说,只垂头丧气地进了房间,并锁了门。
女佣一愣,以为是和封焱吵架了,便也没多问,先去小厨房帮忙准备水果,打算等会给她送去。
而里头的时念背靠着门滑下来,颓废地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回忆着过去,回忆着家人朋友,眼泪不住地哗哗往下流。
已经不止一次,她梦见义演团的车被炸。弹炸毁,自己的好朋友死无全尸。
也梦见过自己的灵魂回到华城,却没人能看见自己,惶然又无助。
那些梦境真实得连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
忽然,门外传来封焱的声音,打断了时念的思绪。
他问旁人:“夫人呢。”
女佣答:“夫人把自己锁在屋里了。”
坐在地上的女生,听到这个连忙爬起来躲进被窝里。
不多时,木门被人敲响,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外响起:“念念,开门。”
时念没回话,装作自己睡了。
她不想理他。
他是让自己回不了家的罪魁祸首,她讨厌他。
也讨厌…他刚刚无视了自己。
于是时念自顾自地闭着眼睛,捂住耳朵。
嘴里来来回回地嘀咕一句话:“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而门外的封焱也不好用力敲门,怕吓着里面的女生。
刚刚在杰妮太太家门外,他向廖寅交代完事情,想再去找一天没见到的人时,却发现她已经走了。
回了大平台没看见,便找来了这里,没想到她会把自己锁在里面。
这时,一旁端着水果的女佣说:“先生,夫人好像哭了,你们刚刚是不是吵架了?”
封焱面无表情继续敲门,只是心里异常烦乱。
“念念,开门。”
“…”
可是里面安静得仿佛根本没有人。
无法再等下去的封焱,从一侧的花盆里取出钥匙插入钥匙孔,随后推门而入。
进屋巡视了一圈,只见他的小姑娘此刻正躺在床上,双手保持着捂住耳朵的姿势,眼睛闭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不过,她的脸上真有哭过的泪痕。
封焱呼吸一滞,声音小心翼翼了些许:“念念。”
知道男人进来了,时念只好认命地把眼睛睁开,然后骨碌碌地盯着他看。
没过多久,她慢慢放开自己的耳朵,乖巧地解释自己刚刚的行为:“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怕还是怕的,怕他发飙,怕自己没好果子吃。
男人将她从床上抱起,像是抱幼稚园小朋友那样托着。
同时,他的声音也低沉地在她耳边响起:“哭什么。”
“我没哭。”
“哦?眼泪都没擦干。”
“…”
时念气成河豚不说话了。
封焱抱着人出去,走向大平台那边。
声音在长廊里回响,又稳又哑:“念念,不管是不是因为我,我都希望你的难过只会因为我,当然,我会竭尽全力不让你为我难过,你是好姑娘,我不能欺负你。”
时念低垂着头,声音隐约带着哭腔:“可你现在就在欺负我。”
男人手紧了紧,知道她口中的欺负指的是什么。
只装作没听见。
毕竟…他要是不欺负,他们之间都没可能。
后来,时念说要写作业,男人知道她学习认真,作业肯定是要写的,便主动带人去了自己的书房。
这样她写作业,自己处理公务的时候,还能互相陪着。
不多时,写着作业的时念停下了笔,看向认真处理事情的封焱,叫了声:“哥哥…”
男人的手一顿,扭头看她,因为她对自己的称呼,产生了突然的不适应。
时念则是觉得封焱毕竟比自己大了好几岁,而且自己得时刻提醒自己,她并不是他的未婚妻,所以还是叫哥哥吧。
“哥哥…上次你说会帮我找寻朋友们的下落,我想问一下,现在找到了没有?”
封焱抿了抿唇,最后摇头:“目前前线还没有消息。”
“哦…”
时念的眼眶又红了不少。
见她这样,封焱心里像是笼罩了一层黑雾,他伸手过来揉揉她的发。
“别担心,你的朋友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还有你父母那,在找到你的那一天我就已经报过平安了,等有机会,会安排你们视频见面。”
“真的?”女生一脸不敢置信。
男人点点头。
见她没有再露出难过的情绪了,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
便多加了一句:“时念,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
女生的笑容愈发灿烂,倒不全是因为男人的话,而是她父母知道她没事后,一定会相对过得舒坦些。
人就是这样,一旦一件事上长期不满足你,但突然有一天就允许了,那么便是更大的满足。
时念第一次觉得封焱也不是那么冷酷无情。
“晚上的篝火晚会你去吗?”之前,时念都没参加过这个,就算是有,也没有国外,特别是非洲这边的舞会热情。所以很期待。
男人摇摇头:“可能要和廖寅他们开个会。”
时念的语气里有点儿自己都没察觉的失望:“那好吧,我自己去,热闹完就回来睡觉。”
“嗯,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嗯嗯。”
吃完封焱做的晚饭后,时念就迫不及待地奔向了篝火晚会的现场。
广场上,火已经点燃,音乐也已经爆发,人们都聚在一起为晚上的聚会而预热。
时念一进去,就被热情的欢迎着,进入舞池里跳舞。
她微笑,舒心地笑,十分美好。
就算不会跳舞,也被当地的小哥哥小姐姐带着舞动起来。
融入其中,滋味曼妙。
跳累了就跑到一侧喝果酒。
不知疲惫。
不知过了多久,纪翎也过来了,大家纷纷和她打招呼。
可她径直地走向了时念这边,靠在时念身侧的椅子上。
目光正肆意地对着女生进行打量。
时念按照礼貌和她打了招呼。今日白天的事情,也既往不咎。
可是纪翎出口便道:“我听说你算是被封焱‘掳’来,强制困在身边的。那么时念,你想离开吗,我可以帮你。”
女生听了,抬头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
忽然纪翎略带嘲讽地笑了笑,举着酒杯与她的碰撞在一起。
“年纪轻轻就被困在这一隅之地,你难道不想回家,不想家人朋友吗?”
作者有话要说:封焱正在提刀赶来的路上。
老子好不容易拐来的媳妇,你想干啥?!
红包包。

适合我
纪翎的这句话,就像是会发芽的种子,在时念的心里栽下。
她抿抿唇,有些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逃出去又如何,都是沙漠,也没有任何装备和通讯设备,不远的城市战火滔天,我出去,不就是找死吗?”
“你留在这就能好好的活?”纪翎端着架子,嗤笑一声,“如果有一天,封焱不喜欢你了,你又会被丢弃在哪呢,你这样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根本就不适合他。”
时念刚想说封焱不会随意丢下自己的,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轻笑。
“适不适合我…”
只见面容清俊的男人走到这边来,将她拥住。继而扭头看向纪翎,没有什么好脸色,“还不需要你来置喙。”
“封焱,我只是…”被抓了个正着,纪翎百口莫辩。
“只是什么?”男人直接赌住她的话头,冷声怼道,“纪翎,你虽然是我的座上宾,但我请你过来,只是为了教念念学习,其他的事情,若是有丝毫苗头,就请你回去。”
这个多余的事情,显然指的就是她刚刚怂恿时念离开他的事。
“封焱,你误会我了。”纪翎上前一步,摆了摆手,又努力维持脸上差不多要撕裂的表情,想要缓和现在的气氛。
但男人一点面子也不给留。
“几十年的朋友了,难道我会不了解你?并且我相信,你也应该很了解我,知道我护短与自私自利。若你下次再有什么企图,最好掂量一下我会不会出手。”
这么严厉的话,还是第一次听得封焱对她说,纪翎身体微微颤抖,极力忍住没再说话。
而时念见男人突然出现在这,有些疑惑:“你不是在开会吗?”
夜间风大,吹得他的刘海微微凌乱,男人没管,只伸手理了理女生的衣领,防止她冻着。
眉眼冷峻,语气认真:“在我的地盘里,没人能欺负你。你是这个基地唯一的女主人。你要是不高兴,麻烦可就大了。”
他丝毫没有开玩笑的迹象。
“…”这…又是突然的示爱吗?
时念不知道该如何给他回应。
而这时,封焱伸手做出邀请状,十足绅士:“不知封某是否有荣幸与时念小姐共舞一曲?”
原本不想的,但一想到身旁纪翎今日的所作所为,时念便点头欣然答应:“跳!”
有仇不报不是她的风格。
男人低笑,拉着他骄傲的女生走入舞池,在众人的欢呼下开始跳起热情的桑巴。
一入场就跳那么劲爆的舞,感觉自己被下套的时念顿时有些无措,回不过神来。
她真的很单纯地以为,封焱邀请自己跳的只是普普通通的华尔兹,所以就答应了。
可谁知道他跳的会是这么狂野、热情的桑巴…
不同于女生无措的拘束,男人毫无顾忌地在她身旁舞动。
十足性感。
原本还不算特别热烈的现场,因为男人的加入顿时燃到了极点。
现场顿时欢呼一片,在场的人都舞动起来,加入跳舞的大军里。
唯独纪翎红着眼抛开了。
这一晚,不管是六七十岁的老人还是四五岁的小朋友都融入舞池里,氛围融洽欢喜。
时念见大家都这样高兴、放得开,也不就再畏畏缩缩,跟随音乐在原地动了起来。
只是越跳,她的脑海就越是刻画着一个剪影。
剪影渐渐变幻出对方的模样,是这些天她极力不去想的人,也是她在义演团的好朋友——米媛。
也不能怪时念在开心的时刻想起她,实在是因为米媛跳舞跳得极好,在以前也经常带着她跳桑巴…
动作顿时失去了力量,她的嘴角平缓下来没有弧度,再好的心情,一遇到生死之事也都消散干净。
她的目光里,封焱正和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跳舞,大家也都沉浸在篝火盛会里,一片的岁月静好。
其实…
他人挺好的。
没有他,自己可能仍处在战火的煎熬里,又或者早就死了。
是他把一切黑暗都挡在了自己的身后,保护着她。
至于他迟迟不愿意与自己明说义演团的事,她想,其实结果到现在也都该明白了。只是她一直不愿意去面对而已。
毕竟…只要一想到她最好的朋友可能已经死了,那种难舍与自责,会让她不由自主地胸口发疼。
后退两步,时念想要默默地离开这本不应该属于自己的热闹。
却在那一刻,发觉她情绪不对劲的男人伸手拽住了她。
他力气很大,时念才跑出一步就被拉了回去。
她撞在他的胸膛上,被他拥住。
周围的热闹并没有停下。
变幻色彩的霓虹灯,扬起火星的篝火,孩子手腕上的荧光棒,彰显着这里的热闹与快乐。
而她,在他的怀抱里寻得了一份安宁。
她轻轻捏着他身上的毛衣,不推开,也没用力抱紧他。
良久后,她听到脑袋上的男人叹息了一口。
随后问:“是不是累了?”他维护她小小的自尊心,不打扰。
“嗯…”
在她应答后,男人一把牵起了她的手,离开了篝火晚会现场。
一直回到房间,被男人放到软塌塌的床上时,时念才回过神来。
她拉住要离开去浴室的封焱,仰起清瘦的小脸,一双眼睛十分认真水亮,且眼神固执。
“封焱,你就把义演团的事告诉我吧,我知道你涉猎信息广阔,肯定知道他们的去向,消息无非就两种,一种他们顺利到达大使馆,乘坐军舰离开,一种就是…凶多吉少,你始终都没有跟我说第一种,那就第二种了。”
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下,知道瞒不下去了。
于是坦白:“我们找到那辆大巴车,发现是颗导。弹击中了大巴车,所以…在里面的人,无一生还。”
听此,时念没多大反应,只一脸呆呆地坐在床上,最后用哑哑的声音再问了一遍:“没有一个人?”
“嗯。”
得到答案,她闭上眼睛,没多大情绪起伏,只是不断重复一句话:“没有一个人…”
封焱知道她心里难受,也不愿意告诉她,其实还有一个人活着,但能不能救出那个人还是个未知数。
万一这给了她心里一点希望,却在最后没能把人救出来,那大抵会导致时念心理崩溃。
他查过,被Jesus掳走的女生是时念最要好的朋友。
而Jesus是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唯一能与他制衡的人。
说实话,他并没有把握带人全身而退,所以打算先把这件事放置一段时间。
“乖,不难过了,人活着就是要朝前看。”
女生抬起头,神情很伤感:“你不懂,那是我最好的朋友…”
然而下一秒,她的下巴被男人大力提起。
对方的眼神很是危险,声音也沉了几分:“我懂。”
只有这么两个字,但是戾气尽显。
时念将自己的下巴从他手里抽出来,没看他,但也不敢继续再露出难过的情绪。
良久,发现自己情绪失控的封焱收回手,温柔不已地揉揉她脑袋上的发,语调有歉意与安抚的性质:“早点睡吧。”
看他的意思是要出去。
“你不休息吗?”
“嗯,还需要处理一点事情。”
既然是还有事情,那么便不能再叨唠,时念点点头,目送他离开房间。
门关上后,隔绝了外边的一切声音。
夜晚无声,仿佛刚刚的热闹就像是一场短暂的梦。
时念在失神中洗完了澡,等出了门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钟表的指针指向了十二点。
被子和进浴室前一样整齐,说明那个男人没有回来过。
可是时念躺上去的时候,还是闻到了属于他的味道。
那是淡淡的栀子花香。
虽然不习惯与别人一起睡觉。
但不得不承认,和他一起睡的觉,是她来到这片土地上睡过得最美满的觉。
微微蜷缩成一团,时念像是新生儿那般在床上贪婪地汲取那“养分”。
可等到男人的味道消散,她便又回到了怅然若失的境地。
渐渐的,意识到是为什么后,时念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匆匆忙忙地拿被子将自己裹住。
这时候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她发觉,雨珠落地的声音,都没有她心跳得乱。
从陆泽楷那回来的时候,封焱的外套上夹杂了一层雾气。
掀开雨衣,他随意交给了佣人,然后大步进入房间。
房里很安静,昏暗的台灯下,只见分别不久的女生正很没安全感地蜷缩成一团。
而那本该在她身上的被子,却已经跌落在地。
观察至此,男人微微蹙眉,过去拾起,重新给她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