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便是如此打扮,于人做妾,难道还要让她着一身羞人的喜红来么?不明白自己如何开罪了说话之人,苏苡欣得垂下眸子,“姐姐误会了,妹妹不敢。”

“住口——。”杨语淑轻挑了眉,厌恶的看向苏苡欣,“我可没这福气有你这么个妹妹。”

苏苡欣一怔,神『色』有些不安起来,如此,便不想再说什么了,只见杨语淑微捋袖挥手,一旁端着茶杯的侍婢便走到了苏苡欣跟前,很明显是让她敬茶,苏苡欣端起了一杯茶,跟着侍婢走到杨语淑面前,听侍婢言道:“这位是杨小姐,庄内未来的当家主母。”

苏苡欣将茶杯递到了她的面前,并记得先前的教训,怯怯的说:“请用茶。”

“哟,你这茶是给谁喝的?”瞪着苏苡欣,杨语淑满眼解恨的愉悦,随即看她呆愣的模样,接过她手中的茶杯,一下子便大力掷在了她手侧的桌几上,茶水四溅,坠落在地面上,浅起朵朵让人心寒的水花。

又端起一杯茶随侍婢走到左侧上位的女子面前,听她言道:“这是二夫人。”

苏苡欣恭敬的举着茶杯递到她面前,抑忍着满腔泪意,“二夫人请用茶。”

陈婉柔作势打量了她一下,这才慢腾腾的接过了茶杯,随意的应着:“嗯——。”

禽着满眼的水雾,又随侍婢来到了三夫人面前,听侍婢介绍,“这是三夫人。”

李洁儿倒是爽快,因为她知道这茶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接过苏苡欣递来的茶杯,喝了一小口,又放回到托几中。

最后一杯茶在手,随着侍婢走到四夫人面前,听侍婢说:“这是四夫人。”

邹清清看了一眼上座的杨语淑,又看了一眼对面的陈婉柔与李洁儿,不知道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接过茶杯,饮了一口。

小蝶站在门口,心急如焚的等着,小姐曾跟她说过希望自己未来的夫君是怎样的,是没想到天意弄人,最后落得一个做妾的下场。

杨语淑站了起来,其余的三人也都站了起来,听着杨语淑对苏苡欣言道:“入得来淅然山庄,就得守我淅然山庄的规矩,从今往后,就给我本本分分的呆在初尘居里,若让我发现你有何妄举,决不轻饶,记下了吗?”

苏苡欣的心似被什么揪扯着,抑忍的泪意终是翻涌了出来,脸上滑落两行清泪,应着:“是,我记下了。”

“哼——。”杨语淑又是一声不屑的冷『吟』,瞪了一眼苏苡欣后拂袖离开了花厅。

其余的三人也都陆续走了,片刻之后,在这空旷的花厅里,苏苡欣凄美的脸上——泪流不止。

见良久没有人出来了,小蝶估『摸』着花厅已无他人之际,大步踏过了门槛,看着小姐颤抖的身子,担心的唤着,“小姐,你没事吧。”

茶几上的茶水还在滴着,点点星星硬生生的撞击着她的心房,含泪问着小蝶,“小蝶,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连个不相识的人都要争对我?”

小蝶脸上划过一抹悲伤,没有直接回应小姐的话,而是替她拭着脸颊的泪痕,“小姐,别伤心了,我们回初尘居吧。”

第006章 小心谨慎的活着

第006章小心谨慎的活着(本章免费)

天空湛蓝,如水洗过般清澈,几缕纱云随风远去,除了带走悲叹之外,余下的全是数不尽的摧残与哀伤。

窗外几只鸟雀停落在枝头上,欢愉的啼声与如步履般跳跃,倏然让一阵呼喊惊得展翅飞离。

“决——,决——。”杨语淑含笑踏进了书房的门槛,高兴的扑到阮七决的怀里,“决,我方才在花厅狠狠的教训她了。”

他自是清楚怀中之人口中的她是何人,抚着她眼角的泪星子,“本来就是娶回来让你泄气的,为何还落起泪水来了?”

摇着他的手臂,与在花厅厉『色』的杨语淑仿若两人,撒着娇,“人家是开心的嘛,终是可以从苏家人身上找回一点报复,让爹爹在九泉之下也笑一笑嘛。”柔和的声音,却透着不似女子的残忍。

“那你接下来要如何在她身上撒气啊?”从小到大,他自是了解她的脾气,有仇必报的『性』子有时让他觉得她不像个正常的女子。

杨语淑摇了摇头,秀眸里溢着满是要报仇的算计,“我还没有想到呢,反正我已经让人注意她的一举一动了,只要让我逮到一丝机会,就决不会让她好过。”

转身离开,重新落坐在椅子上,翻开账本边看边说,“随你怎么处置,只要不死人就行。”

来到阮七决背后,伸手环住他的颈项,眉角携笑,“我怎么会让她轻易死呢,我要让她生不如死,这都是她苏家欠我的,两年前,若非他父亲用不正当的手段抢下我爹费尽辛苦才到手的丝绸,爹也不会气急攻心而亡,若轻易让她死了,岂不是便宜她了。”

谈起了不该谈起的事情,阮七决握住她的手说:“世伯已去逝,既然你找到了发泄怨气的对象,便不要难过了。”

听着阮七决的安慰,杨语淑溢满怒意的花容才逐渐的缓了下来,头轻轻的搁在他的肩上,“嗯——。”

苏苡欣不记得是如何回到初尘居的,只有小蝶记得一路走来时周围投来的异样眼光,心疼小姐的遭遇,却恼恨自己无能为力。

端着粥递到小姐面前,带着恳求的说:“小姐,用些粥吧,再不吃东西,奴婢怕您受不住,想想夫人,她现在一定在替你担心呢。”

“娘——。”一声轻唤,眸中的泪水又泛了出来,投去窗外的眸光增添了一丝苦涩,微叹息,认命的接过小蝶递上来的粥碗。

本着事事小心谨慎的态度,接下来的日子倒也过得平稳,苏苡欣每日阅看经书,从中寻找着令人心静的惮心,偶尔阮七决会突然出现,唇角含着邪魅兴味的笑粗暴的占有她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去,早已开始祈求上苍,求老天爷可怜她,不要让那个恶魔再出现在自己面前,可老天好像总是没有听见。

这日,天气还算好,苏苡欣拗不过小蝶的劝说,坐到院子里晒着太阳,她说自己脸『色』太过苍白,或许晒晒太阳会让脸『色』红润些。

指厚的经册已看完了,几乎从家里带过来的经书都看完了,这些经书还是去年和母亲一起去白马寺时,说及她慈悲心肠与佛有缘,方丈大师赠与她的,虽然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可数次阅读之后,便也都能背下了,默念不出来,却惟有看着经书才能让自己的心静些。

虽是五夫人的处所,却不若其它夫人的居处的待遇好,从嫁进淅然山庄开始,这初尘居中便只有小蝶与苏苡欣两人,苏苡欣长居室内,进出得最多的也只有小蝶而已,苏苡欣总是自问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可是除了自问的回声,找寻不到任何的答案。

桌台边飘下了几许落叶,随着柔风几经旋身后,停在了脚畔之处,看似平常的落叶,苏苡欣与将它与自己此时的命运联系在了一起,同是命轻如羽,树叶随风飘到了这里,然自己呢,会随风飘向那里?

院外响起了阵阵脚步之声,听声音是小蝶的,可怎会有急促之『色』,难道是出了何事么?盯着院门口,小蝶的身影立即出现在院子里,见她还关上了院门,苏苡欣的心不由自主的悬了起来,“小蝶,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小蝶快速走到小姐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轻声说道:“小姐,方才后门的执事偷偷告诉我说,有人让将这方手帕交给小姐您。”

苏苡欣拿过小蝶手中的手帕看着,心头不禁一紧,言道:“这——这是玉容的手帕,是玉容来找我了么?”

“表小姐?”小蝶重新打量着那方手帕,却是女子所属之物,“可小姐,那执事说手帕是个男子送来的。”

男子?苏苡欣拧眉忖着,记得当初与她一起绣这方手帕时,约好一起将来送给心上人的,难道送来之人是他么?

见小姐沉思,小蝶忍不住问着:“小姐,你想到了什么?”

苏苡欣未直接回应她的他,而是起身问,“那人还说了什么,可有话传给我?”玉容有一心上人是教书先生,她虽未见过,但听玉容的描述自是两情相悦,心意相通,如今那人寻到淅然山庄,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情才是。

小蝶记得半年前表小姐因与男子私定终身而被小姐的姨父狠心赶出家门,自此也与小姐没有联系,小姐还让老爷差人去找过一阵,但都没有下落,现下找来,是为那桩呀?摇了摇头,“这手帕是昨日傍晚送来的,说是今日傍晚再过来,小姐,你要见么?”

“见,自然是要见。”苏苡欣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比自己小两个月的表妹,见到她时她总是开开心心的唤自己表姐,拉着自己说她的每日都做了些什么,见了些什么,“玉容已失踪半年了,我担心她会出事。”

听小姐这么说,小蝶也有些担心了,微颌了颌首。

由于担心表妹的情况,苏苡欣整整焦急了一个下午,好不容易等到了傍晚,这才与小蝶一起朝淅然山庄的后门走去,然一双他们看不到的眼睛,正紧紧的随着她们的步履移动。

到达后门,小蝶塞给那执事一些银子,那执事便喜滋滋的打开了后门,放她与苏苡欣出去了。

第007章 前来相求的男子

第007章前来相求的男子(本章免费)

果真在墙壁一侧看到了个男子,那男子青布长衫,一派书生打扮,清秀的脸透着几分书卷气息,与玉容所说之人到有几分相似,取出手帕看着他言道:“这方手帕可是你送来的?”

那男子闻言,略带疲倦却掀着警惕的脸『色』渐缓了下来,拱手施礼,“小生见过苏小姐。”

“你是?”启着问着,做着最后的身份确认。

那男子面『露』愁『色』,话里带着几分走投无路的意味,“小生姓朱名子修,现实在是无计可施之际,方厚颜无耻的寻上门来,望苏小姐切莫怪罪。”

闻言,苏苡欣悬着的心拎得更高,紧张的问道:“朱公子,此话怎讲,难道是玉容真是出了什么事么?”

朱子修摇了摇头,眸子里的愁『色』更是添置深了,原来玉容看上了这个姓朱的教书先生,两人倾心相许,可这段姻缘却遭到了姨父的反对,然玉容更是以死相『逼』,豪言非君不嫁,姨父一气之下,将玉容赶出了家门,自至两人无声无息的失踪了半年之久,直到两个月前,玉容想让朱子修进京赶考,可是朱子修虽然满腹经纶,却是身无长物,银钱自是无从着落,玉容不忍看到朱子修每日为银钱发愁,便自告奋勇的不惜抛头『露』面找活儿干,涉世未深的玉容遇人不俗,遭人哄骗到了青楼,朱子修找到玉容时,玉容已被关了数日,那老鸨喜玉容的姿『色』,要她几日后接客卖笑,言说若非他能拿出一千两银子,否则玉容接客便成定局,与玉容商议之下,因着之前听闻大街小巷说及过表姐嫁到了淅然山庄之事,这才让朱子修拿着这方只有她俩才懂意义的手帕找了过来,求她帮忙。

苏苡欣神情不自然的黯然了下来,几许苦涩泛上了眼帘,将手帕交于他,抬眸言道:“这手帕你拿回去,银两之事我来想办法,明日此时你再来罢。”

那朱子修千恩万谢的离开了,远走在晚霞之下,影了一背的怅然。

自己何来一千两银子,父亲如今嗜财如命,再说女子贞洁何等重要,自是不能回家向父亲张口,更是不能让姨父知道,对了,陪嫁过来的嫁妆与手饰倒是可以典当,打定注意,苏苡欣摇身回转了步履。

翻箱倒柜的收拾,终是将所有陪嫁过来的嫁妆都找了出来,小蝶难过得胸中酸涩,小姐的嫁妆本来就不多,这些还是夫人在小姐出嫁前一晚偷偷给小姐的,小姐本不想要,可是拗不过夫人的眼泪,便给带了过来,没想到全都用到这上面了。

“小姐,真的全部要拿出来么?”夜半时分,窗外谧了满庭的寂静,小蝶面带愁『色』的问着,心下虑着怎么也得留下一些才好,万一以后有个什么好歹,拿不出钱两来,该怎么办啊?

苏苡欣明白小蝶现在心中所担心的,可是玉容之事刻不容缓,若真是出了事情,她的一生可就毁了,看那朱子修对她亦属真心,否则不会带着那般沉重的心情,“小蝶,玉容忤逆了姨父的意愿,如今身陷囫境,我做姐姐的能帮得上忙就帮吧。”

十岁卖进苏府做了小姐的贴身侍婢,随了小姐六年,小姐的『性』子她自己清楚,心善仁慈,不论任何人与事,只要她在意或是遇到,总会比对自己上心,为何这样好的小姐会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对待,老天爷是睡着了,还是瞎了眼?

苏苡欣数着桌台上的手饰,眼神里还闪过一丝不安,手饰不多,能当个一千两么?

这一夜,苏苡欣无眠,直担心玉容之事到天明,好不容易熬到了傍晚,拿着手饰包袱与小蝶一起从后门走了出去,在踏过门槛的那一瞬间,苏苡欣徒然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可看着前面朱子修焦急举步的身影,便掩下了内心这股莫名的不安。

小蝶一手紧紧的抱着手饰包袱,一手扶着白纱掩面的小姐,随着那前来托信的公子朝当铺走去。

片刻后,到达了当铺门前,朱子修面『露』惭『色』的朝苏苡欣做了一揖,羞愧言道:“苏小姐,对不起,是朱某没用无能。”

白纱下轻勾唇,“朱公子此言差矣,我是玉容的姐姐,帮她是我的责任,你不必介怀,请在此稍等。”

看着那抹素雅的身影摇进当铺,朱子修强忍着满脸的泪意,心中暗暗发誓要奋发图强,将来一定要报此人的大恩大德。

“这些金银手饰只值百七十两。”当铺的当柜腆着肚子,手指不时的拔动着柜台上的算盘珠子,立时噼叭噼叭的声响。

百七十两?那就是说还差一百三十两,怎么办?现在去那里找一百三十两?苏苡欣情急之下,取下了头上的玉簪与耳坠递到掌柜的面前,“那加上这些呢?”

小蝶心疼的唤道:“小姐,这可是夫人给您的生辰之礼,你不能将它当了。”

苏苡欣暗沉了眸子,没有理会小蝶的话,看着掌柜的玉眸泛起了朦胧的水雾,“掌柜的,麻烦你算算。”

那掌柜精明的转动着难处,瞧着柜台上的手饰,与柜台前的朦面女子,只见她双眸含着摇摇欲坠的眼泪,微敛的眉宇上掀着不舍与无奈,连耳坠都取了出来,定然是遇到什么难事了罢,不禁起了几分恻隐之心,这耳坠与玉簪顶多只值一百两,掌柜的却言道:“姑娘,刚好。”

苏苡欣心下一喜,终是凑齐了,接过掌柜递来的一千两银子与当票,“谢谢掌柜的。”

掌柜的摇了摇手,“别谢,东西我只留半年,如果这期间你没拿当票来赎,我就要便卖了。”

忍着微疼的心,不舍的再看了一眼母亲送的生辰之礼,沉沉的吸了口气,随即毅然的转身——。

第008章 怡春楼见玉容

第00章怡春楼见玉容(本章免费)

夜幕降临,街道两旁的商肆已挂上了灯笼,红红的光芒,拼命的泄着一点温暖,妄图改着这个让人心寒的世界。

将银子塞到朱子修怀里,苏苡欣说:“朱公子,这里刚好一千两银子,你赶紧拿去把玉容赎出来,以她刚烈的『性』子,久了会做出傻事来的。”

进去时头上的玉簪还在,此时连耳坠也没有了,朱子修真是恨不能找条缝钻进去,“苏小姐,怡春楼离这里不远,您不想见见玉容么?”

微愣,她自是想见的,加上半年前的几个月,算算她俩也是快一年未见了,可是夜已是很深沉了,初尘居里空无一人,若是让人知道她外出夜黑不归,定会惹出是非的。

“玉容总是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们之间虽是表亲,却惋如亲生姐妹一般,既是在此了,就见见罢,也了了玉容的思念之心。”

朱子修说得诚挚恳切,她也想玉容,玉容自是也想她的,犹豫了片刻,终还是应了下来,“嗯,带我去见她。”

见小姐点头,小蝶却吓得不轻,忙拉着她的手腕,“不行,小姐,天都黑了,再不回去若让人发现会出事的。”

苏苡欣想了想,说:“那你先回去,一会儿我会自己回去。”

小蝶依旧摇着头,这夜黑风冷的天气,她怎么能放心让小姐一人在外。

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苏苡欣做着保证,“你放心罢,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更何况我真的不放心玉容,若没见着她,我无论如何也安不下心来。”

她与表小姐之间的感情她是知道,多说无义,只能应下自己先回去,替她留守着后门,“那小姐,你要早点回来,奴婢会在后门等着你。”

“嗯——。”

小蝶面带担心的神『色』转身离开了,朱子修指了指前面的方向,“苏小姐,这边请。”

怡春楼,洛州城中夜间最热闹的地方之一,只要天一黑,怡春楼前必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有钱人的销金窟,男人的逍遥之所嘛,此种情形亦是正常不过了。

转过两条街道,听着前面的吵吵囔囔,朱子修领着苏苡欣到了怡春楼的侧门,随即朱子修敲响了房门,‘咚——咚——。’

门扉让人打开了一条缝隙,下一刻传出不耐烦的腔调,“怎么又是你,你又来干什么?”

显然朱子修来的次数过多,连看门的都记得他了,“麻烦你带我去见红妈妈,我带赎金来了。”

门被打开了,苏苡欣看到了一张贪婪阴笑的脸,那看门之人见到朱子修身后还有个女子时,猬琐的言道:“还以为你真有钱呢,原来是以一换一呀,不过可得让爷我先看看什么货『色』。”

挡在苏苡欣面前,朱子修推开了那人伸过来的手,书生也会生气,“休得无礼,这位正是出赎金之人,快带我们去见红妈妈。”

看在银子的份上,那人没在与朱子修言论,侧身一旁,让朱子修与苏苡欣走了进去,不过领路时,让人厌恶的眸光总是瞟着苏苡欣的方向。

没来过这种地方,苏苡欣尽管胆怯,但一想到能见到玉容,心里便升起一股小小的让她能撑下去的力量。

越来越热吵的场面,直闹得苏苡欣处处神经崩紧,似曲廊的地方,摆放着小桌子,桌台边是她以往想像中绝不可能出现的画面,衣着显『露』的女子们,有落坐在男人的怀里的,依在男人身上的,双手吊在男人颈脖上的,让男人轻薄自己的身子,脸上却含着媚姿与『荡』『色』,苏苡欣难以置信的看在眼里,苍白的脸,煞时羞得滚烫绯红。

看到苏苡欣神『色』有些异样,朱子修抱着银子挡在了她身旁,“苏小姐,这种污秽的场合会浊了您的眼睛,请不要再看了。”

苏苡欣点了点头,转下台阶之际,没注意到某处一双阴沉带怒的厉眸正瞟着她踏步的身影。

厮人推开了一间房,房里亮着耀眼的烛光,布局简单,只是那张挂着红『色』幔帐的床榻犹为的显著,听着厮人的话,“等着,我这就去唤红妈妈。”

厮人离开之后,苏苡欣与朱子修两人心里都没底,皆不由自主的又悬起了心,朱子修更是坐立不安的在屋子里不住的徘徊。

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门口终是响起了脚步声,两人的眸光不约而同的紧张看向门口,进来了一位红衣的中年女子,听着朱子修唤她,“红妈妈。”

然红妈妈的眸光与那厮人一样,打第一眼看着这白纱掩面女子不舍移眸,朱子修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不安的言道:“红妈妈,我将一千两银子带来了,请您放了玉容罢。”

红妈妈不屑的斜眸瞟了一眼朱子修,随即眸光又重新移到苏苡欣身上,不疾不徐的说着:“不急,不急,请问这位姑娘如何称呼呀?”

看着红妈妈似笑非笑的瞳眸微转,苏苡欣觉得她定是没安好心,在这种地方求生活的人,她自是得起得防备,“今日小『妇』人只为救妹而来,夫君还在怡春楼外等候,请红妈妈拿了银子快些放人才是。”

小『妇』人?红妈妈一怔,这女子成亲了,听她如此从容的应对,定然是见过世面的,且夫君又在外等着,若想难为她,许是得生出事来,虽是不舍,但终是将打量在她身上的眸光移到了朱子修怀里的银子上,“把银子给我吧。”

朱子修紧了紧怀里的包袱,本份人被欺负多了,也会讨价还价,“我要先见玉容,然后再给你看银子。”

蔑视的瞪了一眼朱子修,红妈妈朝着门外一声朗喊,“去将玉容姑娘带过来。”

“是——。”门口的人走了,看着朱子修一脸的不安,忍不住嘲弄道:“朱公子你放心,老娘等着你的银子,自然不会动你心上人一根毫『毛』。”

朱子修想到这银子的出处,内心又是一番愧疚,不等他回应什么,门口进来一位黄衣女子,在红妈妈耳边一阵细语,不知说了什么,随即便看着红妈妈喜笑颜开,那黄衣女子离开了,红妈妈笑着说:“你们先在这里把银子看好了,老娘一会再过来。”说完转身扭着着腰枝踏出了门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