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ting Hill的娱乐业并不十分发达,但不妨碍一些人对它的兴趣,这里的纯朴和自由对于那些过惯了灯红酒绿的人来说反而成为了一种吸引力,他们在Notting Hill购置房产,一到周末就带着若干的朋友来到这里找乐子,找乐子自然是越热闹越好,所以,就有了类似于Color形象设计室这样的存在,这些打着设计室为幌子的公关公司为那些前来找乐子的富人们提供□□素质好的女孩,那些人管这些人叫“派对女郎。”
诺丁山白天是一名服务生,晚上是一名“派对女郎”。
十点半,Color形象设计室的车把诺丁山连同几位模特送到Notting Hill西南方的郊区,如果说Notting Hill也有富人区的话,那么这里就是了,诺丁山对于这里并不陌生。
车子停在了一处设计优雅大气的住宅门外,临下车时领队低声告诉她们里面的人都是从切尔西区来的人。
也就是说今晚她们要服务的对象都是从切尔西区过来的人,领队说完话之后诺丁山就听到了同伴们的欢呼,其中就数张妙丽笑得最大声。
切尔西区是伦敦的贵族区,一般从切尔西区来的Notting Hill找乐子的人都有这么个特点:中规中矩,不会玩得很疯大部分时间里都在卖弄他们的学术,如果附和得好的话通常会得到可观的小费,那些小费自然不是几十英镑数百英镑那样的。
进入住宅内,在数十位男女中当诺丁山看清楚坐在靠南端单人沙发的男人时,她在心里苦笑,这一晚大家恐怕免不了被折腾一番。
坐在南端单人沙发上的男人叫杰克,美国人,来自于表演世家,他的父母叔叔在好莱坞鼎鼎有名,偏偏他是那种天赋平凡到人们连关注的兴趣也没有的孬种,即使是这样也不妨碍这位老兄对表演的热爱,上次,诺丁山就被这个家伙折磨的够呛。
果然,让诺丁山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聚会过半,杰克为了赶跑略带沉闷的气氛提出他将为大伙儿来一段即兴表演,表演的内容为真假灰姑娘,谁在午夜来临之前找到被王子藏起来的水晶鞋谁就是那位真正的灰姑娘。
即使让杰克得意洋洋的即兴表演听起来是那么的幼稚,可当听到找到水晶鞋的人可以得到五千英镑的犒赏女孩们还是心甘情愿的涂上灰色油彩扮演起了灰姑娘,五位灰姑娘当中必然有一位会得到那五千英镑的奖金。
所谓水晶鞋临时用红酒充当,当然,找到的人不仅可以得到五千英镑还可以带走那瓶红酒,诺丁山往着自己的脸上涂上了灰色的油彩,她已经从杰克的好几次眼神中判断出他大约会把红酒放在哪里了,头脑简单的美国男人在和她们说具体的一些规则时目光已经不止一次望向摆放在角落里的土耳其陶制品。
杰克口才还算不错,一阵天花乱坠就使得他的朋友们脸上出现相信这将会是好玩的游戏的表情。
五只大塑料箱子被拖到现场,站在半人高的塑料箱子前诺丁山的呼吸困难,看了一眼钟表,此时此刻距离午夜十二点还差不多十分钟时间,诺丁山想她在箱子里应该不会呆太长时间。
五位灰姑娘进入箱子里,门关上。
扮演王子的杰克就开始表演,他开始倾诉他对于把水晶鞋掉落在舞会上不知名的女子的思念之情。
身体卷缩在箱子里诺丁山闭上了眼睛,她让自己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她的脑子里开始拼命想着待会将会被她找到的红酒市场价值多少。
杰克十分造作的思念之情还在喋喋不休着,时间于诺丁山来说是如此的漫长,漫长到她的呼吸仿佛也因为时间的缓慢而被遏制住,她的呼吸被生生的砍成了一段又一段。
诺丁拼命的想,想那瓶红酒加上五千英镑的价值…
渐渐的五千英镑在被砍成很多段的呼吸中越来越远。
混沌中,诺丁山听到了张妙丽的惊呼声“诺丁山有幽闭空间恐惧症。”
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久的时间——
“嘭”的一声,豁然开朗,那个男人站在世界的尽头对着她伸出了手,男人穿着淡蓝色的衬衫,身影修长。
2010年四月的第一个周末晚上距离午夜十二点钟声响起还有三分钟时间,在Notting Hill,程迭戈认识了和有着和这座城镇同名的女孩。
那时,程迭戈以为那是他和诺丁山的第一次见面,不久之后他才知道不是,若干的年后,他和她在谈起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她声音惆怅“好可惜啊,在诺丁山对程迭戈一见钟情时程迭戈并没有对诺丁山一见钟情。”自知道理亏的他狡辩“我有很严重的脸盲症。”
程迭戈并没有脸盲症,就算有也只不过是一丁点,程迭戈只是忙,他需要把他的时间、精力都用在完成某些事情上,所以他从来不把注意力用在毫不相干的人物事物上,不相干的人物事物也包括在九个半小时之前撞到的那位女孩。
眼前这位朝着她伸出手的男人从诺丁山进入这所精致的住宅时第一眼她就认出了他,他们管他叫做“Jude”。
曾经,来自利物浦的几位男孩们让“Jude”在日不落帝国变成一种象征,关于勇气!
作者有话要说:和大家说一下,更文一般会维持在晚上八点时间左右,吃完饭就可以看到啦~~~~
再说一下这个故事的结构,以【诺丁山】【曼彻斯特】【北京】为三个地点讲男女主角的三次离别,当然也是三次天雷勾地火的破镜重圆,爱热闹的小伙伴们不愁不热闹了,不爱看热闹的也可以看得津津有味的,一个部分会维持在三十章左右这样子。
PS:最后,羞答答的表达一下,关于Notting Hill的认识是走马观花式的,写故事不是写实,Notting Hill的一切更多是由【诺丁山】这部电影产生的一种情结,所以会添加一些自己的东西。但可以保证的是一切为美好服务。
诺丁山(03)
“上帝偏爱Notting Hill,这里的阳光都比隔街的灿烂。”人们口中咀嚼着这诗一样的语言来到了这里。
到过这里的人们常常会说出这样的话:“在Notting Hill很容易光凭着一眼一个照面就爱上一个陌生人。”
一眼一个照面就爱上的情感叫做一见钟情。
1999年有一部与Notting Hill同名的电影风靡世界,电影简述了英国男人威廉和美国女人安娜在Notting Hill一见钟情的故事。
电影中穿着淡蓝色衬衫的威廉拿着柳橙汁拐过了那个街角撞上了了迎面而来的安娜成为电影中的经典镜头。
住在Notting Hill的人们说起这个镜头时都满怀骄傲:蓝色大门我知道,我常常从那里经过。
这部电影也让Notting Hill的一些男孩们男人们在家里悄悄的藏了蓝色衬衫,他们希望着,某天在某个街角穿上了淡蓝色衬衫的他们能遇到像安娜一样有着灿烂笑容的女人,彼此一见钟情。
2010年,诺丁山锁好了门,回头和一个男人撞在了一起,把整杯咖啡往着她身上倒的男人穿着蓝色衬衫,是那种会在阳光下发亮的淡蓝色。
那么的一撞直把诺丁山的眼眶撞出了泪光来。
许久不曾流过泪水的眼眶就像是干枯的河田。
低头,泪水掉落在了地上。
1999年的诺丁山十三岁艾玛儿十五岁,她们没有足够的钱到电影院去,她们只能躲在家里看从朋友那里借来的《诺丁山》盗版光碟。
电影看完艾玛儿说等她成年后一定也要买一间门朝北的房子,她也一定要把朝北的门廊漆成了海蓝色,然后,她还要像威廉那样开一家旅行书店。
彼时间,艾玛儿问诺丁山说好不好,那时诺丁山闷声不吭,她不敢告诉艾玛儿电影的后半段她打瞌睡了,和一个街区一模一样的名字已经让她够郁闷了,现在连电影也和她的名字搭上边,这导致她懒得去欣赏大嘴美女的灿烂笑容了。
彼时间,大家都说艾玛儿是淑女,诺丁山是假小子,艾玛儿的力气小诺丁山的力气大。
可力气比诺丁山小的艾玛儿代替了她到南非去,知道苏珊娜的决定之后诺丁山还是闷声不吭,她害怕自己一说话就会让苏珊娜改变主意,诺丁山一点也不想到南非去,她的学习成绩优异她的老师们说她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2005年,艾玛儿在南非给诺丁山打电话,她问她威廉家的蓝色门廊还有旅行书店还在吗?穿着淡蓝色衬衫的男孩们还在街上等待遇见他们的安娜吗?隔着电话线艾玛儿的声音透露着浓浓的眷恋,那时诺丁山压根不晓得热爱阳光的艾玛儿已经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工厂工作了整整五个年头。
蓝色大门还在吗?旅行书店还在吗?穿着淡蓝色衬衫的男孩们还在街上等待遇见他们的安娜吗?
不,亲爱的艾玛儿,威廉家蓝色门廊的蓝色油漆已经脱落,它的颜色现在看起来不像白也不像蓝,旅行书店因为生意惨淡也已经进入了结业倒计时,一位皮鞋商人收购了它,很快的书柜将变成了鞋柜。
还有亲爱的艾马尔,Notting Hill的男孩们也早就遗忘了他们的淡蓝色衬衫了。
不不,也许还有若干人没有,如眼前的这位,只是为什么不是柳橙汁而是咖啡,确定自己眼眶里没有任何的泪水痕迹之后诺丁山抬头。
这个混蛋不知道他的冒失行为耽误了她多少的时间,诺丁山凶狠狠的抬头,撞到她的男人站在距离她约三步之遥的所在看着她,那是一个亚洲男人。
四月的第一个晴天,阳光明媚如斯,男人的脸就像是最有天赋的导演所切出来的静态镜头,不需要广角流动,不需要语言,就让人想一辈子烙印在心上。
即使是距离威廉撞到安娜对街十八码距离的蓝色大门油漆已经掉落,即使威廉和安娜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旅行书店将要消失不见,即使Notting Hill的男孩们已经遗忘了他们的蓝色衬衫。
可!那一个瞬间类似奇迹,诺丁山就那么的,怦然心动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拥有一张让女孩女人们一见钟情的脸,一眼一个照面就会忍不住爱上,连同落在他发梢上Notting Hill的日光。
那些骂人的话被硬生生的遏制在了口腔里,一些情感说不清道不明,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伴随着“上帝偏爱Notting Hill,这里的阳光都比隔街的灿烂”在心里流淌着,有些的涩有些的酸。
一秒、两秒、三秒!诺丁山目光狠狠的从男人脸上拉走,看了自己被咖啡染成抖黄色的毛衣,心里狠狠的咒骂着回头,该死的,这个男人可笑的表演让她不得不花上一点时间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去换另外一件衣服,这样一来铁定让她上班迟到。
脚步声停在她的背后。
“对不起。”从撞到她之后男人第一次开腔,声音和他的人一样,让人沉醉。
诺丁山打开了大门的锁。
“我很抱歉弄脏了你的衣服。”男人在诺丁山背后说,标准的英式卷舌,一听就知道男人应该在英国呆了很久的时间:“你不介意的话…”
男人很帅,起码,迄今为止诺丁山还没有见过比他更为好看的男人,可诺丁山没有时间和任何男人共坠爱河。
诺丁山回头,脸对上了男人的脸,目光一旦落在男人的脸上,那种窒息的感觉又来了,目光移开透过男人的肩膀落在对街,语气带着嘲讽:“怎么?是不是你的家距离这里就只有十八码?是不是你的家也有着蓝色大门?”
一番咄咄逼人的话让男人敛起了眉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是吧?
“先生。”就像是在和自己较劲似的诺丁山目光再次回到男人脸上,嘲讽的笑开:“我觉得你不需要这样做,你光凭着你的那张脸蛋就可以让很多的女孩自动送上门。”
男人的眉头敛得更紧了。
还在装,诺丁山揪住了男人的衣领:“为什么要穿蓝色衬衫?”
这个混蛋为什么要穿蓝色衬衫,如果不穿蓝色衬衫的话她就不会想起那部电影,如果不想起那部电影的话她就不会想起艾玛儿,如果不想起艾玛儿的话她的心就不会这么脆弱,心一脆弱她被约束得死死的情感就会泛滥。
男人轻而易举的拿开了揪住他衣领的手,说:“我的衣柜里大部分都是蓝色衬衫,所以一个月我大约会有二十天左右时间都穿着蓝色衬衫,请问,我的衬衫有问题吗?”
男人的话那颗居然让诺丁山哑口无言,目光移到他手上已经空空如也的一次性咖啡杯上:“咖啡!为什么要在手里拿着咖啡?”
“咖啡?”男人的表情呈现出来的是此时此刻才想起他手中还有咖啡的模样:“我的咖啡也有问题吗?”
见诺丁山没有说话男人解释:“咖啡是我朋友让我帮他拿的,他接电话去了。”
诺丁山在男人说话间看到不远处有一位中年男人正在接电话。
揉了揉脸诺丁山回头,不管男人有心还是无意她都没有时间和她耗,她当前最应该做的事情是换掉她身上的衣服。
一只手阻挡了她的开门。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告诉我你这件衣服的价格,又或者我可以给你洗衣费。”男人一本正经的说着。
要的,自然要的。
之后,诺丁山和男人要走了二十英镑,那位中年男人接完了电话朝着他们走来。
四月初,在那个被阳光铺满的街角,他们相识,那时候她不知道他叫程迭戈,那个时候他也不知道她叫诺丁山。
如果没有八个小时之后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诺丁山也有幽闭空间恐惧症。那么那个叫做诺丁山的女人和那个叫做程迭戈的男人大约就是那种在街上,在茫茫人海中匆匆忙忙一个照面,一次擦身而过之后再无交集的典型男女。
八个小时之后,诺丁山再次见到今天下午撞到她的男人,在现场中有七男二女虽然他坐在不起眼的位置,可她第一眼就看见了他第一眼就认出了他,他还穿着那件淡蓝色衬衫。
白天的诺丁山和晚上的诺丁山是迥然不同的两个人,两张脸,所以,诺丁山认为男人不可能认出她来,在领队的示意下她挨着一位穿着格子衬衫的男人坐了下来,她奉送出了训练有素的微笑,她为他们倒酒,在倒酒时掌握好的姿势,让那些男人们恰到好处看到她胸前部位,当然也不会是让白看的,男人们看高兴了会出手阔绰,到时候分到她们手上出场费会多一些。
小会时间过去,诺丁山心里泛起了淡淡的失落,那种失落来自于下午撞到她的男人,他们叫他Jude,即使叫做“Jude”的男人坐在不起眼的位置,即使大多的时间他都在微笑倾听同伴们的高谈阔论,可从那些人的言行举止中还是可以看出来他才是这里最有发言权的人,而且可以确定的是他还是这所住宅的主人。
这所住宅说不上有多豪华,但住宅设计一看就知道来自名家之手,这里的家具摆设更是价值不菲,而坐在男人身边的女孩更是属于“天之骄女”式的人物,大多时候骄横拔酷的女孩服服帖帖的小鸟依人般坐在他身边。
淡淡的失落伴随着诺丁山进入了塑料箱子里。
张妙丽的那声“诺丁山有幽闭空间恐惧症。”把她从混沌的世界拉回来,“嘭”的一声,塑料箱子的门被打开。
他站在她的面前。
水晶吊灯的在他头上晃动着,宛如一个华美的梦,让诺丁山想起了今天下午经过那个集市,有人和她说了这么一句话“诺丁山,总有一天王子会拿着水晶鞋找到你的。”
他站在那里对她伸出了手。
诺丁山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手给他,在世界陷入黑暗时诺丁山想,如果知道那个在街角撞到她的男人来自于切尔西区,如果知道他在八个小时之后会出现在这里,如果知道他是这所住宅的男主人的话,那么那个时候她一定不会放任自己的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那个男子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真正的故事拉开帷幕了。甜蜜的,心酸的,挠心挠肺的。
诺丁山(04)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
似远又近明明灭灭的是灯光,咖色混合着米色的窗帘垂落在地板上,单人沙发处于窗帘和落地台灯之间,男人就坐在单人沙发上,他低着头似乎在打盹,又似乎在看书。
躺在床上诺丁山凝神细看,男人既没有打盹也没有在看书,男人只是陷入了一场沉思中,淡蓝色的衬衫已经被灰色的罩衫所取代。
周遭很安静,房间有好闻的香气,床很柔软灯光也很暖和,一切一切使得诺丁山想伸一个懒腰,不计较时间好好的大睡一觉。
可是,不行,诺丁山撑起了身体,撑起身体细微的声响打破了男人的沉思,他示意她不要动,然后朝着她走来。
“你还好吗?现在感觉怎么样?”男人站停在床前,声音和他表情一样温和。
诺丁山没有说话,目光下意识去找她的鞋。
“一般患有幽闭空间恐惧症的人在经历了昏厥之后需要八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才能摆脱那种头晕耳鸣恶心的状态。”他看着腕表:“现在是凌晨四点钟。”
她是在午夜失去知觉的这一点诺丁山记得很清楚,也就是说她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睡了四个钟头。
“我朋友呢?”诺丁山这个时候才想起了张妙丽,真是粗神经的姑娘,居然让她留在陌生男人家过夜。
“是说你有幽闭空间恐惧症的那位吗?”他自问自答:“不久前她接了一通电话急匆匆的离开了,离开时她要走了我的手机号还狠狠警告过我。”
说完,男人微微笑了笑,诺丁山别开目光继续找鞋。
“我在这里是不是让你觉得不自在?”男人问。
诺丁山没有说话。
男人从鞋柜里找出她的的鞋,他把鞋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她脚刚刚够得着的地方,声音友好:“如果你想离开这里也可以,但我还是建议你继续留在这里休息,在你休息期间我保证不会有人打扰到你,当然也包括我,明天早上我会让管家为你准备早餐,早餐之后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为什么…”诺丁山下意识的问,为什么要对类似于她这样身份的人这般的体贴入微。
大家都这么说:从切尔西区来的人是素质最好的人也是最冷漠的人,阶级观念在他们的脑子里根深蒂固。
男人好像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他径直走向房间门,诺丁山的目光无意识跟随着他的背影,他的手落在门把上,停顿片刻他回头脸对着她:“四个钟头之后我让管家过来叫你。”
诺丁山垂下眼帘。
男人打开房间门,房间门打开一半又停住了。
“为什么明知道自己有幽闭空间恐惧症还要接受那样的…”男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来表达对于她在明知道自己患有幽闭恐惧症还钻进大塑料箱里的行为的不解,尽量的不要伤到自尊的,尽量不要那么难堪的。
为什么?自然是因为那五千英镑的魅力了,笨蛋!不过这也符合了那样的说法,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人永远看不到金字塔最低层的人是如何在苦苦挣扎着,因为距离太远。
或许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汇男人放弃了他的问题,他离开了房间,诺丁山重新躺回床上,侧身躺着手做拳头状老老实实的缩在自己的锁骨上,不让自己的手指去触摸那些柔软得就像云絮的被褥,对一些没有能力拥有的东西最好不要去关注。
就像男人所说的那样,四个小时过去他的管家敲响了房间门,上午八点半左右时间她在采光极好的餐厅上用早餐,当看到餐桌上摆放的食物时诺丁山想明白了为什么她会得到这家主人那般体贴入微的照顾。
餐桌上大多是开胃菜,餐桌一边还搁放着安神类药物。由此可见,男人身边一定存在着这样一个人,这个人也有和她一样有着幽闭空间障碍,男人和这个人的关系一定很好,从某种意义上她只不过是托了那个人的福气。
早餐过后诺丁山乘坐男人给她安排的车回到住所,黑色的宾利停在狭窄且老旧的街上频频惹来了过往行人的关注。
诺丁山礼貌的和送她回家的司机说再见,并且传达了对于他主人的感谢之意,从醒来之后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再见到那个男人。
打开大门,脚刚刚迈进大门,诺丁山就看到了她的房东,她就站在大门的左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她和诺丁山笑,一张布满褶皱的脸上涂着色彩鲜艳的口红,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假牙。
诺丁山站停在那里,她在等待着老太太的嘲讽,这位讨厌年轻女孩,几年前她的丈夫和年轻女孩一起走了。
“我猜,不久之后你就会从这里搬出去,然后住进有花园的漂亮房子里。”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她:“诺丁山,我知道你一直在等待着这样的机会,就像是最精明的猎人一样在等待着最有价值的猎物。”
老太太有鹰一样的眼睛,即使她已经老得快要走不动了,可她那种直勾勾的眼神还是带有着一定程度的侵略性,直把诺丁山看得浑身不舒服,好像她又被装进箱子里了。
诺丁山和老太太淡淡的笑说了声再见之后往着她的住处走,而那位好像不想放过她的样子,她拄着拐杖跟在诺丁山后面,她一边跟着一边喋喋不休说一些类似“诺丁山你不要装了,你骗了所有人可你骗不了我。”这样的话。
真可笑!诺丁山回头脸上保持着微笑提醒着老太太:“女士,我建议你应该多交一些朋友,这样一来你就不会无聊了。”
说完话之后诺丁山打开房间门,关上门,还不到二十坪的地下室黑漆漆的,唯一的亮光来自于房间对面墙上的通风口,通风口连接着地下停车场,光从停车场入口灌进来的亮光形成了微微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