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芸一边围着篝火堆转圈一边对着他们扮鬼脸。
扮了一半的鬼脸她又想起来自己夸下的海口,她现在已经是一名二十四岁的淑女了,于是。
没有于是,因为李若芸看到了一位身材超棒的阿拉伯男人,那个男人戴着阿拉伯帽子,从阿拉伯帽子垂落下来的是褐色的围巾,褐色的围巾把他的脸蒙得只剩下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特别漂亮的眼睛,红红的篝火印在他的眼眸里,那双眼睛往着她们这个方向,好像在看她又好像不是。
那双眼睛在她的想象当中,在她脑子里的画像之中,像森林,像烈焰,充满的某种的魔力,不由自主的,李若芸停下转动的脚步。
或许,她应该走向那个男人,她应该揭开男人脸上的面纱,问他,愿不愿意当自己的模特。
只需要六.七步的距离,她便可以做到。
她骤然停下的脚步使得跳舞的队伍阵形混乱,栾欢在拉着她的手在她耳边大喊,李若芸,现在不是你发呆的时候。
然后,她又被拉着手重新转动起来,转了一圈回来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男人刚刚站着的位置被一位大胖子男人所取代,李若芸在心里狠狠的咒骂着那位大胖子,大胖子的身边站着李若斯,李若斯的目光依然痴痴的落在栾欢身上,宛如着魔一般的。
“栾欢,你考虑一下我刚刚和你说的话,栾欢,我哥哥一整晚一直都在看你,你们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栾欢知道,她知道李若斯一直在看她。
转得让人头晕脑胀的西班牙舞终于结束,接下来是乐队演奏,栾欢走到李若斯面前,说,哥,我有点不舒服,你送我回去休息。
他拉着她的手往着主办方为他们准备的阿拉伯帐篷走去,一路上李若斯不停在问着栾欢,哪里不舒服了,要不要让医生过来,差不多到了帐篷门口,他拿出手机,栾欢按照李若斯的手,拿走他手中的手机。
大家都去参加派对,帐篷里静悄悄的。
栾欢紧紧的握着手机,轻声问着:“李若斯,你真的很喜欢我吗?或许,我们可以试一试。”
“栾欢。”唤着她名字的声音是颤抖的。
这一刻,栾欢不想否认,面前被她称之为哥哥的人曾经在某一些的时刻里让她悸动过,她依恋着他。
他伸出手,想触摸她的脸颊,栾欢向后退一步,李若斯的手停在半空中。
栾欢低头,从李若斯的手机里找出两个人的电话号码。
“在我们开始之前,我想你必须先做一件事情。”栾欢没有看去看李若斯的脸,她径自拨通了两个联系人其中的一位。
电话接通了,栾欢把手机交到李若斯的手上,说:“这就是我要你做的事情,你告诉你的妈妈,你想和我在一起,等告诉完妈妈之后,你再和奶奶说,等你打完了这两通电话,我就是你的,到死的时候都会是你的,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
握住电话的人动作缓慢,很久很久之后他才把电话拿到他的耳边,他的目光盯着她看,她回望着他。
帐篷里的灯光让他们各自的身影一半隐在黑暗里一边隐在光线里,如鬼魅。
“妈妈。”他叫着,声音缓慢。
栾欢的手心在冒汗,可就是迟迟没有等来李若斯的开口,他的嘴唇一直在蠕动着,可就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最后,他只是说了一句“好的,我会小心的,那么,妈妈,晚安!”
握着手机的手垂落,李若斯暴露在光线里的半边脸一片破败。
手机掉落在地上,他擦着她的肩膀离开。
栾欢出神的望着李若斯离去的方向,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的远去,变小,消失,夜风轻轻的鼓动着她的裙摆,她的影子摇摇欲坠。
弯腰,拉起自己的裙摆,栾欢进入到敞篷躺在床上,眼睁睁的盯着顶棚上炫目的阿拉伯图案。
一切比想象中的还要失落, 半个钟头过去,一个钟头过去,一个半钟头过去,两个钟头过去,那种失落在空无一人的帐篷里一直在延续着,无可遁形。
栾欢从床上起来,离开帐篷,她想找一点酒喝,或许口感香醇的葡萄酒会帮助她驱赶那些失落。
一辆辆的车子分散停在旷野里,栾欢找到他们开的车子,她记得车里有酒,她停在车门外,想打开车门,还没有等她打开车门,车门就从里面自行打开。
在微光里头,栾欢看到白花花的大腿,那是女人的大腿,一抹身影挡住了栾欢的视线,那是男人的身影。
男人的身影从车上下来,他拉着她的手。
木然的栾欢任凭着李若斯拉着她的手。
他们停在一辆车子的身边。
她看到他的衬衫扣子扣错了。
手指往着扣子扣错的地方动了动,栾欢蠕动嘴巴:“李若斯,你衣服扣子扣错了。”
“嗯,”他淡淡的应答着,没有去理会他扣错的扣子:“栾欢,我和许秋做了。”
“嗯。”这次,轮到栾欢淡淡的应答者。
李若斯嗤嗤的笑着:“你知道我和像许秋那样的女孩上床意味着什么嘛?”
脸别开,栾欢望着不远处的派对现场,已经是深夜时分,男男女女们在火光中肆无忌惮的身体交缠着。
“亲爱的妹妹,是不是?”李若斯的声音带着嘲讽:“你早就猜到我是不会打那两通电话?嗯?”
栾欢依然沉默着。
嘲讽的笑容在李若斯的脸上扩大,在等不到她的回答之后他笑出声来,笑声越来越大,他的声音凄然:“好像,我没有资格指责你,对吧?先退缩的人是我。”
点着头,他说着,是的,是我!
他弯下腰细细的盯着她的脸,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行让她的眼睛落在他的脸上,一字一句:“栾欢,我想,你现在一定在心里嘲笑着我,我猜,你一定是无比乐意看见事情变成现在这样。”
“没有!不是!”栾欢动了动嘴角:“李若斯,在那五分钟里,我给过你机会,也给我自己机会。”
松开她的下巴,他的手从她轻触她的脸颊,颓然的,垂落,他说:“我情愿你没有给我那个机会。”
那么,李若斯就不会知道,自己的怯弱。
这个夜晚,栾欢第二次目送着李若斯的背影。
走了几步,他停下,没有回头,说。
“栾欢,我讨厌你,因为你活得比谁都清醒。”
“栾欢,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有一天深深的爱着一个男人,而你的爱永远得不到回应。”
说完那些话之后,李若斯抬脚,加快脚步向着那辆车子走去,许秋在车里等着他,回美国之后他会应该会宣布他们订婚的消息。
李若斯知道,栾欢没有离开,她一直在目送着他的背影。
那可是一个狠绝的丫头。
如若人生只是初相见。
人生如若只是初见,那么,李若斯不会对栾欢好奇,不会有好奇就不会有怜悯,不会有怜悯就不会悸动。
便也,不会爱上。
只是,这刻,李若斯所想不到的是栾欢会比他先行步入结婚礼堂,让他更想不到的是他这刻说过的话会在日后一一得到印证。
双姝(06)
“栾欢,我讨厌你,因为你活得比谁都清醒。”
“栾欢,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有一天深深的爱着一个男人,而你的爱永远得不到回应。”
这个夜晚,李若斯对栾欢说过这样的话,这是让栾欢觉得特别悲伤的话。
站在旷野中,暮色重重,栾欢手去触自己的眼角,眼角干干的,明明很悲伤来着,明明,李若斯没有打电话让她觉得悲伤来着,他不仅没有打电话他还用恶毒的话诅咒她,最让她悲伤的是车里白皙的女人的大腿。
这么多的悲伤为什么眼角还是干干的。
栾欢有一个秘密,她眼睛里不会有眼泪留出,自从她懂事以来她就从未尝过眼泪的滋味,妈妈告诉她,小时候由于她贪玩导致她眼睛受伤,那次受伤导致她的眼泪分泌组织功能受到严重损坏,这种症状叫做角结膜干燥症。
也就是说即使是多么的悲伤她的眼睛里也不会有眼泪流出来,她永远也不会尝到传说中像海水的眼泪滋味。
妈妈死的时候,栾欢一滴眼泪也没有掉落,彼时,索菲亚还说她是一个冷漠的孩子。
索菲亚不见的时候,栾欢也流不出眼泪来,据说,十几岁的孩子正是泪液最为发达的时段。
或许,如索菲亚说的那样,她真的是一位冷漠的孩子吧。
远离市区的科尔多瓦夜空有满天繁星,有几颗特别的大,特别的亮,传说,每一个死去的人都会变成一颗星星。
或许,在那么多的星星中有一颗叫做栾诺阿,也有一颗叫。。。
叫索菲亚!
栾欢呆呆的站在那里,昂望着星空。
不远处细微的声音惊醒了她,细微的声音传达出来的讯息在这样的夜里显得十分的诡异,栾欢侧着耳朵细听,声音是从不远处的车子传过来的,那辆车子独自停在一边,车子的是深色的,极为普通的房车。
不由自主的,栾欢向房车靠近,顺着越来越清晰可辨的声音,栾欢找到声音出处,低头,她看到蒙着面巾的阿拉伯男人躺在车底下。
一直以来,蒙着面巾的阿拉伯男人一直和绑架,斩首,恐怖组织联系在一起,男人现在的状态所传达出来的更像是在进行着某种恐怖主义,或许,几分钟后,人们会听到汽车的爆炸声。
想躲开已然来不及了,男人也看到了她,一双眼睛在车底下幽深,神秘,他的手向着腰间移动。
或许,他是在拿枪。
栾欢捂着嘴,倒退着,开始向着火光的所在奔跑。
当那双手从后面搭在她的肩膀时,栾欢尖叫了起来,刚刚一出声,她的嘴就被捂住,下一秒,她的身体像货物般的被搁到在地上,紧接着,另外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体上。
“嘘,不要害怕,小美人鱼,是我。”
这个声音,再加上那句“小美人鱼”栾欢就知道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谁,是那天李若芸救的男人。
栾欢稍稍的放松神经,缓缓的伸手,拿下挡在男人脸颊的面巾,栾欢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男人的声音就不害怕了,她也不清楚她什么的就去掀开男人脸上的面巾了。
不是应该逃跑吗?
她拉下他的面巾,“彭”的一声,灿烂的烟火点燃科尔多瓦的夜空。
这次,男人没有把自己打扮成为高加索人,花火的光芒在男人的眸底绽放着,像一帘梦,人类的孩子邂逅了森林的孩子。
两个人就维持着刚刚的姿势对望着。
男人微笑:“我今晚发现了一件事情,小美人鱼,你长得挺漂亮的,舞也跳得好。”
回过神来,栾欢发现她和他现在的姿势暧昧,用膝盖顶了顶他:“喂,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不是评论我长得好看不好看,而是你应该起来,你很重,你不觉的你现在就像一块奶酪在挤压一块可怜的小面包么?。”
男人微笑,摇头,继续在她身上呆着。
好像,她不讨厌和男人保持着现在这样的姿势,她也没有觉得尴尬。
就这样,他们一动也不动。
“你刚刚做了什么?”栾欢开口问。
男人没有回答:“那你刚刚又做了什么?”
栾欢微微的侧过脸,昂望着夜空:“我刚刚在看星星,你相信每一个人死去会幻化成为星星吗?”
平日里头,这样的话栾欢是不会问的,假如有人拿着这样的问题问她的话,那么,她会告诉那个人他问的话有多么的愚蠢,可是,今晚,她需要有人回答她,是的,每一个在死去的时候都会变成星星,那些星星在默默的关注着他们的亲人,爱人,朋友,星星们用着它们的方式守候着他们。
“是的,每一个在死去的时候都会变成星星们,那些星星在默默的关注着他们的亲人,爱人,朋友,星星们用这他们的方式守候着他们。”他回答。
这人是魔法师吗?刚刚,他是不是偷偷的来到她的心上,偷偷的偷走她的话?
栾欢呆呆的望着男人。
男人从她的身上离开,他用和她一模一样的姿势躺在地上,他说:
“我的妈妈是一位中国人,我的爸爸有二分之一的中国血统,所以,我的身上有四分之三的中国血统,我会说流利的中文,但是我认识的汉字少得可怜,我见到我爸爸的时间很少,很小的时候我总是在换着地方住,从这个家搬到那个家,今天是这个国度这个城市,明天是那个国度那个城市,我好不容易和我的朋友们混熟,我们约好在周末去打球,可是,总是没有等到周末来到的时候我就离开,因为,我必须又要搬家了,我特别讨厌这样。”
他说着,像是在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后来。。”栾欢喃喃的说着,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渐渐的,你每到一个地方你不再和别的孩子玩,也不再去认识新的朋友,你总是躲着家里,电视,漫画成为你最好的朋友,有时候,你还会自己和自己说话,冬天的夜里,当风刮过屋顶发出奇怪的声响时,你就开始大声的歌唱,只有大声歌唱了你才不会感到害怕,你老是把眼睛凑到猫眼上去,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因为你已经在鞋柜下摆好了拖鞋,你等着有人穿起那双拖鞋,这样一来房间就会多了一些响声,你希望着最好那响声保持一整天。”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安静下来,栾欢侧过头,男人也侧过头来。
他的手盖在了她的手上。
“小美人鱼,你是怎么做到偷偷的偷走了我的心里话。”
科尔多瓦平原上的风自由张扬,科尔多瓦的夜空被盛大的烟火渲染得五彩缤纷,巨大的花火在他们的头顶上盛开,灿烂得让她忘了很多的事情。
他和她都没有说话,他们用很奇怪的方式看着一夜空盛开的烟火。
烟火临近尾声,男人说,我应该走了。
栾欢点头。
男人临走时抚摸着戴在她左手腕的红色手链,说了一句,真乖,还戴着呢。
男人离开前还频频的交代栾欢不要回到原来的地方。
男人走了,栾欢依然躺在地上。
刚刚她和男人说了谢谢了。
栾欢感激男人在那样特殊的时刻出现,他的出现驱走了属于这个夜晚里头,来势汹汹的悲伤。
最后的那声烟火特别的巨大,就是爆炸声一样。
爆炸声?栾欢猛的从地上坐起来。
几百米的地方,浓烟滚滚,红红的烈焰吞噬着孤零零停在一边的车子,不久前,那个男人就躺在那辆车子下面,不久前,男人就是朝着这个方向走的。
火焰所带动出来的气流让汽车燃烧的周围变得宛如是海市蜃楼,车子的对面依稀有一抹人影,渐渐的,人影变得清晰,长发,穿着色彩艳丽的鱼尾裙,站在那里,在一波波的气流中身影就像是水波上抖动的倒影。
她和那抹人影隔着熊熊燃烧的汽车站着。
栾欢呆呆的站着,有那么一霎那,她仿佛感觉到自己在照镜子,站在对面的人是她。
远处传来的警笛声让栾欢拔腿就跑,绕过汽车来到那抹人影面前。
和她穿着一模一样的西班牙民俗裙子的李若芸呆呆的站着,她的手半举着,那种状态就像是一个石膏雕像。
在确认李若芸没有受伤之后,栾欢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显然,这位小姐是被突然爆炸的车子吓懵的。
“喂。。”栾欢的手在李若芸的眼前晃动着:“李若芸,原来你胆子就这么一点。”
晃动的手被一把抓住,李若芸突然冒出一句:“栾欢,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可以揭开他的面巾,看清楚他的模样了。”
五分钟前,有一个蒙着面巾的男人救了李若芸。
李若芸找栾欢找到了这里,她停在发出奇怪声音的车子前,等到她意识到那种奇怪的声音类似于炸弹读秒的爆炸时为时已晚,她唯一反应过来的是捂住自己的脸,她想可不能让炸弹把自己的脸炸成面线糊。
用李若芸的话说在她以为自己即将香消玉殒的危急关头,超级英雄腾空出世上演了百试不爽的英雄救美戏码,爆炸声响起,她被蒙着面巾的男人压倒在地上,在知道她没有事情之后,男人很快的离开,男人留下了这么一句台词,不是“我会回来的”而是“不是让你不要到这里来的吗?”
听到李若芸口中的那句“不是让你不要到这里来的吗?”之后,栾欢便知道,救下李若芸的男人是谁。
双姝(07)
突然的爆炸声响起让这处原本安静的所在变得喧闹起来,车手车迷,玩乐的男女,记者,警察纷纷涌到爆炸现场。
匆匆赶到的李若斯最先把手伸向栾欢,手停在半空中经过短暂的停顿之后揽住李若芸。
在爆炸现场,警察简单的问了李若芸几个问题,作为现场唯一的目击者李若芸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慌张,她说她什么也没有看到,在爆炸声响起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往着地上卧倒。
在离若芸的阐述中那个蒙着面巾突然出现的男人她只字未提,她的回答让警察无可奈何。
李家的人在说起他们三小姐的时候都会带着很多很多的溺爱说,那是一位爱犯迷糊的姑娘。
可栾欢知道,李若芸比谁都聪明,她只是懒,因为懒她讨厌那些复杂的东西。
折腾到了凌晨两点,栾欢和李若芸这才回到帐篷休息,她们躺在同一张床上,李若芸手在半空中展开着,状若梦呓。
“栾欢,我知道他是谁。”
睡意被李若芸的话赶跑了一些,分明,她可以这样告诉李若芸,其实,救下她的那个男人几天前他们见过,在俄罗斯乌克兰的雪夜里,她曾经用她身体的体温去温暖那个男人。
为什么没有告诉,因为一切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了,因为其实她也不大确定是不是,因为那个男人一看就是危险的人。
栾欢如是找出这些的理由来解释为什么没有告诉她。
可真的是那样的吗?
一定不是那样的,否则,此时此刻,她不会感到心虚。
李若芸和栾欢之间有着一种奇怪而诡异的定律,男孩子们最初感兴趣的总是栾欢,而让男孩子最后感兴趣的总是李若芸。
因为,男孩子们会发现这样一件事情,和李家二小姐约会时他们必须从衣柜里找出那件他们平时不大穿的正装,他们穿着那件令他们感到不舒服的正装看了一场让他们昏昏欲睡的电影,听了一场连咳嗽都会惹来不满目光的音乐会。
而和李家的三小姐约会就不需要,他们会惊喜的发现在他们投入那个三分球的时候,看台上那位面容清秀的女孩会大声欢呼,女孩有洁白整齐的牙齿和明亮的笑容,女孩从不吝啬她的笑容。
栾欢讨厌这样的定律,即使,她压根没有把那些男孩们放在心上,她一点也不会为那些男孩们感到难过,可她就是讨厌。
也许,那种讨厌里有嫉妒的成分。
在这个世界上,有种傻人有傻福的说法,有些人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很多的爱。
而属于栾欢的爱总是还没有捂热便已经失去,如索菲亚,如李若斯。
就是源于那件十分微妙的嫉妒心理,栾欢不想把一切事情告诉李若芸。
“那么,他是谁?”栾欢不动声色的问着。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的眼睛我认识,不久前,那个人就站在我面前,那个男人在看着我跳舞。”
不久前,男人说过这样的话“你长得挺漂亮的,舞也跳得好。”
所以。。。
栾欢心里有小小的窃喜,她确定,男人不是在看李若芸跳舞。
“我虽然没有看到男人的样子,但是我发誓,那男人是一位英俊的男人,那男人长得比谁都好看,男人的身材也好,等等。。。。”
李若芸很突然的坐起来,她手掌撑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盯着栾欢,目光灼灼,语气激动:“栾欢,你说那位买走我的画的男人会不会就是救我的那个男人?他们有个共同点就是身材超棒,栾欢,你说会不会是这样?”
居然还可以这样?栾欢给了李若芸一个没好气的表情。
“哇。。。”李若芸做着自我陶醉的模样:“要是那样就完美了!”
自我陶醉之后,李若芸重新躺回床上,唉声叹气:“我也知道,我又犯傻了,但是,这样听起来很美,不是吗?就像电影一样。”
栾欢闭上眼睛。
事实上,李若芸和那个男人真的有点像电影,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拥有那样的相遇,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从俄罗斯到西班牙,她救了他,他又救了她。
“栾欢,我们都二十四岁了。”
“嗯。”
是啊,不知不觉的,她们都二十四岁了。
“欢。”
“嗯。”
“你说将来我们会遇到什么样的男人?”
“谁知道呢。”
“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们爱上的是同一个男人呢?”
“然后,我们为了同一个男人大打出手,你死我亡,我在你身上插刀,你在我身上插刀。”
李若芸咯咯的笑了起来。
“不,我觉得也许会是男人挨刀。”李若芸在半空中做出磨刀霍霍的动作:“我也许会杀掉那个男人,这样,我们就不用再争了。”
片刻,李若芸幽幽的说:“不过,那样一来我们都会很伤心的,为了让我们不伤心,栾欢要不这样,我呢,男人要是脸蛋漂亮的就归我,男人要是性格稳重的就归你。”
许久,李若芸都等不来回答,脚踢了踢身边的人,恼怒:“栾欢,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