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绕了一点弯路,回来时前面有车祸。”
“绕弯?”
“是呀。”她倒了一杯水,“送小帅哥回家。”
“哦,哪个小帅哥?”
“穿蓝帽衫的那个呀。”
“哦,我说的那个,你儿子呀。”黄骏挑眉,“帅么?”
“嗯,老帅了。”
黄骏把她拉到怀里:“比我帅?”
“嗯。”
他吻了吻她的脸颊:“这世界上有比我帅的么?”
“你当我是魔镜啊?”莫靖言笑着推他,“别闹别闹,让我去洗脸。”
“我不。”黄骏抱着她坐在自己膝上,头埋在她肩窝里,轻啄着她的脖颈和锁骨。莫靖言低头,长发挡在两人中间,他伸手拨开,抬起头来和她唇舌胶着。
二人纠缠了一会儿,呼吸都开始急促,从客厅拥吻到卧房。也没有开灯,门半掩着,客厅的光照亮了房间内的一个角落。他们熟悉而默契,没有半句多余的言语。
之后莫靖言有些渴,她堵在路上都没怎么喝水,就去厨房倒了满满一杯。喝了半杯,黄骏又接过来喝了两大口,他从身后抱着她的腰,在她肩头亲了亲:“赶明我们也生个男孩,肯定老帅了。”很快他便沉沉睡去,莫靖言睁着眼,从窗帘的缝隙望出去,彤云密布的夜空下雪花洋洋洒洒地飞舞。她不知怎地就想起了电影《后天》,又想夏小橘说那和《2012》是同一个导演,于是就想到,那几秒钟一带而过的镜头——在滔天巨浪中,倒掉的巨大基督雕像。
她将手搭在黄骏的手上,他在睡梦中感觉到,便紧了紧手臂,将两个人贴得更近。莫靖言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温暖着自己的脖颈,不禁将身体蜷缩得更紧。
我们终究在各自的生活中,将彼此遗忘。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几首歌:黄小琥的《老月光》,Rascal Flatts《What Hurts the Most》刘若英《我曾爱过一个男孩》
第二章 不许哭
对莫靖言而言,年终岁尾是一年中最为忙碌的一段时间。她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叫做“云舞”的舞蹈工作室。合伙人小马哥是舞蹈系毕业,工作室也有众多的全职兼职教练,莫靖言不是科班出身,带课不多,多数时间在负责工作室的日常运营和对外联络。云舞平时开设各种舞蹈培训班,也偶尔帮助大型晚会或节目剧组联络舞蹈演员,到了年末,有些大公司便来接洽尾牙晚会的舞蹈排练或演出。几年下来积累了不少老主顾,到了十二月便越发忙碌起来。
工作室接连收到几家公司年会的排舞邀请,各位金主的要求大相径庭,莫靖言一一安排妥当,关上电脑时已经八点多,排练厅里的拉丁课恰好结束。学员们三三两两走向更衣室,有面熟的便笑着向她打个招呼。
“莫莫,怎么最近没有你的课?”梁医生此前跟她学过两个月的藏族舞,每次见面都会问这个问题。
“我跳得不好么。”莫靖言笑,“还是当好大内总管吧。您也很忙吧,好久不见。”
“你跳得不好,那我们这算什么,扭秧歌呀。”梁医生笑,“我是好久不来了,诊室一直忙,最近又年终总结么。你说医院也搞这一套,多形式主义啊。我是实在头晕了,一定要换换心情,所以才跑过来了。”
莫靖言松口气:“幸亏我们还有点自由度。”
“哦,对了。上次你发短信给我,来看病的那个小男孩,是你家亲戚么?”
“不是,就是朋友,后来他去了?”
“我正要跟你说呢,他今天住院了。”
“川川住院了?”
“是啊,”梁医生点头,“急性支气管炎,但是有肺炎症状了,所以建议住院一周观察治疗。”
“还是只有奶奶在么?”莫靖言想起上次赵阿姨的话,“似乎他爸妈最近不在北京。”
“好像是……这两天都只看到他奶奶,保姆偶尔来送饭。唉你说这父母,工作能忙到哪儿去啊,孩子住院了也不赶回来。就算不心疼老人,也不心疼儿子?现在谁家不就一个孩儿,宝贝得不得了。”
梁医生又感慨了几句,莫靖言听的多了,开车回家时一路耳边都在回放着,不禁回头望了一下后座,好像那个小男孩还在兴高采烈地趴在她身后说话。进门时看见厨房里放了一盒杂粮礼盒,便喊黄骏:“这杂粮哪儿来的?”
他正埋头修改策划案,头也不抬答道:“就是那家商场给的。”
“你吃么?”
“糙米?”他探头望了一眼:“我只吃肉,拿去喂鸟。”
“那我送人了?”莫靖言也不再多问,顺手放到门边。她想,既然自家不吃,留着也是浪费,不如送给赵阿姨,煮粥给川川。虽然非亲非故,但她总觉得这一老一小,能照应就照应一下。
这段时间天气无常,门诊和住院病人剧增,多亏莫靖言和梁医生打过招呼,川川只住了一晚临时病床便搬入病房。赵阿姨拉着她的手千恩万谢:“要不是你帮忙,真就麻烦了,怎么好意思要你的东西。”
“我们平时也很少做饭,不如给川川熬粥吧。”莫靖言望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小男孩,他脸颊粉红,嘴唇半张半阖,长睫毛翕动着,睡得并不安稳。
“他前些时候就在淌清鼻涕,我以为就是感冒呢。”赵阿姨叹气,“后来又咳嗽,那天回来后发低烧,我就想小孩子玩得太疯了,多喝水多休息就好。可之后也不退烧,嗓子里还有痰,到医院大夫说是支气管炎,打了两天针。医生建议住院,我可真是害怕了。”
“放心,没问题的。”莫靖言轻声安慰,“本来发炎就是从喉咙向下走,只是有肺炎的症状,但梁大夫也说了应该没什么大碍,就是恢复需要这么一两周时间。您自己也多注意身体。”
赵阿姨点头:“真是老了,不能这么折腾了。”
莫靖言环顾四周:“就您一个人照顾川川?”
“他爸爸在香港出差,我本来想,要是个小病就不和他说了。这要是还不见好,我得给他打个电话。”
“是啊,不要川川没好,您也病倒了。”
好在赵阿姨家还有保姆,做了午饭早早送过来,她吃饭时莫靖言便在床边坐下,看护士帮川川摘了吊瓶。他挂点滴一侧的手指露在外面,摸起来有些凉,莫靖言将他的小手放在掌心,另一只手轻掩在他手背上。小男孩双目微翕,摸索着攥住莫靖言的手指,将额头抵在她小臂上。
莫靖言的指尖触到他的掌心,他的手肉乎乎的,攥起的拳头看起来只小小的一点。莫靖言只觉得一颗心也和他小小的手掌一样柔软,她想,也许真的是到了一定年龄,就开始喜欢小孩子了。
临走时赵阿姨送她到电梯口,神色犹豫,有些吞吐地说:“莫莫,等川川病好了,阿姨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您客气了,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告诉我。”
“我想请你……”赵阿姨顿了顿,“请你,把那天拍的照片给我一些么?川川一直念着要再去。”
莫靖言直觉她是忽然换了话题,但也不多追问,笑笑说:“我打电话问问我男朋友,看能不能拿些原片给您。我的车明天限行,后天再过来,大概还是这个时间吧。”
摄影师当天用了连拍模式,机关枪一样咔咔嚓嚓响个不停,只选出几张精修,用作商场宣传册素材。其余有川川在内的零散花絮有百余张,黄骏叫助理刻了一张盘,晚上带回家来。莫靖言仍然忙于各种年会排舞的协调策划,匆忙间打开看了几张,有川川攀岩的全景和特写,便也没再多看,将光盘放在手提袋里。
作者有话要说:看过的筒子记得留个爪印。:)说说对新文的印象。
第二章(下)
隔天上午去工作室之前,她先开车去了一趟医院,出门之前已经打电话和赵阿姨约好,但推开病房的门,赵阿姨却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坐在川川的床沿。一个褐色长卷发的年轻女人单膝跪在床边,川川扑在她怀里,胳膊紧紧绕着她的脖颈。
赵阿姨一言不发站在旁边,看到莫靖言进来才回过神来:“莫莫你来啦,真不好意思,又麻烦你跑一趟。”
“没关系,也是顺路呢。”莫靖言把光盘递过去,“这是当天拍的一部分照片,我没有仔细选,就都拿来了。”
抱着川川的女人回过身来坐下,笑着说:“你就是莫小姐吧,我听说这次Leo住院得到你很大帮助,真是太感谢了。”
她有一张明艳的脸庞,瞳仁和长发是黑咖啡一样的深褐色,浓密的眉毛和饱满的双唇显得格外神采飞扬。漆黑的眼线在眼尾有上挑的弧度,画出狭长的眼角。她的皮肤晒成小麦色,装束和天气也有些格格不入,暗红色印花羊毛披肩下露出春夏季亚麻长衫的衣摆。说话时扬手将头发拢在耳后,露出小臂上彩色的纹身,似乎是凤凰的尾羽,沿着纤细的手臂蔓延到七分袖里。
她讲的英语带着很强的重音和上扬的尾调,发音不是很精准,语速却很快。莫靖言听了个大概,对她笑了笑,回了一句“You’re welcome”,便也在想不出要说些什么。
“我叫Auska,是Leo的妈妈。”她将川川抱在怀里,用英语问,“Leo,你对莫小姐说谢谢了吗?”
“Obrigado。”他飞快地说着什么,年轻女人轻轻拍着他的小脑瓜,带着笑意低声说,“hey,讲英文或者中文。”
“Oh, sorry,”川川吐了吐舌头,用中文清脆地说,“谢谢大姐姐!”他讲完了有些不好意思,扑到母亲怀里,两个人换了语言,轻快地交谈着,带着颤音和翘舌,配合飞舞的手势。
莫靖言忍不住,试探地问:“你们讲的……不是英语吧……”
Asuka笑着抬头:“是葡萄牙语,不过是巴西人讲的葡萄牙语。”
“难怪,我能着像拉丁语系,不过Leo讲Obrigado,又不是西班牙语里的Gracias。”
“我会讲好多语言,我会说葡萄牙语,英语,汉语,日语……”川川举着小手,开心地应道。
“川川真聪明。”莫靖言揉了揉他的头发,转向赵阿姨,“现在Asuka回来了,您不用太操劳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川川也没什么大事,昨天医生复诊,说确定不是肺炎,今天可以回家,每天来打点滴就好。不过……”赵阿姨说着说着,叹了口气,也没挽留她。莫靖言和Asuka还有川川道别,拎起手袋便要出门,正好护士推门而入,她便退后闪在一旁。
护士看了看围在床边的三人,问道:“谁是邵一川的家长?”
听不懂中文的Asuka不明就里,川川自顾摇着妈妈的胳膊,笑嘻嘻重复着:“谁是川川的家长?”
赵阿姨连忙答道:“我是邵一川的奶奶。”
“哦,去办理一下出院手续吧,” 护士说,“还有这个,要签字。”
莫靖言心中震惊,站在一旁,喃喃道:“您姓邵啊。”
赵阿姨笑:“我姓赵啊,不过我家老头儿姓邵。”
川川举手:“我也姓邵。我叫邵一川,就是一月的河。因为我一月份出生,又生在里约热内卢。过几天就是我生日,大姐姐你来不来?”
莫靖言浑浑噩噩地听着,只觉得掌心出了一层虚汗。“我最近很忙。”她随口答道,内心无比矛盾,想问的一句话就在嘴边,却不敢轻易出口。惟恐那个答案真的如自己所料,那么将如何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切,她许多年来从未做过这样的假想,定然会乱了方寸。
赵阿姨已经要出门去办手续,听到孙子的话,忽然想起什么。“你看我这记性,川川不说过几天我就忘了。”她递给莫靖言一个纸质精美的信封,“这是周末珠宝酒会的邀请函,是我儿子他们公司组织的。你可以和男朋友一起去,据说有许多大明星,现场的来宾都有抽奖。”
莫靖言正要措辞推托,Asuka的手机铃声响起,隐约听到她用英语说着,“是Igor么?你到医院门口了?我们就在410房间。”
莫靖言不想久留,随手接过邀请函放进手袋里,和几人再次仓促告别,几乎是夺门而出。她跑到电梯前,按下下行键,焦急地等待着,看着指示灯上的数字递减,在底层长久停留。她忽然意识到,那人可能是坐电梯上来的,连忙返身,小跑到楼梯口匆忙而下。
不过是跌跌撞撞跑了半层,她的脚步便慢下来,倚在墙角,头脑中一片茫然。自己在躲些什么,又在怕些什么,那段跌宕起伏的记忆,不是自认为已经可以坦然面对了吗?再想起往事和那个人,不也早就觉得云淡风轻,甚至都要想不起他的存在了吗?他远赴他乡,结婚生子,都已经是陈年旧事,自己又不是刚刚知道音讯,为什么在仅仅是“有可能”的重逢面前,就如此丢盔卸甲,手足无措呢?
莫靖言深呼吸,告诉自己,只是一切太突然,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其实这一切思绪都是自己在若干年前便已经克服的,不应该在此时再次乱了阵脚。然而她做不到若无其事地离开,她很想知道,是否那么凑巧,就有一个人有着相似的姓氏,也恰好给自己的儿子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不知不觉,莫靖言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四楼的楼梯口,斜对着电梯间。她拉高衣领,静静地站在墙边。
电梯门缓缓开了,有人出来,有人挤上前,和走廊里的人潮混杂在一起。她却听不到嘈杂的人声,耳边似有轰鸣,如一波波冲刷沙岸的海浪。冬季一色暗沉衣装的人群里,他的黑色大衣也并不出挑,只是个子比旁人略高一些,宽阔的肩,颀长的身形,走路时手臂随意轻摆的样子,下巴微扬的神态,这些加在一起,哪怕只看到一个背影,也是一个印记分明的他。
莫靖言忍不住踯躅着向着他的方向前行了两步,而他终究没有回身,抬头看了看指示牌,便向着病房的方向大步而去。留下她站在脚步纷杂的走廊中,任人群错身擦肩,只是定定地望着。
这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的人。
你在一生中所能遇到的,或许比每晚仰望夜空时所能看见的星星还多。
然而好像在北半球难以看到南十字星座,我们便不在意它们是否存在。
正如同如果我再也见不到你,便可以若无其事的,在茫茫人海中继续生活下去吧。
在得知邵声的婚讯之后,莫靖言一直尝试着将以前的一切从自己的现实生活中剥离出去,或许有时候会因为想起他而怅然伤感吧,她就当所有的回忆是自己看过的一部电影、读过的一本小说,将一切当作是存在于一个虚无世界里的臆想。
而现在,他真实地出现在眼前,忽然让一切都显得不真实起来。
第三章 一面之遥
这一日莫靖言借口不舒服早早回家,将手边的事暂且放下,忽然觉得也没有什么原因需要自己那么奔忙,也没有什么事因为她这一日的缺席而停滞不前。她有些懒散,有些颓唐,回到家中,想起黄骏说拿了两份照片的拷贝回来,一看果然书桌上还有一张光盘。
她打开电脑,静静地浏览着照片。
小男孩抿着嘴全神贯注的样子,依稀便有邵声当年坚定自信的神情;而川川大笑的表情,又仿佛是他爽朗开怀时的翻版。她的手指贴在屏幕上,描画着小孩子眉眼的轮廓,在当初最心痛的时候,曾经多么希望,那个被他的小孩子称作母亲的人,会是自己。而现在,她忽然有些心烦意乱,无论川川多么像他,但眉眼间终究带着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莫靖言心底焦躁,拿出手袋里的邀请函,顺手丢进纸篓里。
她忽然想到什么,将影集向后翻,果然,最后几张里有她指导川川攀爬的照片,还有两张是摄影师抓拍的她凝神时的特写。莫靖言抓着靠垫,把自己埋在沙发里,心中一片空白。黄骏回到家,看到她在客厅躺着时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有些不舒服,就请假先回来了。”
“那到床上去睡啊。”黄骏拉着她起来,“不会是流感了吧,你今天又去医院了?被传染了吧?”
“没事儿,就是有点累。”
“这两天别去医院了。”黄骏给她倒了杯水,在她身边坐下,“那是人家家儿子,又不真是你儿子。喜欢的话等着自己生一个呗。”
莫靖言靠在他肩头,想起那晚黄骏说的“赶明我们也生个男孩,肯定老帅了”,便哂笑一声,学了他的语气重复了一遍:“肯定老帅了,是吧。”
黄骏一怔:“什么?”
她若无其事:“没事儿。”
黄骏说手头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留下莫靖言在客厅,对着大开的电视继续半冥想状态。过了一会儿他又从书房里转出来,手里拿着两张印刷精美的请柬。“这是谁给的,你看都没看就扔到垃圾桶里了呢?真浪费。”
“是……一个学员给的。我对这种凑热闹的活动不感兴趣。”
“这个酒会不错的,你知道谁会出席么?”黄骏随口说了两三个一线明星的名字,“你不去,我去。”
莫靖言失笑:“你又不是没见过大明星,怎么这么屁颠屁颠的。”
“这活动是竞争对手做的,据说不少客户会去,我打算去现场挖墙角。”黄骏笑,“你要不要帮我充充门面?”
莫靖言摇头:“不去。”
“那我带别的美女去,你可不要吃醋。”
“随你。”莫靖言听多了黄骏这套措辞,瞟了他一眼,继续看电视。
数日后,车水马龙的东三环上,莫靖言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排西装革履、正襟危坐的徐梓浩,忍不住笑了一声:“这就是你带来的美女?线条也太粗犷了一些。”
黄骏坐在副驾驶位,整理着大衣口袋里的杂物,头也不回道:“我也发现了,过两天得拿到泰国去修整修整。”
徐梓浩从后排伸拳打在他背上:“靠,你们两口子又拿我逗乐子是吧。我早就说,莫莫你应该和他一起去酒会。待会儿我不做义务监督员,我可看不住你家黄骏和小姑娘搭讪。”
“且,”黄骏不屑地哼了一声,“你看好自己就不错了。”
“你们两个合伙人,还真是脾性相投。真不知道你们每天是做生意,还是看姑娘。”
“我们就是大嘴巴,在工作中绝对有原则有底线,有道德有操守。”徐梓浩笑,“莫莫你不放心的话,我把请柬还给你,你和他一起去啊。”
“我今天真的有事儿,送完你们俩还得去看舞蹈彩排走场。”莫靖言叮嘱,“喝了酒回来就打车吧,看看身上有没有零钱。”
“我知道了,妈。”黄骏拉长尾声,“您可真啰嗦。”
黄骏和徐梓浩在酒店门前下了车,向莫靖言挥手道别。
徐梓浩感叹道:“有时候女朋友大两岁也没什么不好,独立,懂事,还懂得关心人,怕你酒驾还开车送你来。”
“也有不好的地方。”黄骏叹气。
“你现在嫌人家比你大啊,就你这满脸沧桑,莫莫看起来还年轻一两岁。”
“我觉得,她最近有点不一样。”黄骏忧心忡忡。
“怎么了?”
“她有点……有点着急。”黄骏分析道,“最近她可喜欢小孩子了。前几天我顺嘴说了个生孩子的事儿,她还真记住了。你知道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我怕她当真。”
“这事儿也能随便说?还是莫莫平时太惯着你了。再说,在一起两年,也可以想想结婚的事儿了。” 徐梓浩有些抱不平,“咱们哥们那么多年,说实话,难得有个女生能容忍你这么长时间,中间你拈花惹草的,莫莫未必不知道,睁一眼闭一眼,从来没为难过你。”
“现在这样挺好,”黄骏耸肩,“我还没做好准备,承诺谁一辈子。”
二人说着,已经来到五楼宴会厅入口的签到台。黄骏出示了邀请函,一摸口袋,掏出一个金属烟盒:“靠,刚才在车上拿错了,以为是名片盒呢。”
莫靖言今天并不需要排舞。送走黄骏和徐梓浩,她从引道开到路边,隔着玻璃门望向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厅,声音和气息被重重的玻璃屏障隔绝,只看见盛装的宾客鱼贯而入,灯光璀璨,人影憧憧,像一场华丽而疏远的默片。
权可以当那是一个虚构的、假想的梦境。有他存在的地方。
莫靖言降下车窗,凛冽的空气扑面而来。带了一些烟尘的北方的寒风,这才是属于自己的世界。
手机忽然响起来,是黄骏的号码。“莫莫你没走远吧,来得及回来一趟么?”他语气可怜,“你看看我的名片盒是不是在车里呢?”
莫靖言拉开副驾前的抽屉,想了想:“我送回去,你来门口拿吧,我这儿不能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