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容瞬间变得雪白。
“越璨已经对你说了,对吗?”
看着她,越瑄漠然笑了笑,说:“是的,那晚是我出卖了他。”
眼神古怪,他漠声说:“你说,他凭什么呢?他要带走你,带走我的父亲,从此他可以同所有他爱的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是,我呢?口口声声说爱我的那个哥哥,转眼就可以将我抛下,带走我喜欢的女孩,带走我的爸爸…”
“所以你就选择了告密?”声音颤抖,叶婴难以置信。
“否则呢?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我的父亲抛妻弃子吗?即使我的母亲有一些缺点,但她毕竟是父亲的妻子,父亲怎么可以跟别的母子一起不告而别?”唇色苍白,越瑄无法再笑出来,“凭什么,他和他的母亲要拆散我的家庭?凭什么他从此幸福快乐,却留下我和我的母亲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你—”胸口有冰冷的撕裂感,她哑声说:“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越璨是因为信任你,才把一切告诉你!你有什么不满,都可以直接告诉他!”
“别的办法?”海风带来阵阵腥气,越瑄苍白着唇色,“难道要我跪在越璨的面前,哀求他留下我的父亲,哀求他说,不仅他和他的母亲需要父亲,我和我的母亲也需要…不,虽然我和我的母亲在父亲心中微不足道,但这样的卑躬屈膝,我做不到!”
“至少你可以不必伪装,不去欺骗!”她怒声说。
“呵呵。”目光看向她,越瑄的笑容淡极了,就像雨后的栀子花:“那你呢,你为什么又要伪装和欺骗?”
“…” 她顿时哑住。
“你看,”他眼神古怪地伸出手指,轻抚她的面庞,“如果能够不伪装不欺骗,谁又愿意那样呢?我知道,那一晚,我将你们的计划告发,害了你,害了你的母亲,害了越璨,也害了越璨的母亲。但是,如果可以重来一次,那仍旧还是我唯一的选择。”
啪—她怒极,一掌重重扇在越瑄的脸上。
时间恍如定格。
脸被打得重重偏向一边,越瑄缓缓抬睫,他看着她,眼神有些恍惚,有些难以置信,眼瞳渐渐又淡又远,眼底仿佛有些什么东西在真正地死去。面颊褪却了所有血色,白得惊心动魄,片刻之后,被掌掴的地方开始充血,一丝一缕,鲜红的掌印烙在他的左脸。
谢平怒吼一声冲过来。
孔衍庭也立刻赶到,护住叶婴,他将谢平拦下,两人纠缠在一起,然而仅仅三两下孔衍庭就已难以支撑。
“谢平,你退下。”
一阵带着痛意的低咳过后,越瑄勉力调匀呼吸,再次阻止了怒火燃烧的谢平。谢平这次却不肯再走远,如门神般愤怒固执地立在越瑄身后。孔衍庭抽气抚着被谢平打伤的手臂,也顺势坐在叶婴身边,如护花使者一般揽住她的肩膀,笑如春风地朝越瑄挥了挥手,说:“嗨,二少,你好,我是叶婴的男友孔衍庭”
空气凝滞片刻,越瑄沉默地打量他。
脸上的掌痕鲜红得触目惊心,在带着腥气的清冷海风中,越瑄的唇色比方才更加雪白。沿着孔衍庭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他看向此刻面色同样雪白的她,淡声说:“所以,就是这样。”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在颤抖。掴出去的烧灼感,从掌心一直热辣地焚烧进她的心口。
“你曾经是我年少时的一个梦,是我年少时的一段记忆,在巴黎时再一次见到你,你改名换姓,我也愿意陪你做戏。”
慢慢端起已经凉透的咖啡,越瑄垂下双目,看到她手指上已经没有了那枚黑色钻戒,他漠然一笑:“跟你在一起,我是快乐的。如果越璨不曾因为你开出那么令人难以拒绝的交换条件,也许我不会轻易将你拱手相让。”
“所以,越璨说的没错,”握紧手掌,她努力克制住那颤抖,“一直以来,我都是你用来胁迫越璨的筹码。越璨越难对付,你就对我越好。你在赌,赌越璨对我的感情!而且,即使对于越璨而言我已无足轻重,对你也没有什么损失。这真是一笔好买卖。”
海边的阳光中,她定定目视他:“对吗?”
她以为她的演技已经好到不得了,哪知真正的影帝是他。心中哑然,她想笑,但喉咙中被干涩的硬块哽住。
“对不起。”远处的海鸥在海面上声嘶力竭地啼叫。“对不起,我令你失望了。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善良,也没有你想象的…”越瑄唇色很淡,“…那么爱你。”
“哈哈。”
她终于笑了出来,笑得有点夸张,泪花迸出在眼角。孔衍庭拍抚她的肩膀,脸上有疼惜的表情。手指僵硬地抓起侍应生刚刚端过来的那杯冰水,她僵硬地喝了一口,忽而想起什么般,眼神古怪地瞅向越瑄:“那你把我卖了个好价钱吗?”
越瑄默然。
“想必价钱不错吧,”她嘲弄地说,“能让你这么干脆就把我卖掉,连一句话都不敢再跟我说,为了让我彻底死心,还特地在我和森明美的比赛之夜去帮她站台。我真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价码呢?难不成,越璨把他手里谢氏全部的股份都给了你?”
越瑄继续默然。
他始终望着面前的白色咖啡杯。秋日的阳光再灿烂,也是清冷清冷,折射在杯沿,闪出带着寒意的细光。
“越璨啊,他真是个傻瓜,”嘲弄的笑容渐渐在唇角收起,她忽然轻叹一声,“这世上也许只剩下他这么一个傻瓜了。”
没有任何反应。
越瑄仍旧如泥塑木雕一般。
海风带着新鲜的腥气,一层层拍打沙滩,海鸥在空中声嘶力竭地盘旋叫喊,看着他如此漠然、如此冷淡—叶婴猛然站起身!
吱—椅脚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居高临下看着轮椅中始终沉默的越瑄,她胸口剧烈起伏,心中翻滚着很多尖锐如刀的话语,那些可以刺伤他的话语,那些可以向他宣战的话语!她可以告诉他,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他,她喜欢的一直都是越璨,她对他也不过是在演戏!她可以告诉他,他如此利用她,她将会报复回来,她心胸狭窄,她是个睚眦必报的女人,她绝不会放过他!
然而,那远处海鸥的啼鸣,恍惚令她想起订婚后的第一个清晨。
那个清晨,窗外也有鸟鸣,她迷蒙地睁开眼睛,枕畔是他清宁的身影。薄被下,她光裸的腿紧紧缠着他修长的双腿,心中有着洒满了阳光般的满足,暖洋洋的,动也不想动。
闭了闭眼睛,将手中的那杯冰水缓缓放在餐桌上,叶婴失神地望向轮椅中的这个男人。无论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此刻的越瑄清华内蕴,在清冷的阳光下,他整个人如同雨后的栀子花一般雪白,雪白得近乎透明。
“再见。”
收起所有那些可以发泄愤怒的语句,压抑住胸口翻腾的情绪,她的目光落在他膝上那块略显单薄的毯子,略顿一下,涩声说:“保重。”
蔚蓝的天空,蔚蓝的海面,金色的沙滩,灿烂清冷的阳光,海鸥一直一直在海风中盘旋。最后再看一眼垂目默然的越瑄,叶婴转身离开。露天的德国餐厅,客人们仍然在优雅地进餐,小提琴手又在为别的客人演奏美妙的乐曲。
那你爱的是森明美吗?
其实,她终究还想问他这一句。
但又有什么意义呢?无论他是否真正喜欢的是森明美,与她也不再有关系。如梦一场,即使再不甘心,即使再留恋,该醒了就要醒来。以往种种譬如昨日死,再相见也只是路人。
“女神!等等我!”
不顾其他客人的侧目,孔衍庭高喊着从后面追上她。远远的,两人的背影恍如一对璧人,越走越远。
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再也看不见。
轮椅中的越瑄再也无法支撑,唇色惨白,他痛得身体一阵阵痉挛。这一次,他拿出了他所有的演技。
他要她相信。
他要她以为,他没有那么爱她;他要她以为,最爱她的永远是越璨。即使这种相信和这种以为,会令他永远失去她,令他失去生命中最美好最幸福的光芒。
剧痛攫紧他的身体,眼前一片厚厚的黑暗,痛得无法透出呼吸,他颤抖地弯下腰去。餐桌上的白色咖啡杯,“啪”的一声摔在地面,摔得粉身碎骨!
“二少!”谢平痛呼。
傍晚的时候,就在舆论还在为叶婴正式就森明美抄袭提起诉讼而热议时,突然有一个重磅消息被各新闻媒体纷纷第一时间推送出来—森明美宣布:明天她将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届时将会有重要证人出现,证明在亚洲高级女装大赛中,真正的抄袭者是叶婴!

Chapter2
心脏如同被她戳上千百把锋利的刀,她已经残忍到毫无顾忌。
第二天上午九点,孔衍庭开着他那辆最心爱的桃红色迈巴赫将叶婴载到谢氏集团大厦的门口。“Bye,女神!祝你一天好心情!”
从驾驶座探出头,孔衍庭挥手,风骚地对她献上一个飞吻。
叶婴笑了笑,走进高耸入云的谢氏大厦,走进明亮宽阔的大厅,走到电梯前。
周围员工们表情复杂地打量她。身为二少越瑄的未婚妻,这段时间叶婴却一直被别的男人接送上下班。今天上午十点,森明美就会召开关于抄袭事件的新闻发布会,她却准时出现在这里上班,好像没事人一样。这心理素质也太好了吧!
叮—电梯到达三十二层设计部。在前后左右无数道揣测的目光中,叶婴径直走向自己的设计部副总监办公室。门一打开,她发现乔治已经在里面了。金黄色的朋克短发,画着夸张的黑眼圈,这是乔治最近喜欢的妆容,他正坐在桌前,跷着腿画设计图。
“哇靠,你居然来这里?!”抬头看到是她,乔治吃惊地叫,“一会儿森明美就要开发布会,你不是应该跟你的公关团队在一起研究对策吗?”
“什么公关团队,你出钱吗?”
叶婴瞟他一眼,伸出手:“图拿来我看看。”
“来了来了!”乔治兴奋地颠过来,把他最近几天画的设计图本翻开递到她手上,“你看,我发现连衣裤也可以做成重金属摇滚风,酷毙了对不对?这里可以加上骷髅图案,铆钉似乎也不错!昨天我看翠西设计了几款清新淑女风格的连衣裤,带荷叶边,也很漂亮,待会儿让她自己拿给你看!”
叶婴专注地看。
拿起笔,她一边在乔治的设计图上修改,一边同他讨论。按计划,两个月后连衣裤的成品系列将会在MK推出上市,她觉得供普通消费者购买的连衣裤与T台上走秀的连衣裤还是应该有所区别。
转眼大半个小时过去了。
“啊,电视!”
猛地想起来,乔治冲过去拿起遥控器,打开办公室内的液晶电视。这电视的屏幕不算大,平时很少开,乔治折腾了好几分钟才出现画面图像。九点四十五分,各新闻台的记者们已经纷纷开始猜测五六分钟后将会进行的森明美新闻发布会的内容。
“叶小姐,你不担心?”将音量开大,乔治选好了一个将会现场直播新闻发布会的频道,“森明美既然敢开新闻发布会,应该是手里有点什么东西,小道消息还说会有重要证人出现。”
叶婴继续看乔治的设计图,将里面重金属口味过重的一些元素改掉。她笑一笑:“看完就知道了,现在猜也没用。”
“不会吧,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心情还不错?”乔治怀疑地上下打量她,“是我的错觉吧,森明美开新闻发布会,有证人指证是你抄袭,你怎么可能还会心情好?”
叶婴又笑了笑。
把设计图本放到一边,她索性也跟乔治一起坐在桌沿,看向前面的电视。
“来吧,我们一起看。”
电视机的信号不是很好,图像有点雪花,但能看到新闻发布会现场已经坐满了来自各媒体的记者们,通道和后排也挤满了记者。长长的发言台上摆着鲜花,一共有四个位置,写着森明美的牌卡放在中间,旁边摆的牌卡上写的是“证人”。
手机振动。
叶婴拿过来,解锁,是一条短信。她点开看了眼,删掉。而这时,电视屏幕中,发言主持人已经进场,宣布即将开始的新闻发布会流程。
“咦,翠西怎么还没来?”
乔治突然发现一向早到晚退的翠西今天居然破天荒地迟到了!他明明昨晚跟翠西通电话,约好了今天一起在公司看森明美的新闻发布会,然后再讨论一下彼此的设计稿。
“我给她打电话!”乔治自言自语地说,一把抓起手机。这边他埋头打电话给翠西,那边森明美开始入场,电视画面中闪光灯亮如光海。叶婴凝神看着,在感谢完前来的媒体之后,森明美开始切入正题。
“…关于前天晚上在中国区亚洲高级女装大赛时发生的抄袭事件,”面对众多摄像机和话筒,森明美的神情优雅中带着怜悯,“因为同属谢氏集团,我原本认为,如果对方可以幡然醒悟,保证以后不再做出这样的行为,我也许可以考虑原谅她,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但是…”
森明美遗憾地摇头:“对方却变本加厉,反而要将抄袭的罪名强加在我的身上。这种恶劣的行为实在无法姑息,必须要受到一定的惩戒,才能有利于维护善良公正的社会风气。”
叶婴挑眉。
这段话森明美简直说得可圈可点,不知道身后是否有公关团队的教导。
“还真敢说!”
瞪着电视,乔治不屑地哼了一声。到底是谁抄袭谁这是一件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的事情,以为开一场新闻发布会就可以颠倒黑白吗?不过,翠西的手机怎么一直关机,死活打不通呢?
在森明美的这段话讲完之后,新闻发布会的主持人宣布:“为了还原事实的真相,今天有一位重要的证人来到了这里,她叫翠西,是叶婴小姐的设计师助理…”
“…”
乔治以为自己耳朵幻听了,他霍地瞪大眼睛。电视屏幕里,有一个人影从新闻发布会现场的侧门进入,主持人率先鼓掌,然后记者们跟随着鼓掌,那人影小小的,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直到落座之后,一台摄像机特写她的面容。
那眼圈红红的,是一位腼腆不安得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的女孩子。
不是翠西又是谁?!
“靠!”
一连串诅咒从乔治口中迸出,趴在电视屏幕前,他简直难以置信,翠西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森明美的证人居然是翠西!翠西不是应该此刻就坐在这里,同他一起看新闻发布会,同他一起嘲笑森明美,同他一起讨论即将上市的连衣裤成品的设计图吗?!
“翠西这个笨蛋!”乔治气得痛心疾首,愤怒之后又急忙看向身旁的叶婴,挤出笑脸说,“嘿嘿,叶小姐,你先别生气!翠西肯定是不知怎么被森明美给哄骗了,她太单纯太容易轻信,等她回来我一定好好教训她,让她跟你道歉!”
瞟乔治一眼,叶婴似笑非笑:“先听听翠西怎么说。”
沙沙的屏幕画面中,在闪如光海的闪光灯下,翠西似乎异常地局促不安,她低垂着头,死死绞着双手,即使面前有麦克风,她的声音依然小得几乎听不见。
森明美安慰地拍了拍翠西的右手。
翠西颤抖着深吸一口气,对着话筒说:“我…我是叶婴小姐的助理设计师,这次的亚洲高级女装大赛也是…也是我协助叶婴小姐…”
于是,故事是这样的。
叶婴一心想赢得亚洲高级女装大赛中国区的冠军,但苦于拿不出特别出色的设计灵感。这时叶婴听说森明美小姐已经有了参赛方案,便动了心思,命令翠西想办法将森明美小姐的设计图稿偷出来。
听着听着,叶婴的眼神越来越冷。
果然是重要的人证,说的简直跟真的一样,从神态到动机到具体如何下手,简直有一切重现、栩栩如生的即视感。
“…对不起,”镜头前,翠西抽泣哽咽,她眼圈通红,蕴满泪水,“叶小姐,请你原谅我,我…我不该…”
“翠西,我知道你一直对叶婴很忠诚,”森明美感动地说,“这次你能够为了公平正义、为了澄清事情的真相而站出来,将私人的感情与利益放在一边,我,以及我代表谢氏集团对你表示感谢!”
台下的记者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这一画面顷刻间被复制在无数的新闻稿里,从电视台、网络、手机飞向亿万民众!
亚洲高级女装大赛抄袭事件最新进展!
叶婴命其助理设计师偷窃森明美参赛设计稿!其助理设计师当场承认并忏悔!森明美宣布将会保留追究叶婴法律责任的权利,希望叶婴能够迷途知返!
“Shit!”
手机嘀嘀嘀疯狂地推送着新闻,乔治崩溃地猛踹一脚设计桌,铁青着脸向门口冲去,对叶婴丢下一句话:“我去把翠西找回来!”
叶婴就像没有听见。
她定定地看着屏幕里的森明美,看到森明美向新闻发布会的主持人示意了一下。主持人颔首,对台下群情激昂的记者们宣布:“关于此次大赛,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告知大家。”
此时,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发言席上的第四个人,一位神态端庄的女士,拿起一份文件,面对话筒说:“根据亚洲高级女装大赛的规则规定,所有参赛的设计师都必须如实填写个人资料。但经过调查发现,本次参加中国区比赛的叶婴小姐,未曾将她曾经被判入狱的背景资料提交大会知晓。并且叶婴小姐刚刚出狱,是否已过假释期,是否具有参赛资格尚未得知,我们将会对此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哗—如果说刚才助理设计师指证叶婴命令其偷窃森明美的设计图稿,已经令世人惊诧不已,那么此刻,叶婴居然被揭露出曾经入狱,就如同投下一颗重磅原子弹。
现场的记者们简直要疯狂了!
拿起遥控器,叶婴冷冷地看到,几乎每一个新闻频道都在紧急插播刚才森明美新闻发布会时的这段画面,有森明美遗憾的表情,有翠西落泪的指证,更加有关于她入狱身份的披露。
很好。
她果然没有看错森明美。
一时间,大赛抄袭事件愈发轰轰烈烈地牢牢占据所有媒体的头版头条!其他什么明星恋爱、离婚、演唱会的新闻统统被挤到角落,全民热议的话题只有这一个。
这是一出怎样的大戏呀!
好莱坞的影片也没有这么戏剧化!再强大的编剧也无法做出这样的剧情来!惊天大逆转!叶婴居然进过监狱?!这个横空出世,才华横溢的美女设计师居然是刚刚被放出监狱?!她犯过什么罪?这样的身份竟然可以成为谢氏集团继承人的未婚妻?谢家人是否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谢氏集团的电话被打爆!
谢家继承人谢越瑄的电话永远处于关机状态,谢家大少谢越璨只要一出现就被记者们围追堵截,谢华菱在记者们的围堵下黑着脸躲进车内后连着好几天没有再出现。
谢氏家族对此事的讳莫如深进一步坐实了叶婴身份的可疑。
舆论出现一边倒的趋势。
叶婴被描绘成阴沉的心机女,她隐瞒身份,处心积虑进入谢家,她嫉妒纯洁善良的森明美,用各种手段介入森明美与越瑄之间的感情。为了在大赛中获胜,叶婴不惜威胁自己的助理去偷窃森明美的设计图,公然剽窃森明美的作品,甚至恶人先告状向森明美发出律师函。
网络上支持森明美的声浪越来越高。
森明美开始频频在各新闻访谈中出现,她在节目里对叶婴深感痛惜,又表达出不能姑息抄袭行为、必须树立行业内良好风气的态度,而谈及谢氏的两位公子,她也并不扭捏,而是含笑地同主持人说几件相处中的趣事,颇有生活气息。
森明美的优雅亲和为她赢得了更多的支持,“森”的销售额也顺势上涨好几个百分点。
相对而言。
自从真实身份曝光,叶婴拒不接受任何采访。面对记者们的围追堵截,叶婴态度高冷,只是用新闻通告宣布,连衣裤系列将在两个月后正式推向市场。
不知羞耻!
死不悔改!
激进的网友们开始号召大家联合起来,抵制叶婴,要求亚洲高级女装大赛组委会取消叶婴的参赛资格,让抄袭的叶婴滚出时尚圈!他们不需要这样的设计师!他们绝不会购买由这种设计师设计出来的衣服!
傍晚。
银座的MK旗舰店显得格外冷清,这些天店里的业务量接近零。有十几套已经付完定金制作完成的礼服,顾客也始终没有来取走并结清尾款。各种风言风语从四面八方而来,店员小姐们的精神也有点萎靡,直到乔治每天都来到店里坐镇,才看起来能够正常运转。
广场的街灯亮起时。
叶婴推门进来。
“哎呀,你终于来了!”
店里冷清得可以养鸟,空荡荡的只有潘亭亭一位客人。正跟乔治讨论慈善晚会礼服设计的潘亭亭,一抬头看到叶婴,她立刻兴奋地向她招手,一张娇嗔美丽的脸孔笑得活色生香:“等你等了好久呢!”
乔治见到叶婴却有些尴尬。
舆论对叶婴的攻击愈演愈烈,他跟叶婴保证,他一定会找到翠西,问她为什么要在森明美的发布会上说谎!但几天下来,翠西没有回家,也不开电话,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