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伸展上沙发的靠背上,人也躺了下去,仰头看着如白昼的灯光,因为太亮,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便微眯了双眼。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范怀远突然说道:“过来陪我坐一会吧。”说着还用手拍了手旁边的沙发。段文希走过来,轻轻坐下,她心里其实很紧张,因为这样的情景,实在让她难以适应,而且这样的气氛好像也超出了买卖双方的范畴。
范怀远揽过段文希的肩,动作并不轻柔,其实他一直是霸道的。隔了好一会,才问:“段文希,你的愿望是什么?”
段文希一愣,想起了儿时刚记事时,妈妈给她讲王子与公主的故事,又想起父母过世时,章兰芝带走她的情形,往事历历。大约是想了一会才说道:“我六岁的时候,听妈妈讲故事,愿望是可以做故事里的公主,后来父母亲离世,愿望是希望他们可以回来,再后来跟姨妈生活,愿望是不用为帐单发愁,希望姨妈真心爱我,至少尊重我。长大了,才知道这些都不会实现。于是便有了切合实际的愿望,做体面的工作,拿很高的薪水,比如投行经理,穿着漂亮的衣服,专业又神气,而且被别人尊重。大概是受多了冷眼和欺负,做什么都只想扬眉吐气,让人羡慕,不晓得到底是要做给别人还是做给自己看。”
范怀远静静的听完,转过头来看住段文希,只见她脸色平和,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说到最后,略带着微笑,眼睛发出希望与欢喜的光,心中突然觉得有微微的痛,因为身边这个女子,但也只是用力将她往怀里揽了揽道:“傻。”
段文希仍然只是笑并不反驳,也问道:“那你的愿望是什么?”
“刚出来混的时候,当然是想做老大。那样就只会打人而不会挨打了。还有漂亮女人哈着。带着几百号人,威风的很。不过做了老大,才发现也不是那么回事,还是要提防着天天被人打。而且还要防着被条子查,明里没有人打,暗里却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你的命。”
段文希听着并没有心惊肉跳,也没有十分讶然,这个世界上,不论做着什么样的事情,都在付出的沉重的或心痛的代价。于是也只笑着说:“听起来,其实你和我的愿望倒真是差不多,出人头地,不受欺负,不过路不同罢了。”
范怀远却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揽着她的肩静静的坐着抽着烟,一根又一根。
该来的事情始终都会来,段文希枕着范怀远的肩都快睡着了才被抱进去房间去,她并没有以为然,对于那件事情,她已经过了最终惶恐的阶段,而且,范怀远对于她并没有真正做什么,所以她只是以为如往常一般。
范怀远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段文希已经睡得很熟了,大概她从来不曾真正的任性放肆过,连睡觉的姿势都中规中矩,倦成一团,抱着被子的一角。范怀远低下头,看到了她凝滑的肌肤,闻到了她身上的芳香混着沐浴露与洗头水的味道,清幽并且香甜。
起先是吻的,接着是轻轻的吮吸,终于惊醒了梦中的段文希,睁开眼睛,看着段怀远如深潭般的双眸,开始有刹那的怔忡,甚至下意识的抵抗,但只是一瞬间,她原本紧崩的身体便软了下来,闭上眼睛,双手死死抓住床单接受这早该到来的时刻,这原本就是她要付的代价。
范怀远刚洗完澡,身上还有未干的滚动着的水珠,抱住段文希时,水珠裂了,将他们两个人粘在一起,很快的身上又有了汗水,粘合越发紧贴。范怀远抱得她很紧,未经人事的身体本身就是最坚固的堡垒,何况此时的他竟然还有莫名的紧张,不敢冲动,不敢用力。轻轻的至上而下的抚摸,慢慢将温度留下那具发抖的身体上。
他用自己的身体去感受她,同时也挑逗她,期望得到回应,而对段文希来说,这第一次更像某种奠基与仪式,最疼痛的其实的并不是身体,她只是茫然的承受。
范怀远在她的耳边轻吻,细致而耐心,末了才轻轻说:“对不起,但是我真的想要你。”段文希还没来得及领会到范怀远说这句话的意思,紧随其来的便是被撕碎的疼痛,她被那种巨裂的疼痛瞬间包围,几乎溢出眼泪。范怀远攥住她握住床单的双手,看着她噙满泪水的双眼说道:“看着我,段文希。”此刻,范怀远的眼睛像一汪满含情欲的湖泊,深不见底。
段文希别过头,不肯看他,咬住嘴唇忍住巨大的痛楚。可是范怀远却捏住她的脸颊,迫使她看着他,让她感受他在她身体里面的律动。他动的很小心,很轻,一下一下,并不急切,但是却一点点的打开了段文希的身体,在她的身下留下他的印记。
段文希咬住范怀远的肩膀,不让眼泪落下来,直到嘴中泛起腥甜的味道,她想范怀远大概也是很疼的吧,因为她明显感觉到范怀远肩膀突突的颤抖。
当最后一刻来临时,范怀远把段文希揽在肩上,让她感受他达到极致欢愉时身体的颤栗。在耳边问着:“疼吗?”
终于过去了,段文希躺在床上想,章兰芝说得没有错,其实并没有那么难,除了最初的阵痛,她甚至感觉到了范怀远对她的取悦,也甚至感觉到了一点点肉体的欢愉,范怀远的爱抚,并不是不舒服的。
床单上有未干的血迹,还有其他的液体,粘在段文希的身上,她终于将她的少女时代卖掉了,在疼痛与鲜血中。
范怀远半躺在床上抽着烟,一直没有说话,良久,才躺下将段文希揽在怀中睡下道:“过两天我让人送你到学校去答辩。”
段文希并没有觉得意外,只是泪水哗哗掉下,她极力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范怀远只是将她越抱越紧, 任由段文希的泪水沾湿自己的胸口。

第 6 章

终于到了答辩的那一天,段文希兴奋又紧张,一大早就起床开始准备。范怀远一直在旁边看她整理这个又整理那个,很少见她有真正的高兴的时候,可是现在她是真正开心的,因为笑在眼睛里。
“段文希,你现在很高兴吧?”
“嗯。”段文希并没有以为意,依然手中忙碌着。
“是不是答辩完,你就可以大学毕业了,你成绩很好吧,答辩也会很好吗?”
“成绩说得过去吧,如果正常的话,答辩应该也是优秀。”
“如果不参加答辩会怎么样?”
段文希听得心里一慌,抬起头来看住范怀远,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惊恐的看住他。范怀远看着段文希的一双大眼睛又慌又乱,像受惊的小兽。
“不参加答辩会毕不了业,范怀远,你答应过的让我参加答辩。”这是段文希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范怀远想。
“可是我想返悔了。”
“范怀远,你不能这样缺德,你不能说话不算话,你不要脸。”段文希是真的怕,比章兰芝卖掉她还要怕,所以口不择言,声音里不自觉的已经泛起哭腔。
“笑话,我本来干得就是缺德的事,连命都不放在眼里,还他妈要什么脸啊。”范怀远又泛起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一切都不在他眼里一样。
段文希顿时脸色苍白,看着范怀远说不出话来,人怔怔的几乎站不稳。范怀远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手足无措还有近乎绝望的悲伤。
良久,才扑哧一声笑道:“真没用,随便逗你一下,就吓成这个样子,走吧,我让人你送你去学校。”
段文希开始一下子几乎没有反应过来,会过意来后连忙把东西一收拾就像门口大步的走去,但脸上仍旧惊疑不定,不晓得到底是真是假,频频的看范怀远。
“说了让你去就让你去,我范怀远说出去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说着便揽着段文希走了出来。
门口一早已经有人等在那里,见了范怀远出来,连忙跑上前来叫着大哥,范怀远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指着段文希道:“送段小姐去学校。”又指着那人对段文希道:“你叫他石头就行,他会送你学校,然后送你回来,以后他会一直跟着你。”
段文希听范怀远这样一说,才看了看石头,是一个很年轻的人,五官平常,个子很高,身体壮实,对范怀远很恭敬的样子。段文希看着他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转头问范怀远道:“为什么要人跟着我?我不会跑的。”
范怀远听了段文希的话,好像颇不耐烦,皱着眉道:“哪那么多话,女人问这么多干什么,让你干嘛你就干嘛。”
段文希虽然心中委屈,但也敢说什么,生怕范怀远不让她去学校,所以只是低着头不说话。范怀远见了她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语气就软了下来,又说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让人跟着你,我总不是害你的。”
段文希听了他的话,并没有觉得什么,倒是那个叫石头的人面色一惊,他大哥从不跟人解释什么,居然肯对一个女人说这么多,心中诧异的同时也暗暗的留意起段文希来,漂亮是真的漂亮,可是并未见出什么特别的过人之处。
石头一路上话很少,但是对段文希是真的很照顾,开车也十分小心。
段文希的答辩很顺利,老师对她给予厚望,给了高分,还对她说了很多勉励的话。走出教室,段文希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学校依然是原来的样子,要毕业的学生在路边摆起了地摊,处理最后不能带走的书或者其它的东西,或者在某处对自己的大学生涯做最后的凭吊,或者聚在一起说毕业后各自的打算与愿景,透着离别的感伤还有面对社会的豪情。
有同学看到段文希,亲热的跑上前来打招呼,现在不论男女生,也不论以前关系远近,只有见面,便十分亲切,因为离别即在眼前,才知道原来几年的朝夕相处是多么珍贵。大家相互说着毕业后的去向还有表达着各自的祝福。段文希因为怕范怀远不高兴,并不敢做太长的逗留,只匆匆说了几句,便要离去。
走到学校门口,才被一个男生叫住,那个男生一直暗恋段文希,是全班皆知的秘密。段文希不是不知道,但是爱情对她实在是奢望,所以便一直装作不知道。其实那是一个很不错的男生,长相俊秀,家世良好,虽然爱情未曾得到段文希的回应,但一直对她客气有礼,真心诚恳的与她做朋友。
“段文希,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找工作吧,你呢?”
“也许出国,家里希望我能再进修一下,我自己本来想留下来,可是这里并没有我值得我留下来的人与事。”说着眼睛热切的看住段文希, 干净的眼神里透出挚热的情感。
段文希当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也被那纯真的眼神感动,可是他们到底是不同的人。只看着那男孩道:“薄宇达,有机会出国进修是很好的事情,祝你前程似锦。”
薄宇达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失望与不甘,正要说着什么,却听见身旁有汽车高声的鸣笛。只见段文希一见那汽车面色变了一变,匆忙说道:“我有事,要先走了,薄宇达,再见。”
范怀远在车里看到薄宇达看段文希的眼神,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段文希站在他的身边,不是不般配的,难得的是气质融和。范怀远并不曾觉得自己混江湖有什么不好,也不觉得做黑社会就低人一等,可是见到这样的情景,心里还是有了某种失落,甚至开始对那个男孩子有了莫名的嫉妒。
他揽着段文希的肩,开了车窗的门向那个男孩子看过去,薄宇达也看向他们,最后,终于暗黯的转身离去,段文希只是向前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回去的路上很安静,只有范怀远握着段文希的手,渐渐的握出汗来。
很快便到毕业,毕业典礼那一天,段文希从校长手中接过证书,略低了头让老师将学士帽沿放下,有很多同学的家长或者朋友来参加了这个典礼,分享即将毕业的学子的喜悦,尤其是很多家长,在孩子接过证书的那一刻热泪盈眶。段文希其实是羡慕的,也会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可不可以看得见她读了大学,毕了业,虽然很辛苦,但终于走到了今天。
段文希作为优透毕业生代表发了言,她在台上看到了范怀远的身影,高而漂亮,看着她微笑,其实这个样子的他,一点也看不出是黑道人物,没有戾气,站在一群人中间,也是出众的。那一瞬间,段文希的心里第一次有了某种温暖,这种暖意几乎要将她的眼眶烫,于是连忙将眼神看向别处。
段文希向同学老师表达了感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看着范怀远,越过原先的发言稿说了很多不同的话:“我现在开始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不只有鲜艳的红和纯洁的白,还有暗夜的黑与阴影的灰,不论我们愿不愿意,都将不可避免的面对或者卷入。尽管我无法走开,但是我依然用最大的力量保有希望,相信善良,追逐光明。”
这段话段文希是看着范怀远说的,也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范怀远一直看着段文希说这些话时的宁静的表情,虽然隔得远,但依然这样的美。段文希不知道他到底听清没有,最后说完时,范怀远留给她的是一个清晰而远去的背景。
同学们开始互相留影,也有同学乘最后的时间表达自己的爱意,说出来才知道对方原来也暗恋自己很久,于是彼此在微笑中流下遗憾而快慰的泪水。
薄宇达拉住段文希不停的拍照,说着自己的爱恋,虽然段文希并不回应,只是微笑。最后,所有的人将帽子抛向空中告别自己的学子光阴。
六月的阳光洒满校园,在通向校处的那条大道上,有参天的大树,绿荫成林,只有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钻了进来。段文希被范怀远从这里牵着手走出校园,她的大学生涯从此便是真的结束了。
今天是范怀远自己开的车,石头不在,段文希只知道走的并不是回他住处的路,却不知道要去哪里。便问着:“你要去什么地方?”
“去我的一个场子。”
“我也要去吗?”
范怀远只是嗯了一声表示是的。
“为什么?”
“因为我想让你看看我都做什么,这样你会知道我多一点。”
段文希听了范怀远的话心里一怔,一抬头望过去,而范怀远也正在从车里的后视镜打探她,两个人的目光不期然的撞在一起,段文希只觉得心里多了什么,连忙将眼光移开,范怀远也不再说什么,安静的开车。
范怀远所说的场子是一家很出名的娱乐城,里面繁华喧嚣,音乐的声音震得整个屋子似乎都要颤起来了,面对面说话也只能吼,范怀远一进去,就有很多人上前来打招呼,对段文希也很尊重。
范怀远问了几个关于营业的问题,便带着段文希去了一间包间,包间里面已经有一些别的人,看见范怀远进来都站起来打招呼,也暗暗打量他身旁的段文希。
接着便是喝酒,范怀远好像十分爽快,酒到必干,然后互相彼此笑骂,或者猜拳,每个人的身边都有一个或两个小姐凑趣。段文希向她们看过去,其实都是十分年轻的面孔,因为抹了厚厚的粉,每个人看上去几乎都像是一个样子,穿很清凉的衣服,露出大片的肌肤,嗲着声音说话,撒娇,有一种风尘的美,但也透着某种堕落的烂。
有一个女孩子站起来敬段文希的酒,段文希不喝,只说不会,可是那个女孩子并不甘心,似乎一定要段文希喝了才肯罢休。其他的人也不住凑趣,起哄让段文希喝。段文希僵在那里,不晓得如何是好,只好转头看向范怀远。
可是范怀远并未出声帮她,也随着大家看着她笑,那个女孩越发得了趣,端着酒杯递到段文希面前,非让她喝下不可。
段文希抬起头来看见那个女孩一脸挑衅还有得意的笑,心中犯着倔,于是越发不肯喝,连拒绝也不像先前那么客气,只冷冷道:“对不起,我不会喝酒,请你把酒拿开。”她这样一说,气氛顿时有一点点冷了下来,旁边的人也不好闹得太狠,但又下不了台,只好讪讪的笑着,那个敬酒的女孩还不肯放手,便对着范怀远道:“大哥,段小姐不肯喝,那就你帮她喝,否则就是瞧不起我们,不肯给我们面子了?”
范怀远转过头来对段文希道:“敬你酒不会喝就喝一口,也算意思一下,别不懂事。”
段文希听范怀远这么一说,越发觉得委屈,只仍冷冷的说着:“我不会,为什么要喝?”范怀远听她这样一说,面色也暗了下来,从那女孩手中接过酒杯,喝了一口,扳过段文希的头,捏住她的脸颊,一口吻住,将酒吐进段文希的嘴里,段文希只觉得一阵辛辣伴随着周围的哄笑声,一时之间,羞辱极了,眼泪几乎要掉了出来。本欲要夺门而去,却被范怀远死死扣住手腕,动弹不得。
好在范怀远只是再略坐了一会便带段文希走了,出了门,段文希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回到范怀远住的地方,进了门,段文希闷着声就往房里走。却被范怀远一把抓住道:“怎么了,受不了了?”
段文希没理他,只是挣了一下,没有挣脱,才说道:“我哪里有什么资格受不受得了,我不过是你买来的玩具,哪能有什么自己的意愿,不过全凭你高兴。不让我像那些女人一样对着所有人笑,我已经感激不尽。”
范怀远也并不在意,冷笑一声道:“哦,原来是瞧不起人啊,对对对,人家不过是卖笑的风尘女子,你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当然不一样了,”
“你不用这样提醒我,范怀远,我同她们没有什么两样,都一样出卖身体讨好男人换取金钱,说不定她们比我做得还要好一些。是的,我是和她们不同,不同的并不是在于有没有读过大学,而是在于她们堕落是为了好逸恶劳,贪慕虚荣,而我堕落是为了以后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她们得过且过,而我相信路可以重走。”
范怀远听了段文希的话一怔,没有再说话,好像每次段文希叫他的名字,都是他们吵架的时候。过了很久,段文希都睡下了,范怀远才躺在她身边说道:“你以后要走什么样的路,找体面的工作,拿高薪水,就像你说的什么投行经理一样吗?那跟我的生活是不一样的吧?我的生活就像是你今天见到的样子,有时还会打架斗狠,用这么长的刀,互相对砍,有时也用枪,比谁狠,比谁更不要命。”
段文希没想到范怀远突然说这样的话,也是一怔,却不知道要跟他或者可以跟他说什么,于是只静默着。范怀远抱过她,将她压在身下,静静的看着她,眼里突然多了爱恋,迷惘,还有困惑道:“你为什么要读什么大学,为什么要毕业,为什么拿什么狗屁优秀毕业生,为什么要有那些愿望?等你的愿望实现的时候,你和我是不是会在不同的地方。”
范怀远说到最后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只是解开段文希的衣服,狠狠地吻她,啃咬她,然后进入她的身体,大力的,紧紧的与她粘合在一起,好似没有缝隙。

第 7 章

第二天段文希起来发现范怀远居然还在屋子里没有出去,这还是段文希跟他在一起以来的第一次,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但好像并没有看进去,拿着遥控器不停的换频道,只见一个个画面瞬间闪过,反反复复,来来回回。
若大的客厅里洒着满屋的阳光,灿烂而明媚,段文希走了出来,范怀远也没有动,依然不停的换台,段文希也没有说话,只简单梳洗衣了一下,便进了厨房,两个人的早饭很简单,稀饭,鸡蛋,小咸菜,想了想,居然还榨了两杯鲜果汁,鲜红的西瓜汁里还浮着瓜肉的碎沫,看得人十分有胃口。
范怀远站在门口看她清洗榨汁机,这个东西很难清洗,果肉的碎沫粘在过虑的钢网上极不容易处理干净,段文希用了一把小牙刷轻轻的刷着,刷一会,然后用水冲掉。范怀远倚着门,嘴里咬着一根烟,拿着打火机,但并没有点燃,就这样看着段文希略弯着腰身,神情专注的干活,她侧面的弧度柔和而美丽,微低着头,掉下几缕头发,却并不自知。颈后还有昨夜欢爱留下的痕迹,每次抱着她,范怀远总是不想放手,只想多一点感受她的同时让她也感受他,不住的在她的身体上徘徊流连,小小的暗红像开在她身上的花。
段文希身上穿着寻常的衣服,可依然难掩她的美丽,当初随范怀远来的时候孑然一身,没有行李,给钱,她不肯要,他怕她难堪,也没有免强,现在才想着她日常的衣食,范怀远一时心里竟觉得说不出的自责。他自己一个人随意惯了,好好歹歹都没有所谓,可是段文希到底是一个女子,心思又强,不肯随便接受别人的东西。肯定都是她自己张罗,不知怎么的,范怀远突然有一点难受起来,便走过前去从背后抱住她的腰身,段文希没料到范怀远会有这样的举动,突得一僵,怔在那里,范怀远也一怔,感受到了她身体的变化,便放开了她,拿了碗筷离开。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吃饭,范怀远吃得快,见段文希放了筷子,不声不响的快速收了碗筷,看他的举动,倒像是怕段文希跟他抢事情做一样,弄得段文希倒是一怔。
范怀远出来的时候看着段文希正拿着两片药发呆,心里一惊,大步走上前去问道:“你哪里不舒服?”皱着眉,不自觉的语速也快了很多。
段文希抬头看见范怀远满眼的焦急还有担忧,微红了脸,低下头道:“没有,这是避孕药。”
范怀远听得一愣,眼里的焦急换了怒气,胸口剧烈的起伏,张了一下嘴本来要说什么,可到底没有说出来,只是将桌上的药瓶拿走转身到了洗手间倒在马桶里。出来的时候,又换上那副似笑的非笑的表情,一副毫不以为意的样子,可是眼神却是冷冷的,段文希知道他在生气,在一起这么些日子,对他的脾性多少也有了一点了解,可是又有点迷惑,她吃她的药,不留下任何麻烦不正是他期望的吗?难道他们之间多了别的什么吗?可是这又可能吗?